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艳尼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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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色魔服人

猝变当场,顿时使唐门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少奶奶两目失神,任由两个唐门的铁骑少年扶着回到了轿上,她对那蒙面人说道:“我唐门与你艳庵一生一世为仇!”

蒙面人只好冷笑。

依他心思,是把唐杰、唐歧当成本钱,今日也不想让唐门人知晓他是中了奇毒“血魂粉”的。到了艳庵制服武林各大门派,他再杀掉唐歧、唐杰,一举收服唐门。

他忘了一条:唐杰也是使毒的大行家。

艳庵就又有了一门强敌。

但蒙面人不怕,就是武林各大门派再加上唐门一齐来攻,他也不惧。

唐门的人也走了,漫山坡上只有一支支残花,这些牡丹被刚才的煞气吹落,如今已是枝叶凋零,再无灵气了。

今年的牡丹花会后再也不会有热闹了。

蒙面人带着艳庵的女尼,向艳庵走去。

如今这花海之中只有艳庵的人,看来虽也是人才济济,但与刚才相比,毕竟是有些冷落。

老师太回了艳庵,仍是坐在门厅里,静静地敲她的木鱼,念她的经卷。

蒙面人带着所有的女尼,回到了暗室内。

暗室内有一条长廊,走过之后,是一间大厅,他坐在大厅正中,众女尼在室中环立。

室内无声。

她们在等什么?

是什么时候起始,就使这些女尼从心底里认定这个男人就是她们的男人的?只要他说一句话,吭一声,她们就得去做。就是要她们去死,她们也得毫不犹豫地去死。她们的心里是恨他,是憎他?还是喜欢他,敬佩他?

男人说道:“艳庵的女人,都是别人不要的垃圾,当年我与师太把你们捡来,一个个养大了你们,就是要你们能有今天。别人把你们当垃圾,你们该怎么对他?”

他没说有今天该做什么,但这些女尼在心里隐隐觉得,他也说过了。艳庵不是要出人头地么?艳庵不是要在武林天下称为第一么,艳庵不是要入主中原么?

她们的心里都有屈辱,但如果她们能用别人的血洗清自己的屈辱,她们会不会变得快活?

男人看着她们,他的目光很犀利,对于他来说,这些女人非同一般,他从她们很小时就看着她们,对她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慢慢说道:“大厅内,很热……”

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所有的女尼都听见了他的话,她们都动了。

她们慢慢脱下身上的衣服,让身上的那一件宽大的缁衣脱落在地上,静静地滑落在地上。她们的习惯不一样,有的脱得很快,有的很慢……每一个人都又变成赤条条的女人。

这男人看着所有的女人。

他的眼光变得炽热起来,他像是看着一屋子的珠宝玉器,她们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她们与世上的俗人不同,她们的头上没有那三千烦恼丝,剃去这一头乌发便似真入了空门。但空门之人心不净,就变得又邪又淫,一个艳庵便成了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世界。

男人看着,看着,闭上了眼睛。

当男人一闭上眼睛时,这些女尼便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从打她们小时,这男人就时常到艳庵来,就这么做。

她们也不知这男人为什么这么做,但知道男人一闭上眼睛,她们该怎么做。一个女尼慢慢走来,走到了这男人面前。她静静地立在男人面前,一声不吭,双唇紧抿。

这男人伸出手去,慢慢地摸她的眉,摸她的脸,摸她的唇,再摸她的脖颈,摸她的肩头,一直摸下去……第一个女尼是拾空。

拾空是老和尚无心的女儿。

艳庵之中很少有人知道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像拾空这般的女人,能知得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不知是大幸,还是不幸?

拾空在他这一双很熨贴的手里,身子也不颤栗,皮肤仍是那么光滑,身心都静如死水。

男人心道:这个女尼能当大事,如果她不恨艳庵,只恨七大门派,她会是七大门派一个最可怕的敌手。

色劫当前,其心不知,这是拾空的本事。

第二个走过来的,是一个肩骨瘦削的女尼。

蒙面人摸着她,他的手变得有力些,摸得也慢了些。这女尼生得纤巧,浑身该突的地方突出,腰肢又很细弱,蒙面人的呼吸变粗了,他是在渡色劫……他知道这女尼是拾心。

在艳庵所有的女尼之中,拾心最是淫荡。

男人的手使拾心发出几声呻吟来。

从小的时候,这个拾心便与众不同。

当她的身子在老尼的手下被抚弄时,她不是盯着老尼的眼睛,而是看着她的手,咯咯笑了。

老尼便叹:“此女不知节制,来日会与众不同。”

当她第一次被这蒙面人抚摸时,她的两眼不是盯住蒙面人要送给这些小孩子的礼物,而是看着蒙面人的眼睛,那时小小的拾心眼里,便闪着一股快乐的光……她又忘情了。

蒙面人的手停住了。

他像熟悉自己一般地熟悉她们。

他不知他做过多少回了。

有的人是色魔,愿意做床笫之乐,以摧残女人为快事;有的人惺惺假假,愿意谈些风月,挽丽人于花下漫步,执酒邀醉,夏日踏青,冬日围炉,都是他的好兴致。

但也有的男人像这蒙面人,有特异的癖好。

他从这些女孩们小时,就喜欢她们。

他把她们都占为己有。

他最喜欢的就是抚摸她们。

在他眼里,这些女孩子就像是珠宝、玉器,一个个赏心悦目。他只有在不停地抚摸时,才感到自己很充实,很快乐,他一点点压制自己的欲望,一点点抚摸着女孩们。

他很满足。

天已经黑了,他费了很久,方才做完了这件事。

女尼们都去拾起衣服,一具具美妙的胴体又都包裹在那粗糙、肥大的缁衣里。

女尼们眼里的欲火熄了,她们的心又慢慢平静下来。平静的心里,有仇恨。她们恨这世界,恨这世人,恨她们没有家,恨没有平常人的温暖,恨她们只有这一个男人。不管她们喜欢不喜欢这个男人,她们都得做这个男人的奴隶。

所有的女尼都回到自己的静室去,她们都有自己的一隅天地。

拾心坐在蒲团上,她在想什么。

她是谁的女儿,是谁狠心把她扔在牡丹花下?

她长大了,用她自己的身体诱惑过许多人,其中包括武当的恨意道长、七星岛的独孤石,他们都曾偎在她的身边,都曾怀里抱着她,酣然入睡。把她搂在在他们怀里,男人感到这女人是个奇物,似有似无,极是小巧,像只乖巧的猫。

但拾心决不是猫。

有人进来了,是那个村姑,是后来改叫做拾风的村姑。

拾心很喜欢她,但这时的拾心双眼瞪着,看着村姑,她越来越不喜欢拾风与蒙面人的接近。在她心里,曾再三问过自己:是不是一种嫉妒?

但她不愿承认。

拾心说道:“你不必再来。”

拾风笑笑,偎在她身边,手轻轻地放在拾心的肩头,说道:“在艳庵里,你对我最好。”

拾心不语。

拾风最得蒙面人的宠爱,据说有一回蒙面人曾把她带走,足足去了五、六天,方才带回了她。

那一次回来的拾风,脸更瘦了,满脸都是那一双大眼睛,人变得憔悴了,也不再喜欢笑,总是呆呆怔怔地失神。

所有的女尼都知道,她成了蒙面人的玩物。

她心里情愿么?

艳庵的女尼,都不知自己做事是情愿,还是天命,是必须如此,还是不得不为。

她们只知道得听命于艳庵,她们只知道得向世人复仇。

因为生她的人不养她,养她的人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拾风对拾心说道:“师姐,你带我去,好不好?”

拾心很漠然,她摇摇头,“你愿意,你就自己去好了。”

拾风怏怏而去。

拾空坐在蒲团上,她这一间静室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空”。这是她用长剑划下的。自从那少林的达摩堂首座无心大师在艳庵门前自尽而死,她就回来痛哭一场,在墙上用剑刻下这一个大字。

她已经斩绝了尘缘。

如今的拾空只是一个木人。

她听得门响,走进来一个人,这人是拾风。

“师姐,要不要我来服侍你?”

拾空摇摇头。

拾风膝跪在她面前,说道:“师姐,今天的事,你也见了,你看到唐杰、唐歧二人,死得好是惨烈,你说他们是不是真汉子?”

拾空不语。

拾风对她说了许多话,但也没换来一句回话,不由得也只好噤声。

天已入夜,在艳庵里,又到了难熬的夜晚。

水鹰等五人,仍是躲在那淫窟的床上。

他们此时没有气力,两眼直直地看着眼前。

眼前飘忽来去的是一个小尼,一个面目娇好的小尼。她笑着撩拨这五个男人,但这五个男人都双眼红着,瞪眼看她。他们振作不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只是哀恳地看着小尼。

水鹰伸出手去,说道:“你把药给我,让我服药……”

黑鹰捶胸顿足,说道:“快拿药来,不然我杀了你!”

小尼毫不在意,说道:“来呀,来呀。”

她的手里像是有物,但不知那是不是药。

小尼撩惹这黑鹰,黑鹰两眼通红,扑奔过去,直奔小尼,他恨声道:“你拿药来,我便放过你!”

他向前一扑,全身力道都凝在一只左手上,一爪抓去!

那小尼笑着看他来抓,这黑鹰用力抓去,那力道一出,还是很猛。但不等抓到小尼,就像泄了气一般,身子软耷耷跌在小尼面前。

小尼蹲下身子,用一只脆生生的手,打着黑鹰的耳光,说道:“你还是人吗?”

她一连打了黑鹰十几个耳光,把黑鹰打得嘴角流血。黑鹰恨恨地看她,但他没有一丝气力,只好由她。

兀鹰叫道:“你给我们药,要我们去做什么,给你做就是了。”

那小尼乐了,她大笑着说:“是么,人都说名门正派的人说话算数,谁知道你们从来说了不算?你们说过要杀那六大掌门,为你洪掌门报仇,也为艳庵出气,可没见过你们动手。”

黑鹰声音阴哑,说道:“恒山派的土二爷死了。”

小尼冷冷道:“那也不是你们杀的。我告诉你,我叫拾慧。”

就是艳庵见什么学什么、学什么像什么的拾慧。

水鹰扶着床着,强站直身子。

在这间屋子里,消磨了淮阳门的五兄弟的锐气,他们从前是鹰,但到了这里,他们只是五只鸡,五只沉汤落水的鸡。

他强声问:“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小尼拾慧笑笑,说道:“杀人哪,去杀峨嵋派的好心师太。”

水鹰他们很不愿答应,但终是忍受不住,他大声叫道:“好,我便答应你,快拿药来!”

小尼拾慧笑了,她拍拍手,从外面走进来五个小尼。

她们都站在五鹰的面前。

她们便是五鹰要服的“药”。

药在她们的身上,只有与她们亲热,他们方才能吃到药。

蒙面人也煞费苦心,他参悟出一种妙方,使江湖中的武林人只能乖乖就范。他们如要得到解药,只好与这些女人亲热。从这亲热之中,便可平复他们的怒火。

他们的眼睛渐渐地平静了,烧退了那一丝丝血红,但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心底里的一阵阵更沉重的叹息。

他们还得去杀人,如今他们要去杀那个在江湖上为人极善的好心师太。

他们能出手么?

就是他们能出手,又真的能胜过好心师太么?

他们心里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