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五音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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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章 降魔宝相

铁笛史黑青一听绿衣女乃司马笑予之徒,不知怎地恼怒交加,铁笛一挥,快如闪电向绿衣女点去。

绿衣女对这位冷傲无情的黑肤姑娘,早具戒心,赶紧闪身避过,接着施起亲忽身法而逃。

绿衣女逃走后,冷魂仙子向史黑青责备道:“那位绿衣丑女既自称为笑弟弟的徒弟,你为何动手将她吓跑了?从她的亲忽身法看来,似乎还懂‘大罗五行真气’,同我们多少有点渊源,先应该问个清楚,再动手不迟。”

史黑青也自知理屈,但生来的傲性不愿认错,乃冷冷地道:“我一听她提起笑哥哥就有气,不自主地就动手了。”

李嫣红在旁沉吟半晌,这才开口道:“绿衣女既说是笑哥哥徒新其中定有原因,我们应该从她身上去寻查笑哥哥行踪,师父已经交代我们,对笑哥哥要彻底放下成见,免给人有可乘之机,他终有一天会回到我们身边来的。史师姊你可要忍耐一点。”

史黑青低头不语。杨紫艳道:“我们呆在这儿干吗?还不快追去?”

经她一提,五女如一阵风似地向绿衣女逃走方向追去不提!

且说绿衣女,因心里惦记着师父司马笑予的安危,同时碍于师父司马笑予的情面,不愿同五女交手,转身逃走。

她心想:看来五女同师父的仇怨结得太深,且后恐怕难望和解,她并未因史黑青给她一记铁笛而恼怒,相反地担下了无限心思。

她又感觉奇怪,师父曾经告诉她,亲眼得见五女死于齐云山崖洞里,怎么她们又在此地现身?

而且,我也亲眼得见师父死于山谷盆地,怎么残红山主得见他被一个什么怪魔擒去?怎么我接连遇着了两件怪事?真令人费解!

不管他,我先对面那个山峰去踩探一下,再作道理。心意一定,即向那山峰奔去。

百十里路,半天时间就到了。在山峰中,窜来窜去,眨眼五六天过去,没有发现怪魔一点行踪。

她心想:难道是残红山主故弄玄虚来捉弄我吗?不过,从他负伤看来,似又不假。我同他推拿导气时,就感觉到了,不是受了普通内功所伤。

数天来,在这深山之中,人也被弄得憔悴不堪。

一夜,她正在一个山谷之中徘徊,忽听得前面森林左侧人声吆喝,不由心头一动。

好奇地飞身向前面森林左侧奔去,到达森林边,发现了有两男一女,在草地上打得激烈!

那两男,年约二十余岁,白色劲装短服,一个面皮皙白,一个面皮黝黑,两人均执九节钢鞭,武功不弱。

那少女年约十六,娇小美艳,一身蓝色短装,后背一顶笠帽,手执长约一丈五六亮银鞭一根,招数奇谲。

两大汉,合斗一少女,似乎还闹得有点手忙脚乱。

绿衣女原先见两大汉合攻一个少女,就有点不平之气,想出手相助。后见那少女武功不弱,形势反占上风,乃潜伏着不动以观变化。

忽听得那个白面少年大喝道:“黑娃,用鞭捣她前胸。”

那个黑面少年回道:“白娃,我捣前胸,你捣她的小屁股。”

绿衣女听来,忍俊不禁地笑在心头,那蓝衣少女可气得双眼瞪得好大。

果然两少年左右一分,一攻她前胸,一攻她后背。

蓝衣少女冷哼一声,手中长索一抖,一片银光立将一白一黑两少年逼开丈许。

白面少年又大叫道:“黑娃,这个丫头可棘手啊!我们用子午鞭捣她。”

黑面少年答道:“白娃,你过来呀!你不过来,我们的子午鞭不能联手使出啊!”

绿衣女一听,心头猛地一震,敢情两少年是名震南北子午鞭丁如萍孪生儿子,曾听原先师父说过,子午鞭丁如萍当年以一条子午钢鞭,打遍南北无敌手,是白道上一个绝顶高手。近二十年来息影江湖,专在家调理这一对孪生儿子。

难道这两少年就是子午鞭的孪生儿子吗?怎么武功又如此不济哩?

可不是,这两少年正是当年以一条子午钢鞭威震南北黑白两道的丁如萍的孪生宝贝儿子。

两兄弟见蓝衣少女有点棘手,想用子午鞭联合进攻。因两兄弟生来憨头憨脑,傻里傻气,无法学得乃父绝技,丁如萍乃将他生平挟以成名的子午鞭化改为二,使两兄弟各习一半,这样不但易于学习,而且威力还要大一倍。不过两兄弟终限于天资,不能参透出其奥妙,仍只能学得一二成。

蓝衣少女一笑,心说:我哪使你们称心会合在一起?一沉腕,软索翻滚一道银色光芒,硬生生将两少年隔在两边,不能会合在一起。

黑白少年,东窜西闯,就是冲不过她那一道形同一道银色光芒。

不一会,黑面少年,汗水涔涔下流了,大叫道:“白娃,我过不来呀,那么还是你窜过来吧!”

白面少年亦是气喘如牛的叫道:“黑娃,我也不能过来呀!我看你用一招‘笨牛发疯’试试看。”

“不成啦!白娃”。黑娃急回道:“我如果用一招‘笨牛发疯’,那丫头会使一招‘隔山打牛’那我吃不消。”

绿衣女暗笑:这两少年,真是傻到家,与人对敌,哪有将自己欲使出来的招式说出,而且还道出解数,天下也难得见。

蓝衣少女一面挥动亮银软索,不使二人会合外,一面也暗自笑穿了肚皮。

白面少年一面喘气,一面又叫道:“你使出一招‘笨牛发疯’试试看,假如她用‘隔山打牛’招式破你,我就用‘风卷残叶’攻她下盘,她除了用‘平步青云’就无法可解了。”

绿衣女见两兄弟,傻得有点天真,要是笑不可遏!以两兄弟的子午鞭法及功力看来,好好配合,不要胡言乱语,少女定在二十招内败下无疑。

可是,他们不但一面打一面将招式说出,而且将解法告诉人家,哪能占上风,不闹个手忙脚乱呢?

黑面少年回道:“好,我来试一试看。”

只见他钢鞭一抖,一招“笨牛发疯”无数条鞭影,向蓝衣少女所舞起的一道银色光墙急冲过去。

那白面少年,在黑面少年一招“笨牛发疯”使出时,即接着身形一矮,一招“风卷残叶”攻向蓝衣少女下盘。两人配合得十分紧密,招式也十分凌厉!

蓝衣少女早经他们说出解数,右手软索仍不停挥舞,左臂倏地伸出,拍出一招“隔山打牛”将黑面少年来势堵住。

接着足尖微一点地,果用一招“平步青云”,身形跃空丈余,让过白面少年一招“风卷残叶”。

身形跃在空中,右手亮银长索并没停止,手腕向下一沉长索一拌,将黑面少年裹个正着摔于地上。接着一翻左掌,“叭哒”一声,白面少年老老实实的也挨上一掌仆地不起!”

黑面少年沮丧地道:“白娃,我说她会用隔山打牛一招来破我,你偏不信。”

白面少年也哭丧着脸孔道:“哪知道,我一招‘风卷残叶’使出,她果然用‘平步青云’躲过,叫我有什么办法哩?”

黑面少年仍坐在地上道:“白娃,我们还打不打?”

“你这傻子,问我干什么?”白面少年亦躺在地上不起的道:“你问那个丫头要不要打呀!她要是不打,我们就不打好了,反正我们各人只摔了一跤,没有分胜负。”

蓝衣女“嗤”地一声,笑道:“不打也可以,也不是我要同你们打。不过,你们别在自己脸上贴金,明明输了,怎会说不分胜败?”

黑白两少年,见蓝衣少女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这才从地上爬起,白面少年道:“丫头,你别逞能,我弟兄今天子午鞭没有配合好,所以没有将你拿下。现在别的不谈,打也打过了,你偷我们的东西该还给我们吧?”

蓝衣少女也刁钻得紧地道:“如果你们不同我打,早向我说两句好话,早就还给你们了,现在不行,除非向我跪下叫三声姑奶奶,才将东西还给你们。”。

黑白两少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黑面少年道:“我们可不可以跪下,叫她三声姑奶奶?”

白面少年眼珠一转,道:“叫是可以的,不过,我的膝盖生了个疮,不能下跪,我叫她三声姑奶奶,你下跪好了。”

蓝衣少女暗自好笑,看他那傻瓜样,还知道使巧,我偏要逗逗你们,看你们怎样下台。

于是乃道:“不成,要两人齐跪下,各叫三声姑奶奶。”

绿衣女在暗处心想:这个刁钻丫头,也逼人太紧,这两个宝贝也是武林名人之后,何必令人过于难堪?将来传到江湖上,岂不扫尽子午鞭丁如萍大侠面子?我不如出面打个圆场,想来他们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心意一定,即闪身而出。

绿衣女来到众人身前,先向黑白少年点点头,道:“两位可是子午鞭丁大侠的公子?”

两少年见这女郎虽丑无比,说话却十分客气,乃点点头道:“子午鞭正是在下家父。”

绿衣女转头向蓝衣少女笑道:“这位妹妹恕我眼拙,不知是哪一位侠女?”

白面少年不等蓝衣少女井口,抢先回道:“她是贼女花婵娟。”

蓝衣少女面色一沉,手中亮银索一抖,向白面少年卷去,绿衣女一闪身拦在白面少年身前,忙向蓝衣少女道:“原来姑娘是花女侠,久仰,仪仰!”

她对这个花女侠,可陌生得很,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不过这个名号确欠文雅,听来十分刺耳,因此,不由向贼女一打量。

只见她,鹅蛋儿的脸上,红里透白,亮晶晶的一双大眼,流露着无比的智慧。这女娃不但美,且机警异常,适才看她出手,武功亦不平常。

可惜!为什么是个贼女哩?

贼女花婵娟,就怕别人叫她这个贼女外号,她同二傻打起来就是二傻在前面一个镇上叫她的外号,她才气不过下手将他二人身上的银两盗去,二傻追到这山峰林边才打起来。

这时二傻又当着绿衣女面前,叫出她的外号,一气之下又抖出长索,不料绿衣女却拦身在二傻之前,她面带愠色地收回软索不语。

绿衣女笑道:“不知三位有什么误会,能否冲着小妹薄面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和解了如何?”

白面少年道:“我们根本没有招惹她,她就将我们的银两偷去。”

贼女花婵娟微叱道:“谁稀罕你们几两银子,哪个叫你们口头上不干不净?”

绿衣女可明白两傻大概犯了人家忌讳,叫出贼女外号,乃忙接着笑道:“这都是些小事,犯不着再斗嘴了。”

她的话刚落,贼女手一扬,一个布囊向二傻飞去。

两傻接过布包,没有打开看,向绿衣女打了个招呼飞身而去。

两傻走后,贼女花婵娟望着绿衣女不满已极,心想:你别逞能,多管我的事,不你吃点苦头,也不知道我贼女花婵娟的厉害。

她暗地打好主意,嫣然一笑道:“你是谁?”

绿衣女答:“我芮绿衣,外号人称绿衣女。”

贼衣“啊”地一声,道:“原来你就绿衣姊姊,会着你,我真高兴。”

绿衣女可愕着了,名不见经传,尤其在南方更少有人知道我,这贼女似乎对我很熟悉,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

半晌,茫然问道:“真抱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

贼女花婵娟忙道:“没有,我们没见过面,我只是听一个人提起你。”

绿衣女更是迷惑未解。

贼女带着神秘的微笑道:“那人真想念着你,睡着了在梦里还不断地喊着绿衣绿衣的。”

绿衣女愈来愈迷惑,她说的人是谁?

“你别装,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贼女刁钻地又道:“人家么想念着你,你一点也不想念着人家?真没有良心,哦,我明白了。”

绿衣女忙接着道:“你说那人是谁?”

贼女笑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一天夜晚,我找着一座破庙,想在那儿过一夜。哪知破庙里早有一个人在那里睡得呼呼的,我正想离开,却听得那人在睡梦中喊着绿衣绿衣。”

绿衣女焦急地问道:“那是怎样一个人?”

贼女笑道:“当然是一个男人,不然怎会那么想念着你?”

绿衣女脸一红,心想:像我这么一个丑女子,哪会有男人想念我,真见你的鬼。

“我说啊!”贼女见绿衣女羞涩之态,可更得意地笑道:“我猜了那个人一定是你心上人。”

“别胡说,我这个丑丫头谁看得上我。”绿衣女又羞又怒,逼得说出真心话。

“你说你丑啊?可是那人也不见得比你好看到哪里,一头乱蓬蓬的长发——”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一停。

绿衣女心头猛地一震,张口结舌等着她说下去,贼女习钻得紧,又故意慢吞吞地道:“哼!一身破乱衣服——”

绿衣女再也忍不下去,上前伸出双手,扶着贼女肩头直摇,焦急地道:“好妹妹,快告诉我,那人是不是二十多岁的一个白漂英俊少年?”

“黑夜里,谁看清他面目。”贼女心里好笑,你也不照照镜子,哪有白漂英俊少年看上你?乃道:“不过我猜想那人不是个无赖汉,就是个叫花子,刚好同你是一对。”

这话说得有点近于侮辱,可是绿衣女并未见怪,庄严地道:“别胡说,那人也许是我师父。”

这回反轮到贼女有点愕然,忙问道:“什么,那个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叫花子是你师父?”

说着,她伸出双手搂着绿衣女腰身直摇,并接着道:“快说,那人是你师父?”

绿衣女一心在师父司马笑予身上,贼女双手在她身上做下手脚,也没去注意。

“我问你,那破庙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着那人的?”绿衣女放下扶在她肩头的双手,焦急地问。

贼女双手后负道:“大约在七八天以前,由此地向南走,约三十里有一高大的山峰,山峰下有一间破土地庙。”说着手指向南面,又道:“呶!就是那座高大山峰。”

那座高大山峰,即是绿衣女在那里寻找多日的那一座山峰,亦即是残红山主所告诉她的那个地方。

绿衣女望着那个山峰,脸上现出悲伤神色,侧过头向贼女道:“谢谢你,再见。”

语音未了,旋起飘忽身法,如风驰电掣般地又朝着那山峰飞窜而去。

贼女望着她如许绝高轻功,赞佩不已。许久,她伸手向怀中摸探了一下,脸上立现出一阵怅惘之色,喃喃自语道:“看他样,是个可怜的人,我不应该捉弄她。我得在此地等着,她定会返转来找我。”

贼女愣了一阵,隐没于山谷之中。

且说五女见绿衣女逃走,追了一阵,没有寻着,只得返回原地溪涧旁一个崖洞里,她们师父幻影子曾经交代过,没有得着她的允许,不能离开此地。

五女正在心乱如麻之际,她师父幻影子忽然来到,就告诉她们合江县最近情形。

第一个消息使五女听了又高兴又气愤的是,玫瑰夫人命门徒化装五女,被一个化装的司马笑予用诡计全部杀害,这化装为司马笑予的人,即是同五女有深厚友情的啼红夜郎关山寒。

关山寒为什么要杀害五女!是不是发现五女是化装的?他怎么也化装为司马笑予?这些问题,幻影子也摸不清楚,不过她断定啼红夜郎不是个正派人,是绝无问题的。对于他的来历出身,幻影子也知道个梗概,嘱五女日后,绝不可同他接近。

另外,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司马笑予在盆地被火药炸死。不过,幻影子曾经到盆地中调查过,除了紫脸判官及云里烟两人尸骨,另外没有发现其他的人的尸体。

这个消息,幻影子当时没有告诉五女,怕五女精神上受不了打击,而且她料定这中间定还有问题存在,目前还不能肯定在盆地中的司马笑予,是否是他本人。

她嘱五女耐心在此地再呆几天,专心练“大罗五行真气”,她仍奔到合江去踩探消息。

吩咐后,幻影子又向合江县去。

且说,残红山主公冶一受了绿衣女一掌,昏了过去,许久,才清醒过来,事先,要不是绿衣女替他一拿一阵,哪能活命?。

也算他命长,这时,刚好有几个猎户发现了他将他救出山谷,送到合江。

却说幻云叟、辣手观音、地府灵君、巧夺天工王乙工、阴阳鬼脸、鬼骨神鸠双怪、孔姥姥等人,这天在飞天行者家中,开了一个盛大的庆祝大会,庆祝消灭了他们的仇敌司马笑予。

这天,是个晴朗的日子,飞天行者庄上,张灯结采,马嘶人喝,闹成了一片!

大厅上摆了数桌筵席,幻云叟高坐在上,笑逐颜开,兴极了,司马笑予一死,武林中唯他独尊。

正在此时,一个庄汉进来怆惶地向鬼骨神鸠报告道:“外面有两个猎户,负着一个受伤的相公,说是你老的门人,请你老人家定夺。”

鬼骨神鸠面色一变,立道:“赶快召进来。”

庄汉应诺一声奔出,不久,召进一人,鬼骨神鸠一看,果是爱徒残红山主公冶一。

这时大厅全体静寂,残红山主在西南道上个响当当的人物,一把血光鬼骨扇,有神出鬼没之能,是何人能将他伤成这样哩?大家心头涌起莫大疑团。

鬼骨神鸠及阴阳鬼脸双怪,慌不迭立替残红山主引息导气,这时残红山主已昏了过去。经师父师伯引息导气,才悠悠醒转来。

幻云叟、地府灵君二人也下得席来,拿出两粒灵丹,给他吞下。不一会,残红山主精神更加好转。

休息一会,残红山主才道出他受伤经过。

原来残红山主在武隆县受了五女外门玄功后,由鬼骨神鸠救走,不日伤势好转。在鬼骨神鸠离开武隆时,他则跟上了紫竹仙恨姑,后来紫竹仙恨姑因险遭受了公孙治蹂躏一气而走之后,他就设法从公孙治身上将玉佛偷到手。

公孙治本是将玉佛埋在森林土地庙后,在紫竹仙恨姑及紫脸判官故意放他走后,他很巧妙地用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避了他们的蹑踪,将玉佛取去。当时,不但紫脸判官及紫竹仙恨姑上了他的当,连杨紫艳也上了他的当,均未得着玉佛。

但是玉佛终被残红山主得手,开心极了。他立即向南行来,他是个多心计的人,当时没有打算将得着玉佛的事告诉师父鬼骨神鸠,打好主意想找个深山,将十二金钗接来,一起练习玉佛上所藏武功秘笈。

他向南寻来,一夜来到距合江百里一个山谷中,忽听得尖啸一声,划破长空,这啸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神智有点恍惚。

残红山主愕然大惊!这发啸之人,内功高不可测。他本人内功亦有相当造诣,这尖啸声突然使他稳不住心神。

他不自主地朝着那个啸声寻去,奔到地头时,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正怔忡间,那尖锐啸声,忽由山峰那一边传来。

残红山主哪敢怠慢,立即施起轻功,几个起落奔到山峰那一边,仍一无发现。

在他正向四周打量时,那尖锐啸声又从山峰下森林内传来。这一下,可将残红山主的气惹上来了,立即施起绝高轻功向森林飞去。

飞到森林边缘,蓦地一阵微风拂面,面前现身一人。

残红山主不敢造次,立定原处先收摄心神,向那人一打量,他不由嘘了一口长气。

自他听了那尖锐难听的啸声后,脑子即幻出一个极难看的人,以为那人既有这么深的武功,想象他定是个可怕的怪人。同他师父鬼骨神鸠一样,定令人不堪领教。

哪知此刻一见这当面之人,却使他感到意外,那人原来是一个年约二十不到的一个少年,风姿倒也神俊,眼神平常,双手后负地望着他。

残红山主年龄有三十出头,同那人比较起来,还是他的老大哥。他于是将适才的紧张心情放开,这少年怎样也看不出怀有绝功,难道适才那内功深厚尖锐刺耳的啸声不是他所发吗?

他是个多心机的人,不敢造次的举起手向那少年一拱手道:“在下路经此地,无意得见小兄弟,真是有缘,不知小兄弟怎样称呼?”

可是那少年双手后负,一副悠闲的子打量着他,不发一言。脸上绷得紧紧的,一点笑容没有,连眼皮也不眨一眨。

残红山主心想:这少年怎么如此托大,毫无礼貌。但他并没有生气,仍按捺着性子口气转变得客气一点道:“兄台高雅之人,恕我唐突打扰。”

那少年僵硬地只冷冷的哼了一声。

残红山主这时也微起怒意,但,终于自我安慰地暗道:“这是个不近人情的人,我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他笑了笑道:“兄台既不耻于下交,兄弟只好告辞。”

说着,转头就走。

哪知在他转身间少年不知地一闪,拦在他身前,身法快得只一眨眼间。

残红山主可有点恼怒了,因一时恼怒,可就没有去注意人家身法。不是有绝顶功力,怎能一眨眼就转到他身前?

他立即拉下面孔,冷笑道:“阁下这么咄咄逼人竟是为何?”

他想这话一出,那少年必定发怒。可是他仍是老样,冷冷地瞧着他,瞧得他有点不自在了。

他被少年神态所慑,于是转变口风,道:“阁下既不耻与在下交言,只好失陪,再见!”

说着,拔步欲从那少年左侧闪过。

哪知残红山主右脚刚离地,左脚未拔起之际,那少年冷哼一声,左手轻轻一摆,残红山主突觉一股绝大柔风袭来!

他赶紧一提气后纵,谁知这一后纵,轻飘飘地就是五丈远外,一个拿桩不稳,仆倒在地。

这一下,他可气极了,气得一时糊涂竟没有想到,当面少年身怀有绝技。凭他一身内外功,何曾吃过这样大亏?气极败坏地爬起纵身到那少年面前,但也不敢大意地抽出血光鬼骨扇,向对方点去。

那少年见残红山主抽出鬼骨扇,向他点去,脸色略带笑容。

可是残红山主血光鬼骨扇伸出一半,一见对方从不动声色,不由心头一懔,被震慑着的又将伸出的鬼骨扇收回。

那少年本来是面色带一点笑容,现见残红山主将鬼骨扇收回,面色又变为冷冷地,似乎对他的胆量过小,带有不屑之色。

残红山主收回鬼骨扇,举眼一接触对方那一双冷冷的眼神,禁不住机伶伶打了寒颤,全身一点气力没有,双臂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自惭形秽地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在那少年面前,仿佛矮了半截。

那少年见残红山主这个神态,眼光更露出鄙意。

残红山主在南方乃响当当的人物,在川鄂边境,江湖上人称武林一尊。今夜,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竟被这个神秘人物震慑着,他哪还有再动手的勇气?连这个念头也没有了。

可是,他不想动手,人家可不放开他,那少年冷哼一声地,又举起左臂长袖轻轻一拂,残红山主又被一股柔软风力摔于五丈远外,仆倒在地。

残红山主再次被摔在地下,这份难过,非言语可以形容。心想:凭我残红山主在江湖上十多年牌头,今夜这么无声无息,连手也未出,竟栽在这个毛头小伙子手里。

他想:也许我没有露一手,让这个小伙子看轻了,于是他坚定地爬起来,血光鬼骨扇一张,红光一闪,想使对方看清他是何许人物。

可是,对方不但无动于衷,且更现出不屑神态,眼皮也不动一下。

残红山主可气急了,不再考虑后果,一个纵步来到那少年身前,一翻腕,血光鬼骨扇正要猛力拍出。可是,对方又是冷哼一声。这冷哼之声,似刺入残红山主全身每一个穴道,真气消散,劲力无法使出,收回鬼骨扇双臂自然而然地又下垂了!

那少年冷哼一声后,左臂长袖又轻轻拂出将残红山主又摔于数丈远外,摔得昏头转向,爬不起来。

他倒在地上,伤心极了,怎么平时豪气,今夜一扫而光。不但栽到家,而且不知道被这少年捉弄得如何灰头土脸难以见人。

他正在地下思潮起伏地,那神秘少年已立身在他面前,俯身伸臂,在残红山主胸前五指一点,他立觉中庭穴一紧。

那少年头也不回的飘然而杳!

残红山主在那少年走后,这才爬起来,拍去身上尘土垂头丧气地走出山谷。

离开山谷后,忽觉得心口沉闷,隐隐作痛,他没有去留意,直向前走。走不多远,进入一个三五户小村落,这时愈感觉胸口难过,就在一户人家借宿一宵。

这一家,只有一个老头,年已八十多岁,似乎懂得一点功夫。屋子里萧条已级,除了有半橱残书外,什么也没有,老头世十分客气地招待他。

到了第二天,胸口感觉沉闷,就休息了半天,无聊之中,就翻阅那半橱残书。

那些残书,除了经史杂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书籍,为了消磨心中抑郁,就随便的抽出一本。

哪知那本书中,却夹有一个黄色封套,封套内有一个薄薄的手抄本,封面写“降魔宝相”四个正楷大字。

残红山主不由心动,打开一看,大喜过望,内面载着的是一种特殊武功及截脉法。

当时,他想这种旷世武功秘笈,怎会落于这个老头之手?这个老头看来虽然是武林中人,武功似太平常,既有这种秘笈,为什么本人不练?

他正手持着“降魔宝相”出神之际,那老头从后屋来到他身旁,见他拿着“降魔宝相”,即现出不安之色!残红山主发现那老头在面前,于是恶念陡生,暗自一运气,闪电般地伸出手臂,一掌猝然向老头天灵盖拍去,那老头哪防残红山主会出手害他,糊里糊涂地脑浆迸裂而死!

残红山主将“降魔宝相”放在黄色封套内,装于鹿皮口袋怀在胸前。

他不再停留在离开那间村屋,进入山谷中小径,想赶到合江。谁知走不多远,胸口一阵剧烈的痛,就栽倒在地下,张开前胸衣襟一看,中庭穴上霍然有五个指头梅花形的红印一个。

这梅花形五个指头,即是那神秘少年所按之处,当时只是感觉隐隐作疼,没有什么大碍。但他在击毙老人之时,一运真气,就将伤处触发了。

他休息了阵,似乎好转一点,想赶到合江医治,正在此时,忽听得长啸一声,那个神秘少年又飞驰而来,他吓得躲在草丛里连气也不敢吐。

那神秘少年来到一个山谷上张望着似在寻找什么。蓦地,一声长啸,从那神秘少年对面飞来一人。那人长发披肩,衣襟片片,残红山主向那人面目看去,原是司马笑予。

他正愕然,那神秘少年身形一闪,就窜到司马笑予身边,司马笑予手也未回的就被神秘少年点中穴道挟持而去。

残红山主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天啦!司马笑予那么高的武功,眨眼就落于那少年之手,我这个跟头也栽得值得。

哪敢怠慢,钻出草丛向合江方向急奔。奔驰不远,不支地又倒在山谷中昏死过去。

不久,绿衣女就遇上他了。

残红山主将上面经过讲完,幻云叟以及地府灵君面色凝重地向残红山主前胸一看,那个梅花形的五指红印更明显的排列在中庭穴上。

幻云叟及地府灵君不约地“咦”了一声,惊惶失措的一同声道:“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