乾坤处士武显扬率领群雄鱼贯走出地穴,只见是一稳秘的山谷,积雪银白,眩眼欲花。
这片山谷相距那“段氏佳城”坟家处不过百数十丈远近。
武显扬正欲率领群雄走向坟家,只听去路上传来朗朗歌声。
歌声宏亮苍迈,但听得是一闵寄情咏雪词曲,铿销悦耳。
武显扬望了八指阎罗耿若殿一眼,皱眉道:“那歌声似在坟间,这般雪地冰天,琵冬严寒,怎还有人在此闲情逸致?”
耿若殿道:“此人终久要离去,我等何妨稍待一时。”
那人歌词诵毕,须央歌声又起,只听得是:“雪经柳弱,内家髻要新梳掠,生香真色人难学,横管孤吹。月谈天垂幕,朱唇浅破桃花尊,奇楼人在栏干角,夜寒手冷罗衣薄。声入霜林,统统惊梅落。”
显然是武林高手匿藏坟丘中存心困扰他们,秦中九怪互望了一眼,甘谷道:“此人分明有意作梗,老朽等用化血甲虫除之以绝后患。”
秦中九怪如飞掠去。
雪地坟家累累,九怪身形奇快而去,只见一坟丘上插着一支招魂幡,幡上尽有:“君欲死否?请入地狱。”
但阒无一人,不知何往。
秦中九怪不禁面色大变,六怪右手一扬,放出四只化血甲虫。
这化血甲虫与秦中九怪心意相通,一闻得生人生味,立即噬下。
但四只化血甲虫漫空盘旋甚久,竟向六怪飞来,六怪伸手一招,将甲虫收回,诧道:“此人走得如此之快,甚难令人置信!”
此刻——
乾坤处士武显扬率领群雄奔至,道:“九位谅必将此人致死,者朽闻得寂然无声,是以率众而来。”忽瞥见招魂旗;不由面色微变。
秦中九怪闻言面露傀容。
白凤栖冷笑道:“化血甲虫并非无敌天下,此人分明已离去。”
秦中九怪大怒,甘谷一掌呼地劈了出去。
九怪向来少有单独出手,除非是无名之辈,其余八怪亦随着联臂攻了出去。
白凤栖长剑已断,目击秦中九怪联臂猛攻,鼻中冷笑出声,怀中掣出一柄短剑,长可一尺五寸,湛蓝光华闪闪。
一寸短,一寸险,白凤栖如非身蕴奇学,面对秦中九怪如此威望的江湖巨肇,焉敢施展,尤其白凤栖长剑被七皇子削断,自认毕生奇耻大辱,如不藉此良机扬名于世。
武显扬看出白凤栖短剑锋芒无匹,而且淬有奇毒,霜眉微皱,似欲出言阻止,倏又忍住。
只见白凤栖一剑挥出,洒开一扯蓝色寒星,剑势厉之极,竟然将秦中九怪逼得各自撤出两步。
千手鬼王道:“武老师,大敌当前,同室操戈极为不智,你为何不出面制止。”
武显扬微微一笑道:“老朽怎愿目视此事发生,但风闻秦中九怪在洞庭君山乔装骷髅帮中人,用心委实不可匣测,同我等进入十三陵,必不同心协力,志在混水摸鱼,巧取豪夺,白凤栖狂傲自负,夜郎自大,功力亦高,受挫于七皇子后,老朽瞥见白凤栖服下一种药丸……”
千手鬼王诧道:“什么药丸?”
武显扬道:“百毒宫主秘制一种激发本身潜在体能,使武功突飞猛进之药丸,在老朽未归隐前,偶闻一位友人言说故知。”说着面色肃然,接道:“老朽未出言制止,即双方心术阴险毒辣,狂傲自负,藉此…战,最多两败惧伤,均知对方并非易与之辈,免得目中无人,再老朽另有心意,可仔细观察白凤栖服下药物后,武功究竟有何变异?”
千手鬼王不禁一怔,道:“武老师亲眼瞧见他服下药物么?”
武显扬点点头道:“老朽瞧得千真万确。一点不错。”
只见罗素兰率着王泽五人前来,瞥见罗素兰星眸中泛出极为震惊神色。
武显扬道:“罗姑娘,白少侠是否服下百毒宫秘制增进功力的灵药?”
罗素兰道:“家师只练成一炉七丸,秘藏不见一用,此药虽有催发体内潜在本能,激增功力,但神智渐变不清,迹近疯狂,家师居然赐给他,令人难解。”
武显扬叹息一声道: “骨肉情深,有道是血浓于水,此乃人之常情,这也难怪令师。”
场中双方激搏猛烈,白凤栖面上泛起一片紫青之色,目光如电,突然口中大喝一声,只见蓝芒疾闪,九怪齐齐飘身开去。
三怪左肩划开寸许口子,六怪右肋被剑芒割穿,衣袖四翻,却不见丝毫伤血外溢。
白凤栖哈哈大道:“名震天下的秦中九怪,合手联攻,也不过尔尔。”
大怪谷谷厉喝道:“白凤栖,你自认能活得了么?”
罗素兰忽目露惊容,尖叫一声!
群雄闻声不禁一怔。
白凤栖转面望去,诧道:“贤妹,为何惊呼出声。”
罗素兰凄然一笑道:“白兄背上已钉着九支化血甲虫,你茫然无觉么?”
此言一出,百数十道目光均凝注在白凤栖背上,果然钉着九支甲虫,不禁相顾愕然惊诧。
白凤栖淡淡一笑道:“愚兄决然活不了,但秦中九怪必死无疑,他们都中了百毒阴风掌,尤其剑伤两怪死的更快。”
三怪六怪神色渐变,似禁受不住毒发之苦。
大怪替谷道:“白凤栖,你准定自认活得了么?不错,百毒阴风掌为武林一绝,但你别忘了我秦中九怪并非易与之辈。”撮嘴吐出一声尖锐刺耳啸声。
白凤栖猛感背上九缕飞麻似欲直攻内腑,不由心神暗凛,赶忙封住穴道。
大怪甘谷忽手腕疾振,独门兵刃龙头朝连攻三招,三招疾如风雨均是袭向白凤栖死穴。
白凤栖面色铁青,沉椿不动,短剑缓缓划起一道蓝色寒弧,带出一片刺耳厉啸声。
罗素兰忽大喝道:“住手!”玉掌疾拍出一股无形潜劲。
大怪甘谷撤招疾飘了开去,但白凤栖却剑势一展开似无法歇止,蓝色剑虹爆射出千万朵金星攻袭大怪甘谷,威势绝伦。
蓦地——
只见一片白色暗气电射撞击剑势而去,起了急剧叮叮交击声。
剑势顿为阻逼,白凤栖回腕缓缓撤去剑势,别面向罗素兰道:“贤妹,想不到你竟能破解愚兄这开天辟地奇招!”
罗素兰摇手,目闪茫然之色道:“小妹有何能为?但你此事似存心与小妹为难,既然如此,小妹就率众返回百毒宫……”
白风栖张口欲言,罗素兰忙道:“你如果真心相爱小妹,必须听小妹说话,与秦中九位老师解开身催无形奇毒及剑伤。”继而目注甘谷道:“你也收回化血甲虫吧,相残阅墙,大可不必。”
甘谷鼻中冷哼一声,右手望白凤栖肩后一招,化血甲虫立时离肩飞回。
白风栖长叹一声道:“贤妹真个欲进入十三陵中么?只怕甚难生还,不过愚兄不敢违件贤妹一命。”说着身形向秦巾九怪走去。
乾坤处士武显扬即震惊于白凤栖这招“开天辟地”奇异的剑势,更凛于那化解剑招之人无法察知是谁!
他心内虽疑惑符孟皋,但符孟皋随着罗素兰进来,即紧旁着自己负手屹立、他一直均在自己注意之下,并无发现丝毫可疑之处。
那么除符孟皋之外还有谁呢?
无疑的是那方才在坟地中吟诗咏词神秘的武林高人了,武显扬不禁从心底冒上一缕澈骨寒意,仰望灰暗的云天,暗然忖思。
忽闻千手鬼王语声传来道:“武老师,你瞧出白凤栖有何可异之处么?”
乾坤处士武显扬转面目注千手鬼王道:“白凤栖如不服下增进功力药物,更无法使出这威力无匹的‘开天辟地’一式剑招,这招剑法多年前老朽似曾目睹,却一时之间无法想出来历。”
麻炯突出声道:“事不宜迟,我等立即进入秘径,避免无端风波,徒增自身困扰。”
武显扬哈哈一笑道:“麻堡主说的极是。”目中神光一望耿若殿道:“耿老师请带路。”
此刻,白凤栖已解开秦中九怪百毒阴风掌伤,一跃落在武显扬身后。
乾坤处士向秦中九怪微微一笑道:“九位不要意气用事,须知十三陵中,还有更强的敌手。”
说着望了八指阎罗耿若殿一眼,道:“耿老师我们走吧!”
八指阎罗耿若殿低声道:“那留下招魂幅之人未必离去,也许就潜隐在附近,我等一举一动,无不在他的监视中,不可不防万一。”
武显扬微微一笑道:“此人不知墓隧禁制,妄入必死无疑,耿老师这点无庸置虑。”
耿若殿也不再言,走向段氏佳佳墓前,施展神力掀移墓碑,探身而入。
武显扬等群雄陆续鱼贯穿入墓中。
墓隧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每长甘八丈一转,凡九转,到达一间宽敞石室中,只见这问石室由莹澈如玉、纹理细密、色泽晶黄的文石砌建,除群雄进入那道门外,尚有八扇门户。
石室中还嵌有夜明珠等珍宝,但光耀如烛,柔和恬静,壁上镇有风水雷云符篆。
耿若殿朗声道:“诸位老师,由此八门任择其上,均可到达目的之地,但禁制引发,威力绝伦,无法阻挡,但分途而行,虽引发禁制,则威力减弱,为示征信,我等不如拈阉,以示公允。”
麻炯暗道:“如何拈阉?”
耿若殿道:“我等共是甘二人,每批四人,在此用纸上书‘子丑寅卯辰已午未’八字,每字四纸,也诸位任凭拈取,先在八门上分站八字以为类别,拈得何字即无异议。”
干手鬼王道:“由何人做阄?”
“耿某师兄弟前辈避嫌,诸位互推一人做阎如何?”
千手鬼王暗道:“这倒是极为公允之法。”
互推结果,还是由麻炯作阄。
须臾——
拈阉已定,乾坤处士武显扬立与白凤栖、符孟皋、罗素兰成为一路。
八指阎罗耿若殿、白骨殃神柳南、甘凉金风堡主麻炯、百毒门下王泽四人一拨……
耿若殿领着三人进入暗隧中,走出不过甘余步,身前忽生起一阵风雷声。
麻炯不由神色一变,“哗啦”一声亮开了手中松油火招,沉声道:“耿老师,这风雷之音是否禁制已发?”
耿若殿点点头道:“我等进入暗隧,此门即子封闭,引发奇门禁制,去路情险凶危万分,麻堡主,你是否有所畏惧。”
麻炯冷笑道:“耿老师,你乃识途老马,所以奇门禁制泰半熟知能详,我等三人安危所系,但耿老师莫妄生歹毒念头,否则你亦无法全命。”
耿若殿哈哈大笑道:“麻堡主,我等四人同舟共济,安危与共,你未免疑心太重了。”说着已进入一间满壁镌有鬼头蛇首的石室内,地面置有一具石棺。
火光映闪之下,只见鬼首狰狞,撩牙红舌,阴风惨惨令人不寒而栗。
但闻轻微风雷过处,进入那重门户,倏地封开。
麻炯柳南两人不禁心神一凛,王泽面色凝重,八指阎罗耿若殿则凝视着那尊石棺,久久不则一声。
柳南忽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扣向耿若殿右手腕脉要穴。
耿若殿似心神贯注在石棺上,并未察觉柳南袭来,右手腕脉顿被扣住,徐徐抬面,眼神森冷慑人,淡淡一笑道:“柳道长,你这是何意?”
柳南暗道:“看来,耿施主并不知此墓隧奇门禁制破解之法,不然,施主则存心将我等三人葬生在此,如贫道所料不差,耿施主必受了宫廷皇子罗致,毒念将我等一网打尽。”
耿若殿冷冷答道:“若真如柳道长所言,道长醒悟得未免太迟了。”
王泽大喝道:“柳道长别无事生非,撒手!”
一股奇寒如割的劲风,逼向白骨殃神柳南后胸,柳南心头—震,五指一松,飘身开去。
王泽沉声道:“王某与耿老师前未相识,亦无半点渊源,咀深知他对我等并无心存歹毒之念。”
柳南阴恻恻一笑道:“王施主,你凭何作断言。”
王泽道:“请问柳道长,你与乾坤处士武显扬相比武功孰强?”
柳南闻言,认为王泽有意揭疮疤,不禁杀机逼泛眉宇。
只见王泽厉声接道:“柳道长,你别忘了王某出身百毒宫,武功未必逊放道长,相博之下,后果难料。”
麻炯忙道:“诸位何必伤了和气,王老师揭人所短,难怪柳道长动怒。”
王泽嘿嘿笑道:“耿老师倘真是如柳道长所说,当知挽弓先挽强之理,他与唐子建两人为何要分开,不联手对付武显扬,以除心腹大害。”
麻炯柳南闻言暗道:“此话委实是极。”
八指阎罗耿若殿道:“三位不必妄费口舌了,耿某当日身随神偷丘燕进入墓隧,并来遍历其境,而此墓奇门禁制亦按天干引发不同,几乎丧身此墓,所以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说着冷笑一声道:“耿某还有什么心情对二位不利,此禁制枢钮当在这具石棺内,如何毁去石棺,耿某尚未付出良策。”
麻炯道:“真的么?”双掌向石棺猛力平推而出。
狂啸如潮,力逾出岳。
但石棺竟纹风不动。
突然,一具鬼头七孔内进射出墨绿火焰。
竟然牵一发而动全身,满壁鬼头、蛇首中进射出无数暗器,密集如猖,望四人罩袭而下。
四人不禁大惊,暴喝出声,掌力连劈,将袭来暗器纷纷震飞。
八指阎罗耿若殿撤出一柄短匕,腾身一跃望口喷绿焰鬼头扑去。
寒光一闪,那具鬼头应刃削落,显出一方小孔,猛然进射出一蓬墨绿色水雾,笼罩全室。
四人虽然武功卓绝,却不能以掌力避开那蓬墨绿水雾,只觉扑面有种清凉感觉。
倏地,绿雾暗器全然停止。
王泽忽微唱了声道:“三位有无感觉不适么?”
柳南三人闻言不禁一怔,耿若殿道:“莫非墨绿水雾之故么?”
王泽点点头道:“兄弟出身百毒,知水雾中蕴有毒性。”
麻炯忽冷哼一声,感觉颜面微生麻痒,渐浮起一个个水泡。
转眼之间,耿若殿、柳南面颊之间亦隆起一个个透明水泡,只觉痒不可耐,禁不佳伸手抓去。
王泽大喝道:“不可抓破。”在怀中取出三颗丹药,接道:“速吞了下去,护佐心脉,不让毒性入侵,若然抓破,必颜面溃烂,无法在短时期内痊愈。”
麻炯三人慌不选地将药丸服了下去,只觉麻痒全失,水泡渐消。
柳南道:“难道我等就困死在此石室内么?”
八指阎罗耿若殿目光缓缓巡视室中,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冷冷答道:“麻堡主请匆出言,徒乱人意。”倏地身形凌空升起,半空中右臂疾神,抓向一具独角鬼头而去,一把抓紧独角,望右一拧,施转鬼头。
白骨殃神柳南三人猛感脚下一动,地底疾旋转丁一周方始停住,只见棺盖冉冉升起,坚立不动。
耿若殿身形落下,探首棺内一望,但见有石块多级,通往地底,喃喃自语道:“身入此棺,生死难料”一跃而入,疾步下阶。
王泽如影随形跟踪步下石阶。
柳南、麻炯相视了一眼,苦笑出声,先后翻入棺内。
他们与耿若殿、王泽两人只须臾之隔,发觉石块甚多,愈下愈暗,王泽、耿若殿影踪全无,猛觉心神巨震。石块不下百余级,两人渐感险气逼人,麻炯手中松油火揩已为墨绿水雾熄去,已无法再点燃使用。
待两人落实地上,只觉置身一片潮湿泥泞中。
麻炯朗声道:“耿老师!”
语声滞闷,久久不闻耿若殿回声。
柳南神色大变,道:“麻堡主,我俩中了耿老鬼的歹毒诡计了。”
究竟耿若殿、王泽两人真个不知何去了么?不,他们藏身暗中,不则一声。
八指阎罗耿若殿昔日随丘燕会履过片泥泞潮温石室内,显然,另外七拨人物亦要到此会齐,不久便要出得墓隧进去十三陵中。
此刻。
七路人物迄无一人到达,不言而知,其余七路所遇凶险比自己四人过之而无不及,是以,耿若殿与王泽密议,不如让七路人物到来再作计议,再者也须默察悟解去各路奇门禁制,故作未闻麻炯呼唤。
其实,八指阎罗耿若殿尚另有心机在内。
这时。
白骨殃神柳南越想越胆寒,神色连变,道:“麻施主,我们不能坐而待毙。”
麻炯叹息一声道:“来路已断,进退失据,请问道长计将安出,倘耿若殿、王泽两位老师如遇意外,你我草率行事,恐将弄巧成拙。”
柳南低声道:“依贫道看来,他两人必末遭遇意外,定藏身暗处,施展诡计,欲置你我于死地,如不先发制人,后果曲不堪设想,待贫道施展摄魂魔笑,逼使他们现身。”说着张口发出一丝低沉笑音。
笑声如果,刺耳心颤,由低转昂。
一盏茶时分过去,白骨殃神柳南见一无动静,面色疾变,笑声突转猛烈,闻之摄魄荡魂。
忽闻一声大喝,笑声立止。
暗中一点珠光亮起,霎那间光芒大盛,只见武显扬手执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红珠,怒喝道:“柳道长,你这是何意。”
原来七拨江湖群雄二下八人几乎伤折了一半,惊险比白骨殃神椰南等四人更甚,只剩下十八人。
但这十八人半数疲惫不堪,一至此室辞闻白骨殃神柳南发出摄魂魔笑,禁受不住,内腑气血激烈翻荡,眼前一黑,七人纷纷倒地昏死过去。
白骨殃神柳南抬目望去,只见仅剩下乾坤处士武显扬、符孟皋、罗素兰、霹雳尊者陶彦、蛇神滕风、白凤栖、千手鬼王、秦中九怪甘谷及九怪中三怪五怪十一人。
昏死在地的七人是秦中九怪的四怪、七怪、八怪及百毒门下的胡锦春、匡济华、邓子元、秦魁。
武显扬接着冷笑道:“柳道长用心狠毒,欲将老朽葬生在此么?”
柳南呆得一呆,道:“贫道与麻堡主片刻之前,相随耿若殿、王泽两位老师来至此处,不料耿、王两位老师突失去影踪,分明有意陷害,逼非得已施展摄魂魔笑,图使耿老师现身,岂知武老师适巧赶宋此室,岂可责怪贫道。”
武显扬闻言不由皱眉一愕,冷电眼神四巡,搜索耿若殿、王泽两入何去,暗道:“宁可武林群雄丧身在此,不可失去耿若殿一人……。”突然瞥见耿若殿面壁盘坐在远处,目注着壁上一伏义八卦图形,身后站着王泽,握剑凝神戒护,伸手一指,朗声道:“那不是耿老师、王老师么?”
正欲跨步迈去,忽地符孟皋伸手一拦,道:“武前辈不可扰惑耿师兄心神,伏义八封图形乃一奇门禁制,按时辰自发风雷水火诸般形像,耿师兄潜心悟解在禁制未发动之前找出通往十三陵秘门。”
武显扬道:“真是如此么?”
符孟皋道:“在下之言,句句是实。”
武显扬慢慢转身,目注白骨殃神柳南沉声道:“柳道长,你不解救误伤在你那摄魂魔笑之下七人么?”
白骨殃神柳南悻悻一笑道:“只要诸位知贫道并非出于存心,贫道焉能不救。”说着一跃落在伤者面前,心内怨毒已极。
麻炯察觉群雄中并无麻仲尧,心神猛震,面色大变,高声道:“我儿何在?”森厉眼神注视在蛇神滕风及太怪甘谷面上。
犬怪甘谷淡淡一笑道:“令郎丧身在毒火管中,甘某自顾不暇,解救不及,心余力拙,不能解救令郎免于一死,愧疚良深。”
麻炯闻言虎目中不由沁出两颗豆大泪珠,夺眶欲出,面现悲愤之色道:“膝老师,此话当真?”
蛇神滕风道:“麻堡主细心观察膝某形像,便知所言不虚。”
麻炯凝目望去只见滕风须发被烧去小半,一件长衫千创百孔,显出烙痕及箭勾破小孔,大怪甘谷衫履上亦带有焦痕,情知所言不虚,忽心中一动,厉声道:“我儿武功不弱,单单死他一人,其中不无蹊跷。”
滕风冷笑道:“行走江湖,本刀口上舔血,死生由命,这并非武功高低所致,乃气数使然,岂能怨天尤人。”
大怪甘谷厉声道:“甘某二弟六弟八弟至今尚未出伏,分明凶多吉少,那么甘某问何人索命?”
麻炯满怀悲愤,长笑一声道:“兄弟就不信甘老师忍得下去。”
甘谷冷冷一笑道:“麻堡主真个料事如神,深知我心,这笔帐该算在八指阎罗耿若殿身上。”
乾坤处士武显扬目中神光电射,道:“甘老师,这话是问用意。”
甘谷冷冷答道:“耿若殿昔年已随神偷匠燕来此,分明暗知此间一切蕴秘……”
符孟皋面色一寒,喝道:“住口,是耿师兄威迫利诱你们秦中九怪来此的么?甘老师,最好敛柬一点,别信口雌黄,无事生非,否则,秦中九怪一生英名俱葬埋这墓中了。”
甘谷面色一变,厉声道:“凭你这无名小辈,也敢对老夫无礼。”呼的一掌,向符孟皋直劈了出去。
符孟皋手腕疾翻,一式“拦江截斗”横封而出,两股暗劲相接,“蓬”的一声,劲气四溢,两人身形各自摇撼了一下,沉椿定位。
千手鬼王忽笑道:“甘老师,无谓争执则甚,秦中九怪今日竟损折其三,虽不无可疑,但错怪了耿若殿了。”
甘谷闻言不禁一呆,道:“什么?怎么甘某错怪了耿若殿?”
干手鬼王道:“稍经细心思索,便不难明白,你那二弟六弟九弟同行何人。”
甘谷面色微变道:“百毒门下邓子元。”
干尹鬼王哈哈大答道:“秦中九怪名满江湖,威震武林,一身武学内外兼修,堪为一派宗师,怎不及百毒门下。”
甘谷闻言一呆,暗道:“是啊,邓子元为何能逃出禁制,安然无差来此,分明邓子元暗施百毒指力粹不及防下均惨催毒手。”遂向千手鬼王抱拳一拱道:“兄台一言,顿开茅塞。”说着疾转身躯,向昏死在地的邓子元走去。
柳南逐个救治,见大怪甘谷走来,眉头一皱道:“甘施主,邓子元并无抗拒之力,如向他出于恐贻武林话柄。”
甘谷阴阴一笑道:“甘某只问明内情难道不可么?”
罗素兰星目微瞟了白凤栖一眼。
白风栖已明白罗素兰心意,倏地惊身,疾逾闪电落在甘谷之前.沉声道:“甘谷,你太狂妄了。”
岂料甘谷先发制人,手腕一刁疾攻三招,左手两指迅疾无伦点戳白凤栖执剑腕咏。
三掌迅如奔雷,不容白风栖缓手之机,腕脉一麻,短剑坠地,一记掌力轰的击中前胸,
白凤栖闷嗥一声,左掌穿飞如电印实在大怪甘谷右肋上,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跟跪倒出数步,进出阴声厉笑道:“老怪,少爷虽伤得不轻,你也中了百毒神指,活不了一个对时。”
罗素兰疾苦惊鸿闪在白凤栖面前,星睁中深情流露,道:“是小妹害了你,伤得重么?”
乾坤处士武显扬叹息一声道:“好勇狠斗,焉能成事,老朽深悔此行。”说着取出一颗金丹递与白凤栖道:“速吞下,气远周天,可保无虞。”
白凤栖伸手欲接,只听送来一个细如蚊纳语声道:“你如想活,最好别吃。”忙缩手摇首笑道:“在下向不受人涓滴之惠,身旁尚有促使固本灵药,武前辈盛情心领了。”
武显扬闻言丝毫不以为是,微微一笑道:“老朽尚忘怀了百毒宫主炼有多种珍贵灵药,功能活死人而肉白骨。”重又把金丹收起,接道:“与老朽金丹一比不青云泥之别。”
突然,麻炯忽身如离管之矢股射向八指阎罗耿若殿面去,武显扬神色一变右手虚空劈去,左掌中红珠失手坠地。
只见武显扬迅疾抓起红珠,就在此一暗一明之际,麻炯叭达坠地死去。
千手鬼王等人均未见麻炯如何丧命,但见武显扬学力委实辣毒。
符孟皋目光锐厉,就在珠光一暗一明霎那间,武显扬双掌同出,一掌印向麻炯,一字虚空拂向白凤栖大怪甘谷两人,掌心喷出一股目力几不可察辨的淡红色墨气,暗暗心惊道:“此人心怀区测,借刀杀人,一点不露痕迹,倒要留神一二。”
他在未识破武显扬真正面目前,故暂不揭穿。
柳南喝道:“武施主,你为何致麻堡主死命。”
武显扬面色一沉,沉声道:“耿老师为我等安危所系,麻炯一再无事生非,安能容忍,老朽如料事不差,道长与麻堡主均暗与宫廷勾结,竟欲将我等葬生此处,神不知,鬼不觉,永成武林不解之谜。”
白骨殃神柳南不禁泛起满面杀气,厉声道:“武施主含血喷人莫非起了除去分道之念?”
武显扬冷冷答道:“老朽如要杀你也不等到现在了。”
“这倒未必!”
“你那摄魂魔笑旁门小术,还吓不倒老朽。”
白骨殃神柳南形单势孤,一腔怒火暂且按忍下去,鼻中怒哼一声道:“贫道日后自要向武施主讨还公道。”
武显扬暗道:“你还想活出十三陵么?”朗笑道:“老朽问心无愧,是非自有公论,道长不要弄巧成拙便奸。”
符孟皋道:“受伤七人,道长是拾得如何了。”
柳南冷冷一笑道:“这七人虽经贫道施治,但内腑已受重伤,须调息三日才能如常。”
“如此说来,这七位老师都须留在此地了。”白骨殃神柳南说时,忽感机伶伶连打两个寒噤,只听身后传来罗素兰冰冷语声道:“柳道长,你中了姑娘百毒神指,如姑娘四名屑下三日后没有复元,道长得受之惨将无法忍受。”
白骨殃神柳南闻言不禁面色大变。
武显扬微笑道:“罗姑娘不必忧急,如姑娘未身怀灵药,贵属下何妨服用老朽保命金丹。”
罗素兰已得符孟皋示意,忙娇笑道:“前辈盛情心领,身旁还带有师门灵药。”说罢娇躯一晃,向胡锦春等四人掠去。
符孟皋暗中观察大怪甘谷及白凤栖神情,只见两人面上似罩上一层谈红色阴影,心中暗暗惊疑。
忽闻面壁而坐的七指阎罗耿若殿高声道:“诸位留神。”
王泽倏地飘身退后,群雄抬面望去,只见那八卦图形疾转如轮,生起一股强风,但听轧轧声响过处,石壁齐中裂开一条两道。
蓦地。
大怪甘谷及白风栖同时跃起,迅如流星扑向南道中。
三怪五怪唯恐甘谷有失,急随身后而去。
耿若殿朗笑道:“出得甭道,便是明帝十三陵,此后一切均仰仗武大侠了。”
群雄迤逦走入甬道。
武显扬道:“我等宜分批潜入,探听查访无量贼道藏匿之处,如无必要,切忌与宫廷鹰犬为敌。”
十三陵,石马铜驼,荒草蔓烟,如今俱罩在一片茫茫银雪之下。寒风凛冽砭骨。
两个锦表大内正距坐在颓残石兽座上饮酒,面前放着一包卤昧。
一个面目深沉,高颧塌鼻的中年汉子鲸饮了一口酒后,道:“这两日风声很紧,草木皆兵,外间武林人物却无侵袭举动,倒是各藩睬之间嫉视日甚,杯弓蛇影,无量贼道迄今并无影踪,殿下为此忧心如焚。”
另一人冷笑道:“守株待兔则甚,何不掘挖十三陵墓道,使无量贼道无法藏身。”
“哼。”那人冷笑道:“殿下还云是投鼠忌器,唯恐激怒七殿下。迄至如今,各皇子无一人敢擅自行动。”说着面色一变,四面型去。只见雪掩乱草中冒出甘谷及白风栖,便知有异,闷声不响,一刀劈出,迅如电闪攻向两人。
另一宫廷鹰犬扬手投出一道旗花,冲霄奔空,爆射漫空红焰流露,绚烂夺目。
大怪甘谷怒喝一声,身如电闪,叭的一声,掌力击实在面目深沉汉子肋上,胸骨全折,根根插入内腑,痛极神昏,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曝,鲜血喷洒气绝丧命。
白风栖流星挥剑,寒芒虹卷,另一宫廷鹰犬无法闪避凌厉的剑势。一颗六阳魁首应剑飞离肩上,洒起漫空飞雪。
陡地升腾起一片啸声,随风播回,益增了陵墓中肃杀恐怖气象。
白凤栖及大怪甘谷似若疯狂一般,也不回望武显扬等随来了未,身形凌空暴起,疾如流星地掠出七八丈外。
秦中三怪五怪现身而出,目睹老大及白凤栖的情状,不禁互望了一眼,急急迫赶上去。
忽传来一声阴侧侧冷笑道:“好狂妄的康辈,竟敢闯入皇陵,自投罗网,还不束手就缚!”
语声中,四面八方涌来二十余大内高手,纺纷出手,刃光细电,攻向白风栖四人。
这二十余人无一不是武功卓绝能手。出据诡异迅辣,劲风锻啸,幻起漫空寒风。
高丘上立着一双衣着华丽,气度威严的二十岁左右青年人,是四皇子七皇子。
白凤栖右剑左掌,剑影飘起,掌招奇谈,秦中三怪六掌同出,掌势沁涌,奔电呼啸。
转瞬之间,大内高手伤亡了二人。
七皇子眉头一皱,道:“瞧那少年武功,似出身百毒门下,待小弟问他来历。”双肩未动,人已平空飞出,身法绝挟,肩头长灸离鞘,青虹疾闪,已攻出三剑,逼得白凤栖退出四五步,喝道:“你是百毒门下么?”
白风栖茫然不答,旋身朝宫延鹰犬扑去,助挥掌势,又是三人伤在他那百毒阴风掌下。
七皇子不禁心神一震,暗道:“此人在丛林中曾伤在我剑下,怎么功力又比前高了许多。”
身形腾空拔起,一招天外来鸿,夹着招虹匹练,势如狂泻天河,凌头下击。
“叮”的一声,击中白凤栖剑身,进起一串火花。
白凤栖只觉如受千斤重击,虎口发麻。短剑几乎把握不住,身形震撼不止。
七皇子身未落边,剑势疾变,一式分龙剥甲,只见寒光一闪,已划开白凤栖胸本、剑尖点在七坎死穴上,只微一着力,白凤栖便即横尸剑下。
显然,白凤栖二遭乾坤处士武显扬阴毒暗算,迷失本性,他似混不畏死,狞笑一声,两道摄人目光注在七皇子脸上。
七皇子沉声速:“尊驾若肯说出由何处进入十三陵,同行几人,便可饶你不死。”
白凤栖突然一吸胸,滑身而退,展开一路奇诡迅猛的剑法,幻出千万蓝星。
七皇子心中暗惊,道:“此人不除,必成大患。”长剑酒开,流芒电奔,勃若惊涛骇浪,滔滔不绝。
只见千重巨浪中夹着两条身影,激搏猛烈。
那边秦中立怪本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其功力已臻化境,招招俱是杀手奇招。
转眼连伤数名大内高手,但伤者尚鼓其余勇奋力猛拼。
侍立旁观的四皇子付道:“秦中九怪向来同进同退,今日进入明陵中绝不止他们三人,不如先除去他们,以免养虎成患。”杀机猛萌,右手倏地按向肩头。
一声清脆龙吟过处,逼人寒虹夺鞘而出,人随剑起,扑向秦中三怪,右腕疾振,九朵寒星分袭秦中三怪。
只听一声闷哼,一剑点中大怪甘谷脉门要穴,鲜血箭射喷起尺许高下。
四皇子武功剑法极为辣毒,翻腕斜挥一招三星捧月,三点寒星飞落本子淫六怪面门上。
三怪六怪忙仰身避跃开去。
岂料这是诱敌奇招,四皇子目中杀机暴射,沉腕飞出一招万花吐蕊,爆射出流芒金线。
二怪六怪同声发出凄厉惨嗥,流芒穿体透腹,尸横坠地,血染袍幅,目瞪口张,死状狰狞。
四皇子此着算盘竟打错了,留下大怪甘谷性命逼问口供,怎知甘谷神智已失,虽要穴点伤,犹自凶心未混,猛的滑步欺身,左掌用出十二成真力,望四皇子右肋印去。
掌沉力猛,排空锐啸,威势绝伦。
四皇子身形诡幻,移星换斗,避开甘谷掌势,左手两指飞落在甘谷命门穴上,大喝道:“拿下!”
宫廷鹰爪奋力扑去,抓住大怪甘谷,只觉甘谷全身火烫如焚,肤胀欲裂,不禁大感惊骇。
只听甘谷大叫一声,面肤裂开,溢出紫黑血液,狰狞恐怖。
四皇子见状不禁一呆。
大怪甘谷目皆尽裂,血流如注昏死过去。
这时七皇子与白风栖胜负已判,七皇子一剑天河垂钩削断白风栖左肩。
白风栖狞笑出声,手中淬毒短剑忽脱手飞出,奔矢般射向七皇子胸腹要害,掌心吐力,百毒阴风掌跟剑击出。两招同出,恨辣至极。
七皇子如非机警及时闪开,万难幸免,斜身出指,迅如电光石火点在白凤栖“期门”穴上。
白风栖应指倒地,与甘谷一般,服裂溢血,死状惨不忍睹。
七皇子不禁一呆,暗道:“我有心留他活命,并未点在死穴上,怎么竟会如此惨死,分明内有蹊跷。”
四皇子亦是同一心意,大喝道:“展开搜索,格杀匆论。”
宫廷鹰犬猛地四散掠去。
乾坤处士在甭道中吩咐分批潜入十三陵后,猛然面色一变,倏地停身止步。
霹雳尊者陶彦诧道:“武老师为何不行?”
武显扬答道:“甘老师自恃武功高绝,抢先奔出,必然偾事,大内高手布伏十三陵,步步杀机,他们定凶多吉少,若我等立即尾随而出,自投罗网无疑。”
千手鬼王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苦低武老师这般畏首畏尾,寸步难行了。”
武显扬淡淡一笑道:“如不见信,阁下不妨先出察视甘谷四人命运如何?”
陶彦目露不信之色,道:“明陵虽然高手如云,但秦中三怪及白凤栖四人机智武功均登峰造极,陶某看来武老师之言迹近诞妄。”说着人已电闪奔去。
武显扬微笑道:“诸位稍安毋燥,陶老师绝不敢以身犯险,片刻自回,便知老朽之言不虚。”
符孟皋暗道:“此人行事真个难解,无法察出其真正用意,这倒是异常棘手之事。”
武显扬忽长叹一声迫:“我等三十二人,仅剩下八名,未免实力薄弱,尚我等尚存私欲,难免凶危;”
千手鬼王笑道:“兄弟凡事听命武大侠如何?”
武显扬略一沉吟,面露忧容道:“这个老朽不敢,只须诸位不要忘逞意气,当前急务,不在宫廷,而是侦知无量贼道潜迹确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擒获,可收容半功倍之效。”
符孟皋道:“老前辈言犹未尽,何妨请道其详。”
武显扬目光微变,笑道:“唐少侠真深知我心,眼前明陵中虽宫廷高手云集,却彼此暗苦水火,互相监视,老朽之见,不若施一诡计/引起各皇子间残杀,我等可趁隙而入,易于奏功。”
千手鬼王道:“此计甚好,但何人可胜任,”
武显扬目注符孟皋微笑道:“唐少侠机智绝伦,非少侠不能胜任。”
符孟皋道:“在下愿受躯策,请老前辈吩咐。”
武显扬附耳密语数句,符孟皋连连点头。
此刻。
霹雳尊者陶彦疾奔赶回。
武显扬道:“陶兄,秦中三怪及白少侠安否。”
陶彦面色阴沉,答道:“俱遭惨死!”
群雄面色不禁一变。
罗素兰星目中不禁一酸,两颗晶莹泪珠夺眶而出,只觉白凤栖虽淫邪无行,但对自己却是一往情深,他之死系自己一手促成,愧对恩师,神明内疚,能不无动于衷。
符孟皋却一闪奔去。
千手鬼王诧道:“他们武功卓绝,困何悉数毙命。”
陶彦道出目睹详情。
千手鬼王武功渊博,见识丰富,闻言略一思索,不禁面色猛变,目光巡视了诸人一眼,沉声道:“四皇子七皇子俱有一身卓异旷绝武学,尽人皆知,但秦中三怪及白风栖情状,显然事前已罹受了险毒暗算,神智失聪,无法发挥其精练武学,致遭屠戮。”
八指阎罗耿若殿道:“如此说来,是指我等八人中有人暗施毒手所致,不妨明指出是何人所为。”
千手鬼王冷笑道:“耿兄与王老师面壁悟解风雷八卦,罗姑娘与白少侠虽非同门,却如出一辙,都不在此嫌-”
武显扬微笑道:“那仅有老朽等五人了,阁下也不无嫌疑,”
千手鬼王闻言暗中一凛,忖道:“老奸巨滑,反被他咬了一口。”目注了武显扬一眼,冷冷一笑道:“别人无此怪异险毒武功,除了武老师并无旁人。”
乾坤处士面色肃冷,道:“想不到这无中生有之词竟出在天南怪杰口中,阁下能指出秦中三怪及白少侠死在何怪异险毒武学之下,才能使老朽心服口服。”
千手鬼王虽认定系武显扬所为,却苦于并无明证,闻言不禁语塞。
忽闻来路传来一片衣挟急风之声,只见是胡锦春匡齐华邓子元秦魁四人奔来,目中泛出怨毒神光逼放在白骨殃神柳南面上。
罗素兰以眼色制止四人,嫣然娇笑道:“武前辈,事实真像终有水落石出之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古往今来,看苍天饶过谁来,眼前作何行止还请明决。”
武显扬长叹一声道:“交浅莫可言深,安能同衷相济,老朽深悔此行。”
千手鬼王冷笑道:“武老师分明有意将兄弟等人葬生明陵中,无须出此清高之言。”
武显扬淡淡一笑道:“蒸犹否可同器,过诚在老朽,急流涌退,尚不失为明智之择。”双肩一晃,身形迅疾隐入来路甬道中。
千手鬼王大怒,呼地一掌劈出,劲风如潮涌袭而去。
八指阎罗耿若殿忙道:“来时有路,去时无门,阁下无须尤虑武显扬逃去。”
千手鬼王接道:“冷师弟此去必然凶险异常,耿老师能元动手衷么?”
耿若殿摇首叹息道:“耿某知阁下话中用意,唐师弟若丧命明陵,系受武显扬诡言蹬躯,但唐师弟机智绝伦,心计尤工,必定安然无差返回,武显扬究竟有无与宫廷勾结意图将我等杀害,尚无法断言。”
陶彦道:“然则我等陷身在此,进退维谷,如为宫廷鹰犬侦知,无异瓮中捉鳖。”
耿若殿道:“唐师弟必回,何纺稍待须臾。”
陶彦冷笑道:“者朽不能坐而待毙。”说着望前疾奔而去。
蛇神滕风欲言又止,他始终如置身局外,不则一言。
耿若殿发出一声叹息,送入陶彦耳中,只觉心神一震,不禁身法放慢,忽见远中暗处似有黑影疾闪如魂,暗感凛骇,忙贴壁侧立,两道冷电眼神凝视在远处,屏息蓄势相待……
且说符孟皋出得草道之外,身形疾如流星闪电远离出口,揍地身形一变,飘然慢步走去。
蓦地——
寒风处传来一声阴侧恻冷笑道:“站住!”
四条迅快身影,电疾风飘落下,将符孟皋阻止,四人都是太阳穴高高隆起,年在五旬开外的老者,一望而知俱是内家名手。
符孟皋淡淡一笑道:“四位请领在下去见四殿下。”
一个面如重枣,目光森冷老者,打量了符孟皋两眼,沉声道:“尊驾是何来历,请将姓名赐告,谒见四殿下为何故?”
符孟皋微笑道:“在下唐子建。”衣襟士翻,露出一方金牌,接道:“在下奉命离京甚久,昨日才赶返藩邸。”
“尊驾奉命离京前往何处,有何公干。”
符孟皋答道:“奉命前往长安,为了何事碍难奉告。”语声冰冷,目中逼射出一线慑人精芒。
那老者冷笑道:“尊驾至此仍傲气凌人,如要去见四殿下。最好有问必答!”
符孟皋剑眉微微一剔,道:“这话是阁下说的么?”手出如风,一把扣在老者“曲池”穴上,沉声喝道:“阁下倚势狂妄,无礼已极,怨在下得罪了。”五指一紧,克嚎声响,错开老者臂骨。
老者痛得闷降一声,满头冒出豆大汗珠,身形播摇欲倾。
其余三人不禁大惊失色。
符孟皋冷笑道:“如在下据实禀明四殿下,四位应受何罪。”
三人闻言胆寒气嘎,相视了一眼,一人含笑抱拳道:“唐老师,这也难怪我等,片刻之前秦中三怪及一白姓少年侵袭明陵,虽俱为格毙,但迄未查明他们系由何处进入,为此我等奉命森严,倘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格杀勿论。”
符孟皋冷笑道:“在下已报出名姓,求见四殿下,也算是可疑人物么?三位不必多说,在下也无意为难,烦通禀四殿下。”五指一松,将错开臂骨还原。
四人如遇大赦,急急奔去。
符孟皋卓立不动,负手仰望灰暗云天,衣挟瑟瑟飘舞,似跌入一片沉思中。
须臾。
秦陵东峰之下,疾如流星掠来五个衣着华丽,气字严肃的天演贵胄。
只闻一声朗笑道:“四阿哥,听说此人武功诡异迅辣,小弟倒要见识见识。”一道寒芒疾闪,指向符孟皋咽喉重穴。
剑到中途,突然一震,爆幻数十招金星,人身要害大穴,无不在剑势之下。
符孟皋身形一闪,不知用的什么身法,竟脱出剑势之外,落在四皇子身后。
只听四皇子沉声道:“五弟,他如何能敢与你动手,何况决非你之敌。”
五皇子寒着一张脸,凝视了符孟皋一眼,暗道:“盛传四阿哥门下藏龙卧虎,就以此入神奇的身法,居然能避开我威力绝伦剑势之外,可知一斑。”
四皇子转面过去,望了符孟皋一眼,道:“唐子建,长安之行如何?”
符孟皋躬身答道:“顺利办妥,赶回复命,属下来时获知一项谅人之事,是以赶来向殿下票明。”
“什么事?!”
“乾坤处士武显扬纠集群雄大举侵犯明陵。”
“这个我早经获悉,已有万全准备。”
符孟皋摇首肃容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则乾坤处士武显扬蕴有异谋,并非志在轩辕秘笈,志在歼除异己……”
四皇子不禁诧道:“这话怎说?”
符孟皋似大感为难,目光望了其他皇子一眼,答道:“殿下明知故问,据闻乾坤处士武显扬是受了一位殿下密令,其中图谋不难测知。”
五皇子厉声道:“唐子建:风闻之言,岂可凭信,何不直指其人。”
四皇子微笑道:“五弟无须如此,莫非作贼心虚,否则,武显扬所图谋者未必不是你。”
五皇子不由脸红耳赤。绽颜笑道:“小弟如何能做下此事,不过四哥不要轻信无稽谣源。”
符孟皋道:“属下向来实是求是,武显扬现已进入—卜三陵,何况……”
四皇子道:“何况是什么?”
符孟皋低声与四皇子耳语道:“武显扬并非真正乾坤处士,系易容伪装,其与真正乾坤处士并无丝毫不同。”
四皇子不禁色变,道:“那你为何知其有伪?”
符孟皋低声道:“据属下风闻一位与乾坤处士极为熟稳的武林同道,他亲眼目击武显扬坐化仙去,而且亲手碱葬,显然这事内中大有蹊跷。”
四皇子不禁一怔,冷望诸皇子一眼,朗声道:“你们有否与干鬼处士武显扬相识么?”
当然他们不敢承认与乾坤处士武显扬相熟,五皇子皱眉答道:“乾坤处士昔年乃武林卓著盛名人物,名满江湖,却恨也生晚,缘悭一面,此次复出,以华家庄庄主柬邀绿林群雄,在秘林茅屋中聚会意图不轨,七弟八弟似俱见过他,但林外我已布下优椿,严密看守,唐子建说武显扬已潜入十三陵,分明危言耸听。”
四皇子森厉眼神望了符孟皋一眼。
符孟皋知四皇子故意作假,躬身禀道:“属下天大胆子,也不敢当殿下之面说谎,五殿下责属下危言耸听,属下极为不服,既然在林外布上伏椿,为何秦中三怪与白姓少年能安然混过优椿,潜入十三陵中。”
五皇子厉声道:“你是妄自议论我么?秦中三怪又非与武显扬同路。”
符孟皋道:“不敢,但秦中三怪确与乾坤处士武显扬同路,受武显扬躯策而来。”
五皇子厉声道:“武显扬现在何处?谅你必然知情。”
符孟皋正色道:“在下如不知武显扬现在何处,岂敢无的放矢。”
“那么你领着我等前往擒擎武显扬。”
“且慢!”四子沉声喝道:“武显扬并非新兴之辈,怎能草率恃勇行事,我还有些话要详细问明唐子建再作计议。”用手一招,领着符孟皋向守陵人住宅奔入。
清皇子不禁面面相觑,这时只见九位衣着华丽的皇子奔来,聚议纷坛。
二皇子两道狮眉浓聚,道:“唐子建是何来历,我从未闻过四皇子手下有这么一个人物,其言是否属真?”
五皇子道:“谁也不知唐子建是何来历,四阿哥城府深沉,行事向来莫测高深,武显扬已潜入明陵,看唐子建振振有词,似非捕风捉影,且待四阿哥与唐子建出来当有分晓。”
各皇子心头似均有着一块疙瘩一般,怀有鬼胎,彼此猜嫉,不知乾坤处士武显扬奉了何人所命,秘谋残除异已,这一看,符符孟皋显然收效甚宏。
此是武显扬授与符孟皋计策么?不是,与武显扬之计意是南辕北辙,但挑拨离间之计,此原定者更为毒辣。
十三陵中气氛,灰黯肃杀,隐藏着一场无尽杀机。
这时,四皇子与符孟皋在密室相谈,四皇子道: “武显扬系易容伪装是实么?”
符孟皋道:“属下怎敢谎言欺骗殿下,此人易容之精武林群雄中不会有与武显扬极为稳熟者,竟丝毫不察有假。”
四皇子诧道:“易容之精擅,莫过于千面神儒石诚,少侠我意欲将石诚派来参与其事,石诚或可察出武显扬真正面目。”
符孟皋点点头,眉宇之间泛出迷悯之色。
四皇子察觉,不禁眉头微微一皱,道:“莫非石诚与武显扬大有关连。”
符孟皋躬身答道:“属下对石诚所知不深,未便妄论,目前殿下应如何揭穿武显扬是受何入主使为当务之急。”
“如何可揭穿是谁家阿哥主使?”
符孟皋低声与四皇子献计,四皇子连连点头,忽闻屋外传来高声唤道:“四弟!”
四皇子一撩衣衫,侠步趋出,只见诸皇子肃容巍立屋外,目中含有敌视之意,不禁面色一寒,冷笑道:“你等莫非疑心唐子建所言不实,存心挑拨离间么?如今危在眉睫,无暇解释,你等若问心无愧,即同我去擒捕武显扬。”
在此情景下,谁都不敢持有异议。
四皇子又道:“请镇选能手同往,一场激烈挤搏难免。”
众皇子即向远处肃立的宫廷侍卫一招手,人影如飞而来,各人吩咐下去召集人手。
唐子建领着诸皇子及大内高手朝东疾奔,只见一片长长的墓道,墓道之侧有双睡驼,整住为青石雕琢,具体而微,制作不精,又经数百年风雨剥蚀更显得形像丑陋。
符孟皋纵身一跃,落在那双睡驼之前,手指伸向驼嘴内按向喉内暗钮。
蓦地——
只见那睡驼自动前身仰竖上扬,露出一穴,有石级步下,暗黑深遂。
诸皇予不禁一怔,暗道:“难怪搜索不出秦中三怪由何处潜入明陵,原来有此暗道。”
七皇子目露疑容道:“唐子建你为何知道这般清楚?”
符孟皋道:“偶遇机缘,获知蕴秘而已,详情非一言可尽。”
七皇子沉声道:“武显扬在内么?”
符孟皋答道:“在下入内诱使武显扬等人现身,殿下等人它从速布伏,以免措手不及。”说着身形疾趋奔下。
八皇子道:“我看此人有诈,意欲将我等葬生在武显扬之革”
四皇子淡淡一笑道:“我平生无他长,但知人善用,用而不疑,你等若怀疑有诈,可及早抽身返回大内。”
诸皇子闻言暗怒,却不敢形于颜色,更不愿示惧,二皇子冷笑道:“八弟不能胡言乱语,有伤弟兄间的和气,事实终有水落石出之日。”回面吩附手下布妥伏椿。
诸皇子乘机自下台阶,各命手下隐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