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皱了一皱眉头,现在,他真无计可施,如果这些人存同归于尽之心,他真难于走出这“死亡之洞”。
当下,他咬了一咬钢牙,心想拼了,不管狄瑶红是不是在这里——也不管我是不是能走出这“死亡之洞”,我要唱出“杀人之歌”,除了唱“杀人之歌”外,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想到这里,他脸上骤现杀机,目光环视了在场诸人一眼,道:“你们真的要找死么?”
“不错,除非你把我们主人放下!”
杨毅冷冷一笑,道:“如果你们真的想死,可不能怪我了!”
杨毅话犹未落,倏然——
那首“杀人之歌”的音符,在这秘室之中,响了起来,初时哀艳动人!……
第一站站主脱口惊叫:“果然是杀人之歌呀……”
话犹未落,所有之人,如疯狂一般向杨毅扑了过来,他们不让杨毅唱出这一首“杀人之歌”。
杨毅口中依旧在唱着……
在对方狂扑之下,他右手拂出,攻出了一掌,这一掌封开了二个人扑攻,这当儿,歌声为之一变——
歌声如海涛一般,汹涌而至,他们如沉溺在汪洋大海之中,心开始浮动,呼吸开始困难……
所有之人的脸色为之苍白,额角同时泛起如豆大的汗水,忙盘膝坐地,提气运功,抗拒歌声……
恐怖之歌的歌声,如靡靡之音地传自杨毅之中……
哇的一声,狄瑶红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娇躯栽了下去。
杨毅的“杀人之歌”嘎然而止!
其余之人,如醉如痴地坐在当地,如果杨毅此时想杀去这些人,只是易如反掌之事!
然而,他没有!’
——人的善良本性,在这刹那之间展露了,这些人与他之间,根本毫无仇恨,他为什么要下毒手杀了他们?
另一方面,他认为要杀他们易如反掌,如果他们不知悔改,再一曲“杀人之歌”,叫他们再死不迟!
他冷冷喝道:“起来吧,我不杀你们了!”
在场之人,如获大赦,挥手拭汗,同时站了起来!这当儿
杨毅向狄瑶红躺身之处,走了过去,副主人虽在惊悸
犹存之下,依旧注视着场中情形,在杨毅一欺身之下,横身挡住去路喝道:“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要杀她么?”他冷冷地笑了起来,道:“副主人,如果我要杀你们,大可不必在此时!”
副主人一想不错,如果“鬼歌”主人想杀他们,只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是在表面上,他依旧冷冷喝道:“那么,你要干什么?”
杨毅倏然冷冷笑了起来,道:“各位为‘玉书生’不惜以命相敬,可是各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在问到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告诉各位,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不怕出不了这‘死亡之洞’……”
“你有什么问题,说?”
“各位想不到吧,我就是曾经进入这‘死亡之府’的陈雨青……”
“什么……陈雨青!”
“不可能……不可能……”
所有之人,为之哗然!
除了狄瑶红躺在地上外,所有之人齐齐退了数步。
“死亡之府”门人,谁不知道陈雨青中了“玉书生”的独特的点穴法,而又掷下了百丈断崖,那有活命之理?杨毅淡淡一笑,道:“不错,我或许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过,我还活着,只因为他的独特手法,我变成了这模样!
‘玉书生’与我之仇,可以抛开不谈,可是,他杀我亲,断送我母亲一生幸福……”
副主人冷冷接道:“令尊‘血皇”并未死去!”
杨毅苦笑了一下,道:“‘血皇”是我父亲,我并不否认,不过,我另处有个真正的父亲,死在了他的手里,各位,我不要报仇么?”
所有之人,为之语塞!
杨毅为之黯然,道:“如果各位真的想为‘玉书生’卖命,似是不值,我呢,也不想杀你们,否则,我早可以杀了你们!”
在场诸人,闭口不语!
杨毅笑了笑,道:“‘玉书生’我杨毅非杀不可,不过,在我杀死‘玉书生’之后,你们可以重立主人!”
话犹未落,他的右手猝然向“玉书生”拍下!
一声惨叫骤传,但见“玉书生”脑血飞溅,杨毅把他的身子掷落地上,突然放声大笑!
这是仇火的发泄!
——他终于报了仇!’
“死亡之府”的门人,动也没有动!
杨毅一敛笑声,喝道:“你们想报仇可以出手了!”——这些人依然一动不动!
人与人之间,有道义与情的存在,杨毅本可以杀他们,如今手下留情,他们岂有出手之理?
杨毅走到了狄瑶红的面前,但见她牙关紧咬,粉腮苍
5说,勝
白如雪,杨毅心头不由一阵黯然!
这当儿——"
副主人长长一叹,道:“罢了罢了,陈大侠果不愧有江湖才子之称,自古有道是:‘宽恕最使人感动、为报陈大侠不杀之恩,我们愿放阁下出这‘死亡之洞
杨毅笑了笑,道:“副主人高抬贵手,在下甚谢,在下在走出‘死亡之府’之前,有个建议……”
“本人洗耳恭听!
“放了二百名武林高手!”
“此当照办!”
“另外,在下有个不是之请!”
“请说!”
“不要告诉瑶红我是谁?”
“请放心!”
杨毅颔了一颔首,他掏出了“万蛇灵芝液”,滴一滴在狄瑶红的口中,拍过了她几处穴道之后,又退了回来。
副主人向杨毅道:“不知阁下尚有何事吩咐?”
杨毅苦笑了一下,道:“希望‘死亡之府’将成为武林正义之帮!”
“本人当不负阁下所望!”
副主人话落,狄瑶红已醒了过来,眸子微睁,注视了四周一眼,当她的眼光落在杨毅的脸上时,惊叫出口,越身而起。
杨毅向副主人说道:“烦请老前辈领路!”
副主人颔了一颔首,当先行去。
杨毅跟着走去——
倏闻狄瑶红一声大喝:“站住!”
杨毅停下了步,回首望着狄瑶红,但见她粉腮一片铁青,厉声叫道:“你杀了我师父?”
“对了!”
狄瑶红眸子一扫副主人等人,喝道:“你为什么不杀死他?”
第一站站主应道:“狄姑娘,‘鬼歌>主人手下留情,我们自不能再予出手,何况,他……他是为你情人报仇!”
“我情人?……”
“是的,为陈雨青报仇!”
狄瑶红楞了!
他木然地站在那里,她承认,数日来,她痛恨她师父,因为,他杀了陈雨青,如今事情演变至此,她又能说什么?”
她目光落在杨毅的脸上,叹道:“去吧!”
杨毅启齿又止,他想说什么,而又说不出来。
杨毅在副主人一行人的这之下,走出了“死亡之府”!此时,夕阳西下,他伫立在空心干木的空谷中,良久良久,他才向谷外缓缓行去。
他已经杀了“玉书生”替他父亲报了一个仇。
现在他要去的。应该是东海“七星岛”了。
想到这里,他弹身而起,飞出谷,蓦然间一
一声娇叱之声传来:“慢走!”
杨毅闻声,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循声望去,但见蓝衣女——狄瑶红如飞而至!
刹时,狄瑶红已走到了他的面前,杨毅怔了一怔之后,含笑问道:“不知姑娘尚有何事吩咐?”
“我问你,你说陈雨青还没有死?”
杨毅心头一寒,道:“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他么?”
杨毅心头不由为之黯然,他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陈雨青,当下他咬了一咬牙,说道:“他死了!”
“死了?”
“是的,他死了,刚才我是骗你的!”
狄红眼眶一红,道:“真是死了?”
“是的!”
“可是,在那断崖下,我却找不到他的尸体……你又怎么知道他死了?”
杨毅一愕,道:“当初他被丢下断崖之后,被我路过所救,过了一月之后,才七孔流血而亡,死时,我在他身边!”
“他死时说了什么?”
“没有!”
狄瑶红粉腮垂泪,喃喃道:“他死了……真的死了一副凄伤之色,见之令人泪下,杨毅也不由为之心酸。
她抬头望着杨毅,道:“你真的是‘鬼歌’主人?”
“有什么不对?”
“你的声音有一点像他!”
杨毅心头一寒,脱口道:“像他?不可能的,他是他,我是我,姑娘很爱陈雨青?”
狄瑶红幽幽说道:“说来你不会相信,在前一个时候,我根本不爱他,我曾经害过他……”
“哦?……”
“当他不死出现江湖之后,我依旧想杀他,然而,经过多次后,我发现我疯狂地爱他。
可是,我与他仇结得很深,当我回心爱他时,他不会相信,那是真的,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坏人,永无辩白及倾诉的可能!
现在,他死了——我终于发觉到,我爱他在我的心目中是多么重要,然而,他直到死时,还不了解我的爱
泪垂似珠,一滴一滴地滚下她粉腮,那神情是感人的,她的话,决非假作,那是出自肺腑之方。
她抑制了悲伤情绪,又道:“这是一个残酷的梦,从此之后,江湖上再也见到狄瑶红了!”
杨毅大惊,脱口叫道:“你要干什么?”
狄瑶红望着杨毅吃惊的神情,苦笑了一下,问道:“你说我与陈雨青之间是不是无法解说的误会?”
“是的……是的!”
“你相信我爱他?”
“相信!”
“他相信么?”
“他……他……我不知道!”
“是的,你不会知道他会相信,然而,我要让他在九泉之下相信,我深深爱他……”
杨毅栗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狄瑶红伧然一笑,道:“落发出家!”
“什么?你要去当尼姑?”
“是的,我把心献给他,把身子献给吾佛,长伴青灯,每一天,我会告诉他,我多么爱他……”
“不!”杨毅大叫道:“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年青,你有绝代姿容,何必担心找不到一个像陈雨青之人?”
狄瑶红一叹,道:“红颜薄命,自古为然,我为陈雨青而生,虽未为他而死,但,我要在吾佛面前告诉他,我一切属于他!”
杨毅为之色变,道:“不……”以下的话不知如何解说才好。
沉默良久才续道:“你可以不必为他如此!”
狄瑶红怆然一笑,道:“你有爱过人没有?”
杨毅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当下怔了一怔,道:“我……没有!”
“那么!你就不会了解真正的爱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是多么重要了。”她惋然一笑,又道:“那我走了!”
杨毅目前不愿告诉狄瑶红他就是陈雨青,然而,他岂可让这倾城名花,为他而遁身空门,长伴青灯?
是的,他不能够,因为他明白狄瑶红是真正爱他的。
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忙喝道:“你慢走!”
“还有什么事?”
杨毅注视着她如花粉腮所罩起的怆然之色,不由暗地心酸,说道:“你……回‘死亡之府’?”
“不,我要去找一座古刹尼庵!”
“你非落发不可?”
“对了,藉此寻求心灵的安慰!”
“没有其他办法!”
“除非陈雨青还活着!”
话落,转身姗姗行去一杨毅正待追去,倏然——
一声冷笑之声,破空来,杨毅闻声,暗吃一惊,循声望去,但见远处林中如幽灵般地叠出了一个人影!
杨毅看了那人一眼之,二弹身,向狄瑶红背后追去,口里喝道:“狄姑娘,你慢走,我有话跟你说!”
狄瑶红苦笑道:“说什么?不必为我担心,安慰只是增加我的伤感罢了!”
话落,又举步行去。
事到如今,他不能不告诉狄瑶红,陈雨青还活着,否则,狄瑶红的绝代红颜,将为他断送呀!
他叫了一声“狄姑娘”向狄瑶红背后所追了过去,蓦然,就在杨毅一弹身之际,一阵寒风过处,一个巨大的人影,倏然截住去路。
杨毅心头一寒,下意识退了三四步,目光过处,几乎令他惊叫出口,但见一个高有丈二,形似僵尸的怪人,一动不动站不他的面前!
这僵尸怪人,确实状极可怖,两只低陷的眼睛,射出骇人的光彩,一瞬不瞬地迫视在杨毅的脸上。
此时此地,乍然出现了这个僵尸怪人,确实令杨毅心寒,他猝然脱口说道:“你要干什么?”
僵尸人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又阴沉的冷笑,道:“你是谁?”
这声音听来令人感到有些可怖,杨毅冷冷一笑,傲然之气油然而生,道:“你管我是谁。”
话落,他一弹身,向狄瑶红追了过去。
杨毅身子甫自弹起,僵尸怪人身形未见幌动,又截住了杨毅的去路,这一来,杨毅不由火了。
他脸色一变,道:“你要找死么?”
僵尸人阴恻恻一笑,道:“狂傲过人!”
“你让不让路?”
“不让又如何?”
“宰掉你!”
僵尸人突然放声一阵狂笑,这狂笑之声,听来令人可怖,杨毅怒火上中,大喝一声,道:“你笑什么?”
喝话声中,一掌斜斜击去。
杨毅这一掌挟怒出手,力道之猛,非同小可,僵尸怪人阴森森地笑了一声,长手一弹,封出一掌。
这一封之力,看去平淡无奇,但杨毅在对方一出手,乍觉一股阴寒无比的潜力,逼了过来。
他心头一寒,这当儿,两股潜力已撞在一起,轰然声中,杨毅蹬蹬退了三四个大步,方自拿桩站稳。
反见僵尸怪人,也不过微微幌了下身!
这一来,杨毅不由为之心寒,这僵尸怪人突然而至,决非无故,他想去追狄瑶红,可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想到这里,他抬眼一望狄瑶红,但见她已走出数十丈,他心里一急,叫道:“狄姑娘,告诉你,陈雨青,还活着!”
他的叫声,有些疯狂而又激动,狄瑶红听见了杨毅的叫声,不由微微停了一下脚,但她笑了一下,又走了
为什么?
——她认为杨毅又是骗她陈雨青还活着,因为杨毅在“死亡之洞”中,已经骗过她一次!
现在她认为,杨毅还是在骗她。
杨毅见狄瑶红又走了,心里一急,又叫道:“狄姑娘,真的,陈雨青还活着!”
这一次,狄瑶红不再走了,她停下了脚步,问道:“是
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他在那里?”
“他……他……”
杨毅呐呐说不出话来。
狄瑶红不由怒道:“阁下,你认为我狄瑶红是这么好骗的么?”
杨毅真是又急又气,急的是狄瑶红如果一走,他与她之间,将造成了一层可怕的误会。
气的是这僵尸怪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在此时,挡住自己。
他嘶声叫道:“狄姑娘,如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
他!”
—:这一次,狄瑶红相信了,她停步站立不动!杨毅怒视着僵尸怪人,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谁?”心
“‘鬼歌’主人,怎么样!”
僵尸怪人倏放声狂笑,道:“‘鬼歌’主人?”
“对了!”
“哈哈哈,丑小子,你有什么本事配称‘鬼歌’主人?“‘杀人之歌’!”
僵尸怪人脸色一变,道:“‘杀人之歌’?丑小子,在‘死亡峰唱‘杀人之歌’的就是你?”
“对了!”
一种杀机阴影,倏然掠过了他可怖的脸上,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冷笑,道:“谁教你这一首‘杀人之歌’?”
“千什么?”
“我要知道!”
“你不配!”
僵尸怪人充满杀机地笑了起来,道:“丑小子,你别太狂,如果你不说谁教你这一首‘杀人之歌’,只怕你要血溅五步,埋骨荒山!”
杨毅傲然一笑,道:“那不妨试试!”
“真不说?”
“废话!”
僵尸怪人倏放声一阵厉笑,身形一划,欺到了杨毅面前,五指箕张,探手抓向杨毅面门。
这一抓之势,奥妙至极,杨毅右手封出,左手反攻一掌。
僵尸怪人一抓之下,左手已蓄势而发,在杨毅左手尚未攻出之际,一股阴寒掌力已涌向了杨毅。
动手之快,犹似电光石火,杨毅暗道一声不好,左手一收,滑身而退。
僵尸怪人一击未中,在杨毅收身之下,长身一滑,再度欺到了杨毅面前,连出三招杀手。
人影乍分,瞬间,两人已各攻五掌。
倏然——
杨毅大喝一声:“慢着一”
杨毅这一声大喝,把僵尸怪人喝了回去!
僵尸怪人冷冷一笑,道:“不错,莽莽天下,能接我十掌不败,阁下算是第一人……”
“我问你……”
“请说!
“你是‘行尸人“对了!”
杨毅脸色一变,一股杀机阴影,倏映脸庞,想不到此人就是迫死他姨妈‘玉狐’陆幼梅的“行尸人”!
他充满杀机地笑了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行尸人,我正在找你……”
“哈哈哈,找我?干嘛?”
“杀你!”
“哈哈哈……”
杨毅道:“‘行尸人’,我问你,数十年前,罗一雕与陆幼梅,跳下‘无情峰’,可是为殉情?”
“大概不是!”
“当然木是,‘行尸人、你,‘长生仙翁’,为了‘杀人之歌’不惜围杀这一对情人于‘无情峰’上……”
“不错,这是事实!”
“江湖传言,他们是为殉情死……”
“这或许是误传!”
“误传?说是诡计倒恰当一点,‘行尸人,,我要替‘玉狐’陆幼梅及罗一雕杀你……”
“怕你办不到!”
“那不妨试试!”
杨毅喝声甫落,身似巧燕一般射出,‘魔风手’中的一招“阴风惨惨”,猝然攻出!
“行尸人”冷笑声中,封开了杨毅的攻势,喝道:“慢着,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快说!”
“这一首‘杀人之歌’是不是陆幼梅教你?”
“对了!”
“她呢?”
“她还好好活着!”
“在什么地方?”
“你不配知道!”
“行尸人”哈哈一阵狂笑,道:“你就是不说,我也能把她翻出来!”
“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语甫署,杨毅的掌力,再度扫出。
“行尸人”似是估不到杨毅武功会如此之高,当下不敢大意,出手封出一掌,“寒尸功”运足手,猛然攻出。
杨毅心目中,充满了杀机,他要杀了“行尸人”替他姨妈陆幼梅报仇,但见人影翻飞中,两人已各攻十招。倏然————
杨毅大喝道:“‘行尸人\你为‘杀人之歌’害死我姨妈及他情人,我就让你听听这一首‘杀人之歌’!”
“你尽管唱就是了!”
杨毅一掌迫开了“行尸人”的攻势,运足功力,唱出了“杀人之歌”……
“行尸人”初时不为歌声所动,依旧疯狂出手,杨毅除了闪身之外,在唱歌之下,并无法还手!
歌至中段,“行尸人”再也不能出手,那“杀人之歌”的音符,如狂涛一般地震动着他的心弦……
他收身后退,盘膝坐地,运功抗拒歌声威力。
随着唱歌的内力消耗,杨毅的脸色,开始在苍白……额角上,也渗出了丝丝汗水……
“行尸人”双目紧闭,随着歌声,他的脸上神情,一阵比一阵难看,一阵比一阵痛苦……
这真是一场生死之斗!、
如果杨毅无法以“杀人之歌”震伤“行尸人”的内腑,届时他身疲力尽,“行尸人”想杀自己,只是一件易如反掌之事……
站在数十丈外的狄瑶红,在杨毅唱出“杀人之歌”时,已飞出半里之外,她领教过这“杀人之歌”的威力!杨毅唱到后段,已额角汗如豆大,滚滚而出……“行尸人”牙关紧咬,混身在剧烈发抖……
这日寸:
杨毅已唱到了“……拔出利剑穿我胸,我要报仇挖你心……”歌词句句利剑一般,震动地刺着“行尸人”心弦
“恨十年!十年恨!鬼歌一曲面送君!……”
杨毅的脸色苍白如雪,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而“行尸人”的低陷双目,开始爆出……
这是最后的紧要开头,“行尸人”的内力,真出人意料浑厚,杨毅」曲“杀人之歌”将尽,他竟尚未受伤……
“……闻歌栗,哀声求,奈何我心死!十年仇恨今日雪。空留……”
一曲未毕,哇的一声,“行尸人”在也抗拒有了这歌声威力,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前仆倒下去。
杨毅一曲“鬼歌”之后,脸色苍白得一无血色,他望了倒地的“行尸人”一眼,倏然站了起来。
他也站立之后,又幌了两幌,几乎栽倒下去,他勉强支撑着身子,现在他<连站的力量都没有……
这当儿——
“行尸人”也站起了身子,跟杨毅同样幌了两下,才勉强地把身子站稳。
——个是真元消耗贻尽。
——个是内腑受到震伤。
他们两人谁也没占到便宜——纵然有,杨毅所占的便宜也不多,他只是没受伤罢了,“行尸人”望了杨毅一眼,目中杀机骤现,他知道杨毅此时真元损尽,如果他全力发出一掌,杨毅必将丧命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他欺身向杨毅走了过来。
杨毅乍然惊觉,如果“行尸人”此时全力出手,他的确无力还手,想到这里,他不欺然地退了一步!
场面情势,依旧紧张无比!
倏然——
“行尸人”一声大喝,身子倏然飞起,他挟者最后余力,不惜伤上加伤,想一掌毁去杨毅。
杨毅运起尚没有十分之一的功力,想硬挡“行尸人”这一掌,就在这极快一瞬之间,听哇的一声大响,“行尸人”弹起的身子,突然如断线一般,喷出一口鲜血,栽落地上!
杨毅愕了一愕。
“行尸人”殊不知他内腑受“鬼歌”震伤,十分沉重,他为拼命,不惜再运足功力,扑身攻招。
哪知他功招尚未拍出,内腑痛如割,身子倒地不起。杨毅在“行尸人”栽地之后,他也不觉颓然坐地,他委实无法支撑身子的疲累,坐地不起。
他掏出“万蛇灵芝液”,滴入一滴在口中,当下疗伤一阵,精力已复!、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所入,使他暗地一惊,但见狄瑶红一脸惊惧之色,站在他的面前!
他站了起来,目光一扫场中,使他惊叫出口:“啊?‘行尸人,呢?”
——不错,“行户人”原先躺身之处,哪还有影子呢?这简直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之事,难道:“行尸人”自
己走了?不可能的,不可能,他内伤之重,决无法自己走得了!
谁救了他?
——狄瑶红?
他的目光,落在狄瑶红的脸上,问道:“‘行尸人,
呢?”
“‘行尸人’我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谁救了他?……你逃得了今日,逃不了永远,‘行尸人’,我会再找你……”
狄瑶红突栗声道:“你……是谁?”
“我?……我?……”
“你……是雨青?”
杨毅下意识退了一步,脱口而出:“不……”
狄瑶红粉腮一白,两颗珠泪,倏然滚下了她的粉腮……她纤手轻抬,拭去了粉腮泪痛,道:“……‘万蛇灵芝液>……你不是雨青是谁?”
杨毅乍然明白,当他掏出“万蛇灵芝液”之时,竟被狄瑶红所见,此物为陈雨青所有,他能否认么?
狄瑶红幽幽说道:“雨青……我们之间,几乎造成一场可怕的悲剧——果真如此,雨青,这悲剧是你造成的……你还在恨我……你还不相信我?……”
沙哑语调,悲切的声音,使杨毅黯然泪下……
狄瑶红袅袅哀切地说:“我明白你还在恨我……你从没有爱过我”
“不!”
“那么,你为什么不说你是陈雨青……”
杨毅黯然道:“我……不能够……”
“为什么不能够?”
“你没有看我变成这副模样么?”
“不,雨青,你错了,真正的爱,并不是任何缺陷所能破坏的……”
“你……”
“我把一切献给你……”
“不,不,现在如此当日子一久,你会生厌……”
“雨青,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毁去我的脸孔……”
“不!”
“那么,你相信我对你的爱?”
望着她真情的流露,杨毅不能为所动,不管他们之间所发生的爱是不是会永恒,他均应该相信她。
他不否认他一生之中,爱过很多个女人,除了纪小华之外,他分辨不出,这些少女中那一个人在他心里占了较重的份量。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相信你……”
她猛然投在他怀中,像她毕生所渴求的东西,乍然得到一般,她伏在他的胸前,放声痛哭……
杨毅抚着她的秀发,他不知如何安慰她——或许言语在此刻是多余的!
山风萧索,寒意侵人!
——他们互相地搂着……深怕这一刻过后,再也追不回来……良久,她才幽幽一叹,道:“雨青!”
“嗯!”
“你知道你可以医好脸孔?”
“什么?你说我……可以医好脸孔?”
“是的?”
“谁能医?”
“此人住在关外,叫‘采花医君’,在江湖上,无人不知,其医术之高,名震天下,只要我……”
“你怎么样?”
“只要你爱我,我可以为你牺牲!”
“这……这话从何说起?”
“只要我把身子献给他,他就会为你医这脸孔…”杨毅身子一颤,叫道:“不……我愿意这样,我怎么能让你断送清白?”一
“是的,这样也好!”
他们笑了,笑得有些情酸!
杨毅道:“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也好,你会再来吗?”
“会的,记得回去转告你们副主人,陈雨青已死,灭‘死亡之府’放了百名江湖高手的是‘鬼歌’主人!”
“我会的:
——当下他们分别了。
别时黯然俩依依,除了一声“珍重”之外,他们说不出第二句话,或许“爱”真的在他们心目中产生了。
杨毅奔出山谷,他想到自己应该去“七星岛”报仇,想到这里,他弹身而起,如飞射去。
倏然——
他想到了一件事——陆玉芳与石百合,在去东海之前,他暗地告诉自己,他应该再去看她们一次!
——说不一定,这就是最后一次。
江湖风险,人生变幻,岂是杨毅所能去预料?不管如何,他应该去看陆玉芳,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心念打妥,他取道奔往“血灵山”。
是的,他来到了“血灵山”的“血灵谷”中,他望了一眼谷中的景物……以及那快要下山的夕阳,感触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夕阳下,石百合曾经送他出谷。
进入了谷中……看见了谷底的石屋,倏然——
他噫的一声,停下了脚步,他看见了一颗大石上,痴痴地坐着一个黄衣少女,杨毅看清了,那不正是陆玉芳么?
她似在沉思!
她似在期待!
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远方,无限的愁意,无限的凄伤,呈露在她的粉腮之上,使人看去,心头为之黯然。
杨毅目睹此情,为之情伤?她为自己而期待,她为自己而忧郁?
他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身前,她木然一无所觉,她像忘了一切,甚至忘了自己一样,杨毅没有叫,他也不知如何叫她!
良久,杨毅轻轻咳了一声!
陆玉芳在杨毅的轻咳过后,惊醒过来,她的眸子,落在了杨毅的脸上,猝然惊叫出口,道:“啊……你!”
她的惊惧——她的栗喝,无疑像利剑一般地刺着杨毅的心,鼻也一酸,热泪黯然欲滴!
——这是多么悲惨的时刻?情人见面不相识!
良久,她才镇定了惊恐的情绪,说道:“我记得我见过你……”
“是的……在几天前!”
“我!怕见你……怕见你这奇丑的脸孔……”
话像针一般地刺着杨毅的心……
然而,他有足够的毅力,忍受这刺伤,他怆然一笑道:“是的,我长得很丑……”
“不但丑,而且怕人……你到这干什么?”
“我……我来找人。”
“找人?找……谁,是不是石姊姊?”
“是的,她在么?”
“在!”
杨毅望了她一眼,他找不出话跟她说什么,他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去找她了!”
“去吧,她在屋子里。”
杨毅黯然行了几步,又把脚步停了下来,他叫了一声:“陆姑娘!”
“什么事!”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在等人,等我的陈哥哥,石姊姊告诉我,他会来看我!”
杨毅热泪倏滚双颊,他没有勇气承认他就是杨毅或陈雨青,他不敢想像那可能发生的后果!
一阵步履之声传来,杨毅抬眼望去,但见石百合姗姗而至!
陆玉芳叫道:“石姊姊,这可怕人又来找你了?”
石百合脸色一变,机冷冷打了一个冷战,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来找你,带他走吧,我怕看见他的脸孔。”
石百合暗地心寒,注视着杨毅木然怔立,她不由为之心酸,当下她向杨毅使了一个眼色,向谷外走去。
杨毅跟着她木然而行。
走了十来步,他又停下了脚步,咬了一咬牙,他像思考什么?……但见他又走了回来……陆玉芳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杨毅怆然一笑,道:“有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
“什么事?”
“你很爱陈雨青?”
“是的,我一切属于他,我是他的妻子!”
杨毅轻轻地咬了一咬牙,道:“你知道陈雨青也很爱你?”
“我知道!”
“假如说他有一天永不回来,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会为想念他而死,他说他不回来了?”
“不,我只是这么问你,陆姑娘,我在数日前,见过陈雨青……”
“真的?……他说了什么?”
“他……”杨毅悲痛得不知如何启齿,他抑制了一下悲伤情绪,说道:“他要我转告你,一时,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他要去报仇,他有很多仇人,他必须去报仇……”
“这一点我知道,陈哥哥告诉过我。”
杨毅怆声说道:“而且,江湖风险,报仇雪恨,仇杀太多,说不一定会发生意外……也就是死亡,相信你会明白的!”
“不,不,不会的,他不会死!”
“人生旅程,生生死死,谁敢去预料?他请你珍重!”
“珍重”两字出唇,他转身疾走而去,他不让陆玉芳看见他哭了,然而,他与她真的别了。
这种离别是多么令人断肠?多么令人泪下?
——她在无数的日子里,坐在这石头上,等待着她心爱的人——陈雨青,如今他出现在他面前,她竟默然不知。
他要告诉她的话,已经说了,然而,这好像不是他本人,这怎不令人一洒同情之泪呢?
他把美好的憧憬献给她,让在美好的世界,但杨毅心里明白,从此一别,他再也不会来了。
他不忍再来看她,因为,这只更增加心灵里的创伤与痛苦吧了。
他转身走去,石百合挡住了他的去路,自然,石百合看见他哭了——也看见了他的眼泪!
他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她长长一叹,道:“走吧!”
走,走出了‘血灵谷,,两人黯然不如何启齿。
除了悲伤之外,他们分辨不出,他们心目中所存在的是什么,纵然有,也不过是一丝同情与怜悯。
于是,她开口了。
“杨少侠!”
“嗯!”
“这是一出悲剧!”
“是的,悲剧,天意造下的悲剧……”
“恨她?”
“不!”
“你再也不会来了是不是?”
“是的!”
“为什么?”
“相见,只是增加痛苦。”
“但她爱你……”
“我不否认她曾爱我,可陈雨青死了,杨毅也死了,现在活在人世的,是一个奇丑的男人,没有人爱他,没有人怜悯他,除了一些慰言外,他一无所有……”
“不,你的灵魂的存在的……”
“不,我活着的只是躯壳!”
“你有思想,你有智慧!”
“现在这些对我是多余的!”
“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我经历过太多的事,也遭遇到一些不可抹灭的创伤,‘风尘孤子’之誉,已随风而去,江湖才子之名,也消失无存……我变了,随着生命转变,这不是可悲,人应该如此,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你……真的从此不见陆玉芳?”
“这是多余的!”
“多余?……你不爱她?”
“除了纪小华之外,我第二个爱的人便是她!”
石百合黯然泪下,道:“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呀!”
“是的,我与她只是命安排下的不幸者而已,彼此之间,不知有恨,只有爱与关怀。”他惋然一笑,又道:“或许经过一个时期——不死之时,我会再来,如果我死了,这些后事,也就不用谈了。”
她停下了脚步,望了杨毅一眼,咬了一咬银牙,似在沉思什么,良久,问道:“现在你去哪里?”
“七星岛!”
“那么,你去吧,你请珍重,我会再找你!”
杨毅不再说什么,其实,他觉得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颔了一颔首,弹身急奔而。
石百合站在谷口良久,喃喃道:“我要把我所能得到的,一切献给陆玉芳……我不能得到的,我也要设法取给她。”
她能得到的是什么?她不能得到的又是什么?
杨毅别过了石百合与陆玉芳,取道奔向浙东而来,他要赶到“七星岛”去找“天栗剑客”报仇!
他来到一处海弯,看见了泊在港口的片片渔船,他漫步在沙滩上,望着涛涛海洋,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少年往事,如梦一般地在他脑海中浮现,这回忆里有辛酸,痛苦以及欢乐,但这些都成过去。
他叹了一口气,向港坞走来。
一个老渔夫,背着一只渔网,朝他走了过来,他期步上前,拱手道:“老伯请!”
那老渔夫一见杨毅,不由吓了一跳,差一点没有叫出来,当下定了一定神,问道:“啥事?”
“请问往‘七星岛’可有船只?”
“‘七星岛’?”
“是的,‘七星岛’。”
“没有,不但没有船只,就是连‘七星岛’范围一带,现在也不准我们作业打鱼……
“那么,如何才能去‘七星岛?”
“‘七星岛’的人自备有船只……”
“现在他人有没有船在港中?”
“有!”那老渔人一指港中一只大船,道:“那就是‘七星岛’的船了,刚才我看见三四位姑娘上船,他们可能要开船了!”
杨毅谢过了那老渔人,一弹身,向那一条大船奔去。就在这时,那一条大船,徐徐驶去,杨毅见状,心头一急,他一个幌身,疾如海燕掠波,落在了船上。
这船中之人,做梦也想不到这船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杨毅飘落船上,略一张目,船后除了两个壮汉在掌舵之外,再也没有看见第三个人。
杨毅略一打量,向左侧船舱跃下!
一切没有动静。
杨毅打量了舱中一眼,只见舱房不但宽大,而且华丽无比,倏然隔舱传来了一阵女人的谈话之声……叹息之声。
杨毅走近侧耳倾听,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大姊,我们就这么回去?”
“是呀……这有什么办法?”
另外一个女子声音接着说道:“那个陈雨青死了?……真的死了?”
杨毅闻言,心头不由一震。
那女子声音传来,道:“陈雨青死在‘死府主人’之手,是千真万确之事,此事江湖人尽皆知,岛主不可能怪我们!”
话落,他们又沉默下来。
良久,一个女子又传来道:“那恐怖的‘鬼歌’主人,竟又出现江湖,而且在一夜之间,杀了‘玉书生’,灭了‘死亡之府’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是啊,‘鬼歌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这谁知道?”
沉默了一阵,另一个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怜芸姊……难道陈雨青真的是一个采花淫贼?”
“不,据说陈雨青并不好色,芸姊被他奸污,只是报复!”
“报复?报复什么?”
“这个谁知道,本来,雨青与我们‘七星岛’,毫无仇恨……可是不知怎么,我们岛主非把他擒下不可……”
“为什么?”
“据说是陈雨青知道一件二十年前的秘密……”
“什么秘密?”
“谁知道,所以岛主非把他擒获不可……可是陈雨青武功太高,派去的人先后死在他的手里,芸姊好奇心一起,只身赶赴中原。”
“芸姊碰见了陈雨青……”
“两人动上了手?”
“动手?她呀,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陈雨青,而陈雨青却在她面前化名李秋,原来陈雨青另有目地……”
“什么目的?”
“据说两人到了‘武林客栈’,陈雨青推门而入,在芸姊猝不及防之下,点中了她的穴道,玩了她的身子……”
“好残酷的手段!”
“残酷的还不只此,事后,他把芸姊当货物一般托镖,芸姊断送一生不打紧,我们岛主认为芸姊被陈雨青迷上了,才会发生这等事。”
“陈雨青长得很帅?”
“据说人如潘安再世,与‘风尘孤子’杨毅,并称江湖两位美男子,而有武林才子之誉……”
“如果他跟我们岛主有仇,岂可发泄在无辜的芸姊身子?”
“芸姊是岛主的千金呀!”
“不管芸姊是不是我们岛主的千金,陈雨青既称江湖才子,难道不明白,冤有头,债有主,奸淫芸姊就是下流无耻之徒!”
“唉!可怜的是芸姊,不但为陈雨青断送清白,而且岛主还要把她当众处死!”
这一句话说得杨毅脸色变了,这些少女的谈话,句句打动着他的心弦,是的,冤有头,债有主,他当初所为,确实太过份了。
这位岛主千金是无辜的,如果她被处死,罪恶是他一手造成的,当初愤怒发泄,变成了这可怕的后果。
想到这里,他不由砰然心惊!
倏然——
一个女子声音传来,道:“各位回房休息去吧,船马上就到了。”
声音过后,一阵步履之声传来……那步履之声,在他的舱房门口,停了下来!
杨毅为之色变。
舱门被推开了,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女,步入了舱房,就在这极快的一瞬,杨毅身子一幌,双指猝然点出!
一声闷哼响起!
——那青衣少女还没看清眼前是谁?闷哼响起,便栽了下去!
杨毅把她的身子,扶上了床,隔舱倏传来一个女子喝问:“四妹,怎么了?”
杨毅暗吃一惊,闭口不语。
舱中一片死寂。
倏然——
杨毅吃了一惊,差一点惊叫出口,蹬蹬蹬退了三四个
大步,但见床下舱底,不知什么时候,竟躺着一个中年书生!
这时那书生张目看了杨毅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低声说道:“不错,手法干净利落!”
杨毅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脱口喝道:“你是谁?”
杨毅喝问了这一句,猛觉不对,这一喝,“七星岛”在船中的人,不是全部可以听到么?”
他心里一急,喝道:“睡吧!”
他一个箭步欺了过去,双指再度点出。
杨毅这猝然出手一点,其势不能说不快,岂知就在他一点之下,中年书生身子一滚,杨毅这一点立告落空。
杨毅吓了一跳,放眼一望,那中年书生已站了起来,翻一翻眼皮,怒道:“你这丑小子要干什么?”
杨毅一愕,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方又怒道:“妈的,我好好在睡觉,你却在动手动脚,你不想到‘七星岛’我可要去……”
中年书生话犹未落,房门之口,出现了三个青衣少女,每一个少女一见杨毅,均为惊叫!
接着,她们愕了!
——她们想不出这船舱之中,几时多了这两个人,如非他们开口喝骂,她们几乎把他们载到“七星岛”。
当前那位少女眸子一转,淡淡一笑,走了进来,她的目光被及床上昏睡的青衣少女,笑容略为一敛,接着含笑道:“二位何方朋友,要搭船也得事先吿诉我们一声,这样偷偷摸摸上来,就有点不对了!”
青衣少女是何等之人,这两人能在她们一无所觉之下,上了船,又出手点睡她一位妹妹,自是来者不善了。
中年书生望了杨毅一眼,道:“丑小子,事情是你弄糟的,好歹你得交待!”
杨毅脸色一变,怒道:“难道不是你弄糟的?”
“你小子先嚷出声!”
杨毅对于这中年书生,真是怒到极点,可是拿他没有办法,当下冷眼一望那青衣少女,道:“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这要问你自己……我这位妹妹是阁下做的手脚?”
“对了!”
“阁下到‘七星岛”?”
“不错。”
“这么说来,阁下到‘七星岛'似非善意了?”
就在说话中,其余两个青衣少女已迫到了杨毅面前,已有血战一触即发之势。
杨毅傲然一笑,道:不错,确是来意不善。”
“你找谁?”
“你们岛主!”
“我们岛主?”
“对了!”
“干什么?”
“会会他的武功!”
“阁下可否请示尊讳上姓?”
“到时你们自然会知道。”
青衣少女脸色一变,就待发作,中年书生冷冷一笑,道t“你们这些女娃儿有眼不识泰山,他这副模样,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青衣少女闻言后,打量了杨毅一眼,粉腮猝变,脱口叫道:“他……他……”
右侧的青衣女子倏问道:“姊姊,他是谁?”
青衣少女栗声问道:“你……你是‘鬼歌’主人?”
“对了!”
三个青衣少女同时惊叫出口,她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位恐怖的人物,竟会上了她们这一条船。
三个青衣少女齐齐退了数步,其惊骇程度,确实无法形容。'
杨毅冷冷一笑,道:“回你们的房去吧,这没有你们的事了!”
那青衣少女定了定神,问道:“阁下到‘七星岛’干什么?”
杨毅傲然一笑,道:“我第一个灭的‘死亡之府’,第二个灭的,当然是‘七星岛’。”
青衣少女及两个女子,本来想动武,一听是“鬼歌”主人,吓得娇躯发抖、动也不敢动一下,便退了出去。
中年书生见三个青衣少女一走,冷冷笑道:“真是人名树影,凭‘鬼歌主人’四字,便把这些女娃吓回去,真令人叹服!”
杨毅哂然一笑,道“现在该轮到你说你是谁?”
“不说呢?”
“我会叫你说!”
中年书生哈哈一阵狂笑,道:“别吹了,凭什么?功力?杀人之歌?”
杨毅目光一转,矣然笑了起来,问道:“你到‘七星岛’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
杨毅一个极为聪明之人,这中年书生武功,委实不在他之下,在对方来意未明之前,他岂可挑起干戈?
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闭口不语。
中年书生冷冷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伺机出手?”
“或许!”
中年书生冷冷笑了两声,'他突然走到了那被杨毅点中穴道的女人面前,拍开了她的穴道!
杨毅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
中年书生解开那少女穴道之后,说道:“烦姑娘去叫你几位师妹再来一下。”
那少女愣了半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下急急向舱走去,不久,那原先的三个少女,又一齐来了。
当先那青衣少女,问道:“阁下叫我们有什么吩咐?”
中年书生冷冷道:“请问姑娘,这船上有几个‘七星岛’门人?”
“六个!”
中年书生淡淡一笑,问道:“这船上有特制的橡皮船?”
“不错!”
“你跟这些人可以用橡皮船回‘七星岛’。”
“啊!你……”
中年书生冷冷一笑,道;“我是好意,告诉姑娘,这一条船不回‘七星岛’了!”
青衣少女粉腮为之数变,当下脸色一寒,喝道:“办不到!”
“办不到也要办得到……不信,你不妨上甲板去看看!”
“看什么?”
“去了就会知道!”
青衣少女也不打话,转身急走而去。
杨毅目睹此情,知道事情起了惊人的变化,中年书生的行动不但快,而且其言谈更令人恐惧!
一这中年书生,也可能是为自己而来……
这一条船不回“七星岛”?去哪里?"
自然杨毅不会让他把这一条船开往别处,现在他必须用全部智慧来应付尽可能发生的后果!
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倏然——
舱房人影闪处,原先那青衣少女衣服尽湿,发上沾满了水珠出现在舱房门口。
这情形使中年书生与杨毅向时一愕。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准备劫船?”
中年书生应道:“有这个意思!”
“现在掌舵的可是阁下同党?”
“对了……”
杨毅脸色一变,喝问道:“你……说掌舵的不是你们‘七星岛’的人?”
“对了……他们两个已被点中穴道,躺在甲板上。”
杨毅目中,骤现精光,迫视在中年书生的脸上,喝道:“你到底是谁?”
“马上就可以知道!”
杨毅冷冷地笑了两声,笑声未落,青衣少女也冷冷笑道:“阁下,你别得意,你可以上甲板去看看,天上云变,风雨已至,再过不了半个时辰,这一条船虽大,恐怕要被狂风暴雨卷翻,你那位僵尸朋友,恐怕掌不了舵……”
中年书生脸色一变,脱口叫道:“暴风雨?……”
而杨毅双目突地一睁,喝问道:“僵尸人?……”
青衣少女应道:“不错,僵尸人与暴风雨……”
中年书生突然一个箭步,走了出去……杨毅一个幌身出了舱房,上了甲板,一阵海风挟着雨水,迎面打来!
这时,他与中年书生已双双上了甲板……
“轰”的一阵雷声……
海浪开始起伏汹涌,这一条船开始在颤动……
雨,也越来越大……
杨毅一个幌身,到了舱后,睁眼一望,这一看令杨毅差一点叫出来,这掌舵之人,赫然是“行尸人”!
这事情的发生与演变。确实太出他意料,他预感到,一件可怕的事,就要发生了……
回首望去,那中年书生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杨毅想不出这中年书生是谁,然而,聪明的读友,或许已经知道,他是哪一号人物,除了他之外,谁有那惊人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