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少年问道:“大姐,你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我爱他!”
“他……不是你父亲的仇人么?”
“那不能怪他,他是无辜的,他父亲有罪,不能祸延及他,不是么?”
病少年颔了颔首,道:“是的……他是无辜的。”
“不管如何,我关心他,所以,我要确知他是否活在人世。”
“他叫汪浩?”
“是的。”
“今年多大?”
“二十!”
“他在什么时候出生?”
“六月初五,是在寅时。”
病少年说道:“那么,我为他占一个卦吧……”
他从怀中,取出了占筒,闭目念念有词,然后倒出了一支竿牌,启开细细看了一阵子,说道:“大姐……”
“怎么样?”
病少年正待启齿,倏然,不知为什么,他又把话咽了回去,目光在四周扫了一下!
章玲玲意外一愕,道:“你怎么了?”
“喔,没有什么……大姐,我直言了。”
“你说!”
“大姐!他死了!”
“啊!”她叫了起来。
“大姊,我的神卦最准,这位汪浩虽天资聪慧,但是夭折之命,他活不过十五岁这一年……”
“他只是失踪了呀!”
“当时他没有死,后来却死了。”
“你怎么断定?”
“大姊,这一点,信不信就由你了,不过,你如不信我的神卦,我倒可以断一下汪浩这一个人!”
“你说说看。”
“他很聪明,人也长得很俊伟,他在十四岁这一年,才动了情心,也就是说,你与他是在十四岁这一年相识的……”
“对……对极了。”
“但,你和他的快乐日子很短,只有年,过了十五岁不久,便发生祸事。”
“对极了!”
病少年笑了笑,道:“大姊,那么,你相信了吧?”
“我……相信你说他死了……”
她的眼眶微红,珠泪暗然欲滴,一副情深之色,见之令人断肠。
病少年问道:“大姊,你就是问这一件事?”
“是的!但,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问问家父被人陷害,有无生命之险!”
“你看他的形状呢?”
“他除了口不能言,四肢瘫痪之外,一无疑状,我担心他会死亡,另外,我要你算算,家父是否汪风所害!”
显然,章玲玲对于她父亲是不是汪风所害,耿耿于怀,否则,她也不会有此一问了。
病少年笑了笑,说道:“汪风害你父亲,不是证据确实么?你为什么又要问这一件事。”
“不,我在怀疑,我认为汪风不可能陷害我父亲,诚如你所想,那是没有理由的,近日来,我对于此事,日益动摇,假如汪风是冤枉的,我就应该找到家父的真正的仇人,使汪风瞑目九泉。”
病少年问道:“对你。这很重要么?”
“是的,很重要。”病少年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容易,只要你把他们两人的八字告诉我,我算算他们阴数是否相克,就不难明白了。”他语锋略为一顿,说:“大姊,其实这一件事你可以不问我。”
“为什么?”
“你可以去问一个人。”
“谁?”
“王半仙!”
章玲玲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听人说,五年前有一个王半仙,到了贵关来,他的相法就能比我准,你为什么不问他!”
“你说‘王半仙’在本关?”
病少年怔了一怔,道:“难道没有!”
“没有。”
病少年似是愣住了,半晌,才说道:“我听好多人说在贵关嘛!”
“不,他当初的确是来过一次,但后来,他就走了!”
“走了?”
“是的。走了!”
“你能保证?”
“是的,我保证!”
病少年问道:“大姊,我可以请问你一件事?”
“请说。”
“王半仙五年前是来过这里?”
“不错。”
“干什么?”
“不知道当时,正是家父罹病之时,我在心情悲动之下,也没有多大注意,不过,田师父知道他来干什么?哦,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病少年被问得蓦然一惊,也悚然地望着章玲玲,谁都听得出来,他的话问过了范围。
突然,他笑了起来,道:“我想见见他。”
“你要见他?为什么?”
“人家传言他相法奇准,我要找他比试比试,”他语锋貉为一顿,说道:“我可否见见令尊?”
“干什么?”
“看看他的相貌,然后断言他何时死亡,这样比较准确,不知大姊意下如何?”
章玲玲怔了一阵子,显然这事有了困难!
病少年道:“大姊,莫非有困难,或有什么顾忌?”
“实不相瞒,家父卧病于床,江湖人物无人知道,另一方面,我叔叔严禁此事传扬江湖。”
“我又不是武林人,你怕什么?”
章玲玲一阵自忖后,说道:“也好,不过,你如果存有什么不良之心,当心你的生命!”
病少年笑了笑,道:“这个大姊放心。”
“那么!你随我走。”
章玲玲话落,人已站了起来,她领着他,向客室门外,走了出去。
病少年的眉宇之间,涌起了一片疑惑的神情,他移步跟着章玲玲的背后行去。
倏然——
就在他们两人走出客房之际,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紧接着,人影乍闪,三条人影已截住了去路。
章玲玲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
放目一瞧,但见来人,竟是代关主,田师爷及一个老者。
章玲玲一怔,道:“叔叔!”
代关主冷冷笑了一下,目光如电,迫视在病少年的脸冷冷道:“阁下,你的戏演到此该结束了!”
病少年微微色变。
章玲玲愕然问道:“叔叔,怎么回事?”
代关主也不回答章玲玲之所问,冷冷道:“阁下,你冒充相士,进入本关打探秘密,受什么人指使?说!”
病少年冷冷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找死……”
代关主一声断喝,一个箭步,向病少年欺了过来,右手猛然抓出。
代关主这一抓之势,快逾星火!
病少年目中精光一闪而逝,他似想做什么说什么,而没有做出来。
他整个人已被代关主提在了掌中。
章玲玲为之色变。
代关主冷冷喝道:“你是谁?说!”
“没有必要!”
“你阁下冒充相士,混进本关打探秘密!”
“谁说我冒充相士……”
“小子,你嘴硬!”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已打在了病少年的脸上,把个病少年打得口血狂飞,脸颊红肿。
章玲玲问道:“叔叔,这到底怎么回事?”
代关主望了身侧的青衣老者,冷冷道:“密部长老,把事情告诉我侄女儿!”
“是,代关主!”
章玲玲喝道:“怎么回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