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出了怪事!
那已服下大量砒霜自尽了的胡和顶,又活了!
在傲霜以无比的神功柔力,轻轻送出老家人的当空,胡和顶自棺中飘身而岀飞到了棺后!
傲霜拍向棺口的右掌,没打中胡和顶!
其实,傲霜先送出老家人已经慢了刹那,并且这一掌,没有想击毙胡和顶的意思,而是另有目的!
至今那已空的棺木、灵堂素帏和香案上,此时竟不知何故,都发出了丝丝声响和惊人的变化!
那素帏,一点一滴自动穿透了不少洞,这些洞,还正向大处展布,瞬间,由豆小孔,成了半大窟隆!
那口本来躺着胡和顶的棺木,竟也无故现在一个个深坑,如钱般大,由浅而深,转眼把棺木穿透?
香案亦然,变作了千疮百孔!
老家人虽被傲霜轻轻送出,但却也摔了下重的,这时目睹死人复活,竟忘记痛疼傻在了地上!
傲霜满面寒煞,冷冷地向胡和顶道:“你的坏主意还有多少?”
胡和顶冷哼一声,道:“使不完用不绝,丫头,这次算你命大!”
傲霜阴森的说道:“是你太笨!”
胡和顶轻蔑的一笑,道:“有个笨的,但却不知道是谁!”
傲霜瞥了那素帏一眼,道:“你居心太毒了,今夜若是改用其他的毒汁,我非上你的当不可,但老天要报应你才使你选用了‘死水’!”
“这东西虽然最毒、最狠,但却有个毛病,味道太大,你虽在香中作了手脚,却仍然掩盖不这种气息!”
“你又是‘坏水’之名久传在外,所以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如今图穷匕现,你还能再玩什么花样?”
胡和顶嘿嘿笑着,道:“别神气,姓胡的还不会认输!”
傲霜神色越现威凌,叱道:“胡和顶,我要叫你受上三天活罪再死!”
说着,缓步逼了上去
胡和顶狞笑一声,道:“丫头,实话告诉你说,你既然进了这座灵堂,就休想再活着出去,胡大爷我绝不心甘情愿死!”
傲霜沉声道:“空话说完了吧?”
胡和顶嘻嘻两声,道:“空话?嘿嘿……丫头,刚才你不是已经说过,胡大爷曾在香中作了手脚吗?正是!我作了手脚!”
这小子话锋一顿,声调变了,厉声又道:“告诉你丫头,这香不是普通的香,这是西藏黄衣‘金光寺’的‘醉骨春风香’,你懂?”
傲霜故作不解,道:“就算是这种香,又能如何?”
胡和顶道:“你早已嗅下了不少,如今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此香入鼻之后,半个时辰内药性开始发作!”
“发时,人则近似昏迷,但非不醒人事,并且性情大变,节妇可成淫娃,烈女变为荡妇……”
傲霜哦了一声,却瞥目看了那傻坐在地上的老家人一眼。
胡和顶似知其意,嘿嘿阴笑着说道:“除非服下解药,否则此女则必见一个男儿,就一个男儿,一刻不能虚空,这样直到风而死!”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若是男子嗅了它,与女人相同,老叟可变为虎壮,壮汉则成了金刚,一句话,若没有解药也是至死不悟!”
“现在丫头你已经着了胡大爷的道儿了,就算你再狠,先杀了胡大爷,可是你的下场?嘿嘿……”
小子真叫又狠又损,就到得意处,竟阴笑连声!
傲霜毫无惊色,道:“解药呢?”
胡和顶道:“解药当然有!”
说着,他嘿嘿的又阴笑了起来,然后接着道:“不过丫头你若想要,咱们可好好的谈谈!”傲霜此时却一指案上放置的一束长香,道:“这都是?”
胡和顶摇头道:“有这样多的话,胡大爷早成了“喜欢佛”啦!吿诉你,就只一支,加杂在第一炉香中烧了!”
傲霜冷冷地看了胡和顶一眼,道:“你可知道,我连你的子女都不会放过?”
胡和顶笑两声,道:“胡大爷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
傲霜一指那老家人道:“你这个老仆人,心够仁慈,曾代你求请……”
胡和顶接话道:“你们在院子说的话,胡大爷都已听清!”
傲霜道:“你忍心害一个如此对你的忠仆?”
胡和顶道:“丫头,胡大爷行事,向来六亲不认!”
傲霜突然神色声调一改,叱道:“也不认你自己的骨血?”
胡和顶道:“丫头,他们早已到了平安地方,你找不到的,再说,就算你找得到他们,也没有……”
傲霜冷哼一声,接口道:“假如我说,他们现在已经落在我的手中了呢?”
胡和顶嘿嘿狞笑两声,道:“即使如此,你也没有时间去下毒手了!”
傲霜道:“就因为这‘醉骨春风香’?”
胡和顶道:“不错,你难道还能脱身?”
傲霜道:“我们的事,稍等再说,你先给这老家人服下解药!”
胡和顶哈哈大笑起来,道:“想得好,我救他就等于救了你,你想看到解药放置的地方,休想!除非咱们先谈清楚……”
傲霜冷冷地接口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今夜你是死定了!”
胡和顶嘿嘿阴笑着道:“不谈就不谈,反正半个时辰就到了,先杀了我,你也活不了,胡大爷早就算清了这篇帐,没什么好怕的!”
傲霜以冰冷的语调说道:“胡和顶,你要不要听我说件和你生死有关的事?”
胡和顶道:“说不说在你!”
傲霜冷冷地一笑,道:“人家叫你‘坏水’,你想,我会不注意吗?”
胡和顶只冷哼连声,却没有接话。
傲霜接着说道:“我早就到了济南城,和樊成一路来的,不过樊成心虽黑,手段虽辣,肚子却没有你这么些坏主意!”
“樊成进了你的家,我也就进来了,所以你们的谈话答对,我都亲眼目睹,亲耳听清!”
“为什么我不当时对你下手呢?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我要先把你那逃向‘徐州’的子女擒作……”
话未说完,胡和顶的脸色变了,接口道:“你……你把他们怎样了?”
傲霜道:“没怎样,你那两个宝贝儿子,我已先一步打发他们上了路,此时正在‘鬼门关’前等你!”
“至于你的女儿,一因她是个女孩子,当初苍天能留下我,今朝我也依上天好生之德,留下她!”
“二来是,尔等昔日虽狠虽毒,但未能根绝梅氏之后,如今我也给你留一条根,但却也限于女子……”
胡和顶双目的大如铜铃,厉声道:“丫头,胡大老如今甘愿死,你休想会把解药……”
傲霜冷冷的挥手,道:“勿燥!听下去”
话锋一变,神色亦改,道:“胡和顶,当铲除完毕你那两个孽子后,又回到此处,隐身在这厅中正梁之上,看你在下面捣鬼!”
“你那些在捣鬼时自言自语的得意话,声音虽然极低,脚步虽然极轻,瞒那些仆妇可以,瞒我却休想!”
话声故意一顿,傲霜以威凌的目光,罩射着胡和顶,使胡和顶一连打了几个寒颤,面色变也成了败灰!
然后,傲霜才一字字有力的说道:“你点燃那毒香前,曾闻过解药,然后把解药塞在樊成的尸体下,我那时已将解药取到手中了……”
胡和顶此时身形倏闪,到了樊成棺旁,伸手掏处,随手竟然掏岀了个小玉瓶来,于是他咧唇笑了,道:“刁丫头,原来你在使诈语……”
话未说完,傲霜纵步而前,看似要去抢那玉瓶!
胡和顶自知功力太差,躲避不了几招,解药无个妥放处,况已知二字皆死,愤恨不欲独生,立于把瓶塞丢掉,仰颈将瓶中解药全部服下!
傲霜慢了一步,没抢到手,冷着脸一言不发!
胡和顶将解药完全吞服肚中之后,嘿嘿的怪笑着!
他那份得意的情形,比“告花郎”当了皇帝还开心!
傲霜此时悄然退步,慢慢地退了老家人的面前。
老家人年纪大了,人又不懂丝毫武技,那半个时辰就开始发作的“醉骨春风香”,也已有了反应!
傲霜恰在这个时候到达,仁慈的对老家人道:“你都听清楚了?”
老家人点着头,老脸却有了红霞!
傲霜长吁出声,伸手在囊中取出个小银盒来,在银盒中,挑了丁点儿药沫,又对老家人道:“张开口,把药服下去!”
老家人张开了口,傲霜将药沫弹了进去!
胡和顶斯时怪声嗤笑者,道:“这种香,任是什么药都休想解掉……”
话未说完,傲霜却又对老家人开了口:“现在我再问你,我给他留了个女儿,对不对?”
老家人在药沫服食下肚后,脸上的红霞立刻退去,心头的火辣,也自然消失,闻言低唉一声,道:“姑娘,我没想到家主人心术如此!”
傲霜一笑,道:“你跟错了主人,现在可以走了,把此地发生的事,对其他的人说个明白,然后赶快走,离开这个地方!”
老家人点着头,缓缓站了起来,看了胡和顶一眼,摇头连着叹了几口长气,一步步走岀了灵堂!
胡和顶此时却皱起了眉头,奇怪的自忖着——
难道世上,还有别一种药能解这“醉骨春风香”?
否则刚才这老奴才,又怎会压下已将发作的……
思念未已,傲霜已闪身到了灵堂的八仙桌前!
她伸手把那高烧着的素腊拿起,点着了灵帏!
然后又点了纸窗及易燃之物,方始把腊火抛入樊成棺中!
胡和顶愕在一旁,拦既不敢,逃亦不能!
不过他还存了万一之想,希冀傲霜的解药并无效力!
那知傲霜在点烧了灵窗外窗纸,火已烧着后,一掌将灵堂大门震碎倒下,接着以冷酷的声调,对胡和顶道:“胡和顶,你一生惯用坏主意害人,自命智谋高人一着,今夜我就叫你死在自己的坏主意下!”
话锋猛地一顿,冷笑一笑,道:“我这次立志复杀家之仇前,已然在先父母灵前立过誓,凡昔日分与血洗‘梅庄’的人,皆难逃诛!”
“就是他们的妻儿子女和父兄,我也不饶过,因为我并非只报一姓一家之仇,而是身着千余条冤命!”
“不过我立誓之时,也曾说明,要以尔等致人之道,还致其人,也就是说,你们心黑,我就用黑心的办法来对付你们!”
“再说的明白点,譬如‘黑心’樊公达,他若在大难降于自己身上的时候,仍能黑下心来,就决不会死!”
“再说你,你以‘坏水’成名,若这次的智谋诡计仍能胜我,你也就决对的平安无事,不会再悲惧报复……”
胡和顶惊奇的哦了一声,由不得接口道:“你可是说,当计谋智慧胜你这一次后,对昔日的深仇就一笔勾消,不再寻仇报复了?”
“不错,所以表面上看来,我复仇的手段似乎过狠了些,但究其实,却已给你们留下了生机!”
“可惜的是,自吕仁非开始,轮数到你,却没有一个不是徒虚拥虚名,心黑的不够黑,主意坏的也不够坏!”
话声说到此处,停了下来,这灵堂的火势,已强烈多了!
傲霜冷眼看了看胡和顶,接着又道:“樊公达若是对他自己,像对别人一般心黑,不接那朵小红花,则他所中的神指,就不会发作!”
“这样渡过三天,神指之功就自然消失,他也就能活下去了,但他却接过那朵小药花,致引使毒发而亡!”
胡和顶这时四顾,在找逃出火穴的路!
傲霜冷哼一声,道:“至于你,既然以害人的坏主意多而成名,就该处处能以智谋胜人才是,否则你怎敢目无余子胡作非为?”
“所以我对付你,就以智谋相较,并还留下一处十分明显的破绽,你若稍稍注意,必可不死!”
“谁料你竟巧于算人而拙于谋已,自认聪明却是笨蛋,非但没有发现破绽,并且自为得意的踏上死亡的道路!”
胡和顶厉声道:“你是说,已经胜过我了?”
傲霜,颔首道:“你早已死定了局!”
胡和顶哼了一声,道:“你只是想,把我用火烧死!”
傲霜道:“随便你怎样想,不过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上当的情形,刚才你自樊公达尸体下取岀的小瓶,瓶内……”
胡和顶忍不得接口道:“瓶内是全部解药!”
傲霜冷哼一声道:“作梦,瓶内是‘厉毒鬼泉’泉脉中的‘毒砂’!”
胡和顶的脸色,倏忽变作青煞,露岀了惊怖之容!
傲霜却接着又道:“你也不想想,我既然能一口叫出你隐藏解药的地方,却又怎会知而不取,仍然给你留置在原处呢?”
胡和顶傻了,张着口,瞪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岀来!
傲霜冷哼岀声,又道:“这种毒砂,别说是你,就算大罗神仙吞入腹中,也只有静待一死,并且死前要身受半个时辰的残酷活罪!”
“你一生用坏主意害人,死在你手中的无辜,太多了,今夜报应临头,你就认命别作无谓的挣扎了!”
此时,火势已将整个灵堂包围了,火是由内烧起,向外发散,别说目下没人来救,就有人也没有办法可想啦。
傲霜在话说完了之后,身形一转,左掌轻轻一挥,只见大门堵塞了的火炎,立即倏忽中分,露岀五尺空档!
傲霜就这个时候,双肩一拧,人已穿透火道而去!
胡和顶腹内的毒砂,尚未发作,人都有个惰性,一盏茶后再死,总比现在就死强些,他本能的也想冲开火炎时,才发觉不知何时一身功力尽失,不由鬼哭狼嗥般叫岀声来!
烈炎笼罩了整个的灵堂,附近的建筑也都引起了燃烧,毒砂在胡和顶腹中,恰好发作……
看!在烈火中,一个火人,眯眨着双目,失去了功力,左冲右突,如没了头的苍蝇,东西南北胡蹦乱窜一气!
听!那火人发岀了比鬼哭还要凄厉,比狼嗥还要森人的悲嚎,这不似人声,像个原始的猛兽在死前怪吼!
一声巨震,灵堂倒了,一个狠毒万恶的人,得到了他作恶多端后,应该身受的苦难和报应!
济南府的胡府巨宅,焚毁了,烧了个片瓦无存!
济南府的大仁绅胡和顶,葬身火穴!
济南府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谁也不再去关心过去的事情!
一骑龙驹,自济南飞驰向“德州”!
这匹马非常好认,鼻梁间有块玉记,四双蹄各有雪痕!
是樊成樊公达的那骑“白头星”,如假保换!
但是它的主人却换了,由一个黑心的巨盗,换上了一位志复大仇的娇美姑娘,宝马今朝是择对了名主!
德州的城门刚开,冲出了一匹孤骑,马上是个五旬的老者,黄焦焦的一张脸,一身轻装!
凡是久行江湖的朋友,都认识他,他就是名震一州的“张氏三杰”中的老大,人称“无敌银钩”的张天治!
不知有什么大事发生,竟劳动了他的“金身大驾”?
张氏三杰大族,手下门弟子少说也有二三十名,家仆丫环更多,张天治是大老爷,万事本是惊动不了他的!
但这次却不同了,三杰门下及家仆,在昨夜一夜之间,星流云散了,两位胞弟及子侄,死得只剩了一人!
应该说是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爱子,另一个是他!
如今,他不敢怠慢,为了不使张氏三杰绝后,他要去取石家庄代人传物,所传的东西,是一朵奇异的小红花!
“小红花——如今身价至尊至贵!
它胜了这“皇帝大老馆”,远传万里的“圣旨”!
“圣旨”,至多或顶了天,以八百里驿站书夜传递!
“小红花”却不然了,岀动了整个江湖的武林高手,各乘宝驹,以日行千里的迅疾,飞驰在南北道上!
“小红化”曾在“七星关”前乍现即隐,但自山东道上复出之后,却再没了掩饰,由“周村”而“济南府”而“德州”……
然后由“石家庄”转过京、津,到达“太原!”
太原转晋城,晋城一出,到了风陵渡!
风陵渡倏忽转东,进了“河南”,经洛阳扑向开封!
蚌埠停了半夜,驰进了“安徽”合肥!
在“安徽"似“龙卷风"般,旋扫了一圈,越过了省界!
不好了!
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小红花”像飞似的,扑扫过了山东、山西、河北、陕西、河南、安徽六省!
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六省江湖武林有头有脸的英雄好汉,都变作没头的没有了头,掉脸的掉了脸!
什么叫“真空地带”,在这里有了解释!
从有武技之后,一分而为武林、江湖至今,经过多少朝代,多少兵灾和兵败,都立而不倒!
但是现在却不行了,被“小红花”光顾过的这六省,再也看不到武林江湖客,百十三家的宅院人口,化为了灰烬!
这消息,比“小红花”还快了许多,刹那传遍了天下,这消息,使武林中人凛悚寒颤不能自己!
武林江湖中的英雄们,如今对这小小的“一朵红花”,确实是已经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
古人曾说,惟仁者大勇,这群昔日血屠“梅庄”的人物,那个又够上“仁”呢,因之不能无惧!
再说,这小小红花,也实在太狠辣了些,所到之处,就像昔日猖獗的金兵,使十室九空!
技惩樊凌,相约赴“南岳”一行的蓝纱掩面的少年英雄,果如其言,匹马孤剑到了南岳!
蓝姑只和他隔了一站路,始终追踪不舍!
但是蓝衫公子,来晚了,晚了!
南岳五剑,早在三天前,遭了奇报!
这奇报,就是那朵小小的红花!
花由“岳阳”而来,是名震岳阳的“渔隐叟”送到的,“渔隐叟”在送到那朵小红花后,就死在了樊家!
南岳五剑在掩埋了“渔隐叟”的尸体后,曾共商这生死大事,消息是由五剑的已散家仆传出来的。
事情经过是——
看初更,南岳樊家的后厅上,燃火映辉!
家仆樊全,独自侍候着五老一小六个主人,他早已知道今夜事情重大,因为五位主母,竟也在场!尤其是过午来的访的那位老英雄,竟在晚饭前就暴病而亡,死状如中巨毒,全身都变了颜色!
樊全算是樊家的老仆人了,因此今夜商量这种大事,五剑夫妇和樊凌,只要他一人照料,并言语无所背忌!
五剑之首的樊豪客,是当然的发言者,他低吁着道:“怕来的事,总要来的,如今轮到我们了!”
老二樊豪家浓眉一挑,道:“大哥,难道我们也等死?”
老大又长长一声叹息,道:“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老三樊豪刚冷哼一声,道:“贱婢相约为明日晌午,我们有充足的时间逃开!”
老大道:“老三想的太简单了,计算一下看那些先我们而死的朋友,有谁能在已得约期后,逃得活命来?”
老三冷嗤一声,道:“他们脸已吓破,根本没逃!”
老大颔首道:“话是不错,但他们有逃的机会吗?”
老四樊豪宇接了话,道:“怎会没有机会?”
老大苦笑道:“送来这‘死约’消息的‘渔隐叟’,不论技艺功力和家业,都胜过你我兄弟,有机会的话,他为什么不逃?”
老五樊豪兴皱眉道:“那大哥是知道为什么没有机会了?”
老大道:“也可以样说。”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其实你们没有仔细想一想,否则早就懂了!”
老二道:“大哥就快些说,不就结了!”
老大道:“那‘渔隐叟’为什么不逃?”
老二道:“这谁知道?”
老大道:“他自己说过的,他说梅家丫头答应留他那小孙儿活着,所以他再无别求,心甘情愿的就死!”
老三恍有所悟,道:“我明白了,‘渔隐叟’代那梅家丫头传话,曾说可以留了凌儿,我们五房一子,所以……”
老大颔首接口道:“正是,我们若逃,别说还不一定能逃脱得了,即便有两三人侥逃虎口,凌儿又怎么样?”
老五道:“可以一道逃呀?”
老大冷哼一声,道:“说的轻逸,你能保梅家丫头不已在暗中监视我们?”
老四道:“分五路……”
老大不待老四把话说完,他接口道:“分十路也是同样,只要盯住了凌儿的那一路,就管叫我们兄弟追悔莫及,或是俯首听命!”
老三沉思多时,如今开口道:“大哥,这丫头功力当真了得?”
老大摇摇头道:“未曾目睹,不能推测,但以‘渔隐叟’的技艺功力来说,这丫头似乎已怀无敌的身手了!”
老三道:“既然当年参与了血洗‘梅庄’之事,如今丫头复仇,自在意中,她如今以凌儿生命来威胁我们兄弟,看来我们兄弟已别无良谋以对了,但若叫我们兄弟束手任其宰割,却实不甘心!”
老二道:“那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老三道:“反正是死不如等她来了再说,我们先为凌儿备好快马和珍宝,她来时可以说明,让她先放凌儿逃远……”
老丈眉头一皱,接话道:“三弟是想,以五人之力,和丫头决一死战?”
老三道:“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老大道:“假如她不答应呢?”
老三道:“小弟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明日她来时,叫凌儿在后门下房牵马暂避,我们大方的开了前门,迎候着这个丫头!”
“丫头踏进前门,凌儿就自后门逃脱,那时她答应了很好,不答应的话,凌儿也已逃岀了险地啦!”
南岳五剑咸认可行,遂立作安排!
他们五兄弟,一再严嘱樊凌,要以樊家香烟为重,逃岀之后,要到北几省的大城去,然后娶妻生子!
并谕示樊凌,今后不得再现露丝毫武技,当以五位长辈的不幸为戒,深自韬光警惕,作个安份普通百姓!
这番话,虽是南岳五剑在已知大祸临头时,感慨所发,却不失风度和道理,由此可知,五剑尚非极恶之徒。
不过因为五房只有樊凌一子的关系,对这个“命根子”,由不得就娇纵了些,习习为常,樊凌成了个浪荡子!
近几年,樊凌独行江湖,性之所近,结交之友也就多是些目无法纪任性胡为的人,使樊凌成了个无救的坏蛋!
南岳五剑,非但对樊凌未曾训诲,反而遇有前来申告其子无行的武林朋友,多傲而逐之,因此不为正道人所喜。
樊凌在江湖中的恶行,也已多到了难以计数,如今祸从天降,要樊凌自今韬光养晦,怎能作到!
何况五剑的安排,是如意算盘,能否尽如入愿,尚在未知之天,不过五剑有此决定之后,觉稍安心罢了!
一切果如所谋,在次日中午,傲霜独身来访,五剑自是按照所约行事,一齐在大门相迎。
但天有不测风雨,事情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