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天翁”冷冷喝问道:“你是甚么人?说!”
白衣老人用左手抹去了口角鲜血,冷冷道:“阁下猝然出手打人是甚么意思?”
“鬼鬼祟祟踉踪我俩,又是甚么意思?”
“难道天下路只有你们才能走么?”
“那么,你不是跟踪我们?”
“不错!”
“丧天翁”冷冷一笑,道:“你当真想尝一点苦头才说!”
“丧天翁”话犹未落,突然,远处林中传来了一声冷笑之声。
于飞虹悚然一惊!循声望去,但见数十个白衣人拥着一个白衣艳妇走了过来,于飞虹脸色一变,道:“‘冰宫’门人!”
“丧天翁”接道:“不错!‘冰宫’门人……”
他放开了手里的白衣老人,哈哈一笑,向白衣艳妇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宫主娘娘!”
于飞虹倏然发现,一个白衣人背上正背着“断头人”。
他神情一变,杀机之色骤呈脸部。
白衣艳妇脸上一无表情,冷冷向于飞虹问道:“你就是于飞虹么?”
“不错!”
白衣艳妇的唇角浮起了一丝冷笑,道:“你知道了本宫九位门人全部死在了‘骷髅美人’之手?”
“知道了。”
这当儿——
二十九个白衣老人脸上同现杀机,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盯在于飞虹的脸上。
“丧天翁”走到于飞虹的身侧,与之并立,但场面却笼罩了一片杀机。
“冰宫”宫主冷冷问道:“你认识‘断头人’?”
“不错!”
“三院主!”
那个背着“断头人”的白衣老人挺身而出,应道:“下职在!”
“把人交给这位阁下去收尸!”
“甚么?”于飞虹惊叫出口,他的脑中如遭锤击,天啊!难道“断头人”已遭了他们毒手?
他浑身发抖……脸色为之惨白……
“阁下接人!”
“断头人”的身子向于飞虹飞了过来,于飞虹伸手接过一摸,“断头人”全身冰冷,已气绝多时!
“嗡!”的一声,于飞虹突然栽倒于地!
这的确是一件令他不敢想象之事,想不到“断头人”为他竟会丧命,这怎不令他痛绝?
“丧天翁”为之色变,喝道:“你怎么了?”
他急拍于飞虹“返魂”大穴,于飞虹悠悠醒来,热泪夺眶而出,喃喃道:“天啊……他死了!”
“冰宫”宫主冷冷接道:“不错,他死了!”
于飞虹的双目之中精光骤现,喝道:“妳杀死了他?”
“不错!”
“我要杀妳……”
他像疯狂-般向“冰宫”宫主扑了过去,一掌扫去——于飞虹此时真是痛不欲生,他这一掌攻出,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力道之猛的确非同小可。
“冰宫”宫主冷冷一笑,右手一挥,喝道:“要打等会不迟!”这一挥之力,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力猛无俦,于飞虹拿桩不稳,退了十来步。
“冰宫”宫主冷冷喝道:“于飞虹,我问你……”于飞虹气得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浑身发抖得说不出话来!
“丧天翁”脸上也杀机骤现,手横拂尘而立,紧闭双目,不发一语。
“冰宫”宫主冷冷问道:“阁下认识‘骷髅美人’?”
于飞虹双目睁得像铜铃一般,没有答腔,一步一步向“冰宫”宫主欺了过去…
“阁下莫非是哑巴?”
于飞虹一阵狂笑,道:“我认识她又怎么样?”
“她杀死我本宫九位门人,是为阁下?”
“不错!”
“冰宫”宫主脸上骤现杀机,喝道:“她在甚么地方?”
“妳不会找么?”
“冰宫”宫主身形微一晃动,已到了于飞虹的面前喝道:“我要你说!”
“妳不配?”
“你当真不说?”
“不错!”
“错”字未出,“冰宫”宫主一声叱喝,右手一探,奥妙至极地抓向了于飞虹前胸。
“冰宫”宫主一抓抓出,“丧天翁”的拂尘猝卷,硬生生把“冰宫”宫主这一抓迫了回去。
“丧天翁”哈哈一笑,道:“宫主娘娘,妳这就不对了,妳带了这么多的人,我们只有两个,想打嘛,也得划个道儿!”
于飞虹大喝一声,疯狂的向“冰宫”宫主扑了过去,“丧天翁”一探手,喝道:“退下!”
于飞虹弹出的身子被“丧天翁”拉了回来,他狂叫道:“我要报仇!”
“丧天翁”明白,此刻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如果稍一不慎,他们两人便会同时丧,当下脸色一变,喝道:“想报仇?喝!让给我吧!”
于飞虹乍闻“丧天翁”的冰冷喝声,心里不由一寒,他突然明白,眼前情形对他们极为不利。
“丧天翁”抬眼一瞧,但见“冰宫”宫主怔立一侧,她几乎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出手一抓,竟被对方迫了回来,在她来说,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她唇角冷笑又现,道:“中原武学,果然名不虚传!”
“好说好说,宫主之武功也令老朽开了一次眼界!”
“请赐尊讳。”
“不必啦,宫主,妳们人多……”
“冰宫”宫主冷冷一声尖笑,道:“你想我会以人多取胜,错了,本宫主要你在十招之内丧命。”
“这不妨试试。”
“我先问你一件事,你是于飞虹的朋友?”
“不错,如果在十招内不叫我丧命呢?”
“放过你们,即回北海。”
“好极了,宫主请出手吧!”
“冰宫”宫主轻移莲步步入场中,“丧天翁”心里明白,这一战关系他与于飞虹生命。
“冰宫”宫主之武功,天下无不为其所慑,这一战胜负如何?的确是不敢预料之事。
两人相距三尺而立,“丧天翁”说道:“宫主请亮家伙!”
“不必!”
“丧天翁”笑道:“那么,我也只好用掌奉陪了!”他把拂尘在背上一插,垂手而立,道:“宫主出手吧。”
“好极!”
“冰宫”宫主一语甫落,玉掌已经挥出,右上左下,凌厉攻出。
“丧天翁”身形一转,“冰宫”宫主的手猝收,这一照面“冰宫”宫主的掌势中已攻出了四掌。
出手之快令人无法看清,但双方心里明白,“冰宫”宫主攻出四掌占不了便宜,“丧天翁”也几乎失手。
叱喝声起,“冰宫”宫主玉腕交叉攻出,掌影闪处“丧天翁”连退五步。
没有人看清“冰宫”宫主用了甚么掌法,把“丧天翁”迫得后退五步。实则“冰宫”宫主这交叉一击,化作三招凌厉招法,就在“丧天翁”退后之际,“冰宫”宫主左手猝挥而出。
快、辣、猛,“丧天翁”右手一封,存心拚命,可是“冰宫”宫主右手一掌,在“丧天翁”一封之下攻出。
“冰宫”宫主之武功的确使“丧天翁”为之吃惊,他一咬刚牙,左手扫出。
两条人影乍分!
“丧天翁”张口连喷三口血箭,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地上。
“冰宫”宫主粉腮也为之一白,退了一步。
三个照面,攻完了十招,这武功之高真是到了骇人之境!
“丧天翁”一咬牙站了起来,道:“十招已过……”
“冰宫”宫主冷冷笑道:“我即刻回北海,今日好散,下次再聚,阁下,你注意了。”她目光一扫门人,喝道:“即刻回到‘冰宫’……”
话落,就待奔去,于飞虹喝道:“‘冰宫’宫主,我于飞虹如不灭妳‘冰宫’誓不为人!”
“冰宫”宫主冷冷一笑,道:“我等着你,哦对了!‘断头人’的怀中留有一封信给你……”话落,娇躯一闪,与数十位门人弹身跃去。
于飞虹忙向“丧天翁”走去,问道:“老前辈……”
“丧天翁”苦笑了一下,道:“这一条老命几乎丧在她的手里,如果你不忍一时之愤,今日你我必横尸荒野!”
于飞虹心里一阵难过,今日如非“丧天翁”在场,今日他势必在愤怒之下而闹得不可收拾。
当下黯然一叹,“丧天翁”说道:“先让我疗伤,咱们再共商大计。”语落,掏出了一颗丹药纳入口中,就地疗伤,于飞虹忙向“断头人”尸体走了过来。
他取下了他的衣服,只见他口角鲜血犹存,神色苍白,于飞虹忍不住伏在他身上,痛哭道:“兄台,我害死你,我害死了你呀……”
是的,“断头人”是为他去取“断冰剑”而死的,这是于飞虹之过,他怎不为之悲痛欲绝?
他哭了一阵,在“断头人”的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那信写着:
“面陈
于飞虹亲启
姜玉修留”
于飞虹的手,在发抖……良久,他才把信撕开但见上面写着:
“于恩兄:
不幸被擒,有辱使命,弟愧疚在心,如我死后,祈为我到铁屏山百花坪找钟玉芬,并望不要告她我之死讯。
此祝
金安
弟姜玉修绝笔”
于飞虹看完了信,热泪纵横,当下咬牙道:“姜兄,小弟纵是豁出生命也要为你报仇,铁屏山我一定为你……”
他含泪把姜玉修的尸体埋葬了,他伏身坟前痛哭失声,哀伤,感人!
“丧天翁”拍了拍于飞虹的肩膀,道:“于少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应该设法替他报仇。”
“是的,我要替他报仇!”
他站了起来,“丧天翁”皱了一皱眉头,沉声道:“于少侠,‘神秘门’你自己去吧,我到‘血楼’去打探虚实,十天之后我们再见。”
“也好!”
“丧天翁”别过了于飞虹之后,于飞虹在姜玉修坟前凭吊了一阵,方取道奔向铁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