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群和“鼓圣”同时住手,岳群固然是惊骇万分,但奇怪的是,连“鼓圣”顾天一也惊噫了一声。这分明是走火入魔的现象,但岳群相信,梅师姑和空心菜的灵魂已经归体,只是在最紧要关头,被扰而走火。
这是最令人忿恨的行为,岳群大吼一声,扑向“鼓圣”,道:“老贼,今天有你没有我……”
抡杖猛扫对方手中的小喇叭,盛怒之下,威猛无铸!
“鼓圣”骇然疾退三步。
这时水灵鸾大声呼叫,疾追梅迎春而去,胡小蝶则进入洞中。
岳群不知师傅和胡蝶在洞中现况如何,力扫三杖,厉声道:“老贼,你若有种,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就来!”说毕,回头掠进洞中,一看之下,不由惊骇万分,只见“八臂吊客”邬海七窍流血,面孔狰狞而扭曲,早已死去。
“狼面神”、胡蝶和司马长虹坐在地上,身躯摇晃,汗下如雨,类似用力过度而虚脱的现象。
胡小蝶手足无措,在一边流泪。
本来是邬海坐在前面,两手分放在梅迎春及空心菜的百汇穴上,司马长虹与“狼面神”坐在邬海身后,各出一手帖在邬海背上,为他运输真力。
因为这种移魂之术,性命交关,必须有两个绝世高手协助才行。
而胡蝶则坐在司马长虹身后,为他运输真力。
按理说以司马长虹的修为,即使走火,也比“狼面神”及胡蝶好得多才对。岂知司马长虹为人正直,他知道“狼面神”的内力较他相差很多,因此,他不得不运输较多的内力给邬海,这样一来,刚才“鼓圣”将一面扁鼓掷在洞口中发出极大声响,所有运功之人,都已走火。
梅迎春和霍保的灵魂虽已入窍,却来不及稳定内力,就被惊扰,立即入魔而疯狂。
另外三人也都走火,邬海则正在灵魂移出,真气不固之时而走火致死。
这魔头一生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狼面神”与他是一丘之貉,也是死不足借,只可惜司马长虹和胡蝶二人为了成全别人,而濒临死亡边沿。
胡小蝶乍见岳群入洞,不由悲声道:“岳群……这怎么办……”
岳群肃然道:“你赶快去追水灵鸾,协助她找到梅师姑和空心菜霍保,这里的事交给我吧!”
胡小蝶只得含泪出洞而去。
岳群掠到洞口一看,“鼓圣”和那小三子站在洞口,神态十分尴尬。
岳群厉声道:“老贼,你的目的已达,现在咱们可以拼个你死我活了!”
“鼓圣”面色大变,道:“怎么?洞中真有你的亲人?”
岳群狠声道:“老贼,你何必顾左有而言他!洞中若非在下的长辈,在下岂能如此焦急?”
“鼓圣”沉声道:“洞中到底是谁?在里面作什么?”
岳群切齿道:“老贼,真想不到你是一个阴险狭诈的败类!你若是不知洞中何人?在里作何事?你为什么要击鼓相扰,使他们走火入魔。”
“鼓圣”大大地一震,道:“那个走火入魔了?”
“老贼!”岳群厉声道:“你瞎了眼?刚才没有看到洞中奔出两个人?”
“鼓圣”肃容道:“小子,刚才你全力施为,老夫不能不全力应付,在那紧要关头,我只看到两人的背影,奔出洞口,边嚷边跑,并未想到行人走火入魔!”
岳群冷峻地道:“你老贼若非有意前来骚扰,为何将那扁鼓掷在洞口,发出极大的声响?”
“鼓圣”大声道:“错了!这根本就是个误会!这……这是从何说起……”
岳群轻蔑地道:“你老贼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信!”
“鼓圣”道:“小子,你休得无礼!老夫并非怕你,只是因你是司马长虹的得意弟子。老夫不便以大欺小而已!”
岳群冷峻地道:“你少吹大气!你这一点玩艺,只能唬唬江湖未学,三五流货色,别以为你吃了几十年老米饭,俗语说:稻草堆虽高,可压不死老鼠!”
“鼓圣”厉声道:“你小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岳群忍无可忍,以十二成真力,扫出一式“霹雳神杖”。
雷声“隆隆”,土石横飞,“鼓圣”疾退一丈,厉声道:“你小子真以为老夫怕你么?嘿嘿!老夫的‘鬼鼓三通’绝学,当今之世,还没听说有人能接下来,惹老夫恼火……”
岳群心中一动,心道:“不管他是否吹牛,若吹起喇叭来,师傅及胡蝶二人受害……”
岳群冷笑道:“你别危言耸听!你的吃饭家伙已破了两个大洞,应该是‘破鼓三通’才对!”
“鼓圣”哂然道:“鼓虽破,仍可发声,而且破鼓所发之声浪,低沉而更有一冲扰人心魂的力道……”
岳群缓缓走上七八步,切齿道:“在你未击鼓之先,在下就叫你溅血五步!”
“鼓圣”沉声道:“老夫只想知道洞中是何人?你小子奉何人之命在此?”
岳群不屑地道:“这正是在下要问你的话,你奉何人之命,来此暗算于人?”
“鼓圣”眉头一皱,道:“老夫应‘七重天’主人之请,准备参加‘七重天’盛会,老夫知道‘七重天’主人冷枫,必有花样,因此,趁赴会之先,苦练‘鬼鼓三通’以便在‘七重天’一显身手……”
岳群冷冷地道:“你为了一显身手,就不顾别人的死活么?”
“鼓圣”大声道:“你小子讲不讲理?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不要说你,就是当今皇上,也不能限制别人的自由,此处既不是你的私有地盘,你凭什么不许老夫在此练鼓?”
岳群切齿道:“我还以为你老贼一窍不通呢!既知此处非任何人之私产,任何人都有在此逗留的自由,你凭什么妨碍别人?”
“鼓圣”气得摔摔头,大声道:“你小子分明是找老夫的麻烦,心怀叵测,却反咬老夫一口!”
岳群道:“我不懂你老贼的话!我刚才已对你说明,此处有病人,极怕骚扰!你要练鼓,何处不可?为什么偏要在此练习?”
“鼓圣”须发皆张道:“照你小子的话,老夫简直一无是处了?”
岳群道:“你分明是存心不良,不知‘鼓圣’之名凭什么得来的?”
“鼓圣”沉声道:“你小子别发横,待会老夫把事情弄清之后再和你算帐,现在老夫必须揭穿你的诡计……”
“我的诡计?”岳群不屑地道:“我有什么诡计?”
“鼓圣”哂然道:“试问司马长虹与‘七重天’主人冷枫,是不是同门?”
岳群肃然道:“不错!正是同门师弟!”
“鼓圣”大声道:“这就是了!冷枫乃是你的师伯,他知道老夫正在苦练‘鬼鼓三通’,他也知道此功练成之后,无人能挡,就派你骚扰老夫。使老夫根本无法练习……”
岳群苦笑一声,道:“你老贼胡说些什么?在下虽知‘七重天’主人是在下的师伯,却从未见过,你这样血口喷人,岂不有失身份?”
“鼓圣”冷笑道:“小子,你少来这一套!不然的话,老夫问了半天,你为什么不说出洞中何人?”
岳群心中一动,不由暗暗一叹,忖道:“这可能是一个误会,但这个误会的代价可太大了!两人疯狂,一人死亡,三人走火!归根结底,都是这老贼无中生有、疑神疑鬼!我岂能罢休!”
但洞内之人正是紧要关头,岳群心道:“首先我要把他的破鼓粉碎,再毁去他手中的喇叭,然后再和他硬持一仗!”
“鼓圣”沉声道:“洞中是何人,你还不肯说么?”
岳群道:“洞中有两人,一个是‘狼面神’,另一位是‘白发嫦娥’胡蝶……”
语声未毕,身如电闪,已欺到小三子身边,力贯杖端,“嗡”的一声,砸向巨鼓。
只阔“克嚓”一声,一面巨鼓被砸得粉碎。
“鼓圣”大怒,疯狂地扑过来,巨大的鼓槌,像雨点似地擂下,势道也十分惊人。
岳群一闪让过,抡杖猛扫一边的小三子。
“鼓圣”大惊,以为他要杀死他的爱徒,竟忽略了岳群的声东击西之计,正待扑上救援,岳群硬生生地抡杖回扫,“嗡嗡”声中,一口气施出七杖。
“霹雳神杖”乃是当今绝学,一旦全力施为,有如平地焦雷,凶猛无俦,又如闪电奔雷,不容人喘一口气,眨一眨眼睛。
“鼓圣”在招式上并不见高明,内力又比岳群差一筹,况且被岳群抢占机先,竟有些手忙脚乱,只闻“叭”地一声,他左手的小喇叭竟被震扁,飞出数十丈之外。
“鼓圣”骇然暴退一丈五六,惊怒交集,老脸上肌肉抽搐不已!
岳群切齿道:“就算此番是误会,可是这误会却闯了大祸,也足见你老贼只管自己,不管别人!”
“鼓圣”沉声道:“小子,老夫阴沟里翻船,竟栽在你的手中,不久将来,老夫要叫你试试‘鬼鼓三通’的滋味!”
岳群冷笑道:“假如‘鬼鼓三通’也赢不了在下,我若你,就干脆自绝算了!”
“鼓圣”面如紫酱,带着小三子,疾奔而去。
岳群狠声道:“若非师傅正在紧要关头,我今天就不会放你离去……”
“错了……”有人在岳群背后说话,岳群悚然转身,不由惊喜若狂,大声道:“师父……你不碍事吧?”
司马长虹道:“不碍事了!不过你错怪‘鼓圣’顾天一了……”
岳群悲声道:“若徒儿知道师傅未走火,绝不会放了那老贼!”
司马长虹道:“群儿不可如此!刚才确是误会,但正因为这个误会,才救了为师一命……”
岳群不由一怔,道:“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长虹肃然道:“刚才你师姑和霍保刚刚灵魂回窍,我突感觉压力大增,不由吃了一惊,以为‘狼面神’内力不继,立即睁眼一看,‘狼面神’闭着眼睛,已经撤回左掌,缓缓向为师头上拍下。
那时为师撤回手掌,邬海固然非死不可,连你师姑及霍保,也得立毙当场,因此,为师只得咬紧牙关,受他一击。”
岳群沉声:“师傅中了‘狼面神’一掌?”
“没有!”司马长虹慨然道:“也许这是天意,也足见冥冥之中,有个定数,就在他的手掌即将拍到为师脑户穴上时,突然洞外一声大震。
那正是‘鼓圣’掷来的扁鼓,为师仅是心神震荡一下,内力未散,但‘狼面神’虽撤回手掌,却仍是神游物外,立即走火入魔……”
岳群肃然道:“师姑和‘空心菜’呢?是不是疯了?”
“不!”司马长虹道:“那不是疯狂,而是一个人的灵魂回窍之后必有的现象,他们狂奔一阵之后,会慢慢平静下来,恢复本性!”
岳群道:“胡前辈呢?”
司马长虹道:“她也不妨事了!只是‘狼面神’正在死亡边沿上挣扎,为师已经无能为力了!”
岳群道:“这老贼一生做尽坏事,死有余辜,这是报应!”
司马长虹道:“胡小蝶去和水灵鸾追你梅师姑及‘空心菜’,不知有没有追上?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吧!”
岳群道:“师傅,照‘鼓圣’所说,此番‘七重天’之盛会,大师伯可能心怀叵测,他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司马长虹道:“白云苍狗,世事变幻不定,为师数十年未见你大师伯,谁知他现在想些什么?总之,‘鼓圣’之多疑,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人做事有点马虎!不问青红皂白,就吹胡子瞪眼!其实他这人不坏!”
岳群道:“徒儿去追他们了!不知在哪里等师傅?”
司马长虹道:“你尽管去追吧!我自能找到你们!”
岳群半信半疑,立即循着胡小蝶所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他边追边想,“鼓圣”既是好人,这误会就不必再记在心上,但下次遇上他,仍要提防他的“鬼鼓三通”。
他想起大腹便便的水灵鸾,不知怎地,总是有点内疚,觉得过去对她太过份!今后将尽力补偿。
尤其近来他发现水灵鸾许多优点,都不在水灵凤之下,不知不觉地对她萌茁了爱苗。
人类的情感,本就诡谲莫测,尤其是男女间的微妙情愫,如形捕影,瞻之在前,即之已冥!虽然如此,但爱情中的痛苦,却远较所有其他的快乐更甜蜜!
初出道时的岳群,几乎不知爱为何物?甚至于有个非常错误的观念,别人爱他,他只知道如何去报答对方,但报答的方式却不是爱情。
现在,他对男女之间的事已经开了窍,知道人在爱恋中,可以用爱的触觉去和对方交谈,那就所谓灵犀一点,较之实际的语言更加有力!
想起水灵鸾,固然十分怀念,但再想起水灵凤,却不禁恨恨不已。
也不知道追出多远,大约有两个时辰,翻过了好几个山头,却始终未追上胡小蝶等人。
但他仍然加速奔驰,爱,给他充沛的体力,他必须特别小心,保护着爱妻水灵鸾。
他几乎有点怀疑自己,变得太多了!因为以前即使对水灵鸾的印象变好,也不会如此热烈的爱着她。
远远望去,有一个人影坐在小溪旁一块大石上,正在望着潺潺的溪水出神。
岳群仔细一看,惊喜若狂,那正是使他牵肠挂肚的水灵鸾啊!
“她在想什么呢?在想我以前对她歧视,对她冷言冷语?”
岳群看清果然是她,因为可以看出她大腹便便,因怀孕而使面孔有些苍白。
他极力放轻脚步,疾掠过去,站在她的身后,水灵鸾竟毫无所觉。
只闻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岳群……岳群……我……我……”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将手中的小石掷入水中,起了一阵涟漪,一会就消失了,又喃喃地道:“过去我们像这涟漪一样,激起一点浪花,随时间消失,今生我……”
岳群又被她引起了一阵激动,心道:“她还在记恨我以前对她的歧视呢!这也难怪!我伤了她的自尊呀!”
岳群柔声道:“小鸾,请原谅我……”
伸手一操,竟把她抱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对方竟惊呼一声道:“岳群……是你……”
“是的!是我!”岳群吻着她的面颊,道:“小鸾……我愿透用下一辈子的爱,补偿你……”
“岳群……快放开我!”她大力挣扎着,道:“放开我!放开我……”
岳群道:“小鸾,我们已是夫妻了!你何必如此怕羞?”
“放开我嘛!我不是……”
突然,岳群身后有人冷冷地道:“睁开眼睛看清楚,她是你的妻子么?”
岳群斜闪两步,转过身来,不由微噫一声,道:“是你?”原来此人正是他的师兄陆萍。
陆萍嘿嘿冷笑道:“你还没有抱够么?”
岳群沉声道:“她是我的妻子,你管我有没有抱够!”
陆萍冷笑道:“眼睛若没有瞎,再仔细看看,她是水灵鸾么?”
岳群不由一震,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怀中这大腹便便的少女,竟是水灵凤,立即把她放下,呐呐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萍轻蔑地道:“由此看来,水灵鸾的肚子也大了?”
岳群道:“正是!”
陆萍冷冷地道:“可是她们二人仍有显着不同之处,水灵鸾的身材略高也瘦,水灵凤的眼睛略大,鼻子也略矮,你竟未能看出,分明有意轻薄……”
岳群不由大怒,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我岳群是那种人么?”
陆萍哂然道:“事到如今,你仍不承认,可见你也是一个假道学!据我所知,你以前对水灵鸾不屑一顾,如今竟会抱着她说些肉麻的话,你怎么解释?”
岳群不由一震,确是难以回答。
陆萍阴笑道:“承认了吧?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一个伪君子,可惜水灵鸾被你骗得死心塌地!”
水灵凤幽幽地道:“陆萍,我想他确是看错了人了!咱们犯不着争吵,我们走了吧!”
“走?”陆萍冷笑一声道:“没有那么容易!”
岳群沉声道:“陆萍,你别神气!你那一套还差得远呢!”
陆萍哈哈大笑,道:“岳群,你以为‘霹雳神杖’天下无敌么?那才可笑呢!”
岳群哂然道:“要试试么?若有意思,就快动手,我还有事要办呢!”
陆萍撤出短戟,冷冷地道:“待会儿你该知道,当今武林中的武学,还有比‘霹雳神杖’更高的!”
岳群撤杖在手,道:“那真是幸会,本人可以大开眼界了!”
陆萍道:“凤妹请退到一丈之外!”
水灵凤道:“陆萍,快算了吧!”
陆萍面色一寒,道:“我无法忍受妻子被辱之耻!”
岳群大声道:“像你这种人,也知道耻辱,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师傅随后就到,我看你何以自处?”
陆萍冷峻地道:“你想以他来威胁我,嘿嘿!司马长虹已不是我的师傅,我陆萍根本不理他!”
岳群大喝一声,“霹雳神杖”立告出手。
那知陆萍有持无恐,抡戟迎上,“当当当”连接三下,竟是半斤八两。
岳群不由骇然,心道:“我的功力近来精进不少,想不到他比我进步很快,分明又另投明师了。”
鬼头杖罡风雷动,亮银戟上也呼呼风响,二人内力相若,招术上也各有千秋。
眨眼工夫,十余招过去,谁也沾不到上风,二人不由暗自吃惊。
两人都不留余力,每一招式无不是指向对方的要害,三丈之内寒风砭骨,草木齐飞。
任何一个转折,都像狂风中的败叶,任何一个方位上,都扫出七八次之多。
快、狠、稳、准!令人眼花缭乱,三十招一过,岳群招式乍变,幻出一杖片影,风雷之声更大,这正是“霹雳神杖”的精华。
那知陆萍也不含糊,沉喝声中,招式也变,双方都是以力对力,以快打快!假如一方面稍留一分真力,必定落败。
水灵凤大声道:“你们不要打了!结果一定两败俱伤!”
但他们谁也不能收手,由午后一直打到红日西沉,两人都呼呼牛喘,衣衫尽湿步蹒跚,半天施出一招,也是有气无力。
“当”地一声,杖戟相碰,两人各退了五六步,都以尖刃柱地,弯着腰喘息。
陆萍道:“岳群……你还以为……‘霹雳神杖’天下无敌么?”
岳群道:“不信你再接我一杖……”
岳群集残余真力,抡杖当头压下,陆萍也不含糊,抡戟迎上。
“当!”二人同时跌坐地上,也同时站了起来。
这次轮到陆萍,抡朝当头劈下。
“当”地一声,二人滚出三四步,仍然爬起来,以兵刃撑地站起。
二人互相狞视着,缓缓走近,岳群再次抡杖砸下,只闻水灵凤惊呼一声,二人的身子倒飞一丈多远,落地就昏了过去。
所不同的是,陆萍虎口出血,短戟已经撒手,而岳群却仍然紧握着鬼头杖。
这时已是夜幕低垂,水灵凤急得搓手,走到岳群边,坐下来双掌贴在他的灵台穴上。
时间在寂静中溜走,大约半个时辰,陆萍动了一下,吃力地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水灵凤为岳群输真力时,先是一脸杀机,继而惨然一笑,勉强站起来,顺小溪连踉跄走去。
他蹭在溪边,掏着溪水洗了个脸,又回头望去,喃喃地道:“我这样离去,未免太便宜了他们……”
他又折回来向水灵凤背后走去,恰巧水灵凤已为岳群运气已毕,乍见陆萍一脸杀机,并未吃惊,却冷冷地道:“你把我杀了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也不想再瞒岳群,坦白告诉你,我自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你……”
“我知道!”陆萍脸上尽是邪恶之色,道:“因为我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我所要的只是你的贞操,如此而已……”
水灵凤道:“这个我也知道!我更不在乎!”
陆萍冷笑道:“岳群若是听到你这句话,我相信他比我要更难过些,因为他曾全心全意地喜欢过你!”
水灵凤道:“我相信他现在已经听到了!告诉你吧!我是一个麻疯女……”
“什么?”陆萍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厉声道:“你是麻疯女?”
水灵凤道:“不错!我不忍害岳群,所以忍着极大的痛苦,拒绝他的爱,甘心投入你的怀抱!”
陆萍目射凶芒,阴声道:“你要害我?”
水灵凤道:“我本无心害你,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因为你这个人太邪恶!我牺牲了自己,为武林除了一害,死也瞑目了……”
陆萍切齿道:“我才不信你是麻疯女!你骗人!”
水灵凤叹道:“其实辨别麻疯,非常简单,只要看看虎口处有没有肉就行了……”
她伸出左手,五指张开道:“你看,这就麻疯之人应有的现象,虎口之处不但没有肉而且下陷极深!”
陆萍骇然退了一步,道:“你也活够了是不是?”
水灵凤道:“是!我现在可以死在岳群身边,这就是我的夙愿,你现在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