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和白玉飞心中暗惊,心想难道他采药时被夏亮发现了吗?
那又和白玉飞的父亲有什么关系呢?
费仁杰看了两人一眼道:“我和我大儿子心中实在太高兴了,想先找一找岛上有些什么灵药再开始采,于是我们两人在岛上绕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一株千年何首乌,我们两人心中大喜就想去采!”
正在此时,千年何首乌的旁边窜出来一条全身绿色的小蛇,头上有三个眼睛,中间那只眼睛闪闪发着绿色光芒。
我俩吃了一惊,一齐向身后退去,那蛇的绿色身子一盘就守在那千年何首乌的旁边,并不向我们两人攻来。
我和我大儿子一时情急,不经思虑就用小石子投那条小绿蛇,谁知那条小绿蛇竟一点也不怕。
最后我们用火向它烧去,谁知它见了火竟不能动弹,躺在地上,只是中间那只眼睛一直冒着绿气。
我们两人心中正惊异着,飞鲸岛主夏亮突然出现,他寒着脸,一言不发,一脚将火踢开,一手提起了那条小绿蛇。
那小绿蛇中间那只眼睛已经没有了,他大吼一声就向我们两人扑来。
柳瑜和白玉飞心中暗惊,心想飞鲸岛上的那条蛇不正和翠谷的那条绿蟒是一样的吗?想不到这绿蟒竟只是怕火。
费仁杰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二人心中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我那时武功虽还不如他,但我也不能束手待毙,我们父子俩和他斗了起来,当然他有‘穿云神功’护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取胜也不易,逃还是可以的,我俩登上了小艇,一直逃回中原,谁知夏亮他竟不顾一切地追到中原。”
在中原我少有朋友,也不认识多少人,只有在人海中乱窜,后来正遇上了白姑娘的令尊大人,那时他早已退出江湖了。”
柳瑜和白玉飞两人同时低下了头,心想白剑奇难道这样就被废去武功吗?
费仁杰轻叹了一声道:“白剑奇是江湖上每一个人都敬仰着的,但是,但是他像柳小侠一样,做人太厚道了。”
柳瑜心中微惊,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费仁杰。
费仁杰自知失言,他低下头继续道:“白剑奇他自愿出面为两家调解,劝夏亮不要一定致我父子于死地,问他那条绿蛇到底有什么用途。
夏亮始终不肯说出那条绿蛇要干什么用的。那白剑奇就向他道:‘绿蛇既没什么用,而又没死,就不必再向他们两人寻仇了。’
没想到夏亮一听白剑奇这话,就立刻变脸,一言不发的向我们二人攻来。”
白玉飞和柳瑜二人心想到底夏亮他是为了什么呢?听翠谷碧仙稍微提起了一些那绿蛇,那绿蟒有很大的用处,但做什么用他俩还是不知道。
费仁杰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了!白剑奇是护着我们两人,不让他来攻我们两人,但夏亮有‘穿云神功’护体,一战下来,白剑奇也稍逊他一筹。
最后白剑奇和他约定,由我们三人一齐来对付他,以千招为定,夏亮答应了,我们四人就在华山绝顶开始决斗。”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道:“结果就是我大儿子被杀,在连斗三天三夜之后,白剑奇在最后一招上中了夏亮一指,一身的武功都被破去。”
说完了,柳瑜和白玉飞两人也不由一阵黯然,但是心中还是猜不出夏亮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柳瑜抬头向费仁杰道:“费庄主,以这件事情看来,夏亮确实太过了一些,但费庄主,你知道他究竟是为什么呢?”
费仁杰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但后来打听了一下,以后凡是江湖中之人登上飞鲸岛的一律都被他杀死,只有我还算是一个活口。”
柳瑜呆呆地想着,又向费仁杰问道:“那时候为什么不问清楚一些呢?或者再替他找一条蛇也可以。”
费仁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谁说没有问呢?白剑奇曾经连问了他好几次,他都没肯说,如果要再替他找一条,虽然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这种绿蛇我只看过一条,我到哪儿去替他找呢?”
柳瑜心想:“如果自己早生十年就好了,一切可以圆满解决了,但这可能吗?”他笑了笑,又摇摇头。
白玉飞见他笑,不知他在想什么,向他问道:“瑜弟!你在想什么?”
柳瑜抬头微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如果我早生十年不是就可以告诉他翠谷碧仙子那儿也有一条绿蟒?只是不知道他要绿蟒干什么用,何况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不知他还用得着或用不着。”
白玉飞不由得怔了一怔,然后又向他问道:“如果他还用得着,难道你准备把那条绿蟒送给他吗?”
柳瑜一呆道:“这我还没有想过,我现在只是觉得那夏小菊也被困在剑池之中实在太可怜罢了。”
费仁杰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又向柳瑜问道:“柳小侠之意,似乎一定要把那小女孩子救出来吗?”
柳瑜和白玉飞一齐一证向他问道:“庄主有别的办法吗?”
费仁杰又沉吟了一下道:“方法是有,只怕夏亮不愿意,或者不肯合作,那就没有办法的了!”
柳瑜心中奇道:“难道救他女儿出险他都不愿意吗?”
费仁杰解释着道:“如果夏亮不愿意只让夏小菊一人被救,他自己要先出来,那就没有办法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剑池小亭中坐着两人,夏亮紧皱着双眉,思虑着出困之法,夏小菊用石子投着水中的食人鱼玩着。
突然夏小菊站了起来,扶着肚子,愁眉苦脸地走到夏亮身前拉着他的手道:“爹,菊儿的肚子饿了。”
夏亮低头看了夏小菊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出不去啊!”
夏小菊想了一下向夏亮问道:“那么我们饿了怎么办呢?”
夏亮低了一声,回过头去,他想不到今天他偶一大意竟身陷至此,自己还不要紧,但却累夏小菊跟他一起受罪。
夏小菊转过头去向夏亮道:“爹,你怎么哭啦?”
夏亮拭去了眼角泪水,向夏小菊笑道:“没有!”
夏小菊哦了一声道:“没哭就好,桥被鱼吃掉了,我们过不去,明天天亮他们把桥搭起来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夏亮听了,笑了一笑向夏小菊道:“菊儿,你饿了吗?”
夏小菊摇了摇头:“爹,菊儿饿了也没关系,菊儿饿了就先睡觉!”说着她就躺在地上,向夏亮道:“爹,我先睡了。”说着就闭上了双眼。
但她肚子饿着哪能睡得着,她装睡着,突然肚子咕噜一声,夏亮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右手一伸出,点上了夏小菊的睡穴,让她睡去。
夏亮双眼望着池水,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子,投了下去,刚一投下去,立刻四外波纹隐现,无数的小鱼向那石子扑去。
他低叹了一声,缓缓向亭内走去。
天色渐渐明了,夏小菊在地上翻了一个身就站了起来,她笑着向夏亮道:“爹,你起得真早,我昨晚说睡就真的睡了。”
夏亮苦笑了一下。
突然夏小菊肚子又叫了一阵,她摸了摸肚子,吞了一口口水但是没有说话。好懂事的孩子呀!
夏亮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费解的光芒,他抬眼望着岸边,希望费仁杰会来。
夏小菊向夏亮问道:“爹,他们该来搭桥了吧。”
夏亮含糊地嗯了一声。
忽然剑池岸旁来了五个人,正是费仁杰、费栋兄妹和柳瑜、白玉飞五人。
夏亮眼光微闪,看了看身旁的夏小菊向费仁杰叫道:“费仁杰,我夏亮今天向你认输了,别的事我也不要求你,但是我女儿夏小菊你要把她接出去,她还是个小孩子,你不应该把她困在剑池当中的。”
柳瑜看了费仁杰一眼,几人心中都想不到事情竟如此容易解决,自己没开口,夏亮就先开口了。
费仁杰也乐得做这个人情,他大声叫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可不能借这个机会逃出来!”
夏亮怒道:“你难道连我的脾气都不知道吗?”
费仁杰也自知夏亮说了就算,决不食言,他微微笑了一笑,一挥手,身后转出了八个庄丁,抬着一铁皮小艇,向水中放下。
刚一放下,四外鱼群就向小船集中,用它们锐利似剑的牙齿向铁皮上咬去,立刻响起了一片刺耳的吱吱声。
费仁杰一挥手,那八人退了下去,他向费氏兄妹道:“快!”
费氏兄妹一齐跃上小船,两人一齐动手,小船如飞箭般的一会就到了对岸。
夏小菊拉着夏亮道:“爹,他们用船来接我们了,我们快下去吧。”
夏亮凄然地望了她一眼道:“菊儿,你先下去吧。”
夏小菊已先听到夏亮和费仁杰的对话,这时如何肯依,她拉住夏亮道:“爹,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在这儿陪你。”
夏亮心中一阵凄然,突然他大喝一声,右手连闭夏小菊身上穴道,抱着她,将她交给了费氏兄妹,连忙回转身形,走至亭上。
费氏兄妹和岸边诸人看了心中也不由一阵凄然,但想到费义之死,白剑奇的被废去武功,心中又不由恨起夏亮来了。
小船很快地划出来,但船底铁皮都已被咬破,小船渐渐地向水底沉去。
费仁杰和费氏兄妹看惯了倒不觉得怎么,但柳瑜却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倒剑池竟如此厉害,比起刀山来都要更难过。
费氏兄妹上了岸,伸手解开了夏小菊被点的穴道,夏小菊一醒来就往水边扑去,口中大哭叫道:“爹,你快过来啊。”
夏亮转过身子,用背对着夏小菊。
白玉飞将夏小菊抱起来向她道:“你不要哭了,我带你进去吧!”
夏小菊轻轻地用手拭了眼泪,呆坐在那里,口中道:“不!我要在这儿陪我爹,我不走了。”
白玉飞轻叹了一声,心想为什么这么坏的夏亮有如此好的女儿呢?
她坐在夏小菊身旁,低声向她问道:“你爹待你很好吗?”
夏小菊点了点头,她昂首向白玉飞道:“我不走了,我答应过我娘,我要好好地照顾我爹的!”
白玉飞一愣,看她讲话的样子好像煞有其事,一派小大人的样子。
白玉飞微笑着向她问道:“真的吗?”
夏小菊鼓着嘴向白玉飞道:“我娘告诉我,我爹脾气很暴躁,作事又粗心,要我照顾他,这难道还是假的吗?”
白玉飞低了一声向她又道:“那你娘她自己呢?”
夏小菊沉思了一会,低头轻轻答道:“我娘正病着呢?”
白玉飞轻轻哦了一声,又向她问道:“你娘的病很重吗?”
夏小菊沉思一会,点了点头。
突然她肚子又在叫了,白玉飞笑着向她道:“你昨天就没有吃东西,一定很饿了,你跟我进去吃吧!”
夏小菊坚持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我要陪我爸爸。不然我回去我妈会生我的气的,那会气坏身子的。”
白玉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办好,又不能告诉她,当年他父亲的恶迹,心里不由作难不已。
她沉吟了一会向夏小菊道:“那么我去把吃的东西拿来,你在这里吃好吗?”
夏小菊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白玉飞缓缓地站起身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的喜欢夏小菊,或许是她自己的身世和夏小菊相同吧!但夏小菊是她仇人之女。
柳瑜在旁低头沉思着,他心想,这夏亮虽然不算好人,而且手狠心黑,但他对夏小菊终有父女之情,天良未泯,但不知他十年前,为什么下手如此狠毒。
他抬头望着亭中的夏亮,那高大的背影,他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白玉飞拿了一些小米粥和两小盘菜,走回到夏小菊的身旁,她将手中的小米粥递给了夏小菊道:“你吃吧。”
夏小菊迟疑了一会道:“我爹还饿着呢?”
白玉飞微微一呆笑道:“你知道你爹为什么没有吃,要饿着吗?”
夏小菊迷茫地摇了摇头。
白玉飞低低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他以前做了错事。”
夏小菊抬头望着白玉飞道:“我爹是好人,他从来不做错事。”
白玉飞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每一个父亲都是好人,但你爹是飞鲸岛主,如果他只是你爹,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夏小菊茫然望着白玉飞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玉飞微微笑了一笑道:“以后你会懂的!”说着她就站起身向夏小菊道:“你吃吧,我等一会来。”
夏小菊呆呆的望着地面上的饭菜。
柳瑜向费仁杰问道:“费庄主一定要取夏亮的命吗?”
费仁杰微微一愣,向柳瑜反问道:“你不恨他吗?”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我只是想他好像还不能算是一个穷凶恶极之人,不知为什么十年前竟如此。”
费仁杰哼了一声道:“十年前他要了我大儿子的命,现在我要了他的命,一命换一命,他死也无怨。”
柳瑜轻叹了声,心想这样冤冤相报,不知几时方了。
白玉飞走了过来,也向柳瑜道:“那夏亮现在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柳瑜摇了摇头道:“这样把一个人活生生地饿死在那里也太残忍了。”
白玉飞望着远处的天空,沉思了一会,向柳瑜问道:“瑜弟!你说我该向夏亮报杀父之仇吗?”
柳瑜心中一呆,不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白玉飞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他想了一会儿道:“你如果要报,那我也不反对,但依我看,夏亮他罪不致死,至少对你是如此,他只废去了你父亲的武功,并没有致你父亲于死地。”
白玉飞双眉微扬道:“但他这样做,我父亲受的痛苦比死还厉害。”
柳瑜微吃一惊道:“什么?”
白玉飞望着天空道:“这你是不知道的。”
柳瑜心中奇怪着。
白玉飞转头向他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父亲在被废去一身武功之后,还要继续从头练起的呢?”
柳瑜摇了摇头。
白玉飞双眼闭了一下道:“我父亲也不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当年不幸被他废去武功,他就带着我,和我娘三个人隐居起来,心中以为不会武功更好,免得再卷入江湖的旋涡之中,终日疲于纷争。”
柳瑜心中暗思道:“不是吗?我如不会武功,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比会武功要少了许多忧虑吗?”
白玉飞慢慢地低下头道:“但是事实上他老人家想要脱出江湖是非却不能,他行走江湖近二十年,归隐以后武功如果仍在,往日仇人也不敢怎么样,但武功一旦失去,仇家就立即找上门来了。”
柳瑜不由哦了一声,茫然地望着天空,心想:“如果有一天他武功失去,有人会来向他寻仇吗?”
白玉飞继续说道:“那时,我父亲带着我到山上去玩,等到回来时,我母亲已经死在家中,仇人并约我父亲去一决高下,但那时我父亲已是一个武功全失之人,哪有方法去和这些人一决高下呢?”
柳瑜啊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玉飞突然抬起头来望着柳瑜坚定地说道:“如果我父亲武功未失,他们是不敢如此胡作非为的。”
柳瑜心中一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反而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是好了,到底是谁对呢?
白玉飞哼了一声道:“后来我父亲从头练起,虽然练出的武功比起他当年差了很多,但还是替我母亲报了仇。”
柳瑜茫然地望着白玉飞。
白玉飞又道:“但是,虽然夏小菊是他的女儿,我很喜欢她。”
柳瑜沉思了一会道:“玉姐,这些事情我想恐怕都不是夏亮他所能想得到的,我想他大概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但这些事情却都因他而起,这是无法否认的。”
夏小菊从白玉飞身后走来,走到她身前,低着头向白玉飞道:“阿姨,我刚才在听你们说话,我听了以后很难过,你母亲死了,我也很难过,我想我爹知道了也会很难过的,但是我爹不是坏人,你们就放他出来吧。”
五人心中一惊,白玉飞闭上了双眼,没有说话。
费仁杰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思,想不到白剑奇在失去武功之后竟然会有如此不幸的遭遇,看起来白玉飞应有更大的权利向夏亮寻仇,因为白剑奇他本人是无辜的,他并没有侵犯到夏亮或飞鲸岛。
白玉飞缓缓睁开了双眼道:“我父亲那时虽然决心要重练武功,但以前的仇家也不绝地跟踪而至,他带了我远走边疆,避敌练武,受尽了千辛万苦,所练出来的武功也不过是仅能替我母亲报仇吧。但他即已被废去武功,如今再勉强练武,元气大伤,在报了我母亲的仇以后,第二年也去世了。”
夏小菊哭着向白玉飞道:“阿姨,我爹真对不起你,你放他出来,我一定要他向你陪不是,不然我回去告诉我娘,我娘也会要他向你陪不是的!”
说着他扑入白玉飞怀中痛哭起来。
白玉飞一手抚住了她道:“你不要哭了,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父亲的仇人不只我一个,把你父亲困入小亭的人也不是我。”
夏小菊抬起头来向费仁杰道:“你也是我爹的仇人吗?”
费仁杰点了点头道:“是的,你爹把我儿子杀死。”
夏小菊流着泪道:“是真的吗?你放了我爹,我也一定要他向你陪不是!”
费仁杰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五人都沉默了,想不到夏亮有这么一个好女儿,费仁杰心中也不由暗自后悔以前不该亏待她。
夏小菊又向费仁杰要求道:“好吗?”
费仁杰沉默了一下道:“当年我和我大儿子只是为了踏上飞鲸岛,用火薰了那条绿蛇罢了,你爸爸竟把我大儿子杀了。”
夏小菊见费仁杰不肯,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费仁杰看着夏小菊,低叹了一声道:“你问白姑娘吧,如果她肯饶你爸爸,我就放他出来。”说着和费栋、费燕兄妹,三人一齐转身离去。
白玉飞一怔,想不到费仁杰把这事推到自己头上来了。
她才一怔之间,夏小菊已经哭着向她求道:“阿姨,你是最喜欢我了,你就放了我爹吧。”
白玉飞低叹了一声,向柳瑜道:“瑜弟,你看这怎么才好。”
柳瑜一愣,不由沉思着,放好还是不放好,放了,夏亮已发誓要使剑池中人全部碎尸万段,虽然不怕他,但也不能不忧虑着,而且他还对费仁杰、白玉飞有仇;不放,看他活生生地饿死在亭中,夏小菊又如此求着,心中也实在不忍。
他沉吟了半晌低声问道:“人死已经不能复生,如果夏亮真是个好人,玉姐你打算放他吗?”
白玉飞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只要他真是好人,我就看在他的女儿的面上,一切算了。”
夏小菊用手拭去了泪水道:“阿姨,我爸爸是好人,你放了他吧。”
白玉飞低下头,轻轻地道:“但是他除了对他女儿夏小菊好以外,他为人做事一向是心狠手辣。”
柳瑜沉思了一会又向白玉飞道:“如果他以后迁恶向善呢?”
白玉飞低下头没有说话。
柳瑜知道白玉飞心中犹豫着,他眼光微闪道:“要是我,我就放了。”
白玉飞抬头望着他。
柳瑜道:“佛家最重因果,一念之恶可使人轮回千重,一念之善,可以使人立地成佛,他既然能迁恶向善,自然就可以立地成佛。”
白玉飞低下头,沉默着,无限的思绪在她脑中萦回着,她父母的音容,又在她眼前耳中现出,她抬头向天,轻轻道:“我该放他吗?”
柳瑜望着白玉飞轻轻叹了一声。
夏小菊拉着白玉飞哭道:“阿姨,求求你放了我爹吧。”说着她手一松,就向地面倒下去。
白玉飞一手扶住她,向她看去,见她已晕了过去。
她轻叹了一声,心知夏小菊是因为又累又饿,再加上心中悲痛所致。
她心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心想这夏小菊,如果她父亲现在就死去,她不是比自己更可怜了吗?她才八九岁啊!
白玉飞茫然地望着天空,突然向柳瑜道:“只要夏亮他以后能够迁恶向善,那么我就答应放了他。”
柳瑜惊异地望着白玉飞,夏小菊突然也醒来了,她欣喜地望着白玉飞道:“阿姨,你真好,我一定劝我爸爸做好人,要他向你陪不是。”
白玉飞望着夏小菊,轻叹了一声道:“你先去吃,我看你也很饿了!”
夏小菊高兴地奔回水边,愉快地吃了起来。
白玉飞茫然地向柳瑜道:“夏亮他这种人会变好人吗?”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她既对夏小菊还有父女之情,这足见他天性未泯,他心狠手辣也许只是一时之事,要改还是可以的!”
白玉飞不放心地问道:“他肯改吗?”
柳瑜微微一笑道:“如果他肯为了他女儿,他会改的。”
白玉飞点了点头,她心中暗想,如果夏亮一出剑池就乱打乱杀那怎么办呢?自己这样决定,不知费仁杰会肯吗?”
柳瑜笑着向白玉飞道:“玉姐,我去和费庄主说一说去,你去陪夏小菊好了。”说着他转身离去。
白玉飞沉默地站了一会,也起身向夏小菊那边走过去。
夏小菊很快地就吃完了,她起身高兴地向白玉飞道:“阿姨,我已经吃好了,你放我爹来吧。
白玉飞用手抚了抚她头发道:“你别急,这事要费庄主来才行。”
两人正说着,柳瑜已和费仁杰及费栋费燕兄妹俩向池边走来。
费仁杰迟疑地向柳瑜问道:“夏亮他出来不会怎么样吧。”
柳瑜微笑道:“费庄主放心好了,这是他女儿的话,他既对他女儿这么好,他一定不会不答应的。”
费仁杰微微点了点头,他沉思着,他虽然知道夏亮出来不会对他怎么样,但心中仍然记着当年他儿子费义被杀的事。
夏小菊见费仁杰走来,她立刻奔到他身前道:“你把我爹放出来吧。白阿姨已经答应了,他出来我一定要他向你陪不是。”
费仁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身后立即走出许多庄丁,只见他们手中拖着一段浮桥,向水中扔去。
浮桥一直推了过去,转眼就到了对岸。
夏亮惊异地望着那段浮桥,但并没有上去。
费仁杰隔岸向夏亮叫道:“夏亮,你出来。”
夏亮迟疑地望着浮桥。
夏小菊用手用力向夏亮招着手,示意夏亮过来。
夏亮向费仁杰大声道:“你用不着假仁假义的,我自有方法过去,用不着你的浮桥,你收回去吧。”
柳瑜眉头微皱,向费仁杰道:“他听不见他女儿的声音,所以还如此固执,我带着夏小菊去一趟!”
费仁杰迟疑了一下道:“这浮桥外面虽有铁皮,但最多也不过半盏热茶的功夫,铁皮一穿,这浮桥马上就要沉了。”
柳瑜道:“没关系。”说着一手抱起了夏小菊,身形闪电般的自浮桥上径向池中小亭很快地奔去。
才一到亭,夏亮怒视着他道:“你来干什么?”
柳瑜微微一笑,没有答话,把夏小菊放到了地上。
夏小菊扑进夏亮怀中道:“爸爸,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夏亮沉声道:“不!你快些出去,我要出去就非杀光剑池之人不可。”
夏小菊哭道:“爸爸,你不要做人吗?菊儿和娘都会伤心的。”
夏亮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费解的光芒,他抱了抱夏小菊,坚决地道:“你出去吧,我另有办法出去。”
夏小菊哭道:“爹,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了。”
夏亮狂吼一声道:“我叫你出去,你都不出去吗?”但在说话之时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滚了。
柳瑜心中不由一阵凄然,心想这人也算得了是一条汉子,但只是太钻牛角尖了,至死不认错。
他抬头向夏亮道:“你一定要你女儿变成孤女吗?”
夏亮眼光转到他身上,凶狠地向他道:“你快把她带走。”
夏小菊哭着向夏亮寻问道:“爹,菊儿如果不跟父亲在一起,回去到底要怎么对母亲说呢?”
夏亮眼中闪着泪水,没有说话。
柳瑜道:“父女天性是人之大伦,你又何必为了一些虚名,让别人说你一言不二而抛弃了父女之大伦呢?”
夏亮身形微微颤抖。
柳瑜又道:“人之在世并不一定只是为了争名夺利,也许还有些别的价值更高的东西存在!”
夏小菊哭着向夏亮道:“爹,你不喜欢菊儿了吗?连娘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夏亮眼中泪光闪烁,面上现出了痛苦的神情,他喃喃道:“人在世上也许还另外有一些价值更高的东西。”
他抬头向柳瑜道:“好,那我就出去。”
浮桥已经慢慢地向下沉去,夏亮大喝一声,一手抱起了夏小菊,向浮桥上落去,柳瑜紧跟着起身向夏亮身后追去。
三人一上浮桥,浮桥已向水中沉去。
费仁杰大叫了一声危险,身形一动,向池旁一株大树冲去,右手用力一捞,对那株树拔了下来,右手一挥,向三人扔去。
三人才一点浮桥,那浮桥便已往下沉,夏亮手中抱了一个夏小菊,无法提住气竟直往湖中落去。
柳瑜猛吸一口气,长啸一声,身形一沉,双手接住夏亮双脚,啸声未歇,双手猛一用力,将夏亮向岸边扔去。
夏亮身形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一直落向岸边。
但柳瑜这一用力,身形直往下坠,正好费仁杰丢来的树已到,他双脚一点那株树,身形又再次腾起,向岸边落去。
到了岸上,夏亮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要不是柳瑜及时赶到,他必定要先那树木一步,落入池中。
他向费仁杰和柳瑜感激地看了一眼,他放下夏小菊,休息了一下向她温柔地说道:“我们回去了吧。”
夏小菊急忙摇了摇头道:“不,爹,我答应了他们说等你出来以后,由你亲自向他们陪不是的。”
夏亮向四面一看,犹豫了一下道:“别的事你爹可以做得到,但这件事你爹实在做不来!”
夏小菊呆了一呆,叫了一声:“爹!”
柳瑜知道夏亮生性素傲,哪里肯陪不是,于是向他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我看这也大可不必了。”
夏小菊呆立在那里,她向夏亮道:“爹爹,我是你的女儿啊,我答应别人的事怎么做不到呢?”
夏亮看了她一眼道:“我生平除了对白剑奇那一次心中稍有歉疚,而且那是他要多管闲事自找的,此外我没有对不起谁,那我何必向人道歉陪不是呢?”
白玉飞和费仁杰同时哼了一声,夏亮不陪错也就算了,但反而说是别人的错,尤其白玉飞听夏亮说她父亲白剑奇是多管闲事,自找的,心中更为气愤难当。
夏小菊一愣,流着泪向夏亮道:“爹,你不是要作好人吗?”
夏亮仰首道:“我自认生平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夏小菊一擦泪水返身道:“我不要跟你回去了,你自己走好了,我答应人家你出来以后要做好人的,但你……”
夏亮脸色倏变,呆呆地望着夏小菊,他哼了一声道:“好,我再回亭中就是!”说着他大踏步向路旁树林走去,看样子好像要拔一株树,再回到池中亭上。
夏小菊伸手抓住夏亮大叫道:“爹……”
夏亮迟疑了一下,一手摔开夏小菊,向前走去。
柳瑜在旁,眉头微皱,他一拦夏亮道:“夏前辈何苦如此,出来了又进去。”
夏亮哼了一声,一手向柳瑜拨去,口中道:“你让开!”
柳瑜道:“杀人之子,伤人之父,这仇也不算小了,而别人困住你又放你出来,也应算有恩于你,以怨报德,你还说是应当的吗?”
夏亮哼了一声道:“我夏亮对他们可不算过火!”
柳瑜心中微怒地向他问道:“白剑奇被你废去了武功,以致他妻子被人杀死这是应当的吗?他侵犯了你飞鲸岛的一草一木了吗?”
夏亮哼一声,站在那里,他想不到白剑奇被他废去武功之后果竟是如此,当年白剑奇对他连言语上的冒犯都丝毫没有,连斗千招,只震死了费仁杰之子费义。
当时他心中愤怒已极,只剩最后一招,他一招“唯我独尊”,废去了白剑奇的武功,当时他心中就有些后悔,更想不到白剑奇却因此而使妻子被杀。
他连哼了两声道:“我本意并非如此,不能怪我!”
柳瑜心中气愤,指责着他道:“难道你心中连一些内疚都没有吗?”
夏亮无言可答,呆立在那里。
柳瑜又道:“还有费庄主他儿子只因为踏上了你飞鲸岛,就被你杀死,你也不觉得太过份吗?”
夏亮浓眉倏扬,双目如闪电般的射在柳瑜脸上,他冷冷道:“对于白剑奇的事,我愿向他道歉,因为他并没有侵犯我;但对费仁杰,哼!我丝毫不以为不对。”
费仁杰听得不由心中火起,他向前一步向夏亮怒声道:“你意思是说你没有错,错是在我,是吗?”
夏亮双眼一抬,落到费仁杰身上,他冷冷道:“你知道你十年前你作了些什么事吗?犯了什么错吗?”
费仁杰怒声道:“我只不过用火将那条小绿蛇薰走,准备采千年何首乌罢了,难道有何过错?”
夏亮狂笑了一声,颤抖地向费仁杰道:“你做些什么事我告诉你吧,你把我苦心养大的绿蛇的绿石烧掉了,那是用来治我妻子的病的,就因为你,她在去年终于死了,你想,这岂是你儿一人之命所能抵偿的吗?”
白玉飞心中吃了一惊,心想难道是真的吗?夏小菊不是说她娘还在世吗?怎么夏亮说她死了呢?
夏亮又道:“菊儿她娘死了,菊儿整天陪在她娘身旁,我看了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还认为你没有错吗?”
费仁杰身体颤抖着,口中喃喃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并不知道那绿蛇是你养的,而且蛇头上的绿石还可以治病,我甚至连岛上有人我都没想到啊!”
夏亮冷冷道:“是的,你不知道,但是这并不能说这不是你的错啊!”
费仁杰抬头望着天空道:“不,事前我既然不知道,事后你又没有向我说,这当然不是我的错!”
此时天上突然响出一声鹤唳,一只巨鹤由天而降,上面立的正是天南剑客。
他一下鹤背,向四外一看,旁若无人地向白玉飞和柳瑜道:“你们‘飞龙秘笈’没有拿到,居然就想跑?”
费仁杰和夏亮都在场,他们两人一齐哼了一声向天南剑客问道:“你是谁?”
天南剑客并不知道什么鲸岛、剑池,他眼角一看两人,用轻蔑的口气向柳瑜问道:“他们两人是谁?”
白玉飞怒哼一声上前一步向他道:“你以毒药来威胁我们,要我们替你去取‘飞龙秘笈’,我们现在已经用不着你的解药了,你还可以用什么来威胁我们!”
天南剑客脸色一变,正想发话,夏亮已冷笑一声向他走去,向他道:“你是什么人,居然到我飞鲸岛主夏亮的面前来如此神气的。”
天南剑客哪里听过飞鲸岛主之名,他轻蔑的吟道:“飞鲸岛主夏亮?”他狂笑了一声道:“无名小辈,竟敢到我天南剑客面前充字号。”
飞鲸岛主一向住在东海,那听过什么天南剑客,他嘿嘿冷笑了一声,右手用足了“穿云神功”向天南剑客挥去,口中喝道:“你给我滚开!”
天南剑客听了怒火上冲,他大喝一声,双掌同时自胸前向前推去,“砰”的一掌,天南剑客被震退了两步,夏亮也退了半步。
天南剑客脸色微变,想不到今天居然败在这种名不见经传之人的手中。
他冷笑了一声,右手一抬,迅速自背上撤下长剑,身形一动,一招“剑拂黄河涨”直刺夏亮。
夏亮心中也微微吃惊,以掌对掌他还可以稍胜一筹,以掌对剑那还别想。
他身形一动,直往后退去。
天南剑客冷笑一声,心想武功这么高的人,如果不趁现在除去,以后恐怕更无法除去了,而且柳瑜还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早知他能够去自己的毒,上次就应该将他除去才对,现在恐怕都完了。
夏亮心头火起,看这天南剑客这样子,好像要把自己置于死地而后快,他闷哼一声,身形一侧,右手单掌伸出,平砍向天南剑客手中长剑。
天南剑客也不是等闲之人,他冷笑一声,右手微颤,剑尖幻起一片银色光芒,如银蛇般的向夏亮刺去。
夏亮双眼突然一花,心中大吃一惊,身形连闪,直往后退去。
天南剑客右手一抖,冷笑一声,剑式分二,一招“蔚蓝双气合”迅速地分两边向夏亮围去了。
夏亮由于手中没有兵器,又不敢用空手去接像天南剑客这种高手攻来之剑,因此,连连被他逼退。
费仁杰一手握住一柄长剑,口中叫了一声:“夏兄,让我来。”说着身形闪电般的插身进入二人之间,右手长剑一起,向天南剑客逼去。
只听天南剑客闷哼一声,出声用力,“啪”的一声,右手长剑闪电般向费仁杰手中长剑迎了过去。
“啪”的一声,双剑微交,紧紧贴在一起。
两人同时用内力向对方反震回去,剑身紧接,闪出几点火星。
天南剑客脸色微变,费仁杰功力竟不在他之下,看来今天要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容易了,暗悔刚才为什么贸然就闯了下来。
费仁杰冷笑一声叫道:“匹夫,你也不打听打听剑池可是好让你来撒野的地方,你简直是来送死!”
天南剑客寒着一张脸,没有答话。
突然他一收长剑,随手又刺出,一招“龙起蛇窜”,剑势一浮一沉,如闪电般的向费仁杰刺去。
费仁杰心神略分,双眼一花,天南剑客长剑已到,如蛇群乱窜,无法摸准他准确刺出的方位,费仁杰心中一惊,身形直退而下。
天南剑客一招得手,怪招连出,满天都是耀眼的剑光,直向费仁杰逼去,费仁杰心中一怔,直往后退。
柳瑜见费仁杰直退,心中大急,见他再退两三步就要落入剑池,他长啸一声,流星宝剑出鞘,身形起处,流星宝剑如长虹般的向天南剑客圈去。
天南剑客心中一惊,顾不得出剑伤敌,他身形连忙向旁闪开,退到了一边。
柳瑜一剑不中提剑凝立,天南剑客看了心中暗自发毛,柳瑜在这三人中功力最低,但却是他最害怕的。
“凤凰秘笈”上的招式他前所未见,“乾坤剑法”中的招式精妙难测,再加上柳瑜手中的流星宝剑已足够使他胆寒,何况柳瑜还学到御剑之方,这使他更加害怕。
天南剑客心念微转,轻吹了一声口哨,跟着身形一起,落在鹤背上。
费仁杰见了大吼一声!“往哪走!”长剑飞起,如长虹般向天南剑客掷去。
天南剑客大笑一声,巨鹤飞起,让过了来剑。那巨鹤趁这一起之势,双爪一抓,抓住了费仁杰射出的长剑。
费仁杰气得拾起了一块石子向天南剑客掷去。
天南剑客大笑一声,一俯身,把费仁杰的长剑自鹤爪中接了过来,一挥手,将费仁杰掷来的石子磕回。
他又一挥手,将手中费仁杰扔来长剑反扔了回去。
费仁杰一闪身躲了过去,又一出手拔出长剑,仰首怒视着天南剑客喝道:“你有胆的下来!躲在鹤背算什么?”
突然,天南剑客哈哈大笑,用手一指鹤颈,巨鹤直降,他右手长剑顺势闪电般的向费仁杰刺去。
费仁杰对他可说是恨得牙痒痒的,见他剑来,不闪不躲,右手长剑同时刺出,向天南剑客刺去。
天南剑客一凛,费仁杰要跟他硬拼他还不愿意呢,现在他在鹤背上,站着上风,怎么愿意和费仁杰硬拼呢?
他一拍鹤颈,巨鹤又起,斜斜向上飞去。
费仁杰怒喝一声,双脚用力一蹬地面,身形如闪电般的向巨鹤追去,右手长剑同时刺向天南剑客背心。
天南剑客狂笑一声,巨鹤又一鼓翼,巨鹤又起,费仁杰他哪里追得到。
天南剑客在半空中好不得意,此时他已稳立于不败之地,对柳瑜等人毫无恐惧之心,不由大笑不已。
他眼角微瞥,见柳瑜还立在下面,他哼了一声,一按鹤颈,向柳瑜冲去。
柳瑜见天南剑客立于鹤背,威风十足,心中不由微怒,现在天南剑客又向他冲来,他剑眉微扬,长啸一声,身形倏起,如大鸟一般,飞迎向天南剑客。
天南剑客哼了一声,巨鹤突然一升又降,向柳瑜背上抓去。
柳瑜身形一弓弹起,在半空中转了一个身,随手一剑向那巨鹤划去。
巨鹤通灵,见状立即用力鼓翼向上飞起,唰的一剑,巨鹤身上羽毛被流星宝剑切下,向地面飘落。
天南剑客脸色微变,向柳瑜道:“好本事,我们中原再见。”说完了一拍巨鹤,立即乘鹤而去。
他这话一说出口,柳瑜心中不由一惊,天南剑客告诉他中原再见,分明是说他要以天南派的力量进入中原,将来在中原再一较长短之意。
以天南派的声势,又正值中原五岳帮帮主、丐帮帮主新亡,金银双魔心灰意冷之际,想中原必定要被他闹得天翻地覆。
他翻身落向地面,费仁杰和夏亮与天南剑客这一战,反到由疏而亲了,柳瑜插回流星宝剑向夏亮、费仁杰道:“晚辈就要告辞去中原了。”
费仁杰哼了声向他问道:“去斗那叫天南剑客的吗?”
柳瑜微微点了点头。
费仁杰含怒道:“我也去。
柳瑜刚一怔,夏亮也道:“我也去斗斗他这天南剑客。”
柳瑜一想也好,自己一人,人单势孤;天南派还有他们那种金星暗器,一个人对付不好只有吃亏,他们两人功力都比自己高,去了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费栋、费燕也向那父亲道:“爹,我们也去。”
费仁杰怒声道:“你们留在家里,不准去。”
费燕翘着嘴道:“那老杂毛跑到我们剑池来撒野,居然还让他跑了,这多丢人,我不去怎么行。”
费仁杰听了,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费燕高兴地道:“啊,爹,你答应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说着就蹦蹦跳跳地就向屋内奔去。
费仁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费栋在旁眨了眨眼向费仁杰轻轻问道:“爹,我也去。”
费仁杰气得喝道:“不行。”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笨,他去收拾一下跟着走不就结了,偏偏还要再问一句。
费栋低着头道:“妹妹说的,那老杂毛到我们剑池来撒野,还让他跑了,我怎么能不去呢?”费仁杰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费栋看了看他爸爸,也一转身向屋内跑去。
收拾好了,众人一齐向山中走去。
突然远处传来轻微的笛声,听得使数人心神不安,只觉得混身不舒服。
费仁杰皱了皱眉,低声道:“这是谁呀!”说着就站在那儿倾听着。
笛声愈来愈响,林中跌跌撞撞地奔出一人,右手提了一柄宝剑,倒在地上。
白玉飞和柳瑜同声惊叫道:“飞龙城主!”
朱紫燕站了起身,一眼看见柳瑜,她喘了口气向他道:“怎么,你还没走?快走,蚂蚁来了!”
场中人一齐吃了一惊叫道:“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