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漂儿病了,病得不轻。
她这病很奇怪,只是抱住一柄寂寞剑,浑身发烧,总是喊:“我不干,我不能那么干!”
丐帮上下人等都十分焦虑。六劈头前后照应她。外来探视她的人一律不见。
大侠宋超求见。当然大侠宋超不能算是外人。
宋超让使女扶起鱼漂儿。
鱼漂儿很瘦削,看着宋超,无话。
宋超道:“你心里很难受,这多半是为了那柄寂寞剑。”
鱼漂儿眼中有泪。寂寞剑是米离,不是她鱼漂儿。她鱼漂儿执这柄寂寞剑,就败在了三尸手手里。她不是寂寞剑。
大侠宋超看出了她的心事。他执寂寞剑在手。
“你知道寂寞剑米离与我交手之事么?”
鱼漂儿睁大了眼睛。
宋超一笑:“如果你不病,我决不会告诉你。”
当初寂寞剑米离曾找过大侠宋超,在长白山瀑布之下交手。
杀了一天一夜。
宋超一身白衣,如浴春风。
米离用尽剑招,不曾使宋超中剑。宋超但执一树枝,时时拨开他的寂寞剑。
米离一叹道:“好剑法,好剑法!”就不再出剑了。
他转身欲走,嗒然若丧。
宋超道:“别走!你找我比剑,我也要和你另外再比比一门绝技。”
米离一怔,还比什么绝技?
宋超从瀑布下溪水里搬出一坛酒来:“你来试试酒量,终不成你喝酒也不成吧?”
米离豪气大增:“好!终不至什么都输与你。”
宋超看定鱼漂儿:“那一次米离喝败了我。”
鱼漂儿悠然神往。凡是米离的故事她都愿意听,凡是米离的豪兴她都愿意学。但她仍不能释然,米离是败给了宋超,而她却败给了三尸手游立。
这中间有很大的区别。
宋超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他把剑放在桌上:“寂寞剑之所以寂寞,是因为看淡了胜负,看透了生死,看轻了声誉。鱼漂儿,你错了。即或是败在别人手里,像于姥姥、甜女手下,寂寞剑也仍然是寂寞剑。”
宋超把剑放在桌上,一叹:“米离啊米离,我好想你。”
他转身走了。
鱼漂儿很聪明。当然知道宋超的心意。但她所见的米离是一个谈笑一诺间,剑风飘百里的豪侠,她没见米离落败过。就是一死,也死得十分豪气。她能像米离么?她会是米离么?
她不知道。
她不想用剑,她不想用这一柄寂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