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三环究竟如何厉害?”
“说是弘环曾带御银七十万两去两广赈荒,途经荒山,南岭七魔齐上,他用三环齐施,双掌夹风,使七魔全数喋血,无一生还。”
疯道人没注意到,披发姑娘的双眼炯炯有光。
“说是他家富可敌国,是不是?”
“说是在康熙爷在世时,一日和他祖爷爷下棋。康熙爷棋道高明,一向无敌手,和他祖爷爷打赌,说如输了可以让他得到康熙爷的四个亲笔御赐大字贴于厅堂之上。他祖爷爷弈棋之道极精,与康熙爷推枰而战,三个时辰方见输赢,康熙爷负了几目。康熙爷问他祖爷爷:‘这盘棋谁赢了?’他祖爷爷心惊,决不敢说这盘棋是奴才赢了,就急中生智,说:‘这盘棋皇上赢了……’康熙爷先是面有得色,继而又微生愠意。他祖爷爷马上说:‘这盘棋奴才也赢了。’康熙爷忙问他为什么如此说,他祖爷爷说:‘皇上赢的是亲笔赐诏,奴才赢的是亲受赐诏。’康熙爷见他会说话,大笑,叫拿纸笔来。如果康熙爷那阵儿顺手写几个字扔给他祖爷爷,也就没这以后的事儿了。偏偏这时皇上被他捧得欢天喜地,提起貂毫笔,饱蘸了墨汁,还回头问:‘写哪四个字?’他祖爷爷装做想了一想,说:‘富可与国’。康熙爷一愣,知道他祖爷爷是一个穷酸贝勒,时常去各大贝勒那儿勒银子花呢,怎么能‘富可敌国’呢?康熙爷就问他原故。他祖爷爷这人会说话,就说康熙爷您看这匾额一放在堂上,人人见奴才没钱,那怎么行呢?我这富可是皇上写的,皇上怎么能说假话呢?看来我一定是富了。这样儿大伙儿可不就帮了我啦?还有,皇上您看,我这匾额倒着也可念,您从左向右念,就是一额‘国与可富’,皇上您一看我穷,看不下眼去,就从国库那儿往我这里赏赐些针头线脑的,我这一家子就可吃用不尽了。康熙爷一见他祖爷爷这么会说话,而且又聪明能干,善体会皇上的心思,就一高兴,赐他这匾额,还让他经管天下漕运、织造,还带管供奉局。于是这明亲王可就再也不穷酸了,打那时起,现今的皇家六部院前的那些字号大都是弘环家的。都说他家的玉树比大内的还大还高,都说雍正帝三次赈灾,都是向他家借了钱的。”
“看不出他富啊……”
“说是,人家说他府内殿堂成群,只他总是居住在间个陋室内,每日总是枕席卧毡,不近淫乐。这人很怪啊……要是我疯道人有那么大的家业,要么就把我愁死,每天忙啊忙的,愁得白了头发,掉了头发,没了头发。要不就是把我乐死,天天享受啊吃啊喝啊玩啊乐啊把我乐死,老了脸老了身子老了心性。可他不,听说是当朝行走里善断理乱的好章京之一呢。”
披发姑娘呆呆地听,站住了。
“走啊,不说了,不说了,谁说天下尽怨怼,听朝钟暮鼓?走,别去太晚了……”
二人纵身飞起,瞬间无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