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十招过去,司马笑予已微微喘气,头额上有点汗涔涔地了。
幻云叟见了大喜,叫道:“大家猛力进攻,这小子不行了。”
一语道破,众人立即猛力进攻,司马笑予虽然有点吃力,但攻守之间,仍有分寸,踏虚钻隙,见招拆招,众人难出全力,一时之间,也没奈何!
眨眼间,又是数十招过去,司马笑予突感一阵气血上涌内伤发作,一个压制不住地一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这一口鲜血,恰喷到阴阳鬼脸的脸上。
五女一见大吃一惊,史黑青哺喃自语道:“是我害了他的,我不该打伤了他。”
孔白洁也接着道:“笑哥哥不受伤不会落败的。”说着,禁不住地哭起来!
啼红夜郎暗地窜到娟儿身边,本想出掌将她击死,但一见娟儿娇美的身躯,忽又淫念头一动,心说她这样娇美,我怎能下得手?她己被点中穴道,我不如将她掳去,快活一阵再说。
想着,伸臂一抄,将娟儿挟在胁下,飞驰而去。
司马笑予一面力敌众人,一面还随时注意着娟儿,怕众人对她突发动暗袭。
在他内伤发作,喷出一口鲜血,立提一口真气,将血潮止住,幻云叟众人一见,机会哪能放过,全体一声大喝,猛力进攻。
正在此时,忽见啼红夜郎将娟儿挟走,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愿舍掉一条生命,但不愿牺牲一个娟儿。
他危急万分地猛吸一口气,双足一点,施出五九轻功中“掠光摄影”,身形拔空三丈余高,在空中一拧身,斜刺里窜出圈外,再施起“追风捕影”轻功,向啼红夜郎逃走方向追去。
五女见啼红夜郎将娟儿挟持而去,心头大感不自在,又见司马笑予窜出众人包围,挂念之心虽然消除,但妒嫉之心又起!
冷魂仙子经验较深,暗想在当前的高手,多数是仇人,如再不走,那些人定会转头来对付她们了。
她于是向众女道:“我们走,追下去。”
五女如一串珠似地向司马笑予窜去的方向追去。啼红夜郎虽掳去娟儿,倒反救了司马笑予一条命。要不是这样,司马笑予已决心与众人拼到底。
幻云叟一见司马笑予居然能逃出重围,也感震惊,哪愿就此放手,向众人一挥手,全体拔步就追。
且说司马笑予施起“追风捕影”的轻功,向啼红夜郎追去,已不见人影,他脑子一迷糊,不管天南地北,向前直奔,翻过几个山峰,穿越无数森林,仍没有一点娟儿踪影。
司马笑予中了玫瑰夫人蛊毒,已有三个月了。现又连受打击,蛊毒就发作了。他在深山窜来奔去,晃眼数天过去,腹饿就打野味充饥,或摘几个山果果腹,夜间就在山谷野店栖身。
这样,半个月过去。
现在他真变为玫瑰夫人所化身一样,长发披肩,衣襟片片了!
且说啼红夜郎挟持娟儿,转了一个山峰,悄无声息的窜入一个洞穴中潜伏着。此人奸狡异常,料定必有人追来,他认为也许是五女不甘心,但他万没有想到司马笑予会突出重围,追赶前来。
昨夜他同紫竹仙在月光之下被娟儿惊走后,即来到此洞穴中,洞口杂草丛生,如不细心一时不易发现。
这洞内弯弯曲曲,约有七八丈深,还有一个小石室,顶端有洞通到外面透进光亮来。
他将娟儿放在一个石床上,娟儿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丰满的娇躯,白里透红的粉脸上还有两个醉人的小酒窝,啼红夜郎愈看愈爱,忍不住心猿意马,一腔欲火上腾。
啼红夜郎在月光下被紫竹仙恨姑撩得正在紧急当儿,娟儿在暗处投一颗石子,两人双双惊走后,紫竹仙恨姑清醒过来,羞愧填胸,深痛险些失身。
紫竹仙恨姑虽放荡不羁,倒也不是淫娃荡妇,不过是正值青春之际,经不起被人挑逗。第一次在武隆县死亡谷中,若不是史黑青救她,那一次即已失身于公孙治之手。
她一回想起来,冷汗直流,她虽是深爱啼红夜郎,但她并不淫乱,在痛悔羞愧之余,她愤恨地偷偷离开啼红夜郎。
啼红夜郎今天一见娟儿,娟儿自报为紫竹仙恨姑,他初时对娟儿愤恨之至,认为她故意同他接近,踩探他的阴谋。后来一见他那样娇美,又不忍下手,而且引起他满腔欲火。
他心想今夜这块鲜肉,再也逃不脱的手掌,高兴得心花怒放,一方面是被她美色所迷,一方面是存有报复心理。
他慢条斯理地将娟儿全身衣襟脱光,一副晶莹的胴体撩得他欲火更炽,忙不迭解衣宽带。
正在此时,忽然他身后有人冷哼一声,啼红夜郎大惊失色!回头一看,更使他惊愕不已!来人原又是一个紫竹仙恨姑。
啼红夜郎至现在只知道一个紫竹仙恨姑,并不知道紫竹仙恨姑还有一个生像一模一样的双胞妹娟儿。
这一回头儿又一个紫竹仙恨姑,他以为是遇着魔鬼,惊得他一点也不知道羞耻的赤条条呆在那儿不动。
本来以啼红夜郎的功力,耳目应是极灵,紫竹仙恨姑来到身边未能发觉是说不过去的。
紫竹仙恨姑昨夜羞愤离开后,她一颗心又摆不脱啼红夜郎俊美人影,在山谷中游荡了一天,直到深夜,不知不觉地又跑到这洞里来。
哪知一进入石室,就见啼红夜郎一副丑态,又见娟儿昏睡在石床上,她一看即知道娟儿是被点中穴道,立时不由怒从心起。
她以为啼红夜郎昨夜没有满足欲念,将娟儿误认为是她,而且卑鄙手段点中穴道下手奸污。她这想法只对一半,啼红夜郎可不正是将娟儿误认为紫竹仙恨姑?但他初念是复仇雪恨,后来才被色所迷。
紫竹仙恨姑见啼红夜郎惊呆着不动,她先不理会她,迳来至娟儿身边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娟儿惊醒过来?见自己同啼红夜郎赤条条地一丝不挂,即知道是怎样一回事,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大哭起来。
后又见紫竹仙恨姑冷冷地在一旁,她误会了紫竹仙恨姑同啼红夜郎同谋来计算她。又气又急地赶快穿好衫,暗运真力,双掌如飞向啼红夜郎及紫竹仙恨姑拍去。
啼红夜郎同紫竹仙恨姑哪提防到娟儿会骤然出手,距离又近,闪也无法闪躲被击个正着。
娟儿功力不在两人之下,这一掌又是在气急万分之际出手,用上十二分劲力,只听得扑通一声,啼红夜郎及紫竹仙恨姑双双倒地不起了。
娟儿双掌拍出将两人击倒在地后,也不管他们死活,即向洞外不择方向地飞窜。
她恨不欲生,她想将有何面目兕人,更无脸去见笑哥哥。
她回想一下,笑哥哥同强敌对峙时,她不愿意离开而被笑哥哥点中穴道,大概笑哥哥已遭毒手,她才落入啼红夜郎之手而被奸污。
她想到这里,更是冷汗涔涔,笑哥哥被敌人杀死,自己又被奸污,这宇宙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于是她顿萌短见。
她解下腰巾,拴在一棵丈余高的树枝上,打了一个死结,然后跪在地下磕下几个头,拜谢亲生父母生养之恩,又拜谢万家生佛辣手观音,及乳娘人养育之恩。
然后起身,仰首向天,长叹了一口气,万想不到她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尤其想到亲生父母,更是万箭穿心,生长这么大,不但未得亲生父母之爱,而且连面也未见过,亲生父母是谁她都还不知道。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侧过头看看悬挂在树枝上一束腰巾,禁不住泪珠儿如雨水般的下流!
银牙一咬,一纵身拔高丈余,双手拉着挂在树枝上的腰中,头颈一伸,正要伸人腰巾扣环内,哪知这条要她命的腰巾,即是她的束裤带,她取出这条腰巾后,是将裤腰卷起,她这一提气上跃,丹田向内收缩,卷起的裤腰就被松开,一条长裤向下一滑,整个下半体暴露无遗。
她气得打颤,心想:难不成死了还将自己身体暴露着,要是给人看见,死后还留个笑柄。
于是她将伸入腰巾扣环内的头颈又伸出来,双手一松,坠下地来。伸手提起长裤,无意触及私处。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那私处并无有与往日不同。
她已是近二十岁的大姑娘,对于男女之事,业已懂得,女子破瓜,必有流血及痛苦,她既没有发现血迹,又不感觉痛苦,心想:难道我还没有被那贼子所污,仍是个女儿之身吗?
她不放心要证实是否是女儿身,她纵跃几下,又将双腿左右摇摆数次,一点也没有异样感觉,这才高兴得又流下几滴热泪了
这才想起,大概是正在紧急当儿,紫竹仙恨姑来救了她,她悔不该贸然出手,误会了紫竹仙恨姑出手将她击伤。
一想到这里,赶紧拾好裤带,向那洞穴中奔去!
且说娟儿原在洞穴中,猝然向啼红夜郎及紫竹仙恨姑拍出,紫竹仙恨姑虽同娟儿曾为了追求司马笑予而生仇恨,此时,哪想到娟儿会恩将仇报,出手袭击,因此未防备地被击倒在地,好在她内功雄厚,反应极快,娟儿掌风将要击到之际,她猛提一真气,硬受一掌,虽受了伤,但也无大妨碍。
啼红夜郎这人阴险狡狯之至,在一发现紫竹仙恨姑,他虽惊愕,却暗地十分留意,紫竹仙恨姑解除娟儿穴道,他更是加倍小心提防。
在娟儿一掌击来之际,立即暗运真力护身,并借势向地下一倒,消解了来势。
因此他只受点震动,而未受伤。
这是娟儿在气愤之际,并且穴道刚被解除,真力未能集中,虽用上十二成劲力,但力量不大,如是平日,二人纵然功力再高,不死也得重伤。
娟儿将两人击倒后,紫竹仙恨姑即闭目盘膝趺坐运气疗伤,只要一个时辰,就可以完全复原。
啼红夜郎只是调息几口气,已如平常一样,见紫竹仙恨姑正闭目疔伤,兽念陡生,一摇肩人已闪至紫竹仙恨姑身旁,快如疾电般地伸指点中她的麻穴。
他朗声大笑,将紫竹仙恨姑搂起,放在石床上,将她一身轻纱脱光,指着她说:“你是紫竹仙也罢,是魔鬼也罢,既落在我手中,就叫你尝尝我的历害。”
说着,他双手尽情在紫竹仙恨姑的身体上抚摸,紫竹仙恨姑虽被点中麻穴,人却是清醒的,只是不能动弹,眼睁睁地被他侮辱,这种活罪较火烤油煎不知要难受多少倍。
他虽欲火高炽,但他并不采取行动,要尽情地侮辱个够。
他抚摩她的香腮、前胸、小腹……俯身吮着她的朱唇,又一面狂笑,一面将她翻过来覆过去,尽情欣赏尽情玩弄,每一根骨头他都摸遍,每一块肌肤也都吻遍。
紫竹仙恨姑生性本极冷傲狠毒,这样的人忍耐心也极强,她虽不能动弹,心头可是明白的,心说:今天是难逃这个贼子之手,我不如将计就计,就是失身也得寻机报仇,不如这般,也许有报仇之望。
于是她不再那么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面颊上突现出娇媚的笑容,还带着醉人的呓哼声。
这样一媚眼横生,眉目传情,啼红夜郎哪能再按捺得住。心想:她原本是爱我的,那我何必将她点中穴道,如木雕泥塑般有什么趣味?
我不知将她穴道解开吧!他伸出手掌,正要向她后胸扣出,忽又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心想:她到底是何人?怎么同紫竹仙恨姑是一模一样?难道是玫瑰夫人所化暗算于我?可要谨慎点儿。玫瑰夫人能变化为两个司马笑予,又何尝不能变化为两个紫竹恨姑?
玫瑰夫人也许知道我冒充司马笑予杀了黑白两道许多人物。我听五女说过司马笑予是玫瑰夫人的心上人,说不定她要替心上人复仇,故变化紫竹仙恨姑来计算我。不然怎会有两个紫竹仙恨姑呢?
玫瑰夫人变化神奇,这个紫竹仙恨姑一定是她变化的无疑,我可不能解除她穴道,先侮辱她一顿再说。
想到高兴处,又不由大笑起来,暗道:“你玫瑰夫人纵通天手段,想不到今天竟会落于我啼红夜郎之手,我到底比你棋高一着,哈哈——”
他不再延迟,褪除上下衣襟,正要采取行动之际,蓦地人影一闪,娟儿已赶到此地!
娟儿奔到崖洞,本以紫竹恨姑受了她的掌伤不放心地来探望,一进石室,万想不到啼红夜郎受了她一掌,居然如平常人一样,又要将紫竹仙奸污。
这一气非同小可,解下银丝鞭一抖,一招“毒龙出洞”,直向啼红夜郎志堂穴点出。
啼红夜郎运气不佳,几遭得手,均被人破坏,他想不到紫竹仙会去而复返。正感惊愕之际,娟儿银丝鞭已递到,忙不迭双肩一摇,人已纵开丈余远。
娟儿一招走空,左掌挟着“五行真气”拍出,银丝鞭一抖,鞭头反向紫竹仙穴道点去。
紫竹仙身子一颤动,麻穴即被解开,她知道是娟儿出手救她,但不明白娟儿为什么这样反复无常,时才出手伤了她,现在又来救她。
啼红夜郎纵开丈余,亦抡臂拍出一掌,两掌相接,啼红夜郎只摇摆了一下身躯,仍立地未动,可是娟儿一个拿桩不稳地后退了两步。
啼红夜郎功力倒是要较高一筹。
紫竹仙恨姑衣襟已穿好,气愤填胸的双掌如飞,向啼红夜郎一拍中庭,一拍丹田。
啼红夜郎赶紧斜踩七星步刚让过对方双掌,娟儿的银线鞭又已点到。
他忙不迭击出一掌,拍开银丝鞭,身形一展,抢到石室口,向外如飞的急奔。
啼红夜郎功力不弱,力敌二女虽然不能取胜,但一时也不会败下来。
因为这石室太小身子转动不灵,而且他也不愿同二女作殊死斗,故趁隙窜出洞外。
两姊妹哪愿放手,随后就追,追出洞外,忽见冷魂仙子五女拥在啼红夜郎身侧。
此时天已大明,红日高照。
五女昨夜同地府灵君等人大斗一场,啼红夜郎从城里赶来时,飞天行者庄屋被冒名的司马笑予焚烧并杀死十多个弟兄,同地府灵君等人与五女停止决斗返回城里去了。
啼红夜郎见已无事,亦同五女返闽客店,到了夜间,啼红夜郎又避开五女偷偷窜出客店,正遇上铁掌彭立人断臂胡天二人,奉其师地府灵君之命出巡,不想竟死于啼红夜郎之手。
五女亦因司马笑予在合江闹得天翻地覆不放心地飞奔出客店踩探,奔窜到齐云山!正遇上啼红夜郎同司马笑予决斗,桑木剑磕飞。后来幻云叟及地府灵君等人又亲身与司马笑予斗起来,五女不放心地立在数丈远外观看。替司马笑予担心不已!
司马笑予正在危急之时,啼红夜郎忽猝然下手将娟儿掳去,五女甚感莫名其妙,不明啼红夜郎肩何用意,惟心头甚觉不自在。
司马笑予因啼红夜郎掳去娟儿,奋力突出重围向他追去,五女亦接踵追下。
司马笑予则迷失于乱山之中,五女东撞西撞地不意就窜到这个崖洞附近。
五女根本没有发现这山峰下有这么个崖洞,啼红夜郎适于此时从崖洞中窜出,倒把五女吓了一跳。
正惊惶未定之时,紫竹仙恨姑同娟儿双双窜出,五女一见不由愕然!
紫竹仙恨姑现对啼红夜郎恨之入骨,对五女亦仇恨至深,她望了望五女道:“你们同啼红夜郎原是一伙儿,淫徒荡女公然在人面前现身,怪不得司马笑予恨得欲食你们之肉饮你们之血。”
娟儿接着道:“可怜司马笑予为了你们这些淫徒荡妇气得精神失常,雄志消沉。想不到他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竟毁于你们之手,你们终难逃公道。”
“啼红夜郎是个万恶之徒、伪善君子,我姊妹先后险遭他阴谋失身于他。”
“他不但是个万恶之徒,而且奸险异常,合江县谷闻两家所发生之事,均是他一人冒充司马笑予所为,你们别再做梦,以为他是个好人。”
娟儿到底生性和善,将她所见啼红夜郎一切行为和盘说出。要是较有心机,她可借这个机会让五女去同啼红夜郎纠缠在一起,永远同司马笑予脱离关系,她虽然爱极司马笑予,可没有这种心机。
紫竹仙恨姑可不同,心里甚是不满娟儿多言。因此反而又有点误会娟儿,是不是因为她夺取了司马笑予而生怨恨,故借这机会说劝五女同司马笑予和好?
她心想:司马笑予不是娟儿施用计夺去了吗?那么司马笑予现又在什么地方哩?现在我还不能同啼红夜郎闹翻,先让他牵制五女,不要叫五女同司马笑予和好。
她又想到娟儿,她虽然救过我,我时才也救过她没有失身于啼红夜郎,彼此拉平。我不能让她活着,司马笑予对她情感接笃,不如暗中下手,将她除掉,我则冒顶她的名去同司马笑予接近。
由此看来紫竹仙姑狠毒一般了!
紫竹仙恨姑心意一定,向娟儿道:“妹妹,别管人家闲事,我们走。”
说着拉着娟儿飞窜而去。
五女对啼红夜郎乘司马笑予同幻云叟打斗之时掳去娟儿,即有点对啼红夜郎不满。现又听了娟儿述出被掳险遭奸淫经过,更是大起反感,因此也羞愧万分!大家不约而同疑云顿起,心想难道合江县所发生之事,真是啼红夜郎冒名所为吗?
五女十分痛苦,皆迷惑地陷于沉思里!
啼红夜郎是个多么精灵奸狡之徒,一见五女神色,即料到她们对他已生荠蒂。
他向五女微微一笑道:“是非曲直,终有明白的一天,她们谎言中伤,请五位姑娘去调查,看关某是否是这一类的人,现在暂时告别,日后再见。”
说着向五女深深一揖,掉头隐没于乱山之中。
其实,杀死酒楼中红脸汉子及黑脸少年,及川东四虎鄂南三鬼,山谷中劈死的两个汉子前后十一人再加上铁掌彭立人断臂胡天,都是他一人冒充司马笑予所为。
他的用意一则借这个机会掀起武林中大乱,再则借机嫁祸于司马笑予,好夺取五女。
想不到他这诡计竟被娟儿揭穿。
他离开五女,窜入深山中,不敢露面,晃眼半月,每日苦恼地将这一次的行为,全盘仔细检讨,他认为这次的失败完全归究自己不够狠毒,而被女色所迷。
最后他钢牙一咬,就决定了下一个步骤,要完成师命先要打破女色这一关。现在决定第一个下手的对象是紫竹仙恨姑及娟儿,其次是五女,再就是司马笑予。
他想这数人武功绝高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我如此这般,不怕他们能逃出我手。
想到高兴处,霍地立起,双臂向空飞舞。
双臂飞舞一阵,向背后一负,正悠然自得之时,忽然右手腕命脉被一人扣住,这一惊非同小可!
回头一看,扣住他手腕命脉之人,原是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司马笑予。
他骇然大惊,怎么我又会着了这个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哩?真是怪事难道他是玫瑰夫人所化?凭我的耳目,就是一片落叶,也能听得清楚,她来到我身边竟使人不能发觉,这个万魔之魔真不简单,恐怕她的功力要同我师父并驾齐驱了。
其实,这个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正是司马笑予,并不是什么玫瑰夫人所变化。
司马笑予在深山半月,迷糊地东奔西窜寻找啼红夜郎及娟儿,想不到今天竟然被他遇上了。他施起五九神奇轻功,悄然来到啼红夜郎身后,出其不意就扣上了他的命脉,啼红夜郎心神一定,微笑道:“原来是你,你虽在我面前装得这么像,我啼红夜郎早已闻名你玫瑰夫人。”
司马笑予半月来脑子迷糊一片,中蛊毒至现在已有三个月,蛊毒已发作了。
他愕然地望着啼红夜郎,听不懂他的话。
啼红夜郎又诡谲地一笑道:“我自来到江湖,本欲前来拜访你,但缘悭一面,无法寻得着你芳踪。”
司马笑予听来更是迷糊不已!
啼红夜郎见对方紧扣命脉沉默无语,倒会错了意思。心想,玫瑰夫人乃万淫之女人,她门下的男弟子,都是年青漂亮的少年,她对司马笑予千方百计地想收服为面首,说不定对我也有此意,我不如借这个机会施出手段,玩弄她一番。
他于是微笑道:“你放开手,我们好好谈一谈。假如你愿意同我交朋友,我一定肝胆涂地。永远在你石榴裙下称臣。”
司马笑予假使是清醒的话,定会笑掉牙,也会气穿肚皮。可是他现在对他所言,一句也不明白,不知他在胡说乱道些什么,愕然地望着他,不由连连点头。
啼红夜郎一见她连连点头大为开心,心想:这魔头快入我彀了。
他故装作一笑道:“你心也太狠了,不怕将我手腕捏断,看你捏得那么重,我可受不了。”
这几句话司马笑予可听懂了,他目前还不愿将啼红夜郎弄死,还要迫着他交出娟儿,并要他去合江县将他冒名所发生的事,去弄个明白。
因此,他将扣住啼红夜郎命脉五指放松了一点。
啼红夜郎又笑道:“司马笑予有什么好呢?论功力,同我不差上下,论人品我比他英俊,但他不如我懂得女人心理,比不上我有温情蜜意,我愿意来填补他的空缺,包使你快活如仙。”
司马笑予听了半天,仍是莫名其妙,忍不住地冷冷地道:“你说些什么鬼话,我不懂。我只问你娟儿在什么地方?快说,不然别说我心狠手黑。”
说着,五指一紧,啼红夜郎顿感全身气血停滞,不能运行。不由又惊又惭,暗道:“啊呀!我倒是弄错了,这人原是司马笑予,要是玫瑰夫人所化,她哪知我掳去娟儿?”
他眼珠一转咬紧牙关道:“原来你就是司马笑予,是汉子,为什么不在手脚上见个高下?暗地出手计算人,算得哪一门人物?你只要胜得过我桑木剑,我自会告诉你娟儿的去处。”
司马笑予冷冷地道:“你是我剑下游魂,不看在五女的情面,早结果你性命,今天叫你能逃出我手掌,就算你有能耐,好,拔出你的桑木剑吧!”
说着松开五指,拔出太乙神剑昂然而立!
司马笑予是个正大光明的人物,啼红夜郎又用话一激,就放开了他的手腕。
论功力啼红夜郎确敌不过司马笑予,但处于目前情势不打也不行,于是拔出桑木剑暗运真力贯于剑尖,抬右臂,剑尖向左斜下,他敢情又施出桑木剑法了。
司马笑予也视啼红夜郎为生平第一个敌人,这人功力不在他师伯幻云叟之下,尤其桑木剑法诡谲异常。
因此,也不敢大意,太乙剑平伸,蓄势以待。
啼红夜郎两次同司马笑予交手,没有得着好处。独门无上的桑木剑法亦没奈他何于是心中早打好计划,趁隙逃跑。
因此他一上来,就施起杀着,拉开架势走了一圈,突然身形暴起,快如电光石火般,但不是向司马笑予攻去,而是向圈外飞窜而逃。
司马笑予曾领教过他的桑木剑法,不敢大意地全神戒备,万没防到他会脚底板抹油溜之乎也。
司马笑予现在功力是何等高强,在他手下怎能逃得了,一施起“五九轻功”之“掠光摄影”,人在空中如一缕轻烟般追了下去
啼红夜郎轻功亦不等闲,几个起落,己数十丈余远外,一晃眼司马笑予已拦身在他面前。太乙剑一抖,一道剑气钻在他桑木剑上。再沉腕一翻一挪,桑木剑脱手飞入空中。司马笑予接着一纵身,拔高十余丈,伸臂一抄将桑木剑接个正着。在空中一拧身,头下脚上,如一颗殒星直泻,离地面丈余高,身子又一个折转,平平稳稳轻巧已极的落于地下。
这只是一瞬间,惊得啼红夜郎目呆口哑,动也不动地呆望着司马笑予。
司马笑予冷冷地道:“你原来如此不济,真也可怜,看在五女情份上,不杀害你,但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否则我还要取你性命
啼红夜郎明知敌不过司马笑予,只好忍着气道:“有什么条件请说出来。”
司马笑予道:“你将娟儿掳在何处?快将她交出来。其次你在合江县冒我名号所做一切,你去合江县了断。”
啼红夜郎心头一沉吟,即道:“娟儿在齐云山,现在也许在合江县城,我没有囚禁她,被另一个化装为娟儿的少女救去,那女人大概是玫瑰夫人吧?至于冒你名在合江所发生的事,我当去了断。”
司马笑予因脑子迷糊,没有想到亲自将啼红夜郎擒获送到被害谷闻两家,或交与合江县处理。叫他自己去投案哪能做得到?一个玩火的人,岂愿自己自投罗网焚身?
司马笑予却非常相信他的诺言,手持桑木剑道:“从今以后,不准你再使用桑木剑,以示惩罚。除非日后你的剑高过于我,到那时我也永远不用长剑。”
说着,剑一抖,铿然一声,剑从中断,他仰天长啸一声飞驰而杳!
啼红夜郎心灵交碎,这一份难过,非笔墨可以形容。他凭一身功力,满想来到江湖闹他一个天翻地覆,哪知就会着了艺高一着的这么个对头。
他并未因此而灰心,司马笑予武功比他高,而他机智比他强,决定用狡狯百出的手段来对付司马笑予,不再与他力拼。
他返到合江,并未去了断他对司马笑予的诺言,而潜居在一个客店里伺机实行他的计划。
且说五女在齐云山崖洞前,啼红夜郎恨而离开,五女疚惭万分,心头上还有点空虚之感。
她们同啼红夜郎相处下久,觉得他并没有什么不对行为。平日对她们言行之间,极有分寸哪像个淫恶之徒。相反地她们觉得此人温柔体贴有礼,假如她们心头上没有一个司马笑予,五女恐怕身子已属于他了。
这也是啼红夜郎狡狯之处,在五女心灵破碎之余,乘虚而入,施起狡狯手段,填补了五女空虚,紧紧地抓牢了五女破碎的心灵。
五女在崖洞前,嗟叹一阵,返回客店中,晃眼十多天过去,合江县仍是紧张万分,一日,五女外出归来,一进屋全体惊魂失色!相顾愕然!
原来她们进得屋来,见木桌上赫然有一张白纸签,上面画着一支小剑,剑下一滩血水,下面注着“子夜自裁”四个小字。
五女惊得齐跪在地下,全身颤抖地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立起身,冷魂仙子捧着那张纸签,珠泪涔涔下流,她望着众女幽然长叹!
银笙孔白洁吓得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铁笛史黑青黑黝黝的面孔上,变为铁青色,心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杨紫艳娇媚的笑容没有了,换上的是一副苦脸愁肠。
李嫣红虽然也愁眉苦脸,可极力按捺着不安的情绪,思索着这事会如何发生?
店伙替她们开来了酒饭,见五女哭的哭愁的愁,愕着地啧啧称怪,这五女莫非精神有点不正常吧?摇摆着脑袋迳自去了!
五女哪能咽得下一粒饭?她们将南川县崖洞中所得珠宝取出,放在桌上,心想在她们生命未了断以前,先将所取来的不义之财,作一个处置。
商量半天,没有一个妥当办法,救济穷人吧!又无处着手,弃之又可惜。
还是冷魂仙子较有见地,叫店伙送来纸笔,五女共同立了一个遗嘱,说明这一笔珠宝数目,交给官家救济穷人。
勉强将这一批珠宝作了一个处置后,好不容易挨到华灯初上,五女全体沐浴净身,每人换上一套清洁衣服,将珠宝及遗嘱,放在一起包扎好。
又准备一桌简单酒宴,及三牲祭礼与香烛之类,准备到时拜别天地亲生父平及恩师。
最后,她们又想到了心爱的人司马笑予,更是如万刀穿心,难过己极!
李嫣红认为这错处自己五人应负责任,司马笑予明是被蛊毒迷惑,脑子不清,他的行动纵然有不对之处,决不是他本意。
她又想:司马笑予是个至情之人,行为正大,决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假如能够忍酎,事实真相不难有个水落石出。
她只是在内心里有这种想法,并没有说出口,她不愿在临死以前,来刺伤众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