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君司马寒缓步走上山崖,立时笛声一变,裂石惊涛声中两只猛此在旋风中狂吼一声扑向天涯秀士!
天涯秀士双眉一扬,双手一分,砰然声中猛虎已被他立毙掌下!
他身形一起向山崖上扑去,一条斑斓的怪蛇倏地自草中窜起,直射向天涯秀士,同时四外虎啸猿啼之声立起!
管英心念疾起,若虎豹群集,只怕不易再闯,而司马寒居然还可以以笛声驱蛇,那使人更为心寒!
他身形一起,也向山崖上扑去。
山崖之上群蛇乱飞,管英长剑连闪,桑书云一手拉着桑小丹随后追去,中年文士大声叫道:“不得放那人走!”
管英追上山崖,但玉阳君司马寒早已离去好一大段距离,虎豹飞扑之下,他前进的速度已慢!
桑书云上了崖顶,他食指连弹,向管英道:“我们追不上他的,先找一个地方避一避才行!”
管英也知事实如此,不容他逞强,他心中虽急,但也无可奈何,目光游顾之下,却见远处一群人在兽群中移动!
他凝神一看,来人却是宋莹与天象大师等人!
管英见状大喜,桑书云却颇感意外,本来天象大师等人是留在峰上监视着元虚等一行人的,怎么又来了!
想必是元虚等人趁乱离去了!
三人向天象大师等人奔去,双方会合,向右方一处尖削的山峰奔去!
那山峰高耸直插入云中,众人上了峰顶才松了一口气,这么高的山峰虎豹是绝上不来,只要对付一些蛇就好了!
上了峰天象大师舒了口气,道:“没想到又陷入兽群之中了,不知要如何才能突围!”
桑书云扶着桑小丹肩头,凝视着远方,一言不发!
车占风长叹了口气,道:“我们这儿都是昔日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想到居然落至如今这般田地,三正四奇居然窘于一地!”
桑书云目光微闪,淡淡地道:“秋兄已是死去!”
车占风身形微微一震,一言不发,秋彤死去这对他说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呀!四奇威名因此扫地,他低头望着云海!
场中人都知秋彤武功,秋彤不但武功奇,而且还通医术,他能做到人所不能之事,不用说他“腐尸奇功”在武林中为空前之创,甚至他还能使断臂复生,这简直是骇人听闻之举,他也死了!
一代枭雄,与他们齐名之人,场中之人个个本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秋彤之死使他们都有兔死狐悲之感!
天象大师合十垂首连念佛号,他突感到他以性命当儿戏,不但将少林寺下弟子,甚而将他本身性命去换取一辆缥缈而且无人知的血河车,那似乎太愚蠢了!他感到无限的忏悔,以前所做所为都足令他无地自容!
一条青影飞飘而上,管英回身连击三剑,那人在长笑声中反击五掌,金虹剑嗡然长响之下那人立身崖边,正是天涯秀士!
管英眉梢微扬,八名黑衣人已飞身而上,将那中年文士放下!
天象大师等人一齐作势待发,欲与这批忘忧林之人一拼高下!
蛇群已游上山峰,桑书云回身出指,将一条碗口大蛇击下山峰!
四面悉悉之声与万兽怒吼之声!
中年文士目光微闪笑道:“我们现在应是同仇敌忾之时,何必自相残杀呀!”
管英目光微闪,他淡淡道:“那么很好,你将血河车中那一半卷轴交出来,这山峰之上一半容你们置身于此,否则就走开!”
中年文士目光一闪,哈哈笑道:“管英!你可别以为我是怕你们,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们双方实力相若,你如此态度大为不该!”
管英沉声哼了一声,道:“愿不愿意随你,你不愿就试试看!”
八名黑衣人已回身驱蛇!宋莹与神峰雪尼二人各持一柄剑正在反身驱蛇,这山峰方圆不过数十丈,二人功力之高足足有余!
中年文士目光连闪,一笑道:“好!我们生死都不知,就让你一次也无所谓!”
说着一挥手,天涯秀士便将那卷轴取出交给管英!
管英接了过来,他目光一闪,见场中之人都注视他手中卷轴,他缓缓又将另外四分之一取出!
众人都有好奇之心,虽不见得要夺,但这是武林中人渴想的血河秘功,都想看看其中究竟什么出奇之处!
管英右手将卷轴抛起,同时金虹剑出鞘,金虹飞闪之下,立将那卷轴绞成粉碎,剑尖落下,那些碎屑被山风刮散!
场中人都心中感到一阵怅然,这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如此毁去了,心中终究尚有意犹未足之感!
中年文士也没想到管英接过去看也不看就毁去了,他大感意外,竟有一丝悔意,刚才随便给个假的给管英他也不知道呀!
竹笛之声一沉,蛇群已退,但山峰四周虎啸猿啼之声仍旧不定!
他们心中都有数他们是被困于山顶了!
中年文士目光扫了场中一眼,笑道:“以如许武林高手在此应能想出一个脱身之法才是!”
宋莹眉梢微扬,她长剑在场中一划,道:“你我河水不犯井水,你们不得越此线一步,我们也不过去!”
中年文士一愣,他没有想到宋莹对他如此不客气,一时只得嘿嘿笑了两声,回身望着天边!
车占风双眉紧皱,良久才道:“桑兄!小弟有事相商,不知桑兄可肯俯允?”
桑书云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车占风会如此说,他与车占风交情不浅,而且四奇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自然觉得正是亲近!
车占风一向也是自负甚高之人,如今怎会如此说?但不知是什么事?他想起在长江上贸然答应秋彤之事,他笑道:“车老弟有什么事明说就是,只要我桑书云能办得到之事自然当尽力去办,又何必吞吞吐吐?”
车占风苦笑了笑,道:“还不是小儿女之事!”
桑书云闻言心中立感恍然,原来是为了车莹莹,他目光一转,见车莹莹已低下头,正在欲哭又哭不出的样子!
管英呆了呆,他没想到车占风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到此事,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只向宋莹望去!
桑小丹缓缓走至车莹莹身旁,握住她手!
桑书云哈哈笑了两声,道:“车老弟!此事我自然没有什么话,宫文羽与你我终是多年之交,但宋姑娘在此,你怎么舍本逐末?”
宋莹看了管英一眼,微微一笑道:“此时说来说去还是在外兜圈子,何不问一问他本人,他只要说好就可以了,问我们又有何用?”
车占风长叹了口气,道:“我这小女儿自幼我最宠她,如今也长大了,若是平时我也不好说,但如今我们生死未知,如此只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车莹莹闻言低头啜泣不语,显然很是伤心!
场中人见状心中也都难受,以车占风在武林中威名,为了他女儿也不顾身份了,使人都心酸!
管英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听车占风的话,要拒绝简直不可能了,但这事他又怎能答应,一时之间只看着宋莹,希望她出口拒绝!
宋莹又望了望管英,笑道:“我也可算是他师母,我斗胆就替他答应下来了!”
管英一呆,他没想到宋莹替他答应了下来,他张口不知如何说才好!
宋莹双眉一扬,笑道:“但他与桑姑娘先定终身在前,只有委屈车姑娘了!”
桑小丹一呆,也没有想到宋莹如此说,一时之间她面上红潮立涌,她羞涩地低下头,心中又是气又是高兴!
车占风听宋莹如此就答应,他心中大喜,大笑道:“多谢宋姑娘了!”
宋莹向管英道:“英儿!你该知男子汉做事要一人做事一人当,车姑娘之事也是你本身促成,何况她爱你至深,你不能拒绝,还不拜见两位岳父大人!”
管英愣了愣,这事确实也是他先为了要避开桑小丹而惹上的,他本心并非不喜欢车莹莹,只是因道义上压迫而已!
如今事已至此,而且生死尚不知,只得如此了!
他拜下身子道:“管英拜见两位岳父大人!”
桑书云与车占风两人抚掌大笑,连声道:“贤婿免礼!”
桑小丹与车莹莹二人一齐背过身子去,二女虽然本来很大方,但这种场合之下二人也不得不害羞!
这样一来一时之间峰顶之上反而变得其乐融融,哪有一些身处绝地之感!
大家心中都感到一阵轻松!
倏地神峰雪尼脱口道:“宋施主,老尼斗胆也替小徒作媒,小徒静一私下素女峰完全为的是管英,如今我为她请命,还俗嫁与管英!”
神峰雪尼这话一出真是语惊四座,众人都呆了呆,没想到神峰雪尼来了这么一招,真是使他们大感意外!
宋莹一愣,看了看管英,她正要开口,但见静一已跪在神峰雪尼身旁,流泪道:“师傅请不要如此!”
宋莹叹了口气道:“师太!此事只要他们小的愿意我就没什么话说了!”
车占风初一闻言也愣住了,随即大笑向桑书云道:“桑大哥!我们的贤婿不但武功好,而且还是此等风流人物!”
桑书云笑了笑,向神峰雪尼道:“师太,这次宋姑娘不敢答应,但我桑书云可代管英答应下来了!管英,快拜见师太!”
桑书云这一着更是语惊四座,神峰雪尼要自己的掌门弟子还俗嫁人已是令人吃惊,谁知桑书云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答应了!
管英大惊!疾道:“桑伯伯!这……”
桑书云目光一闪,正容道:“此女待人极好,你上素女峰之时也得她暗中相让,又下峰照顾你,她师父已答应了你还有什么话?”
管英无可奈何,他转目望去,只见宋莹但笑不言,桑小丹与车莹莹二女拉着手在笑他!
他心一横,暗想这儿自己生死未知,乐得做个人情,而且静一一只手臂因他而废,对他也真好,他也私心想过,若有谁得静一为妻,此人终身幸福,静一的脾气之好,和她在一起有似置身温柔乡中!
想着他拜下道:“管英多谢师太玉成!”
神峰雪尼一手拉起静一,长叹了一声道:“你好自为之!”
桑小丹过去看着静一,轻声道:“静一师姐!”
静一看着桑小丹,轻轻道:“小丹师妹!有什么事吗?”
桑小丹一愣,她本心是想取笑静一,但没想到她这么镇静,她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如何说,只得呐呐道:“我觉得……很高兴!”
静一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桑书云见状大笑。
就在此时竹笛之声又起,四面无数条粗细不同的蛇直窜了上来,管英目光一闪,金剑挥处立时斩了五条蛇。
桑书云十指连弹,但四周蛇群愈聚愈多,杀不胜数,蛇群涌至,立时冲上了山峰,向众人裹来,天涯秀士等人也被逼近。
管英瞧着,倏地目光一闪,他身形一动,长剑在地上划了一个十余丈阔的圆圈,道:“凡是进圈的就杀!”
范围一定,众人立感轻松,加上那八名黑衣人与天涯秀士都是武林中罕见高手,要自保是足足有余!
但是蛇群好似永无止休地冲至,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如此下去,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手!
一个时辰过去了,但蛇群来势还是有增无减!
天象大师双目倏地怒睁,一掌拍出,须眉飞扬之下,掌风有似狂涛,直扫了出去,群蛇乱飞之下,千条小蛇被他击飞!
车占风见状道:“大师千万不要躁急,大师妄以先天真气出手,如此消耗真气太过,只怕有损无益!”
天象大师又出一掌,他正面蛇群大半被他荡清,他怒道:“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如此一泄胸中之怒!”
车占风连弹三蛇,笑道:“我还想留此精力对付那元虚!”
天象大师心中一凛,立时轻挥两掌拍飞蛇群,暗道自己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就此自暴自弃,总该留些精力对付元虚!
中年文士目光连闪,道:“但谁能脱得出这蛇群?就有人脱出蛇群之后又有谁能脱得出万兽之困?要对付元虚那是妄想!”
管英冷冷道:“你再胡说我要你溅血当场!”
中年文士冷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