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剑气冲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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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银蛇剑客

倏地,身后一支火箭射至,柳瑜心中一惊,连忙纵身躲过。那火箭向地面,砰的一声暴裂,立时一阵口哨声响,几条蒙蒙的黄光射向自己。

柳瑜心道:“不好!”他立时感到情形不对,由情势看来好似丐帮是在火箭响后才发现自己的,但究竟是谁躲在身后发火箭的呢?

但时间不容他再想,立时一个纵身,身形跃回树上,眼光就向刚才可能发出火箭的地方看去。

突然他看见一条白色身影,正想起身过去,瞧个清楚,那白色身影又是一扬手,又一支火箭射到。

柳瑜只有身形翻下,只听“啪”的一声,火箭在树林中暴裂,四外灯光纷纷射到,柳瑜知自己再也躲不过了,但不知那白色身影是谁!

身影翻下,连忙抬眼望去,刚才那株树上的人影竟如鬼魅般地消失了,他心下一惊,心中暗道一声好快的身法。

这时丐帮中人已围上来了,柳瑜只有昂然而立。

突然自丐帮众人身后转出一个少年,丐帮诸人立时肃然而立。

柳瑜心想这大概是这些人的头目吧!他想着不由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在下柳瑜,奉家师无相之命,前来拜见贵帮帮主石云。”

那少年一听,似因柳瑜说是无相神僧弟子不由一怔,看了看柳瑜,反声问道:“原来是柳小侠,听说小侠是无相神僧的弟子,不知有何凭证?”

柳瑜听了也不由一呆,立时无词以对,既是无相神僧遣来,就应有“黑木令”为证才对,但现在身上毫无证物,究竟用什么来回答别人?

他想了一阵才缓缓答道:“先师曾经交给在下一面“黑木令”但被敝友遗失,而且今晨上山时曾遭贵帮阻拦,因此想见贵帮帮主,打听一下贵帮“黑木令”是从何得回。”

那少年听了鼻中微哼一声,似对柳瑜所说的话有些怀疑,又问道:“不知少侠“黑木令”是何时遗失的?”

柳瑜又是一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黑木令”他只在今晨那副帮主手中看过一次,原来一直在三女之手,他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遗失的,不由苦笑一声答道:“究竟什么时候遗失的,在下也不清楚了。”

那少年一听,脸色突变,厉声道:“尊驾将丐帮看成了什么样了,尊驾这篇话就骗小孩子也骗不过去,今天居然拿到这里来,没别的话,今天只有叫你有来无回。”说着抽出“白玉杖”,一举手就点向柳瑜眉心。

柳瑜有苦说不出,明知自己冤枉,但也无法解释,对方既然已近身攻来,自己就无法不接着了。

柳瑜两脚微错,闪了开去,那少年手中“白玉杖”一挥,一道白光闪过,直袭柳瑜“期门穴”。

柳瑜又不好反击。只再一闪身躲过。

那少年见两招都被柳瑜轻易躲过,不由鼻中怒哼一声,一反手,手中“白玉杖”震出,直点柳瑜双目。

柳瑜心想:“这少年的招式真是够快,可是内力还是太差。”不由微微一笑,身形一低,右手两指就抓向那少年手中“白玉杖”。

那少年心中微微一惊,心中暗道:“以我出招之快捷,师叔都稍逊我一筹,但眼前这柳瑜竟能如此轻易让过,难道他真是无相神僧的弟子吗?”

他心中想着,但手中一招一式都不敢慢下来,手中“白玉杖”急忙向后一带,右脚踢出,踢向柳瑜胸前“华盖穴”。

柳瑜见那少年撤回“白玉杖”,同时右脚踢出,心想这少年有这么好的根底,如再有名师指点,武功当可大进。

想着,身体向后倒下,右脚也跟着踢出,踢向那少年右脚“涌泉穴”,出招之时比起那少年更是快捷。

那少年想不到柳瑜会卖这种险招,不禁大出意外,右脚踢出也无法躲过对方这一脚,但只觉右脚微微一麻,对方已起身后退。

心中不由大为感激,心想如果这事是他做的,那他又何必如此对我呢?而且他“黑木令”在手,也犯不着如此做法,而故意留下“黑木令”。

他想着不由发话问道:“柳少侠真的是无相神僧的弟子吗?”他问这话时先前的想法已经微有动摇了。

柳瑜正想回答,突听一声惊叫,这声惊叫一入他耳,他心中不由大惊,他听出那是白玉飞的声音,他不由长啸一声,双足微点地面,身形飞起,见远处正有两条身影正在缠斗。他连忙身形一弓,弹射向那地方落去。

那少年一见,心中更是暗呼侥幸不已,他看出柳瑜的功力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刚才要不是柳瑜手下留情,恐怕自己在对方手下连一招都走不了。

柳瑜纵身落地,一见眼前情势不由大惊,原来和白玉飞打斗的竟是银蛇剑客。而白玉飞竟然两手空空,手中流星宝剑已被银蛇剑客夺去,情势危急非常,马上就要丧命剑下。

柳瑜大喝一声,右手伸出,五指如爪,抓向银蛇剑客背心。

银蛇剑客再也不能出手伤及白玉飞,只有一回手,手中流星宝剑反撩柳瑜右手。

柳瑜见白玉飞已脱险境,心头不由一宽。一见银蛇剑客剑势,立即易抓为弹,五指弹向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宝剑。

银蛇剑客怒极,想每次有事都是这小子出手破坏,鼻中怒哼一声,手中流星宝剑一震,剑如银蛇,又是颠颤颤地攻向柳瑜。

柳瑜一见大惊,他和人对手以来,银蛇剑客这种剑法是他认为最狡异的一种,他生平唯一的伤,就是伤在这种剑法之下,而现在对方又使出这一种剑法,而且对方手中又是一柄宝剑,是“流星宝剑。”

他双足急点地面,身形升起,躲过来势,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撤下背上长剑,手腕一震,一招“洪波掀地”,袭向银蛇剑客,翻身出剑,一气呵成。

此时丐帮中人已经赶到,那少年一眼看见银蛇剑客那一身装束,不由低声惊叫,银蛇剑客他虽未见过,但他的大名他们早就听过。

银蛇剑客见柳瑜身形纵起躲过,又翻身回攻,心中也不敢大意,他自知自己屡次受伤,内力大减,但手中持有流星宝剑,占着极大的便宜。

忖想以自己狡异的招式,和流星宝剑的锋利,先解决掉柳瑜,那怕中原不为自己所占。他居心已立,就一反手,将手中流星宝剑迎向柳瑜来剑。

柳瑜身在半空,见状已知银蛇剑客心意,心念微动,连忙轻啸吐气,身形一震,略略升起,让开来剑,一翻腕,手中长剑刺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心中并不一定要刚才那剑得手,他也知道眼前这少年是极不容易应付的,自己虽立心算计别人,但一个弄不好自己就要反被算计。

而且他心中对眼前这少年有莫测高深之感,他见柳瑜所使的招式虽然精奇,但仍是中原一派招式中脱化而出的,但在上一次打斗,最后柳瑜竟能在受伤之后,突出奇招,竟使自己受到断臂之辱,但一直到现在自己也认不出对方所使的是到底是什么招式,怎么出招的,因此对柳瑜也是小心翼翼地应付。

柳瑜一让过他这一剑,又翻腕切来,银蛇剑客哼了一声,右手一带,将流星宝剑斜斜向左方带了过去,一面闪过柳瑜来招,一面横切柳瑜手中宝剑。

柳瑜右手一转,将剑身一偏,向流星宝剑剑身用力一按,身形又向上飞起。

银蛇剑客想不到柳瑜竟然这么大胆,竟敢用手中铁剑按向流星宝剑,然后再借力升起,不由也低啸一声,双足足尖一点地面,身形立即腾起,右臂流星宝剑剑尖斜指向上,飞身追起,刺向柳瑜眉心。

柳瑜见银蛇剑客腾身追来,身形在半空突然翻下,变成头上脚下,身形也借着这一翻之力先行向右移开大约三尺,再微一提气,趁着银蛇剑客追至之时,双脚连环踢出,直踢银蛇剑客手腕脉门。

银蛇剑客见柳瑜不但身形移开,而且双脚踢来,心中着实惊异柳瑜还招之快,和身法运用之巧妙,但一股妒意油然生起,闷声不响地一翻手腕,流星剑圈出,幻成一片茫茫的剑影袭向柳瑜下半身。

柳瑜双腿尚未踢满,见对方来剑连忙收回,长吸一口气,两手一震,身形冲起约有三尺,两脚忽然翻上,倒翻了回去,手中长剑伸出,剑身带过一缕剑风,直点向银蛇剑客手中刺出的流星宝剑。

银蛇剑客想不到柳瑜躲过之后,尚能出剑还招,而且点向自己手中流星剑,好像想要把自己流星剑点飞,不由鼻中怒哼一声,手中流星宝剑微侧,两脚用手一抖,直冲而上,直劈柳瑜手中长剑。

柳瑜心中微惊,知道这一下如被劈中,自己手中长剑就要变成两片,那连接都不能接上;上次被魏虎用宝剑斩成四段之后,

心中就时时存着戒心,见银蛇剑客冲来,连忙用“烟飞飘渺”的身法,身如轻烟,向右旁飘出,身形降下,落在地上。

银蛇剑客也跟着翻身追下,柳瑜顺势急退,银蛇剑客身形落地,两人面对面站着。

场外的人也呆着,四外一片寂静。

银蛇剑客也知柳瑜对他的“银蛇剑法”有些畏惧,而且也不敢用剑接他手中的流星宝剑,但他也怕柳瑜使出上次怪招,前次断臂之情,现在想起来尚心有余悸。

柳瑜心中在想着怎么才能自银蛇剑客手中夺回流星宝剑,他心想如果流星剑继续留在银蛇剑客手中,以他的武功,武林中将永无安宁之日,他虽断去一臂,但有流星宝剑在手,自己要想取胜,那也恐怕要靠机缘了。

柳瑜正想着,银蛇剑客已一声轻吼,身形一动,欺身而近,右手起处,剑光如闪电般向柳瑜刺来。

柳瑜右手一挑,长剑疾起,直撩银蛇剑客右腕。

银蛇剑客这一招发出纯是诱招,出招虽然快捷,但并没有贯足真力,见柳瑜长剑撩至,他哼一声,右臂一震,剑身突转,如游蛇般刺向柳瑜右胸。

柳瑜一见心知上当,两脚微蹬地面,身形疾退。

哪知银蛇剑客早有准备,身形连连闪动,迫向柳瑜,右手流星剑原式不动,一直刺向柳瑜右胸。

柳瑜心头微惊,连忙身形向后仰倒,两脚脚尖不动,身子又如车轮般反绕过去,手中长剑反挥银蛇剑客双腿。

银蛇剑客想不到柳瑜竟能如此避招还招,心下也不由微微一惊,连忙将右手流星剑撤回,向下扫去。

柳瑜不敢让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剑碰到自己手上长剑,一收右手,身形在地面旋风也似地转了一个大圈,身形一起,立时轻啸一声,身形围着银蛇剑客绕走,右手长剑连连吐出,向银蛇剑客身上各大穴道刺去。

银蛇剑客心中大惊,他想不到柳瑜攻势竟如此凌厉。

他只觉得四周剑风袭来,手中虽持有流星宝剑,但柳瑜身形游动极快,使他无法有一个准确的目标将手中流星宝剑刺出。

他略一度量眼前形势,立刻身形一低,身子突然矮下四尺,右手流星宝剑贴地扫出,直扫柳瑜双腿。

银蛇剑客一剑扫出,已觉头顶劲风袭来,连忙身子向后一倒,倒向地面,右手伸出,手中流星宝剑削向柳瑜手中长剑。

柳瑜剑身微偏,双剑平交,“啪”的一声,双方震开,银蛇剑客也借这一震之力,背部微贴地面,猛然站起,又成了先前两人面面相对之势。

两人这一交手,出招、收招、换招都是快若电光石火,场外之人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倏地!柳瑜长啸一声,声如龙吟,直冲玉宇。

跟着右手一挥,长剑如经天长虹般,闪电似地飞向银蛇剑客,身形也同时纵起,十指微屈弹出,一齐弹向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宝剑。

银蛇剑客见状心中不由一凛,不敢阻挡来势,连忙双足微点地面,身形如赤城霞起,腾空而上。

柳瑜右手伸出,一把捞回掷出长剑,身形不停,反手扔出,一直飞向银蛇剑客,两脚猛蹬,身形倒窜而起,在空中连连翻转,居然后起先至,抢在长剑前头,右手五指齐弹,弹向银蛇剑客身前“幽门”“通谷”“商曲”“巨阙”五大穴道。

银蛇剑客一见大惊,连忙一提身形,随手将右手流星剑扫向柳瑜右手,同时右腿踢出,向柳瑜长剑踢去。

柳瑜就在等他这一着,见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剑扫来,左手连忙伸出,五指齐弹,弹向流星宝剑剑身。

银蛇剑客一见心中一震,右手顺势用力挥去,流星宝剑脱手,一直刺向柳瑜前胸。

柳瑜一见心中也不由一惊,他也想不到银蛇剑客竟将流星宝剑出手射向自己,但以他目前情况而论,只有躲还怕来不及,根本谈不上将它接回。

柳瑜两手已出,无法抵挡,只好再使出“烟飞飘渺”的身法向旁飘去,在惊险之中让过流星宝剑。

一反眼见银蛇剑客已向流星宝剑扑去,也连忙身形一弓一弹,追向自己长剑。

白玉飞在旁见银蛇剑客将流星宝剑出手,柳瑜飘身让过,心想这正是夺回流星宝剑的好机会,娇叱一声,身形扑起,右手一伸,向流星宝剑抓去。

此时,银蛇剑客身形已到,见状冷笑一声,一伸右手,五指如爪,闪电般抓向白玉飞递来之手腕。

白玉飞右手正要抓到流星宝剑,忽感一股劲力逼回自己右腕,如自己再抓下去的话,恐怕自己右手不保,连忙缩回右手,但当她刚一缩回右手,银蛇剑客就在这一刹那间,伸手抓住了流星宝剑剑柄。

白玉飞一见,大喝一声,双掌互出攻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夺到流星宝剑,心中大喜,见白玉飞攻来,不由冷然长笑,一翻腕,手中流星剑向白玉飞手腕挥去。

白玉飞无可奈何只有收招,但银蛇剑客并不就此罢休,右手流星宝剑推出,向白玉飞头颈切去。

白玉飞心中大怒,身形一倒,躲过流星剑,右手抽出白玉鞭,顺势抽出,径缠向银蛇剑客右腕。

银蛇剑客鼻中哼了一声,右手连震,“喳”的一声,白玉飞手上长鞭已被砍断,流星剑顺势刺向白玉飞胸前。

柳瑜此时正抓住长剑,回身一看,心中大惊,长啸一声,右臂贯足真力,用力挥出,长剑急若闪电般向银蛇剑客背后刺去,同时身形一起,急如流星般向银蛇剑客扑去。

银蛇剑客见状大惊,连忙身形伏下,先行躲过来剑,同时转身,右手流星剑刺出,刺向柳瑜前胸。

柳瑜双手同时举起,两腿半蹲,十指弹出,一齐弹在流星宝剑剑身之上,只听见“唑”的一声,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宝剑脱手飞起,一直向天空飞上。

银蛇剑客怒吼一声,身形纵起,追向流星宝剑,两腿同时踢出,踢向柳瑜头部。

柳瑜身子已是半蹲,见银蛇剑客双腿踢到,只好身形倒下,但心中实在不愿意再让银蛇剑客再得回流星宝剑。

当背刚一碰到地面时,身形一振而起,闪电似地追向银蛇剑客,想缠住银蛇剑客不让他有多余的时间去抓回流星宝剑。

但究竟是迟了一步,银蛇剑客右手已抓住流星宝剑柄,见柳瑜起身追来,眼中顿时现出杀气,双腿猛然上缩,上半身屈下,流星宝剑向下挥出,一直扫向柳瑜门面。

柳瑜见银蛇剑客已然得手,知已无法,身形立时一翻落向地面,此时白玉飞已拾起柳瑜长剑,一挥手就向柳瑜扔来,柳瑜一抄右手,接过来剑。

银蛇剑客身随剑势,由上而下,一直冲向柳瑜。

柳瑜右手正接着白玉飞扔来长剑,见银蛇剑客右手流星剑刺来,连忙身子向前弯下,右手反出,直撩银蛇剑客右手。

银蛇剑客右手一动,流星剑一转,指向柳瑜手中长剑。

柳瑜身形突向前倒下,脚尖微微用力,身形向前纵去。

银蛇剑客轻吼一声,右手一挥,流星宝剑立即有如电闪奔雷般,带着轻嘶之声,直刺向柳瑜。

柳瑜心中不由一惊,他身形刚起,要想换式,已是无及,只有将右手用力一反,手中长剑向流星宝剑点去。

银蛇剑客流星剑出手,身形已到地面,单手向地面一拍,身形平起,一直飞向柳瑜,右手翻出,直震柳瑜前胸,带着一股劲力逼向柳瑜。

柳瑜身形尚未碰地,见状不由大惊,连忙左手向地面一震,身形如流星般飞起,脱出银蛇剑客掌风。

银蛇剑客见柳瑜竟能躲过,连忙一把抓回流星宝剑,眼珠突转,恶念一起,不再向柳瑜追去,一反身就奔向白玉飞,手中流星宝剑挥出,向白玉飞斩去。

白玉飞一见心中一惊,竟忘了对方手中是流星宝剑,一手拔出剩下半截的白玉鞭,右手一起,用已断的白玉鞭向流星宝剑崩去。

只听“喳”的一声,从白玉鞭断处,流星剑闪电般切下,白玉飞大惊失色,银蛇剑客却是连连冷笑。

白玉飞连忙倒身滚出,银蛇剑客起身直追。

柳瑜身在半空见状大惊,身形一弓,电般射出,追向银蛇剑客。

但为时已迟,白玉飞见不能躲过,只有将眼一闭,银蛇剑客心念忽动,剑身一倒,剑柄伸出,点住白玉飞肋下麻穴,随手挟起。

柳瑜怒啸一声,剑势一变,一招“龙飞凤舞”,剑势起处如矫龙舞凤,剑影茫茫,剑光连闪,攻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人质在手,心胆俱壮,但也不敢大意,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右手一挥,白玉飞身子顿被扔起,迎向柳瑜,再一挥手中流星宝剑脱手飞起,飞向白玉飞,心想你是要攻我还是先救人要紧,如果你要先救人,你就看到好了。

柳瑜想不到银蛇剑客竟来这一手,心中大惊,连忙身形一震,让过白玉飞,左手反出,一把捞住白玉飞,见流星宝剑飞到,心念突动,右手一挥,手中长剑射向银蛇剑客,跟着顺势一把抓住流星剑剑柄。

银蛇剑客本想双管齐发,柳瑜必难兼顾,自己必可乘他手忙心乱之际,起身攻之,必可奏功,但想不到柳瑜竟将右手长剑投出,射向自己,心中不由微惊,鼻中怒哼一声,身形一低,让过来剑,身形趁势纵起,扑向柳瑜。

柳瑜心中大惊,此时他正手忙脚乱,无力迎敌,身形又被白玉飞身体一拉,无法再用力,只有两脚踢起,踢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也想不到柳瑜尚能用双腿阻止自己攻势,但心中并不肯服输,他如就此罢手,以先前大占优势,和目前形势比起来,对他是形势急转而下,一直落入下风,鼻中哼了一声,右手一收向柳瑜双腿抓去。

柳瑜心中一惊,连忙缩回双腿,银蛇剑客怪笑一声,身形迫近,右手伸出,拍向柳瑜肋下的白玉飞。

柳瑜尽力转身躲过,“啪”的一声正震在柳瑜左手,柳瑜不由闷哼一声,左手劲力全失,白玉飞身形又向下落去,两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向白玉飞身形追去。

但银蛇剑客转动较受伤之下的柳瑜快了一筹,一把就把白玉飞抓在手中,此时二人身形也已落到地面。

柳瑜左臂受伤,但见白玉飞被拿,不由心中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右手一举,双足足尖一蹬地面,身形飞起,又使出“龙飞凤舞”这一招,一直刺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见状大惊,连忙一举白玉飞向来剑迎去,但剑光闪动,剑身贴着白玉飞身子擦过,颤动着刺向银蛇剑客右肩。

银蛇剑客双脚用力一点地面,身形升起,想要脱出柳瑜剑势,但眼前剑影晃动,柳瑜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剑光仍在眼前颤动着。

银蛇剑客心中一凉,他不想在断去左臂之后右臂也断去,只有身形用力一扭,左肩迎了上去,“嗤”的一声,左肩被流星宝剑洞穿,银蛇剑客狂痛这下不由大吼一声。

柳瑜目的并不是要伤银蛇剑客,而是要救回白玉飞,一剑虽刺中银蛇剑客,但身形并不停止,左掌跟着吐出,直拍银蛇剑客右手。

但一伸出不由大叫一声,面色变成惨白,原来他刚才左肩已被震伤,这一下虽然心中忘了,但左臂一举,不由痛彻心肺。

银蛇剑客伤比柳瑜还要重,身形一落地,就挟着白玉飞狂奔而去。

柳瑜肩虽然受伤,但见银蛇剑客竟然挟着白玉飞奔去,心中不由急怒交加,双脚一点地面,就追了上去。

丐帮诸人见了刚才那一场打斗,心中不禁心惊胆战,此时回想起来犹不自觉得尚有余悸在心。

柳瑜身形一起,身形快若流星,但银蛇剑客虽挟着一人,可是先起路,又是刚起身奔跑,因此领先柳瑜约有两丈。

半盏热茶一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丈了,两人狂奔着,也不知跑了多远,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愈来愈近了,只剩下了五尺三尺,柳瑜怒啸一声,两脚加力,手中流星宝剑刺向银蛇剑客后心。

银蛇剑客虽屡次受伤,但好似他对受伤毫不在乎,也似乎他受的伤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在前次能在断臂之夜就向柳瑜等人寻仇,这是一般人所不能够的,又在上次被金银双魔钢环击中之后,竟能千里追踪,而追踪到泰山。

这次他左臂又中一剑,但这似乎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他虽也在向前狂奔着,但也知道柳瑜手中流星剑刺到,他鼻中怒哼一声,右手倒挥,将白玉飞身体挡向流星宝剑。

柳瑜不得已,只有一缩手收回已刺到的流星剑。

两人虽拆着招,但脚下丝毫不停,仍然向前狂奔着。

转眼就到了一个山口,山势突窄,两人向内奔去,此时两人已成了并肩向前奔着,但柳瑜仍然不敢贸然进招,银蛇剑客将白玉飞举起,放在二人之间。

两人已至山口,柳瑜突然一抬左手,弹向银蛇剑客右脸“耳门穴”,银蛇剑客一抬手中白玉飞,又想逼住柳瑜。

谁知柳瑜易弹为点,一指解开白玉飞被闭穴道,左手趁势抓住白玉飞衣服,身形突转,长啸一声,手中流星宝剑推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心知,如自己再不松手避招,必要丧命在这山口,无奈只得一松右手,身形一低,右手抓向柳瑜右手手腕。

柳瑜一招冒险成功,左手一阵急痛,无力再抓白玉飞,但白玉飞穴道虽解,尚无力站起,一跤倒在地上。

柳瑜见状心中一惊,就在这一刹那间,右手已被银蛇剑客抓住,五指一松,流星宝剑立即落地。

银蛇剑客想不到这招竟然如此容易便奏功,一时喜极忘形,一松右手,迅速的抓向流星宝剑。

柳瑜一见心中大急,右手一吐,“碰”的一声,拍在银蛇剑客背心,虽然刚才脉门被制,现在又是突然出掌,但也震得银蛇剑客一阵踉跄。

银蛇剑客只觉到心中一闷,心知受伤已重,拾起了流星宝剑,转身奔去。

柳瑜呆立着,看着自己的右手,他想不到刚才自己会出掌自背后袭人,他从来没有伤人,但自银蛇剑客出现之后,他却被迫不断地使银蛇剑客受伤,他想起了离开他师父无相神僧以后种种的遭遇。突然,他记起了身旁的白玉飞。

他回眼望去,见白玉飞正坐在地上凝视着他,他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走向白玉飞道:“玉姐!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白玉飞站起身子,微微笑道:“瑜弟!你怎么了,突然又在想什么了?”接着看了看柳瑜左肩,咦了一声,急声问道:“瑜弟!你肩头怎么啦?”

柳瑜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看左肩头,见衣服已破,肩头变得又青又肿,知是受银蛇剑客震伤,和自己两次因要救白玉飞而用力所致,连忙伸手将衣服拉起盖住,一面答道:“没什么!只是受了点轻伤罢了。”

白玉飞知道是柳瑜为了救自己而被银蛇剑客打伤的,并且知道伤得并不轻,不由转过身子低低饮泣起来。

柳瑜不知白玉飞是为了什么,不由忙问道:“玉姐!你怎么呢?”话才问出,突然领会到白玉飞饮泣的原因,心中一阵感动,不由默然。

白玉飞用手擦了擦泪水,低声答道:“我没什么!”

柳瑜低低叹了一声,感激地道:“玉姐,你不要太关心我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太好,我记得我初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身体就有病。”

白玉飞听了缓缓抬起头来,似反问地道:“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呢?”说时竟似忘了她自己,柳瑜听了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他自小父母全无,由无相神僧带大,但无相神僧究竟是个僧人,他对人情看得比较淡薄,所以虽然他非常爱柳瑜,柳瑜也非常爱无相神僧,但柳瑜始终对无相神僧怀着一种敬意。

至他到终南山,遇到了韦兰,他也深深地爱着韦兰,但这只是一种兄妹之爱,并且其中总少许有一种对韦兰怜悯的心理。

碰到白玉飞之后,虽然白玉飞在别的方面对别人非常骄傲,但她对柳瑜处处温柔体贴,使柳瑜尝到了被爱的滋味,他也处处对白玉飞关心起来。

两人呆立了半响,柳瑜轻声道:“玉姐!我们回去吧!”

两人缓缓向回路走去,太阳已自东方升起,天边幻起了美丽的朝霞,两人心中都忧郁着,沉默地走着。

回到客栈,已是日上三竿了,一夜的激战,两人心力交瘁,于是分头要去就寝。

正在此时,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直走向两人房间,两人奇怪着,他们在此地并没有什么朋友,哪里来这么多人。

两人正奇怪着,脚步声已至。柳瑜一看,竟是昨夜在泰山上所遇着的那少年,他寒着一张脸,眼中射出凌厉的眼光,向两人逼视着,好似要看穿二人有什么隐密。

白玉飞见了这种情形,心中大怒,怒声问道:“你是谁?”

那少年哼了一声:“你别管我是谁,昨天那三个女的到哪里去了?”

白玉飞一听,心中怒气更盛,反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问?”

那少年正要说话,柳瑜连忙向那少年问道:“兄台不知有何事?小弟如有可能当替兄台稍尽微力。”

那少年见柳瑜如此说,口上便不再发作,但只傲然道:“没什么事,只要柳少侠能将昨日与柳少侠同行三女行止告诉在下,那就行了。”柳瑜不知他为什么一直向自己追问三女行踪,但自己也实在不知三女去向,沉吟了一下道:“这事恕小弟不能尽力,小弟实在不知三女行踪!”

那少年一听,面上微微变色,厉声道:“你别再跟我来这一手,今天你要不说出三女去向,那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白玉飞听了气得面色发青,一拉柳瑜,说道:“走!不要理他这疯子!”

那少年面上连连变色,一晃身形,拦在二人身前,厉声道:“不要走!”白玉飞鼻中哼了一声,不理那少年的喝叱,昂然向前走去。

那少年见状大喝一声,双掌一翻,震向二人身形。

柳瑜右手轻轻挥出,将那少年掌风扫出外门,口中说道:“兄台究竟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三女?”

那少年一招发出,被柳瑜轻描淡写地化去,心中不由怒火狂烧,也不理会柳瑜问话,右手伸出,一招“龙烛忽生”,两手抓向柳瑜双目。

白玉飞知柳瑜左臂伤势很重,现在还不宜和人动手,连忙闪身而出,一招“梁前影出”,右手伸出,带着一股劲风,切向那少年右手手腕,那少年一翻掌,“啪”的一声,两掌相交,两人身形一齐倒退。

两人心中俱吃一惊,都想不到对方功力竟和自己相若,而白玉飞知自己现在已经有些觉得疲劳了,虽然目前尚不会落败,但时间一久,就难保不败了。

柳瑜也看出了这情形,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比白玉飞更是疲倦,更要累,但他有自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战斗。

柳瑜心念微动,一晃身形落在二人之中,单掌护胸,两眼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被柳瑜一看,忽觉心中一凛,他自知武功和柳瑜相去太远,昨天夜晚他看见了他生平仅见的激战,以他的武功和柳瑜相比无异萤火之光。

他连忙抽出了“白玉杖”,他想柳瑜左臂已受重伤,以自己用“白玉杖”难道还打不过他单臂吗?而且他还是空手。

他心念既定,右手起处“白玉杖”连连晃动,带着一片茫茫的白影,挟起一道劲风,指向柳瑜“喉结穴”。

柳瑜右手一翻,五指向白玉杖抓去。

那少年心中微惊,右手用力往回一带,但只觉得对方指风似乎带着一股吸力,自己手中“白玉杖”竟然由不得自己,竟迎向柳瑜五指,心中不由大惊,连忙左手伸出,直震柳瑜胸口,想使柳瑜回手。

柳瑜心中已决定尽快结束这无谓的争斗,当然有他的打算。

见那少年左手震向自己胸口,连忙右手五指一紧,抓住“白玉杖”,右脚闪电似的踢起,踢向那少年左手。

那少年心知无法夺回“白玉杖”,正想放手,突觉右手一松,柳瑜已将右手松开,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心中不由暗道:“惭愧!”但自己是未来丐帮帮主,哪能如此就服输,而且此中所关系之事并不是自己一人所能作主的。

他抬头看了看柳瑜,心下一狠,右手圈起,“白玉杖”带起一条白光影,一圈点出,直点柳瑜右肩“天门穴”。

柳瑜想不到自己让招之后,对方仍然向自己进招,他不懂丐帮和自己究竟有什么仇恨?竟然使他们对自己如此相遇,而自己师父究竟还是丐帮帮主石云的救命恩人啊!

他自入江湖之后就被江湖上搞不清的恩怨所苦恼,这是他所没有经验过的,而这些复杂难分的恩怨关系跟他是愈来愈接近了,起先还是上一代的恩怨,现在竟成他本身的问题,江湖上的恩怨使他不得脱身事外。

柳瑜见那少年又已进招,心中微叹一声,右手食指弹向“白玉杖”杖梢。

那少年“白玉杖”一出,柳瑜右手食指就已迎至,连忙右手一用力,杖身一沉,指向柳瑜“巨骨穴”。他虽中途变招,但心中已不敢存有得手的希望,他出招的动机似乎也不过是面上敷衍一下罢了。

柳瑜见那少年变招,中指跟着弹出,“啪”的一声,正弹中白玉杖末梢,但他并未用出“金刚指功”,那少年“白玉杖”已被震回。

柳瑜不想让对方太过于难堪,他知道少年在丐帮中地位高,地位愈高的人愈要保持自己的尊严,为了一点虚名不惜牺牲性命,如果对方“白玉杖”出手,大半会羞恼成怒,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但究竟该怎么办,他还是没有想到。

那少年见自己两次出招均没成功,而且都承对方手下留情,才能保存颜面,心中不由愈发不是滋味,自己在这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青的少年手中竟然连一招都走不到,而对方左肩还是受了伤,心中不由大为不服。

那少年想着,身形微动,右手“白玉杖”挥出,点向柳瑜眉心。

柳瑜已两次相让,而别人竟毫不领情,又已出招向自己攻至,一时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结束这事。

此时,外面突然飘入一条身影,柳瑜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是石云仪,心想这倒好了,正主已经到了,不由就身形向后微退。

石云仪飘身而入,她见丐帮中人找到柳瑜,她们自己做的事心中当然有数,也不愿柳瑜代包,一进来之后,就右掌伸出,按向那少年背心。

那少年突感身后劲风袭至,心中不由大惊,顾不得再伤柳瑜,连忙一反手,“白玉杖”撩向石云仪手腕。

石云仪也不再接招,身形一退,就飘入院中,那少年和柳瑜等也一齐到了院中,一看三女竟已到齐,三人站在一起,俱面向着他们。

那少年一见眼前三女,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不由鼻中冷哼一声,说道:“我文光正要寻找三位,想不到三位竟然来了,三位昨夜究竟做了些什么事,心里自然知道,也不用我姓文的多说了……”

正说到这里郑玉珊发言道:“昨夜我们作了些什么?“黑木令”本来就是在我大姐身畔,被你们偷了回去,自然要取回,你们那副帮主竟要拦阻,受伤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到处来找我们。”

柳瑜一听心中暗惊,他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急转而下,而到了眼前这种形势。

其实以三女那种性格哪会吃下昨天白天那种闷亏,因此到了晚上就上泰山,巧好正是柳瑜和银蛇剑客激战,丐帮群雄在旁观战之时。

她们就长驱直入,正好碰到了丐帮副帮主,一场激战,丐帮副帮主自然敌不过三女,结果受伤,“黑木令”被逼交回,所以文光才找了来。

文光听郑玉珊如此说法,气得满面通红,怒道:“你们三人好有胆气,竟惹上我们丐帮,而且还口出不逊,今天我让你们三人好好走了……”

郑玉珊反唇相讥道:“以你的武功,竟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我看你在我姐妹手下连三招都走不了,还要说这种大话。”

文光心中虽知自己武功并不能和自己师叔相比,而自己师叔都败在对方三人手下,自己当然不行,但听到郑玉珊说自己在三人手下连三招都走不了,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好胜的心理,鼻中哼一声道:

“三位说话竟然如此狂妄,我文光虽武功不高,也要向三位讨教一番,只怕三位这次要败了名头了。”

他不信自己会在对方三女手中走不了三招,他这样说,使对方因话说满不能不动手,一动手三招一过,对方话已说出,只有丢了一个大脸了。

郑玉珊哼了一声道:“你不信就试试看!”说着一拉石云仪衣袖,三人分开。

文光身形一动,落入三女之中,昂然而立,右手将“白玉杖”横在胸前。

三女也缓缓地举起长剑,剑身反映着阳光,一亮一亮地闪着。

石云仪也不知对方虚实,因此也不敢太过于轻视文光,沉声吟道:“双阙绕兮东风转”,三女身形一动,绕文光而转。

三柄长剑一齐吐出,带着一缕剑风,分三面刺向文光之身。

文光心中更是不敢大意,他连听都没有听过这种阵法,他不知道对方三女到底是哪一派的,更不知他眼前的阵法正是他闻名已久的“天河剑阵”。

“天河剑阵”江湖上虽传闻已久,但正式亲眼见过的人有限得很,因此文光虽身在阵中,但他还不知道这正是“天河剑阵”。

文光虽不知这就是“天河剑阵”,但见到三女的声势,心中也不由一惊,只觉得三女的剑身均带有一股压力,压向自己,剑风更是凌厉已极。

他不由连忙将“白玉杖”挥出!身形跟着一低,右手“白玉杖”一圈,拦在身前,挡住三女长剑的来势。

石云仪见文光一出招,心中已有一个谱了,知道眼前这少年并不甚高,甚至会比起自己还要低一筹,但也为文光反应之快,和出招之速惊住。

他想以文光这种功力,似不应该有这么快的反应才对,因此也不敢过于轻视眼前这少年,而且她们三人除了这一招之外,还只剩下两招,如果在剩的两招之内,不能使文光落败,今天就下不了台了。

石云仪在四股兵器要交到一起的时候,又吟道:“五色通兮千年变”,三柄长剑一交,三股劲力合而为一,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向文光右手“白玉杖”压去。

文光心中大惊,心知这一下如果碰实之后,自己的“白玉杖”一定要出手,但是自己右手已出,想不到对方剑阵之变化得竟然如此快捷,自己本来认为可以挡过了,但对方三剑一交,竟又如山岳逼至。

他心中微一盘算,连忙右手用力向下一沉,“白玉杖”下扫,扫向三女下盘。

石云仪等三女,想不到文光在紧迫中尚能变招,心中暗惊眼前这少年变招之速,石云仪右手长剑一回,三女长剑齐收,向后退了一步,让过文光这一招。

文光见这一招侥幸成功,身形连忙立起身子,但额角上已隐现汗珠,这已显示他刚才的变招已是非常勉强的了。

四人静静地对立着,谁也不敢再发招了,都怕一发招的结果失败的是自己,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石云仪心中暗暗地盘算着,还只剩下一招,这一招要怎么发出,用什么招,才能取胜,此时她再也没有刚发招时的把握了。

当她发出第二招时心想差不多了,但结果是让对方避过,而且还招,竟迫使自己三人反退了一步。

她心中犹疑不决,她实在害怕再一出招,对方是否又会出乎意料地躲过。

文光心中也烦躁着,他心中想三女愈快出招愈好,他实在受不了场中的沉默,他心中矛盾着,一方面想不管结果怎么,就输了也比这样僵持着要好得多了。

但另一方面又想,只剩下一招了,虽然前面接招非常勉强,但已接下了两招,难道剩下的这一招就会接不下吗?只要再接下这一招,自己先前的愿望就可以达到了。

场中一片寂静,突然,石云仪心中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高声吟道:“覆草盖兮晨光跌”,于玉英和郑玉珊立即长剑一起,双剑一交,幻起一道剑幕圈向文光,石云仪身如灵燕,身形飞起,长剑圈起,带着一片剑光,由上而下压向文光。

文光心中大惊,这一来他简直是无法抵挡,也无处可避,心中一横,不顾身旁于玉英、郑玉珊二女,大喝一声,“白玉杖”起处带着一缕劲风,身形腾起,迎向石云仪,右手白玉杖连转三转,直点石云仪头部三处大穴。

三女齐叱,剑光一合,文光“白玉杖”出手,他心中大惊,再也顾不得别的了,身子落地,连翻两个滚,脱出三女剑光圈内。

三女刚才使的那一招是“天河剑阵”中威力最大,但最难练的几招中之一,三女直到现在“天河剑阵”也并未全部会,刚才已被逼到不用不行了,所以石云仪才冒险使出,但心中仍恐一个配合不当,就被文光脱出,想不到竟获得预期以外的效果。

三女后退,文光立起身来,但左肩也已被划破,心中不由羞怒交加,但自己确实是在人家三招之内落败,而且败得如此惨,无话可说。

郑玉珊见自己三人得胜,心中不由一喜,嘲弄地向文光道:“怎么样!我说的话不错罢!”说着又骄傲地笑了笑。

文光心中本就不舒服,郑玉珊又再这样一嘲弄,哪里还受得了,不由含怒道:“刚才落败只怪我姓文的学艺不精,但三位也不必过于太骄,昨晚之事尚未完,今晚请三位至泰山山顶一行,敝帮设下‘匕首阵'尊邀三位,不知三位敢否一行?”

三女听了心中一惊,丐帮匕首阵她们已经领教过,自忖无法取胜,但哪里能说出不去两字,而且对方还说敢否,自己三人不去就好像是怕了他们,因此,就是心中实在怕匕首阵,也不能说出“不去”两字。

石云仪听了冷冷地笑了一笑,道:“匕首阵不过尔尔,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今晚再破一次有何不可?”

文光听了也冷冷笑了一笑,拾起白玉杖,领着帮众转身返去。

白玉飞看了,知道又是三女在任性胡为,心中更加对三女不满,鼻中微哼一声,看了三女一眼,轻轻拉了拉柳瑜衣袖,示意柳瑜进去,这桩事既然是三女惹下,干脆不要再管,由三女自已去好了。

柳瑜看了看白玉飞,他当然也知道白玉飞的意思,虽然他也是不喜欢多事之人,但他也有他的责任心,而且这事是他师父临终的遗命,不管他在情感上,或理智上,他都必须将“黑木令”平安地交还给丐帮,不然他心中是永远无法安然于怀的。

他沉吟了一下,歉然地对白玉飞笑了笑,走上前去向石云仪道:“石姑娘,这‘黑木令’是家师遗命要在下送还丐帮的,而且‘黑木令’关系丐帮甚大,所以在下我希望石姑娘能够将此事始末告诉在下,我们好商量一万全之策,以免又引起一些可以免除的纠纷,不知石姑娘是否能答应在下这个不情之请?”

这“黑木令”本应还给柳瑜,只因自己三人好名太甚,才致引出这件事来,但说“黑木令”是在自己房中不翼而飞,再在丐帮中发现,这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石云仪因此沉吟着,一时着实委决不下。

郑玉珊见着白玉飞在柳瑜身旁就不自在,因此连柳瑜也非常不满,见柳瑜又问起来“黑木令”来,认为柳瑜存心想涮一涮自己姐妹三人的面子,心中更为不满,哼了一声道:“这事既由我姐妹接下,我姐妹自会处理,也不用着你再多问了。”

柳瑜一听郑玉珊在旁发话,心中就知这事无法转圜,再问下去也必没有结果,只微微叹了口气。

他现在对三女是完全失望了,他起初还希望三女能听自己的劝诫,而如今……

他想着又微微叹了口气,此事如不能了解,他将愧对已故的无相神僧,但他已是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了,他记得小时候常听他师父叹息,心中觉得奇怪,想到底有什么事值得师父一天到晚叹息呢?但自他师父死后,到如今他才真正知道愁的滋味。

他睁眼看了一下三女,返身默然回房。

三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内疚,甚至比在天山比剑之后还要重,他们直到现在,才亲眼看见她们自己任性所导致的结果,这是她们以前所不了解的,然而直到现在,她们也还是不太了解。

她们见柳瑜一言不发就转身走了,也默默地转身,向外奔去。

柳瑜此时的心情无比沉重,白玉飞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瑜弟!”柳瑜茫然地回过头来,看着白玉飞。

白玉飞轻声道:“瑜弟!不要太忧虑了,事情迟早总有一个结果的,而且忧虑又与事无补,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先去休息一下吧!”

柳瑜低头答道:“谢谢你了,玉姐!”

白玉飞微微笑了一笑,突道:“我几乎忘了,我那儿还有药,你等一等,我拿来给你服吧!”说着返身入房,柳瑜知她是指从凤凰城中带出来的那些灵药。

不一会,白玉飞就拿了来,柳瑜一看,呆了一呆,白玉飞竟把“日月神丹”拿来了,心想“日月神丹”是治内伤最好的药,自己肩头伤势虽重,但并不一定要像日月神丹这种贵重而难得的药物。

白玉飞微笑道:“瑜弟!你就快吃了吧!”

柳瑜不忍违拗白玉飞的好意,抬头看了看白玉飞,就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白玉飞见了道:“你去休息吧!”柳瑜答应了一声,就分别回房去休息。

柳瑜回到房中,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他脑中乱成一片,自他离开他师父起,一幕幕又重现在他脑海中。

他心中最记挂的还是他已失踪的兰妹妹,他实在想再见到她,他觉得只要一见到她,见到她那天真无邪的面容,他就可以忘去一切世俗的烦恼。

而他现在正被世俗烦恼所困,无法去找她,但他到哪里去找他的兰妹妹呢?她到底在哪里呢?

他脑中浮现起一连串的问题以及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事,它们困扰着他,使他无法安睡。

最后他只有再起身,盘膝行了一回坐功,此时日月神丹的功力已行开,他动了一动左臂,竟然毫无痛楚之感,心中微喜,睡意全去。

他干脆起身,在房内踱了一回,心中烦恼虽已消去大半,但脑中仍然乱无头绪,心想到外面去走一走也许会好一些吧。

他想着就走出房门,至白玉飞房间一听,白玉飞正在熟睡。柳瑜心想白玉飞大概昨夜太累了,因此不想吵醒,但又怕自己出去的时候,白玉飞醒来,不见自己而焦急,因此就在房中留了一张纸条,走出店门。

他出了店门,四面道路都是生疏的,只有往泰山那一条较熟,因此不知不觉地向那条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