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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闻琴起舞

凌敖诧异道:“叔叔,您在高兴什么?”

赤脚和尚指他怀中的魔琴笑道:“魔琴!哈哈,我原以为你须要练三年方能有成,想不到你三个月竟把它练成了!”

凌敖喜问道:“叔叔一直躲在附近偷听?”

赤脚和尚点点头道:“是啊!上次无欲禅师三人为你的魔琴而起舞,我就有点惊奇,但因他们不会武功,总觉得距离成功阶段还有一段漫长的日子,为安全计,我叫你来这山头练习,想不到短短三个月间,连我都抵挡不住了!”

凌敖道:“叔叔受伤很重么?”

赤脚和尚摇头道:“没有,只出了一身大汗,浑身有些儿软绵绵的感觉而已!”

凌敖懊恼地道:“弟子不知,冒犯叔叔,真是罪该万死!”

赤脚和尚骂道:“去你的,我天天想着,希望你赶快练成绝艺,好为你爹爹报仇,如今你绝艺练成,我高兴都来不及,难道还会怪你不成!”

凌敖注目笑问道:“绝艺练成,弟子可以下山否?”

赤脚和尚点头道:“可以,你今天就下山去吧!”

凌敖数月来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娇妻慕容婉的安危,一听可以下山,心中大喜,忙将他扶了起来,道:“叔叔,弟子背你回寺好么?”

赤脚和尚摇头笑道:“不,我还走得动!”

于是,叔侄俩手牵手慢慢走下山头,朝石鼓寺走来。

“孩子,你来石鼓寺多久了?”

“八个多月了!”

“这八个多月,武林中不知又有些什么变化。”

“按照往年的情形,弟子来此之前,龙卷风接任冬盟主之位,不管他干了些什么事,今年立春应由我师父——”

“春神乐正贤老贼。”

“是的,应由春神乐正贤接任春盟主,而今天已是五月十八日,夏神乔大千接任夏盟主也已过去一半了!”

“你下山后打算先去何处?”

“弟子打算先去雾灵山齐天堡探究拙荆的下落,然后再找家师——春神乐正贤问个明白!”

“好,这中间如有你爹的消息,我会赶去告诉你!”

“好的,谢谢叔叔……”

这天早上凌敖装束停当,背起魔琴,跨上黑马,拜别赤脚和尚,离开石鼓寺,往北疾进。晓行夜宿,数日之后,凌教来到河北新乐县,意外地邂逅了武当笑道人!

这位笑道人原是随春夏秋三神及五派掌门人赴雾灵山齐天堡的二十五人之一,见到他,正可由他嘴里探听一切,因此凌敖一见之下,大喜过望,连忙下马拱手道:“道长您好!”

笑道人“啊”了一声,上前一把拉住他,笑哈哈道:“凌小施主,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凌敖一征道:“道长此言何意?”

笑道人摆头张望,道:“来,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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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街上有一家茶馆,两人于是相偕而入,找了个座头坐下,凌敖吩咐伙计沏一壶清茶及拿几样水果来,便向笑道人急急问道:“道长,雾灵山之行结果如何?”

笑道人微讶道:“噫,齐天堡之事,凌小施主完全不知道么?”

凌敖道:“是的,在下这八个月来,奉家严之命在石鼓山苦练几门武功,是以对武林中事毫无所知。”

笑道人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我们找不到你了,那天我们一行二十五人赶到齐天堡,岂知齐天堡早已变成一堆灰烬,一个人也没见到——”

凌敖惊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笑道人道:“我们打听之下,方知齐天堡是我们赶到之前两天起的火,堡中找不到一具尸体,可见那是冬神自己搞的鬼,他怕我们找他算账,把全堡之人迁移到别个地方去了!”

凌敖紧张地道:“拙荆没有消息?”

笑道人点头道:“是的,至今杳无消息,令师因此请我们分头帮助寻找尊夫人及凌小施主的下落,岂知也没有找到,立春之日,我们在山西中条山会合,在那之前,令师曾声言将在中条山接任‘春盟主’之位,但其时‘龙卷风’竟未现身交出‘盟主金印’,因此三神一致决议征讨‘龙卷风’,不料‘龙卷风’的消息也杳如黄鹤,以致令师及夏神乔大千均未接任盟主之位!”

凌敖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笑道人道:“除‘神弦十一鬼”任其离去外,其余均在四处搜索‘冬神司寇丹’、‘龙卷风’及你们夫妇的下落,贫道负责搜索河北一境,前几天忽然接到一张怪帖,此刻要赶去赴宴哩!”

凌敖注目道:“什么怪帖?”

笑道人由怀中掏出一张红色请帖,递给他笑道:“你看吧!”

凌敖双手接过请帖,只见上面寥寥写着这样几个字:“笑道人钧鉴,敝帮谨于六月一日在王屋山接天坛举行开帮大典

敬备菲酌恭候大驾光临 黑豹帮帮主易青天敬订”。

凌敖诧异道:“易青天何许人也?”

笑道人摇头道:“谁知道,不过,贫道行踪不定,他居然能派人把请帖送来,一定不是简单人物!”

凌敖沉思道:“嗯,不知他请了多少人前去观礼?”

笑道人道:“顾名思义,黑豹乃是恐怖的动物,那易青天以黑豹为帮号,可知不是好东西,他请人去观礼,多半是一种示威行动,所以贫道猜想接到请帖的人大概不少,也许令师等人亦在被邀请之列!”

凌敖道:“那么,在下随道长去看看如何?”

笑道人点头笑道:“好的,旅途寂寞,凌小施主愿意同行,正是再好不过!”

他说到这里,目光移向凌敖背上的那把魔琴,讶问道:“凌小施主,你背后那把琴是哪里来的?”

凌敖微笑道:“这是家严之物,他老人家托人转交给在下的。”

笑道人面现疑惑之色道:“弦丝那么粗,能够弹出声音么?”

凌敖笑道:“不能,这只是一把象征性的古玩而已!”

笑道人道:“那天在安西,小施主突然不告而别,后来我们方知小施主回家省亲,那小龙女也在那天晚上失踪,她是不是追你去了?”

凌敖苦笑道:“是的,后来又在途中失散了!”

两人又闲聊一阵,便即离开茶馆,取道南下往王屋山赶来。

一路无事,五月二十八日黄昏,两人赶到距王屋山仅约百里的晋城,甫入城门,忽有一个文质彬彬的黑衫中年人迎上前拱手道:“两位可是赴王屋山的佳宾?”

笑道人停步愕然道:“正是,施主何得而知?”

黑衫中年人含笑道:“在下孟天华,职司黑豹帮涉外司务,奉敝帮帮主之命在此恭候诸位佳宾的大驾,引诸位佳宾去‘英雄馆’歇息!”

笑道人面色微变,接着哈哈大笑道:“贵帮如此好客,诚属意外,好好,恭敬不如从命,壮士请带路吧!”

那孟天华拱手说了声“请”,随即转身带路,向街上走去。

笑道人和凌敖随后跟着,走过一处十字街口,只见前面有一家新建的菜馆,招牌上正是写着“英雄馆”三个大字,孟天华当先快步进入英雄馆,笑道人和凌敖走到门口时,孟天华已再由里面走出,双手捧着一张请帖,送到凌敖面前道:“对不起,敝帮前此因不知凌少侠的行踪,故无法及早递送请帖,如今临时补送,失礼之处还望凌少侠多多包涵!”

凌敖接过请帖纳入怀中,笑道:“连我是谁你们都知道,足见贵帮人材济济,此番开帮必可一鸣而惊动天下。”

孟天华笑了笑,侧身一揖道:“两位请!”

凌敖也不客气,将坐骑交给一名伙计,便与笑道人举步入馆,举目一望,只见馆中尽皆武林人士,就只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孟天华吩咐一名伙计招待凌敖两人登上二楼,然后又出馆迎接佳宾去了。

登上二楼,凌敖一眼瞥见座上有夏神妻女姻脂虎胡三娘、乔小慧及华山瘦判官蒋永,昆仑寒林隐士宋欣夫等数人正围在一张桌上大吃大喝,当即趋前一一与之寒暄,互道别后经过,乔小慧最是兴奋,连忙拉过一张凳子道:“来,你坐这里。”

凌敖欠身坐下,含笑问道:“乔姑娘,令尊还没来么?”

乔小慧拿一副碗筷给他,一面答道:“没有,我爹不跟我们在一起,还不知有没有接到请帖呢?”

凌敖又问道:“家师和家母也还没来?”

乔小慧答道:“没有,他们行踪不明,喂,你快吃一点东西吧!”

凌敖兴味索然,勉强吃了一些东西,便起身吿退,由伙计引入一间上房,解下宝剑,脱下外衣和鞋子,上床躺下。

笃、笃、笃。”

“哪一位?”

“是我……”

“进来……”

乔小慧推门走进,倚立于门边,报嘴一笑道:“看你心事重重,可是想念妻子?”

.凌敖坐起答道:“嗯,那是心事之一。”

乔小慧微笑道:“另一半是想念小龙女?”

凌敖摇头道:“另一半是想念‘春夏秋冬’四神!”

乔小慧道:“他们最迟后天就可在王屋山接天坛出现,你急什么?”

凌敖不愿在这个时候把“想念”春夏秋冬四神的原因告诉她,当下含糊道:“唔,但愿他们能来……”

乔小慧凝眸斜睨,轻声道:“愿意告诉我一件事么?”

凌敖淡淡道:“什么事?”

乔小慧道:“那天在安西县城,你突然不告而别,据你师父后来的解释,我有点不大相信……”

凌敖又淡淡道:“你不相信什么?”

乔小慧道:“我从未听你说过你的父母,那天你也没接到什么消息,怎会不顾自己娇妻的安危而跑回家去省亲?”

凌敖道:“因此你不相信?”

乔小慧点头道:“不错,特别是你此番带着一把怪琴回来!”

凌敖不由微笑道:“由这把怪琴,你又想到了些什么事?”

乔小慧煞有介事地道:“这把怪琴弦线粗大,根本弹不响,所以我猜想它可能是一种武器?”

凌敖道:“你是说,这把怪琴声音可以伤人?”

乔小慧笑道:“别开玩笑,琴音怎能够伤人?我的意思是说,它可能是一把用来发射暗器的东西!”

凌敖失笑道:“你很聪明,可惜想过头了!”

乔小慧注目问道:“不是?”

凌敖点头道:“嗯,不是!”

乔小慧撅唇道:“要不,那算得什么七弦琴?”

凌敖道:“这把琴是七弦琴的老祖宗,经过数千年汲取日月精华之后,已具有灵性,当有些人该死的时候,我只要轻轻一抚,它就会发出声音,使那些人听了发狂或伤心而死!”

乔小慧吃了一惊,接着一皱鼻子道:“哼,你想吓唬我么?”

凌敖傲然一笑道:“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乔小慧又一皱鼻子道:“你现在就弹看看。”

凌敖一本正经地道:“不,你不是该死的人,它不会发出声音。”

乔小慧问道:“谁是该死的人?”

凌敖微一笑道:“该死的人还没到!”

乔小慧道:“我知道你说的是黑豹帮帮主易青天,他是该死的人!”

凌敖讶道:“黑豹帮主易青天为何该死?”

乔小慧道:“他野心勃勃,扬言要取消‘春夏秋冬’四神的名位,统一武林!”

凌敖笑道:“如果他立意正确良善,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乔小慧杏眼一瞪,怒道:“好呀,你不帮我爹么?”

凌敖又笑道:“如果你爹心地不善,我为何要帮他?”

乔小慧大怒,开门退出房阁,用力把房门摔上,再在房门上踢了一脚,这才悻悻而去。

凌敖毫不在意,只微微一笑,又复躺下,闭目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