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一弯眉月高挂头顶蓝空,繁星点点。像无数只少女晶亮的明眸,在轻轻地眨动着,闪烁着。静室内,灯烛辉煌。水俊浩本待要说:他们会见的那人大概就是“参机先生”了的,但,口刚张,话锋却竟忽地一转,含笑道:“各位请不要拘束,尽管吃酒用菜,我们边吃边谈好了。”他话题忽然一转劝酒用菜,众人全都不禁诧异地一怔!水俊浩语声微顿,端起面前的酒杯,星目一扫蓝大将军等人,接道:“各位,我敬你们一杯。”蓝大将军等人连忙纷纷双手捧杯站起,恭敬地道:“多谢主上。”话落,举杯仰首一饮而尽。各自举杯饮干。水俊浩微一摆手,道:“各位请坐,不必拘礼。”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侍卫”蓝贞祥领着一位青杉佩剑走了进来。此刻,众人这才明白他话题忽然——变的原因,原来竟是发现外面来了人,因为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乃才转变话题。青衫少年抢前两步,神色恭敬地朝水俊浩躬身一揖,朗声说道:“属下牟正平,参见令主。”水俊浩一摆手,道:“你是第一队领队?”牟正平恭敬地答道:“是的。”水俊浩道:“第二队何人领队了何时到达?”
牟正平道:“夏正扬领队,两个时辰之后可到。”
水使浩道:“第三队呢?
牟正平道:“余正餐领队,明晨天亮时分与第四队一齐到
水俊浩道:“最后一队最迟什么时候到达。
牟正平道:“未时以前”
水俊浩点点头道:“你回到前面后立即用饭,除留二人守在店外等候招呼第二队外,其余之人担任警戒,如何警戒,由你负责分配,第二队也由你指挥。
牟正平的俊脸上顿时掠现过一丝惊喜惶惊之色。恭敬地恭身答道:“属下谨领令谕。”
他初次出道,即受重用被派负责分配警戒连第二队的兄弟们也归他指挥,心中怎得不为之惊喜、惶惊!
重用,使他惊喜。但,负责分配警戒,责任重大。却又令他觉得惶惊!
水俊洽神目如电,见微知钙。牟正平脸上掠过一丝惊喜惶惊之色.水俊洛岂不明白他的心意,微微一笑倏地肃容说道:“不要高兴,也不要害怕,这对你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历练,是你多运用你的智慧,谨慎,细心,懂么?”
牟正平心中不由惊然一凛!连忙垂手答道:“敬谢令主教诲,属下记下了。”.
“铁算秀土”吴千里坐在一旁,;心中不禁钦佩至极地暗忖道:“他实在是位武林罕见的盖世奇才;人中之龙,匀后的成就,威誉、德望,必定尤在昔年大帝之上……”
水俊洽又道:“如果发现敌综最好不要轻妄出手;纵然出于,对方手下如不十分恶毒,非万不得己,不得随便伤人,知道不?”
牟正平恭敬地道:“属下知道。”
水俊浩颔首一笑,伸手指了指蓝大将军和吴千里,道:“见过蓝大将军和吴店主,回头我会请他们二位去巡看你分配布署的警戒情形,如有什么事情或是困难。可请教他们二位好了。
牟正平神色恭敬转向二人躬身一揖,道:“牟正平拜见大将军和店主,请二位多多指教。”
二人连忙各自抱拳拱手还礼。
蓝大将军哈哈一笑道:“牟弟台请勿客气,主上慧眼识英豪,牟弟台得蒙重用自必不差,定有过人之能的!”
牟正平谦逊地道:“这是令主的抬爱,大将军的夸奖。蓝大将军笑了笑,道:“谦虚是一种美德,尤其是少年人应该有这种美德,但是,除,美德,外,更须有凌云的豪气,不屈的傲骨.你懂么。
牟正平点首肃然道:“多谢大将军的教诲”
蓝大将军又笑了笑,道:“杀望你不全使主上失望,替申大侠和公孙大侠丢人!
牟正平剑眉突轩,肃容朗声说:“牟正平定当尽全力而为!”
语音镀银,震人心弦语气坚毅,有如斩钉截铁。
水俊冶适时含笑摆手道:“好了,你去吧!”
牟正平恭敬地应了一声,躬身退出室外而去。
“铁算秀士”吴千里忽然笑说道:“贤侄.巡看警戒布署情形,有蓝大将军一人出马已足,何用多拉上老朽,老朽能担当大任么?”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请伯父恕小任放肆无礼,末得您老许可同意,就大胆擅专地劳动了您老,实在有失恭敬,万望伯父原谅,不过…语声一顿又起,道:“伯父是此处主人,居位此间多年,对此地四周环境………。”
吴千里笑接逍:“最为熟悉,了如指掌.对不?”
水俊浩点点头道:“事实如此,纵是小侄自己分配在署,恐怕也难免会有‘百密一疏’之处,唯有劳动伯父亲自出马巡视指点,小侄才能安心高枕无忧!”
好!有道理,有见解,实在令人佩服!
他对吴千里那句“老朽能当得大任么”的问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却于此番话中,作了高明的解说。
吴千里哈哈一笑,忽地目光深注,望着水俊浩道:“贤侄,老朽突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水俊浩愕然问也“什么奇怪事情?”
吴千里笑道:“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似乎不但非常有理,而且使人听来心里很是受用,更隐隐有一股不可抗拒,令人不想不听,不愿不遵的力量。”
看吴千里的神情浩气,这话,似乎不是故意谬赞,也不是说笑的。
水俊浩怔了怔,道:“哪有回事u伯父,你别谬赞小侄了。”
吴千里正容说道:“贤侄,这决不是谬赞,老朽说的完全足实心话,最起码,这也是老朽个人心中的感觉!”
水俊浩剑眉方向自微一皱,“巡狩司”蓝守礼忽然接口说道:“主上请恕老臣插嘴。”
水俊浩星目转视着他微点了点头。
蓝守礼道:“店主说的确是实情,刚才臣也有这种感觉,主上说话虽极谦和平易近人,但,威仪天生,摄人于自然,隐隐中白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语锋微微一顿。正容接道:“若非主上这种慑人于自然的天生威仪,老臣何能心田,说实在话,以老臣的处境,为顾及妻女的号命,纵是明知决非主上之敌,也必将不顾自身的生死,全力和主上一战!”
“大将军”蓝守信在旁点头说道:“主上,他两位确是实话像这种感觉;老臣在初见主上之时就有了,只是没有说出过而已。”
蓝守信蓝守礼也都这么说法,都有这种“感觉”那么吴干里的所言和“感觉”也确是发自心底而非谬赞之词了。
既非谬赞水俊浩当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谈笑了笑,道:“竞真有这样的事,我自己实在一点也不知道。”
吴千里笑了笑,话题忽地一转问道:“那些青衫少年,他们不是蓝黄两氏家臣么?”
这话问得似乎有些多余,如是蓝黄两氏家臣,刚才那少年领队怎会得姓牟第二、第三队领队又怎会得一个姓“夏”一个姓“余”
水俊浩摇摇头道:“不是、他们共四十八人,乃是“正义教”下今后执行江湖的正义’的‘正义使者’。”
吴千里一怔道:“正义教?”
心中怦然一动问道:“教主便是……”
他贤侄两字已到了口边,突然想到刚才牟正平对水俊浩的称呼是‘令主’而不是“教主”,想来这“教主”定必另有高人了。
是故他便将‘贤侄’两字咽了回去。
水俊浩当然明日他这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朝他笑了笑道:“正义教只有令主没有教主。‘令主’共有二位。第一位‘令主也即是‘教主。”
吴千里明白了。他认为这第一位“令主”一定是水俊浩无疑。
当然。不但是吴千里认为如此,任何一个不知内情、真情的人,也会认为水俊浩是理所当然的第一位“令主”
吴千里这才真正的明白了,他口中经哦了一声,问道:“贵教还是刚创立的吧?”
水俊浩道:“到今天为止。还尚未公诸江湖。”
吴千里道:“将于什么时候公诸江湖。
水俊浩道:“此间事了之后。话锋做顿,目光忽地转向“巡狩”蓝守礼道:“蓝巡狩你的问题应该略作安排了。
蓝守礼起身恭敬地道:“老臣敬聆谕旨。”
水使浩向侍卫蓝世奇、蓝世进二人说道:“撤出你们二人的长剑。去将蓝巡狩刺伤,出手必须要狠!要重!”
蓝世奇、蓝世进二人不禁问时一怔!
水俊浩又道:“但是,不可伤及他的要害!”
蓝世奇、游世进二人微一犹豫。终于应道:“臣属遵命!”
拔下腰下长剑,口中同时说道:“蓝巡狩,对不起你了。”
蓝守礼神惜镇定地微微一笑,道:“二位请只管出手就是。
寒光一闪,蓝世奇。蓝世进两柄长剑已告出手,齐朝蓝守礼身上刺去。
蓝守礼身形挺立如山,既未闪避,也未还手。
两声“扑吱,过处,红光崩现,血腥飞洒,两柄长剑已实实地剜在蓝守礼的右肩和左胸两处。
当然,这两剑所刺均非要害虽非要害,但却是又狠又重。只疼得蓝守礼头上立时青筋暴露,钢牙紧咬!
虽是这样;也几乎要忍不住哼出声来。
蓝世奇、蓝世进二人不禁微微一呆!手中剑也不由得顿然软软的垂下。
突听水俊浩沉声喝道:“别发呆!再剌,我不叫停,不准停手!”
蓝世奇、蓝世进二人心中一震!暗中一咬牙;长剑陡挥,再度快如电闪地齐朝蓝守和身上刺去!
寒光飞闪,两柄长剑果然未再稍停。蓝守礼身形仍旧挺立如山,不移不动,不闪不避。好像这两柄剑不是刺向他身上般地,视若未见。
眨眼之间,蓝世奇、蓝世进已狠着心肠,手不停挥的一了气各刺出了七八剑之多。
其实,他二人虽是狠着心肠,但,除了头两剑是又狠又重外,以后的几剑,二人已是手软心颤,大有力不从心之感。若非是令谕难违,他二人只怕早已停手了。是故,后面的几剑,己是越刺越轻,有几剑,简直仅仅只伤了蓝守礼的外皮,入内最多不超过三分。
水俊浩神目如电,对二人出剑的情形,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他虽然剑眉微皱了皱,但并未说什么。
这时,蓝大将军等人看了这种情形,心中虽都大为不忍,眉峰暗皱,可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们都很相信,知道这位面冷心慈的主上,此举定有深意,决不会得是要蓝守礼的性命。
否则,便不会嘱咐蓝世奇、蓝世进二人,不准伤了蓝守札的要害了!再说,水俊浩决是想要蓝守礼的性命,实在用不着等到现在,早在蓝守礼追进店来的时候,就没有命了!
人;就是那么奇怪又矛盾的动物。他们虽都非常相信水俊浩这样做,必有深意,但,一颗心却仍然像一张拉满了的弓弦般那么绷得紧紧的,为蓝守礼暗暗担心,忐忑不安。
但,其中有一个人,却是唯一的例外,那便是此间的店主人,“铁算秀土”吴千里。他神色悠闲地看看被刺着的蓝守礼,又看看水俊浩,脸上竟还泛露丝丝笑意,竟似丝毫无动于衷。
此刻,蓝守礼的身上,胳膀上,腿上,已满是轻重不一的创伤,最少有二十余处之多。鲜红的血,从伤口泊泪流出,染红了衣衫,往地上缓缓淋漓!浑身浴血,蓝守礼已经成了个血人。
水俊浩突然沉声喝道:“停!够了。”
剑光倏敛,蓝世奇蓝世进两人,已飞快的收敛停手,蓝大将军等人心中,也面之暗暗地轻吁了口气。
这蓝守礼实在称得起是一位铁铮铮的硬汉,这时,他虽已疼得浑身颤抖,睑色苍白,汗如雨淋,身形摇晃欲倒。但是,他仍旧紧咬钢牙,勉力支待着不倒下去。
水俊浩目睹蓝守礼这份刚强的神态,星目不由异采飞闪,暗暗点头赞佩,目光凝注地含笑问道:“蓝巡狩,你懂得么?”
这话,问得是如此的无头无脑l实在令人不知所答。
然而,蓝守礼却颤抖着声音答了话:“主人,老臣懂得,不过。。。。”语声微顿,喘息了口气;接逍:“还请主上详细指示。”
水俊浩微一颔首,忽地朝“护驾将军”黄瑞仁道:“黄将军,麻烦你替他敷药止血。”
黄瑞仁应声离座,取出一瓶金创散,替蓝守和敷药止血,随手地下一大幅衣襟,正要将蓝守礼几处伤势较重的地方包扎起来。
水俊浩突然说道:“不要包扎。”
黄瑞仁一怔,随即恭敬地应道:“臣属遵旨。”躬身返回原位归座。
水俊浩向蓝守礼微一摆手,含笑道:“你先坐下。”
蓝守礼躬了躬身,缓缓坐下。
水俊浩这才神色一肃,说道:“如果我估料无错,你久不归去,二更以后,谷中必定有人追踪而至,那时,如得知你已负伤被擒,他们惟恐你泄机密,必然要将你救回去,纵是改不了,也定将杀你以灭口I”语锋微微一顿,又道:“当然。我的目的也
就是要他们将你救回谷里,自是决不会得全力出手拦阻他们的!
蓝大将军忽然插口说道:“主上是要蓝巡狩返回谷内卧底,设法救出黄都总督和三位姑娘么”?
水俊浩微一点头道:“不错,除相机设法救出黄都总督和三位姑娘外,并尽力维护所有人质的安全!”
至此,众人都明白了,水俊浩用的是一条苦内计。
吴千里目光突然一瞥随同蓝守礼同来的司下四名高手,望着水俊浩问道:“他们四位呢?”
水俊浩道:“伯父以为呢?”
吴千里微一沉吟,道:“自是和蓝巡狩分开为宜。”
水俊浩道:“小侄的意思相反。”
吴千里道:“让他们和蓝巡狩一起回谷?”
水俊浩道:“如此厥巡狩不至于孤独无助。”
吴千里有点不同意地道:“这种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水俊浩道:“但,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分助力,有多一个人的好处。”
吴千里道:“我恐怕会不大妥当。”
水俊浩忽然一笑道:“我想他们四位都系蓝黄两氏的忠贞子孙,头可断.血可流的铁挣豪雄,决不会负我的!语声一顿,目注四人说道:“四位是么?”
四人连忙一齐站起,躬身说道:“主上请放心,臣属等宁死也决不会负主上!”
语声如铁,豪气如云。
吴千里听得暗中点头笑了。水俊浩颔首一笑,道:“那么四位也都愿回谷,为蓝巡狩臂助了!”
四人齐都恭敬地答道:“臣属愿意。”
水俊浩点了点头,倏地正容说道:“如此,你们四位中;至少也要有两人受点轻伤,才能不会引起那‘参机先生’的怀疑,你们可懂得?”
四人点头答道:“臣属等懂得。”
水俊浩笑了笑,道:“既然懂得,现在就由你们自己决定,自己动手做两处轻伤好了。”
话声甫落,立闻“呛!呛!”连声轻响,寒光电闪中,四人竟都探手撤出了腰下的长剑。
水俊浩道:“且慢!”
四人手握长剑,肃容而立。
水俊浩道:“我说只要两人就够了,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四人一齐躬身道:“臣属听明白了。”
水俊浩道:“既然听明白了,为何不先商量决定一下?”
这四人乃“巡狩司”下“巡狩四将”,名黄青云、黄梦熊、黄震九、蓝大虎。
四人对互望了一眼,黄青云突然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黄梦熊接道:“我也决定了。”
蓝大虎摇摇道:“那不行,梦熊弟,我比你大,应该由我来”
黄震九七摇头道:“青云兄,你应该让给小弟。”好!他们竟然争执起来。
这大概是水俊浩那两句“忠贞分子”,“铁挣豪雄”的力量把!的确,人性心里都是好强的,好高的,也都是好荣誉的,谁愿意被讥骂做奸诈、懦怯之徒呢!
水俊浩含笑摆手说道:“你们四位别争执了。”
黄青云躬身说道:“请主上指决。”
水俊浩笑道:“四位的这份忠心,使我十分感动;我着这样好了……”语声微顿,接道:“你们拈阁决定如何?”
“四将”一齐恭敬地答道:“臣属遵谕。”
水俊浩转向蓝大将军道:“大将军,麻烦你做四个阉吧。”
蓝大将军应了一声,就桌上拿了一双竹筷子,折成四节,抓在掌心中,望着“四将”笑说道:“长的彩,四位请吧。”
结果,是黄震九和黄梦熊二人抽到的中彩,同时哈哈一笑,朝黄青云和蓝大虎二人道:“二位,对不起了。”
黄青云和蓝大虎二人对望了一眼,摇摇头,默然无语地纳剑归路。
寒光突问,黄震九和黄梦熊二人同时挥剑,各在自己的回肩等处,迅快的土划了三剑。
刹时,在破血现,鲜血自伤处往外泉涌。二人自己动手做伤,手下自是很有分寸,但,虽不太重,可也不见得很轻。既是不见得很轻,当然也就很疼。
不过,二人虽疼得钢牙暗咬,但,脸色神情却丝毫不变!
由蓝守礼身受轻重二十余处剑伤,虽疼得浑身抖颤;摇晃不倒,而仍坚强挺立,和“四将”互争做伤,黄震九、黄梦熊二人这等脸色不变的神情。
吴千里看得不禁大为动容,暗暗心折。赞佩地忖道:“这蓝黄两姓家臣不同凡响得很,看来倒真大都是忠贞不二的铁锋家雄呢,江湖中有这般豪雄正义之土。何患道不长,义人张。正气不扬,邪魔不灭,歹徒恶果不亡…”
水俊浩看得心底更是大为激动,星目异采奇光电闪。神采飞扬地哈哈一声朗笑。道:“‘好!好!这才不愧是蓝黄两氏家臣的后裔!语声一顿,转向黄青云蓝大虎二:人道:“你们两人替他二人敷药止血吧。”
“巡狩”蓝守礼和“巡狩四将”被关进了一间暗黑的柴房里,门外则由两名青衫少年看守着。
当然,他们两人已经得到指示,如果有人来救这五人,他们会在不着痕迹的情形下,让对方把人救走。
静静室内,灯烛高挑依旧。水俊浩和吴于里已开始了先前未完的谈话,问道:“伯父,那十六位不知来历何人的武林高手。他们会觉的那人是谁?可就是‘参机先生,么?
吴千里道:“很可能是。”
水使法眉锋微微一皱,道:“为何只是很有可能是?”
吴千里道:“因为我只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先生’。”
水俊浩道:“以后便什么话都未听到了么?”
吴千里摇摇头道:“不!大部分的谈话都听到了。”
水俊浩道:“是他们以后都改用了‘你、我’的称谓?”
吴干里道:“不是,是他们换了称呼。”
水俊浩道:“换了什么称呼?”
吴千里道:“主人。”
水俊浩道:“自称属下?”
吴千里道:“底下多加了两三个字。”
水俊浩道:“多加了两三个什么字?”
吴千里道:“号码。”
水俊浩道:“从一到十六号I”
吴千里摇头道:“从二号到二十八号。”
木俊治道:“如此,他们至少该是共有二十八人,或者还多了?”
吴千里道:“应该如此,缺号的可能是因为另有事没有来。”
水俊浩微一沉吟,又问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伯父可还记得一二么?”
吴千里道:“尚还记得些,只是大都不甚了了,有许多话根本就听来莫名奇妙,十分难懂。”
木俊浩笑道:“十分难懂,必然是些暗语了。”
吴千里道:“但是,听来却又不是暗语。”
水俊浩浓眉微轩,道:“那是些什么话?”
吴千里想了想,道:“譬如那主人问:三号,你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三号道:“还没有。”
主人问:“为什么还没有?”
三号答:“机会还未成熟。”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这就难怪了。吴千里道:“其实,这只是因为我们是局外人,丝毫不知他们的来历情形而已,否则就不会感到莫名其妙了………”
语声微顿了顿,又道:“不过,其中也有些话,却是我们一听就可以懂得的。”
水俊浩星目陡射异采地问道:“是什么话?”
吴千里道:“那主人问;二号:你那里的文坛建立起几处了?”
二号答:“三处还有二处现正考虑人选建立中。
主人问:“分舵呢?”
二号答:“十一处不足之数也正在设立中。”
主人又问五号,你呢?
五号答:“已经建立了文坛二处,分舵七处其余的也正在急急建立中。
主人问:“八号,你那里如何了?”
八号答:“已遵照主人指示规定,全部建立完成。”
主人问:“二十一号,你那里呢?”
二十一号答:“已完成四处文坛,十一处分舵。”
主人问:“二十八号听说你那里有困难,是么?”
二十八号答。“主人请放宽心,属下那里虽略有困难,但是,凭着主人的福德,一切当可迎刃而解的!”
主人哈哈一笑。道:“如有力所不逮的困难时,不妨就近请十九号、二十三号、二十五号他们2位协助你解决好了!”
二十八号道:“多谢主人思典。”
主人道:“但愿你不要随便麻烦他们。”
二十八号道:“属下明自主人的心意。
主人道:“你懂得最好……”语声一顿又起,问道:“诸位可有什么困难问题没有?”
众人纷纷答道:“没有。”
吴千里述说完这段谈话经过后忽屯轻叹了口气,又道:“由这些问答中,我们不难听得懂,他们正在秘密建立一个势力非常庞大惊人的组织,而这些人。也无可置疑地,无一不是成名武林,威震江湖称霸一方。枭雄霸主之流的角色。”
水俊浩剑眉微皱地点点头,道:“从这番话对答中听来。这推料是决不会有错的,但是…语声微顿,心念忽地一转,逼“这组织莫非就是‘金狮盟,么?旋忽脸色勃然一变,脱口道:“若果真是他,那就糟了!”
蓝大将军等人全部不禁愕然一怔。
吴千里惊愕地问道:“什么事糟了!”
水俊浩轻声一叹,道:“水俊浩我害了他们三个人!”
吴干里道:“他们三人是谁?”
水俊浩道:“是‘青海三怪’。”
蓝大将军、二护驾将军五侍卫脸色全都变不禁一变,身躯倏地起经颤!
他们想到了水俊浩口中那“糟了”的意思了。
青海三怪,四字人耳,吴千里心中不由顿然猛地一震,惊
得双眼暴睁,瞪视着水俊浩,急问道:“他们三个怎么了?”
水俊浩道:“我命他们加入了‘金狮盟’。”
吴千里道:“卧底?”
水俊浩点首道:“那‘金狮盟’本在网罗他们入盟.他们拒绝,我知道之后,就命他们将计就计地加人了该盟。”语声一顿,问道:“伯父和他们交情很好么?”
关切之情现于形色,若非交情很好,焉会如此。
这话,问得似乎有点嫌多余。
吴千里点头道:“岂只是交情很好,只差没有焚香磕头而已。”
水俊浩又问道:“伯父可知他们的出身来历上?”
吴千里摇摇头道:“相交七八年,相交虽然极深,也无话不谈,但唯独对这出身来历问题,彼此曾有约言,决不探询。”语锋一转。问道:“他们三人既是奉你之十加人‘金狮盟’卧底;想必是投入你‘正义’旗下了?”
水俊浩摇头道:“不是,他们也是两姓家臣后裔。”
至此,吴千里算是明白了,懂得了水俊浩那句“糟了”的意思。
不过,他心里可有点不明白,他想:那庞大的组织,如果就是“金狮盟”,而那首脑人物真是“参机先生”,又有什么“糟了”呢,…,,
除非“参机先生”已知他们三人是奉命加人“卧底”的,否则,他们同是蓝黄两氏家臣的后裔,又是自动网罗他们三人入盟的呢!
这是由于他并不知道:“青海三怪”是见到水俊浩,奉谕传令后,才再去投人“金狮盟”的。
倘是知道,他便不会有如是想了。
水俊浩话锋倏又一转,望着吴千里问道:“伯父,那‘主人’的身材像貌是个如何形状?”
他虽然从未见过“参机先生”,但是,只要吴千里说出那位“主人”的像貌身材,蓝大将军等人自能知道是与不是的。
吴千里摇摇头道:“他来去均未经过店门;又是时在起更以后,别说是他的身材像貌了,连他的影子我也未曾见到。”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店内也没有一人见过他么?”
吴千里道:“没有。”
水俊浩忽然脸露迷惑诧异之色问道:“伯父,他们谈话的声音一定很低很低吧?”
吴千里点首一笑道:“你很奇怪我怎会听得到那么多,那么清楚的,是么?”
水俊浩道:“那些人既都是武功高绝的武林高手,伯父如是隐身屋外附近窃听,岂能容易逃过他们的耳目。是以,……”
说至此处,语声倏地顿住。
吴千里微微一笑道:“贤侄说得不错,以愚伯的轻身功力,如果潜身彼等室外附近窃听,这实在太危险了……”话锋一顿,笑了笑,又道:“他们谈话的地方,恰巧装有一顶特殊的传音设置.通达愚伯的卧室内,是故,他们的谈话,除了少部份,因为声音极低未能听清楚外,其余大部分,均都听得十分清楚!”
“哦!原来如此。”水俊浩这才明白此中的道理。
吴千里忽又笑了笑,道:“贤侄,你可想得到他们谈话之处,是在什么地方么?”
水俊浩心头灵光电闪,剑眉忽地一轩,星目倏射奇光地道:“敢莫是就在这间静室之内么?”
吴千里哈哈一笑,道:“贤侄反应实在敏捷惊人,一点即透,不错,正是这间静室之内。”
水俊浩笑道:“伯父休要夸奖小侄了,若非伯父提醒,小侄
如何能够猜想得到。”话锋微顿,问道:“此处其他房间内。可也都有装这种传音设置么?”
吴千里道:“除后面的八间上房外,余都没有。”
水俊浩笑道:“这实在大出小侄意外,想不到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客店内,竟然装有这种特殊的传音设置……”话锋一顿,笑了笑,又道:“幸亏小侄等不是什么凶恶的歹徒,此来目的,也未瞒骗伯父,否则,一切仍将瞒不过怕父的。”
吴千里哈哈一笑道:“瞒不过又怎样?贤侄等纵是那穷凶极恶的歹徒,愚怕还不是瞪眼看看,将能如何?”语声微顿又起,道:“说良心话,论武功,除开贤侄你不说,就眼前诸位而言,任凭是准出手,我也难挡百招之敌!”
这话一点不假,蓝大将军、五侍卫、护驾二将军等人的武学功力,无一不在他之上,高他半筹。
水俊浩笑了多动语锋忽又一转,向蓝大将军问道:“大将军,你想黄都总督和三位姑娘他们,可能被团在谷内何处,
蓝大将军答道:“谷内只有一座石牢。”
水俊浩道:“西北方的山凹间。”又问道:“地势很隐秘难找么?”
蓝大将军点头道:“不知道之人极难找到。”语声一顿,目注水俊浩问道:“主上想入谷去救他们么?”
水俊浩颔首道:“我忽然改变了心意,觉得还是早点救出他们的好。”
蓝大将军道:“就在今夜?”
水波浩道:“我突然想到今夜将是最好的机会。”语声一顿,转向吴千里道:“这里有纸笔么?”
吴千里道:“有。”
起身离座,走向有壁,伸手掀起挂在壁上的一幅山水,单指按点,立闻“轧”声响,壁上现出了一道门户。
众人目光瞥处,原来竟是一间书房。
水俊浩笑道:“书房如此隐秘,内中想是必有珍贵之物了I”
吴千里笑了笑,没有说话,迈步走了进去。
役有说什么当然也就是承认书房内确有珍贵之物。
什么珍贵之物?吴千里不自动说出来,水俊浩自是不会询问,探人隐秘!
吴千里捧着纸、墨、笔走出来,将门户还了原。
水俊浩向蓝大将军道:“请书出谷内路径略图和石牢所在给我。”
蓝大将军怔了怔,道:“主上要单独人谷?”
水俊浩淡淡地点了点头。
蓝大将军眉头微微一皱,道:“请主上准许臣属等随行,以策安全。”
水俊浩笑道:“你的意思是大家都去?”
蓝大将军点点头道:“’臣属等如何能放心主上单独人谷涉险厂
水俊浩道:“大家都去便不险了么?”
“附驾侍卫”蓝贞祥道:“臣属等职司‘侍卫’,应该随侍主上左右,主上的安全,也是臣属等的职责!”
“护驾将军”黄伟光接道:“臣属职司“护驾,职责和‘侍卫’相同。
水俊浩剑眉微皱道:“你们应该明白,我此去目的,旨在救人。井不是和人动手。”
蓝大将军道:“臣属等懂得,只是……”
水俊浩截口道:“如被谷内警戒发觉,便由不得我,是不?”
蓝大将军点头道:“事实如此,谷内警戒森严,如想不被发觉,实在非常困难!”
水俊浩剑眉一轩,笑道:“你们也不相信我有这份能力?蓝大将军肃容道:“主上功力高绝,身法迅捷目力难及,臣属等怎敢不相信,不过………水俊浩含笑截口笑道:“别多说了,我心意己决,你快画吧。”蓝大将军迟疑地道:“主上………”水俊浩不待他接说下去,飞快地道:“你们如是实在不放心,可于四更左右,前往谷口接应我好。
二更将交,吉祥居的后院中,突然冒起了一条淡淡的黑影。清冷的月辉下黑影连闪了闪舜眼化成一娄轻烟,消失不见。这黑影是什什么人?竟有这种高绝罕世无匹的功力身法。他,正是当今甚称武林第一高手,绝世奇才的雷霆二世”水俊浩。
吴千里忽然轻吁了口气,道:“看来他轻功身法之高,已到飞行绝迹的境地了”
蓝大将军笑说道:“如果兄弟猜想得不错,主上大概还只用了九成的功力呢!,
吴干里点首笑道:“兄弟相信大将军此言十分正确。”语声一顿,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去看者牟正平的分配布署了。”蓝大将军一点头道:“吴兄说的是,主上的分付,兄弟也要早点传达给他,以免误事。”
声落,身形已和吴千里相谐腾起。跃上了屋顶。
三更不到。
一条淡淡的青影。出现在祁连山一处隐秘谷口之外——他自然是水俊浩。
他那决如轻烟一闪的身法,极其容易的瞒过了谷口暗椿各戒的视力,只不过觉得眼睛一花而已。
这些足列当今武林高手的暗椿警戒,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天下竟有这样高绝快捷的轻功身法!眼睛一花之间,人已进入谷内。
水俊浩此行旨在救出黄都总督和三位姑娘,当然不愿暴露丝毫形迹,惊动警戒自惹麻烦。
虽然,凭着他的功力身手,他并不惧怕什么,纵是救人不成,保身退出谷外,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今夜他必须将人救出不可!
因为他已经想到,三位姑娘落在“参机先生”这种心机深沉阴险之人的手里,实在太危险了。
“参机先生”既能以扶持蓝巡狩等人妻小的手段,威胁蓝巡狩等人为他效力卖命,自然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以三位姑娘的性命作为威胁的工具。
若果真如此,他岂不要大伤脑筋——投鼠忌器。
他将一身功力提到十成。轻功身法施展到极限,身形有若轻烟电闪。根据蓝大将军所面的谷内地形方向。不到。盏条辰光,便已找到了那座石牢。
他隐身十五支外的一株大树背后,凝国朝石牢门前望去。
四名劲装佩剑的中年壮汉,分守在石牢门外两边,身形一动也不动地挺立着。
这情形,看得水俊浩皱起一双创眉。他心中在考虑沉思:“怎么办?”
问题不是怕这四人不好对付,而是在如何才能于一举手
间同时制住四人,不使他们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惊动了别人,麻烦。
他正考虑未决,突闻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响,沉重而有力地行了过来。听脚步声,已知来人共有四人。
本俊浩心中暗忖道:“大概是换班的吧?……”
暗忖中,身形突地向上拔升,轻如花絮般地跃登上了大树的枝极间。
也是四个劲装佩剑的中年壮汉,步履沉稳地从树下走了过去,走向石牢。
石牢门前传来一声沉喝:“古快。”
走月石牢的四名壮汉之一,沉声答道:“龙符。
敢倩这是谷内自己人的暗号。
石牢门前的四名壮汉之一,道:“是亮五弟么?”
亮五弟答道:“华三哥,是小弟换班来了。”
水俊浩猜得没有错,果然是换班的。
华三哥道:“五弟,蓝巡狩回来了没有?”
亮五弟道:“还没有.先生已派人去找去了。”
华三哥道:“我想蓝巡狩可能不会回谷了。”
亮五弟道:“三哥小弟以为莫非遇上了意外,否则决不会不得不回谷的。”
说话间,亮五弟等四人已走到石牢门前。
华三哥道:“五弟,要不要开开门去看看?”
亮五弟笑道:“三哥,这是手续,万一差了一个,小弟可担代不起呢!”
华三哥点头笑道:“五弟说得是,你请入内去点点数吧,十一个一个不少。”
亮五弟轻声一笑,伸手在右边石壁上按了按,石牢门缓缓移开,其五弟立即举步走了进去。
片刻工夫,亮五弟出来了.笑说道:“三哥,你请回去休息吧。”
说着,伸手一按左边石壁,石牢门缓缓关了起来。
华三哥笑道:“五弟,没有差吧。”
亮五弟笑道:“三哥,差了,我还接班么?”
华三哥哈哈一笑,和另三名壮汉向水俊浩隐身的大树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半盏茶辰光后,水俊浩飘身下了大树,迈步缓缓朝石牢I前走去。
他胆子实在不小,竟敢大摇大摆而行。
亮五弟沉声喝道:“古快。”
水俊浩迅速答道:“龙符。
亮五弟道:“是楚兄弟么?”
水俊浩声音低沉含糊的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对方口中的“楚兄弟”是谁?可也不敢随便说话,以免对方马上发现不对生疑。
亮五弟又道:“楚兄弟这时候来做什么?提人么?”
话声甫落,水俊浩已近四人立处文外,自然亮五弟也看得清楚水俊浩的俊脸,立刻发觉了不对,心中不禁陡地一惊!喝道:“站住!你是谁!”
水俊浩神情镇静地从容一笑,道:“五哥,小弟是谁?五哥连小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亮五弟一怔,道:“你的身材声音都像楚兄弟,但是……”
水俊浩笑接道:“五哥,小弟的这张面孔却不是。一点都不像,对不?”
亮五弟道:“不错,实在一点都不像,这张面孔太俊了。
水浚浩笑道:“五哥,你要不要也变得俊点?”
亮五弟不禁又是一怔,道:“怎么变法?”
水俊浩道:“你看不出来吗,小弟戴的是一张人皮面具呢!”
亮五弟恍然道:“哦!那么你果真是楚兄弟了?”
水俊浩轻声一笑,道:“五弟,不是我,是谁?”
话声中,脚下陡地跨前两步,双手倏忽齐抬,指风如患疾射,已点住了四人“麻、哑”二处穴道。事发突然,四人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一声轻哼也未发出。
四人心中明白了,但,明白的已经退了。
“麻、哑”二穴被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空白又惊又怒,八日暴睁地瞪视着水俊浩,却是无可奈何!
水俊浩星目一扫四人惊怒的脸色神光,谈笑道:“四位,你们别那么瞪着我,为了救人,我这是不得已,也不得不暂时委屈你们一会儿。”
话落身形电飘,伸手虚按右边石壁,“轧轧”声中,石牢门缓缓移开。水俊浩身形一闪而人。
石牢中一灯如豆,共有石室三间,石门上各挂着一个拳大的铁锁。
水俊浩眉峰微微一皱。轻声唤道:“佳姊,婷妹,你们在哪里?”
右边的一间石室内立刻传出了施佳佳的声音,惊喜地道:“是浩弟么?”
水俊浩道:“正是小弟。”
口里答着,人已走到那间石室门前。门上的铁锁,自然难不住水俊浩伸手运力一扭,“卡喀,一声轻响过处,铁锁立断。
推开门,施佳佳,常停停,慕容仪芳三位姑娘,立时飘身而一出。
施佳佳问道:“浩弟,蓝丞相他们都来了么?”
水俊浩摇了摇头,问道:“佳姊,可知黄都总督在哪间石室施佳佳尚未回答,黄都总督和五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壮汉一齐俯身拜伏在地上,道:“臣等拜见主上。”
水俊浩微一摆手道:“你们都请起来,不要多扎了。”
四人挺身起立,黄都总督垂手躬身道:“臣属无能,有辱主上令谕威信……
水俊浩摆手截口道:“你不必说了,力所不逮,何能怪你无能。”话锋一转,问道:“可知那间石壁里关的是什么人?”
黄部总督道:“听说是‘惊魂堡’许堡主和‘旋风刀’方青纯二位。水俊浩剑眉一皱,道:“他二位怎会被关在这里?”黄都总督道:“臣属不知。”水俊浩用光转看五名中年壮汉。五人齐都恭敬地道:“臣属不知。”水俊浩微一沉吟,向黄都总督道:“你去弄断锁放他们出来吧。”黄都总督扭断锁向内说道:“许堡主和方大侠出来吧。”
惊魂堡主,和方青纯二人缓步走出石室,目光一扫水俊浩等人,“惊魂堡主”嘿嘿一笑,道:“你们放老大出来做什么?”
这话问得好不通情理,放他出来,难道也有什么不对么?
水俊浩剑眉微皱了皱,含笑拱手道:“在下水绶浩……”
“惊魂堡主”陡然截口道:“别和老大通名报姓,老夫也不管你是谁,只问你放我出夹做什么!”水俊浩已经含笑又道:“请问尊驾刚才可听见我们的谈话?”
“惊魂堡主”冷冷地道:“听见了又怎么样?”
水俊浩道:“那么尊驾难道还不明白么?”
“惊魂堡主,嘿嘿一笑道:“老大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岂会随便相信你们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谈话。”
水俊浩笑道:“尊驾疑心是圈套了
“惊魂堡主”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既不认识你,焉知你不是奉命故示恩惠而来,何况……”话锋微微一转,接过:“他们都是谷中弟子,既然称呼你是主上,分明也是谷中之人,老夫怎能不疑心这是圈套。”
“惊魂堡主”敢情是为了“主上”的称呼,乃误以为水俊浩也是谷中之人,而疑心水俊浩是奉命故示恩惠而来。
水俊浩轩眉轻笑一声道:“尊驾未免也太多疑了。”语声一顿又起,道:“尊驾既然如此多疑,不愿离开此地,在下自是不便勉强那么再见了。”
转向黄都总督轻喝道:“走!”声落,转身大步往石牢外走去。
“旋风刀”方青纯站立旁边一直未开口,此际突然扬声道:“小兄弟且请留步。”
水俊浩停步回身,目控方青纯问道:“尊驾何事?”
方青纯问道:“小兄弟也是谷中弟子么?
水俊浩道:“不是。”
此答大出方青纯和“惊魂堡主”意外,二人同时微微一怔!
方青纯诧异地道:“小兄弟,你真不是谷中弟子?”
水俊浩摇摇头道:“请问尊驾是?”
方青纯道:“老朽方青纯,外号‘旋风刀’。”
水俊浩抱拳一拱。道:“原来是方大侠,在下失敬了。”目光转向“惊魂堡主”道:“尊驾大概是‘惊魂堡主’许堡主了?”
“惊魂堡主”道:“不错。老夫正是许元皓。”
方青纯双目精光灼灼地凝注着水俊浩道:“老朽有两点疑问,请小兄弟坦诚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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