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
无名魔看见群魔都已化装完毕,便开始发号施令,说道:“你们八位分成四组,每两人护送一辆马车,并轮流驾驶马车,左丘军师与劳老护送俞老贼,龚老与褚老护送贼婆子,冷老与南宫老护送李泽,闻老与司徒老护送俞冰媛——好,去把他们带出来!”
移时,俞立忠四人被带出来了。
他们四人经过易容后,彼此已不相识,这是无名魔不欲他们在未抵达同心就开始“自相残杀”的一种措施,因为老少四人现在已彼此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无名魔打量老少四人一眼,转对三绝毒狐等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三绝毒狐道:“没有!”
无名魔道:“那就动身吧!”
于是,笑中刀牵着俞立忠,怪手翻天牵着红小萍,狼心黑龙牵着李泽,武维宁牵着俞冰媛,鱼贯的走出怀恩堂。
武维宁牵着俞冰媛走在最后,当他一脚跨入地道之际,忽然闷哼一声,蹲了下去。
无名魔一愕道:“闻老怎么了?”
武维宁勉力站起,随又不胜“痛苦”的蹲了下去,道:“奇怪,忽然腹痛如绞……”
无名魔讶异道:“你病了?”
武维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无名魔忙道:“诸位且等一下,闻老好像有点不舒服呢!”
三绝毒狐等人原已走入地道,闻言一齐转回,病郎中趁前扶住武维宁,问道:“闻兄,怎么回事?”
武维宁一手按着肚子道:“肚子又涨又痛,不知是怎么搞的……”
病郎中伸手按按他的肚子,果然发觉他的肚子涨嘟嘟的,便问道:“放不放屁?”
武维宁摇头道:“没有。”
病郎中道:“看情形是着了凉,奇怪,以闻兄的功力,怎会被风寒所侵?”
武维宁道:“老夫也不明白……”
病郎中道:“小毛病,服两帖药就可痊愈,只是眼下就要出发,这可怎么办?”
无名魔沉吟有顷,道:“这样吧,墨护法暂时代替闻老护送一程,俟闻老痊愈时再赶上马车替下墨老。”
毒娘子墨明珠欣然道:“好的,由属下去便了。”
病郎中立即回房开出一帖配方,递给武维宁道:“等下请副帮主派个人抓药,每隔两个时辰服一帖,最多服三帖就行了。”
武维宁道谢接过配方,毒娘子匆匆回房打点行装,便牵起俞冰媛随着三绝毒狐等走了。
转眼间,怀恩堂中只剩下无名魔、武维宁及甄玉娥三人,无名魔似欲跟出看看,伸手道:“配方给我,我去请副帮主派人抓药,你回房歇息去吧!”
武维宁交出配方,按着肚子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上床躺下,暗暗透了一口气……
无名魔才步入地道,迎面瞥见三绝毒狐走了回来,不禁微诧道:“又有什么事?”
三绝毒狐低声道:“没有什么大事,属下只想和帮主说说闻老……”
无名魔讶然道:“说他什么?”
三绝毒狐举目一瞥,见麻衣鬼师已不在怀恩堂中,乃转身跟着无名魔往地道外走去,一面说道:“属下觉得闻老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
“哦,哪一点不对劲?”
“性情迥异往昔,比以前更沉默寡言,好像怀着什么心事。”
“你没有问过他?”
“有几次正要问他的时候,他就若有意若无意的回避开了。”
“唔,我倒不觉得他有何异样之处。”
“帮主最好留意一些的好,属下觉得他刚才的腹痛,也有些古怪……”
“你是说他不想跟你们一道去而假装腹痛?”
“属下不敢这样说,只是总觉他不该生病,而且迟不痛早不痛,偏偏在这个时候……咳!总而言之,帮主还是多注意他的日常行动,以免发生意外!”
“好,我会留意的。”
这时候,武维宁和甄玉娥也在低声交谈,甄玉娥看无名魔走出后,便进入武维宁的房中,含笑问候道:“闻老前辈,你的腹痛好了吧?”
武维宁冷声道:“我知道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可是这一次你若再阻碍我,那……”
甄玉娥笑道:“怎么样?”
武维宁沉默不语。
甄玉娥嫣然一笑道:“那就要打死我,是么?”
武维宁冷冷道:“甄姑娘,你把我折磨得够了!”
甄玉娥敛去了笑容,含歉道:“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折磨你,那我很抱歉。”
武维宁道:“如果你以为不是,那么刚才你为什么故意留在她房中不走,不让我下手?”
甄玉娥道:“我不让你下手,是因为他们四人尚未离开此处之故。”
武维宁道:“要是我不假装腹痛,我岂非没有机会接近她了?”
甄玉娥道:“你可以在途中借故折返!”
武维宁轻轻一叹道:“好了,你若真有诚意帮助我,等下她到我房中来探望时,就请赶快出去!”
甄玉娥摇首道:“不,你不能在今夜动手!”
武维宁发怒道:“为什么?他们现在不是已被送出去了?”
甄玉娥道:“但是还没走远,你最快也要等明天晚上才能动手!”
武维宁冷笑道:“甄姑娘,你这种做法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错了,如果你认为这样做便可达到目的,那你是在做梦!”
甄玉娥心思十分敏捷,一听就知他在说什么,顿时又羞又伤心,眸涌泪光道:“正好相反,你完全误会了,我要你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武维宁冷冷一笑道:“果真如此,我非常感谢,但你大可不必顾虑我的安全,我只要能取到解药,即便牺牲性命亦在所不惜!”
甄玉娥道:“他们尚未走远,你拿到解药又有何用,她或司空森仍可赶上车队,把他们四人杀了!”
武维宁道:“这一点你不必顾虑,无名魔一旦中了我的摄魂大法,我会立刻去把司空森也一起收拾了。”
甄玉娥道:“但是你的摄魂大法不一定能够成功,万一你失败了呢?”
武维宁道:“不是成功就是失败,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了,我不能畏惧失败而踌躇不前。”
甄玉娥道:“你等他们被送远离洛阳后再动手,万一失败,我才能设法救你脱险,换句话说,我的能力只能救一个人,不能同时救五个人。”
武维宁不耐烦地道:“好了,你回房去吧!”
甄玉娥注目问道:“你仍决定今夜动手?”
武维宁点头道:“不错,我不愿再等了!”
甄玉娥抿了抿薄唇,很坚决地道:“你一定要等到明天晚上才可动手,如不依我,我仍要阻扰你,甚至告发你!”
语毕,转身出房而去。
武维宁猛然坐起,几欲扑上去将她一掌击毙,但他终于又忍耐了下来,他知道不能这样做,要是杀了她,那么一切都完了。
他废然躺下,不停的叹气,以平息胸中的怒火。
依她么?
谁知她安着什么心肠?
不依她,要是她当真去向无名魔告发,那岂不糟糕?
唉,还是再依从她一次吧,无论如何,她到现在还没泄漏自己的秘密,可证明她的确还是偏向自己的……
他想到这里,正想下床去告诉她愿听从她的主意行事之际,无名魔走入房中来了!“好了一点没有?”
武维宁坐起答道:“不像刚才那么痛了,不过肚子里好像灌满了风……”
无名魔道:“我已派人去抓药,待会副帮主即可把药送进来,你好好躺着吧。”
武维宁道了谢,接着问道:“他们走了?”
无名魔道:“是的,走了。”
武维宁叹道:“但愿明早能够痊愈,这样属下明早便可与帮主动身赶去。”
无名魔道:“闻老不必挂虑,迟一两天再走也不妨,他们马车走不快,咱们总可赶上的。”
武维宁点点头,假装腹痛又发作,按着肚子躺了下去。
无名魔道:“我叫玉娥来照看你如何?”
武维宁摇头道:“不必,又不是什么大病,帮主请回房安歇吧。”
无名魔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约莫顿饭工夫之后,司空森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笑道:“闻兄,你是铁打的人,怎么忽然生起病来了?”
武维宁苦笑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铁打的人也有生锈的一天啊!”
司空森把药碗端到他床榻前,道:“司徒兄交待说:服下这药后,要好好躺着,只要能出汗,接着就可放屁,一放屁就好了。”
武维宁坐了起来,接过药汤一口喝下,再把空碗递给他,道:“劳动副帮主,老夫十分不安,下次派个人送来就行了。”
司空森笑道:“现在这地方除了帮主、甄姑娘和我,还有谁呢?”
武维宁道:“店伙不行么?”
司空森道:“他们还不知道鸿宾客栈的地下有这么一个地方。”
武维宁一笑道:“这么说,这碗药也是副帮主亲手煎的了?”
司空森道:“是的,不过闻兄不必放在心上,我虽然忝为副帮主,若论辈份年龄,为闻兄效劳一下是应该的。”
武维宁道:“老夫却有些领受不起,副帮主还是把药交给甄姑娘,由她煎吧。”
司空森点头一笑道:“也罢,我店里很忙,咱们是自己人,我也不跟闻兄客气了。”
他退出房间,走去向甄玉娥交待一番,就走了。
两个时辰后,甄玉娥端入了第二碗药汤,武维宁低声问道:“令师睡着了?”
甄玉娥点首道:“大概是吧。”
武维宁道:“那么,把药倒掉!”
甄玉娥微笑道:“这药不病不灵,喝了也没关系呀!”
武维宁道:“我不喝,倒掉!”
甄玉娥便把药汤端去床侧,倒入尿桶里,然后转回轻笑道:“你到底没有下手,是不是?”
武维宁道:“这表示你赢了!”
甄玉娥道:“我还要向你要求一事!”
武维宁心头火发,沉声道:“后天才能动手,是不是?”
甄玉娥摇首笑道:“不,是有关我自己的事。”
武维宁轻哼一声道:“我不知道还能为你效什么劳!”
甄玉娥道:“你已救过我两次,不知肯不肯再救我一次?”
“救你?”
“是的,明天晚上,不论你成功与否,你要救我离开这儿!”
“若能得手,我自然可以救你出去,但万一失败,我怎能救你呢?”
“失败,我会设法救你,但要离开此处,却要仰赖你的大力。”
“好,我会带你返回顶角村。”
“不,我不能回顶角村了。”
“为什么?”
“无名魔已知我是顶角村人。”
“那么,你打算去何处?”
“我不知道,你只要带我远离洛阳,不要让我落入无名魔之手,那就行了。”
“你想练武,我可以带你去同心盟,替你找一位师父,如何?”
“好是好,就怕同心盟容不下我。”
“这话怎么说?”
“不说也罢!”
第二天早上,无名魔入房探视,问道:“好了没有?”
武维宁愁眉苦脸道:“还是老样子,不知怎么搞的……”
无名魔道:“药服了几次了?”
武维宁道:“已服了两次,甄玉娥已在煮第三帖,少时就可送来。”
无名魔道:“司空老说服三帖即可痊愈,等下服下最后一帖后,大概就可好了。”
武维宁道:“嗯,瞧着吧,近庙欺神,属下对司徒兄的医术总有些不敢信任。”
无名魔失笑道:“司空老的医术十分高明,闻老怎可不信任他?”
武维宁道:“属下只相信一句话:真药医假病,真病无药医!”
无名魔笑道:“若然如此,你的病岂非好不了?”
武维宁道:“这可未必,也许过一两天,自然就好了,属下若不亲眼看见同心盟被消灭,死不瞑目的!”
无名魔点头笑道:“对,不过你若想看俞老贼四人回到同心盟的那一场好戏,就得赶快好,我只能再等你两天,到时你若仍未复原,我只好先走了。”
说话间,甄玉娥已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当着无名魔面前,武维宁自然不能再叫她把药倒掉,是以他立刻把药汤喝下。
无名魔想起三绝毒狐的话,打算问问他,故在房中坐下,说道:“闻老,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武维宁暗吃一惊,连忙摇头道:“没有,属下哪有什么心事!”
无名魔道:“你别瞒我,你最近的确有些两样,要是你有什么心事,只管告诉我——”
武维宁忽然手按肚子大叫道:“啊哎,不好了!帮主和甄姑娘请快出去!”
无名魔一愕道:“怎么啦?”
武维宁叫道:“要泻了!要泻了!”
无名魔听得脸上一红,忙的站起,拉着甄玉娥仓皇退出,好像还怕听到“泻”的声音,退出房外之后,还踩下开关消息,使房门关闭起来。
武维宁暗暗好笑,装模作样的下床走去尿桶解手,然后又上床躺下。
这一天,他不停的用“泻”吓走无名魔,使她没有机会追问他的“心事”,到了这天晚上,他估计无名魔即将就寝了,便开门走出,喊道:“甄姑娘!甄姑娘!”
“来啦!”
甄玉娥由无名魔的房中奔出,笑问道:“闻老前辈,你好了么?”
武维宁点头笑道:“好多了,现在肚子饿得发慌,甄姑娘可否去弄些东西来给老夫吃吃?”
一面说,一面指指无名魔的房间,意思在问:无名魔在不在里面?
甄玉娥点点螓首,笑道:“好的,我去替你弄来!”
语毕,奔向通往竹屋的地道中去了。
武维宁于是深深吸了口气,镇定心神,然后举步往无名魔的房间走来。
跨入房中,一眼瞥见无名魔已然躺在床上,便却步轻“啊!”一声道:“帮主要睡了?”
无名魔坐起身子笑道:“还没睡着,闻老请坐吧。”
武维宁便在她对面的一张铜椅上坐下,道:“司空兄的药果然很灵,属下现在好多了。”
无名魔道:“司空老医术不在同心盟那位‘一帖奇医’之下,任何疑难绝症均可药到病除,闻老这点小毛病自然不在话下。”
武维宁道:“属下现在只觉有点虚弱,等下吃些东西也许就可复原。”
无名魔道:“那好,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就动身好了。”
武维宁开始默运精神集于双目,凝盯着她的眼睛,答道:“是的,应该好好休养一夜,否则就无法赶上左丘兄他们了。”
无名魔道:“嗯,他们此刻大概已走出百余里了呢!”
武维宁一眼不眨的凝望着她,温声道:“咱们只要养足精神,定可赶上他们的——帮主这几天睡得好么?”
无名魔道:“还好,可是……”
她打了个哈欠,才又接道:“真想睡得好,那除非等消灭了同心盟之后。”
武维宁道:“消灭同心盟,已是指日可待,帮主大可不必牵挂忧虑,把心放宽,安安适适的睡一觉吧!”
无名魔似乎已被他的“摄魂大法”所征服,脸上倦容毕露,眼皮慢慢下垂,道:“是的,应该安安适适的睡一觉了……”
武维宁不敢放松,仍紧紧逼视着她道:“今夜天气凉爽,正是睡觉的好时光,帮主可以一睡到天亮,到时属下来喊醒帮主便了。”
无名魔又打了个哈欠,眸中现出泪光,缓缓道:“嗯!好……好……”
说着,头一歪,果然入睡了!
武维宁没想到能够如此轻易得手,心中大喜,当即起身走过去,轻喊道:“帮主,帮主。”
无名魔轻“嗯”一声,微启眼皮,迷迷茫茫地道:“什么事?”
武维宁继续运出摄魂术,柔声道:“帮主睡得很好,你现在已睡着了。”
无名魔梦呓般的喃喃说道:“唔,我睡着了么?”
武维宁道:“是的,你睡着了,你现在是在睡梦中!”
无名魔又“唔”了一声,没有再接腔。
武维宁道:“你在睡梦中,但是你可以在睡梦中做一些事,你可以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你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么?”
无名魔闭上双目,喃喃道:“我想得到……一个人……”
武维宁问道:“他是谁?”
无名魔道:“他是……武维宁……”
武维宁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对,你可以得到他,你现在看见他了,他正在街上跑,你快追,好!快要追上了!快要追上了——捉住啦!”
无名魔双目紧闭,脸上却现出笑容,道:“好小子,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武维宁道:“捉他回怀恩堂,好,怀恩堂到了,把他绑上铜椅,再灌他药汤……”
无名魔吃吃笑道:“小子!你想来偷取治疗‘离魂换魄’的解药,对不对?”
武维宁道:“不错,他想偷取解药,现在你可以让他尝尝‘离魂换魄’的滋味!”
无名魔道:“唔,按动机关,让他面对画像,对了,小子,你已喝下药汤,马上就要失去知觉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武维宁道:“有的,他说他已活不成了,希望你把药方念出来让他听听,这样他死了也甘心。”
无名魔笑道:“好的,小子,我告诉你便了,那解药共有——啊呀!你别跑……”
武维宁一怔,忙道:“快追!快追!好,又捉住了!这回他跑不掉了!”
无名魔笑道:“是的,小子,这回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话落,突然掌出如电,一把扣住了武维宁的右手脉门!
武维宁大吃一惊,欲待挣脱,浑身已告酸麻无力,急忙叫道:“捉错了!捉错了!属下是麻衣鬼师闻天笙!”
他以为无名魔是在半睡眠状态中出手的,故想纠正她的“错误”。
哪知无名魔听了忽然睁开眼睛,目中迸射出凌厉的寒芒,格格冷笑道:“没有错,你就是武维宁!”
从她的神色上看,分明神智清醒,并未被武维宁的“摄魂大法”所征服!
武维宁震骇欲绝,失声道:“你——帮主,你怎么啦!”
无名魔沉声冷笑道:“我很好,只不过你小子所学到的‘摄魂大法’不太灵光罢了!”
一听这话,武维宁才知道自己的确失败了。
这样的结果,他也曾想到过,所妙他并不太惊慌,他只感到伤心和绝望。
他默然垂下了头。
无名魔笑道:“你的易容术大概是得之于俞老贼的传授,所以才伪扮得如此维妙维肖,可惜你的‘摄魂大法’功力太差,要是你改用其他手段,你或许能够成功的!”
说到此,伸出左手摸摸武维宁的身上,接着笑道:“怪不得当日在恒山你和俞丫头都没被本帮主的部下点倒,原来你身上穿着皮衣!”
她一边说一边把武维宁的外衣撕破,脱下他穿在里面的蟒皮衣,再点下他的麻穴,将他推入铜椅里。
就在此时,甄玉娥端着一盘食物走进来了。
她似乎还没看出武维宁已经出手,笑道:“闻老前辈,你的饭菜来了!”
无名魔冷笑道:“搁在一边,他吃不下了!”
甄玉娥一怔,望望武维宁,再回望无名魔问道:“怎么回事?”
无名魔道:“他不是麻衣鬼师闻天笙!”
甄玉娥惊哦道:“他不是麻衣鬼师闻天笙?”
无名魔道:“他是武维宁!”
甄玉娥满脸迷惑的又接口道:“他是武维宁?”
无名魔点头道:“不错,他是同心盟一方之人,冒充麻衣鬼师闻天笙混进来的!”
甄玉娥仍作发呆之状,好像仍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无名魔冷哼一声道:“快去请副帮主下来!”
甄玉娥惶然一哦,放下食物,急急而去。
不一会,司空森下来了。
他看见“麻衣鬼师”软绵绵的倒在铜椅上,以为他病情转剧,大惊道:“啊!闻兄怎么了?”
无名魔沉声道:“咱们都被他骗过了,他不是闻老,而是武维宁!”
“嗄,他是……武维宁!”
“你抹掉他脸上的易容膏就知道了!”
司空森不胜骇异的走去一抹武维宁的面部,果然脸上的易容膏和唇上胡须应手而落,他再一阵抹刮,武维宁的庐山真面目便现出来了。
他也是由正心牢逃出的一个,自然认得武维宁的面貌,一见这个相处多日的“麻衣鬼师”竟是武维宁假扮的,不禁大为震惊,叫道:“天啊!这小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充闻老的!”
无名魔道:“我还没问他。”
司空森又急问道:“帮主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名魔道:“他刚才走入我房中,声称腹痛已好了,暗中运出‘摄魂大法’欲使我入睡,骗取治疗‘离魂换魄’的药方,可是我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了!”
司空森透了口大气道:“还好帮主及时发觉,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说到此,面现怀疑又道:“奇怪,这小子既然冒充闻老混入此处,前几天他何以不乘机把俞老贼四人救走?”
无名魔道:“他认为只要拿到解药,便可救治他们恢复神智,这是一劳永逸之计,否则光是救走他们四人,以后若有人再落入本帮之手,仍然无法解决问题。”
她徐徐转对武维宁,冷笑道:“小子,是不是这样?”
武维宁冷冷答道:“你猜对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冒充麻衣鬼师的?”
“很久了,在安新县城就开始了。”
“你杀害了闻天笙?”
“嗯!”
“怎么杀的?”
“反正是我杀的,怎么杀的都一样!”
“哼,那么,半疯书生也是你杀的了?”
“不错!”
“三手丐桑元呢?”
“也是!”
“小子,你好狠啊!”
“比起你无名魔,小可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你被本帮主擒到了,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么?”
“大不了一死!”
“嘿嘿,本帮主可不能叫你死得太痛快!”
“这是意料中事!”
“你有什么话要说?”
“代小可向恒山伤心坡那位白发妇人问好,她真是一个可怜复可叹的女人!”
“哼,本帮主有何可怜?有何可叹?”
“她实在值得可怜,因为小可现在才知道她当年为何嫁不出去——”
“拍”的一声,他面颊上挨了一巴掌!
无名魔接着转对司空森怒冲冲道:“把他关入铁房,我要活活饿死他!”
司空森道:“帮主何不也将他‘离魂换魄’,送他去同心盟?”
无名魔重重一哼道:“也罢,你拖他出去绑好,我来调药!”
司空森于是拖着武维宁出房,把他绑上铜椅,推到有画像的那堵石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