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写到“天鼓追魂”邪森下令以“天鼓十通”将南北二怪拿下。
六大护法应声而出,中央两个绿袍老人,一个击鼓,一个击铙,声震四野,扰人心魂,功力差的,已瘫痪在地。
另外四个绿袍老人一齐同手,配合“天鼓十通”鼓音,将“南北二怪”困住。
蓦地——
一阵奇异的靡靡之音,隐隐传来,眨眼工夫即来到彩搂附近,速度之快,连“子午剑”岳敏及“天鼓追魂”邱森这等绝世高手,也不由微微了一征。
突然靡靡之音破空而来,在一片哗然声中,只见两个赤身裸体的少年男女,以不可思议的身法自二十余丈高空,幽灵鬼腿般地飘落在场中。
来人长发披肩,全身赤裸,仅在胯间兜了一块红布,年龄都在二十左右、男的猿背蜂腰;女的楚腰纤细,肌肤晶莹美态撩人!
奇怪的是,这两个赤裸的少年男女眉宇之间,都无丝毫淫荡邪恶之气,由他们顾盼自若,天真未混之态看来,好象根本不以赤身裸体为羞耻之事。
全场中人都凝视着这一对赤裸的少年男女,“南北二怪”和四个绿袍老人在“冬冬”巨鼓之下舍生忘死的博斗,反而被冷落了。
岳小敏脸上一片迷惘之色,看了崔珊一眼大声嚷道:“师父,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怎地连裤子也穿不起?记得敏儿在师娘面前敝开胸衣,师娘就责敏儿没有礼貌,他们这样赤身露体,岂不坏了名头?”
崔珊冷哼一声道:“傻小子怎地不和好人比!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岳敏道:“不穿裤子固然有失礼统,假如能心地纯洁,乐而不淫,赤身露体又有何妨!”
崔珊哼了一声,再也懒得看这宝贝师徒一眼。
此刻,两个赤裸少年男女携手站在场边,同时向岳敏看了一眼,四个十三四岁的男女小童,各持竹笛乐器,站在两少年男女身后。
“冬冬冬!”鼓声有如砸地闷雷。摧人心魂,四个绿炮老人捣出一拳劈出一掌,必配合鼓音,势不可当。
“南北二怪”两人联手。一冷一热的奇深掌功也非同小可,但他们对那鼓音却感到头痛。
鼓铙之声越来越紧,四个绿袍老人的攻势,也更加凌厉。
“南怪”申元化圆球似的身子团团直转,满头长发狠根紧立,扯着破竹似的嗓子道:“老大!”
“嗯!”
“这种锣鼓喧天的打去,简直是耍猴子,咱哥们吃亏不少!”
“不错!老大已经看出,非但鼓音有一鼓作气的功效。”
“且鼓铙的轻重疾缓,也似在引导这四个老杂碎的招术,这种打法,咱哥们可真吃了大亏!”
“老大你看怎么办?”
“老二动动脑筋!”
“老二不便擅专!”
“北怪”长孙拔小脑袋一幌,怒道:“这是什么时候,老二还文诌诌地咬文嚼字,就凭咱哥们这份德性,还想再当鬼雾谷主么?”
“老太难道要打退堂鼓不成?!”
“凭咱哥们的身份,何曾打过退堂鼓来!老二,看到那两个不穿裤子的小崽子吗?”
“老二早就看到了,只是有点心慌意乱!”
“不错,老大也有如同感;在这鼓铙声之音下,只要看那两个小崽子一眼,就感觉浑身发烧,好象下面那件零碎不大听指挥!”
“老大,难道这两个小崽子是‘天鼓追魂’的同伙?”
“你老二的记性不好,忘性可不差,当年武林四大绝学难道你就忘了?”
“南怪”申元化肉缸似的身子猛地一震,道:“跟罡与血罡本是自出一源,为一前辈奇人所分传与两个徒儿,大徒得‘墨罡’,二徒得‘血罡’,但大徒出道不久即告失踪,‘墨罡’也因而失传,不知怎会落到‘天鼓追魂’邝老儿手里,据说当时另有一种学名为‘混元罡’较之‘墨罡’和‘血罡’犹高一筹而且此奇学之人,必须童身,且定力深厚才行,据说在绝技未成之先,都是赤身裸体,男女混杂,以增加他们的定力,难道这两个小鬼子是——”
“冬冬冬冬冬”“锵”!五声急鼓,一声铙之下,四个绿袍老人招式骤变,大开大阖,横扫直劈,锐不可当。
“南北二怪”空有一身绝学,却因鼓挠扰乱了心神,无法施展,竟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这四个绿袍老人的武功,都是“天鼓追魂”邝森的“天鼓追魂十八式”,虽然仅有六七成火候,但四人联手之下,即邝森本人也不能在三五十招下取胜。
突然,“南北二怪”怪吼一声,两人各出一手按在对方命门穴上,单掌集十成功力,推出一掌。
只闻“忽”轰之声,不绝于耳,四个绿袍老人,两个中了“南怪”一记“烁金掌”,肩头冒起一股黄烟,另外两个中了“北怪”的“冰璇掌”浑身鸡皮疙瘩暴直,退出七八步,“哗啦”一声,摔了个四平八稳。
场中一阵哗然,“天鼓追魂”也不禁悚然动容,原来“南北二怪”真力互济,形成一股忽冷忽热舶罡劲,以一甲子半的修为推出。
这两个绿袍老人被阴寒掌功全部击中,一袭绿袍立被冻结,其内腑也被阴寒之毒震伤,刚才“哗啦”一声,即是凝结于长衫上的寒冰破碎之声。
鼓挠之声夏然而止,场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老大!”
“哥们!”
“这一下蛮过瘾的!”
“过瘾是过瘾!不过下一场可就不好调理了!”
“大嫂怎地还不现身?”
“北怪”长孙拨陡地精神一振,小脑袋一晃,小眼睛中射出红光,道:“她若现身,群芳失色,‘天鼓追魂’那老杂碎就不足为俱了——”
蓦地——
一阵阴恻恻的厉笑,“天鼓追魂”邝森已站在“南北二怪”五步以外,四个负伤的绿袍老人已被抬出场外,另外击鼓击统两个绿袍老人,正在蓄势以待。
“天鼓追魂”邝森马脸上如罩寒霜,嘴角上挂着一丝不屑的狞笑,道:“‘一气连理’雕虫小技,邝森若不能在百招之内,将你们两个怪物击败,‘墨罡’门徒从此掩旗息鼓,不再过问武林之事!”
“北怪”竹杆似的身子卓立不动,宽大的长衫“卜卜”作响,小脑袋一偏,向“南怪”道:“哥们,你看这老杂碎有没有毛病?”
“南怪”奇大的牛眼一翻,瞥了闻森一眼,道:“老杂碎脸上红红的,可能有点发烧!”
“北怪”道:“如果他身染‘绞肠痧’绝症,咱哥们岂能打这落水狗!”
“南怪”道:“咱哥们何等身份,怎能乘人之危!”
“老二你看怎办?”
“有老大作主,老二不便擅专!”
“北怪”嘎声道:“捏!”
“南怪”扯着破锣嗓子狂笑一阵道:“好极,好极!嫩的不知捏了多少,象你这样老的蛋黄,还是第一次,老大,怎么捏法?”
“看来老办法是不成了——”
“北怪”嘴唇微动,“南怪”牛眼一翻,白了邝森一眼,显然他俩已在暗中交换意见。
岳小敏大感不耐,道:“师父,您看这两个老怪物是不是邝森的敌手?”
岳敏道:“八成不行!不过他们还有煞着!”
“师父,什么煞着!”
“师父也不知道,但所谓煞着,也必是极为冒险的方法,以邝森的‘墨罡’造诣,即便两怪能得手,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两个老怪为什么不怕?”
岳敏深深地看了岳小敏一眼,道:“你以大车轮剑决对付‘瓦上霜’仇九等绝顶高手为什么不怕?”
岳小敏微微一愕,道:“徒儿只感觉在那些坏人面前,没有什么可怕的!好象理直气壮!”
岳敏大声道:“这就是了,你要谨记‘理直气壮’这句话,古人说‘仁者不惧’,也是这个道理,在义无反顾情形下——”
“冬……”
鼓声又响,这一次声浪之大,响遏行云,直把那些功力稍差的高手,震得跳了起来。
“冬冬锵!锵冬锵冬锵冬——”
“天鼓追魂”邝森在第一声鼓响,混身黑气氤氲,刹那间即面貌不辩。变成一团黑雾。
“冬冬冬!锵——”
“天鼓追魂”身形一幻,一团黑雾疾绕“南北二怪”一匝。
蓦地——
一阵奇异的乐声突然响起,原来是场边四个赤裸童男女所奏。
乐声诡异,扰人心弦,有时声如刮竹,令人脚板发痒,有时声如牛吼,令人头皮发炸。
鼓铙之声何等宏亮,反被这奇音所淹没,击鼓饶的两个绿袍老人微微一怔,“南北二怪”立即交一眼色,各向两个绿袍老人推出一掌。
这一手大出“天鼓追魂”邝森的意料之外,只闻“蓬蓬”两声,两个绿袍老人竟被震出一丈多远,登时昏倒在地。
“天鼓追魂”邝森不由大怒,因为他的“天鼓追魂十八式”绝学,全靠一鼓一铙的“天鼓十通”相配合,才能发挥至大在的威力。
鼓铙被毁,虽然他仍可凭“墨罡”应付,要想轻易赢得此战,却毫无把握。
他厉喝一声“准备——”
只闻一阵“沙沙”之声纷至咨来,只见百十个绿装大汉,眨眼工夫将数人团团围住。
那彩楼上的少女,也飘落场中。
场中充满死亡的气息,第三届论剑大会早已变色,但现在更变成群殴之局了。
“天鼓追魂”邝森狞笑一声,道:“你们两个老怪也不必害怕,以老夫的身份尚不致群殴,不过你俩毁去老夫的鼓铙,今天非叫你俩吃点苦头不可!”
“南北二怪”互视一眼,“南怪”道:“老大,这老杂碎还说不是群殴呢!”
“老二,现在咱们的敌人恐怕还不止这老杂碎一人呢!”
“那还有谁?”
“两个赤裸的小杂碎——”
果然,他语音末毕,两个赤裸的少年男女,怒叱一声“且慢”!
“天鼓追魂”邝森悚然回头,只觉两个赤裸少年,两手一分,一干绿衣大汉纷纷踉跄退了出去。
两个赤裸少年男女定到二怪前面厉声道:“我俩要斗斗‘天鼓十通’,你们为什么要毁去鼓铙?”
“天鼓追魂”刚才一听那奇升的乐声,心知是“天鼓十通”的克星,而且也猜这两个赤裸少年男女的路数。
此刻见他们与二怪发生冲突,正中下怀,事实上失去鼓铙,他一人独接“南北二怪”也毫无把握,立即退到一边。
“南北二怪”微微一怔,“北怪”道:“老杂碎以鼓铙之音,扰人心神偷机取巧,毁都毁了,你们两个小杂碎又待怎样?”
“要你们死——”
两个少年碉女同时厉喝一声,大有出手之意。
“南怪”道:“老大!”
“哥们!有何高见!”
“这两个小杂碎捏起来可倒方便!绝对不会捏错了地方!”
“不错!但是那一个没有蛋黄,难道要咱哥们给她清理阴沟不成——”
蓦地——
一阵破竹似的大喝声中,一个身高八尺,脸如黑锅的高大丑妇,大直着身子自十丈之外,跃进场中。
来人就是“赛无盐”高花,别看他她为人粗俗,但也颇有心机,她知道这由个赤裸的少年男女大有来历,若不能一鸣惊人,今天就是不了之局。
她一进场,一双猪眼瞪着“南北二怪”,突然巨掌后撩;快逾电击,只闻“刷”地一声,那个赤裸少女的跨间红布已应手而落。
刹那间芳草萋萋,沟壑隐现,接着几个少女传来一阵娇呼之声。
“赛无盐”黄牙一眦,脸上粉层纷纷洒落,道:“他们两人不能捏,让给老娘好了!”
那个赤裸的少女两手护住下阴,泛出惊恐之色,敢情他们虽然赤身露体,却都是童身,那妙处却从未暴露过。
“南怪”得理不让人,肉球的身子一闪,快得无法形容,只闻“刷”地,一声,那赤棵的少年跨间红布也应手而落。
这一来黄瓜大蒜一览无遗;看棚中一阵哄笑之声,几个少女慌不迭掩起眼睛。
两个少年男女正在尴尬万分,不知如何抽身之际,突然一声冷哼,来自数十丈之外,道:“‘南北二怪’、‘天鼓追魂’、‘子午剑’和‘广寒袖’听着,不许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