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飞龙道:“你是那一派的门下?”
曾一虎支吾道:“这个……”
麦飞龙冷笑道:“你不说,我迟早也会查得出来!”
曹一虎期期艾艾道:“我已经把你要知道的统统告诉你了,你还问我的来历干么?”
麦飞龙沉声道:“我要知道!”
曹一虎闭口不言。
麦飞龙单刀向前一送,道:“说不说?”
曹一虎屈服了,叹道:“我说出之后,希望你不要通知我的师门,不然我这条命就完了。”
麦飞龙道:“说吧!”
曹一虎道:“我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
麦飞龙道:“令师何人?”曾一虎道:“铜头道人。”
麦飞龙道:“铜头道人乃武当三怪之一,性烈如火,他若知道你投入了美人帮,恐怕真有你受的!”
曹一虎道:“我原无加入美人帮之意,是因……是因受了她们帮中一个姑娘的诱惑,才误入歧途的……”
麦飞龙道:“你若有忏悔之心,现在离开她们还来得及。”
曹一虎道:“是的……”
麦飞龙道:“现在你仔细听我说,我要冒充倪开雄和你一起入庄,你必须为我掩饰破绽,助我救人,否则我有两种手段对付你,一是把你杀了,二是将你加入美人帮之事告诉令师!”
曾一虎惶然道:“你要如何冒充倪开雄?”
麦飞龙指指自己换上的一身黑衣道:“就是这样,我的身材和倪开雄差不多,如今穿上他的衣服,脸上又蒙了这块黑布,他们认不出来的。”
曾一虎道:“可是你的声音……”
麦飞龙道:“我可以不说话,或尽量模仿他的声音!”
曹一虎道:“入庄之后,你准备如何行事?”
麦飞龙道:“你领我去粘艳娥的房中,别的事你就别管了。”
曹一虎道:“我和倪开雄直接受‘护花使者’沈一清的指挥,等下入庄之后,须得先去向他覆命……”
麦飞龙道:“他派你们两人出来巡山的?”
曾一虎道:“正是。”
麦飞龙道:“这没关系,见到他时,由你开口,最要紧的是看你肯掩护我了,你若不肯掩护我,我一发觉身份败露,立刻下手击杀你!”
曹一虎很为难地道:“我纵然掩护你,未必就能骗得过他们啊!”
麦飞龙道:“只要不是你拆穿我的身份,我便不会杀你。”
曹一虎道:“你为何不叫倪开雄带你入庄,而选上我?”
麦飞龙道:“他不肯,所以我将他杀了!”
曹一虎左右瞥视,问道:“他的尸体呢?”
麦飞龙道:“被我扔掉了。”
曹一虎听了心一惊,说道:“好,我带你入庄去吧。”
麦飞龙收刀起立,问道:“现在是不是回庄的时候?”
曾一虎也拾回自己的刀站立起来,道:“差不多,沈一清只命我们四下看看,并未规定时间。”
麦飞龙见他的单刀拿在右手上,怕他突施袭击,便道:“把刀换到左手上去!”
曹一虎一怔道:“为什么?”
麦飞龙声调一沉道:“我要你怎么样拿你就怎样拿,不要多问。”
曹一虎只得把刀交到左手。
麦飞龙一抬下巴道:“走吧!”
曾一虎转身走去。
麦飞龙紧随其后而行,见他垂头丧气,不由冷笑道:“把头抬起来,表现得愉快一些,别忘了我现在是倪开雄,不是麦飞龙!”
曹一虎只得抬头挺胸,表现出精神焕发之状,大步向前走去。
穿林行约三百步,果然见到了一座建于山腰上的庄院。
这座庄院不大,庄后倚山,三面围墙,大门口有一株千年古松,遮住了大半正面。
此刻,大门紧闭着,不见一个人影。
曹一虎走到大门前,伸手轻轻敲了五下门环,大门立开,出现了另一个蒙面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低声问道:“有无发现?”
曹一虎摇摇头,举步走了进去。
麦飞龙步步紧跟,不让他超出自己三步,暗中运力戒备,以备一旦他开声呼叫时,立刻下手。
两人进入庄院内,走过一座天井,前行的曾一虎转头四下望望,然后掉头压低声音道:“前面有一间大厅,看见没有?”
麦飞龙轻嗯一声,道:“怎么样?”
曹一虎道:“沈一清就在那厅上。”
麦飞龙道:“那就走吧!”
曹一虎道:“你走上来一些,咱门一齐入厅,见到沈一清时,躬身为礼就行了。”
麦飞龙点点头,赶上两步,与他并肩而行。
他一面走一面观察庄中的情形,只见这所别庄分前后二进,但每间房间和每个地方都经过精心建造,美轮美奂,显然花费甚巨。
此刻,庄中很安静,除了守门的那个黑衣青年之外,没见到第二个人!
毫无疑问,所有的人都已埋伏起来了。
麦飞龙很紧张,但也觉得有趣,敌人虽然已先获得消息,但自己终于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了,要是能够顺利救出孟凡,那就更有趣了。
但要是不幸失风被擒……
他不往下想,而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再往下想了,因为他和曹一虎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
一眼望入,厅上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年约三十六七岁,花貌雪肤,风华绝代,浑身珠光气,高贵中只带了一些俗气。
她是粘艳娥!
孟三彦的堂妻,孟凡的生母。
男的年纪和她差不多,相貌颇英俊,他眉与眼挤在一起,看来有些邪气。
他分明就是指挥“花奴”的“护花使者”沈一清了!
曹一虎跨入厅门便站住,不敢走近他们,躬身禀道:“启禀沈使者,属下两人在庄前庄后巡视了一追,并无任何发现。”
麦飞龙与他一致行动,躬身作恭敬之状。
沈一清神色威严的问道:“你们都仔细察看过了?”
曾一虎答道:“是的。”
沈一清冷冷道:“好,你们下去歇歇,随时听候差遣!”
曾一虎再躬身了一声道:“是。”
两人转身欲出之际,粘艳娥忽然开声道:“慢着!”
麦飞龙心头一跳,感到不妙了。
曹一虎转回身子,恭声问道:“粘护法有何吩咐?”
粘艳娥一指麦飞龙,脆笑道:“你们今天蒙着脸孔,我都认不出来了,你是倪开雄吧?”
麦飞龙一躬,努力模仿倪开雄的声音答道:“属下正是。”
粘艳娥笑道:“这几个月来,我暗中观察,觉得你们十八个‘花奴’中要数你最诚实可靠……”
麦飞龙不知她是否己识破自己的身份,一颗心,怦怦狂跳,当下又躬身一礼道:“多谢粘护法的夸奖。”
粘艳娥诧异地道:“奇怪,你的声音怎么忽然变了”。
麦飞龙低头道:“属下昨夜受了点风寒,今早喉咙有些发痛。”
粘艳娥一哦道:“很严重么?”
麦飞龙道:“还好”
粘艳娥道:“我要派你负责看守我女儿,到地下室去陪我女儿聊聊天,你愿意么?”
麦飞龙不信有这种巧事,忖度必是对方已发现自己是冒牌货,要以孟凡为饵诱捕自己。
他默察情势,心知在此时此地动手万难救得孟凡,故决定“装傻”下去,等有利时机一到再先发制人,当下恭声道:“属下遵命。”
粘艳娥起身道:“好,你随我来。”
麦飞龙连忙退到曹一虎身后,佯作让路,实则提防曹一虎突起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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