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妇人笑了笑,她的笑容,极为和蔼,程靖对于这“血宫”行为,本来恨之入骨,如今她不由对这玄衣妇人生起了一片敬爱之情。
不管这笑容虚伪或真实,在他的感觉上,都是奇妙的!他说不出为什么——只是,他喜欢她的笑容。
玄衣妇人一敛笑容,道:“玉儿!给程公子倒杯茶!”
“是!”
“不,不必了,在下不渴!”
紫衣少女——“血宫娘娘”还是步出了室外,不久,端了一杯茶递到了程靖面前,道:“程公子请用茶!”
“谢谢!”
程靖接过了茶,又放回到茶几上,他在还没有明了“血宫”情形之前,不能不存一点戒心。
玄衣妇人笑道:“程公子请用茶呀!”
“在下不渴!”
“这茶并非普通之茶,你试试就知道了!”
程靖闻言,心头一跳,暗道:“难道这茶中会放了什么奇特之药?”
玄衣妇人已猜透程靖之意,笑道:“程公子别多心了,此茶为聚天地之气长成,喝之气逸神畅,如非嘉宾,我还舍不得呢!”
程靖尴尬一笑,端茶舐了一口,果觉玄衣妇人言之不虚,此茶不但芳香无比,百且喝之气逸神畅!
玄衣妇人笑了笑,道:“程公子,我说得不错吧,如果我们要你的命,你早就死了……”
“这话怎么说!”
“五招之内,你就死在我女儿之手了——如非她手下留情!”
程靖脸色一变,道:“你……说她手下留情?”
“对了。”
程靖暗地打了一个冷战,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血宫娘娘”,但见她微笑地望着自己……
那笑容美极了,诱人极了!
程靖慌忙收回了视线,冷冷地道:“这一点在下不领情!”
玄衣妇人苦笑了一下,道:“玉儿,下去吧!”
“是!”
“血宫娘娘”莲步姗姗,向门外走了出去!
玄衣妇人望着她女儿背影,惋然一笑,道:“她美吗?”
她似自语,又似对程靖而发,一时,程靖不由愕然不知所语,半晌才道:“她……不美!”
“什么?不美!”
“是的,太美就变成脱俗,脱俗就令人分不出是美或不美!”
玄衣妇人笑道:你很会说话,那么现在我应该说故事了。”
“请说!”
玄衣妇人沉思了片刻,在沉思时,程靖发现一股黯然之情,泛在了她姣好的容貌上!
良久,玄衣妇人转脸向程靖问道:“贵公子,你今年几岁?”
“晚辈虚长二十!”
“这太不容易了,以二十岁年华,有此惊人武功……”
程靖冷冷地道:“老前辈这话是讽刺还是……”
“肺腑之言!”
“你忘了我走不了你女儿五招?”
玄衣妇人苦笑了一下,道:“你以为她年轻吗?”
“难道她……”
“她已届女人的黄花之年——三十岁了……”
“什么?三十岁?”
“是的,她三十岁了,不过,外表看不出来而已。”她幽幽一叹,道,“她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她应该有好的归宿,可是,我毁了她,她不应该在这里陪我……”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里有些滚珠,程靖不了解她们,也无从去安慰她,一时,他怔怔地注视着她!
玄衣妇人幽幽一叹,道:“我要说的是我本身的故事,可是,我似乎觉得,我不应该说这一段令我伤心的事,终有一天,它会让很多人知道,我不是要你加入本宫吗?”
“不错!”
“你道为什么?”
“晚辈不知!”
“充实本宫势力!”
“准备争霸武林天下?”
“不错!”
“我想这不容易,我程靖也不是这种人!”
玄衣妇人苦笑了一下,道:“你猜我是谁?”
程靖望着玄衣妇人,摇了摇头,道:“恕晚辈见识浅薄,无法推测!”
玄衣妇人说道:“程公子,一场武林浩劫,即将展开,而这一场血劫,将构成了一场武林从未有过的大屠杀,届时,必将血流成河……”
“造这杀劫的是你?”
“我只是其中之一!”
“另外呢?”
“江湖各派!”
“这话怎么说?”
“你就会明白,等着瞧吧,四大门派,五小门户,即将血流成渠,这是报应。程公子,有一天,你会求我,就像我今天求你加入本宫一样……”
“这就要等时间去证明,说你本身的故事吧!”
“我不说了,让你诚心加入本宫,总比听完了故事才加入本宫好些,程公子,我们不如留下好印象,以便将来合作!”
“合作?你别梦想!”
“这梦想会实现的,我敢打赌!”
“我也敢打赌不会实现!”
“赌什么?”
“你说!”
“到时候,我们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可以!”
玄衣妇人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道:“程公子,你可以走了!”
“晚辈无法听到你的故事,十分遗憾,就此别过!”
话落,站了起来!
玄衣妇人倏说道:“程公子请慢!”
“莫非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只是你我有缘,我想把本门的一套绝招无条件相送!”
程靖摇了摇头,道:“多谢前辈美意,程靖不想学武功!”
“我这套绝招,对你有极大用处,送你防身之用,但愿你非在紧要关头,不要使用……”
程靖冷冷地道:“我说过我不学!”
倏然——
背后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迷魂声音道:“我娘的美意,你何必拒绝?”
程靖回头望去,但见“血宫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已伫身在门内,那笑靥,迷魂眸子,真令程靖为之怦然!
一时,他怔在那里!
玄衣妇人倏然说道:“玉儿,把‘天罗四手’传给程公子吧!”
“血宫娘娘”应道:“娘,可是人家不把我们武功放在心上!”
程靖忙道:“姑娘说哪儿话?程靖与贵宫不但无深厚交情,而且有一点怨,在下未便领受绝学!”
“程公子不用多心,这绝学对你有用处,而且将来你会知道!”
程靖的心目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潜意识的好奇之心,他想到了很多事,这些事对他都必须知道的。
——这玄衣妇人是谁?
——“血宫娘娘”真已年届三十?
“血宫”争霸江湖的目的何在?
这些,都是他需要知道的问题,这些问题在他脑中疾转之后,他淡淡一笑,道:“如此,程靖谢了!”
玄衣妇人苦笑道:“程公子,人老了,话也不值钱了,不过,玉儿传你‘天罗四手’,你可别动歪脑筋!”
“血宫娘娘”嗔道:“娘,你乱说我可不传了!”
玄衣妇人含笑不语,“血宫娘娘”向程靖说道:“程少侠请!”
程靖茫然一笑,道:“姑娘先请。”
“血宫娘娘”盈盈一笑,轻移莲步,当先行去。
出了“血宫”,“血宫娘娘”领着程靖向一处花园行去,中菊花盛开,极为美丽。
行至园中,“血宫娘娘”停下了脚步,望着程靖,良久不知所语!
程靖缓缓地垂首,叫道:“‘血宫娘娘’……”
“叫我许玉好了!”
“许姑娘,请赐教绝学!”
许玉微微一笑,道:“程少侠,你的笑容很迷人!”
——又是一句笑容很迷人,是的,凡见到他的女人,都以这一句话为开场白,他的笑容真的迷人吗?
他笑了笑,道:“许姑娘更是一笑百媚生!”
说话声中,他依旧不敢抬头注视她,因为她怕自己克制不住,而有所越轨!
许玉道:“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
程靖悚然一惊,他并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勇气,当下闻言,壮了壮胆,说道:“姑娘芳容绝世,艳光照人,程靖……”
“怕我吃了你?”
程靖笑了笑,他抬起了头,目光落在了她的粉靥上,突然之间,他暗地打了一个冷战。
那慑人魂魄的笑容,已不复存在,展在她脸上的是一片冷若寒霜的表情,那表情望之令人生畏!
她依旧那么美!
可是这美的成份,不再有慑人的情绪,而是见之令人悚然起敬的成份,程靖悚然道:“许姑娘……”
“别胡说了,我教你‘天罗四掌’吧!”
“谢姑娘劳神!”
“‘天罗四掌’为本门至高绝学,这种掌法共分四掌,每一掌有数种不同的变化,数十年前,我母亲只用了前面两招,直到现在,才把最后的两招悟出来,现在你先看第一掌!”
“血宫娘娘”把“天罗四掌”慢慢地教给了程靖。
玄衣妇人为什么会对于程靖如此客气,而又将“血官”绝学传给了程靖?她没有目的吗?
当然不会的,她不会没有目的,只是这目的是什么?就不是局外之人所能去了解的!
“天罗四掌”的确是武林一种绝学,四掌之中,变化无穷,守中有攻,攻之有守,精妙无伦的绝招。
在“血宫娘娘”许玉的细心指点之下,程靖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将这四掌招式记会了。
当下“血宫娘娘”许玉含笑道:“想不到你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把这四掌学会了。”
“许姑娘过奖了!”
“血宫娘娘”笑了笑,道:“你似乎应该走了!”
“是的,我就走了,不过程靖倒有一事相询!”
“我们为什么会传你武功?”
“不错!”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我娘的意思!”
她笑着——恢复着那本来的笑容,程靖一阵怦然心动,一时,他望着她——怔怔地望着她!
四目凝视着……良久良久!
这突然之间,在对方的眼光中,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那是谈不出的一缕情愫。
一切在突然中发生……
良久——
她轻轻一叹,道:“你该走了!”
他的身子,像触电般地颤栗了一下,歉然收回了视线,道:“是的,我该走了!”
“我领你出去吧!”
“谢谢姑娘!”
她当先走去,走出了秘林,向岩间奔去。
下了岩间小路,到了乱礁之间,两人双双飘身下舟,扁舟如风,飘飞而去。
望着许玉对面而坐,程靖似涌起了一丝黯然的感慨……
穿过了水道,向湖中驶去。
扁舟,靠岸了!
他与她,都没有站起来,彼此之间,似在沉思什么,或在期待什么,然而,他们的思潮中却是一片空白。
“血宫娘娘”悠悠地道:“你请吧!”
程靖喃喃地道:“是的,我该走了!”
口里说着,可是,他却没有站起来!
倏然——
程靖发现她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泪珠,妖艳的脸上,倏然掠过了一丝悲切无比的神情。
程靖愕然道:“你……怎么了?”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她幽幽地道:“你走吧!”
程靖并没有站起来,突然,他抱着她,他这突然一抱,使“血宫娘娘”为之一怔,也打了一个冷战。
他疯狂地——粗犷地吻着她的泪水……这是突然的,但她似挑逗的表情里,使程靖如此冲动!
他又抱着她!
歇斯底里地叫着……那梦呓般的声音,使人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她对爱情,像个饥渴的女人。
她需要——深深地需要。
倏然——
她推开了他,扁舟一阵摇荡,两人几乎滚落在湖中,程靖打了一个冷战,悚然地望着她。
这时,他才发觉到他做了一件什么?
他恐惧着,歉疚着!
突然间,她掩面痛哭起来!
行行珠泪,从她如笋的玉指缝中,流了下来,程靖缓缓地垂下了头,一时,他不知说什么!
良久,他叫道:“许姑娘,我……不应该使你伤心!”
她移去了蒙在脸上的双手,泪痕狼藉,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她抑制了悲伤的情绪,切切说道:“你不了解的!”
“了解什么?”
“我不配!”
“不配……不配……为什么?”
“我……老了!”
程靖打了一个冷战,他突然想起她母亲所说,她已三十岁了,虽然外表看不出,但她毕竟是三十岁的女人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你并不老……”
“我已届黄花年华,我多你十岁,这事不应该发生,也不能发生……”
“可是,已发生了,我们应该面对现实!”
她笑了起来,道:“你不会知道的,我已有了爱人!”
“什么?”
程靖脱口叫了起来。
她幽幽一叹,道:“我不骗你,真的我有了爱人,十年前,我把感情献给了那男人!”
程靖的心头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戳了一下,他愣了,也傻了,天啊!她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又会发生了这令人不敢相信之事?
她的脸上一片痛苦之色,幽幽地道:“我爱他,可是他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男人的自尊,他说他除非武功高过我,否则,他永远不回来见我,一去十年了!”
程靖无比悲切地说道:“他从没有回来过?”
“是的,十年来,他一无音讯!”
“或许他死了……”
“你别诅咒他!”
程靖伤感地望着她!
许玉幽然道:“那十年前的一天,跟现在的情形一样,他坐在这舟中,我亲自送他到这湖畔……”
“于是刚才你触景生情,你哭了!”
“是的!”
程靖自悔自己太过孟浪,他不该以为对方因自己欲离去而伤心,致有了越轨行为。
许玉又幽幽地道:“他说,他会回来的一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来,可是一别十年,我为他期待,为他痛苦,他始终没有回来,是的,或许他死了……再不能回来!”
她又轻泣了!
程靖怆然无语。
她抑制了悲伤,道:“程少侠……”
“嗯!”
“原谅我!”
他怆然道:“不,该原谅的是我!”
“我……不知向你说什么才好,我不否认我十年前爱过一个男人,但十年后的今天,我发觉我也深爱你!”
他悚然望着她,叫道:“不!”
“是的,我不愿欺骗自己!”
矛盾的情感,在他的心扉中产生了,他说不出这矛盾的感情是为了什么?
她期期艾艾地叫道:“程少侠,你还爱我吗?”
“我……爱!”
许玉双泪骤滚,切切地道:“程少侠,我年纪比你大,也不配你的爱,可是,不管我们的爱情如何,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一定要回来,纵是只回来再看我一次,我也心满意足,也让我知道,人世间,你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许姑娘……”
他第二次激动地抱她,吻,再度落在了她的樱唇上!
小舟晃动着……
秋风,吹皱了湖水,荡起了阵阵波澜……
这像他们的情撞着他们的心扉一般,摇晃,波荡。
他们沉醒在这美的旋律里,接受了这爱的温馨,良久,程靖才轻轻抬起了头,他坚毅而带着黯然地说道:“许姐姐,我会回来的,我答应你回来!”
她望着他,断肠地,无语地。
他黯然咬牙,道:“许姐姐,我走了!”
“你去吧,珍重自己!”
“你等我,也保重自己!”
“我会等你回来,最多不过再一个十年,我会保重自己!”
他飘身上岸,在无语的凝眸中,他们分别了。
程靖弹身奔去,一路上,他茫然自问道:“血宫之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得了些什么?”
他答复自己,他得到了一份感情的真谛!
当夜幕低垂时,他已经到了“鬼湖”之畔!
程靖到了湖畔,举目一望,但见三条人影停身湖畔,这三条人影,竟是“毒龙剑客”,病和尚与“三绝神君”。
除此三人之外,各派掌门,帮、门之主,均未见影子。
事情果不出所料,各派掌教之主,均不把这一件事放在心上,今晚赴会的,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这当儿——
三人已向程靖走了过来,“毒龙剑客”向程靖见过了礼,说道:“堡主……”
“我尚未接任堡主,不必称我堡主,此次‘魔岛’之行,我只是代表‘毒龙堡’,祈师叔……”
“哦!贤师侄当真非去‘魔岛’吗?”
“不错!”
“贤师侄请三思!”
“我去意甚坚,师叔请勿挂心!”他语锋略为一顿,向“三绝神君”及病和尚道,“多日来,烦二位老前辈之处太多,晚辈如不死‘魔岛’,终有一天会……”
“三绝神君”接道:“区区之事,算得什么,只是你去‘魔岛’小心了!”
“谢老前辈关心。”
“生父之谜,我想你极需探明,‘神医国手’是生是活,也未可预料,你独上‘魔岛’……”
“晚辈会小心的!”
“这就好!”
当下“毒龙剑客”将“毒龙堡”的旗令,交给了程靖,程靖恭恭敬敬接了过来,纳入了怀中,然后说道:“‘魔船’将至,三位请回去吧!”
三人点头称好,双双弹身奔去,瞬间已不见!
程靖的目光扫向了“鬼湖”之中,湖中一片寂静,那恐怖之船,还未出现。
倏然——
就在程靖怔怔出神之际,背后突传来一个声音道:“程少侠,想不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程靖闻言,悚然一惊,转身望去,但见那个白衣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背后一丈之处。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是你?”
“不错,是我,盗取你‘净瓶水’的人!”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净瓶水’呢?”
“放心,在我身上,我师父只用了三滴……”
“把剩的交还!”
白衣丑女说道:“冒昧向你盗取‘净瓶水’,我先向你谢罪,不过,我师父不知道是向你偷的,我说是你所赠送,他伤势复元之后,当会谢你!”
“不必了,将剩下的‘净瓶水’交还吧!”
白衣丑女从怀中取出了“净瓶水”,交给了程靖,程靖接过一看,根本看不出有少!
其实对方中用了三滴,根本看不出来。
当下白衣丑女又道:“程少侠,以后在我师父面前,千万别说我偷了你的‘净瓶水’!”
“不会的,不知令师何人?”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他身中巨毒!”
“不是!”
“那么,他为什么要‘净瓶水’?”
“我师父据说是为了练功,而至走火人魔,致令其半身瘫痪,除了‘净瓶水’之外,无法活动筋血,对你赐水之恩,我师父必将会有感谢!”
“在下并不要别人感谢,姑娘无事请便!”
“请问程少侠,你要赴‘魔岛’?”
“不错,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跟踪你已很久了,对于你的事,我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不过你只身赴‘魔岛’,恐怕凶多吉少……”
“多谢姑娘关心,‘魔船’将至,姑娘请走吧!”
“不!”
“为什么?”
“我要会会你的女朋友——丁兰!”程靖打了一个冷战,道:“你……”
“让我替你教训她一顿!”
“你……不是她的敌手!”
“你等着瞧好了!”
“你……为什么要教训她?”
“到时你会知道……”
白衣丑女话犹未落,突然——
湖中响起了一声啸声,不久,白色的浪花起处,一团黑影急速如风,向湖畔射来!
“魔船”再度出现了。
程靖向白衣丑女道:“姑娘请吧!”
“怎么?怕我杀了她?放心吧,你的心上人我怎么会杀她?”
“其实,我们已经结束!”
“爱并未褪色呀!”
这当儿——
那一只巨大的宫形船,已轻靠在了湖畔!
八个蓝衣女鱼贯而下,分立船梯两侧,在蓝衣艳妇与“血海一蛟”的护拥下,丁兰缓缓地步下了宫船。
程靖的脸色一无表情!
这当儿——
丁兰及门人已经走到了程靖面前一丈之处,眸子一扫,冷冷地道:“程堡主,你真是守时呀!”
“丁副岛主之约,程靖岂能失约吗?”
“很好,其余各派掌教呢?”
“他们不会到的!”
“为什么?”
“区区一个岛主生日,他们哪会放在心上!”
丁兰冷冷一笑,她的笑容,充满了慑人杀机,眸子,落在了白衣丑女的脸上,问道:“姑娘代表哪派而来?”
“代表我自己!”
“这话什么意思?”
白衣丑女冷冷地道:“我久仰‘魔岛’绝学,尤其丁副岛主的武功,正想领教几招!”
“凭你这丑女人也配!”
这一句“丑女人”说得她脸色大变,眸子之中,骤现杀机,冷冷笑了起来,道:“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以为中原没有能人!”
“你存心找死?”
“只要你办得到!”
“好极了,你出手试试!”
白衣丑女冷冷一笑,道:“你接着了!”
话犹未落,她的身子轻轻一弹,闪电一般掠了出去,丁兰乍觉眼前人影一闪,对方的掌势已经攻出。
招式之快,骇人咋舌。
丁兰芳心一寒,玉腕猝然挥出。
两人一进一出,但见两条人影疾转,丁兰的娇躯飘出了一丈,只在短短一个照面之间,丁兰已清楚地看见她攻出了三招凌厉的招式。
这三招之精妙,的确骇人无比,追得丁兰向后弹了开去。
就在丁兰飘身一弹之下,白衣丑女的身子,如影随形地射了过去,口里冷冷喝道:“丁副岛主,再接这几招试试!”
玉腕扬处,连攻两掌。
这一来,丁兰被对方所慑,几乎无法招架,白衣丑女身子疾转,啪啪声起,白衣丑女的身子,已退了回来。
抬眼望去,但见丁兰粉腮红肿,被白衣丑女两记耳光打得愣在那里。
白衣丑女冷冷一笑,道:“丁副岛主的武功,果然令人敬服!”
丁兰人被人打了,又受了这挖苦,气得厉声一笑,其声闻来,骇人至极。
白衣丑女脸色一变,喝道:“丁副岛主,你别不服气,我只是代替程少侠打你两记耳光而已,你呀,在欺骗自己,也在欺骗别人!”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爱程少侠吗?”
“我?我不但不爱他,而且还要他的命!”
“贱女人……”
“你骂谁?”
“骂你,骂你这自甘堕落的贱女人,我要走了,两记耳光及这些话,就让你慢慢思悟吧!”
话落,娇躯一弹,如闪电般而逝!
这身法之快,使丁兰为之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方冷冷一笑,道:“程靖!”
程靖骇然惊醒,淡淡一笑,道:“不知丁副岛主有何吩咐?”
“她是谁?”
“恕在下不知!”
“不知?”
“正是!”
“放屁,人跟你在一起,你会不知道她是谁?”
“信不信由你!”
丁兰冷冷一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诡计!”
“你……说什么?”
“你因为败在我手里不服,所以叫她来对付我……”
“你……胡说!”
程靖气得说不出话来!
丁兰冷冷一笑,道:“如果她不是你的情人或朋友,会知道我们两人之事!”
“这……”一时,他为之语塞。
“程靖,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的吗?你的女朋友走了,帐就记在你头上……”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你……”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程靖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喝道:“丁兰,你……太可恶了!”
“我可恶?哈哈哈……远不及你的用心,你以为叫你女朋友打了我两记耳光,我就会再爱你吗?”
“丁兰,你……”
“别梦想了,我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程靖,两记耳光我要你还!”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丁兰,难道我程靖怕你吗?”
“我并没有说你怕我呀!”
说话声中,莲步轻移,向程靖欺了过来,她的脸上,倏现恐怖的杀机。
程靖冷冷地道:“丁副岛主,我是代表‘毒龙堡’赴贵岛主之约,又何必在此动手?”
丁兰冷冷一笑,不屑道:“‘毒龙堡’算什么?”
程靖剑眉一扬,杀机骤现,喝道:“你……说什么?”
“芝麻小教,根本不放在我丁兰眼内,本岛涉足中原之时,先灭的就是‘毒龙堡’!”
程靖气极一笑,道:“你真无可救药了,丁兰,要动手还有机会,今天我是赴贵岛主约会而来……”
“我就毁了你,我岛主也不会怪我!”
程靖感到丁兰变成了一个太过可怖的女人,她的血液里,除了“杀”与“毒”之外,似乎没有一点从前的善良。
程靖被她迫出了杀机。
他厉声一笑,道:“丁兰,那你就出手试试!”
程靖话声甫落,丁兰娇躯猝然弹起,星泻一般,射向了程靖,一掌击了过来。
她被白衣丑女打了耳光,迁怒到程靖的头上来。
程靖大喝道:“我真怕你不成?”
掌影一翻,斜斜攻出了一掌!
人影一闪,乍然而分。
只在一个照面之间,程靖已攻出了“神魔七式”中的前面三招,而丁兰也攻出了三招!
丁兰脸色为之一变,冷冷地道:“程靖,你的武功出乎了我意料之外,内力也比从前高多了!”
“丁副岛主过奖了!”
“不过,我还想再接几招试试!”
程靖喝道:“丁兰,你真……”
程靖以下的话还没有说出,丁兰娇躯一弹,再度扑了过来,玉腕交叉攻出。
程靖心里明白,他此时的功力与丁兰或许是不分轩轻,可是在内力上,丁兰并不是自己之敌。
真要打起来,胜负之分,起码要在百招之后,到时候如果她门人出手,自己必然被擒不可。
心念疾转,他左手一扬,硬封了一掌,身子不避反进,右手一圈,“神魔七式”中的一招“魔影幢幢”已猝然攻出。
人影疾闪,刹时两人已各攻五招。
断喝声起,程靖凌厉打出了三掌。
这三掌挟以程靖毕生功力所发,其力道之猛,出手之快,真是骇人无比!
身形一闪,两人又乍然而分。
丁兰脸色一白,冷冷地道:“不错不错,我几乎不是你的敌手!”
程靖喝道:“丁兰,如果你真以我程靖交手为乐,我就杀了你!”
“那就瞧瞧!”
“你……”
“我只要还你两记耳光!”
话犹未落,丁兰再度弹身扑进!
丁兰似是疯狂一般,程靖再也忍耐不住,断喝道:“我杀了你!”
身子滑出,掌力再度攻出。
人影翻飞,两人又打得难分难解!
“天啊!他们为了什么而动手?仇在他们之间,似不应存在,可是他们却各怀杀机!”
为了爱?但爱已结束!
为了恨?或许是的,除了心目中的一丝恨意之外,他们找不出理由而动手!
他们不是倾心相爱吗?
他们不是共过无数的良辰吗?
——这一切在他们都已过去,而且过去得令人意外,
如今他们对峙着,像仇人般地势不两立。
倏地——
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际,一声焦喝之声传来:“住手!”
声似焦雷,震得所有之人耳朵嗡嗡作响,程靖与丁兰,同时收身,飘了开去。
抬眼瞧去,但见那“驼背魔人”竟出现在场外!
程靖一怔!
丁兰也为之一怔,冷冷地道:“想不到你也没有死在大海之中,这真是出人意外了。”
“驼背魔人”哈哈一笑,道:“出乎你意外的事多了,不过,丁副岛主你今天是接人而来,却在这里动手,不怕有失体面?”
丁兰一怔!
“驼背魔人”又道:“丁副岛主,不管怎么样,人家总是代表‘毒龙堡’而来的,对于一门之主,你失礼之处太多了!”
丁兰冷冷地道:“程堡主,那么请吧!”
程靖略为一怔,随即向“驼背魔人”道:“老前辈此来,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老奴想跟你到‘魔岛’……”
丁兰冷冷接道:“驼背老儿,你代表哪一派?”
“代表自己去会会贵岛主的武功!”
丁兰冷冷地道:“本船除接掌教之外,不接没有身份之人!
程靖心知“驼背魔人”要与自己同赴“魔岛”的目的,那是怕自己有险,对驼背老人关心,他不能不感谢,可是如果真发生了意外,他岂可拖累于他?
心念一转,程靖说道:“老前辈,‘魔岛’我一个人去便可以!”
“驼背魔人”又为之一怔!
程靖沉声道:“老前辈,请放心,我自己会当心的!”
“这……”
“老前辈请回去吧!”
“驼背魔人”眉锋一皱,道:“也好,你自己去吧!”
程靖转身行去,倏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忙把脚步停了下来,叫道:“老前辈慢走!”
“驼背魔人”停步回身问道:“什么事?”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你问我的,程立峰的脑袋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你想出来了?”
“不错!”
“什么特别?”
“被砍的颈子上,没有一点血迹!”
“不错!”
“这的确是很特别,为了什么?”
“驼背魔人”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过,有一天,我们大约都会找到这特别原因,你请吧!”
程靖点了点头,转身行去!
丁兰紧随其后。
步上了宫形大船,船已启碇,向湖中驶去!
此时,夜色低垂,寒意侵人!
程靖望了丁兰一眼,道:“丁副岛主,难道你就叫我老站在那里?”
“施刑主!”
蓝衣艳妇应道:“弟子在!”
“领程堡主下去休息!”
“是!”
蓝衣艳妇向程靖道:“程堡主请!”
“请!”
蓝衣艳妇当先向舱中行去,程靖紧随其后,到了一间舱房,蓝衣艳妇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极为华丽的房间,蓝衣艳妇说道:“程堡主请休息吧!”
“谢了!”
“不知程堡主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刑主请回。”
蓝衣艳妇关上了门,退了回去。
程靖像乍然失去了什么似的,感到了无限的凄凉,他躺在了床上,木然沉思起来……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昏昏睡了过去,一阵叩门之声,把他吵醒过来,他挺身而起,喝问道:“谁?”
“我!”
“不知丁副强主有什么吩咐?”
“到了!”
“什么?到了‘魔岛’了?”
“不错,程靖堡主请吧!”
程靖推开了门,走了出来,外面旭阳已升,他上了船舱,目光一扫,使他暗吃一惊!
他昏昏入睡,就睡了这么久的时间,这时船进入了一个小小港内,这一个小港是天然长城,礁石包围着半里方圆的小港。
八只巨船,泊在港内!
这一只宫形大船,却靠在礁岩之侧,梯板已入了下来,但见一条隘路,延着岩间蟠延而上!
程靖向丁兰问道:“这就是‘魔岛’?”
“不错!”
“丁副岛主先请!”
丁兰淡淡一笑,下了船,领着程靖向岩间小路奔了上去,一路上,但见十丈之内,便有一个关卡,形势非常险恶。
这当儿——
他们爬上了百丈高岩,到了一个巨洞石门之前,守洞的是五个老人!
穿过了这人造的巨洞,一排巨大的石屋楼宇,已遥遥在望,这屋宇似建立在尖峰之上,这唯一的通路之外,三个削岩百丈下是滔滔大海。
这真是一个险要之地!
程靖随着丁兰向峰上的石屋奔去,瞬间已到了巨楼之前,墙内守着数十个蓝衣男女老人。
当首一个老人向丁兰施礼。
“弟子恭迎丁副岛主回岛!”
“罢了!”
“副岛主请!”
丁兰领着程靖,进入了墙内,直向当中大楼奔去,刹时,已到了大楼的铁门之前!
四个蓝衣艳妇,守立门前!
她们向丁兰见过礼之后,当首之人说道:“副岛主请进!”
两人进入大厅,但见厅内宽大无比,设备十分华丽雄伟,程靖望了丁兰一眼,冷冷地道:“副岛主,今天真是贵岛主生日大寿?”
“不错!”
“像吗?”
“难道做生日一定要铺张吗?何况来者只你一人呀!”
说话声中,两人已走过了这长长的巨厅,转入了后殿,
程靖忍不住又问道:“你领我去哪里?”
“见我们岛主,我们岛主也想见见你!”
他们已进入了一间殿内,突然,殿内传来一个声音喝道:“谁?”
“丁兰有事谒见岛主!”
那声音传来道:“岛主在‘销魂宫’,你请稍候!”
声音远去,留下了一缕恐怖的音韵。
程靖打了一个冷战,这“销魂宫”顾名思义,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程靖略为侧目,丁兰的脸上一无表情。
程靖愕然间,那声音传来道:“副岛主!岛主有请!”
“谢谢!”
当下举步行去,程靖在思考着这事后果,他必定要重出这“魔岛”,他不能留在这里!
“魔岛”岛主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销魂宫’,又是什么地方?”
他知道这“魔岛”之行,是凶多吉少,弄个不好,他必然丧命在这“魔岛”之中……
倏然——
一阵悠扬的乐声,把他从思潮中惊醒过来,抬眼望去,但见他跟丁兰已到了巨大的房屋之内。
室内,灯光有些昏暗,他看见了一个不堪入目的场面。
四个男女,年约均在二十之间,裸着身子,随着悠扬音乐,在搂抱起舞!
牙床之上,横躺着一个三旬开外,艳光慑人的赤身女人,一个男人正抱着她那水蛇般的腰肢!
——这正是不堪入目而污秽的销魂之宫呀!
程靖脸色一变,杀机骤起!
倏闻丁兰恭声道:“禀告岛主!”
那躺在床上的女人问道:“什么事?”
“中原‘毒龙堡’堡主程靖已到!”
“知道了!”
“是!”
那人推开了那抱着她的男人,站了起来,随手取过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那慑人的淫目,突落在了程靖的脸上。
那淫目像一团火,动人心弦!
程靖冷冷一笑,道:“销魂之宫,果然名不虚传,程靖真是开了一次眼界!”
“魔岛”岛主荡起了一阵吃吃淫笑,笑声阵阵拨动着程靖心弦,使他为之心栗!
肥臀轻摆,她妖冶地向程靖走了过来……
程靖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这当儿——
“魔岛”岛主走到了程靖面前五步之地,停了下来,从她身上发出来的热力,几令程靖为之气窒。
“魔岛”岛主娇声一笑,道:“果是一表人材!”
“过奖了!”
“副岛主!”
“下座在!”
“擒下杨宫主的就是他?”
“不错!”
“魔岛”岛主格格一笑,道:“看不出嘛!”
“是的!”
程靖脸色一变,道:“程靖此来,并不是听你说这些话的,第一,我来恭贺岛主生日……”
“谢谢!”
“第二,我来找一个人……”
“‘神医国手’?”
“不错!”
“不知阁下找‘神医国手’是干什么呀?”
“这一点贵岛主不必过问!”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你想见他不难,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加入本岛!”
“你……说什么?”
“要见‘神医国手’,就得加入本岛!”
“办不到!”
“那么,你也休想见他!”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你敢?”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其实你既进我‘魔岛’就不要想走出这里!”
“这一点,程靖倒要试试,我再问你一遍,你交不交‘神医国手’?”
“魔岛”岛主脸色一沉,淫荡之色一扫而光,冷笑道:“在我‘魔岛’之内,难道你敢撒野吗?”
“只要你说一个‘不’字……”
“不要说一个‘不’字,就是一百个‘不’字,我也照说不误,我就是不交出‘神医国手’!”
“不交出我就杀了你——”
程靖此时已按不住心头怒火,当下大喝声中,身子如电射出,向“魔岛”岛主射了过去。
丁兰在程靖弹身而起之际,猝然出手,玉指如电,疾点程靖“将台”大穴。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程靖弹起的身子,倏被挡了回来,他脸色一变,喝道:“丁兰,你找死吗?”
“不错!”
程靖再也忍耐不住,喝道:“如此,我先宰了你!”
掌势倏起,一掌斜斜扫向了丁兰。
程靖一掌甫出,“魔岛”岛主倏喝道:“副岛主,退!”
丁兰被喝,娇躯一闪,退了回来。
“魔岛”岛主一个箭步截住了程靖去路,冷冷喝道:“程靖,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难道我怕你不成?”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程靖,如非我看你一表人材使我心喜,我就一掌活劈了你,还会对你这么客客气
“谁要你客气?看掌!”
一语甫落,一掌攻了过去。
“魔岛”岛主喝道:“退下——”
玉腕一扬,一股潜力把程靖迫了回来,她的声音冷冷喝道:“程靖,我再问你……”
“有什么屁快放!”
“你加不加入本岛?”
“放屁!”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废话!”
程靖冷喝声中,人已再度射出,掌势翻飞之中,连攻三掌。
“魔岛”岛主弹身飘开喝道:“只要你走出十招,我就不杀你,而且还把‘神医国手’交给你!”
“很好,我就接你二十招试试!”
“魔岛”岛主一声叱喝,娇躯已经弹进,玉腕挥处,一掌已攻到了程靖面前。
程靖但见掌影一翻,分以四种不同的方位,抓向了他的周身各处要害,而内力之强竟在他之上。
程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右手一封,堪堪躲过了对方一招攻势,饶是如此,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这当儿——
叱喝声起,“魔岛”岛主喝道:“再接这两招试试!”
她玉腕交错攻出,只见一片掌影,分击而至,程靖一咬钢牙,双手一挥,硬封了对方凌厉的攻势。
程靖这一封,已用了“神魔七式”中的两招“神手鬼抓”及“尘风四起”,这两招虽是凌厉的招式,但却无法把对方封开。
“魔岛”岛主的招式,再度攻了过来。
这一来,迫得程靖险象环生,程靖一咬钢牙,右手突然扬起,“天罗四掌”第一掌“天罗地网”,猝然攻出。
掌影分处,封开了“魔岛”岛主的凌厉攻势。
程靖一怔!
他似乎是想不到这掌势有这种威力,胆子为之一壮。
“魔岛”岛主也为之一怔,她也没有看清程靖用了什么手法封开了她的招式!
她略为一怔,喝道:“果然身负绝学!”
学字未出,她欺身而上,玉指箕张,抓向了程靖当胸,这一招看去似抓,实则暗藏了无穷变化!
程靖又是一招“天罗地网”攻出。
“这一掌可守可攻,无漏可击,‘魔岛’岛主变化莫测的凌厉一招,突然失去了威力,改用左手疾扫而出。
程靖身子一旋,“天罗四掌”中的第二掌“天网恢恢”,再度攻出。
两人动手之势,犹似电光石火,除了他们才清楚自己攻出的招式之外,别人根本无法看清。
掌声分处,“魔岛”岛主的一掌,再度落空,人影一闪,她猝然飘身而退——
程靖一怔。
“魔岛”岛主的粉脸上,骤现惊惧之色,栗声道:“你……你……”
“你”了半天,他就说不出下一句来。
极度惊栗的神色,掠在了她的脸上,那神情看来有些可怖,程靖不由暗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情形出乎了程靖意料之外,也震撼了销魂宫之内的门人。
究为何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良久,“魔岛”岛主才喝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
程靖傲然一笑,道:“你管我用什么招式!”
“什么人所授?”
“你管不着!”
“魔岛”岛主粉腮骤现杀机,喝道:“你说不说那招式是出自何人所授?”
程靖倏想到了什么,他悚然地注视了“魔岛”岛主一眼,冷冷地道:“不说!”
“你真找死?”
喝话未落,她再度扑了过来。
人影翻飞,她再度攻了两掌。
双方动手,均极快速,只见人影闪动,根本无法看清所出的招式,刹时,双方已攻了数十招。
虽是如此,程靖也被迫得险象环生。
倏然——
他一掌封开了“魔岛”岛主的攻势,飘退一丈,喝道:“二十招已过,岛主应将人交下!”
“放心,我会让你见到他!”
话犹未落,她再度欺身而上,掌影翻飞,一连拍出三掌。
“魔岛”岛主的攻势,疾快如电,程靖此时委实难于招架,当下一咬钢牙,全力攻出了两掌。
蓦然间——
“魔岛”岛主叱喝道:“躺下——”
“砰!”
“魔岛”岛主的一掌,结结实实按在了程清的胸膛上,一口鲜血喷出,他身子已栽了出去——
“魔岛”岛主弹身而起接住了程靖的身子。
一片恐怖的杀机,涌起在她的娇艳的脸上,程靖睁目望了她一眼,又轻轻地合上了无力眼皮!
“魔岛”岛主喝道:“程靖,你说不说那武功是出自何人所授?”
“不说!”
“你真想找死吗?”
“我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自然任凭于你!”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我倒不相信你是铁铸之身!”
一语甫落,玉指疾点,拍了程靖周身四处穴脉,手指过处,程靖突觉全身似万虫爬身,痛苦无比!
汗水,滑下了额角……他的牙根咬得咯咯作响,这痛苦似非他皮肉之躯所能去承受的!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他终于昏死过去。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在痛苦中,醒了过来,他发觉自己依旧被“魔岛”岛主提在手中。
“魔岛”岛主冷冷喝道:“想不以你真是个铁血汉子。”
她冷冷一笑,道,“副岛主!”
“下座在!”
“你与程靖有一段情?”
丁兰脸色一变,应道:“那是过去之事!”
“那么这人交给你,两天之内,如你无法使他加入本岛,我要你的脑袋。把人带去!”
“是!”
丁兰接过了程靖的身子,说道:“如无其他之事,下座告辞了!”
“下去,我晚上来看你!”
“是!”
丁兰转身行去,瞬间已出了“销魂宫”,向一间房间走去,这房室也是巨大无比!
这似乎是丁兰的卧室,数个蓝衣婢女恭立房中,丁兰把程靖放在了床上!
此时,程靖痛势甚重,人已陷入昏迷状态,丁兰黛眉深锁,掏出一颗丹药,纳入了程靖口中,然后,拍了程靖三处大穴。
不久,程靖已醒了过来,他目光一扫丁兰,射出了怨毒之色,当下合目运功调息!
经过一阵疗伤,人已复元,他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一扫,但见丁兰伫立床前,珠泪滚滚而落……
他咬了一咬钢牙,喝道:“副岛主,让路!”
丁兰幽幽地道:“程靖,你……”
“我会感激你赐服丹药之恩,程靖如不死,当报今日之恩,现在你让路吧!”
“你去哪里?”
“你管不着!”
“你不是来找‘神医国手’吗?”
程靖心头一震,应道:“不错!”
丁兰淡淡一笑,倏喝道:“阿茵!”
一个蓝衣女婢应道:“婢子在!”
“传‘神医国手’到这里!”
“是!”那婢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