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锦枫道:“没有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天残叟转望“杨大海”问道:“真的么?杨帮主!”
凌云飞点头道:“真的,老朽和十四弟都有这种怪癖,见到女人就厌恶!”
天残叟笑道:“他妈的,这么说,你们是真正的柳下惠了?”
凌云飞道:“不错,魏老前辈请送她们回去吧!”
天残叟摇头道:“不,不能送回去了!”
席锦枫变色道:“为什么不能送回去?”
天残叟道:“这两位姑娘原是在我们帮主的船上,现在我们帮主的船已经开走了!”
席锦枫道:“那就把她们扔到河里去!”
天残叟眉头一皱道:“别说笑话,你们即使不喜欢那玩意儿,你让她们陪你们聊聊也好,而且在未来的一个月中,这船上也需要女人烧饭洗衣!”
席锦枫道:“那么,别让她们走进这舱房来!”
天残叟又摇头道:“不可能,这条船总共只有两间舱房,一间是老夫两人和开船的部下睡的,你不要她们走进这间舱房,那么她们日夜站在船面上么?”
席锦枫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准她们走进这间舱房来!”
天残叟不由冷笑道:“老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不是你发威风的地方哩!”
席锦枫也冷笑道:“魏老前辈若一定要她们进来,那么请转告贵帮帮主.刚才的决议作罢算了!”
天残叟面容一狞道:“恐怕由不得你吧?”
席锦枫道:“除死无大事!”
天残叟嘿嘿狞笑两声,转对“杨大海”道:“杨帮主,是这样么?”
凌云飞倒没想到席锦枫的态度竟如此强硬,当然他也明白她是怕和女人相处而露出马脚,但他觉得此事并不难解决,当下沉吟着道:“我这位拜弟的确不善接近女人,魏老前辈一定要她们进入这间舱房的话,那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
天残叟冷笑问道:“你的办法是什么?”
凌云飞道:“让我拜弟回黄河庄去!”
天残叟摇头道:“这不行,老夫未得命令,不敢擅自放人!”
凌云飞笑道:“魏老前辈不妨仔细想想,我这位拜弟并不是重要人物,他在不在此,都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易!”
天残叟想了想,点头道:“也罢,等明天有船经过时,老夫就放他搭船回去。”
席锦枫摇头道:“不,我不回去!”
凌云飞正自暗喜,一听她不肯回去,不由为之一楞,张目失声道:“你——怎么啦?”
席锦枫冷笑道:“我一走,你就可肆无忌惮,哼哼,我才不傻呢!”
凌云飞这才知道好坚持不要二女服侍的原因,一时大感啼笑皆非,当下一捋额下的羊胡,乾笑道:“哈哈,十四弟你说那里话,愚兄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了,难道还不知自爱么!”
席锦枫道:“大哥的毛病,小弟知之最深,何必再说呢!”
这些话听入天残叟的耳里,自然以为“杨大海”是个好色之徒,而“白梦龙”所以不肯回庄,就是怕“杨大海”纵欲过度坏了身体,以是不禁哈哈大笑道:“原来杨帮主也有此嗜好,老夫还以为你真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哩!”
凌云飞至此已有不便否认之苦,只得顾左右而窘笑道:“那里,那里,老朽年轻时,虽也曾荒唐过,但自从上了年纪后,就已不作与那回事了。”
头一抬,目注席锦枫笑道:“十四弟,愚兄保证不荒唐就是,你回去吧!”
席锦枫摇头道:“不,小弟死也不回去!”
天残叟艴然不悦道:“奇怪,你又不是他的老婆,为何管得他这么严?”
席锦枫耸耸肩道:“我杨大哥什么都好,就只见了女人便着迷,所以我非看住他不可!”
天残叟道:“那也可以,但是你若不准白玉绿珠睡这间舱房,老夫只好请你走路了!”
席锦枫心想有自己在,心上人和白玉绿珠二女人大概也不敢乱来,当下点头道:“好吧,魏老前辈也请约束她们一下,叫她们规矩一点,否则莫怪我玉面书生手下无情!”
天残叟转对白玉和绿珠笑道:“听到没有,杨帮主和这位白老弟若无表示,你们可不能去碰他们啊!”
白玉和绿珠一齐含笑点首,表示理会得,但是两人的秋波却频频向“白梦龙”抛送,显然“白梦龙”的“不近人情”反而使她们对他大感兴趣了。
天残叟接皤一挥手道:“好,你们去准备晚膳!”
二女敛衽一福,领命出舱而去。
天残叟也随后跟出,凌云飞听他已走上甲板,便向席锦枫传音埋怨道:“锦枫,你怎可这样不相信任我?”
席锦枫微微一笑,传音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又不是木头做的人,叫我如何信任你?”
凌云飞传音道:“可是我根本不会对那两个妖女动心呀!”
席锦枫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现在这么说,若再跟她们相处几天,那就靠不住了。”
凌云飞不禁苦笑道:“你一向聪明过人,怎的对这事这样想不开?”
席锦枫一披嘴道:“嘿,我若想得开,那才不聪明呢!”
凌云飞摇摇头,没再开口,因为他已明白一个女人无论如何冰雪聪明,一旦进入“鼎足而立”的情况时,她便再也聪明不起来了。
他耸耸肩举目打量整个舱房,见房中刚好有四张布床摆在一起,便起立笑道:“来吧,我们来把这四张分开!”
两人动手把其中两张布床搬到对面的角落里,使双方有个五六尺左右的距离,然后席锦枫在一个木箱里找到一面帆布和一条绳子,她把帆布张挂了起来,形成一面布幔,吊挂在双方的中间。
做好隔离时,白玉和绿珠正好端一份晚膳进来,她们一见舱房的情形,只微微一笑,似无惊异之感。
她们在布幔前停住,绿珠启唇脆笑道:“杨帮主,我们可以把晚饭端进去么?”
凌云飞道:“好,你们端进来吧!”
席锦枫忙道:“不,让我来!”
说着,撩开布幔,接过绿珠手里的一份晚膳,迅速又把布幔拉好。
白玉和绿珠吃吃娇笑,把自己两人的一份晚膳放下,就在她们的“房间”里吃了起来。
席锦枫仔细把饭菜检查一番,没发现掺有药物,这才招呼凌云飞坐下来吃……
这一夜,楚汉无风浪。
翌日,吃过早饭后,白玉和绿珠就在她们的房中下棋消遣,自得其乐。
听到“叮叮”的棋声,凌云飞心响往之,便向席锦枫低声道:“十四弟,你听,她们在下棋呢!”
席锦枫瞪他一眼道:“下棋又怎样?”
凌云飞苦笑笑道:“我想,我们这样一直闷坐着,也不是办法,是不是可以过去看看?”
席锦枫摇头道:“不行!”
凌云飞央求道:“唉,看看有什么关系呢?”
席锦枫又摇头道:“不行就不行!”
凌云飞大感痛苦,不觉轻哼一声,传音道:“喂喂,你还不是我的妻子,怎么就把我管得这样严了?”
席锦枫传音道:“你若是觉得难过,现在一刀两段还来得及!”
凌云飞吃了一惊,不敢再发牢骚,只叹了口气,往床上一倒,闭目暗忖道:“还是戴大福的想法,对,唉……”
席锦枫看了不忍,推推他笑道:“大哥,你想下棋是不是?”
凌云飞闭目淡淡道:“看棋都不行,愚兄那敢奢望下棋!”
席锦枫笑道:“小弟的意思是说,要是大哥想下棋,你我兄弟也可以下啊!”
凌云飞一想不错,翻身坐起,笑道:“对,快叫他们拿弈具来!”
席锦枫撩开一角布幔,向那两个正在揪秤对垒的白玉和绿珠沉声道:“喂,你们两个丫头听到没有?”
白玉和绿珠连忙起身,道:“白爷有何吩咐?”
席锦枫道:“我们也要下棋,去替我们取一付弈具来!”
绿珠含笑道:“禀白爷,这船上并无第二副弈具!”
席锦枫道:“那么,把你们的让给我们!”
绿珠摇首笑道:“对不起,白爷,这付弈具是我们丫头带来的私人物品,不能让的!”
席锦枫怒道:“胡说,你们帮主命你们两个来服侍我们,我们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绿珠眉毛一扬,娇笑道:“是么?昨天我们好像听白爷说不习惯使唤女人,难道说,白爷不喜欢女人,倒反喜欢女人的东西了?”
席锦枫不由又羞又怒,大叫道:“不错,你给不给?”
绿珠毫无惧色,吃吃笑道:“不给又怎样?”
席锦枫身形一幌闪入他们房中,正欲出手去抢弈具,蓦觉眼前人影一闪,同时有一股雄浑的掌劲迎面打到,心中陡地一惊,急忙斜身回避。
定晴一瞧,这才发现出掌攻击自己的,竟是地缺叟桑天良!
如果换了别人,席锦枫立刻就会动手反击,但是来者既是地缺叟,她可不敢乱来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绝非老魔头之敌,妄动只有自讨苦吃,而且甚至会露出马脚误了大事。是以一见是地缺叟桑天良,只佯怒说道:“桑老前辈来得好,请你评评理,这两个丫头到底是丫头还是千金小姐?”
地缺叟转望绿珠问笑道:“怎么回事?”
绿珠笑道:“这位白爷看我们在下棋,他也要下,我说没有弈具,他就要我们把这付弈具让给他,我说这是我们私人的东西,不能让,他——底下的,桑卫士你已经看见啦!”
地缺叟笑“哦”一声,回对“白梦龙”沉下脸孔道:“白老弟,你最好安静一点,否则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席锦枫忿然道:“这倒奇了,这两个丫头原说是来听我们使唤的,如今我们要她拿出弈具都不行,还说什么使唤呢?”
地缺叟冷笑道:“不错,他们是来听你们使唤的,但是你应该把主仆之间关系弄清楚——你可以占有她们的身子,但不能占有她们的裤子!”
席锦枫不料他会说出如此不雅的比喻,一时羞得满面通红(还好她脸上涂着易容膏),当下愤愤的一顿足,转身钻回“房”中。
只听白玉和绿珠娇笑了一阵,然后是地缺叟的笑声道:“你们继续吧,他若客气一点,你们就不妨借给他们玩玩……”
一幌间,凌云飞和席锦枫已在船舱内渡过十天了。
白玉和绿珠言语举止虽极放荡,却也始终没有“引诱”的举动,这使席锦枫放心不少,但使她和凌云飞深感气闷的是:天残地缺二魔始终不肯让他们离开舱房一步,因而两人只:有日夜躺在布床上唉声叹气……
这一天,凌云飞实在忍不住了,便向席锦枫传音道:“锦枫,我们还要在这舱房住二十天之久,我觉得我们应该设法使未来的二十天过得愉快一些,你以为如何?”
席锦枫传音问道:“你想怎样?”
凌云飞传音道:“首先,我向你保证,决不受那两个妖女的诱惑!”
席锦枫又问道:“那又怎样?”
凌云飞道:“如果你愿意信任我,我们便假意和她们修好,借她们的弈具来玩玩,或者叫她们歌舞娱乐一番,如何?”
席锦枫闷坐了十日,也觉无聊透顶,当下点头道:“好吧,你去问问她们借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