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虎却呆立不动,似甚迷惑。
两人站在门侧,等粘艳娥跨出门后才随后跟了上去。
粘艳娥走出数步,听见曹一虎也跟了来,便回头向他说道:“曹一虎,没你的事,你下去吧!”
曹一虎住足答道:“是……。”
麦飞龙回头狠狠的瞪他一眼,传音道:“曹一虎,你若泄漏我的秘密,我誓必杀你!”
曹一虎像没听见,转身走开了。
麦飞龙继续跟在粘艳娥的身后走去,一颗心真似井里的吊桶七上八下。
粘艳娥领路走向后院,一面笑道:“知道我为什么选上你么?”
麦飞龙道:“属下不知。”
粘艳娥含笑道:“因为这别庄之中只有你一个比较正经,余者都是色中饿鬼,一看到我女儿,就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麦飞龙道:“这别庄中以粘护法你的地位最高,谁敢欺负令爱啊?”
粘艳娥说道:“他们当然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只是,我不喜欢他们以色迷迷的眼光看我的女儿。”
麦飞龙没有接腔。
粘艳娥忽然叹了口与道:“唉,说真的,麦飞龙那小子看上我女儿,倒是我女儿的福气,若非帮主坚决反对我倒希望有他那样一位女婿。”
麦飞龙道:“帮主为何坚决反对?”
粘艳娥脆笑一声道:“表面上,她要麦飞龙娶花凤为妻,但骨子里还不是为她自己作打算!”
麦飞龙道:“这话怎么说?”
粘艳娥道:“说得明白一点,她要麦飞龙成为她的面首之一。”
麦飞龙道:“哦……”
粘艳娥道:“这话你可不能说出去。”
麦飞龙道:“是,是……”
粘艳娥回首妩媚一笑道:“你这个人很不错,一有机会我一定向帮主推荐,提升你为‘护花使者’!”
麦飞龙道:“那要谢谢你了。”
粘艳娥笑了笑道:“不谢,只要你多多听话就行了。”
麦飞龙口中唯唯而应,心中却暗骂道:“废话好多,哼,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说话间,已来到后院一间大而精美的绣房之外了。
粘艳娥推门而入,回眸一笑,说道:“你进来!”
麦飞龙犹豫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走入房中,双臂暗暗运聚真力,准备应付任何变故。
房中布置得十分富丽堂皇,所有的家具都是高贵货色,有一张发光的雕花红床,绣着龙飞凤舞的罗帐,床上整齐的放着一叠红缎棉被和两只鸳鸯枕头。
此外还有精致的桌椅梳妆台,镜橱及各类古董,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粘艳娥在梳妆台前坐下,对镜理理头发,忽然正色道:“倪开雄,我信任你才派你来陪伴我女儿,你可不许乘机欺负她啊!”
麦飞龙道:“不敢。”
粘艳娥道:“昨晚她闹着要自尽,害得我一夜不敢睡觉,所以我才要你来陪她,你下去后尽量找她说话,千万不要惹她生气。”
麦飞龙道:“是的。”
粘艳娥伸手道:“把单刀给我,你不能带刀进去。”
麦飞龙道:“属下不带刀进去,万一麦飞龙冲进去,叫属下如何应付?”
粘艳娥道:“放心,麦飞龙绝对找不到地下室,我是要你看守我女儿,提防她自尽,不是要你对付麦飞龙,那个子不来则已,一来,管叫他插翼难飞。”
麦飞龙把刀捧上,道:“是,粘护法请收下这把刀。”
粘艳娥接去单刀,问道:“你身上可还带着什么武器或暗器?须全都拿出来,免得被我女儿抢去作为自杀的工具。”
麦飞龙道:“没有了。”
粘艳娥点点头,把手伸入梳妆台下,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只听一片“轧轧”声起,房中的一座镜橱应声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地道的入口。
她接着向麦飞龙挥了挥手,道:“进去吧!”
麦飞龙心知已到不得不摊牌的时候,便向她一躬身道:“属下有个要求……”
粘艳娥目光一凝,笑问道:“何事!”
麦飞龙道:“请粘护法领属下进去。”
粘艳娥讶然道:“你,怕什么?”
麦飞龙说道:“怕令爱已经……已经不幸自尽了。”
粘艳娥不悦道:“胡说!”
麦飞龙恭声道:“粘护法请息怒,属下愿尽力看护令爱,但不愿背上杀害令爱的黑锅。”
粘艳娥怒道:“胡说八道,我女儿此刻好端端的在地下室中,我怎么会杀害她!”
麦飞龙道:“属下不是说你已下手杀害了她,而是怕她已经自尽。你不先把一个活人交给属下,万一令爱已死,属下岂非要落个保护不力之罪?”
粘艳娥笑道:“原来如此……”
她站立起来,走到入口,向里面喊道:“凡儿,你好么?”
只听里面有个少女的声音远远应道:“娘,什么事呀?”
听声音,确是孟凡!
粘艳娥回对麦飞龙笑道:“你听,我女儿不是好端端的在里面么?”
麦飞龙感到迷惑了。
他一直以为对方已识破自己的身份,故将计就计要诱自己入毂,但现在一听孟凡果然在地下空中,顿觉自己可能猜错了。
粘艳娥若要诱捕自己,怎么肯让自己接近她女儿?
她不怕自己反利用她女儿为人质,强迫她放自己离开此地么?
巧,看这情形,她并不知自己是麦飞龙,而确实是要“倪开雄”来看守她女儿……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狂喜。
粘艳娥催促道:“怎的,现在你已听到我女儿的声音,还怕什么呢?”
麦飞龙忙道:“是,属下这就下去,但属下如欲出来,如何才能打开这个地道?”
粘艳娥道:“地下室的门庭上有一按钮,按一下就开,按两下是关。”
麦飞龙躬身一礼,转身走了下去。
他决定冒险一试,虽然知道曾一虎不大可靠,但这却是救出孟凡的唯一机会。
背后,镜橱在“轧轧”声中移回原处,地道口封闭了!
地道中挂着几盏琉璃灯,故地道口闭上后,里面的光线仍甚明亮。
他顺着地道石级往下走,走下十个石级,已到了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的门敞开着,孟凡正站在门口。
她较以前憔悴了一些,神情悒悒不乐,但穿得很好,似未受到虐待。
麦飞龙勉强压抑心中的悲喜激动,拱手一揖:“孟姑娘,在下奉令堂之命下来陪伴你。”
孟凡憎恶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入室中,不加理睬。
麦飞龙举步跟入,低声道:“孟凡,我是麦飞龙,你看看!”他举手正要扯下蒙面黑布,忽听身后门上“哗”然一声响,掉头一望,只见门上已落下一扉铁栅!
他顿感不妙,疾忙跳回门前伸手抓住铁栅的下方,运力在上一抬,但铁栅就像生了根一般,任他使出全身力气,硬是抬不起分毫。
孟凡睁大了眼睛,万分惊疑的问道:“你……你说你是谁?”
麦飞龙却像一头落入陷饼的猛兽,又惊又急,一看抬不动铁栅急得跳脚,叫道:“不好,我上当了!”
他抬头上望,见门庭上并无按钮,方寸大乱,回对孟凡急问道:“你能不能打开这扉铁栅?”
孟凡不答,静静凝望他半晌,才又问道:“你究竟是谁?”麦飞龙一把扯下蒙面黑布,道:“我是麦飞龙呀!”
孟凡两眼大睁,脸上升起了一片惊喜之色,抖动着嘴唇道:“麦飞龙,你果然来了!”
她情不自禁的投入麦飞龙的怀中,嘤嘤哭泣了起来。
麦飞龙忽然不再为出路断绝而着急,觉得能够与心爱的人重逢,死亦无憾,故亦紧紧拥住她。
孟凡抬起脸,流着欣喜的眼泪,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麦飞龙用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笑道:“我在在外擒获倪开雄,便冒充他混进来,不想被令堂看出破……”
当下,把一切经过说了出来。
孟凡道:“你真傻,倪开雄经常为我娘办事,她当然一眼就能认出你不是倪开雄了,你若冒充曾一虎,可能还骗得过她。”
麦飞龙一笑道:“我那里知道倪开雄是侍候令堂的花奴?这是我运气不好,没话说!”
孟凡道:“如今怎么办?”
麦飞龙一指那铁栅门道:“你知不知那铁栅门的开启之法?”
孟凡道:“开关在外面,知道又有何用!”
麦飞龙笑道:“那就算了,能够和你重聚,死了也值得!”
孟凡却很着急,跺足道:“胡说,我死不妨,你却不能死!”
麦飞龙道:“我怎么不能死?我已破获了窃狮贼,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了。”
一语方毕,蓦闻室外有人接口笑道:“别说丧气话,在我们未拿到武林金狮的秘密之前,你是不会死的!”
话落人现,正是粘艳娥!
而紧接着,又有五名中年汉子,在铁栅门外出现,其中一个正是沈一清,故不问可知都是“护花使者”。
他们脸上都带着惊喜的表情,围上铁栅门欣赏着被困在地下室中的麦飞龙。
麦飞龙轻轻推开孟凡,向他们走过去,说道:“粘护法,你有没有想到,你这样做等於在出卖自己的女儿?”
粘艳娥冷冷一笑道:“你是说,我女儿除你之外,就没有第二个男人喜欢她?”
麦飞龙道:“不,这世上比我更好的青年多得很,问题是令爱只是喜欢我一个!”
粘艳娥道:“你还想娶我女儿么?”
麦飞龙点头道:“不错!”
粘艳娥冷笑道:“花凤怎么办?”
麦飞龙耸耸肩道:“我也可以娶她,不过我和令爱相爱在先,故她只能做我的二房。”
粘艳娥失笑道:“好小子,瞧不出你竟然也是个好色之徒,居然还想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哩?”
麦飞龙笑道:“正是,要是花凤不肯委屈而求去,我决不反对!”
粘艳娥大叫道:“听见没有?凡儿,他对花凤始乱终弃,足见不是好东西,你不能再喜欢他了,快快与他断绝来往为妙!”
孟凡冷冷道:“他为人如何,女儿比谁都清楚,用不着你来替我操心。”
粘艳娥怒道:“好啊!你这死丫头,你竟敢用这种口气和为娘说话么?”
孟凡道:“你已不像是我的母亲,除非你立刻放我们出去,否则你也别认我这个女儿了!”
粘艳娥格格冷笑道:“放你们出去,哼!你别做梦了,我决不会让你嫁给他的,除非……”
孟凡道:“除非怎样?”
粘艳娥道:“除非他师父肯献出武林金狮,让帮主取出藏在它身上的那个秘密!”
麦飞龙道:“谁是我的师父啊?”
粘艳娥笑道:“哼,你这小子想是精神错乱了,终南一剑仙难道不是你的恩师?”
麦飞龙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粘艳娥一怔道:“你说什么?”
麦飞龙道:“为了花凤的事,我已被逐出终南门墙,如今我已不是终南一剑仙的徒弟了。”
粘艳娥“哼”的一笑道:“我不信终南一剑仙会将你逐出门墙!”
麦飞龙道:“终南一剑仙是当着鱼玄霞面前下令逐我下山的,见证人是孟大侠,所以这件事一点不假,你们若还想利用我去要挟终南一剑,那真是笑话了!”
粘艳娥道:“我们帮主的飞鸽传书中,并未提及你被逐出门墙之事,我看你是胡诌的吧?”
麦飞龙微微一笑道:“等鱼玄霞一到此地,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粘艳娥想了想,点头笑道:“好,我们帮主已在信中指示明白,说如擒获你,便将你关禁起来等她来了再作处置,现在我要把你换到另一间牢房里去。”
说到此,转对护花使者沈一清道:“沈使者,你打入一颗九幽离魂弹!”
沈一清点头应是,随由怀中摸出一颗桃子大小的九幽离魂弹,扬起便要打入地下室中。
孟凡突然厉声道:“住手!你若打入九幽离魂弹,我立刻咬舌自尽!”
粘艳娥似乎真怕她咬舌自尽,连忙举手阻止沈一清,然后说:“凡儿,为娘不是要伤害他,而是要带他去另一间牢房,你想想看,男女授受不亲,他总不能同你在一起吧?”
孟凡断然道:“我就要同他在一起!”
粘艳娥不悦道:“你毕竟还不是他的什么人,怎可与他同居一室?”
孟凡坚决地道:“我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你若将他带走,我立刻自尽,不信你试试看!”
粘艳娥从她的神色看出不是虚言恫吓,只好屈服道:“好,好,你要同他在一起,就同他在一起好了,为娘就不信你能忍受囹圄之苦!”
她接着向五位护花使者挥挥手,道:“走,咱们出去,让他们去谈情说爱!”
语毕,向地道外面走去。
五位护法使者亦随后跟出,六个人的脚步声,很快便消失于远处的地道上。
麦飞龙侧耳凝听,没听到镜橱移动之声,不禁感到奇怪道:“地道中是否另有出口?”
孟凡点头道:“大概有的。”
麦飞龙道:“怪不得方才他们进来时,没听到镜橱移动的声音……”
孟凡拉他退至下面室内,在一张床上坐下,关心的问道:“你的腿伤好了么?”
麦飞龙道:“早就好了。”
孟凡道:“你好像瘦了一些。”
麦飞龙道:“你也是。”
孟凡道:“你怎知我在这里?”
麦飞龙道:“我和令尊擒住了美人帮主三个姑娘,逼她们说出来的。”
孟凡道:“我爹呢?”
麦飞龙道:“他已去了崆峒,将协助家师保护武林金狮……”
孟凡道:“武林金狮已经有下落了?”
麦飞龙道:“是的,侵吞武林金狮的是崆峒派,该派掌门人司空瑜已然认罪。”
孟凡道:“他们为何要侵吞武林金狮?”
麦飞龙道:“这事说来话长,起因是在第九届武林竞技大会的半年前,有人恐吓并杀害他们崆峒派的门下,胁迫他们交出武林金狮……”
他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之久,才将一切始未叙述完毕。
孟凡吃惊道:“如此看来,那恐吓崆峒派之人显然是美人帮主了?”
麦飞龙点头道:“是。”
孟凡问道:“那么,那座武林金狮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麦飞龙摇头道:“不知道。”
孟凡沉思道:“以前听我爹说,那武林金狮是三十年前十大门派掌门人委托一位叫做什么……什么……”
麦飞龙心头一动,脱口说道:“武林鬼才公孙虎!”
孟凡道:“对了,是‘武林鬼才公孙虎’铸造的,若说武林金狮蕴藏着某种秘密,说不定与‘武林鬼才公孙虎’有关,只要找他一问,也许就可知道了。”
麦飞龙没有接腔,但一对星目精光迸射,似因孟凡提起“武林鬼才公孙虎”而使他联想到许多事情。
孟凡道:“你以为如何?”
麦飞龙道:“武林鬼才公孙虎已于三十年前去世了!”孟凡一啊,脸上微微发红,羞笑道:“原来公孙虎早已作古,那就不可能与武林金狮的秘密有关了。”
麦飞龙神情渐呈兴奋,道:“不,你说得不错,武林金狮身上的那个秘密,八成是公孙虎加上去的!”
孟凡惑然道:“你是说:他在铸成武林金狮之前,安放了一个‘秘密’在金狮身上?”
麦飞龙道:“正是!”
孟凡道:“你根据什么而作此推断?”
麦飞龙道:“关于‘武林鬼才公孙虎’这个人,我也曾听家师说过一次,据说他是一位盖世奇才,不仅文学武功为当时之最,而且琴棋诗画样样皆精,而最高明的是雕铸,他铸雕的东西,均为达官显贵视为珍宝,争相抢购,因之他的财产也直线上升,成为当时的第一位巨富。”
孟凡道:“他有多少财产?”
麦飞龙道:“据家师说,他的财产多得无法估计。”
孟凡道:“难道他会把他的财产藏入武林金狮的身上?”
麦飞龙道:“如果他把全部财产埋藏起来,他可能会画出一张藏宝图,而把藏宝图暗藏在武林金狮的身上!”
孟凡道:“你不要想入非非了,公孙虎绝不会把财产埋藏起来的,任何人都希望在自己死后,把财产留给他的妻儿。”
麦飞龙说道:“问题就在公孙虎没有妻子儿女啊!”
孟凡一怔道:“哦,他没娶妻生子?”
麦飞龙道:“不错,他终生未娶,但很好色,身边经常跟着许多绝色美人,家师还说他是个色魔,他的死和好色有很大的关系!”
孟凡赧然道:“原来如此……”
麦飞龙目光湛湛,很兴奋地道:“所以,你这一提到‘武林鬼才公孙虎’,倒使我想到了两个女人的来历!”
孟凡说道:“美人帮主鱼玄霞,和病美人水香兰?”
麦飞龙道:“是啊!她们极可能是公孙虎当年的爱妾!”
孟凡动容道:“嗯,这的确很有可能。”
麦飞龙忽然一拍膝道:“对!一定不错!鱼玄霞和水香兰必是公孙虎当年所置的爱妾,因为鱼玄霞传授给胜雪红等七女的剑法,据家师说颇似公孙虎的剑术?”
孟凡道:“我被擒去美人谷时,曾见过鱼玄霞一面,觉得她的年龄似未超过三十岁,若说她是公孙虎的爱妾,那么她的年龄应该有五十左右岁了。”
麦飞龙道:“一点不错,她和水香兰擅长采阳补阴,驻颜有术,因此看来才像三十许人,其实她们的年龄已半百了!”
他愈想愈觉自己的推断正确,心中十分高兴,又道:“真奇怪,我为什么一直没想到公孙虎这个人?除他之外,还有谁会在武林金狮的身上安置‘秘密’呢?”
孟凡道:“你认为公孙虎把他的财产制图暗藏在武林金狮身上,而鱼玄霞和水香兰现在要抢夺的就是那张藏宝图?”
麦飞龙点头道:“一点不错!”
孟凡道:“你虽未见过那只武林狮金,却已见过那只几可乱真的武林金狮,是不是?”
麦飞龙道:“是啊。”
孟凡道:“你看那只假武林金狮身上能够藏放东西么?”
麦飞龙道:“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武林金狮的腹中是空的,可以藏放东西。”
孟凡道:“我还有一点疑问,假如她们确是公孙虎生前的爱妾,假如她们要抢夺藏宝图,那又怎会迟到三十年后才动手?”
麦飞龙道:“这一点我现在无没解答,不过假如敝派在第七届武林竞技大会前所遭遇的那场灾祸是人为的话,那么美人帮早在九年前就已计划要夺取武林金狮了。”
孟凡道:“贵派遭遇了什么灾祸?”
麦飞龙道:“敝派于第五,六两届竞技大会获得连胜,但在准备参加等七届竞技大会之前,突被一场怪病所侵袭,一共死了三百多人,包括选定参加竞技的二十一个门人,因此迫使敝派不得不放弃参加竞技,而将原来希望永远占有的武林金狮拱手让人。”
孟凡惊诧地说道:“没有查出那场怪病的起因么?”
麦飞龙道:“没有,敝派虽怀疑可能是人为时,但因无证据,故无法追究。”
孟凡道:“崆峒派在获得第七,八两届的武林盟主之后,也在第九届竞技大会之前出了事故,如此看来,贵派那场灾难可能正是美人帮主搅的鬼了……”
麦飞龙恨声道:“不错,她为了夺宝而害死了数百条人命,其心肠之毒辣,已不是蛇蝎可比的了,这样的女人,碎尸万段也不足以赎其罪!”
孟凡忽然问道:“那花凤当真已经有了身孕了么?”
麦飞龙点点头,惭愧地道:“我真该死,竟上了她们的恶当……”
孟凡道:“你打算怎么办?”
麦飞龙叹道:“她虽然卑鄙无耻,但孩子却是无辜的,我不能不要那个孩子。”
孟凡道:“这就是说,你要娶她?”
麦飞龙道:“是的,希望你能原谅……”
孟凡道:“我一点也不怪你,但你可曾想到和那样的女人作夫妻会痛苦一辈子?”
麦飞龙偶然一叹,道:“我知道,但有什么办法呢?”
孟凡低首默然。
麦飞龙抬头望她,说道:“方才我说要娶你为正房,只是想气气令堂而已,其实我知道已不配娶你了,好在我们两人的婚事只止放口头上,还没正式文定,你可以另找个”
孟凡苦笑道:“别说了!”
麦飞龙立刻往口,低头沉默良久,转换话题道:“你可以出去,不必在此陪我受苦。”
孟凡似乎心神不属,闻言一怔,道:“你说什么?”
麦飞龙道:“我已被捕,令堂应无继续关禁你的理由,你可以请她放你出去。”
孟凡道:“不,我要留下来陪伴你。”
麦飞龙摇头道:“这样不好,我已是个声名狼藉的人,而你却是个纯洁清白的姑娘,你在此陪我,对你的名节将有损害。”
孟凡道:“我不怕,我也不打算嫁人,管它名节不名节!”
麦飞龙一愕道:“怎说不打算嫁人?”
孟凡苦笑道:“除你而外,我这一生不会再去喜欢第二个男人,所以我不会再嫁人了!”
麦飞龙心如刀割,着急道:“你若作此决定,将使我负疚一辈子,你千万不可如此,这世上比我好的青年人多得很呢!”
孟凡努力现出开朗的笑容,说道:“你不必负疚,我们不能结合,并不是你的错,只要你心中还有我,这就够了,我不但不怪你,而且还会感激你的。”
麦飞龙道:“可是你不应为我而牺牲一生的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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