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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恶魔出世

黄鹂只见果如余飞红所说那样,有一个身材同她一般,年龄也不差上下的少女,正在练功。

但那个石室,光亮不足,黄鹂隔了一层厚厚的琉璃板,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

黄鹂看了一会纵身下地,迷惘已极,道:“我在这个洞中已有十余年,从未听师父说过隔壁有个石室。亦未听说在我们所居附近,有这么一个少女,真令人不解!”

余飞红想了想道:“也许在你师父死后,那少女才进居在隔壁石室,你已离开普陀山甚久,当然不会知道。”

黄鹂摆摆头,不同意他的看法,道:“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我师父生前为什么慎重地不准我去动这一块琉璃板?

如此看来,我师父生前一定知道有那一间石室。她必定知道那石室中隐藏有秘密。”

余飞红半晌乃道:“我不愿问你师父是谁,但我仍然忍不住地想问你了,你师尊到底是哪一位高人?能告诉我吗?”

黄鹂叹口气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错投师门,是终身之羞,所以我不愿将我师父名号说出来。

余飞红道:“你既然不愿说出,我也就不用问了……你师父就只收你一个徒弟吗?”

黄鹂面色微变,立低下头去不语!

余飞红见她神态,称怪不迭,怎么我提这个问题,她也会感到不安哩?

于是将话题岔开道:“那个石室,在我们这个洞后山,假如你想解释这个疑团,那少女是何许人,我们不妨到后山去寻找,一定也可以发现另有一个山洞。”

黄鹂摇摇头道:“我在普陀山十多年,附近的地方,我跑得极熟,据我所知,后山是个高峰,别无出路。这附近除了我们这个洞外,再就是正北有潮音,梵音二洞。”

她上前携着余飞红的手,道:“我们不妨出外找找看,也许另有发现也说不定。”

二人出得洞来,在山前山后山左山右寻了一遍,没有发现有崖洞。费了半天时间,没得结果,回到洞中来。

余飞红说道:“那少女所练的武功,十分怪异,不知属于何门派。”

黄鹂突然打定了一个主意,道:“我明天开始来偷学她的功夫。”

余飞红笑道:“现成的诗画绝功你不学,偏要去偷别人的。”

黄鹂也笑道:“你真是个傻哥哥,诗画绝功乃你瑜珈门不传之秘,将来,你即是瑜珈门未来掌门人,为了尊重你,我怎好来学你的武功哩?

“再说,你学会了,还不是等于我学会了,我们两人还分什么彼此……”

二人说笑了一阵就寝。

到了第二天,黄鹂做了一个木梯,爬上去从那块琉璃板偷看那边石室少女的武功。

余飞红则在另一个石室练习“天人合一”功及诗画绝功,二人各不相扰。

且说黄鹂这日见那少女,穿一身兰色衣襟,青纱蒙面,只见她身形乍闪,两只长袖左右轻拂,接着长袖中伸出一双玉掌,如罗扇般的轻拍。

黄鹂天生异禀,一见那蒙面少女这两招,看似轻描淡写,却含有极诡谲的变化。

不过,那少女却未领悟出其中奥妙,练了一个多时辰,仍没有一点进展。

黄鹂看在眼里暗骂一声:“笨东西!”

她不再看下去,接着招式演练起来,不多久,她不但将这两招练得熟透,而且还悟出许多变化来!

但她虽将这两招练熟,却不知道这两招的名称。

到了第二天,那蒙面少女又改变了招式,只见她身形疾转,稍许,突然在疾转之中,将身形猛刹双腿,左前右后膝盖半曲,如脱弦之矢,向前一个疾驰,看来极像在冰地上溜行一般。

在溜行之际,伸出双拳,左右打去,出手迅捷,看得眼花缭乱!

黄鹂又惊又喜,觉得这两招更是玄妙之至,看了一阵,立纵下地面,又练起来!

这样练了半月共学得十二招。

余飞红在另一个石洞练他的诗画绝功及“天人合一”功。

他是个正人君子,自那天得见隔室蒙面少女练武功,他瞥了一眼后,从未到这个石室来。

黄鹂为了尊重余飞红也不愿意看他练瑜珈门的诗画绝功,在练功的时间,也决不走进那一间石室。

一天黄鹂突然对余飞红道:“那个少女虽然青纱蒙面,我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她的身形,在我脑海里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象。”

余飞红诧然问道:“你可曾想起她是谁?或者像谁?”

黄鹂小嘴一噘,道:“我要是知道她是谁,就不用迷惑了,真是个傻哥哥!”

余飞红沉默一阵,突然道:“为什么那边石室没有出口,这更令人难解!”

黄鹂听了他的话,突然拉起余飞红向那间有琉璃板的石室奔去。一面奔,一面说道:“我想这间石室,一定有暗门,我们找找看。”

余飞红认为她的话也有道理,默不作声随着她来到那间石室。

此时,已是夜晚初更,黄鹂下得木梯,同余飞红在石室中东摸一把,西敲一下,许久仍寻不出个门道来。

黄鹂立在当地仰起头不动了,双眼转来转去,仍然转到那块尺来长的琉璃板上。

灵机一动,立即纵身爬上木梯,伸出手在琉璃板上扳动着。扳来扳去,仍没有发现什么枢钮之物。

这一夜二人没有得着什么门径,对着隔壁石室,可望而不可及。

第二天,二人仍分别在各人石室内练功。

余飞红对于诗画绝功,已炼得六七成火候。依据六根子所留给余飞红师祖手著的诗画绝功精解,拳剑掌轻功等,均能参悟无遗。

这日,他正在从拳剑掌各功,练得入神之际,忽听得有人呼吸之声传入。

余飞红自将“天人合一”功练了数月,内功猛进,耳目更灵,对于落叶飞花,都能听得清楚。

他一听得这轻微的呼吸声,先还以为是黄鹂进入石室偷看。他知道黄鹂是个刁钻顽皮的女孩子,明着说不愿意看他练“诗画绝功”,也许好奇地暗地来窥看。

他想,我就让你偷看吧!

当下他练得更卖力,在他练了几招,翻身过来一看,哪有什么黄鹂,连人影也不见一个。

但那微微的呼吸声隐约还可以听到!

这一来,余飞红不禁愕然而惊!面现惊疑之色张目四望!

他这一张目望去,那微弱的呼吸声立即停止。

余飞红更是愕然,分明听得是人的呼吸声,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道是鬼不成?一想到鬼不禁毛骨悚然!拔腿向黄鹂的石室奔去,一面奔跑一面叫道:“黄鹂!黄鹂!”

黄鹂正在将从那少女偷来的武功练得起劲,一听余飞红大声喊叫,立停止练习。正想走出石室,看个明白,余飞红已匆匆地冲入石室。

黄鹂一见他的仓惶之色,也不由一惊,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进石室伸出双手抓着黄鹂,叫道:“你这个崖洞有鬼!”

黄鹂听说有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枉你是侠义中人,居然怕起鬼来,我就不相信宇宙之中,竟有神鬼存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余飞红便把所见告诉了黄鹂。接着又道:“我想也许是你师父显灵?鹂妹,你师父已死,她的好恶现在应不再记恨,我们何不到她墓前去吊祭哩!”

“贡鹂看了他一眼,道:“好吧!改天我们到师父墓前吊祭一次吧!不过,我不相信真个有鬼,来,我到你那石室去看一看。”

余飞红一面随黄鹂向自己石室走去,一面说道:“这还会假,我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呼吸之声,这个洞崖极其隐秘,外人决不能偷跑了进来。纵令是外人,他身法也没有那么快,转眼即不见人影,何况我没有发现人后,仍还听得呼吸之声。”

黄鹂愈听愈觉神秘,不一会,便来到余飞红石室中。

她细心地沿着崖壁摸索观察,走了一圈,忽在崖壁一角,发现一个不甚引人注人注意的隙缝。

她对着那隙缝注视甚久,便伸手向那隙缝之中插入,接着微一用力一拢,哪知那隙缝却毫不费力地打开,现出半尺来长的斜长口子。

那斜长口子,成一个方斗形,内窄外宽。从那方斗洞穴看过去,内里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景象来。

她这一发现,不禁转过去看看余飞红,余飞红正抬起一双惊异的眼光望着她。

黄鹂低声向余飞红道:“如此看来,这崖洞中实在透着神秘了,你适才所听到的呼吸之声,想必是由这洞穴传过来。洞穴那边必有人在。在你一发现时,那个人便趁你惊愕时,便将这块崖石推还原位,将洞穴封闭。

“这人从洞穴中传出的呼吸,居然你能听得见,可见你的内功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了。”

余飞红道:“既然有人,那边想必亦有个石室,那个人是否是那个练功的蒙面少女?那个石室是否同蒙面少女练功的那个石室相连。”

黄鹂想了想,才回道:“依我看,这个石室,同蒙面少女练功的石室,多半是相连的,但这个人是否即是那个蒙面少女,这可难决定。我们最好能发现暗门,偷过去一窥,一切便自分晓。”

立时,引起二人极大的好奇心,分别沿着石室察看,期能寻出暗门,但找来找去,仍寻不出门路来。

黄鹂焦急地道:“算了,明天再找吧,烦死了,已近三更,睡觉吧!明天再找好了!”

余飞红只好将她送出自己石室。

这崖洞,共有三个洞穴,余飞红居一间,即是他练功时发现有人的一间。

黄鹂居一间,是她师父生前所居的一间。

另外一间,即是那蒙面少女练功相隔的一间。余飞红将黄鹂送走后,心头兀自不安,不敢安然就寝,跌坐练功,直到天明。

一个内功练到有火候的人,纵令数天不睡,只需有一两个时辰的打坐,便能恢复体力,不必纳头倒卧。

到了天明,余飞红照例先练了一回功,然后才到黄鹂练功的石室去看她。

他还未到石室,先就开口叫到,“鹂妹!黄鹂!”

他叫了两声,不见黄鹂回答,乃直奔入石室内。

进入石室一看,仍不见黄鹂人影。

此刻,时间已是辰刻过后,若说黄鹂没有起床,仍然在鼾睡未醒,这是不会有的事,难道她病了不成?

余飞红耽心地奔入黄鹂卧室,一看,亦没有黄鹂踪影,余飞红感到奇怪起来。心想她在洞外散步不成?

他赶紧奔出洞外,在附近寻找一遍,哪有黄鹂的影子?他不禁着起慌来!不由毛骨悚然,心想黄鹂失踪,同暗中人有关联吗?

暗中人是谁?是否即是那个蒙面蓝衣女郎?此洞同隔室既无门户,又怎能出入?

余飞红沉思半晌,想黄鹂之失踪,必与隔室蒙面蓝衣少女有关无异,此洞同隔壁暗室必有暗门亦无疑问。

当下,立返回洞内,细心在各石室寻找暗门,他又爬上木梯,从琉璃板偷看那隔壁石室。

隔壁石室空寂无一人,也不见那个蒙面蓝衣少女。余飞红又跑到黄鹂卧室中,细心观察。

黄鹂卧室,有两座石床。一张是她师父生前所用一张是黄鹂现在所用。除了这两张石床,另有一张石桌,此外并无它物。

余飞红锐利的目光,扫到黄鹂师父生前所用那张石床上,半晌,突然上前伸手在那石床上的石枕一扳动。

这一扳动,居然被他触动了枢钮,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响,石床猛然活起来向左横移过去,顿现出一个地洞来。

这一来,事情已很明显了,黄鹂必是由这地洞失踪无疑了。

他哪敢怠慢,纵身跃入地洞内。

洞内漆黑无光,余飞红现时耳目极灵通,黑夜如同白昼,严神戒备地顺着地道石阶而下。

余飞红此时心情十分激动,一见出口,即纵身上跃,在他人刚纵出洞口,蓦地一股强猛无比的掌风袭来!

事变俄顷,不由余飞红大吃一惊!

好在此时余飞红功力非同小可。在那一股凌厉无比的掌风刚袭到头顶之时,他立使出“人影隔窗”轻功,配合着“天人合一”无形罡气,双掌向天上一托,将下击猛烈的劲风一挡,接着身形左右摇晃了两下,硬将那股强猛掌劲化于无形。

余飞红这一招,即是诗画上的绝功:“纵许悠扬度朱户,终愁人影隔窗纱”两句。

近来,他已将诗画绝功练得炉火纯青了,可以随心变化。

他师祖宋羽之所传诗画绝功精解上面,对每招每式均有说明,并注有招式名称。

适才猝然遭到袭击,极自然地便使出这一招“人影隔窗”,消解了来势。

他将对方猛烈无比的掌风消解后,定神抬眼向那人打量去。

原来,那人正是那个蒙面蓝衣少女!

余飞红默不发话,心头已打定主意,想猝然将这丫头拿下,逼出黄鹂行踪再说。

当下,舌绽春雷地一声大吼。奇怪这一声大吼,如龙啸凤吟,撼人心神。那蒙面少女不禁呆了一呆!

就在她一呆之际,余飞红身形一闪,人已飞到少女身旁。

倏地探臂,向那少女左腕扣去。

原来余飞红适才一声春雷似的大吼,却又是运用诗画上的绝功“春心不定,飞梦天涯”这招精绝之处,着重在心理上之攻击,亦即是“先声夺人”之谓。

他一声大吼,将少女心灵震慑住后,人即飘身进前,接着又施出瑜珈门“十二神拿手”中的一招“连环单扣”。

那少女却也了得!她原本被余飞红一声春雷似的大吼震慑。但在余飞红五指指风刚要扫到左腕之上时,她立即警觉,人仍立原地不动,右足尖向地面一踢,扬起一片尘土,向余飞红双目掩来。左臂一抖,变成数十条手臂,令余飞红拿不住准头,一招“连环单扣”,便落了空。

接着右臂倏伸,骈出中食二指,指影万千向余飞红胸前璇玑,中度,鸠尾,巨阙,分水各大穴点去!

招式之快,认穴之准,令人惊骇!

余飞红暗自大愕!这蒙面少女所用招式手法,分明也是诗画上面的绝功“阴云笼日”

手臂倏抖成数十条,即是“轻扬染草,细绾秋蛇”两句。

好在余飞红功力深厚,立依据词句上的:“凝斜眄,近拂檐牙”口诀,双目斜视,右腕向上一翻,变招为“近拂檐牙”,一掌向少女面目拂去!

少女虽懂得诗画绝功,终于功力尚浅,并少有变化,在百忙之中,无法消解余飞红这一招“近拂檐牙”,只得头向后仰,想避过余飞红一拂。

她这里应变得虽快,但余飞红手法更迅捷。

她头向后一仰,余飞红单掌已拂到她面前。

只听得那少女惊呼一声,接着双足一点地,人便倒飞而去,但她面目上的一袭青纱,已落在余飞红手中!

余飞红因没有打算取她性命,掌拂到她面门,却含劲未吐,只将她蒙面青纱抓下,想看看这少女是谁。

这一打量,不禁令余飞红呆了一呆,愕然轻轻“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失踪的黄鹂!

只见她面如桃花,眼如秋水,眉似远黛,口若樱桃,一信极美的面孔,呈现在余飞红眼前。

黄鹂轻拂了一下云鬓,斜睇了余飞红一眼,面泛红晕,没说什么。

余飞红好久未得见黄鹏真面目,这一见她美如天仙的娇颜,又是一呆,半晌才说道:“你真淘气,同我开这个大玩笑?”

黄鹂听了他的话,愣一愣,没说什么。

余飞红上前,伸出手臂,想携着她的手。哪知他臂一伸,黄鹂向后退了一步,脸一红,转身拔步,向室外奔去!

这一来,闹得余飞红好难堪!

数月来,余飞红同黄鹂虽以礼相待,但二人早心灵相通,平时身儿相偎,手儿相携,已不避讳。

今日,黄鹂怎么会对她冷淡起来?

余飞红愣了一阵,清醒过来时,早已不见黄鹂的人影,他突然想起来,立向黄鹂奔去的方向追去,一面大声喊叫道:“黄鹂!黄鹂!”

没见黄鹂回答!

追出石室,是个长长的通道,抬眼一看,已没有黄鹂的影儿。余飞红向通道两端各看了一眼,不知黄鹂向哪一方向奔去!

他打量了一阵,便拔腿向右通道奔去。

弯弯曲曲地奔走了一段,又到达一个石室。

石门虚掩着,虽是白日,洞内仍漆黑无光,但石室内却有灯火透出。

余飞红料定黄鹏必在这个石室中,立在石室外大叫道:“黄鹂!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内面却无人回答。

余飞红焦急地伸手将石门推开,人也接着闪身而进!

在他进入石室后,不禁又是令他一呆!

石室中,在一盏油灯之旁盘膝坐着一个年约四十,面目美极的中年女人。

那个中年美丽女人,眉目如画,虽然美艳照人,眉心穴上却有一道直形的金色印,在两眉之间,形成为三只眼。

余飞红先是一愣。等他逐渐看清这个女人面目时,心头猛然一震!原来是她?

他再移目看去,见在那中年少妇身旁,蜷伏着一个少女。

那女子身着蓝色长衫,头发散乱,她可不正是黄鹂?

余飞红因被那个眉心穴上有一道金印的中年女人所惊骇,不敢开口呼唤黄鹂。

奇怪的是黄鹂明知道余飞红来到石室,却低着头不但一动也不动,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神态甚是凄楚可怜!

余飞红奇怪极了,这个魔头怎会在此地现身?黄鹂怎会屈服在她的凶威之下?

他愣了一愣,终于按捺着性子,上前一步,向那中年女人恭恭地行了个礼,然后开口说道:“弟子云龙三现司空白云,乃飘缈仙子司空白霞胞弟,敬仰圣母金安!”

这个眉心穴上有一道金印的中年女人,正是威震武林黑白两道的三色金眼圣母,亦即是飘缈仙子司空白霞的师父!

三色金眼圣母自余飞红进入石室后,一直用一双美目注视他,未开口说话。她着实地暗自打量着这神采飘逸武功绝高的十八岁少年!

半晌,才道:“你原来是白霞那丫头的弟弟,好极了,你来到此处,是找你姐姐的吗?可是那丫头数年未回过一次山!”

余飞红并不是为来找他姐姐的,而是为了黄鹂而来,乃回道:“启禀老前辈,我不是找我姊姊而来……”

三色金眼圣母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既不是找你姊姊,为了什么?”

余飞红心想我不如直说了吧!乃道:“我是来寻找黄鹂姑娘的!”

三色金眼圣母仍故作不懂的道:“你是找黄鹂来的?嗯!

她抬起秀目向余飞红瞟了一眼。

余飞红一接触到她那一双秀目,不禁心神一荡!不知三-

色金眼圣母那一双秀目,含有什么魔力?竟令他心弦动摇起来!

好在余飞红练了数月“天人合一”功,定力特强,立即收慑心神,抱元守一,才将动摇的心神稳住。

三色金眼圣母轻启笑口,接道:“你同黄鹂是什么关系?”

余飞红再也不敢正眼去看她,只得低着头回答道:“我同黄鹂是好朋友,不知黄鹂有何冒犯前辈之处,能否看在晚辈薄面放过一遭?”

三色金眼圣母银铃似地轻笑一声,道:“黄鹂有什么冒犯我?

她接着又轻笑一声,反问道:“你知道我是黄鹂什么人?”

这一问,可将余飞红问得哑口无言,三色金眼圣母同黄鹂有什么关系,他实在想不出,以他想黄鹂决不会同这个女魔有关系。

他摆摆头答道:“据晚辈所知,黄鹂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不但父母早死,而且连她恩师亦离她仙逝!”

三色金眼圣母又是银铃似地娇笑起来!笑了一阵,才说道:“黄鹂的父母早死,她是个孤儿这本不错,但是,她的师父并未死呀!”

余飞红听了她话,勉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心说:黄鹂向我说了多次,她师父已死,难道我没有听清楚?于是脱口:

说道:“黄鹂姑娘的师父确已去世,望前辈念在她是孤苦无依的女孩,放过她一遭吧!”

说着,转眼向黄鹂看去。

见黄鹂蜷伏在三色金眼圣母面前,动也不动,他想不通黄鹂怎么一时之间,会冒犯了这个魔头?

他正沉思时,忽听三色金眼圣母说道:“你可知道黄鹂的师父是谁?是男是女?”

这一问,又将余飞红问得哑口无言答不上话来。黄鹂根本没有告诉他她师父是谁,是男人女人也未听她说过。

三色金眼圣母笑道:“你既不知道,可要我告诉你?”

余飞红连连摇头道:“不必,不必,黄鹂姑娘的师父是谁,晚辈不用知道!”

余飞红是个诚笃少年,何况对黄鹂爱之极深。平时黄鹂既不愿告诉她师父名号,中间必有隐情,因此他不愿意从旁人口里知道黄鹂师父是谁。

三色金眼圣母,低头看了看蜷伏面前的黄鹂一眼,抬起头,才说道:“我想,你还是应该知道她师父是谁……”她又轻笑一声,接道:“她师父……嗯!”

她将话顿住,向余飞红反问道:“你真不愿意知道黄鹂师父是谁?”

余飞红抬起头,道:“晚辈说过,我同黄鹂是好朋友,既是好朋友应以道义相交,我何必要去知道她的来历哩?”

三色金眼圣母面色微变,慢道:“那么,大概她的师父是个恶极之辈,她的名号不堪入你之耳?”

余飞红焦急万分,怎么同这个女魔头拉上不相关的事哩?

我应该谈到正题救出黄鹂才是!

乃恭敬地答道:“晚辈不敢有这意思,黄鹂姑娘本身纯洁正派,她的师父当然是一位正派高人。”

三色金眼圣母忽又轻笑一声,她的神态转变得极快,令人捉摸不定!笑后,接着道:“好吧,我们不谈这些……”

她顿一顿又举起美目朝余飞红英俊的面孔看了一眼,然后接着道:“你凭什么来替黄鹂讨情?可知道三色金眼圣母是个好讲话的吗?”

余飞红听她这话,心头不乐,仰起头,豪气干云地大声道:“晚辈单凭武林道义四字,向老前辈讨情,!”

三色金眼圣母淡淡一笑道:“我如果不卖这个人情,又待如何?”

余飞红碍难了,不知黄鹂如何冒犯了这个魔头?凭自己目前的功力,同这个女魔一拼虽不一定就输给她,但万一理屈在黄鹂,我这一冒然出手,将何以交代?

当下沉声道:“请前辈说出黄鹂理屈之由,晚辈当转头走!”

三色金眼圣母面色又是微变,她面对着这个倔傲少年,言语咄咄逼人,亦不由微生怒意。

她微微一笑,道:“武林之中,谁人敢过问我三色金眼圣母之事?你的胆子也不小,数年来,我没有同人动过手,你这小子数月来,瑜珈门诗画绝功,想必练得不错,我倒愿意领教领教。”

余飞红见她逼人过甚,早已不快,忽然心头一动,她怎知我练有诗画绝功?

他转眼又向蜷伏在地上的黄鹂看去,见她仍蜷伏着动也不动,连姿式也未变一下。

他忽然醒悟地问道:“老前辈已点中黄鹂穴道?”

三色金眼圣母突然娇叱道:“她的一命,即在顷刻,你若赢得我半招,放你二人走路,不然,不但黄鹂一命难保,连你也别想离开我这石室。”

余飞红修养功夫再好,至此地步,也无法忍得下去,暗自运气,突然摇肩摆腰,左臂划了个半弧,右臂很快地从左臂下穿出掌心映着灯光,反射一片光影,向三色金眼圣母双目射去。

他这一招诗画绝功中的“系住韶华”,练得炉火纯青,威猛无俦,掌心借着灯光反射出一片光影,强烈之至。余飞红暗想你三色金眼圣母再厉害,只需你眼一合,我这一掌打出,不死也得重伤!

哪知他的想法大谬不然。三色金眼圣母见他右掌穿出反射出一片光影,早在她料想之中,早已默运功力,将真力聚于两眼之中,凌芒暴涌,毫不为那一片强烈光影所刺激,不但眼皮不合,连眼珠也不转动一下。

余飞红一招“系住韶华”,招式击出,掌光反射只是在一瞬间,虽明见三色金眼圣母眼珠也不转动,心头大惊,知这一招难以收效。

但臂已伸出,不能收招,只好掌劲外吐,掌一翻向三色金眼圣母胸前拍去。

三色金眼圣母仍跌坐原地,动也不动,也不举臂相接。只见腰一伸,胸一挺,硬接余飞红凌厉无比的一掌。

余飞红一见她不避不闪,也不举掌相抵。挺起胸膛硬接,心头一怔,暗道你这不是找死吗?我这一掌拍出,没有千斤也有八百,可以碎石穿铁,你一个肉体之躯,怕不击成粉碎才怪?

余飞红终于是厚道的人,心想我同这魔头没有恩怨,何必手下绝情?

念头一转,立将外吐的劲力,硬生生地消解了几成。

这只是一瞬间事。

余飞红念头刚转,掌已老老实实拍上三色金眼圣母的胸膛之上。

哪知他手掌一拍上三色金眼圣母胸膛,如拍在败絮之上,软绵绵的没有着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