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楼”楼主冷冷一笑,道:“于飞虹,难道你不想活命?”
“这是我的事……”
“你杀了本楼数十位门人……”
“以后死的还不止此数!”
于飞虹现在把生死置之度外,他既然到了这里,已存心一死了。
“阁下到‘血楼’意在何为?”
“杀你!”
“凭你?哈哈哈,再学三十年吧!”
话落,又是一连串的狂笑,他的身子倏然站了起来,举步下了云阶,向于飞虹的立身处走了过来……
于飞虹的目光骤然抓向了他的左手——
“血楼”楼主交背而行,于飞虹根本无法看见对方的左手,是不是真的缺少了两根手指头?
这当儿——
“血楼”楼主已经走到了于飞虹面前三尺之处,停了下来,冷冷说道:‘你想杀我么?”
于飞虹的双目射出了可怖的光彩,没有答腔。
“出手呀!”
于飞虹突然一阵狂笑,道:“你叫甚么?先说!”
“毕仁,怎么样?”
“很好,但毕仁的中间应该多添一个字——‘必不仁’。”
“小子你找死……”
喝话声中,他的右手倏然举了起来,但,他的手举到了一半,又垂了下来。他冷冷一笑,道:“小子,我不与你计较这一些,现在,你出手看看能否把我劈死!”
于飞虹的目光再度落在了毕仁的左手上,这一看,使于飞虹的心头似被锤击。
“血楼”楼主的左手最末,果然缺少了两根手指头。
旧恨新仇全部涌了上来。
他渔身开始在微微发抖……恐怖的杀机阴影也涌现在他的脸上。
他一声狂喝:“‘必不仁’我要杀你!”
于飞虹的喝声听来恐怖骇人,挟着喝话声中,他一记排山倒海的“鬼王神功”已经击出。
毕仁冷冷一笑,右手一拂,顿有一股奇猛无比的潜力,把于飞虹迫退了十步。这轻轻一拂竟有如此威力,如让他真的出手一击,于飞虹怕不当场毙命才怪!
于飞虹狂喝道:“毕仁,我于飞虹与你拚了!”
于飞虹挟着栗人的狂喝声中,再度弹身而起,疯狂地扑攻“血楼”楼主毕仁,出手如同拚命。
毕仁一声冷喝,右手倏地扣出,这一扣不但快,而且迅如闪电,于飞虹乍觉右手一麻,功力全散,他一只手已被对方扣住。
毕仁冷冷喝道:“于飞虹,现在该我要你命的时候了!”
“有种的你就出手。”
毕仁的右手倏然举了起来,脸上骤现杀机,道:“想杀你只是易如反掌!”
于飞虹明白这是实话,对方只要右手落下,他的脑袋就会应声而碎。
于飞虹疯狂叫道:“下手呀,我一生为你这淫贼断送,做鬼也不会饶你!”
“你……骂我甚么?”
“淫贼!”
毕仁脸色大变,脱口道:“我奸淫过甚么人?说!”
“于雪菊。”
“啊!”
毕仁一声惊叫,这惊叫之声带着惊恐而发,他的手不但垂了下来,扣着于飞虹的手也告滑落。
他的身子,下意识的退了三、四个大步。
他的脸色一变,喝道:“本楼弟子全部退下!”
大殿之中的门人全部退了下去。
于飞虹狂笑道:“怎么?你也怕人知道你的丑事?哈哈哈……”
“住口!”
“住口?十八年前,你奸污了于雪菊,你想这一件事会永远石沉大海么?”
毕仁冷冷一笑,道:“谁说我奸污了于雪菊?”
“难道你否认?”
“不错!”
“不要脸!”
“甚么?”
“我骂你不要脸,你以为当时没有人看见你的真面目就可以逍遥法外?难道你忘记你的左手手指头缺少两根!”
毕仁脸色一变,又下意识退了两步,道:“难道天下就没有缺少左手两根手指头的人?”
“不错,再找不出第二位。”
“但有第二位。”
“但第二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毕仁,你身为一派之长,想不到竟会是一个懦夫!”
“懦夫?甚么?你骂我懦夫?”
“做下的事情不敢承认,难道你算是大丈夫?”
毕仁一阵狂笑,道:“不错,我奸淫了于雪菊,你又能怎么样?”
“杀你!”
“你是于雪菊甚么人?”
于飞虹切齿喝道:“你猜我是她甚么人?”
“传人?”
“告诉你,我是他的儿子,也是你所生!”
“甚么?你……说甚么?”
这一句话的确令毕仁大大吃了一惊!他不相信这是事实,难道这是真的?
于飞虹强冷一声长笑,道:“你不会想到,你贪图一时快乐,而造下了我一生的不幸吧?毕仁,你可知道于雪菊叫我甚么?”
“叫甚么?”
“孽子。”于飞虹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他切齿喝道:“你可知道于雪菊生下了我之后,就要把我杀死么?你……是个鬼!”
于飞虹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一步一步向毕仁欺过去……
毕仁冷冷道:“这……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毕仁,我不会放过你……”
挟着栗人的喝话声中,于飞虹的身子飞弹而起,朝毕仁扑了过去,出手攻出一掌。
毕仁右手一拂,喝道:“退下……”
于飞虹被他这一拂,退了回去。
毕仁叫道:“孩子……”
“不要脸!”
“孩子……”
“别叫我孩子!”于飞虹咆哮道:“毕仁,你不配!”
毕仁似生平从未碰过像这样辣手之事,于飞虹的狂傲使他束手无策……他咬了一咬刚牙,道:“好吧,我不叫你孩子……”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不是想生我,你不配做我父亲,我也不承认有你这禽兽父亲……”
“住口!”
于飞虹一阵狂笑,道:“我出生之时已死过一次,大不了你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
“你是个懦夫!”
毕仁身为一楼之主,门下数千高手任他吆喝驱使,几曾碰过像现在这样被人骂得狗血喷头?
他脸色一变,怒道:“你不要太放肆!”
“放肆?哈哈哈!毕仁,不错,我今日武功不是你的敌手,假如你今天不杀我,终有一天我会杀你……”
“这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可以谈谈。”
“我不跟你啰嗦!”
“你母亲呢?”
于飞虹冷冷一笑,不答腔。
“我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我不是聋子。”
“你母亲在哪里?”
于飞虹傲然而笑,闭口不语。
毕仁也忍耐不住,一探手把于飞虹整个人提了起来,喝道:“你说不说?”
“不说又怎么样?”
毕仁阴恻恻一笑,道:“那边不是有一只大鼎么?我只要费吹灰之力,你的脑袋就会撞在鼎上。”
“大不了一死!”
“那么,你是真的不说了?”
“不错,你不配知道。”
毕仁再也刃心耐不住,大喝一声,一投手把于飞虹整个身子向大鼎击去。
于飞虹的身子,犹似星泻一般直朝大鼎泻去,眼看于飞虹的身子就要击在大鼎之上——
人影一闪,一个人把于飞虹飞泻的身子接住,于飞虹一怔!举目一望,说道:“怎么?你怕我死?”
这个接住于飞虹身子的人,赫然是毕仁本人,他在心念一动之下,接住了于飞虹的身子,说道:“我不能杀你,因为你是我的骨肉……”
“呸!你不配!”
“不错,我不配,于飞虹,我愿留你在本楼,立你为副楼主……”
“毕仁,你不要枉费心机,要我的命容易,要我投靠在‘血楼’,除非日出西山!”
毕仁会突然再接住于飞虹,自然有他的用途,他要一并杀了于雪菊。
他是一个颇工心计之人,杀了于飞虹,想找于雪菊无疑白日作梦,只要留得于飞虹在,不怕于雪菊找不到。
他得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以柔制刚,当下含笑道:“你应该给我忏悔机会呀!”
这一句话说得于飞虹心头一震,道:“你有诚心?”
“当然!”
“可以!”于飞虹冷冷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
“自断一臂一脚,我领你去见于雪菊。”
毕仁脸色一变,他真万万也想不到,于飞虹竟会开出这条件来!不要说他根本没有诚心忏悔,就是有诚心忏悔,对于自断一臂一脚也是很难办到的事。
他笑了笑‘道:“你条件太苛刻。”
“否则免谈!”
“我无法办到!”
“毕仁,你这不是自打嘴巴?要下手就快,多费心机,你讨不了甚么!”
毕仁冷冷笑了起来,道:“于飞虹,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可别怪我心黑手辣了!”
于飞虹冷冷一笑,闭目不语。
毕仁喝道:“于飞虹,我再问你一句,你说不说于雪菊在甚么地方?”
“不说!”
于飞虹话犹未落,毕仁右手倏挥,劈啪地打了于飞虹两记耳光。
这两记耳光子打得于飞虹口血飞溅,几乎昏死过去,他切齿喝道:“两记耳光就记在你的账上……”
“再加两记……”
话犹未落,又是两记耳光子,打在了于飞虹的脸上,这两记耳光把于飞虹打昏了过去。
毕仁厉声喝道:“刑长!”
殿外闪进了原先站在右侧那个狰狞老者,恭声应道:“弟子‘五湖魔君’恭候令谕。”
“接人!”毕仁一投手,把于飞虹的身子向“五湖魔君”击了过去,口里喝道:“刑长!把此人关进死牢,不准送食物给他,死了告诉我。”
“是!”
“退下!”
“五湖魔君”恭恭敬敬应了一声“是”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