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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老不正经

玉璧坐在她的藏玉山庄里,她在想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方无主,他象是一个毛头小子,正在风尘仆仆地为玉璧姑娘跑路。也许他能找得到那个瑛梅的传人,也许他找不到。但她很快乐,有两个人在出生入死地为她找,只是为了她一个美人。

她扑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陌生的声音。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老人。

在玉璧的心里,她是不喜欢老人的,但她看到了这个老人,很是震惊。藏玉山庄是一个机关重重的地方,如果不是庄里的人,他根本就走不进来。可他不是庄里的人,他是解免,那个震惊天下黑道白道的盟主解免。

解免说道:“待客之道,是不是少了一点儿礼节?”

玉璧说道:“你是白道盟主,私闯人家的庄子,怕不妥当吧?”解免笑笑,鹰扬四顾:“人说藏玉山庄是一个机秘去处,我来看看。你怕不怕?”

玉璧笑,说道:“如果是方无主来了,我会怕他,你是白道盟主,做事光明磊落,我怕什么?”

解免看她,忽地说道:“你的屋子是密室,我知道,非你召唤,没人能进来。”

玉璧看着她手边的那一匹玉马。如果她的手摁在这匹玉马上,外面的人便急冲进来。解免的手先抢摁在在那匹玉马上,他说:“这匹马好可爱。”

玉璧的脸红了,象是因他夸赞,但她是因为解免的手摁在那一匹玉马上。没人能解救她。那一匹马已经被解免捏碎。再也无人能救出她来了,如果解免想杀她害她,她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解免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说道:“如果女人坐在床上,一般都比别时可爱。”

玉璧笑笑,笑得很淡:“我不是女人。”

解免的手指挑着一张椅子,这一张椅子是红木的,很重,她搬也搬不动,解免竟用一根手指挑着它,放在她的床前。

“我坐在床前看着你,你会少对我动些心眼儿。”

解免又说道:“如果对我说实话,你会好好的。如果你不说实话,你便会成为一具尸体,到了明天,他们会发现你成了一具尸体。他们还会去找方无主算账,因为是他,恶魔方无主奸污了你。”

玉璧的心扑扑跳,她说道:“我不能,我不能……我会出血……”

解免笑笑,说道:“是啊,就是方无主那个恶魔,他来了,先是与你在房里喝了一会儿酒,再后来他便与你在房内缠绵。你也是一个女人,便受不住了。你那一身的药香也制服不了方无主,他便把你抱在床上,奸污了你……哈哈哈!”

玉璧突地说:“你奸污了我,没有什么好处。再说,你也不年青了。”

解免看她,说道:“花朵人人爱,我看你美貌,时时忘了我已经是一个老人。再说老人就象是迟暮的太阳,越老越想占有。”玉璧已经不那么有把握了,她的眼里有慌乱。

忽地解免说道:“我是白道盟主,没有人知道我也很是好色。从前的圣人说过,君子好德如好色。你要是能告诉我一些实话,真正的实话,我便会放过你,不然你今天一定死!”

玉璧低下了头,她知道那些话说出来,比让她死了还难过。但她不能不说。

“你的人拿去了吃菩萨的魔王令?”

“不错。”

“是谁拿走的?”

“阴食阴色。”

“魔王令现在哪里?”

“在桌上。”

解免找到了魔王令。他把那魔王令揣在怀里。

玉璧说道:“那不是白道盟主的东西,如果有人看到你拿了那魔王令,你会有麻烦。”

解免笑笑,再问:“你要魔王令做什么?”

玉璧淡笑:“如果有魔道的人要杀我呢?”

“你说谎了。”

“你与方无主在一起,你能让他做事,他会对你言听计从么?”

“不会。”

“为什么不会?”

“因为他是方无主。”

对啊,因为他是方无主,是黑道的枭雄,他才不会听任何人的。

“你说服他,要他去找那个瑛梅的传人,他去不去?”

女人在悄声笑:“如果他去,他便是喜欢我。如果他不去,他也会在杀了你后去的,那原因很简单,只是他喜欢我。”

“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的许多事。”

当然,他能在藏玉山庄自由来去,他自是会知道藏玉山庄的许多事。他会知道那些男人在那些秘屋里,天天与一些美女作乐。他会知道藏玉山庄的那一块水晶后面的事儿么?解免说道:“你的美色,会不会有一天让他们疯狂?”

“他们已经疯狂了。”

解免说道:“我要杀了你,他们便再也不是在江湖上不敢抬头的百丑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急切了:“你杀我有什么好处?对你白道有什么好处?”

解免说道:“没什么好处。可是,留你在藏玉山庄做这些秘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方无主。”一句话,只有三个字,方无主,她会拿方无主怎么样?

她淡淡说道:“方无主想着我,你想那是不是好处?”

解免大笑,他说道:“好,那是好处。”

两人再无话可说。

解免说道:“我不走,是因为我还有一件事,要试一试。”

试什么?玉璧的眼象是会说话,那眼在哀求他走。

解免说道:“我是一个老人了。”

女人如果美貌,她决不会喜欢一个老人。但她看没看出,解免是人老心不老?解免说道:“在你的藏玉山庄里,有小武侯布下的阵,从前曾困人无数,后来你把他们都放出来了么?”“没有。”

“为什么?”

他们有的人不惑女色,不愿意跟我,我便把他们杀了。”

解免说道:“你决不是为了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才要那么多的男人跟你。”

玉璧也说:“你决不是想着要那些男人都做你的手下,才做白道的领袖。”

两人大笑。

解免说道:“我要走了。”

玉璧忽地笑了,她很紧张,她悄声说道:“有一件事,我很想试一试。”

解免看着她,便明白了。

他说道:“你不用试,我比方无主的定力更差。”

玉璧说道:“我想试一试。”

她是女人,她总想着她是女人,她有媚力,她能媚住解免,她能把解免媚住,那天下再也没有人能不受她的诱惑了。

但这是一险,如果她试不成,会不会被解免奸杀?

解免冷冷道:“我只要一让你成为女人,你便会死。你只要流出一滴血,你就会死,你还想试么?”

屋里的光线很暗,她是不是始终都在暗暗的室内过她的一生?她的下人都有美人在怀,他们都在快乐,独有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么?她的手下在快乐时,她做什么?喝酒,不是女人的事儿。刺绣?她不会做那种事,她不是那种女人。

她还能做什么?

玉璧轻声说:“我想着我做一个人人敬佩的女人,天下最美最有本事的男人是我的,我想着的就是他……”

他是谁?

“他是方无主,他也是……你。”

再是心冷,解免的身子也是一颤。

老人的心总是软的,他怕,怕女人不喜欢他。如果女人真心喜欢他,那不光是让他的身心得到欢愉,更重要的,是让他对自己很满意,让他知道他自己不老。

解免的眼睛亮了,他说道:“好吧。”

从未有过这种冒险,在别的人眼里,这只是一场情事,但在他两人心中,却是一场冒险。解免是一个淫人,但他得只看着玉璧,无法与她交媾。

玉璧说道:“我来弹琴。”琴韵悠扬,轻轻撩人思绪。她看着解免。解免解开了他的长衣。他是白道领袖,他挺直身板,是一个汉子。

琴音飘袅。玉璧的手柔柔,这一只手如果抚摸着男人,一定能抚去万里征尘,抚去一腔愁绪,抚去一身疲惫,抚去一切伤痕。他何不去让女人好好抚摸一下他?抚摸是语言,抚摸是心火。如果玉璧真的抚摸到了他的身子,他会不会再去玷污玉璧?

解免的喘息声粗了,他也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欲望很强的男人。

玉璧在铤而走险。

她铤而走险是不是不值?她会不会玩丢了她的性命?

解免看着他,他的身子仍很笔挺,他的男人味儿仍是很足。当他赤身站在玉璧面前的时候,突地明白了:他仍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那么,他还等什么?

眼前的女人又复是一个道二了,管她叫道二,还是叫薇姑娘,都是他的禁脔!解免扑上去!忽地,那玉璧的手一摁,那琴“嘎”一声止住,人便如飘絮,直落地底!解免叫一声,也随着她落下!是壁,四周都是井一般的壁,忽地飞出数十支箭矢,一直射向解免!

叭叭叭,全都射在他的身上。

他叫了两声,再也不叫了。

再听得咚咚两声,原来是上面的吊顶落下了两块千斤重的铁闸,一直咣当砸在地面。

解免再惨叫一声,他再无声息。

井壁里黑黑的,只听得玉璧轻声说道:“解免,你也算是一个好男人,我杀了你,真是可惜。”无人,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也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杀死解免的事儿。江湖上会从此没了一个盟主,杳无消息。

玉璧的手在摸,她摸到了一支蜡,她悄声说道:“我看不看他?他一定是浑身是血。连人样子也没了,我不看吧。我一看,会睡也睡不着的。可我不看,怎么能睡得着?”于是她决定看一眼死的解免。

点亮了蜡烛。

她看着地上,没有血。

“他怎么不流血?”

再看那两块铁闸,竟是斜插在地上。

铁闸应是平平地贴在地上的。

她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浑身插满了箭羽的人。

他是解免。

他仍在瞪眼看着玉璧。

玉璧惊叫了一声,她吓哭了。

解免说道:“我没死,你哭什么?”

玉璧说:“我怕,我怕……”再说什么,也是没用了。

解免从那井洞里走出来。他拔身上的箭。一支,一支,再一支……突地。玉璧说道:“我疼,我疼啊。”

她伏身哭了。

解免说道:“你想杀我,你把所有的箭都射在我身上,你怎么会疼?”

玉璧不管不顾地哭着。

待得解免拔完了箭,他的身上血渍渍的。

他仍是站在玉譬的对面,不动。

她说:“你杀我吧,我想杀了你。你杀了我,我不会怨你。我不怨你,你杀我啊……”她带泪说着,仍是哭。

待了一会儿,解免为什么还不动手?她柔柔而问:“你为……为什么不杀我?”

解免大声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是要引诱我,对不对?”玉璧说道:“对。”

解免说道:“好,你做!”

她无法知道他的心思,只好慢吞吞地脱。尽量让他看得心动。但一个差一点儿死在她手下的人,会对她怜悯么?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