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回地踱着方步,数十只眼睛,全盯在她的身上,大殿之中一片死寂,除了她的脚步声之外。
终南女掌门“神剑玉女”粉腮凝重而焦虑,她在这大殿之中,走了几十遍,终于,把脚步停了下来。
她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张白色的帖子,帖子上画着一具女人的血淋淋尸体。
她的目光落在了伫立殿前的一个背剑老人的脸上,冷冷道:“二师叔!”
“弟子在!”
“以您之意,如何处理这‘尸柬’?降?抗御?”
那老人长长一叹,道:“终南一派,为江湖七大门派,降自不能。”
“抵抗?”
背剑老人摇首道:“也不能!少林一派,况且毁在‘尸柬’之下,门人陈尸三百,何况我终南一派,势力远不及少林……”
“降也不能,抵抗无力,三天期限一到……”说到这里,她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殿之中,又恢复了死寂!
良久,终南派掌门人“神剑玉女”又把脚步停了下来,道:“看来只有这办法可行。”
“甚么办法?”
“找‘情海魔子’。”
“甚么?”殿前数十个终南派高级弟子,全部脱叫出口,脸色同时一变!
当首的背剑老人道:“不可!”
“为甚么?”
“‘情海魔子’之名,虽名震天下,可是,谁不知他是玩弄女人的圣手?整天泡在妓院女人堆里……”
“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这万万不可!‘情海魔子’虽三招败了‘中州三剑’的合力围攻,但是不是‘尸柬’主人敌手还是一个问题,再说没有条件,他也不会答应!”
“条件有,我想他会要我。”
“甚么?”所有终南派弟子,全都叫了起来!
当首背剑老人急道:“掌门人,请三思……”
“我已想过了,终南一派,不能毁在我手里,只要‘情海魔子’能退去‘尸柬’主人,我纵失身在他手里,又有何憾?”
“掌门人,这……”
“神剑玉女”突冷冷喝道:“二师叔——‘惊虹剑客’听令!”
背剑老人道:“弟子恭候令谕。”
“本掌门代祖师传令,限两天之内,将‘情海魔子’请到终南。”
“弟子恭领令谕!”
“即刻启程!”
“是!”背剑老人满脸凄色,举步向大殿之外行去。
终南之夜,一片死寂。
“惊虹剑客”带着一份极为悲痛的心情驰下终南,朝开封奔来,查访“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华灯初上,开封城里,一片繁华景色!
“惊虹剑客”只知道“情海魔子”在开封城里,却不知他魔踪何处,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情海魔子”在“怡红院”。
“怡红院”为开封城最出色的青楼,它闻名遐迩,官商富贾,在此倾家荡产者,不知多少?
“惊虹剑客”到了大院之外,望了那“恰红院”三个斗大金字,怔了一阵子,才走了进去。
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含笑地走了出来,道:“大爷,怎么好久不见您来?”
“惊虹剑客”瞪了她一眼,暗道一声:“见你的鬼……”心里在骂着,口里却说着:“事忙!”
“里面请!”
“谢谢!”
“惊虹剑客”跟着老鸨母,走向了一间华丽的大厅,老鸨母嘻嘻一笑道:“大爷,您找谁?小桃红?小凤仙?还是……”
“都不是!”
“那您找哪位相好的?”
“我找‘情海魔子’!”
“我们‘怡红院’没有这一号姑娘!”
“惊虹剑客”急道:“他是一位公子,我知他在‘怡红院’!”
“是顾客?”
“不错!”
“今夜我们‘怡红院’有数十位公子光临,不知你找的是哪一位?”
一时“惊虹剑客”不由怔在那里!“情海魔子”叫甚么名字,无人知晓,他怎么知道这“情海魔子”到底叫甚么呢?良久,他才喃喃道:“我不知他叫甚么?”
“长得甚么样子?”
“十分俊伟!”
“哦,这样的公子倒有三位,不过,我可以替您问问看。”
“谢谢,谢谢!”他忙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道:“小意思,请收下!”
“大爷,这怎么好意思?”说话声中,她把银子一收,笑嘻嘻地往后院走去。
“惊虹剑客”怔立在客厅之中!
嬉笑声,猜拳声,从后院阵阵传来,交织成了一股迷人而又销魂的乐章。
这当儿——一个艳光照人的女子,拥着一个俊伟无伦的青衣少年,走了出来,那女子风情万千地说:“公子,你走了还来不来看我?”
“当然!当然!”说话声中,已到了门口。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佛号之声,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僧,出现在“怡红院”的门口。
“惊虹剑客”目光过处,脸色一变!
那拥着俊美少年的青楼女子忙道:“大师父,你是来化缘的吧?”
“阿弥陀佛,老僧是来找人!”
那女子一怔!道:“找谁?”
“这……”
一个虬须老人走了进来,冷冷道:“大师父,你是来逛窑子的?太……太不像话!”
那老僧脸上一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虬须汉边走边说道:“和尚不在庙里念经,却跑到窑子来玩姑娘……”
“我不是来……”
那虬须汉已到了厅中又补了一句:“现在和尚也太不像话了,逛窑子、玩姑娘,胡来一通,当心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时,那青衣少年已走出了门外。
那青楼女子忙道:“大师父,你既是来玩姑娘,就赶快进来吧,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敢情这女子真把这和尚当成逛窑子来的!
“惊虹剑客”望着那老僧尴尬地站在那里,忙说道:“惠空和尚逛窑子,的确是千古奇闻!”
惠空和尚一抬头,脱口道:“是你?”
“不错,是屠某,你当心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说话声中,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大爷,您还没有走呀?”
“惊虹剑客”回首望去,但见那老鸦母含笑走了出来。
“惊虹剑客”忙问道:“问得怎么样?”
“大爷,刚才那位不就是了?”
“啊!”“惊虹剑客”惊叫一声,身子一掠,向大门口弹去,目光过处,原先那青衣少年,已没了踪影!
他急得跺脚,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就是他?”
站在一侧的惠空和尚脱口道:“屠大侠,是谁?”
“情海魔子!”
“甚么?刚才那青衣少年就是‘情海魔子’?”
“不错,怎么?你……”
“我也是奉本派掌门人之命出来找他!”
“峨眉一派,发生了甚么事情?”
“这很难说,事属机密,恕惠空不敢明言,贵派发生了甚么事?”
“这屠某也不便明说!”
惠空禅师乃峨眉派一代高僧,当下皱了一皱眉道:“想不到一代魔子,竟会成了名人。”
“唉!我找他去!”“惊虹剑客”身子掠起,疾如电光石火,掠了出去,他一连跃过了几座屋脊,举目四望,却连一个可疑的人影也没有看到!
倏然——前面屋脊人影一闪,“惊虹剑客”心头一震,他直朝那黑影射了过去,几个纵落,他已经追到了一片桃林之外!
四野一片死寂!
“惊虹剑客”不由又怔在那里发呆。
冷不防他的右臂突被人扣住,他惊叫出口,正待转身,猛闻背后一个冷冷声音喝道:“你找我?”
“啊!你是……”
“‘情海魔子’!”
“惊虹剑客”又惊又喜,惊的是“情海魔子”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出奇!对方来到了自己身侧,又抓住了一条自己的右臂,自己竟会不知道!喜的是,他终于出现了。
“情海魔子”冷冷道:“你找我何事?打架?”
“不不……老夫不敢!”
“那是为了什么?”
“这……你是否可以先放手?”
“也罢!”话落,扣在“惊虹剑客”右臂上的手,已经松开了。
“惊虹剑客”一转身,但见来人果是那原先在“怡红院”所见的青衣少年!他带着那傲然的笑容,目光如炬,迫视着“惊虹剑客”!
“惊虹剑客”问道:“阁下就是‘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哂然一笑,突转身疾步而去。
“惊虹剑客”一怔,脱口叫道:“你怎么了?”
“情海魔子”傲然一笑,道:“那么,你去找第二个‘情海魔子’吧!”
“阁下慢走,请恕老夫失言!”
“情海魔子”又把脚步停了下来,道:“那你有什么事说吧!”
“惊虹剑客”欺步上前,问道:“不知阁下是否知道‘尸柬’之事?”
“尸柬?没有听过!”
”老夫正为此事相求阁下!”
“情海魔子”冷冷道:“说吧!”
“昨夜三更,本派……”
“哪一派?”
“终南派!”
“说下去!”
“本派收到了‘尸柬’,这‘尸柬’第一次落在少林派手中,限三天之内,将掌门之位让出,期限一到,少林派横尸三百……”
“甚么?你说甚么?”“情海魔子”一阵激动,把”惊虹剑客”的身子,几乎整个给提了起来,脸色在激动之中,充满了杀机!
“惊虹剑客”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情海魔子”才道:“你这话当真?”
“一点也不假!”
“这是甚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情海魔子”一松手,把“惊虹剑客”放了下来,可是他脸上的杀机,却从未消失过,当下冷冷喝道:“再说下去。”
“惊虹剑客”镇定了一下情绪,道:“本派接到柬子之后,女掌门人令我来找阁下。”
“情海魔子”突然冷冷笑了起来,没有人看得出来,他这笑容因何而发?其含义又是甚么?他一敛笑容,望着“惊虹剑客”冷冷道:“找我干甚么?”
“如阁下能解本派之危,本派掌门屠琼芬愿以身子相许!”
“哦?‘尸柬’期限,何时到期?”
“后天晚上。”
“为时尚早……”
“阁下是答应了?”
“不错,我答应了,不过……”
“不过甚么?”
“我想问你几件事。”
“请说!”
“少林一派,现在如何了?”
“毁了!”
“我知道毁了,情形怎么样?”
“据说已进驻了十个红衣蒙面人。”
“这红衣蒙面人是属于甚么门派?”
“不知道。”
“很好,回复你家掌门人,‘情海魔子’届时必到。”
“那么,老夫走了。”
“请!”“惊虹剑客”弹身奔去!
“惊虹剑客”走后“情海魔子”冷冷喝道:“秃和尚,滚出来吧!”随着“情海魔子”话落,一条人影,从桃林中射出,飘落在“情海魔子”的面前,来人,正是峨眉派惠空禅师!
“情海魔子”淡淡一笑,道:“原来你大和尚不是来逛窑子,而来找我?甚么事?”
惠空禅师宣了一声佛号,道:“刚才终南屠大侠与施主所谈,老僧已有所闻,本派所受情形,也正是如此!”
“贵派也收到‘尸柬’?”
“正是!”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贵派佛家圣地,大约没有女人为条件吧?”
“这当然是,可是本派掌门愿以一件武林奇珍相赠!”
“奇珍?奇珍赶不上女人吧?”
“赶得上!赶得上!”
“到底是件甚么样奇珍?”
“到时施主即知。”
“期限是哪一天?”
“明天。”
“情海魔子”道:“这就不行了,我已答应终南派了。”
惠空禅师慈眉一竖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情海魔子”苦笑道:“事出无奈,大和尚请回去吧!”
惠空禅师一脸灰色,道:“罢了罢了,既请不到施主,老僧只好一死谢罪了!”话落,右手突然扬起,劈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情海扬子”冷冷一笑,伸手扣住了惠空大师的右手,喝道:“你干甚么?”
“老僧一死谢罪!”
“这大可不必,这样吧,你去拿一张大纸及笔砚来。”
“干甚么?”
“我画一张画给你,或许有用处也说不一定?”
“是!”惠空大师大喜过望,弹身奔去不提。
“情海魔子”在惠空大师走后,不由愕在当场,他似在考虑着某一件重大之事!
夜风,拂过他脸上,他一无所觉!
突然——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
“情海魔子”悚然一惊!转身望去,但见一个白衣少女,到了自己身后。
他望着那少女笑了笑,这笑容是下意识的。
白衣少女突转身行去。
“情海魔子”一愕!
这当儿——
一条人影,如飞而至,正是去而复回的惠空大师,但见他手中拿着文房四宝,飘落在“情海魔子”面前。
“情海魔子”取过大笔,喝道:“把纸张开。”惠空大师依言把纸张开。
“情海魔子”用笔在纸上涂绘一番,霎时已完毕!
他冷冷道:“你可以将此画挂在贵派显明的大门上。”
惠空大师目光一扫画面,但见上面画着一具棺材,旁边加了一行字:
见棺不掉泪,飞头连诛心。
惠空大师问道:“有效么?”
“不知道!不过,你可以拿回去试试,事毕之后,如不将那件甚么武林奇珍交到我手里……”他冷冷一笑,又道:“记得我可以解贵派一难,也可以将峨眉一派毁去!”
“这当然!”
“那么请吧!”惠空大师弹身奔去。
“情海魔子”见惠空大师去后,苦笑了一下,这笑容里,可以看出来他忧郁的人生,他移动着脚步,缓缓行去,望着天际点点蓝星,他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喃喃道:“天啊!我如何找到它?难道叫我找遍了所有的青楼妓院不成?”他喃喃地念着,弹身飞奔而去。
突然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一条黑影,截落在“情海魔子”面前。“情海魔子”目光一扫,但见一个奇丑的老人,站立面前!
怪老人冷冷一笑,道:“阁下就是‘情海魔子’?”
“不错,你是谁?”
“你是他徒弟?”
“谁?”
“‘棺中神’!”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你怎么知道?”
“那么,那东西在你身上了?”
“甚么东西?”
“‘血罗带’!”
“情海魔子”心头一震,冷冷道:“不错,怎么样?”
“武林奇珍,何不取出一看?”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问道:“阁下是谁?”
“‘鬼见寒’丁勇!”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在我身上?”
“江湖上谁不知道这东西在‘棺中神’身上?”
“消息来自何处?”
“这就不知道了。”
“那么,阁下是为这东西而来?”
“不错,来者可不只老夫一人!”
“还有谁?”
“到时自知,阁下何不将‘血罗带’取出一看?”
“只要你有本事。”
“小子,你找死!”
“你出手试试!”
“好极了!”“鬼见寒”为一江湖魔头,当下一语甫落,已欺身向“情海魔子”走了过来,手中鬼王鞭一抖,冷冷道:“小子,你真要我动手?”
“不妨试试!”
“鬼见寒”狂吼一声,向“情海魔子”欺了过来,鬼王鞭一抖,向他扫了过来,出手凌厉无伦。
“鬼见寒”一招二式,以三种不同的方式,分击“情海魔子”上、中、下三路,招式毒辣无伦。
“情海魔子”身形一转,“鬼见寒”这一鞭竟告击空,而他的右手,已迅猛地抓了出去。“情海魔子”这一抓之势,快逾星火,就在他一抓之下,一道拐影,如电地扫回他时背后。
这一道拐影,出手十分迅猛,“情海魔子”不得不借势闪身,他飘身射出,人已退出了一丈之外!
他目中抖露了一片杀机,目光一扫来人,但见来的是一个黑衣胖老人,他阴恻恻地笑了一笑,道:“好拐法!”“法”字出唇,他已向那黑衣老人射了过去,五指箕张,凌厉的抓势,已经抓出!
在“情海魔子”一抓之下,黑衣老人的一拐,也如电地攻了过来!
就在此时——三条人影乍闪,三道剑影,在黑衣老人出拐之际,也攻向了“情海魔子”!“情海魔子”借势滑身弹了开去,但见来者是三个握剑的青衣老人!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到底还有多少?朋友,何不一齐现身?”
“情海魔子”话声甫落——“咻咻咻”三条人影,如飞泻落!
但见泻落场的,是一个老乞丐、一老婆子及一位书生打扮的老者。
“鬼见寒”哈哈一笑,道:“想不到玄天寨‘阎王拐’吕寨主、剑门‘三魔剑’及‘江南三友’全部到齐,这倒真是幸会了!”
“玄天寨”寨主“阎王拐”朗声一笑,道:“不错,不错,这倒是一场盛会了!”他冷眼一扫“情海魔子”道:“阁下真是‘棺中神’的传人?”
“不错。”
“‘血罗带’真在你身上?”
“我说没有嘛,你们不相信,这就不如承认,不过……”他话锋略为一顿,阴冷冷地道:“你们最好别惹我发火!”
“阎王拐”冷冷一笑,道:“惹你火了,又怎么样?”
“死在眼前。”这一句话充满了杀机,闻来令人心寒,所有之人,无不打了一个冷战,剑门“三魔剑”当首的“血魔剑客”一扬手中之剑,冷冷笑道:“兄弟三人,倒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
“在下再警告三位,出手先死的是三位!”
“那就试试!”“试”字甫出,三把剑几乎同时扬起,三道寒芒,疾如电光石火,分向三个不同的方位,击向了“情海魔子”!出手快辣无比!
青衣人影一闪,出手一掌击了过去。
“情海魔子”在出手之下,身子一转,左手已经抓出,四条人影旋起了四道幻影,平空疾转!
倏然——暴喝声起,三声惨叫之声,同时响起。“叭叭叭”三条人影,栽落地上。“情海魔子”已弹身退出一丈!
快——快得令人咋舌!举目一望,但见剑门“三魔剑”已横尸当场。
在场诸人,全都打了一个冷战!“情海魔子”这一身武功之高,出乎了在场诸人的意料之外,而其出手之辣,更是令人咋舌!
他冷眼一扫在场诸人,冷冷喝道:“不怕死的,不妨再过来试试!”
“鬼见寒”大喝一声,道:“难道我们怕你不成?”鬼王鞭一抖,斜里扫出了一鞭!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找死!”人如闪电一般,射了过去,右手一拂,向“鬼见寒”手中长鞭抓去。“鬼见寒”乍觉右手一麻,鬼王鞭已脱手飞出。
他暗道一声:“不好。”心叫未落,一道拐影,已当头扫至,他忙闪身。
可是,他迟了!惨叫之声犹末叫出,“鬼见寒”脑血飞溅,惨死于地。
“情海魔子”把鬼王鞭朝“鬼见寒”尸体上掷去,冷冷道:“凭你这块废料,也想见‘血罗带’!”
他狂傲、毒辣与冷漠!他目光一扫,冷冷道:“哪位还想出手?”
剩下的“江南三友”及“玄天寨”寨主“阎王拐”四个人怔立在那里,是的,没有人敢再出手了!
“情海魔子”冷喝道:“还不滚,找死么?”喝话声中,他的右手,缓缓举了起来,如果这些人敢答个“不”字,他可能真的毁了他们。
“玄天寨”寨主强颜一笑,道:“阁下神功,真令人敬佩,后会有期!”
话落,黑衣人影一闪,飘然而逝。“江南三友”相互望了一眼,也掠身而去。
地上,静静地躺着四具尸体!场面,恢复了原有的死寂!
“情海魔子”看了地上的四具尸体一眼,残酷地笑了笑,正待举步走去,倏然,一阵走履之声,破空传来。
一个衣饰简陋,身材奇瘦的怪老人,已到了场中,他手中举着一根竹杆,上系一块白布,迎风飘展。
怪老人一看地上四具尸体,白眼一翻,脱口道:“乖乖,怎么回事?小子,你宰人啦?”
“不错!”
“好小子,还不快溜?衙差一到,看你逃得了?”
“情海魔子”含笑道:“放心,他们抓不到我。”
“哈哈,你小子有多大能耐?哦!哦!不错不错,你能杀人,手底下大约有两招!”他似在喃喃自语。
“情海魔子”懒得跟他多讲,当下冷冷一笑,举步行去,怪老人突叫道:“小子,慢走!”
“干甚么?”
“你叫甚么?”
“‘情海魔子’!”
“喝!玩女人圣手?咱真是有缘,想当年本人玩遍了天下武林女子!”
“别胡讲!”
“甚么?你不信?你就看我这一身排骨不就是证明了?”
“吹牛!”
“小子,你叫错了,我叫崔流,不叫‘吹牛’!”
“情海魔子”不由被他弄得几乎失笑出口,当下说道:“你若没有事请便吧!”
“小子,你叫甚么名字?”
“没有名字。”
“胡说八道!”
“信不信由你,你请吧!”
“好好,你小子赶我走,假如你跪在我面前求我之时,我不理你!”
“情海魔子”暗笑道:“我才不求你。”
怪老人一见“情海魔子”神情,怒道:“你小子别不服气,武林天下不求我之人,几乎没有,看你年纪轻轻,又是一表人才,本想把我第十五个女儿配给你,你却不识好人,算了!算了……”怪老人话犹未落,突又说道:“你小子不信,就瞧瞧,有人来求我了!”
话犹末落,一阵步履之声传来,一个白衣人影,迅快而至。“情海魔子”眼光一扫,脸色一变,来人竟是原先所见的那个白衣少女。
白灰少女来到了怪老人面前,看了“情海魔子”一眼,目光落在了怪老人脸上,问道:“请问,你是‘吹牛大王’……”
“胡说,我是崔流不是‘吹牛’,你这女娃娃怎么可以骂起人来?”
“恕我说错了,你是崔先生?”
“正是,正是!”
“你杆上白布写的可算数?”
“情海魔子”的目光,不由随着白衣少女的声音,望向了白布一眼,这一看,令他心头狂跳!白布上赫然写着:
情报出售,货色齐全
“情海魔子”下意识退了三、四步。
白衣少女冷冷道:“那么,我家主人要向你买一点情报。”
“好好好!”他慢应着,回首看了“情海魔子”一眼,意思似说:“小子,这一下你服气了吧?”
但见他一转身,旗杆一摇,就在他旗杆一摇之下,一阵无形狂风,把“情海魔子”卷出了数丈之外!“情海魔子”吓了一大跳!举目一望,但见“吹牛大王”像一无所觉地出了数丈之外,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情海魔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身形一划,突然截住去路,喝道:“‘吹牛大王’慢走!”
“吹牛大王”白眼一翻,怒道:“你小子干啥!”
“我……”
“求我是不是?自打嘴巴,你小子栽了!”话落,又大摇大摆而去。
“情海魔子”又道:“慢走!”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怎么,你小子也想听我吹牛不成?”
“你出售情报?”
“除非你小子不识字!”
“我要买!”
“不行,我有主顾了,不次再说吧……”
“非买不可!”
“女人优先,男人嘛,委屈点!”
“不行!”
“怎么个不行法?”
“非先卖给我不可!”
“不成呢?”
“打扁了你的脑袋!”
“喝!好凶,好好好,先卖给你。”他转身向白衣少女道:“女娃娃,你先走一步,我马上来!”
“你知道我主人在甚么地方?”
“喝!这一点小事还不知道,还想出卖情报个屁!叫她好好等着,一个时辰我‘吹牛大王’……不,我崔流先生必到!”
“如此,我先走了!”
“请请!”
“吹牛大王”望了“情海魔子”一眼,道:“小子,狗眼看人低,不是我吹牛,你心里想甚么?我全知道。”
“想甚么?”
“如果我无法卖出你要的情报,你就砸毁我的招牌是不是?”
“对了!你真准!”
“所以说嘛,不是我吹牛,天下武林大事,哪一样我不知道?小子,你说吧,买第几号?”
“怎么?你情报还有编号?”
“当然、当然……”他语锋略为一顿,皱眉道:“快走,又有人来向我买情报了,再不走,你这一份卖不成了!”话落,疾走而去!“情海魔子”紧跟而去!但见他健步如飞,瞬眼之间,两人已出了开封城,向一处林中走去。
到了林中,“吹牛大王”才把脚步停了下来,问道:“说吧,买第几号?”
“情海魔子”哈哈一笑,道:“凭这一句话我就可以砸了你这招牌!”
“怎说?”
“你怎会不知道我要买第几号?”
“吹牛大王”怒道:“小子,你完全错了,我出卖的是情报,不是神卜知你心中之事!”
“对对,你说得对!”
“第几号?”
“你共编几号?第一号关于甚么?第二号又是指甚么?”
“吹牛大王”道:“本人情报共分普通三类!”
“哪三类?”
“第一类属情,第二号属仇,第三号是恨,另外还有两大类,这两大类看对象出售。”
“你说说看。”
“除三大类外,还有机密两大类,也属于情与仇,你买的是哪一类?”
“机密类。”
“第几号?”
“第二号。”
“仇?”
“不错!”
“甚么样的仇?”
“我知道了,就不会向你买情报了。”
“可是,我可以卖,也可以不卖。”
“你到底卖是不卖?”
“让我想想……”他沉思了一下,道:“小子,卖给你,关于哪一件仇?”
“情海魔子”沉思了一下,道:“第一,你知道‘血罗带’秘密?”
“了如指掌!”
“第二,你知道‘棺中神’其人?”
“我与他有八拜之交!”
“情海魔子”“吹牛”两字几乎又要骂出口来,当下又问道:“第三件,‘血罗带’在我身上,是哪一个人先说出口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还有没有?”
“有,第四件,少林,峨眉,两大派掌门如何失踪你知不知道?”
“知道,第五件呢?”
“江湖上有几个姓‘万’的或外号有‘万’字之人,你是不是可以一一指出?”
“可以,第六件呢?”
“灭少林寺的恐怖人物是谁?你知道?”
“也没有问题,还有没有?”
“就这些好了!”
“乖乖,这么多!”他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副算盘,滴滴哒哒地打着……
“情海魔子”愕然道:“你干什么?”
“算代价!好了好了,小子这六件情报全买?”
“不错!”
“你恐怕买不起!””
“多少?”
“一万三千两金子!”
“什么,一万三千两金子,我哪来这么多金子!”
“没有?吹了,我走了,下次有金子再找我好了!”话落,真的就待走去,“情海魔子”忙叫道:“慢走,欠账行不行?”
“卖你假情报要不要?”
“谁要假情报?”
“那就银货两讫,概不赊欠!”
语锋坚决,似无商榷余地。
“情海魔子”急道:“是不是还有折衷办法?”
“没有,不过……”
“情海魔子”心头一震,接着道:“不过什么?”
“有一个办法行得通!”
“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第一,告诉我你出身来历,不答应的话,咱们就免谈!”
“你要知道我身世干什么?”
“你现在是风云人物,你的情报随时有人要买,刚才那女娃娃就是其中之一!”
“什么?刚才那女子要在你身上买我情报?”
“大概是,怎么?答不答应?”
“情海魔子”沉思半晌,他在慎重地思考着这一件重大之事,良久良久他才颔首问道:“你情报是不是确实?”
“废话!”
“答应了!”
“君子一言?”
“如白染皀”。
“吹牛大王”一笑,道:“先说你出身来历吧!”
“情海魔子”沉思了一下,在沉思之中,他的神情掠过了一阵悲哀之色,终于开口,说道:“事情似乎相当复杂,从小,我跟一个人住在一起,这一个人是谁,我始终不知道……”
“为什么?”
“他不知是受到刺激,还是受到某些重大的变故,二十年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连他叫什么他都不知道。从小,我就由这人扶养下长大,他内力惊人,却忘了武功招式,他究竟是不是我父亲,叫什么名字,我问都无从问起!十二岁时,我在一个绝谷之中,发现了一个人……”
“吹牛大王”接道:“是‘棺中神’?”
“不,是少林派掌门人‘忆尘’!”
“什么,你碰见了他?……不可能……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
“说下去!”
“他中了‘心魔之火’!”
“什么?”
“吹牛大王”脱口叫了起来,身子已颤动了十来下,悚然而又惊惧地注视着“情海魔子”悸声问道:“你说忆尘大师中了‘心魔之火’?”
“不错,他说他是不久人世之人,要我投拜他门下,每天在一个固定的时间之内,我去学习武功,当时,他看起来除了稍为枯瘦之外,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有一次,我因急事,在不是他所指固定的时间去找他,却发现了一件令我震惊之事。他在洞口之外,嘶叫着,痛哭着,身子在地上打滚,痛苦万状,似心中剧痛无伦,足足一个时辰,才过去……”
“吹牛大王”接道:“这正是中了‘心魔之火’!”
“秘密被我发现之后,我师父忆尘大师终于告诉我他所中的‘心魔之火’,除一个时间之内正常外,其余不是心痛就是心痒,魔火在数年后,终于夺去了他的生命……”
“你在什么地方发现他?”
“雁雁山谷!”
“他告诉了你什么?”
“没有,他闭口不谈,他只说与他同时中‘心魔之火’的还有峨眉派掌门人超元禅师!”
“超元禅师之人或尸体你看到没有?”
“没有,在死时,他只说了一句:‘我一生做错了一件事,便毁了我的一生……’之后,他将绿玉佛杖交给我,要我清理门户。”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你既然是少林派这一代掌门人,又怎么逛窑子泡姑娘玩女人?与‘中州三剑’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
“这自非无因,”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在我师父死了一年后,我碰见了‘棺中神’,当时,他已奄奄一息,身负极重内伤。我把他扶到我住处,他说,他被一女人所害……”
吹牛先生忍不住又接到:“谁?”
“他无法说出口,他只断断续续地要我从开封城一位妓女手中,取回一条‘血罗带’,最后,他把一生功力,灌输给我,并将他一生所习武功书录交留给我,在行功之后,与我相处十八年的人……”
“那个失去记忆之人?”
“正是,他突走了进来,‘棺中神’一见他,突然叫了一句:‘你是万……’”
“万什么?”
“情海魔子”一叹,道:“他只说了一个万字,便死了!”
“吹牛大王”皱眉道:“你的出身来历,就是这些?”
“不错!‘心魔之火’是什么?”
“心魔据说是一个人,他像幽灵一般地,有人说他是存在的,又有人说江湖上根本没有这种人,他可以随时在你心目中出现。”
“怎么出现?”
“这谁也没有见过,他到底是人?是幽灵?传说不一,每次出现,只是一盏蓝灯,像鬼火一般,凡见到那盏蓝灯之人,便死了,功力较深的,也只有延续一至两年!”
“情海魔子”沉重地颔了一颔首,道:“那么,告诉我血罗带的事吧!”
“好,一二三件事情是一个整体,我就一起说了。”
“‘棺中神’之人,江湖上知者甚少,他武功究有多高,只是传说而已,如非他当年跟我打过架……你别以为这是吹牛,后来弄得他败了,才结了八拜之交;不过,他的那一副棺材倒是响得很,“见棺不掉泪,飞头连诛心。”几乎江湖无人不晓,见者无不退避三舍!以他三十岁之年,能名撼江湖,委实是一件令人惊佩之事,而我这位老弟呀,偏不学好,却去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女人……”
“怎么不能爱的女人?”
“天下只有两个地方的女人不能爱,这两个地方江湖无人不知,一是‘心园’!”
“什么是‘心园’?”
“‘心目中的乐园’,其实,真正的名字,叫着‘仙女园’,这地方到底在何处,没有人知道,不知有多少男人想到那‘仙女园’去,可是大都始终无法如愿。第二个是‘鬼楼’……”
“啊?‘鬼楼’?”
“对了,‘鬼楼’这地方与‘仙女园’恰恰相反,谁都可以去,而这鬼楼的女子,并不是鬼,而是绝色佳人!无数的男人进去,剩下了一堆白骨……”
“死了?”
“不死还能活?数十年来,只有一个人重出‘鬼楼’——‘棺中神’,而他,却真正爱上了‘鬼楼’中一个‘鬼女’!”
“谁?叫什么?”
“谁知道这鬼女叫什么?‘棺中神’重出江湖之后,便到处查访‘血罗带’下落!‘血罗带’称‘血门之匙’,内中所载,就是‘血门’秘室去处,‘血门’为数百年前一代奇人‘血龙天尊’潜身之所,秘室为‘血龙天尊’死亡之地,他一生绝学,自是留在该室之内。‘棺中神’不知在什么地方,弄到了这‘血罗带’!‘棺中神’弄到了‘血罗带’,便赶到‘鬼楼’,可是在还未到‘鬼楼’之前,便被害了!”
“这又为了什么?”
“这必然是‘鬼楼楼主’——‘万劫鬼女’答应把‘棺中神’所爱的那女人嫁给他,取‘血门之匙’为交换条件!”
“那么谁害了他?”
“可能是‘万劫鬼女’……”
“你的真情报,怎么可以说出‘可能’两字?”
“鬼楼我不敢去,所以,我只能作十分合理的推测,当时在‘棺中神’要到达‘鬼楼’之际,‘万劫鬼女’便想毁去‘棺中神’,夺下‘血罗带’,以誓‘鬼女不嫁’之铁例……”
“有可能!”
“‘棺中神’自然抵抗,便带着‘血罗带’重伤而逃,途中,碰见了一顶轿子,内中坐着一个女子……”
“妓女?”
“不是!”
“他说是的!”
“不,他把‘心园’听做了‘情园’——‘情园’是开封最有名的青楼,而‘心园’……”
“那心目中的乐园?——‘仙女园’?”
“对了,对了,试想,一个青楼艳妓,跑到荒山去干什么?所以,‘棺中神’把血罗带真正交给了‘心园’中的女人……却误为‘情园’的妓女……”
“对对对,绝对可能,这么说来,害死‘棺中神’的,是‘万劫鬼女’?”
“十分合理!”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我倒要去看看这‘鬼楼’是什么地方,不杀‘万劫鬼女’,我誓不为人!”
“吹牛大王”又道:“第四件,关于少林,峨眉这两位掌门人之失踪,恕情报没有来源,牛不敢乱吹!”
“为什么?”
“你可以去问问少林派是否有人知道即可!”
“第五件?”
“江湖有几个姓万的,外号称万的,总共只有三个,武功一时之选的,是‘千里追风’万长春,二是‘神龙侠客’万友三,第三,是‘万圣手’——又叫‘万世之尊’,此人与另一奇人‘北极仙翁’被称为‘南圣北仙’,前面两人,均是一代高人,后面一人,更是惊天撼地,其一身武功,更是无人望其项背,为了尊敬此人,截止目前,江湖上没有一个男人外号,第一个叫‘万’的!”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棺中神’既知他叫什么,我大约也不会不认识,事情办完了,我跟你走一趟!”
“情海魔子”叫道:“好极了,就这么办,但他是不是有可能是这一号人物?”
“吹牛大王”道:“大约不会是他,‘万圣手’一生从未结过婚,自然不可能有儿子,不过事情往往有很多出乎意料之外!”
“那么,‘尸柬’为何人所下,其主人为谁?”
“这是一个恐怖的组织,以掩耳不及的闪电手法,想争霸武林,其主人到底为何人,还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你所用‘棺中神’的招牌是不是吓得了这下柬之人,而他是不是肯接,按武林规矩,见符找人还是问题。”
“那么,谁传出去‘血罗带’在我身上?”
“是‘魔’——”
“吹牛大王”话犹未落,倏然——
一声断喝之声传来,一条人影,向着‘吹牛大王’压来,口里喝道:“吹牛的,你找死!”排山掌力,如涛压了过来,吹牛大王在冷不防之下,身子被迫闪了出一丈,方才拿桩站稳!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杀机骤现!
“吹牛大王”嘻嘻一笑,道:“乖乖,这是什么玩意?”他目光一扫,站在三丈之外的五个黑色幽灵般的影子,骂道:“小人!”
当首一个黑衣人吼道:“你骂谁?”
“骂你,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你再胡说,我就活活捏死你这吹牛大王!”
“吹牛?哈哈哈……如非上次你们主人请我逛窑子,我就……”
“就怎么样?”
“大旗一卷,把你们这些白天不敢见人的东西,卷往西天……”
“别吹了,告诉你,如果你敢在这小子面前,说出我们一点秘密,你这一条牛,就永远吹不成了!”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好大的威风,吹牛大王,你说无妨,你生命由我来负责!”
“吹牛大王”摇首道:“我不敢,这些人杀人不眨眼,我老婆还没有娶,还不想死,不说了不说了!”
“情海魔子”一见“吹牛大王”不敢说,不由怒火更盛,阴冷冷一笑,道:“五位是哪方人物!”
当首一个黑衣老人冷冷一笑,道:“你不配问!”
“你们当真不说么?”
“对了!”
“我杀了你们!”
青衣人影一闪,“情海魔子”已弹身扑了过去,出手一扬,三掌已告出手击出。
一个黑衣人断喝道:“小子,你找死?”
五条人影,分而乍合,以五种不同的方位,击向了“情海魔子”,出手奇快无伦!
“情海魔子”下手再不留情,左手一招“降魔掌法”,右手一招“棺中神”的“揭棺见尸”,猝然击出!
这五个人,身法也奇快无比,存心将“情海魔子”毁在掌下!
“吹牛大王”却叫道:“小子,你这么笨?三掌就可以解决了事,你已经攻出了五招了!”
“情海魔子”一声狂吼,道:“躺下!”
砰!砰!
一声暴响,接着两声惨叫,一个黑衣人应声惨死地上!
三个黑衣人齐声暴喝道:“小子,我们不将你碎尸万断,誓不为人!”
掌风呼呼,抢击过来!
倏然——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不要脸的东西,以多欺少!”
灰衣人影一闪,一缕寒光,直朝黑衣人打了过去,出手十分之速!
“吹牛大王”喝道:“女孩子不学好,动手动刀?退回来!”
“吹牛大王”话犹未落,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叭叭,两条黑衣人,同时摔在地上!
一青一灰一黑的人影,站立当中!
“情海魔子”阴恻恻一笑,喝道:“现在只剩你一位了,你说不说!”
余下的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悚然地往后退去!
灰衣少女握长剑,眸子一扫“情海魔子”,不由怔立在那里!
蓦然间——
情海魔子一声断喝:“你走得了么?”
他的身子如电射出,截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右手一掌劈去。
黑衣人狂吼一声:“小子,我与你拼了!”
右手一推——
掌力还未推出,一声狂吼,血花溅处,黑衣人仰身栽倒,“情海魔子”一挥手,把他提了起来,喝道:“你说是不说?”
他的右手,缓缓举了起来。
黑衣人睁了一下眼皮,吃力地说:“我们是‘魔……宫’……”
“魔宫!”
“是的!”
“‘血罗带’在我身上,是你们宫主说的?”
“我不……知道!”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杀你!”
“为什么?”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情海魔子”把他放了下来,道:“我不杀你了,回去告诉你们宫主,这种嫁祸手段,我会找他算账!”
黑衣人踉跄奔去,瞬已消失不见!
“情海魔子”缓和了一下情绪,望了灰衣少女一眼,但见她粉腮如花,眉似春山,目如秋波,十分娇美!
他淡淡一笑,道:“多谢姑娘援手之情!”
这一笑,使灰衣少女芳心一阵跳跃,呐呐道:“这是无意,算什么?”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小丫头,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说话变了口吃?”
“义父,你……取笑我,我不来了!”
“吹牛大王”哈哈笑道:“你这一次是不是又偷跑出来?”
“才不是!”
“哦……那你出来干什么?”
“义父,我问你……”
“买情报?”
“义父,我不来了,你老是逗我,我问你真话!”
“好好,这一次情报算,白送了!你说你说!”
灰衣少女甜甜一笑,道:“义父,你见过……见过……”
“见过谁呀?呑呑吐吐!”
“你是不是见过‘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心头猛地一震!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你问他干啥?我当然见过!”
“听说他长得很帅?而且是玩女人圣手?”
“帅个屁,脸上都是洞……”
“什么?他是大麻子脸?”她吃惊地叫着!
“谁说他是大麻子脸?”
“你不是说他脸上都是洞么?”
“我是说他脸上有眼睛、有鼻、有口,这不是洞?我跟本看不出来他帅在哪里,比起你义父这一张脸孔,他差远了!”
“义父,你又吹牛了!”
“信不信由你!”
“他是不是真的如传说是玩女人的圣手!”
“这一点,他还赶不上你义父!”
“哼!”
“怎么?你又不信了?由你!”
“义父,听说那人一夜之间,玩了开封城三家青楼数百名妓女,有没有这等事情?”
“大概不假!”
“他怎么玩法?”
“女孩子问这些干什么?以后你碰见了他,不妨问问他!”
灰衣少女粉腮一阵绯红,垂首不语!
“吹牛大王”道:“丫头,你别动他脑筋!”
“为什么?”
“他是个和尚!”
“胡说!”
“千真万确!”
“人家说他帅,你偏说他比不上你,传言说他是书生,你偏说是和尚,你怎么老爱唱反调?不听你吹牛!”
“信不信由你!”
“如果他是和尚,怎么会去妓院?”
“帽子一戴,袈裟一脱,谁知他是和尚?再说和尚也是人,看上女人,还不是偷偷跑出来?上一次,我就见过三个和尚化装商人,到满春园去找姑娘,而且姑娘还待他们特别好,因为据说和尚可以给她们带来好运道!”
“呸!呸!不要脸,在干女儿面前说这些话,羞死人!”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信不信由你!”
“义父,你别光说‘信不信由你’这一句话,他真是一个小和尚?”
“对了!”
她黛眉一辇,问道:“他在什么地方?我倒想见见他是什么样子一个和尚。”
“这就不知道了,”他突然哈哈一笑,道:“只顾谈话,忘了替你们介绍介绍,这位丫头就是‘千里追风’万长春的女儿,我的第十一号干女儿万秀仪!”
“情海魔子”淡淡一笑,拱手道:“万姑娘,你好!”
“吹牛大王”又继续道:“这位是……这位是……这位是……”
“义父,是什么呀!”
“我忘了……不是忘了,是不知他叫什么。”
“在下叫……在下叫……”“情海魔子”也叫不出来了!
对方既对自己有成见,自己总不能把自己是“情海魔子”告诉她!
一时,他愕在那里!
万秀仪茫然而立!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丫头,你就叫他‘情’少侠好了!”
“情?胡说!”
“一点没有胡说,他叫‘情海魔子’!”
“什么?”
万秀仪脱口惊叫,娇躯蹬蹬蹬退了七八步,不知是意外,还是吃惊,她就像木头人一般,站在那里!
倏然——
一阵步履之声传来,但见那位白衣少女突然而至,向“吹牛大王”道:“阁下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马上走,小子,你该去办正事了,情报卖完了,我来找你。”话落,跟白衣少女弹身奔去。
“情海魔子”望着万秀仪愕愕地望着他,不由说道:“今日幸会,在下就此告辞了!”
话落,举步行去,冷不防万秀仪突喝道:“站住!”
“不知姑娘还有何见教?”
“你真是‘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含笑道:“一点不错!”
万秀仪冷冷一笑,长剑一抖,喝道:“亮家伙!”
“情海魔子”悚然一惊,脱口道:“你这是干什么?”
“杀你!”
“为什么?”
“我生平最恨玩女人的男人,你也不例外!”
“所以……”
“所以我要杀你!”
语锋冷削,闻来心寒!
“情海魔子”呐呐道:“这何必?”
“非这样不可!”
“我与你无仇呀!”
“可是你是玩女人的魔鬼,你不亮家伙,我就出手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