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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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绝断命掌

程靖猝然截住蓝衣女去路,其势甚快,而蓝衣女出手也快,但见两条人影一闪,乍然分开。

没有人看清程靖到底有没有出手,可是蓝衣女一玉惠知道程靖出了手,而且打出了凌厉而诡异的一个招式。

这一招不但封开了她的掌式,而且把她震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蒙面女子突喝道:“你干什么?”

程靖淡淡一笑,道:“你要将他如何?”

“他赌招既输,我们就要把他带上船。”

“可是,我就不让你们把他带上船!”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我也要!”

“你要他?”

“不错!”

“你要他做什么?”

“报仇,此人跟我有仇,我不能让你将他带走!”

“可是,我就非带走此人!”

“我就不让你带走!”

蒙面女子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是非动手不可了?”

“不错,我们两人终归是要打一架的,现在你办你的事,只要不把人带走!”

“如此甚好,玉惠,先把人放下!”

蓝衣女依言将“吸血骷髅”放在地上!

蒙面女子目光一扫,道:“第二个挑战的是谁?”

“慑魂女妖”挺胸而出,道:“本院主就接姑娘几招试试!”

“很好!”

蒙面女子应声甫落,身子不动,玉指一伸一划,随着指影过处,地上现出一圈两丈方圆的圈圈。

以一指神功,能站立不动,借真元之力画圈圈,其武功之高,当真是骇人无比。

蒙面女子道:“你站在圈中,如果能走出圈外,便算我输了!”

“好极了!”

“慑魂女妖”绿衣影子一闪,人已到了圈中,站好了身子,道:“我要走了!”

“请!”

“慑魂女妖”应了一声“好”字,突挺身向圈外走去,她走了第一步……走第二步时,她的身子像被什么吸住!

她运足功力,向前冲去!而背后的吸力,却有增无减!……

——这是一场内力的拼斗,一个吸,一个冲,但见“慑魂女妖”的身子,二步一步向圈外走去!

只走了八步,她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砰!娇躯已栽在了圈内,而蒙面女子的汗水,也是湿透了蒙面蓝纱。

但见她从怀中取出了一颗丹药,纳入口中,略一调息,又说道:“第三个是谁?”

——余下的五个人,没有人敢挪动一下身子,五人自忖他们的武功,均无法与这蒙面女子对敌。

蒙面女子冷冷地道:“怎么?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吗?”

洪笑声起,“毒龙剑客”再也忍耐不住,欺身而上,道:“老夫就接这第三阵!”

“如此甚好,你也一样,如能走出圈外,我输了!”

“好极好极,老夫就走走看!”

这时,蓝衣女已移开“慑魂女妖”的身子,“毒龙剑客”走进圈中,站好住置,蒙面女子右手扬起,道:“你可以走了!”

“毒龙剑客”心知自己的功力,不及“慑魂女妖”与“吸血骷髅”,但是他宁愿战败,也不愿束手就缚!

当下他运足功力,移步向前走去,可是他的身子竟被吸住,动也不能动,更不要想走了!

倏然——

他发觉一道内家真力在无形中推来,他的身子竟轻如无物地向圈外走去,并轻轻易易地走出了圈外……

倏闻哇的一声,蒙面女子的蒙而蓝纱染红了,鲜血延着蒙面纱流了下来……身子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蓝衣女慌忙扶住了她的娇躯,叫道:“宫主,你……怎么了?”

这情形的确令所有之人为之茫然不解与吃惊,难道“毒龙剑客”真有此功力?

不,当然不,“毒龙剑客”心里明白,他是受人之助!

这当儿——

蒙面女子赶快掏出了一颗丹药,纳入了自己的口中坐地疗伤,片刻后,她才站了起来。

她莲步轻移,突向程靖走了过去,冷冷地道:“我估低了你!”

所有之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程靖助了“毒龙剑客”一臂之力,可是“三绝神君”在怀疑,程靖真有此功力吗?

程靖含笑道:“望姑娘原谅,因为他跟我有点关系!”

蒙面女子冷冷一笑,道:“我真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你竟是为我而来,这真是有意呀!”

程靖爽然笑道:“不错,在下是有意而来,也是为姑娘而来。”

“为何你不早说!”

“在你未离去之前依旧未晚!”

蒙面女子阴冷而又充满杀机地笑了起来……场面倏被这笑声笼罩了一片杀机。

所有之人,全部打了一个冷战。

这里面最吃惊的,要算是“三绝神君”了,他就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程靖会有这一身功力!

蒙面女子一敛笑声,冷冷喝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程靖含笑道:“很简单,第一,我要问你一件事!”

“你说!”

“请问你是不是在中原武林劫走过一个‘神医国手’?”

“不错!”

“此人现在何处?”

“在本岛之内,干什么?”

程靖笑了笑,道:“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第二件事,在场之人,一个你也不能带走!”

“这一点,我恐怕办不到!”

“第三件事,我要你留下!”

“留下?”

“不错,留在中原!”

“你想留我?”

“对了,我想留你做人质!”

“朋友,你狂得过份了!”

“一点不狂!”

“那就试试!”

蒙面女子喝声甫落,娇躯疾如电光石火一般,飘向了程靖,呼的一掌,已击向了程靖!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但见程靖身形一旋!“幽灵乍现”,也猝然攻出。

人影一闪,乍然而分,这刹那间,两人已各攻出了五招,蒙面女子已被程靖迫退了数步!

场中之人没有一个人看清了招式!

叱喝声起,两条人影分而乍合,程靖一声断喝,“九幽神功”连攻三掌,蒙面女子发觉阴风匝地,悚然色变!

这掌力之阴寒,无与伦比,蒙面女子似承受不住。

倏地——

她一咬银牙,再度运足功力护住要脉,玉腕翻飞中,一连拍出了五掌。

蒙面女子真想不到中原有此绝世高手,其武功之高,太过令她震惊。

刹时,百招已过。

直打得尘土飞扬,掌力如涛,站在数丈之外的人,均被这动手潜力迫退了一丈多远。

蓦然,程靖一声断喝道:“躺下!”

砰!

蓝衣人影如电射出,蒙面女子结结实实被打中了一掌,娇躯如电栽出。

所有之人皆惊叫出口——

就在叫声未落之刹那间,程靖的身子如电光石火一般,向蒙面女子扑了过去,探手抓向蒙面女子。

程靖这一手的确出得奇快无比,人影一闪,已到了蒙面女子的身前,就在同一时间,蓝衣女玉惠的掌力,突然扫至。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程靖的右手抓出,蓝衣女的掌力,也开始击到,如果程靖不收身,势必叫蓝衣女掌力击中不可。

程靖此时已形同拼命,当下一咬牙,手势猛然抓出!

“砰!”

蓝衣女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背上,身子如电射出,口中鲜血,溅了蒙面女子一身!这当儿——

蓝衣女的第二掌,再度攻出,程靖身形几乎没有站稳,如涛的掌力,又向他卷了过来。

程靖陡然一声大喝道:“你不要你们宫主的命了?”

这一喝,果然收了震慑作用,蓝衣女把击出的掌力硬生生收了回去,飘退一丈,喝道:“把她放下!”

程靖似是一无所闻,他伸手拭去了口角血迹,冷冷望了蓝衣女一眼,缓缓地向场中走来……

这时,伫立不动的八个蓝衣女,如花絮一般,身形飘动,将程靖围在场中,脸上倏现杀机!

程靖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冷冷地道:“你们如敢动手,先死的是她,不信,你们就试试!”

蓝衣女玉惠怒喝道:“你要把她怎么样!”

“你们如不出手,我不会要她的命就是了!”

蓝衣女气得粉腮发青,可是她们宫主在人家手里,冒然出手,可能真要招致不幸后果。

程靖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把脚步停了下来,目光一扫蓝衣女,道:“各位姑娘可以走了!”

“什么?”

“我说你们可以回你们‘魔岛’了,这位姑娘我要留她在中原做人质,限你们岛主在十天之内,将‘神医国手’送回中原!”

“我们不回去呢?”

“不回去也得回去,反正人在我手里,你们有本事尽管带回去好了,我言尽于此,姑娘请吧!”

蓝衣女冷冷地道:“阁下如留下我们宫主,后果将不堪设想!”

“回去告诉你们岛主,有事我程靖一人承当!”

“恐怕你承当不了!”

“我就不相信有天大的事我承当不了,姑娘请吧!”

这时,蒙面女子悠悠醒了过来,她闻言之后,道:“玉惠,回去吧!”

“宫主你?……”

“我大不了一死,回去将今日之事告诉岛主!”

“我们不放心你……”

蒙面女子怒叱道:“我说你们回去,听见没有?”

“是!”

蓝衣女玉惠应了一声“是”字,双目含泪,转身向船边走去,八个蓝衣女子也紧随着背后行去。

上了船,这一艘曾憾栗天下的恐怖之船,第一次空手而归,船行甚速,眨眼之间,已消失不见!

魔船去后,程靖疾点了蒙面女子周身数处大穴,然后把她置于地上,这时,“毒龙剑客”欺身上前,道:“多谢少侠援手之恩!”

“何谢之有!”

这时,峨嵋派“法一禅师”低宣佛号,道:“今日蒙施主救命之恩,老衲没齿难忘。”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道,“此乃本派‘大力还魂丹’,此丹为本派珍品,老衲蒙掌门恩赐一颗,施主此时身负重伤,老衲就以此药为赠!”

程靖一阵感激,道:“在下不敢接此珍品

“莫非施主见外了?”

程靖只好将丹药接过,纳入口中。丹药入口,果然芳香扑鼻,全身一阵舒畅,此丹果非其他所比。

刹时,程靖伤势已愈,目光一扫诸人,说道:“各位可以走了!”

“天山巫婆”说道:“今日蒙少侠相救,老身仅代表天山一派,向阁下致万分谢意,此后如有用天山派之处,一纸召书,天山一派门人,万死不辞,老身告辞了!”

话落,她身形一弹,飘然而去!

“法一禅师”也随后告退而去!

“铁环神君”向程靖说道:“程少侠,老夫在走前,对阁下救命之恩不敢言报,但此后如有用老夫之处,赴汤踏火,在所不辞,老夫就此别过!”

话落,弹身一跃,飘然而去。

“毒龙剑客”望了程靖一眼,道:“老夫蒙受少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就此告辞了!”

程靖说道:“师叔慢请!”

这一声“师叔”叫得“毒龙剑客”一怔,愕然道:“这称呼……这……”

程靖笑道:“俟我料理私事完毕之后,再作详谈!”

“是!是!”

他满心狐疑,就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这时,“三绝神君”长长一叹,道:“今日幸亏你来,否则不堪设想,你一身功力,太过令人难于置信,是唐青宇所授?”

“正是!”

程靖说话声中,已走向“吸血骷髅”,伸手拍了一下他的穴道,他已悠悠醒了过来!

程靖冷冷喝道:“‘吸血骷髅’,你给我站起来!”

“吸血骷髅”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一扫,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先别管!你先疗伤,我们之间的账,就此了结。”

“吸血骷髅”一见蓝衣蒙面女子躺在地上,那恐怖之船已不知去向,虽不知百分之百是怎么回事,不过,但总猜到百分之七十了。

这时,“慑魂女妖”也被程靖拍醒了穴道,人已醒了过来,她微微一愕,也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靖冷冷喝道:“‘慑魂女妖’,你给我滚回‘赏春院’去,如果此后我发现你再劫走一个男人,‘赏春院’就要毁在我的手里,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救了我们这些人?”

“不错!”

“我不领你的情!”

“我也不要你领情,如果你在江湖上再劫走一个男人,当心‘赏春院’毁在眼前!”

“慑魂女妖”娇声一笑,娇躯一旋,弹身飞奔而去,飘身之下已出了数十丈之外,瞬间不见。

“吸血骷髅”经一阵疗伤,人已醒了过来,当下挺身站起,望了程靖一眼,冷冷一笑,道:“阁下到底要怎么样?”

“杀你,‘吸血骷髅’,我义父一家与你何仇?你竟将他们毁在掌下,我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吸血骷髅”阴恻恻一笑,道:“那就试试看!”

程靖想到了义父之仇,怒火几乎控制不住,当下闻言,一声断喝之声响起,人似闪电一般向“吸血骷髅”扑了过去,斜斜攻出一掌!

程靖此时杀机已露,第一招不但攻出了“幽灵乍现”,而且挟以其毕生功力所发,其力之猛,如排山倒海一般。

“吸血骷髅”见程靖只是一日不见,竟有如此功力,心头不由大骇,当下不敢冒然硬接,旋身飘了开去。

程靖大喝一声:“再接这一招试试!”

“幽魂魅影”在扑身之中,以迅猛如电的手法拍了过去,“吸血骷髅”也在这极快的瞬间,封出了一招。

人影一闪乍然而分。

但见“吸血骷髅”连退了数步,方才拿桩站稳,程靖冷冷一笑,道:“‘吸血骷髅’,十招之内,我要取你的狗命!”

“吸血骷髅”阴恻恻一笑,闭口不语。

程靖冷冷一笑,向“吸血骷髅”再度欺了过去,倏然,暴喝声起,程靖身子如电射出,一掌再度击去!

就在程靖弹身扑招之际,一声冷笑之声倏告破空传来,一条黄衣人影飘向了场中!

这一条人影来势甚快,“三绝神君”一经发觉,那黄衣人影已探手抓向了躺在地上的蒙面女子!

这一手的确太过令人感到意外,“三绝神君”道声不好,一声断喝,人已扑向黄衣人影,并一掌击去。

“三绝神君”猝然发动攻势,其势不能说不快,可是黄衣人右手一封,一掌反攻“三绝神君”!

“砰!”

“三绝神君”心头一阵狂震,鲜血几乎喷出,一个拿桩不稳,身子疾退了十来步!

程靖这时已发觉黄衣人劫走了蒙面女子,他一个晃身,向黄衣人射了过去!

程靖身形一划,已截住了黄衣人的去路,右手一扬,猛攻一掌,黄衣人喝道:“找死!”

右手硬推一掌!

“砰!”

两股如涛的掌力,卷起了狂飙飞泻,黄衣人被震退了五六步,而程靖也退了两三步!

抬眼望去,使程靖脸色一变,充满杀机地喝道:“是你!”

——来人正是在“九幽谷”外所见的那个黄衣人,他与江美珍二人也几乎毁在了这脸色毫无表情的黄衣人之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怎不激起程靖杀机!

倏然,程靖似想到了什么!心里暗忖道:“这黄衣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要劫走这蒙面女子……”

心念未落,黄衣人已冷冷喝道:“阁下武功进展太过令人感到意外!”

程靖喝道:“‘九幽谷’外一掌之赐,在下始终没有忘怀,想不到今日你竟自己找上门来……”

“找上门来又如何?”

“除了还你一掌之外,我还要知道你是谁?”

“只要你有本事,一掌随时可以还你,至于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那么,把手上蒙面女子放下!”

“办不到!”

“你找死吗?”

“恐怕你没有这个能耐!”

“那就试试看?”

程靖一语甫落,已旋身欺进,电闪一掠,到了黄衣人的面前,一掌攻了过来。

黄衣人的武功,也是不弱,当下右手一封,乘势攻了三掌。

一时之间,人影翻飞!

但见两条人影疾转翻飞,刹时已各攻出了数十招!

倏然——

一声闷哼之声传来,但见黄衣人身子栽倒,蒙面女子的身子滚出了数十丈之外!

程靖定了一定神,但见蒙面女子口中又喷出了一口鲜血,他陡然大惊,想不到这黄衣人竟会在受伤之刹那,反向蒙面女子下此毒手!

他向蒙面女子扑了过去,伸手揭去了她的蒙面纱,但见她年约双十,脸色一片雪白,口中鲜血不断溢出。

这情形看得程靖大惊失色,他右手点出,忙扣了他的“命门”、“气海”、“巨辟”三穴!

他反身向黄衣人扑来,一探手,把黄衣人像提小鸡一般地提了起来,切齿道:“我宰掉你!”

黄衣人睁了一下眼皮,冷冷地道:“下手就是了!”

“你为什么向她下此毒手?说!”

“没有必要!”

程靖右手突然举起,喝道:“你说不说?”

只要黄衣人敢答个不字,程靖右掌一落,黄衣人就得当场毙命!

黄衣人冷冷地道:“她是我们仇人!”

“仇人,那么,你是谁?”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什么人门下?”

“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程靖脸色一变,道:“你当真不说吗?”

“不错!”

“我再问你一句……”

“就是一百句也是一样!”

程靖充满杀机地笑了笑,道:“我倒不相信你是一个铁铸之人!”

话落,右手疾点,以分筋错骨之法,点了黄衣人全身数处穴脉,黄衣人被点,额角汗水骤滚,哀叫出口——

那哀叫之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那痛苦之状,见之不忍!

程靖喝道:“你说不说?”

“我……我……”

“不说吗?”

“说!”

程靖冷冷一笑,道:“我以为你是一个铁铸之人!”他拍开了他的穴道,断喝道:“快说!”

“我是秘门门人——”

“什么?”

在场诸人——“三绝神君”、“毒龙剑客”与程靖无不叫了起来,这黄衣人会是“秘门”门人,的确令人吃惊!

“三绝神君”喝道:“程靖放人!”

“放人?放谁?”

“放他!”

程靖哈哈一笑,道:“为什么?”

“程靖,‘秘门’名撼天下!‘神秘老人’为江湖一代巨人,数十年前,曾救武林一劫,功在武林,受江湖人物敬仰,此人既是他门人,我们就不能得罪!”

程靖淡淡一笑,问道:“你叫什么?”

“‘铁面黄衫’屠延川!”

“你在‘秘门’之内,身掌何职?”

“密探!”

程靖冷冷一笑,道:“很好,你可知道,青色掌印是什么人掌法?”

“本门‘三绝断命掌’!”

“什么?”

程靖心头狂然大震,心念疾转,难道说奸杀丁兰之人,会是“神秘老人”?

“铁面黄衫”冷冷地道:“而这掌力,只有‘本门门主’才会,普通门人根本不会使用!”

程靖全身一阵颤抖,厉声道:“这话当真?”

“不错,这‘三绝断命掌’既称三绝,自然分为三种,青色只是轻像,发掌在五丈之外,不至有生命之险,青变绿,就有生命危险,绿变蓝,当场毙命。”

程靖一想不错,丁兰浮起青色掌印,并未毙命,那么这奸杀丁兰之人,果是“神秘老人”了!

程靖放声狂笑,道:“好个‘神秘老人’,我要杀你——”

“三绝神君”喝道:“程靖,你说什么?”

“说我要杀死‘神秘老人’……”

“你疯了?”

“一点也没有疯。”他放了“铁面黄衫”,冷冷喝道:“我不杀你了,回去告诉‘神秘老人’,一月之内,程靖要取他脑袋!”

这一句话充满了骇人杀机,“铁面黄衫”冷冷一笑,道:“那么,我们将恭候大驾了!”

话落,疾走而去!

“三绝神君”吓得脸上变色,在“铁面黄衫”去后,喝道:“程靖,你这是找死?”

程靖冷冷笑道:“或许是!”

“你与‘神秘老人’何仇?”

“以后我会告诉你!”

“你太不自量力了!”

程靖冷冷地道:“你认为‘神秘老人’是好人吗?”

“不错!”

“老前辈记住,凡是大奸大恶之徒最会带着假面具!”

“这话怎么说?”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不管好人或是坏人,你武功不是他的敌手,江湖人物也不相信!”

“不管我武功是不是他的敌手,我终要斗斗他,武林人物不信他是坏人,这是他们本身之事,与我无干!”

话落,他急向那蓝衣蒙面女子走去!

“三绝神君”问道:“你要救这女子?”

“不错!”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吸血骷髅”,不由问道,“‘吸血骷髅’呢?”

不错,场中哪有“吸血骷髅”的影子?他自知武功不是程靖之敌,自然不会不要命还站在那里!

“三绝神君”与“毒龙剑客”被问得一愣!

程靖冷冷一笑,道:“你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永远。”

“三绝神君”望了程靖一眼,道:“让我来看看她的伤势吧?”

程靖点了点头,“三绝神君”缓缓地在蓝衣少女的躺身处坐了下来,右手按在了她的“命门穴”上,左手在她各穴脉摸了一遍……

倏然——

“三绝神君”慌忙缩手,叫道:“不好!”

程靖心头一跳,道:“怎么了?”

“没有希望了!”

“什么?”

程靖脸色一变,悚然退了一步!

“三绝神君”道:“她本是一个受伤甚重之人,再经‘铁面黄衫’以重手法点了‘命门穴’,致使血液与功力外溢,反倒灌向各大经脉,三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程靖接连打了三四个冷战,脱口道,“不!不!”

程靖近乎疯狂地叫着!

“三绝神君”一怔,道:“这是事实!”

“她不能死!”

程靖道:“老前辈,我们必须救活她!”

“为什么?”

“她是人质,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我就违言,而且说不定他们会杀害‘神医国手’!”

他想的不错,如果这蓝衣少女被害,“神医国手”也可能被杀,而程靖生父之谜,将永远如石沉大海。

“三绝神君”道:“可是,我无能为力!”

程靖道:“老前辈,难道无药可救她一命不死吗?”

“有!”

“什么药?”

“峨嵋‘金顶寺’的千年雪参——可是,此去峨嵋,以你轻功而论,至少也要三天时间!”

“三天?这怎么行?老前辈……”他似想起了一个人,脱口道:“有了,或许他能救!”

“唐青宇!”

“此去‘九幽谷’,至少也要一天!”

“我可以用内家真元,叫她再活一天!”

“可是唐青宇真能救吗?你的功力未必能收效力,因她所受伤势不同,弄个不好,恐怕死得更快!”

程靖打了一个冷战,道:“不,老前辈,纵是我死,也不能叫她死,否则,我一生之誉就此而毁。”

这是实话,如果蓝衣女一死,他将落得违言背信之名,在江湖上,他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一生自然毁了。

程靖急道:“老前辈,我们就这么办,我带她去找唐青宇!”

他一探手,把蓝衣女提了起来,说道:“老前辈走吧!”

程靖话落,就待弹身奔去,倏然——

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程靖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放目一瞧,但见一个灰衣蒙面人急急走来!

程靖略感一怔!

刹时,那灰衣蒙面人已到了程靖面前,程靖喝道:“你是谁?”

“悔心人?”

——所有之人,均为之一怔,因为这外号不但取得怪,而且在江湖,也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人!

程靖一怔,道:“你要干什么?”

“悔心人”望了程靖手里的蓝衣少女一眼,道:“我要她!”

“什么?”

“我要她,我可以救她!”

程靖心头一震,道:“什么?你可以救她?”

“不错,只要你把她交给我!”

“交给你?我——怎么相信你?”

“反正她是将死之人,除了我之外,大约无人可救她一命不死!”

程靖脸色一变,道:“这倒不一定,我认为有人可以救她!”

“谁?‘九幽冥主’唐青宇?”

程靖心头一震,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你可曾想到唐青宇是不是稳可救她?而且,她此时已近死亡,‘九幽金丹’如何服下?难道你要再来一个江美珍……”

程靖闻言,心头狂震,脱口喝道:“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你到底是谁?”

“悔心人”淡淡一笑,道:“这算不了什么!”他语锋略为一顿,道:“对我所谈,你说是不是?”

程靖一想不错,蓝衣少女已是垂死之人,不要说难服丹药,就是能服,在血脉停止之下,又如何将药力散开?

“悔心人”又道:“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救她!”

“现在?”

“不错,让我带走!三天之内,我把人交给你!”

“不!”

“为什么?”

“我既不相信你,又如何将人交给你?何况,我又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能救?或者是另有目的?”

“这倒是实情……这——样吧,你就权充相信我一次,或许,我可以让你相信也说不定!”

“不行!”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好,难道你要看她死吗?”

程靖道:“只因我与你毫不相识……”

“如此我只好用强迫了!”

程靖脸色一变,道:“你敢?”

“如果你无法相信于我,看来我只好如此了!”

“只怕你强不了!”

“三招之内,我要抢下你手中姑娘!”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那么你是来意不善了?”

“就算是吧!”

“不要说三招,就是三十招,你也未必抢得了我手中之人!”

“那就试试!”

蒙面人一语甫落,已欺到了程靖面前,右手一指,五指箕张,抓向了程靖面门。

这一抓之势,几乎令人无法看清手势,程靖一骇,右手一封,硬接来势——

哪知程靖右手未出,“悔心人”左手似乎在同一时间,拍向了程靖“笑腰穴”!

程靖真想不到对方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当下身子一闪,他还没有闪开,“悔心人”的右手突改抓为点!

这一点之快,几乎令人无法看清,程靖身上略为一麻,手中的蓝衣少女身子已脱手飞出。

这瞬间,“悔心人”已飘身退到三丈之外,这只是瞬眼之间的事,他的身形似是一无动过!神技骇人听闻!

而程靖更是惊得心胆皆栗,半晌说不出话来!

“悔心人”冷冷地道:“人我带走了,三天之内,我会将人交回!”

话落,弹身一跃,瞬时身影已杳。

这身手之快,委实太过骇人,程靖愣愣地望着灰衣人影消失,才醒了过来,转身向“三绝神君”问道:“老前辈,他是谁?”

“不知道,不过,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三绝神君”道:“普天下除了一个人之外,没有一个人武功如此之高!”

“谁?”

“‘神秘老人’!”

程靖心头一跳,道:“不错,有……有这可能,‘铁面黄衫’既存心杀蓝衣少女,说不定这其中另有文章!”

“另有文章?”

“不错,也就是说‘秘门’跟‘魔岛’有关系!”

“这从何谈起?‘秘门’为一正义之邦,怎么会与‘魔岛’有染?再说以‘神秘老人’的地位,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程靖道:“不管刚才那人是不是‘神秘老人’,我终要到‘秘门’走一趟,会会‘神秘老人’的绝世神功!”

“此事应该考虑!”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老前辈认为那‘悔心人’会不会真是‘神秘老人’?”

“这很难说,不过,除‘神秘老人’之外,似没有人有此武功……”

“三绝神君”话犹未落,倏然——

一个声音传来道:“‘神秘老人’虽是神功盖世,但武功尚不及‘悔心人’!”

这声音倏然传来,使在场诸人,心头一震,举目一望,三丈之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驼背老人!

所有之人,为之一怔!

驼背老人冷眼望望在场之人,缓缓转身向林中走去,刹时已不见影子。

程靖已脱口道:“这人是谁?”

“不知道!”

又是一个神秘的驼背老人!

程靖又是一怔,阵阵疑云,个个神秘人物,困惑着他的思潮,他想不出,猜也猜不透!

“三绝神君”道:“如此人所言不虚,那‘悔心人’就不会是‘神秘老人’,可是江湖上,我就想不出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或许是一些隐侠之流。”

程靖问道:“‘秘门’在什么地方?”

“你……当真要去?”

“不错,非去不可!”

“程靖,请你对此事三思!”

“不必三思两思,我意已决!”

“三绝神君”道:“程靖……”

“老前辈勿为我担心!”

“你武功不是‘神秘老人’之敌!”

“在我未与他动手之前,这推测未免过早!”

“也罢,我就带你去见‘神秘老人’便了!”

“也好,”程靖又想起了一件事,道:“老前辈,我尚有一事请教!”

“你说!”

“什么是‘观音净瓶水’?”

“‘观音净瓶水’?”“三绝神君”脱口叫了起来!

“不错!”

“你又问这干什么?”

“我要找这东西!”

“什么?”

“我要找这‘观音净瓶水’,难道老前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错!”

“那是什么?”

“四、五年前江湖上的确出现过‘玉观音’这么一个女子,这女子身边有一个瓶子,此瓶之中,装着何物,江湖气无人知晓,这女子武功之高,无人望其项背,可是她却像旋风一掷,瞬已消失江湖。

“二十年前,据说有人看到了此瓶……”

程靖急道:“在什么地方?”

“据说在‘鬼门关’关主身上!”

这“鬼门关”三字,使程靖泛起了一个冷意,问道:“这‘鬼门关’是什么样子一个门派!”

“这是什么样子一个门派?关主是谁?江湖人物也知甚少,因此关门人,从不在江湖上走动,而且据说其门人武功之高,十分惊人,因其与江湖无涉,门人也未出现江湖,自不能肯定,不过,有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秘门’门主‘神秘老人’对于‘鬼门关’,也畏惧三分,严禁门人进入‘鬼门关’范围之内!”

“哦!”

程靖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么,此去‘秘门’近还是‘鬼门关’近?”

“‘鬼门关’近!”

“那么,先到‘鬼门关’再去‘秘门’!”

“三绝神君”皱了皱眉头,道:“也罢,就赴‘鬼门关’!”

这时,“毒龙剑客”倏向程靖道:“请问少侠留住老夫,不知有何吩咐?”

程靖恭恭敬敬,道:“师叔,恕师侄原谅未叩见之罪!”

“少侠这……这……”

程靖淡淡一笑,拔出了“空心剑”,递到了“毒龙剑客”的面前,道:“师叔可认得此剑?”

“毒龙剑客”接剑在手;脸色一变,激声道:“这是‘空心剑’……是我师姐之物……你从哪里得来?”

“她是我师父!”

“她……人呢?”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程靖道:“被人奸杀!”

“什么?你……说什么?”

“她是被奸杀而死,十八年前,‘武林三剑客’约了我师父到‘铁骑崖’去印证剑法,而起了兽念,三人将师父制服,轮奸之后,丢下了‘铁骑崖’……”

“毒龙剑客”厉声道:“当真有这等事!”

“不错,亏她功力甚深,幸未死亡,三年前,我碰见了她,她传了我武功,交给我旗令,也将‘空心剑’交给我……‘武林三剑客’已被我杀死!总算替师父报了仇!”

程靖言至于此,也不由一阵黯然!

“毒龙剑客”老泪突滚,道:“想不到师姐在十八年前失踪,竟遭此惨祸……”

程靖从怀中摸出了一张旗令,交给了“毒龙剑客”,道:“家师要我到‘毒龙堡’将此旗令交给你,师叔请收回!”

“不不,师侄既是师姐传人,就是本堡堡主,愚师叔不敢授此大任,请贤师侄收回!”

“不,师侄本身之事未了,可能随时发生意外,旗令你收回,如此后我未身死,自会接任堡主。”

“也罢,愚师叔就暂代管旗令!”

话落,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旗令,程靖道:“师叔请回堡吧!”

“是,愚师叔就此回堡,本堡有重大之事,当转告贤师侄处理,愚师叔就此告辞了!”

话落,弹身奔去。

“毒龙剑客”去后,“三绝神君”向程靖道:“你要‘鬼门关’找‘净瓶水’干什么?”

“救人!”

“那走吧!”话落,两叙述人影飞射而去。

是日,两人已到了地阴山“鬼号峡”之外,“三绝神君”停下了脚步,说道:“进人此峡谷,便是‘鬼门关’了!”

程靖说道:“老前辈,你认为进入‘鬼门关’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会有危险,‘鬼门关’内,严禁江湖人物进入,曾有数个高手因入阳间‘鬼门关’而到阴司‘鬼门关’去报到!”

“如此,老前辈在此等我!”

“为什么?”

“恐有生命之险,晚辈一人进去便了!”

“三绝神君”脸色一变,喝道:“你认为我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吗?”

程靖说道:“晚辈并非此意,只是你在此等我,如我一天之内不出‘鬼门关’,我便有意外发生,你就离开这里,为我到‘九幽谷’告诉唐青宇此事……”

他将几件身后事,比如魔岛之约,一一告诉了“三绝神君”,又道:“不知道前辈允否?”

“也罢,我就等你一天!”

“谢谢老前辈,晚辈就此走了!”

当下程靖别过了“三绝神君”,弹身向“鬼号峡”之内飞奔而去,甫自进入狭谷,便听一阵风啸如泣之声——

狭谷峭壁,阴风惨惨。

风啸松涛,犹似神哭鬼号一般,闻来剌耳已极,程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

一股不祥的意念,也涌了上来。

阴风如刀,拂过了他的身上,使他真有犹如进入“鬼门关”之感!

他加紧了脚步,猛朝狭谷之内射去……瞬眼之间,已到了两片狭岩之间!

两片削直岩狭当中,现出了一个关门,铁门紧闭着,程靖到了关前,抬眼上望,但见关上横写着三个鲜红大字:

“鬼门关”

右边岩壁上,写了一行小字:“鬼门关,进入易,出来难。”

程靖见字,打了一个冷战,他咬了一咬钢牙,暗道:“这里纵是真的‘鬼门关’,我程靖又怎能不进去!”

心念一转,他伸手推门!

一阵轧轧声响,那一扇铁门终被推开,一阵阴风拂来,使程靖连打数个冷战。

抬眼望去,暮色凄凄,“鬼门关”之内一片阴雾,望去,除了一道狭路之外,一路一无所见!

程靖正待纵身奔去,一阵寒风拂动,三丈之外,赫然出现了两个黑影——长长黑影!

程靖咽了一口唾沫,喝问道:“什么人?”

那黑衣人影,挪动了身影,向程靖走了过来……程靖用眼一扫,暗地泛起了一股寒意!

来人是两个瘦长的怪人,高约一丈,长发散乱,长像一模一样,看去似是一对孪生兄弟!

四道阴冷的目光,迫视在程靖的脸上!

程靖忙拱手笑道:“二位前辈请了!”

两位长发怪人似是一无所闻,缓缓地向程靖走了过来,那神情极为可怖!

程靖又道:“在下有事找你们关主!”

两个长发怪人似听也没有听见,炯炯目光,迫视在程靖的脸上!像要把程靖吃下去一般……

程靖暗道一声不好,功运双掌,蓄势待发,一时之间,场面上充满了一片骇人杀机……

倏然——

两个长发怪人就在到了程靖面前五尺之处时,突向左右分开,绕身而过,向关门走去。

程靖一怔!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程靖心头狂然大震,转身一望,骇然叫出!

那两扇巨大的铁门,已被“砰”的一声关了起来,那两个长发怪人站在门下,动也不动!

程靖被对方这奇怪行动所慑,他就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他怔了良久,见对方依旧动也未动,再也忍耐不住,一转身,向两山峡岩小路飞奔而去!

倏然——

他甫自进入数丈,倏然把脚步停了下来,前面峡岩小路两侧,坐着两个女人——一老一少!

老的已近古稀,少的只有十七八岁,两人同样身着黑衣,长发披肩,看去脸色在苍白之中,毫无表情!

真是怪物!

程靖缓缓地走向前去恭声道:“老前辈请了,晚辈有事要找贵关关主!”

两个女人不动,不看、不响,依旧坐在小路之侧,只是那冰冷的目光,突然直直迫视着程靖!

程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对方依旧不动……似对程靖一无所睹一般!

程靖走到了两人面前……中间!……过了!……两人依旧动也不动,这一下把个程靖弄得真不是味道。

他走过一丈,反而把脚步停了下来,回首望去,两人又像一无所觉一般,他不由脱口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咬了一咬钢牙,再向前走去,走过峡岩山道,眼前景物为之一变,但见这是一个小谷,远处,耸立着一座巨楼!

林中一条羊肠小道,通向了,那被雾色弥漫的巨楼!

程靖壮了壮胆,走了进去……但见羊肠小路两侧,每隔五丈,便有一间小亭,亭中均坐着一个人!

这时——

程靖已到了巨楼不远之处,倏然间,他把脚步停了下来,但见一个手握拐杖的独目老者挡在前面!

程靖走到了对方面前五尺之处,停步道:“老前辈请了!”

对方动也不动,像一尊金钢神一般!

程靖对于一连串的怪事已激起了满肚子杀机,当下强抑制怒火,依旧含笑说道:“老前辈,请高抬贵手——让路。”

独眼老人动也不动!

程靖脸色一变,就待发作,突然,他又把火气按了回去,他绕过对方走了过去……。

就在他正要绕身而过之际,独眼老人一声不吭,左手倏扬,呼的一掌,抓向了程靖右臂!

这一抓之势,疾如电闪!

程靖估不到对方会猝然下手,当下大喝一声,右手一扬,硬封来势,就在程靖一封之际,独眼老人的右手,猝然拍出一掌。

出手奇诡,掌力奇猛!

程靖委实想不到对方会有这等身手,闪身已自不及,左手一推,又是一招硬接硬挡。这一挡之力,程靖用了八成“九幽神功”,“砰”的一声巨响,狂飙如涛,两条人影乍分!

独眼老人连退十来步,哇的一声,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而程靖已退了五六步,脸色为之一白!

程靖定了一定神,倏地,一阵寒风拂过,六条人影倏然截住去路,当首之人,直一个年约四旬黑衣书生打扮之人!

他的背后紧随着五个长发散乱怪人!

黑衣书生倏地冷冷一笑,道:“阁下好掌力!”

程靖见此人会说话,心头大喜,忙道:“前辈请了,在下冒闯贵关,实有事相求!”

“什么事?”

“欲见贵关关主!”

“要‘净瓶水’!”

程靖心头一跳,脱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武林天下,傻子真多……”

“前辈此语何解?”

“为了此水,不惜到此寻死,连你在内,整整十人。”

“什么?已有九个人为‘净瓶水’而死?”

“对了!”

“‘净瓶水’是什么东西?”

“除了我们关主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不过大约不会是普通之水就是了!”

“哦——”

“阁下年纪青青,为‘净瓶水’而死于‘鬼门关’岂不可惜?”

“只要有价值,死并不可惜!”

“我问你!”

“请说!”

“你想出‘鬼门关’?”

“当然!”

“那就死定了!”

“不出去呢?”

“我们可以收留你,也不会要你的命。”

“‘净瓶水’呢?”

“你也别想得到!”

“那不行。”

黑衣书生倏又冷冷喝道:“进入‘鬼门关’只有一个字——死!”

程靖喝道:“这倒不一定!”

“那就瞧瞧!”

黑衣书生一语甫落,身子突然欺进,掌势一翻,斜斜攻出了一掌,这一掌攻出之力看去平淡无奇,实则变化无穷!

程靖喝道:“难道你要迫我出手吗?”

对方不答,掌势已到了程靖胸前!

掌势之快,无与伦比,程靖脸色一变,杀机倏起,右手一扬,“幽灵乍现”已告攻出。

人影一闪,乍然分开。

只在短短一个照面之时,两人已各攻出一招三式,黑衣书生脸色微微一变,道:“武林奇才辈出,果是名不虚传,阁下武功令老夫佩服!”

程靖在一个照面之间,已知对方功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淡淡一笑,道:“过奖了!”

“了”字甫出,对方再度欺身而上,掌势翻飞之中,连攻五掌,这五掌果把程靖迫退了三四步。

断喝声中,程靖的“幽魂魅影”已经打出。

两条人影急转,打得剧烈无比。

倏地——

两声暴喝之声同时响起,但见人影乍分,黑衣书生疾退了十来步,口血狂喷!

程靖也退了七八步,右手按在腹部,似是受伤不轻!

只是程靖的伤势,要比黑衣书生轻多了!

倏然——

站在一侧不动的五个黑衣人,突然飘身,向程靖扑了过去,其中一人,探手抓向了程靖。

程靖此时身受重伤,哪能闪躲?黑衣人轻轻把他提了起来,手指扣在了他的穴道上。

这时——

黑衣书生已站了起来,那黑衣人问道:“禀告总巡法驾,此人如何定夺?”

“点了他穴道,带去给关主处理!”

“是!”

程靖发觉身上一麻,人便昏了过去!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悠悠醒了过来,他全身穴道已被解开,只是伤势未复。

他引功一阵疗伤,——半晌,他才睁开了眼睛,目光一扫,使他吃了一惊。

但见这是一间狭长的石室,石室两侧站立了数十个黑衣怪老人,脸上均是一无表情!

石室壁上,雕刻着无数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鬼魅之像,看去令人惊心动魄!

程靖目光再一转,但见自己躺身不远,便是一排十级石阶,上面似是一个神殿,殿前挂着一片纱帘,殿内景物,几难看清!

殿前两侧,站立两人,右侧是黑衣书生,左是一个手扶拐杖的独脚老人。

石室之内,一片死寂!

倏然——

内室传来一声朗喝道:“关主驾到!”

随着朗声之后,后殿之内步出了数个黑衣影子,到了神殿,当中黑衣人在案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两个黑衣影子分立两侧,程靖距离不远,但中间隔着纱帘,也看不清对方面目。

一个朗声乍传,道:“何事惊动关主法驾?”

黑衣书生说道:“弟子本关总巡,启禀关主!”

“什么事?”

发话者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使程靖大感意外,但闻黑衣书生道:“有人闯关!”

“闯关?”

“正是!”

“为何闯关?”

“‘净瓶水’!”

“哦!——此人既是为‘净瓶水’闯关,交王总巡发落即可!”

“回禀关主,弟子不敢?”

“为何不敢!”

“关主有令,武功在弟子之下者,交给弟子发落,唯此人功力在弟子之上,遵令由关主发落!”

“什么?来人武功高过你?”

“正是!”

那女人的声音冷冷地道:“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外的事,他叫什么?年纪多大?”

“叫什么弟子未问,但年约二十左右!”

这时,程靖已缓缓地站了起来,所有之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他的脸上,神色一片肃然!

那女人倏喝道:“小娃儿,你为我‘净瓶水’而来?”

“不错!”

“你叫什么?”

“名字对于一个人似无关要紧,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你今年多大?”

“二十!”

“二十?年纪轻轻,就为‘净瓶水’到‘鬼门关’来送死,这何必?”

“在下为救人,顾不了这许多!”

“救谁?”

“恕在下不说了,不知关主是不是可以赐下此物?”

“要此物不难——死!”

程靖心头一寒,道:“除了死,你不会给我?”

“不错,你既是落在我手里,也只有死。”她语锋略为一顿,喝道,“刑部长老!”

左侧的独脚老人应道:“弟子恭候令谕!”

“将此闯关之人杀掉!”

“是!”

“是”字甫出,身形一旋,欺到了程靖面前,程靖喝道:“慢着!”

独脚老人被程靖这一喝,滑身退了数步,那女人冷冷地道:“莫非你还有什么遗言?”

程靖脸上骤现杀机,喝道:“请问我与你关主有什么仇?”

“没有,但为‘净瓶水’而来者只有死!”

“可是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净瓶水’给不给是你的事,你纵杀了我,于你何益?”

对方倏然冷冷一笑,道:“也罢,我可以不杀你,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

对方冷冷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叫程立峰之人?”

程靖闻言,心头狂震,脱口道:“知道!”

“只要你取到他脑袋交给我,我可以把‘净瓶水’交给你……”

“什么?你……说什么?……”

程靖吃惊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对方分明又道:“要我‘净瓶水’,给我程立峰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