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穿胸会”这名词,让它消失了吧!”
“好,孩子!”说着,转向余艳秋道:“把匕首拿来!”
“是!”
余艳秋恭应一声,转入内室,不一会,取出那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双手放到桌上,另外,还有一薄薄的小册子。
“散花女王芳兰”拿起利刃,泪光莹然的道:“孩子,这柄利刃交给你,记住,除了仇家,不许以之妄杀!”
司马明离席下跪,双手接过,颤抖着声音道:“孩儿受教!”
“起来!”
“谢母亲!”
“这本小册子就是‘穿胸榜’,上面所列,都是昔日参与迫杀你父的凶手,其中名号之上画有红叉的,已经伏尸!”
“孩儿当继续完成复仇之愿!”
“这有为娘特为这利刃所创的一套招式,稍停传给你!”
“是!”
“孩子,为娘的预祝你成功!”
“妈,恩仇了了之日,孩儿当常依膝下……”
话方说得一半,顿然止住,一道冷流,通过他的全身,使他透心冰凉,他记起了自己对“毒中之毒”所作的诺言,为了对方所造的孽,他必须杀死他,但,他欠对方太多的恩情,只有一死以教,恩仇交错,使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大丈夫恩怨分明应当。
但,他母亲似乎没有注意到异样,苦笑了一声道:“孩子,那些话此时言之过早,你是‘地堡’之主,而为娘的,是‘血坛’一脉的继承者,同时,唉……”
她似余意未尽,但已说不出口。
一层莫名的阴影,使这母子重聚的欢宴,显得惨淡无光。
司马明表面上力持镇静,但一颗心却在滴血,他不敢想像将来……
这一双劫后余生的母子,各怀不可告人的心事,把重逢的欢欣,降到了冰点,但,表面上都勉强维持着平静。
这未始不是悲剧之中的悲剧。
“散花女王芳兰”含垢忍辱,为丈夫儿子报仇,她被辱的一暮,像一条毒蛇,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心,在意想不到的见到儿子之后,她反而气馁了,她感到受污之身,不但羞见丈夫于地下,也羞见儿子,这是她的隐痛。
她虽为“血坛”之主,但并不能解除她内心的负担。
司马明却处在矛盾的煎熬中,一方面他要做大丈夫,恩怨分明,实践对“毒中之毒”的诺言,另一面,他又想奉母天年,尽人子道。
然而作为一个武林人,在某种情况之下,他宁可不孝,而不愿贻羞江湖,这是他说不出口的椎心之痛,其痛苦不亚于他的母亲。
…………
三天之后,司马明含泪叩别了他的母亲,重新踏入江湖。
“穿胸榜”上列名的仇家,他已了然于胸。
“穿胸榜”的首名是骆子瑜。
目前最大的阻碍是围绕“梅花会”总坛的“梅花奇阵”,如不破去阵势,或是熟谙出入阵的决要,他无法索仇。
他想,目今天下,谁精于奇门阵势之术?
正行之间,远远一座砦堡,映入眼帘,堡门之上,三个径丈大小的金字:“无极堡。”
一股仇焰,从司马明胸臆升起,他喃喃地念了一遍:“无极堡!”
“无极堡”是“无极门”开宗立派之地,“无极双老”蜚声江湖,尽人皆知,“穿胸榜”第六七名是“无极双老”。
司马明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穿胸利刃”,嘴角噬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大踏步向堡门走去。
两扇铁皮包裹的堡门,紧紧关闭。
司马明来在堡门之前,扬声道:“门里有人吗?”
连叫两遍,竟然了无声息。
司马明大大感到奇怪,堂堂“无极门”门派所在的重地,竟然连应门的人都没有,这倒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他踌躇了片刻,终于举掌挥向堡门。
“吱吱!”声中,堡门应掌而开,竟然是虚掩着的。
目光扫处,不由心头大震,门内,两个黑衣汉子,倒在血泊之中,血迹未干,入目一片殷血,看来被杀的时间并不太久。
怪事,什么人向“无极门”下手?
他皱了皱眉,飘身进入堡门。
“什么人?”
暴喝声中,四个执剑汉子一字式排列门内道中。
司马明停声止步,目光冷冷一扫四人,顿时杀机上脸。
这四人襟前各绣一朵梅花,这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四人之一扬了扬手中剑,大声喝问道:“小子,报上名来?”
司马明闭口不答,向前欺了两步,面上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慄。
另一人倏地慄声道:“你是司马明?”
司马明三字出口,其余三人面色惨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
司马明身为“地堡”驸马,两招击败少林活佛“慧光大师”,早已轰传武林,可以说妇孺皆知,四个“梅花会”的小角色,焉能不惊魂出窍。
“梅花会”竟然向“无极门”下手,的确大出司马明的意料之外。
四人互望一眼,齐齐转身就待……
“别动!”
这一声冷喝,像是具有无上威力,四人如腿生根,登时窒在原地。
司马明举拿上扬,就待发掌毁去这四个壮汉,转念一想,最好是不惊动其他的人,先看看堡内情况再说。
心念之中,收掌弹身,从四人头顶一掠而过。
就在司马明身形消失在十丈外的花径之时,那四壮汉“砰!”然栽倒,无声无息的送了命。
这“无极堡”范围不小,百丈之外,才见屋宇,一路之上,尸体随处可见,有的是堡中无极弟子,有的是“梅花会”属下。
通过一条松柏翠盖的青石大道,一块亩大广场,呈现眼前。
场边进结广厦。
场中,陈尸七具,两簇人互相对峙。
一边是“无极门”,人数在四五十之间,另一边是“梅花会”,人数不足二十。
一个襟绣梅花的红衣老者,与一个华服中年,正在高声争论……
从服色上,可以判出那红衣老者是“梅花会”的护法,而那华服中年,必是“无极门”现任掌门“无极手赵令奎”无疑。
红衣老者狂傲至极的一阵哈哈大笑,道:“掌门人,老夫话已说尽,到底高见如何?”
“无极手赵令奎”怒容满面的道:“本人身为无极掌门,头可断,血可流,不愿做本门叛徒!”
“哼,掌门人最好三思?”
“本人话已说明,用不着再三思了!”
“掌门人愿意“无极堡’染血?”
“本人不受威胁!”
“老夫受命如不能达到目的的话,将……”
“怎么样?”
“血洗无极堡?”
这五个字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令人为之毛骨悚然。
所有“无极”门人,齐齐面泛悲愤之色,有的已怒哼出声。
无极掌门“无极手赵令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切齿道:“梅花会这种行为,天怒人怨,覆亡之日已不远了,本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红衣老者不屑的一哼道:“掌门人,梅花会未来的命运,阁下不必论断,倒是贵会覆亡就在今朝!”
就在此刻——
一个黑衣汉子,匆匆而入,语不成声的道:“禀护法,本会桩卡全部遇害……”
红衣老者面色大变道:“什么?”
“本会派在堡内各通道的桩卡,全部遇害,是被极高内家指法,拂中死穴而亡,下手之人,未露任何形迹!”
场中所有的人全为这突兀的变故震撼了,“无极门”一方,是骇异,而“梅花会”一边,除感到骇震之外,还带着三分恐怖。
这下手的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梅花会”布署在堡内的桩卡不下四十之众,竟然无声无息的全部横尸,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
红衣老者目中凶光暴射,沉声道:“郝、陈两位堂主听令!”
两个灰衣人闪身而出,齐声道:“弟子在!”
“请两位堂主速去查明!”
“遵令!”两灰衣人弹身朝场外奔去。
红衣老者面上杀机隐现,狞声道:“掌门人,老夫提出最后忠告,请立即交出‘翡翠扇’,否则老夫下令屠堡!”
所有“无极”门人,一个个目射怨毒之光,跃跃欲试!
场面在红衣老者话落之际,骤呈无比的紧张。
“无极手赵令奎”厉声道:“办不到!”
蓦地——两声凄厉刺耳的惨号,震耳传至。
“梅花会”一众高手,惨然变色。
事实非常显明,郝陈两位堂主,已遭不测,步上那些桩卡的后尘。
红衣老者,目瞪如铃,额上青筋暴露,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无极手赵令奎”现出极度迷惘之色,他想不出是什么人暗中相助?
破风之声传处,两条人影,如巨鸟般泻落场中。
无极门人,发出了一阵欢呼。
来的,是两个鬓角飞霜的老者。
“无极手赵令奎”登时面现喜色,道:“两位师叔来得好!”
两老者齐道了声:“掌门人好!”
然后,转身面对“梅花会”一行,四只精光闪闪的眼睛,一不稍瞬的罩定对方。
红衣老者已率先开口道:“原来是‘无极双老’!”
“无极双老”之一怒哼了一声,以慄人的音调,道:“甘丙辰,想不到你居然当了‘梅花会’红衣护法,为虎作伥,向本门下手,嘿嘿,姓甘的,你准备如何对付本门?”
红衣护法甘丙辰面不改色的道:“本人先有一句话请问,敝会四十余桩卡与两位堂主,是两位下的手?”
双老同时一愕,另一个道:“老夫兄弟方才抵步!”
红衣护法甘丙辰面色一紧道:“不是两位下的手?”
“不是,倒是我无极门人,横尸数十,这笔血债,你姓甘的……”
“记在‘梅花会’的帐上好了!”
“姓甘的,‘梅花会’就能一手遮天……”
“在下不欲分辨!”
“你意在何为?”
“在下奉命向贵门借‘翡翠扇”一用!”
“哈哈哈!”
“无极双老”同时发出一阵排云狂笑。
红衣护法甘丙辰重重地一哼道:“两位有何好笑?”
双老之一敛住笑声,暴喝道:“翡翠扇乃本门镇派之宝,除非本派除名江湖,否则……”
甘丙辰立即接口道:“如果不允借‘翡翠扇’的话,岂止除名江湖,‘无极堡’将灰飞烟灭!”
“无极双老”气得老脸变青,浑身战抖,其中之一慄喝一声,出手攻向了红衣护法甘丙辰,快厉狠辣,确实不同凡响。
甘丙辰双掌一切,硬接来势。
掌掌相触,发出三声脆响,双老之一,竟然被震退了两步,这显示出甘丙辰的功力,在双老之上。
“无极双老”是派中首位高手,竟然不敌对方一个护法,后果已可预见。
“无极门”自掌门以下,全部面上失色,心泛寒意。
甘丙辰此刻表面镇定如恒,但心中却像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那暗中出手的人,给他的威胁太大,数十高手,死得无声无息,连示警的人都没有,那暗中人的身手,未免太过恐怖。
他想不出什么人敢公然向“梅花会”下这狠手?
心念数转之后,回顾身后一个黑衣汉子道:“万香主放出讯号!”
“是!”
五缕红光,冉冉升空,一声暴响,在空中结成了一朵梅花形。
“无极手赵令奎”单掌上扬……
数十无极门人,兵刃出手,向两侧散开。
“无极双老”回顾了掌门人一眼之后,双双上步,欺向对方。
红衣护法甘丙辰大喝一声道:“屠堡!”
他自己一晃身截住“无极双老”。
他身后的十几个高手,纷纷扑出……
暴喝之声起处,惨嗥之声随之俱发。
一幕血腥的场面,叠了出来。
在场的“梅花会”高手,都是精选的香主以上人物,出手之间,强弱立判,“无极门”的弟子,虽说满怀悲愤,忘命攻扑,但,技不如人,徒唤奈何。
红衣护法甘丙辰独斗“无极双老”,打得至为激烈。
另一个红衣护法,接住“无极手赵令奎”,几个照面,便迫得“无极手”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凄绝人寰的惨号声,与刺耳的喊杀声,充塞了整个“无极堡”。
半盏茶工夫不到,“无极门”弟子已被杀过半。
场面惊心动魄,令人为之股慄。
一声惨哼传处,掌门人“无极手赵令奎”口血狂喷,身形摇摇欲倒。
“无极双老”之一舍却甘丙辰,闪身急扑“无极手”身前,接战那红衣护法。
剩下一老独对甘丙辰,只三个照面,便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事实至为显明,“无极门”绝难逃血洗之危。
蓦在此刻——
一声清叱,倏告传来!
“都给我住手!”
声音不大,但却掩盖了所有的声浪,震得所有场中人一个个耳膜如割。
双方不期然的停了手……
一条人影,如飞絮般缓缓泻落场中。
来人,是一个貌赛潘安的美少年,只是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杀气。
红衣护法老脸顿呈土灰之色,慄声道:“邪神第二司马明!”
这一道出少年来历,“梅花会”所有高手,全为之寒气直冒。
“无极门”一边,却惊惧与楞愕并存。
司马明虽号称“邪神第二”,但,他的武功名望,是他已死的师父“南邪许昌”所不能望其项背的。
司马明的现身,可说出乎任何一方意料之外。
不言可喻,暗中下手毁去“梅花会”桩卡,并击杀两堂主的是“邪神第二”无疑,只有他才有这般身手。
“梅花会”的高手,下意识的慢慢靠拢在一起。
司马明面冷如冰,双目有如一对夜空中的寒星,发出刺目寒芒,一扫“无极双老”之后,转身面对“梅花会”一众高手。
红衣护法甘丙辰,为此行之首,他无法不面对现实,硬起头皮道:“阁下是邪神第二?”
“不错!”
语音之森冷,使人不寒而慄。
“阁下意在何为?”
”杀人!“
这简单的两个字,从司马明的口中吐出,别具威力。
场面在一度冷寂之后,又呈无比的紧张。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全场。
红衣护法甘丙辰倒吸了一口凉气,退了两个大步,明知故问的道:“阁下此来是为了杀人?”
“一点不错!”
“杀谁?”
“佩有‘梅花会’标志的人!”
所有“梅花会”高手,一个个亡魂大冒,觳觫不已。
红衣护法甘丙辰目光朝四下一扫,他希望援兵马上现身,然而他失望了,他一无所见,悚然望着司马明道:“老夫等似与阁下无仇?”
“不错,可惜你们身为‘梅花会’属下!”
“阁下岂能赶尽杀绝?”
司马明面上杀机倏浓,冷冰冰的道:“我正要赶尽杀绝,‘梅花会’鸡犬也难幸存!”
死亡的气息,愈来愈浓厚。
那气氛像是末日来临之前的片刻,令人窒息,颤慄!
“无极门”可做梦也估不到正当危急之际,救星会从天而降。
红衣护法甘丙辰额角沁出了冷汗,慄声道:“司马明,你决定要如此做?”
司马明身形前移数尺,依然冷漠如故的道:“不必废话了,你等是自决还是……”
“上!”
暴喝声中,甘丙辰首先发难,一掌劈向司马明,接着,其余的高手纷纷扑了近前,掌影如山,劲风如雷,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
司马明一咬牙,“宇宙洪濛”疾展而出。
惨号之声,撕空裂云而起,劲浪卷处,近十条人影,划空飞泻十丈之外,其余的跌跌撞撞,就地翻滚出三丈之多。
只一个照面,近二十高手,几乎不死即伤,这种身手,堪称倾古凌今。
“无极门”自双老之外,齐为之心颤神摇,咋舌不已。
甘丙辰与另一红衣护法,在梅花会众之中,功力较高,是以受伤极微,半声不吭,双双弹身向外猛射……
“那里走!”
慄喝声中,司马明身形似魅,如影随形般弹射而起,仍是那一招“宇宙洪檬”,凌空击向了两红衣护法。
惨号曳空,两团红影,投射向广场外的林阴中。
凌空半折,司马明身回原地,目光扫向那仅存的几个受伤未死的会众。
尸体和血,激发了他潜存的良知,恨意被冲淡了,终于,一挥手道:“滚,不过别回‘梅花会’,否则这同样的日子仍会临到!”
那几个梅花会残存高手,像是鬼门关里逃生,苍惶夺路而遁。
司马明扫了尸体狼藉的现场一眼,缓缓回身……
一阵飒然微风过处,三条人影,点尘不惊的飘泻现场。
“阁下好辣的手段,未免太小觑‘梅花会’了?”
司马明再度回身。
眼前,三个白衣少年,一色襟绣梅花,正怒目相向。
司马明杀机又炽,一竖剑眉,道:“你们赶来送死?”
三少年之一撇嘴瞪眼的道:“来替你送终!”
“凭你们三个兔崽子还不配!”
三少年刷的移身换位,成品字形围住了司马明,从身法上看,功力似在红衣护法之上,难怪敢口出大言。
三少年互望一眼之后,谁也不再开口,齐齐扬手作势。
司马明登时血脉贲张,面上立笼恐怖杀机,他看出三少年要施展“九阳神功”。
“九阳神功”是“邪神许昌”独门武学,而今竟出现在三少年身上,怎不令他肝胆皆炸,寒声喝道:“你三人是骆子瑜亲传弟子?”
三少年面色一变,其中之一道:“是又怎样?”
司马明伸手怀中一摸,徐徐上扬,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反执手中。
三少年与“无极门”部分高手,几乎是异口同声而呼:“穿胸利刃!”
空气在恐怖之中又加恐怖。
“邪神第二司马明”竟然手持黑白道见之丧胆的“穿胸利刃”?
难道前此出现的“穿胸使者”就是他的化身?
三少年个个暴喝一声,各劈一掌,掌风竟然泛淡红之色,这证明三少年的“九阳神功”,已为相当火候。
司马明念动之下,“玉芝神功”已偏布周身。
三道灼热如焚的劲浪,同时卷向了司马明。
“轰!轰!轰!”三声震天巨响。
司马明身形晃了两晃,三少年却各退了一个大步。
三少年顿时面目失色,嚣张的气焰熄灭了,代之的是难言的恐怖。
三少年自信这联手一击,放眼天下,难有一二人接得下。
司马明的功力,远超出他们的想像。
“无极门”诸人,内心起了一层莫名的惊惧。
司马明陡地一晃身,欺向三少年,寒芒一闪……
惨号再度震慄了这古堡。
那白衣少年“砰!”然栽倒,胸前喷起了一股血柱。
几乎是同时间,两道排山劲气,袭向了司马明后背。
司马明被震得前扑两丈,但他随即转身,只一晃,回到了原来位匮,目光扫向了另一个白衣少年。
两白衣少年,立时面呈死灰,下意识的朝后一退……
司马明疾逾电光火石的扑了过去。
惨号再起,血泉又现,又一个被利刃穿胸而亡。
三少年已死其二,那最后的一个不由胆裂魂飞,自知无法幸免,求生的本能,使他作垂死的挣扎,指天划地,挟以毕生功力,猛扑司马明。
“砰砰!”连响,司马明在眨眼之间,连中五掌,仅只退了三步。
白衣少年手腕如折,呆住像一尊木偶。
“穿胸利刃”缓缓刺进他的胸膛,直透背脊。
一声狂嗥,血喷如泉,尸体栽了下去。
司马明放回利刃,举步走向“无极门”一众身前丈许之地。
“无极手赵令奎”如梦初醒,急拱手道:“赵某人这厢有礼!”
司马明淡淡的道:“掌门人不必多礼!”
“敬谢少侠援手之德!”
“不必!”
“如无少侠适时援手,后果已不堪设想了!”
“在下说过不必言谢,在下杀‘梅花会’这批崽子,并非为了解贵门之危!”
“无极门”众人齐齐面现惑然之色。
“无极双老”双双抱拳道:“老夫兄弟谨代表门下弟子致谢意!”
司马明冷哼了一声,带煞的目芒朝双老一扫,双老不由老脸变色,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无极手赵令奎”觉出空气有些不对,忙重拱手为礼道:“请少侠到里面奉茶歇息。”
“好意心领!”
“少侠……”
“在下是有所为而来!”
“请问……”
“在下前来贵门索讨一笔旧帐!”
“旧帐?”
“不错!”
“本人不明少侠所指?”
司马明再度一瞟“无极双老”道:“贵门双老心里明白!”
“无极双老”已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老脸由青转灰,再由灰变白,其中一老向前迈了一步,激动万状的道:“你是……”
司马明一字一句的道:“四海游侠司马宏之后!”
“哦!”
双老同声惊“哦!”了一声,后退三步,全身簌簌而抖。
司马明冷峻的道:“两位明白了吧!”
“无极手赵令奎”急声道:“少侠,有话慢慢商量?”
司马明一摆手道:“掌门人,这件事你不必过问!”
无极掌门一时语塞,无法再开口。
其余门人,面面相觑,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无极双老”长叹一声,双双举掌击向自己天灵……
司马明一扬手,两缕指风,电射而出。
双老口里哼了一声,击向天灵的手掌,嗒然下垂。
其中之一瞪目吼道:“司马明,你意欲何为?”
司马明片言不发,掣出了“穿胸利刃”……
场面又呈现另一个恐怖的高潮。
“司马明,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夫兄弟昔年一念之差,难道以死赎罪还不够?”
司马明冷漠得如铁面人也似的道:“昔年参与迫害先父的人,不能有一个例外!”
“你太残忍了……”
“两位悔不当初吧?”
“无极手赵令奎”抢近前来,颤声道:“少侠……”
司马明连头都不转,只一挥手,“无极手”踉跄倒退到原位。
“无极双老”悲愤的叫道:“因果回环,司马明,你下手吧!”
就在此刻——一声娇喝,遥遥传至:“司马明,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