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诸部的旗在飘,号角齐鸣。卓书站在河边,脸上有笑意。
他带着的二百多勇士成了吐蕃的英雄,他们都挺胸抬头,在吐蕃人中间走过。
吐蕃诸部的首领都拱手对卓书施礼:“卓书公子,请!”
大帐很大,从前的卓书在这帐内应该只有一个末位,但如今他进了帐,毅然坐在首位上,也没谁觉得他有什么不该。桌案放好了,烤架也放好了,烧烤的野味透出一阵阵香气来。众首领齐声说道:“卓书公子,请献俘吧。”
卓书笑吟吟地点头,有勇士便叫道:“献俘!”
从帐外走进来几个人,那几个人是悄声儿、布那儿、雪花,三个女人围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只有八九岁,他就是回鹘王。
卓书大声道:“他就是回鹘王!”
一位部落首领叫道:“他只是一个毛孩子!”
卓书冷冷道:“可他坐在高昌城里,就是回鹘王!如今他到了我手里,我叫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一位首领大乐,说道:“你能让他做什么,耍来看看!”
卓书的脸变了,他知道此时也是在吐蕃各部立威的时候,他要立下威风,叫人人都知道他是吐蕃的大英雄。他叫道:“来啊,回鹘王,跪到我面前来!”
看来回鹘王是受过卓书的苦,一看到卓书,不由殺觫,他身体直抖,到了卓书面前,叫道:“吐蕃大英雄卓书公子万岁!”
叫罢便叩头,一遍遍地叩,直到额头叩得流血。
卓书不语,小小回鹘王便不敢不叩,血从额头流到了眼睛上,B在眼上,他想去擦,卓书喝道:“叩头!”回鹘王便不敢去擦,只是叩头。叩着叩着,他便哇地一声哭起来。
悄声儿冲过去,叫道:“两国相争,还不宰来使呢,你敢对回鹘王如此不敬,让天下人耻笑你!”
几个吐蕃部族首领看回鹘王叩头,正看得乏味,突然冲上来一个美艳女人,指斥怒骂,让他们顿时开心。一位首领乐道:“回鹘的女人看来并不服卓书公子,是不是啊?”说罢哈哈大笑,另几位也随着哈哈大笑。
卓书说道:“你是悄声儿,你有什么话说?”卓书回头说道:“我很佩服回鹘的女人,她们比男人更厉害。”
悄声儿说道:“我们大王只是一个孩子,你羞辱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卓书慢慢说道:“回鹘王不幸是一个孩子,就是他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也得受此苦楚。你想不受苦,最好的法子就是不亡国。”
卓书厉声对回鹘王叫道:“我问你话,你听清了吗?”
回鹘王吓得回答:“我听清了。”
卓书问道:“你在夜里不摸女人的乳,就睡不着,是真事吗?”
回鹘王吓得哭起来,直抽泣,说道:“是,是。”
卓书奸笑道:“好啊,我们都是化外之民,不知道回鹘王如此小小年纪,便有此雅兴,你摸与我们看看。”
回鹘王虽小,也知道此时叫他做此事,是羞辱他,但他不敢不从,只是低声问道:“让我摸谁?”
一位首领叫道:“就摸那个厉害的女人吧。”
卓书笑说道:“你听到了没有?大人叫你就摸这个悄声儿的乳。”
这个小小的回鹘王哪里见过如此阵势,他看着那杀气腾腾的吐蕃兵,心里惧怕得很,便上去,扯着悄声儿,说道:“摸,摸!”
一位首领大笑:“原来回鹘王与女人嬉戏,就是这么悄悄摸摸。”
悄声儿忽地脸红了,要知道,她虽说是回鹘王的妃子,但毕竟只是一个姑娘,让她在大庭广众面前做此事,岂不是要她蒙羞?正在犹豫,忽听得清丽的声音说道:“我们是回鹘王妃,自然就是他的妻子,有什么难堪处?”
原来说话的,正是布那儿,她说道:“大王,不如你摸我好了。”
众首领正在犹豫,就见布那儿跪在回鹘王面前,说道:“大王,臣妃幸沐雨露!”
她一脸幸福无比的神情,让那些首领看了也心怦怦直跳。原来他们虽说在吐蕃有许多的女人,但如布那儿这般美色,却是很少见到。他们眼睁睁看着美艳无比的布那儿对一个孩子使出女人的温柔,忘了他们身在何处,此时每一个男人都如感同身受,像是那个倒霉的回鹘王,都愿意做那个倒霉的回鹘王。
只见回鹘王的小手伸出去,肮脏的小手去抓那雪白的嫩乳。卓书忽地叫一声:“慢!”
他示意身后的吐蕃勇士,那勇士提一壶奶茶上去,给回鹘王洗手。洗过了手,听得卓书说道:“如此美妙绝伦的乳,手须得干净!”
听他冷冷说此事,忽地惊醒了许多首领,他们心里暗愧:卓书在如此美色前竟是心不动,看来他才是吐蕃的大英雄。
布那儿拿着回鹘王颤抖的手,说道:“大王,你受苦了。”
一句话说得回鹘王小脸又花了,他脸上满是泪水,哭得抽抽泣泣。
布那儿说道:“大王,我们做了人家的奴才,但大王毕竟是大王,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他们要你做什么,你不必做。”
回鹘王哭丧着脸:“他们会杀了我。”
布那儿一笑:“他们也会杀了我们。被人杀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害怕,你不等人家杀你,你就怕了,那多丢人?!”
雪花与悄声儿看布那儿与小王在一起:也流泪围在一旁,跪着看他们。
回鹘王摸着布那儿的奶,此时怕是他几年来最可怕的一次摸奶了,一点儿享乐的感受也没有。他的手抖着,怕那吐蕃人再打他,连眼睛也不敢睁。
卓书忽地说道:“美色误人,看来不假!”
一位首领忽地说道:“卓书公子,这位小孩子也占有三位绝色美人,这岂不是白白误了佳人?不如我们把她们分享了吧?”
卓书说道:“你愿意,便让她跟你去好了。”
那首领最是贪色,一听得卓书的话,大喜过望,他走来对悄声儿说道:“我很看重你,我愿意娶你做我的妻子,你再也不是奴才了,你是一位贵人,你愿意不愿意?”
悄声儿厉声喝道:“胡说!我是回鹘王的妃子,尊贵无比,你是什么人,敢与回鹘王相比?退下去!”
那首领大怒,扯住了悄声儿的衣领,叫道:“贱人,我要娶你,是给你面子,难道你不知道做我的奴才更苦吗?”他扯来扯去,悄声儿力弱,竟不由跟他晃来晃去。
忽地悄声儿大声叫道:“放开,我愿意了。”
那首领一听,大喜,说道:“好,好,我放开你!”
悄声儿跪下,对回鹘王说道:“大王,悄声儿不能侍候你了。”她飞身上去,抽出那吐蕃兵的刀来,对着自己的脖子,溅一天热血!
悄声儿倒下了,布那儿与雪花抱着回鹘王,不敢让他看悄声儿的尸体,回鹘王叫道:“悄声儿,悄声儿!”
但悄声儿倒在地上,毫无声息。
卓书看着死在地上的美人,叫道:“拖出去!”
来人拖出了悄声儿。
那位首领好生无趣,他本来一心想导好事,结果弄出了一个死人,好不沮丧。旁边的几位也正在对卓书要求美色,此时看他,竟也是气沮万分。
卓书忽地起立,他站在回鹘王面前,说道:“自古一理,胜者王侯败者贼,你们败了,便是贼。你再也不是什么回鹘王,你得记着!你们也不是什么王妃,你们只是一些俘虏!记住,你们都给我记住!”
那位首领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忽地卓书厉声说道:“我们是吐蕃的英雄,我们要谁做什么,他一定得做,不然我们就杀死他!”
他看着回鹘王,突然说道:“你告诉你的两位美人,让她们出一个嫁与他,不然我就杀了你!”
回鹘王是一个孩子,此时吓得直抖,布那儿笑一笑,说道:“要我们嫁人,那也好。大王,你愿意我们嫁人吗?”
回鹘王直哭,此时哪里说得出什么?他不敢说不愿意,但他真个是不愿意。
布那儿看着那个首领,说道:“你愿意我嫁与你,还是愿意她嫁与你?”
那个首领知道,他如是败在了这两个女人手里,就会被吐蕃的勇士看不起,他鼓起勇气说道:“我要那个女人,我要娶她!”
原来他指的是雪花。他看布那儿比雪花更性刚,想她不易驯服,莫不如娶了雪花才好。
卓书说道:“他要娶你的王妃,你愿意吗?”
回鹘王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愿意。”但那声音带着哭腔。
卓书说道:“如此最好,我们在回鹊有许多的事儿要做,既是她愿意嫁与你,你与她就在这里跪拜天地,直接进洞房好了。”
卓书命吐蕃勇士在一旁腾空一座帐篷,给那个首领用。那个首领的脸上渐渐有了喜色,能娶得上雪花这样的美色,是他一生的快乐。
雪花也不出声,只是跪下,给回鹘王叩头,她叩头说道:“大王,雪花不能侍候大王了。”
她再看看布那儿,布那儿的脸上有果毅的神色。她也知道布那儿的心思,她们虽说是不愿意做回鹘王的妃子,做他的摸奶的妃子,但她们毕竟是回鹘人,她们不愿意嫁与敌人。
雪花回头,说道:“我的事与大王无关了,我嫁与你吧。”
那首领此时很是高兴,他凑过来,说道:“我会疼你的。”
两人刚要结拜,忽地雪花软软地倒在地上,她的嘴角流出了黑血,说道:“布那儿姐姐,告诉索雅姐姐、洛儿姐姐,要她们为我报仇!”
众人眼看着雪花倒在地上,并高声叫道:“报仇,报仇,杀光吐蕃人!”
人都无声,倒在地上的是那位首领的新娘,他也无声,心内好不难受,只是须史,便死了两人,他再也不能娶什么回鹘女人了。
忽地卓书冲来,对着他说:“你脸上有一种不忍,是不是?
你是吐蕃勇士,你是一位首领,你要不忍,你的手下怎么会夺得回鹘的美女,怎么会抢回鹘人的口中粮?你要做,你要抢她们,抢她们做你的新娘!”
那位首领只是点头,卓书说道:“我们抢来了许多的回鹘女人,你看吧,你要哪一个,只要她愿意死,让她死好了。”
可是,看着布那儿抱着回鹘王,再也设人敢出声说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因为他们也知道,那样只能再得一具尸体。
黑衣老者站在耶律重恩的面前。
耶律重恩说道:“卓书做到了,他夺了回鹘。”
老者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公子也知道。为什么公子不帮助回鹘人?如果公子帮助他们,他们必会感恩戴德,推拥公子为帝的。”
耶律重恩说道:“只是回鹘太小,不能安顿下我们大辽的人……”
老者说道:“再选其一,或是黑汗,或是西夏,要他们也来一战。”
耶律重恩说道:“西夏不易为,那里有红顶天,还有黑虎等人,王太后又听从红顶天的,此事大不易为。”
老者说道:“我也看好黑汗,黑汗国王与王子好色,一心淫乐,国不亡,更待何时?公子莫如去一次黑汗,要他们与吐蕃开战!”
耶律重恩说道:“他们不敢与人开战,除非有人动了他们。
再说黑汗国也有一个人,颇让人忌。”
老者说道:“那人是须跋,他不可怕,他不如那个莫奴生可怕呢,但那个莫奴生离开了黑汗,黑汗王子奸了他的女人。如果公子去杀了人,就说是莫奴生做的好了。”
耶律重恩说道:“我不愿意,莫奴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不愿意让他背黑锅。”
老人笑笑,说道:“你还是那样子,莫非你不知道,不行谋不出计,要夺人国家,非是易事吗?”
耶律重恩说道:“我反是情愿对各国的人说知我的心事,我愿意让他们选择,是愿意让我做君王,还是愿意要黑汗国王那样的君主。”
老人说道:“在伊州城外,我们的人杀了那些吐蕃人,让他们夺不到那些弯刀。”
耶律重恩说道:“好,有弯刀在,必有人喋血。”只要有那些弯刀在,早晚会有受不了吐蕃兵的掠夺的回鹘人起兵杀人,弯刀溅血,仇恨得报。
耶律重恩说道:“我想去找一找索雅,同她好生一谈。”
忽地有人吐声了:“你不必找我,我来了。”
月光下,索雅的脸色分外苍白。耶律重恩柔声说道:“你瘦了。”
索雅大声怒气地叫道:“你别说什么同情的话了,你挑起了几国的纷争,再装好人,也是晚了。我要你为我回鹘国的人报仇,你欠我们的债太多了!”
耶律重恩想不到索雅会这样,她气得直抖,说道:“你让我们无家可归,你用了那么多的心思,要做什么,你直说好了。”
看着索雅的脸色,耶律重恩忽地心里一阵疼,他喜欢这个女人,她很刚强,是一个胜似男人的好女人,只是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些,不是她力所能任的。
耶律重恩说道:“我要重振大辽国,我要在回鹘与黑汗的国土上重振我大辽国!”
索雅忽地昏过去了,她听到了耶律重恩的心里话,她也知道了,回鹘必亡,她来找耶律重恩,只是一个梦,那个梦很快就破灭了!
待得她再醒来时,那个黑衣老者不见了,只有耶律重恩坐在石桌上,他在弹琴,他弹的是“桔颂”。
索雅不看他,眼泪在流,流向她的心里。在她的心里,耶律重恩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但如今他做下了对不起她的事儿,灭了她的国,夺去了她的家。
耶律重恩像是从她的呼吸中听到她已醒了,就说道:“桔子虽好,但有两种用途。那种不喜欢吃它的人便操琴颂它。也不是不喜欢它,只是吃腻了,吃够了。那些要吃它的人便没这么高雅了,他们只是吃着,吃得汁水满襟,还叫道好吃,好吃。”
索雅不语,她无须再对这个负心人说什么。
耶律重恩说道:“回鹘灭亡,其心在人,其意在天。你想不灭亡也不行,只有一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孩子做回鹘王,再有一个一心扶持他的女人做他的帮手,只手撑天,怎么能行?你以为是我要灭你回鹘,不知道就是我不灭你,卓书也更想灭你。你想想,我做你回鹘的君王与卓书做君主,哪一个更好?”
索雅流泪,她说不出。
耶律重恩说道:“我想帮你,我要帮你夺回回鹘王,要他再做回鹘的国王,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回鹘必是大辽的属国。”
索雅想一想,凭她与回鹘王,怎么能再使回鹘强盛?她轻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住回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