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继续起程上路。
第四天午后,镖车进入皖境,来到九姑岭附近时,蓦然后面追上传来一片急遽的马蹄声!
俄顷,一匹黑骑由车队旁边疾驰而过,马鞍上坐的是一个黑衣劲装大汉!
赶山鞭凌长风面色一变,转对正在身边的摘星剑狄化龙笑道:“稀奇,莫非那话儿来了?”
摘星剑狄化龙目注远远而去的黑衣大汉道:“这条路以前发生过没有?”
赶山鞭凌长风道:“三四年前,天马镖局曾在这附近失了一镖,后来双方和解了。”
摘星狄化龙间道:“是那条在线的朋友?”
赶山鞭凌长风道:“红家九姊妹!”
摘星剑狄化龙吃惊道:“啊哎!原来是那九个美丽的女强盗!”
赶山鞭凌长风凝容道:“但愿她们不要来,跟女人打架真不是味道!”
摘星剑狄化龙笑道:“正是,要下杀手又不忍心,不下杀手又得吃大亏,哈哈!”
赶山鞭凌长风道:“我去后面告诉他们一下!”
拨转马头,飞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大声道:“三位,待会可能会出事故,你们若听到响动千万不要惊慌!”
武狐左丘龙装出惊骇的模样,惶声问道:“啊,有强盗么?”
赶山鞭凌长风道:“可能是的,这附近是以前‘红家九姊妹’出没的地方!”
牟占春佯惊道:“糟糕,你不是说这条路不会出事么?”
赶山鞭凌长风道:“红家九姊妹已很久没出来做案,大概这次的镖银太多,她们眼红了!”
云天流叫道:“我的妈,这可怎么办?”
赶山鞭凌长风心中暗笑,劝慰道:“不打紧,我们应付得了,三位但请放心好了!”
一言甫毕,一阵“得得”马蹄声,又由后面道上传来!
赶山鞭凌长风掉头一望,见又是一名黑衣大汉驰骑奔来,心知所料不差,当下故作若无其事的纵马驰至前头,容得那黑衣大汉即将由旁边驰过之际,突地抽出赶山鞭,猛可横扫出去!
那黑衣大汉倒也眼捷手快,急将坐骑一勒,那马遽受惊吓,前蹄一扬,希聿聿的叫了起来。
赶山鞭凌长风即时撤回赶山鞭,笑道:“朋友,替凌某劝劝红家九姊妹,这一镖万万劫不得!”
那黑衣大汉瞪目怒吼道:“呸,老子不懂你在说甚么!”
赶山鞭凌长风道:“言尽于此,不懂就算了。”
那黑衣大汉含怒一哼,双腿一夹马腹,纵马绝尘而去。
摘星剑狄化龙驰至赶山鞭凌长风身边笑道:“听说红家九姊妹武功好,人又长得漂亮,今天能够跟她们见面,倒也不虚此行!”
赶山鞭凌长风道:“以一般眼光来看,她们武功确实不坏,但若跟后面那三人比起来,却有云泥之别,所以我真担心,他们若被迫动手,红家九姊妹只怕要‘折翼’了!”
摘星剑狄化龙听若未闻,又笑道:“是不是?她们红家九姊妹是不是都很漂亮?”
赶山鞭凌长风啼笑皆非,道:“是的,个个都有沉鱼落雁之容,可惜都是带刺的玫瑰花,沾惹不得!”
摘星剑狄化龙问道:“她们不出嫁么?”
赶山鞭凌长风耸耸肩道:“不知道,无论如何总要嫁人吧。”
摘星剑狄化龙再问道:“大姊今年几岁了?”
赶山鞭凌长风道:“大姊红艳梅今年二十九,依次下去,有的差一岁有的差两岁,老幺红小萍才十六岁,听说最是天真可爱,也最精灵刁钻!”
摘星剑狄化龙不禁手舞足蹈道:“我最喜欢精灵刁钻的姑娘!”
赶山鞭凌长风低声笑问道:“俞公子这些年来还未找到一个中意的么?”
摘星剑狄化龙一怔,接着窘笑道:“老实说,有是有一个,但只怕搅到后来是个悲剧!”
赶山鞭凌长风讶问道:“怎么说?”
摘星剑狄化龙道:“她姓艾名菁,父亲就是那位‘老山主’的第三徒艾北村!”
赶山鞭凌长风轻轻一啊道:“这的确不好相与,俞公子要是不嫌弃红家九姊妹出生低贱,不妨选一个追追看!”
摘星剑狄化龙见他说得正经,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耸耸肩道:“如今我是‘顺风镖局’的镖师‘摘星剑狄化龙’,你要我怎么追呢?”
赶山鞭凌长风笑道:“当然今天不行,但以后有的是机会呀!”
“啊哟!救命呀——”
蓦地,一声女子的惊叫,由前面的道上传了过来!
赶山鞭凌长风和摘星剑狄化龙闻声心头一震,一齐放马前驰,五丈外是一片竹林,两人驰近一看,正见两个黑衣大汉死拉活扯的要把一个村妇拖入竹林内,瞧那情形,分明是有非礼的企图!
而那两个黑衣大汉,正是刚才先后乘骑越过车队的两人!
摘星剑狄化龙一见之下,大喝一声,纵身下马,飞步疾扑过去。
赶山鞭凌长风熟悉江湖上的鬼蜮技俩,正要提醒他小心时,摘星剑狄化龙已扑到那三人面前!
那两个黑衣大汉一见有人来了,连忙放开村妇,分左右窜入竹林中,急逃而去。
而那村妇,似因惊恐过度,已昏厥过去了。
摘星剑狄化龙俯身将那村妇抱起,见她年约二十五六,颇具姿色,便向她附耳低语道:“姑娘,你是‘红家九姊妹’的老几?”
那昏迷不醒的村妇闻言矫躯一震,正要出手暗击,忽觉腰上一麻,全身顿时动弹不得,情知诡计已被窥破,吓得“哎哟!”惊叫道:“不好,大姊快来!”
一语甫落,蓦闻四下竹林“嗖嗖”作响,霎时由竹林内飞出四个美女来!
这四个美女,衣着好怪!
颜色是红、黄、蓝、紫,式样却古怪得紧,是一种衣连裤的紧身衣服,因此乳峰、纤腰、丰臀、玉腿,全身曲线暴露无遗!
她们人手一副弓箭,个个搭箭上弦,拉得满满的一齐瞄准摘星剑狄化龙娇叱道:“狂徒放手!”
摘星剑狄化龙何曾见过女人穿这种紧身衣裤,一瞥之下,不由得心头狂跳,浑身皆酥,咧嘴嘻嘻憨笑起来。
那穿红衣紧身衣裤的美女年纪最大,似是红家九姊妹的大姊红艳梅,她看见对方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气得蛾眉倒竖,一振手中弓箭,怒吼道:“大胆狂徒,你放不放人?”
摘星剑狄化龙回头一看镖车已停住,并未遭受攻击,心下稍安,当下回望红衣美女笑问道:“你是‘红家九姊妹’的大姊红艳梅?”
那红衣美女果是红艳梅,闻言一点螓首道:“不错,你要命的话就赶快放人!”
摘星剑狄化龙笑道:“久闻‘红家九姊妹’的大名,今日得见芳容,何幸如之,红大姊能否先为在下引见引见你这几位妹妹?”
红艳梅被他从容不迫的神态搞昏了头,眨了眨眼,一指黄衣少女道:“这是我二妹红素兰……”
蓝衣美女是三妹红秋菊。
紫衣美女是四妹红雪竹。
被摘星剑狄化龙抱在怀中的是五妹红香莲。
摘星剑狄化龙向她们一一点头为礼,接着摆头左右张望,问道:“还有六七八九四位姑娘呢?”
红艳梅冷声道:“她们没有来!”
摘星剑狄化龙又笑道:“她们的芳名如何称呼?”
红艳梅蹙眉道:“六妹香蝶,七妹玉蕊,八妹玉薇,九妹小萍——你到底放不放人?”
摘星剑狄化龙道:“红大姊答应不劫镖,,在下就放人!”
红艳梅怒道:“谁要劫你们的镖来着?”
摘星剑狄化龙笑道:“不要抵赖,刚才若非在下出手快,此刻已成为你们的俘虏了!”
红艳梅美眸一转道:“你放人,我们不劫镖就是了。”
摘星剑狄化龙正容道:“红家九姊妹名扬武林,说话可得算数!”
红艳梅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摘星剑狄化龙点头一嗯,便将红香莲的穴道解开,红香莲大概从未嗅过男人的气息,所以虽然穴道已解,仍浑陶陶的躺在摘星剑狄化龙怀中忘了爬起来。
红艳梅诧道:“五妹,你怎么啦?”
红香莲豁然苏醒,一时羞得满脸飞红,慌忙由摘星剑狄化龙怀中跃下,飞奔入林而去。
摘星剑狄化龙便朝红艳梅抱拳一拱道:“多谢红大姊通融,冒犯之处,改日登山道歉!”
红艳梅大声道:“大家动手,射死这小子!”
一声令下,二妹素兰,三妹秋菊,四妹雪竹齐声娇叱,同时放手发射,只听一片弓弦声响,四支羽箭脱弓而出,好像蝗虫一般往摘星剑狄化龙身上射来!
那位站在后面观望的赶山鞭凌长风一见大惊,急喝道:“表弟小心,那是神鳅弩!”
摘星剑狄化龙一听“神鳅弩”三字,心中亦是一惊,他曾听人说过,知道“神鳅弩”与一般箭矢大不相同,射出的箭能自动回旋飞舞,力道又可维持甚久,令人甚不易闪避,当下不敢怠慢,急忙反腕拔出背上的长剑,凌空一挽,往其中一支神鳅弩磕去,但神鳅弩好不溜滑,好像活泥鳅一般,一个回旋避过他的剑锋,改向他腰上射到,其余三支也是一样,射到近身突然改变方向,摘星剑狄化龙心里发毛,怪叫一声,身形倏翻,来个懒驴打滚,但才滚出两三尺远,耳听脚边“嗖!”的一声,裤管被一支神鳅弩射中,连裤钉在地上!
“嗖!”
另一支射在他腰边,距离腰部不及半寸!
摘星剑狄化龙吓出一身冷汗,猛然翻身一挣,又滚出数尺,这才一跃而起,大叫道:“红大姊,你讲不讲信义?”
这时,红艳梅四姊妹又已将第二支神鳅弩架上弦,准备发射,红艳梅闻言“格格”脆笑道:“有甚么不对么?”
摘星剑狄化龙发怒道:“你已答应不劫镖,怎么又动手昵?”
红艳梅笑道:“我刚才是怎么说的呀!”
摘星剑狄化龙道:“你说大丈夫一言既出一一啊啊,对了,原来你不是大丈夫……”
一想上了当,不由又气又好笑。
红艳梅笑得花枝乱颤,道:“告诉你,你现在想到已经太迟啦!”
“嗖!嗖!嗖!嗖!”
又是四支神鳅弩接连发出!
我们这位“摘星剑狄化龙”,他正是俞立忠化装的,以他的一身艺业,这时要避开神鳅弩或擒下她们四姊妹,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现在是“摘星剑狄化龙”,他不能表现出“太出色”的功夫,否则必会引起武狐左丘龙等三人的怀疑,但若以一般镖师的身手来应付,要想避开四支神鳅弩却非易事,所以一见神鳅弩又呼啸而至,不禁大为狼狈,思忖电转之下,急忙仰身纵起!
一个普通镖师,要跳个两丈高并非不可能,而两丈高度已可避过神鳅弩,因此他纵起两丈高,往后面掠退。
那知那四支神鳅弩好像长有眼睛,竟跟着他往上窜起,紧“追”不舍!
这,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眼看再不施展绝技,就将难逃溅血之危之际,忽听赶山鞭凌长风大叫道:“表弟快抛剑!”
抛剑!
这个时候把剑抛掉,岂非“岂有此理”之至?
不过,俞立忠深知赶山鞭凌长风为人正派,他在自己危急中如此指示,必有其道理在,故闻言之下,毫不犹疑,急将手中长剑往下抛落!
“叮!叮!叮!叮!”
说来令人难信,四支神鳅弩追踪而下,全数射中剑身!
这种怪事,又大出俞立忠意料之外,他身子在空中打了一转,飘飞落地,望着地上的四支神鳅弩发楞起来。
一片衣袂飘振之声,由他身边掠过,这人是赶山鞭凌长风,他一个箭步抢到红艳梅四姊妹面前,不容她们再把神鳅弩架上弓,发掌便打,直取红艳梅面前。
敢情红家九姊妹的箭弓也可当作兵器使用,其余的二妹素兰、三妹秋菊、四妹雪竹一见赶山鞭凌长风攻上大姊,她们是女流之辈,根本不管甚么江湖规矩,立即一挥箭弓,围攻上去。
大凡女人敢在江湖闯荡,其武功必有独到之处,红家九姊妹的神鳅弩是一绝,箭弓上的招术也异常神妙,赶山鞭凌长风赤手空拳以一敌四岂是她们之敌,动手未及十招业已左支右绌险象横生!
俞立忠急忙拾此地上长剑,大喝一声,扑入参战。
他扑入参战之前,已看清楚武狐左丘龙三人仍在二十丈后的马车中,因此放胆攻出一手绝招,顿时将其中的红素兰和红雪竹攻出。
但是,红素兰动作极快,但听“嗖!”的一声,终于被她发出了一支神鳅弩!
赶山鞭凌长风大惊,又急叫道:“表弟抛剑,勿使用兵器!”
俞立忠忙将长剑抛下,那支神鳅弩顿成“无的之矢”,不会再转弯追人,射到俞立忠身前时,俞立忠探掌一把将它抓住,抖手回敬过去,同时左掌连翻,一口气向红雪竹攻出五招掌法!
他没有出全力,但红雪竹已有些抵挡不住,红素兰怕四妹有失,未再发射神鳅弩,挥弓攻了过来。
于是,俞立忠和赶山鞭凌长风各以一敌二,暂时与红家四姊妹打了个难分难解。
这一边,镖师铁沙掌游承祖和三十名伙计早已撤出兵器严阵以待,铁沙掌游承祖断定五妹红香莲以下的香蝶、玉蕊、玉薇、小萍必然会来,因此他向伙计大声说道:“兄弟们,待会女贼出现时,注意听我命令行事!”
一句话刚说完,两边道旁的竹林中人影幢幢出现,走出了五个身穿紧身衣裤的美女和数约百名的男喽啰!
那五个美女,正是红家九姊妹的五妹香莲、六妹香蝶、七妹玉蕊、八妹玉薇、九妹小萍!
她们五人,手上也各拿着一副弓箭,全都把神鳅弩架在弓上,其中的九妹红小萍冷着面孔,启唇脆喝道:“放下兵器,退后百步,否则别怪红家九姊妹下手无情!”
铁沙掌游承祖冷笑一声道:“红姑娘你说笑话,我们是‘顺风镖局’的人哩!”
红小萍满脸不屑的斜睨他,道:“这一次要叫你们‘失风’,你投降不投降?”
铁沙掌游承祖道:“让我们过去,改日登山拜谢,否则,嘿嘿……”
红小萍浅笑道:“嘿嘿甚么?”
铁沙掌游承祖道:“别逼我说出难听的话!”
红小萍笑道:“没关系,你但说不妨!”
铁沙掌游承祖道:“在下还没成家,正需要一位老婆呢!”
红小萍大怒,放手射出神鳅弩,娇叱道:“狂徒找死,给本姑娘躺下!”
铁沙掌游承祖早就防备着,一见她射出神鳅弩,急忙身形一晃,窜到一辆镖车后。
“笃!”的一响,那支神鳅弩射在镖车上!
站在左边道旁的红香莲一看游承祖窜到自己这一边,立刻放手发射,射他屁股。
铁沙掌游承祖也有听风辨位之能,当即一个横飘越过镖车,窜到右边去。
又是“笃!”的一响,那支神鳅弩也射在镖车上!
接着,红香莲、红玉蕊、红玉薇也各将弓上神鳅弩射出,铁沙掌游承祖就在镖车边左窜右钻,情形很是狼狈。
“啊唷!”
一名伙计看见其中一支神鳅弩射到自己身边,忍不住举刀拍去,那支神鳅弩顿时“活”了起来,箭头一转,往他射来,擦过他的刀身,刺中他的大腿,痛得他杀猪般大叫起来。
铁砂掌游承祖一眼瞥见红家五个姊妹又要取箭上弓,便往镖车上一站,威风凛凛的大喝道:“住手!你们五支神鳅弩都没射中我,再发射还有甚么意思?”
红小萍一想只有他一个镖师在守护镖车,自己一人就可敌住他,另外四姊妹和百名喽啰对付他们三十名伙计应该游刃有余,于是收起神鳅弩,挥弓冲出,清喝道:“孩儿们,大家上呀!”
她年纪不过十六岁,叫那些男喽啰为“孩儿们”,颇令人发噱。
那些“孩儿们”倒很听话,一声呐喊,登时一齐扑出,挥刀杀了过来,顺风镖局的伙计们也不含糊,举刀迎上,双方于是展开一场混战。
红小萍虽然年纪最小,武功可一点也不小,她冲到铁沙掌游承祖面前,箭弓一抡,对准游承祖胸口点去,叱道:“狂徒接招!”
铁沙掌游承祖拧身错步,避开她点到的一弓,同时竖掌推出,往她右臂印去。
两人互相抢攻,刹那间打得难分难解。
红玉薇和红玉蕊领着一班喽啰攻向后面的七辆马车,打算先把马车开走,但那些喽啰刚刚冲近马车,就一个个惨叫着倒下,双足一蹬,便告气绝,显系中了歹毒的暗器!
这情形,看得红玉蕊和红玉薇花容遽变,她们以为暗器是由竹林中打出的,故一左一右飞入竹林搜索敌人去了。
但是,又一批喽啰冲近马车时,仍是一个个倒下,没有一个人能摸到每一辆马车的边儿!
正在指挥喽啰与顺风镖局的伙计们作战的红香莲发现后面情形有异,连忙跳到红小萍身边道:“九妹,后面有强敌,你快去看看,这家伙由姊姊来对付!”
红小萍闻言纵身后退,急向后面奔去。
“呼!”
一阵风响,一条人影宛如飞将军由空中飘落,挡住红小萍,探掌抓出,怪笑道:“红姑娘,你接招!”
来者是俞立忠!
红小萍冷不防吃了一惊,她知道这个“摘星剑狄化龙”能抽出身来对付自己,可想而知二姊素兰和四姊雪竹非死即伤,心中大惊,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杀了我两位姊姊?”
她一面问一面发招反攻,但话刚问完,突觉左腕脉门一紧,浑身力道顿失,不禁大惊失色,骇叫道:“啊哎!你使得甚么邪术?”
俞立忠哈哈大笑,将她高高举起,跳上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顶,大声道:“大家住手,否则我杀死你们这个九妹!”
声势威凛,登时把全场众强盗镇慑住了!
原来,刚才与俞立忠打斗的红素兰和红雪竹此刻已目瞪口呆的倒在地上,而红艳梅和红秋菊仍在苦斗赶山鞭凌长风,这时红艳梅一看九妹小萍落入“摘星剑狄化龙”之手,情知大势已去,便跳出战圈大声道:“大家住手,不要打啦!”
那些喽啰闻令一齐收刀纵退,跟赶山鞭凌长风拼斗的红秋菊和跟铁沙掌游承祖激战的红香莲也都停手后退。
红艳梅走到俞立忠面前,冷冷道:“今天我们认栽就是,你把我们九妹放下,上路去吧!”
俞立忠摇头笑道:“不,你是女人,我再不敢相信你的话了!”
红艳梅微现羞色道:“这一次我不骗你!”
俞立忠笑道:“靠不住!”
红艳梅怒道:“那你想怎样?”
俞立忠道:“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我要把你们九妹带走!”
红艳梅花容一变道:“你敢!”
俞立忠道:“别急,静静听我说,我们下一站是太湖县,只要我们能安安全全到达太湖县城,那时便把你们这位九妹放回来。”
红艳梅道:“不行,你想打我们九妹的坏主意,打量我不知道?”
俞立忠笑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是堂堂正正的顺风镖局,以后还想在江湖上混呢!”
红艳梅道:“你放人,我发誓不再找你麻烦就是!”
俞立忠又摇头道:“吃一次亏,学—次乖,任你说烂了舌头,我就是不相信!”
红艳梅道:“你这人一定是多疑鬼投胎的!”
俞立忠道:“是,你答应不答应?”
红艳梅道:“要是不答应呢?”
俞立忠道:“我这人可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不答应,我活活把你们这位九妹掼死!”
红艳梅冷哼一声道:“你掼看看!”
俞立忠脸上突现悍笑,双臂往后微倾,一声沉嘿,奋力便将红小萍掼下!
他站在马车上,虽然不高,但只要力道用足,红小萍仍难逃一死!
“啊哎!”红小萍发出一声惊叫。
红艳梅不料他真的敢,一时惊得魂飞魄散,骇叫一声,纵身扑出,打算将红小萍接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红小萍的身影在眼前一晃,倏又消失不见!
原来,俞立忠是在吓吓她,其实并未真的放手将红小萍掼下,只是虚张声势的晃了一下,立刻又把红小萍举到头上去,哈哈笑道:“红大姊,这是给你一次警告,你再不答应收兵,可别怪我心黑手辣了!”
红艳梅刹住扑势,大大透了一口气,她已吓破了胆,闻言连连点首道:“好好,我答应便了,但到了太湖县城,要是你不肯放我九妹呢?”
俞立忠笑道:“放心,我还不想成家!”
红艳梅啐了他一口,退后数步,挥手清叱道:“孩儿们,大家回山去吧!”
于是,红秋菊替二姊红素兰和四妹红雪竹解开穴道,那些喽啰也扶起几个受伤的同伴,纷纷走入竹林中,转眼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躺在道上的二十几具喽啰的尸体!
这二十几具尸体,都是在冲近马车时,被一种浸有剧毒的银针打中心窝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