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却也身心一震,退了一步!
但是苦心却不肯坐失这大好良机,趁大凶震退,三凶被袖风所迫,阴功未发之时,飘身一出去了两丈!
他脱身包围之后,并不停步却飞般纵向黑松林!
大凶暴喝一声:“秃驴,要逃你休想!”
话声中,大凶不顾心气浮动,纵步追上!
二、三、四凶更快了片刻,疾风般卷了过去!
哪知苦心并非要逃,仅是想出了个免得背后受敌的计谋,飞纵到林边之后,身形地霍地转回,背靠在一株古木之上!他背后已然不惧偷袭,立即沉声喝道:“老衲以一相敌你们四人,你们仍想背腹交攻而施阴手,如今老衲找到了妥善地方,你们攻吧!”
大凶挥手,止住了其余三凶,冷眼注目!
苦心身后的古木,粗可双围不论施展何等背腹攻袭的手段,也皆无功效,不由皱起了眉头!
苦心适才一场力搏,说实话,有些累了,乐得借此机会,休息片刻,以养精力作未来之一拼!
大凶沉思多时,知道除硬拚外,再无良策,残眉一扬,他嘿嘿了两怕,招手处,将其余三凶召在了一排!
此时,大凶在硬拚下,想出了毒谋!
他也已认定,苦心圣僧是他兄弟的“待宰羔羊”,今夜不管说什么,也是难以逃得活命了!
因此他毫无顾忌的冷笑一声,道:“大和尚,你认为是找到了个好地方?”
苦心打定主意,能歇多久就歇多久,并更暗中下了决心,今夜要施展他一生从未用过的杀手,与四凶偕亡!
苦心自往昔血洗“梅庄”后,辞少林掌教之职,深山“静谷”潜修神力,已怀某种人力难抗的绝技!
在他功德修为即将圆满的时候“一苇丈人”边渡来了,找到少林方丈,说出了昔日“梅庄”所铸大错!
苦心那时痛不欲生,弃下即将完成的神功,佛前立誓,海角天涯要找到那个孤女,然后解脱这身“臭皮囊”!
峨嵋去晚了几天,武当掌教已失下落,几经打听,那孤女似是到了“青城”,他这才兼程而进!
不料尚未踏临青城一步,竟在这“马家渡”镇,遇上了几十年前的掌下游魂,闵家四凶!
现在,苦心认定四凶不会再放过自己去了,事实如此,他要上青城的心志,怕也无法如愿。
说不定,今夜就丧命在这‘马家渡’镇的荒郊!
因此,苦心决定以那尚未竟果的神功,铲除了闵家四凶,不过苦心却更知道,自己也必将力尽而死!
那种霸道的神功,在未能精练到提散由心时,一发难止,不可收拾,但他并不畏惧,且正好以赎罪孽!
所以大凶开口,正中他的心怀,可以借此将神功提个十成,反成发之即难遏止,必须一发而诛四凶!
于是慢言慢语的说道:“正是,老衲深信这地方极为妥当!”
大凶阴笑一声,道:“我也这样想,埋你正好!”
苦心哈哈大笑,道:“俗话说!何处黄土不埋人,这没有什么?”
大凶道:“苦心,大和尚,你可知道你是死定了?”
苦心开朗的一笑,道:“人自出世,不论他是男抑女?未来是僧或道或俗,是高官抑是乞儿,就注定了必死!”
大凶怒哼一声,道:“老秃驴,你装不怕死到装得很像!”
苦心慈眉一挑,道:“人无不死,何惧之有!”
大凶嘿嘿冷笑道:“大和尚,你可知道你将怎样死吗?”
苦心突然肃色颔首道:“老衲知道!”
大凶一听傻了,半天竟没能回上话来。
那二凶接了口:“大和尚,你能知道要怎么死,真不亏是‘圣僧’了!”
苦心肃穆如前,但却不答此语。
大凶此时才开口道:“怪事,老夫不信,你会知道要怎样死!”
苦心道:“老衲不打诳语!”
大凶哦了一声,道:“你说出来老夫听听!”
苦心道:“老衲将力尽血枯而死,不过……”
说到这里,苦心话声突然顿住,不说下去了。
大凶二凶不由同声道:“不过什么?”
苦心道:“不过那时施主昆仲,已先老衲而亡!”
二凶桀桀两声怪笑:“老秃驴,你在'痴人说梦’!”
苦心不答,却面现无比的庄严!
大凶残眉紧锁,沉思着苦心这句话的来由!苦心却适时似自语般,道:“我佛慈悲,施主们应知‘苦海无边’!”
二凶泼口骂道:“无边个鸟!老秃驴你……”
大凶突然沉声道:“老二住口,退后些!”
话声中,大凶竟当先向后退了五步!他兄弟本距苦心八尺,如今成了丈余。
接着,大凶低低地问道:“大和尚,你在指望那老贼婆吧!”
隐身林中,静观一切的傲霜师徒,听了个清楚!
快活仙婆悄悄对傲霜道:“孩子,你可听到,这四个蠢猪骂师父老贱婆?”
傲霜点点头道:“背后骂人,不是好东西!”
快活仙婆悄声道:“你可知道,他们这声,‘老贱婆’要付多大的代价?”
傲霜摇头道:“不知道!”
快活仙婆双眉一挑,道:“不多不少,是四条狗命!”
傲霜大惊,道:“师父就为这么一句话杀人?”
快活仙婆摇头道:“不,而是分谁说这一句话才会被杀!”
傲霜眨眨眼,刚想再问问话,耳边却已传来苦心的话声:“闵大施主,你若认为如此,可就错了!”
大凶狞笑两声,道:“错了!哼!若没有那老贱婆撑腰,你敢发狂言!”
苦心冷冷地说道:“也许闵大施主,认为老衲苦修十年是毫无所得?”
大凶一楞,继之狂笑一声,道:“你说对了,否则刚才你为何怕得想逃!”
苦心长叹一声,道:“施主你真是痴迷而不觉了!”
二凶冷叱道:“闭上你的秃驴嘴!”
话锋一转,对大凶道:“老大,早动手吧!
大凶残眉一扬,道:“不慌,我自有分寸!”
然后神情一变,对苦心道:“以你的功力,提聚真气,大概勉强能敌御老夫兄弟两个人的一击,但老夫四兄弟合力,你就惨了!”
苦心一笑,道:“也许!”
大凶冷冷的看了苦心一眼,道:“是事实,没有也许,告诉你,你选错了地方,背后是株巨干,无路可逃,也是死路一条!”
“老夫令下,四兄弟各聚功力,以十成真气发掌,向你前胸某处集点而击,大和尚,你怎么办?”
苦心道:“老衲力竭血枯而死!”
大凶一拍双掌道:“呀!你只有死之一途!”
苦心却冷冷地说道:“不过老衲血枯力竭死前,施主兄弟也已丧命了!”
二凶怒声道:“好,咱们就试上一试!”
苦心淡然道:“老衲早有准备了!”
大凶挥手令二凶住口,道:“大和尚,那老贱婆不会来了!”
苦心道:“此事和老衲无关,不过老衲却敢断定,施主料错了!”
大凶道:“料错了何事?”
苦心道:“那位前辈会回来的!”
大凶心头一惊,道:“大和尚终于说了实话,还是仰仗着那老贱婆!”
苦心一笑,摇头道:“老衲说无关,信不信就在施主你了了!”
大凶又看了苦心一眼,道:“大和尚是向无诳语的,哦?”
苦心道:“事实如此!”
大凶神色陡然变了,狰狞一笑,道:“那很好!”
话声中,大凶挥手向其余三凶,道:“我们准备好,各离两步,面对大和尚!”
二、三、四凶,如言而行!
这样,再加上大凶,四个人站成了个弧形!
这弧形,却正好阻住了苦心前、左、右的逃路!
苦心背后是那古木,自然更无办法遁身!
大凶凶目一扫苦心,道:“大和尚请准备好!”
苦心的摇头喟叹一声,却没开口!
大凶道:“有什么值得叹气的,你说过,人有生就有死!”
苦心道:“老衲在替施主昆仲惋惜!”
大凶嘿嘿两声,道:“老夫兄弟安全的很!”
苦心肃色无言,暗中已将真气调顺,静待一搏!
大凶突然兴起了个念头,道:“大和尚,老夫突然不忍起来……”
话未说完,苦心已接口道:“善哉,一念仁慈,可格天心,老衲……"
大凶噗哧笑了,接话道:“别急,听老夫说下去!”
他略以停顿,向其余三凶挤个眼儿,又道:“老夫兄弟,以四打一,说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老夫兄弟自岀道至今,就是如此,所以无法更改!”
“现在老夫想了个变通办法,虽说仍然不能尽如人意,但至少在老夫想来,是为大和尚打算过了。”
“咱们今夜之一搏,暂时改变一下,改成只搏一掌!所谓只搏一掌,就是大和尚请出全力,对抗老夫兄弟合力之一击!
“要是这一击之后,大和尚你不幸身亡,当然只能怨命,万一大和尚在一击之下未死,咱们怨仇就算尽了!”
“那时,大和尚只管走你的阳关大道,今后途遇,咱们谁也不再惹谁,如同陌路,大和尚意下如何?”
苦心早已了然大凶之意,淡然道:“施主可是要限制些什么?”
大凶哈哈一笑道:“大和尚真是聪明,一猜就对!”
苦心冷冷地说道:“效主不必再说下去了,老衲决不躲避就是!”
大凶拇指一伸,道:“果然是一代宗师,令人心服!”
话声中,大凶突地沉喝道:“兄弟们准备好,我一声令下,齐出全力,以十成掌劲击大和尚的‘丹田’重穴,不准打向他处!”
其余三凶嘿嘿笑出声来,道:“老大放心,咱们说一不二!”
接着这句话,大凶对苦心道:“大和尚听到了吧,你小防守‘丹田’重穴就行!”
苦心道:“只要施主们发掌,那就死定了局,打那儿一样!”
大凶不答此言,却扬声喊道:“兄弟们,提力!”
苦心动也不动,但他那肥大的僧袍,却无故膨了起来,涨得如同气吹的一样,并在嗦嗦抖着!
四凶看到了苦心提聚功力,有这般火候,也不由心中一凛,但是在以四打一之下,他们仍是不作败想!
适时,大凶又喝道:“举掌……”
“打”字尚未出口,身后突然有人嘻笑一声,道:“慢些慢些,我和尚赶上了,拍拍头顶要算一份!”
四凶闻言大吃一惊,倏忽四散回身探视!
藏身林中的快活仙婆,这时悄悄一拉傲霜道:“那和尚到底是忍不住了!”
傲霜注目处,脸上现出奇特的笑容,道:“是‘糊涂和尚’!”
快活仙婆一惊,道:“怎么,这个和尚就是‘糊涂和尚’?你认识?没有错?”
傲霜颔首道:“认识,他是汤家克业二哥的师父,曾去汤家给我义父治过病,我偷偷看过他,没有错!”
快活仙婆轻轻点着头,道:“原来如此。”
话锋一顿,又接着说道:“我们看看,这和尚到底有多高的功力!”
傲霜没有答话,因外林边已经演出一幕好戏!
原来当四凶倏忽转身之后,正与糊涂和尚对面!
四凶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物,乃师更是天下第一大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他们识得糊涂和尚。
一见之下,四凶凉了一半!
大凶暗中直骂,今天真是走了霉运,先碰上个‘快活仙婆’,后又遇见了这‘糊涂和尚’!
别看‘快活仙婆’比‘糊涂和尚’功力还高,但是‘糊涂和尚’却比‘快活仙婆’难惹难缠的多!
因之大凶一丝残眉紧了紧,道:“高僧来得好巧!”
讴料糊涂和尚却左右瞥目,道:“你说谁?”
大凶道:“自然是指你?”
糊涂和尚一拍秃头,道:“可笑死人了,我这身量要能配称高的话,你们这四位大善士,岂不都要变成高梁杆啦!”
二凶怒眉一横,才要开口,大凶已止住他道:“后面站!”
话微停,转向糊涂和尚道:“高僧有事?”
糊涂和尚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
大凶道:“你想算份什么?”
糊涂和尚道:“什么都行,只要算我一份就好!”
林中的快活仙婆,此时对傲霜道:“听到了吧,他可真会装糊涂!”
林外的大凶,却答复糊涂和尚的话道:“我兄弟在和苦心作生死之搏!”
糊涂和尚道:“好呀,算上我!”
大凶残眉连抖,道:“怎么算法?”
糊涂和尚道:“都可以!”
大凶故作不迭的摇头道:“那可不干!”
大凶道:“你不是说都可以吗?”
糊涂和尚道:“是我说的,这没有错!”
大凶道:“那为什么又不干了?”
糊涂和尚嘿嘿一笑,道:“我只说算我一份,没说和你们同路呀!”
大凶道:“这也是一份唷!”
糊涂和尚象是无法分说得明白似的,一跺脚道:“你们四个人怎么这样笨?难道没听清苦心说的话?”
大凶道:“什么话?”
糊涂和尚道:“他不是说,你们兄弟要先他一步丧命此地吗,我和尚虽然糊涂,但还不至于糊涂到和你们一路去死呀!”
二凶忍不下这口气了,沉声喝道:“糊涂和尚,别人怕你,我们闵家兄弟可不见得怕你,你说话最好是想想再开口,别惹我兄弟发火!”
糊涂和尚不气不恼,道:“这个我懂,但是我说的是实话!”
三凶也接话叱道:“什么实话,简直是混帐话!”
糊涂和尚道:“要说混帐,是你们兄弟混帐,苦心这十几年来,坐关‘静谷’,精研佛祖的降魔大法‘七绝神功’!”
“这种神功,若是到了功果火候,举举手就把你们四兄弟打发回姥姥家了,可惜苦心却没练到最高的火候!”
二凶答上了话:“既然没有练成,你说个屁?”
糊涂和尚嘻嘻一笑,道:“对呀!要没练成,我说它个屁,问题是苦心已经练成了,而是没练到家,所以才有了危险!”
大凶一钱眉紧锁,道:“什么危险?”
糊涂和尚道:“那神功的威力,着实是无与伦比,你们一挡则死,但是苦心因为火候不到,能发而难止,也难活命!”
“试想,以苦心的一生修为,和这高的年纪来说,为了杀像你们这种样子的人而丧命的话,岂不危险!”
大凶自糊涂和尚露面,就知道今夜怕讨不了好,才“虚与委蛇”的答答话,想摸清和尚的来意!
如今事态已甚明显,糊涂和尚说出他兄弟必死的话来,因之大凶不愿再多耗时间,接口道:“糊涂和尚,你是要和苦心一路?”
糊涂和尚看看苦心,苦心在糊涂和尚现身时,就想向前行礼,因为按佛门的辈份来说,苦心晚了一代。
但是糊涂和尚没给他机会,一直的说个不停,直到现在苦心才有了插口的时间,于是合十道:“苦心问候……”
话还没有说完,糊涂和尚却一闪避开,道:“慢些慢些,你是和尚,我也是和尚,但是可别想合个佛十,就把我这和尚买到你和尚那边去!”
“你比我还糊涂,为着这么四块料,竟想来个‘与汝偕亡’,就冲着这一点,咱们也不能一路!”
苦心一楞,继之恍然大悟,合十恭敬的说道:“苦心知错,请……”
糊涂和尚再次插嘴:“别象那‘磕头虫’是的,咱们没那么大的交情!”
话锋一顿,糊涂和尚却转对大凶道:“看来我这一份要来个特别的了!”
大凶哼了一声,道:“我正想问问你,既然我们双方当事的人,都不能和你一路,那我一个人想走什么路呀?”
糊涂和尚道:“我只好单走一路!”
二凶道:“我兄弟没有多余的闲空,陪你胡说!”
三凶道:“你到底想单走哪一路?”
糊涂和尚竟然不答此问,却对苦心道:“喂,我说和尚,你这次下山,要办的事办了没有?”
苦心可不敢像糊涂和尚一样,诙谐横生,恭敬相答:“没有办好。”
糊涂和尚把脚一跺,道:“我看我这‘糊涂’的称号,要送给你了,你放着正经事不办,呆鸟似的靠在树干旁边作什么?”
苦心简直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低头不语!糊涂和尚见此情形,又一跺脚道:“说你是个呆鸟,你还有些不服气对不对?”
苦心一面孔的尴尬,期期哀哀的说道:“我……我实在想……”
“想不通!”糊涂和尚哼了一声,道:“想不通,哼!好吧,我和尚念在同是和尚的份上,提你个醒儿,你现在该走了,去办自己未完的要紧事!”
苦心恍然大悟,合十道:“苦心遵谕!”
话声中,才待举步,二凶阴笑两声,道:“慢着,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接着,大凶冷冷地问糊涂和尚道:“你这算是架横!”
糊涂和尚慢慢的说道:“不是呀,我说过,我要单走一条路!”
大凶道:“那你叫苦心离开,是何居心?”
糊涂和尚道:“这就是我要走的那条路,放走他,我留下!”
四凶这才明白一切,不由勃然大怒,同声道:“糊涂和尚,老夫兄弟可不惧你!”
糊涂和尚道:“我和尚却很怕你们!”
大凶看看二凶和三凶,倏地一起转身,八掌齐扬,以全力击向也已将真气散浇,不再有防的苦心!
哪知糊涂和尚比他们还快,溜溜一转,先他们到了苦心的身前,双袖猛扬,硬接了四凶的全力一击!
四凶都退了一步,糊涂和尚也退了一步,但是糊涂和尚却不怠慢,嘻嘻连声笑着,双袖又扬,道:“来而不往,和尚没那么慈悲,接招!”
话后到,真力先发,劲势无伦!
话声一停,变了,转对苦心道:“苦心速退,走你的,此处有我和尚顶了!”
苦心合十念声佛号,身形展开,飞射远去!
四凶本已料到这一点,但因意念和尚未转过,糊涂和尚也已袭到,只好出掌相抵,眼看着苦心如飞而逸,莫可奈何!
林中的快活仙婆,适时问傲霜道:“这和尚糊涂不?”
傲霜微微一笑,道:“好可人意哟
快活仙婆高兴的一耸肩,道:“咱们走吧,没热闹看了!”
傲霜一楞,道:“刚才动手嘛,怎会没有热闹看……”
快活仙婆道:“和尚不会宰他们的!”
傲霜道:“他们骂师父的事呢?”
快活仙婆道:“和尚既然出了面,看在他的份上,师父只好算了!”
傲霜道:“糊涂和尚会替四凶求情?”
快活仙婆道:“不会,但是和尚也不愿别人杀了四凶!”
傲霜道:“那为什么?”
快活仙婆道:“四凶虽凶,但非极恶之徒,和尚仁厚,自不肯杀人,况且他志在使苦心脱险,所以……”
傲霜摇头道:“那他怎样善后呀?”
快活仙婆一笑,道:“善后?孩子你猜呢?”
傲霜道:“很难,除非把四凶生擒,然后罚上一顿再放掉!”
快活仙婆道:“你错了,和尚功力故然很高,但想生擒四凶也不容易,不过和尚要想杀他们的话,久战之下却能办到!”
傲霜道:“那他就难以善后了!”
快活仙婆摇头道:“在他真是容易的很!”
傲霜无法相信,道:“用什么办法?”
快活仙婆道:“当他觉得苦心也已到平安地点时,会突施绝招,将四凶震退,然后他将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
傲霜道:“那四凶会不追吗?”
快活仙婆道:“四凶为什么要追?”
傲霜想了想,摇摇头道:“对,师父说的对,四凶不会追的!”
快活仙婆微然一笑,道:“你又多懂了不少事!”
傲霜一笑,道:“徒儿先前竟没想到!”
快活仙婆道:“有时经验非常可贵,试想,四凶本非和尚对手,和尚不想杀人,中途退走,他们再追岂非自我难堪!”
傲霜微笑着说道:“这位和尚伯伯,真有意思,行事最可人心啦!”
快活仙婆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叫他和尚伯伯?”
傲霜道:“他是克业的二哥的师父,我该叫他伯伯嘛!”
快活仙婆一笑,道:“汤克业好福气!”
这句话,傲霜可懂,脸上泛岀红色!
快活仙婆却又接着说道:“该走了,你不是还要听故事吗?”
傲霜很想看看这里的结局,但也想回去听那个没讲完的故事,为了难,快活仙婆又悄声说道:“走吧,否则和尚事了,必然会找我们,要叫他找到了,不理他不好,理他吧,师父没有那份兴致!”
快活仙婆说岀了道理,傲霜只好悄然相随,她们师徒绕走林后,悄无人在的回到了“马家渡”镇的店房。
又是一天,不过却非深,而是中午!
饭后,师徒盘膝对坐于床上,一讲一听,仍然是那个故事,故事已经说到了最精彩和悲痛处了!
“梅庄”毁了,在一干武林江湖,分作六十四队的突袭下,“梅庄”整个的毁了,毁了个干干净净!
人!死了个不剩!
尸骨!堆了个满屋满地!
大火起了,烧红了半壁天,一群人,数不过来有多少。
“梅庄”围了个严丝合缝,看着这场火在烧!
烧光了!火灭了!在残垣、血腥和着烟灭的气味中,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