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赫然是自己穷追不舍的江湖浪子岳俊。
追魂倩女杀机满面的道:“岳俊,你说什么?”
江湖岳俊手中折扇一摇,色迷迷的望着追魂倩女一笑道:“葛姑娘,我说你的眼泪流得不值!”
追魂倩女缓缓移前两步,目中煞光隐隐,逼视着对方,冷冷的道:“你给我说清楚?”
江湖浪子岳俊笑容未改的道:“那小子想来就是近日盛传的鬼一琴之主许剑仇了,我看这小子冷面石心,不解风情,是个绣花枕头,虚有其表,也值得你大名鼎鼎的追魂倩女为他——”
追魂倩女冷喝一声道:“住口!”
江湖浪子岳俊一怔之后,仍是一付嘻皮涎脸的神情道:“我岳俊可是一番好意,葛姑娘才艺双绝,把感情虚掷给那小子,确实不值!”
追魂倩女怒极而笑道:“依你之见呢?”
“江湖中崇拜姑娘的大有人在!”
“你姓岳的也是一个?”
“嘿嘿,不敢!不敢!不过我岳俊倒是早已向往能有这一份荣幸,得以追随姑娘左右,嘿嘿,──”
追魂倩女粉面倏寒,不屑的道:“岳俊,你满口臭屁,你以为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江湖浪子岳俊脸色一变之后,满不在乎的道:“姑娘不是说要那小子的命吗?在下给你效劳如何?”
追魂倩女纤手一抬,厉声道:“岳俊,你再胡说八道我要你的命!”
江湖浪子岳俊脸皮再厚,也感吃不消,尴尬已极的一笑道:“葛姑娘,我是好意!”
“不管你是好意歹意给我滚!”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那小子并不爱你!”
追魂倩女怒哼一声,手一扬,一缕极细的银芒,电射而出,她在怒极之下,已施出了追魂银丝。
江湖浪子岳俊可深知这东西的厉害,三丈之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就在对方扬手之间,他已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暴闪到三丈之外。
追魂倩女身形一划,再度进击。
江湖浪子岳俊奇幻无比的划了一道半弧,反绕到追魂倩女身后,手中折扇一合,疾逾电闪的点向对方玉枕穴。
同一时间,追魂倩女的银丝竟然反绕而回,江湖浪子岳俊如果不撤招的话,势必两败俱伤,而他非被银丝勒下脑袋不可。
千钧一发之中,身形贴地电旋而出。
追魂倩女收回追魂银丝,语意阴森的道:“姓岳的,你给我快滚!”
江湖浪子岳俊冷冷一笑道:“葛如蕙,咱们走着瞧!”
说罢,身形电射而去。
追魂倩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感到无边的空虚和寂寞,她在心里再次重温不久前的一个念头:“如果得不到他,就把他毁了!”
她也走了!
天地苍苍,人海茫茫,她不知到何处去觅归宿。
且说许剑仇离开追魂倩女之后,一路向嵩山疾赶,思潮起伏不已——
白发怪人对他的一切经过,似乎了如指掌,而且功力高得出奇,竟然能抵挡得住魔琴二叠,他打赌输了之后,只好如约前往嵩山少室峰,阻止一个神秘女子对少林下手,这白发怪人是谁?为什么他断言自己能阻止得了那女?那女人又是谁?
他百思不得其解。
追魂倩女竟然提出这种违情背理的要求,要自己在爱和死之中选择其一,爱她不可能,难道自己就这样把生命断送在这女人手中?
他愈想愈觉不值,但他去无法撕毁自己的诺言。
死,算得了什么!如果违背了自己的意志,去做非自己所愿的事,会痛苦一生,其结果将是生不如死。
只要我在半年之内,把恩怨了结,死又何妨——
一路上,果然发现不少剑堡的人物,但因他急于奔赴少林,不愿耽延时间,另一方面,他全力展开身法之下,疾如淡烟飘风,没有人能认出他的形貌,所以一路无事,迳扣嵩山。
登山不久,就不断的发现少林僧人的尸体,不由心中大骇。
莫非自己已来迟一步?
那白发怪老者口中所说的那神秘女子,莫非已来过了,那自己岂非徒劳往返。
心念之中,身形更紧,而沿途所发现的僧人尸体也愈多——
显然,少林古刹已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事实正如许剑仇所料,少林派确已发生了武林仅有的大事。
一个黑衣蒙面的神秘女子率领四个黑衣婢女,直闯少林古刹,少林弟子已有数十人丧在她的手中,使这佛门清净之地,染上了血腥。
少林为武林中各宗派之首,高手如云,然而却阻挡不了这神秘的蒙面女。
黑衣蒙面女功力之高,骇人听闻,连伤少林三十八个高手,连死带伤,已然近百,这在少林派来说,确实是前所未有的事。
这时,大雄殿之前,院地之中,达摩院三长老联手合战黑衣蒙面女,仍被迫得屈居下风,险象环生。
达摩院三长才老在全寺之中,能为最高,如果仍不是这黑衣蒙面女之敌的话,少林派中,上至掌门人,已无人堪与她颉顽,后果如何,就不堪设想了。
所有的少林弟子,全集在院地的四周,一个个悲愤欲绝。
整个少林寺,被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死亡的恐怖,威胁着这座举世闻名的古刹。
达摩院三长老之一的悟禅长老,突然口鼻溢血,退了下去,紧接着悟性长老也告踉踉跄跄的跌坐到了圈子之外。
场中,只剩下悟本长老和那黑衣蒙面女忘命狠博,但也成了强弩之末——
院地四周的少林弟子,一个个目眦欲裂,跃跃欲试,但又格于掌门人之命,不敢冒然出手。
四个黑衣少女,粉面带着恐怖的杀机,分据院地四周。
娇喝声中,只见悟本长老身躯一震,抚胸而退。
所有的少林弟子一阵鼓噪,突有数十人不顾一切的涌身——
四个黑衣少女陡地转身,纤掌连扬中,无声无息的把那些涌身而出的少林弟子,硬挡了回去。
黑衣蒙面女面对大雄宝殿之前阶沿上一个法相壮严的老僧厉声道:“掌门人,如果贵寺对元通大师的生死不作明确交代的话,今天小女子甘冒武林的大不韪,要血洗少林!”
血洗少要四个字缓慢的一字一句的吐出。犹如四柄千斤巨锤,重重地击在每一个少林僧人的心上。
死亡的气分,弥漫了全场。
少林掌门元净大师悲愤的宣了一声佛号道:“女施主造此佛门浩劫,不怕上干天怒?”
黑衣蒙面女冷笑一声道:“我不管天怒人怒,只问元通大师的生死下落!”
突然——
达摩院三长老,忍住伤痛,趋到掌门元净大师之前,打一稽首道:“第子等羞见佛门染血,派誉被污,决以身殉。”
说完,不待掌门人答言,迳自转身对黑衣蒙面女,满脸俱是悲愤之色,紧接着,掌门元净大师身后的监院,知客——等不下十余人之多,齐齐涌身而出,站到三老身侧——
其余的各代弟子,也齐齐面现悲愤至极之容。
空气在这一刻之间,紧张到了极点,使人透不过气来!
黑衣蒙面女冷冷地对着眼前的少林高手,不发一言。
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即将展开。
掌门元净大师宽大的袍袖一拂,飘落众高僧之前,道:“请各位长老同门退下,一切由本人作主!”
三长老之首的悟本长老,语意悲的道:“为了维护派誉,弟子等决以身殉而后已——”
元净大师一挥手止住悟本长老,再次沉声道:“请各位退下!”
悟禅长老激动的道:“这是否谕令?”
元净大师一顿之后道:“不错,是谕令,本门弟子不得本人之命,不许出手!”
众高僧齐声宣了一声佛号道:“遵掌门法谕!”
徐徐退出场外。
元净大师这才面对黑衣蒙面女道:“女施主这种作为,是否太过份了些?”
“我只问元通大师的生死下落!”
“老纳早经说过,元通师弟因与搜魂魔女交往,以致触犯本派戒律,已于十五年前逐出门墙,他的生死下落,无以奉告!”
黑衣蒙面女身躯微抖,显然十分激动,厉声道:“你在说谎!”
元净大师脸色一变,退了一步道:“阿弥陀佛,佛家戒妄语,女施主何出此言?”
黑衣蒙面女冷笑数声道:“元通大师和搜魂魔姬交往,是在他剃度之前,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既皈依佛门,过往的一切,应该化作烟尘,但你们却不放过他——”
“阿弥陀佛,罪过!元通归佛之后,凡心未了,六根不净,这是他自己承认的,所以才按戒律逐出门墙,这不放过三字从何说起?”
“他人呢?”
“无从奉告!”
“十五年来,不见他的踪影,显然已被你们杀害!”
“女施主不信也是枉然!”
“今天如果得不到他的下落,哼!我重申前言,少林寺将是尸山血海!”
元净大师闻言陡然一震,所有在场的少林门人也齐齐为之面目失色。
“女施主是搜魂魔姬的什么人?与元通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请不必过问!”
“女施主定要一意孤行?”
“不错!从你掌门人开始!”
这句话对于少林派来说,是一种无法容忍的最大侮辱,首先达摩院三长老各宣了一声佛号,抢步入场,接着各高僧也飞身扑入场中——
四周的各代弟子发出一片轰雷也似的怒吼,分向院地四角的四个黑衣女子攻去。
元净大师知已无法善了,双掌合十悲愤填膺的道:“我佛慈悲,弟子要破戒了!”
了字出口,当先发掌向黑衣蒙面女劈去,接着悟本长老等十余个在寺中有地位的高僧,也纷朝不同方位出掌攻去!
刹那之间,但见人影晃动,穿梭如织,掌声如雷,劲气激荡呼啸破空而起,暴喝之声,震耳欲聋,挟以声声闷哼惨嗥,情况骇人至极。
一场可怕的恶斗,终于展开了!
少林寺僧,一个个悲愤欲死,全存了拚命之心,是故出手之间,威力令人咋舌,黑衣蒙面女和四个黑衣少女功力再高,在对方全力拚死狠攻之下,也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半盏热茶的工夫不到,少林弟子伤亡累累!
而围攻黑衣蒙面女的众高僧,也有数人受伤倒地。
黑衣蒙面女和四个黑衣少女的功力,高得骇人,在这多高手联攻之下,仍然稳占上风,声势迫人。
眼看至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将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局面。
难道堂堂少林派真的就此毁在这五个女子的手中?
“咚!咚!咚!”三声撕空裂云的琴声,倏告传来,有如九天雷震,万钟齐鸣,震得所有在场的人,耳膜欲裂,心悸神摇,逆血上冲。
琴声把所有的声浪一扫而空。
双方不约而同的齐齐住手,骇然变色。
场中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鬼琴!”
这一声鬼琴震颤了所有在场的人。
鬼琴何以会在此时出现少林寺?
鬼琴此来的目的何在?
如果鬼琴也像黑衣蒙面女一样是寻仇而来,那少林寺真的要临到末日了!
就在众人惊,震,骇,异莫名之际,一条人影,从大雄宝殿之顶缓缓泻落场中,这一手提气凌虚缓缓下降的功力,又使全场为之大惊失色。
来的赫然是一个风姿绝世,面目冷漠的蓝衫书生,手中抱着一具古铜色的琴。
他是谁?
他正是赌约失败,依白发怪老者之命,前来少林寺阻止黑衣蒙面女对少林下毒手的许剑仇!
许剑仇落实身形之后,俊目冷冷地一扫现场,他发现黑衣四罗刹在场,心中对这眼前的黑衣蒙面女已了然一个大概。
当他的眼光掠过达摩院三长老之时,三长老不由惊“噫!”了一声,这娃儿不久之前,在天台道上曾被他们误会,为杀害武当少林数十弟子的凶手,他功力平平——
这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许剑仇的目光,最后落在黑衣女的蒙面黑纱之上。
场中顿时静得犹如荒山古刹,但静中却透出层层恐怖的气份。
这蓝衫书生气来意为何?——每一个人在心里这样问。
黑衣蒙面女乍见许剑仇之面,情不自禁的退了三步,不知她是怯于鬼琴之名,还是惊于对方的绝世风标。
许剑仇只顾怔怔地望着对方,他不知如何开口,白发老者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阻止这神秘的黑衣女子下手?她是谁?白发老者又是谁?——
黑衣蒙面女被许剑仇一阵凝视之后,忍不住冷冷的道:“阁下如何称呼?”
许剑仇以更冷的声音道:“鬼琴之主!”
全场这时才爆发出一片惊“噫!”之声!
这俊美绝伦的蓝衫书生会是神秘恐怖,震慑了江湖十年之久的鬼琴之主,如果不是方才那三声琴声,可能谁也不会相信。
而其中最感迷茫不解的,却是曾与许剑仇交过手的,达摩院三长老和四个黑衣少女黑衣四罗刹。
黑衣少女之一突然纵身上前,向黑衣蒙面女道:“小姐,他是假的!”
这句突兀的话,又使全场一震,鬼琴之主竟然是假的。
许剑仇冷电似的目光,陡地射向那黑衣少女,目光之中,隐泛恐怖杀机,黑衣少女不由下意识的升起一股寒意,忖道:“难道不是上次的那少年?”
黑衣蒙面女一挥手,黑衣少女迅速的退了开去。
“阁下真的是鬼琴之主?”
“嗯!”
“阁下来此何为?”
“找你!”
“找我?”
黑衣蒙面女又退了一步,惊讶莫名。
更惊的却是少林寺僧,鬼琴之主竟然是为了这黑衣蒙面女而来,其中三长老却不免心怀忐忑,因为他们曾对他下过手,存在他们心里的疑念是:难道这鬼琴之主除了琴声之外,功力平平,不然上次天台道上,他何以表现那样不济?
许剑仇又道:“姑娘想是搜魂魔姬前辈的千金?”
黑衣蒙面女不由芳心剧震,他何以一语能道出自己来历?
其实许剑仇仅是猜测之词,因为他最初知道黑衣四罗刹所使的无影神风掌是搜魂魔姬的独门武功,而黑衣四罗刹却称黑衣蒙面女做小姐。
少林僧人也由这句话里,领悟到黑衣蒙面女来此寻仇的目的,极可能,她是元通大师和搜魂魔姬所生的女儿。
黑衣蒙面女愕然片刻之后,道:“你说你是找我来的?”
“不错!”
“什么事?”
许剑仇不由语塞,他说不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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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蒙面女又道:“不管什么事,待此间事了再谈,如何?”
“不!”
黑衣蒙面女讶然道:“为什么?”
许剑仇硬起头皮道:“我正为此间的事而来!”
“什么,你是不是因为那四个小婢曾向你出过手而横岔一枝?”
“那是另一回事!”
“那究竟是什么事?”
“我不许你再向少林派下手!”
所有少林僧人,顿感迷幻莫解,鬼琴之主竟然赶来阻止黑衣蒙面女,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想得出来!
这确实大大的出乎少林僧人的意料之外,鬼琴之主竟然援手少林。
黑衣蒙面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至极的道:“阁下说什么?”
“请你离开少林寺!”
“你,要我离开?”
“不错!”
黑衣蒙面女不禁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久久之后,才道:“你凭什么阻止我的行动?”
许剑仇心里疾转道:“白发怪人并未告诉自己为什么,连他的面目自己都不曾见到,别说他的来历了,自己赌招失败,说不得只好来个蛮不讲理了!”随即冷冷的道:“在下不许姑娘对少林派下手!”
黑衣蒙面女厉声道:“我问你凭什么?”
许剑仇一晃手中琴道:“就凭这个!”
“你是存心找岔来的?”
“随你怎么说,今天有我在此,你就休想再向该派下手!”
黑衣蒙面女冷哼一声道:“如此说来,你鬼琴之主与这些秃驴是有想当渊源的了?”
“完全谈不上!”
“那你为什么要替人顶缸?”
“不为什么,就是不许你出手!”
“你办不到!”
“你无防试试看!”
就在此刻——
达摩院三长老等十余高僧,缓步欺入场中,许剑仇回过身去,扫了群僧一眼,冷冰冰的道:“你们退下去!”
这话使得群僧一怔,齐齐止住脚步,掌门元净大师宏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仗义对本寺援手,老纳等岂能——”
许剑仇一摇手道:“老和尚,你别弄错了,本人并不是仗义援手!”
“那施主为什么?对本派有所需求?”
“笑话,本人与少林全无瓜葛,更无所求,我只办我自己的事,请你们退开!”
首席长老悟本插口道:“施主这等做法,必然有其原因?”
许剑仇不耐烦的道:“原因当然有,但我不会告诉你!”说着,单掌一挥,这一挥之间,一股骇人的暗劲,飒然卷出,硬把元净大师等十余人逼得连连倒退。
群僧骇然不已。
谁也不知道鬼琴之主到底是什么存心?
四个黑衣少女之一的追命罗刹趋前向黑衣蒙面女道:“小姐,是否把这狂徒交由小婢等处置?”
黑衣蒙面女哼了一声,并不作答,追命罗刹只好尴尬的退了下来。
许剑仇心念电转道:“我来此是因为输了招给那白发怪老人,我现在何不如法炮制,以同样的方法来对付这黑衣蒙面女!”心念之中,话锋一转道:“姑娘真的不肯放过少林派?”
“岂止少林,还有武当!”
“那在下不管,只谈少林!”
“办不到!”
“在下向姑娘挑战!”
“挑战!什么意思?”
“我不问姑娘对少林下手的原因何在,但本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向姑娘提出挑战,败的一方立即退下少室峰!”
黑衣蒙面女惊异莫名,她无法揣测对方的用意,愕然无语。
许剑仇接着又道:“姑娘敢是不敢?”
这话激起了黑衣蒙面女的好强之性,道:“我为什么不敢!”
“好,如此我们退出寺外寻一僻静地点决斗!”
“在这里不好?”
“不是不好,但在外面更好!”
黑衣蒙面女略一思忖之后,道声:“好!”复又向少林元净大师道:“大和尚,我希望你在这短暂的时刻内多多考虑,停会姑娘回来,如果仍然无具体答复的话,嘿嘿,老话一句,我要流尽你们的血!”
许剑仇忍不住冷冷的道:“姑娘准知能够回来?”
黑衣蒙面女芳心不由一震,道:“许剑仇,难道你还有什么布置不成?”
“笑话!”
“那你凭什么说这话?”
“我是说姑娘难道准知必然能胜过在下?”
黑衣蒙面女冷笑一声道:“不必多绕舌,走吧!”
说着当先纵起身形,迳越殿脊而过,许剑仇和黑衣四罗刹也相继纵身追去。
少林寺,暂时归于平静,但这恐怖的风暴,并不曾真正逝去,黑衣蒙面女也许会重新回来──
少室峰侧面的一小块平场之上,许剑仇和黑衣蒙面女相对而立。
黑衣四罗刹分据平场的四角。
空气带着极浓的神秘色彩。
黑衣蒙面女首先开口道:“许剑仇,你先说说看,为什么要阻我对少林寻仇?”
“这个未便奉告!”
黑衣蒙面女不由冷哼出声道:“如何决斗?”
许剑仇略不思索的道:“如果姑娘能接得了在下的三招,在下抖手就走!如果姑娘接不下的话,那就请你退下少室峰!”
“哼,好狂妄的口气,而且还轻松得很!”
“姑娘的意思如何?”
“这样不公平!”
“怎样才算公平?”
“如果我接下你的三招,你得把鬼琴之谜说出来,并且解释清楚你这突兀举动的原因何在!”
许剑仇一咬牙道:“可以!”
“如此你出招吧!”
“姑娘准备好了!”
“别废话了,动手吧!”
许剑仇一扬手中的古铜琴,身形电似一欺,一招魔琴一式,倏告出手,名虽一式,但其中变化之繁复奇诡,骇听闻,只见琴影霍霍,似幻还真,带起一片使人口鼻皆窒的劲风,圈划而出,这一招他用了八成的功劲。
黑衣蒙面女身形滑似游鱼,竟然如鬼魅幽灵般的脱出琴影之外,娇声道:“第一招!”
许剑仇这一惊非同小可,对方竟然毫不费力的避过这魔琴一式,难怪少林僧被杀得落花流水,这黑衣蒙面女的身手确实武林罕见。
心想,我就不信这个邪,口里高叫一声:“第二招!”
仍然是那魔琴一式,但他再加三成功劲施出。
黑衣蒙面女但觉来势奇猛,凌狠厉辣得令人咋舌,不禁心中大骇,全力展开身法,连闪急晃方始避过,但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许剑仇目的是要阻止她对少林寻仇,以便向白发老者交代,这声决斗许胜不许败,现在剩最后一招,如果失山山败的话一切算完。
黑衣蒙面女喘息方定,冷哼一声道:“还剩一招!”
许剑仇沉声道:“不错,姑娘请接第三招!”
招字尾音未落,魔琴二式挟以十二成功劲,蓦然施出。
劲气触肤如割,怪啸动魄惊心,琴影漫天而起,布成了一幢网幕。
黑衣蒙面女,见来势猛不可挡,身形连闪,竟未能脱出琴幕之外,不由亡魂皆冒,心念未已,但觉一样既冷且硬的东西,已横搁在头顶之上,秀目一闭,暗道一声:“完了!”她知道对方的琴已搁在自己头顶之上。
“姑娘承让了!”
许剑仇冷冷的说了一声,收琴后退。
旁观的黑衣四罗刹惊得面无人色。
黑衣蒙面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一付娇躯,如花枝乱颤。
许剑仇冷漠的道:“姑娘请依约退下少室峰!”
黑衣蒙面女激动的道:“当然,不过我会再来!”
“你会再来?”
“是的,明人不做暗事,错过今天,我仍然要来,除非我慕容兰——”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她深悔一时大意,竟然自报姓名。
许剑仇立即接口道:“姑娘叫慕容兰?”
“嗯!”
“错过今天你仍要再上少林?”
“不错,我与少林派有不共戴天之仇!”
许剑仇不由一震,忖道:“所谓不共戴天之仇,当然是父母之仇,我这样做法确实不该,自己不也是血仇待报吗?但,如果不这样做,又无法向白发老者回话!”
当下歉然道:“请慕容姑娘原谅,在下情非得已!”
黑衣蒙面女冷笑一声道:“哼,什么情非得已!”
许剑仇冷然道:“在下在江湖中随时听候姑娘挑战就是,不过在下有一点声明!”
“什么声明?”
“如果姑娘重上少林寺,请在三月之后!”
黑衣蒙面女大惑不解,对方既然阻止自己向少林寻仇,却又让自己在三个月之后重上少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就令人莫测了。当下讶然道:“为什么三月之后可以,而现在不可以?”
许剑仇一顿之后道:“在下此来乃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不错!”
“受何人之托?”
“一个白发纷披,不示人以面目的怪老者!”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连人家的名姓都不知道,就接受别人之托?”
“因为我和他较技输了!”
“哦!”
黑衣蒙面女慕容兰哦了一声之后,自言自语的道:“他是谁?他为什么知道我向少林寻仇?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不亲自出面而假手别人?——”
她,迷茫了!
半晌之后,道:“这怪老者现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我们见面是在接云峰腰!”
提到这件事,许剑仇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那白发怪老者,不知其所自来,而且功力
之高骇人听闻,竟然能接下魔琴二叠而不为琴所动,更奇的是他竟能知道自己的来历。
他又想到那真正的鬼琴之主三绝书生许继宗,他为了自己替他完成两件心愿,而把全部功力都输给自己,他的安全极是可虑,同时两件事之中,自己一事未成,而他只有两个多月的活命时间——
想到这里,不由忧心如焚。
黑衣蒙面女自语般的道:“我必须找到这怪老者!”
许剑仇再次冷漠的道:“请慕容姑娘下峰,在下也要告辞了!”
“且慢!”
“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说?”
黑衣蒙面女默然了片刻之后,道:“我们可否交个朋友?”
许剑仇不由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朋友两个字的含意,当下冷冷的道:“朋友?”
黑衣蒙面女格格一笑道:“阁下,难道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情的存在?”
这话使得许剑仇为之俊面一热,勉强一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答应不答应?”
“交个朋友并非什么坏事,我当然答应!”
许剑仇口里说着,眼光却落到对方纤瘦合度,窈窕绝伦的娇躯之上,不由出奇的想道:“不知对方生的如何?”看她的体态,该是一个绝世佳人,不由下意识的道:“姑娘可不可以除下面纱?”
“许兄台什么意思?”
许剑仇微微一哂道:“没有什么,随便说说而已,我认为既然是朋友,就不必故显神秘,何妨以真面目与你相见!不过,我决不强人所难,也许姑娘——”
黑衣蒙面女发出一声凄凉的笑声道:“并非故示神秘,而是别有苦衷!”
“对不起,慕容姑娘,算我失言!”
“不!我该告诉你的,我蒙面是因了一个誓言!”
“誓言?”
“不错,我订过婚了——”
“你订过婚了?”
许剑仇虽然对于蒙面女子毫无其他的心思,但也不免感到一丝微微的怅惘,也许,这是人之常情。
黑衣蒙面女又道:“我三岁时由母亲作主订了婚,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形像,是生抑还是死!”
“什么,生死不明?”
“是的,他随同父母失踪已十多年,不知是被仇家所算,还是——总之下落不明就是,从我十四岁那年开始,我蒙上了面纱,并自誓除非我那未婚夫,否则的话,止生决不以真面止示于人前!”
许剑仇对于黑衣蒙面女慕容兰的坦率和节操,大是感动,脱口道:“姑娘是个了不起的女性,我许剑仇很荣幸能与你交友!”
“谬赞了!”
“啊!慕容姑娘,据我揣测,那白发怪老者叫我阻止姑娘寻仇,必然有其原因,他若非与少林派有关系,必与姑娘有渊源,我想请姑娘在未寻到白发怪老者弄清真相之前,暂时中止行动,如何?”
黑衣蒙面女沉吟了片刻之后,道:“好,依你!”
“在下还有急事待办,要先告辞了!”
黑衣蒙面女轻笑一声道:“你走之后,不怕我重返少林寺?”
许剑仇由一愣,但随即坦然道:“我相信姑娘不会,再见了!”
了字传来,人已在十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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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剑仇一路奔下嵩山,脑海中不断浮现那黑衣蒙面女慕容兰的影子,他一再告诉自己,对方已是订过婚的女子了,而且自己身世不明,血仇待查,岂能去沾染那儿女私情。
追魂倩女美艳痴情,打不动他的心,而这黑衣蒙面女却使他深深地困扰,她的豪爽坦率使他起了心的共鸣,他从她身上发现了一种不同于追魂倩女的气质,虽然他不知道她的面貌是美抑还是丑。
她是订了婚的女子,他再次警惕自己。
突然,他想起追魂倩女对自己的无理要求,半年之后要自绝在她的面前,当然,这只能怪自己率尔轻言,允许她为她做任何一件事。不由脱口骂了解一声:“好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
“兄台在说谁?”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使许剑仇大吃一惊,忙止住身形,只见一个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人,在三丈之外微笑着注定自己。
许剑仇冷冷地瞄了对方一眼,道:“阁下什么意思?”
那少年忙趋前几步,一抱拳道:“兄台是鬼琴之主许剑仇?”
“不错!”
“在下江湖浪子岳俊,幸会,幸会!”
许剑仇冷漠至极的“嗯!”了一声之后道:“在下有要事待办,失陪了!”说完就待举步——
江湖浪子岳俊一横身阻在道中,手中折扇轻摇,带笑道:“兄台方才是否在骂那追魂倩女葛如蕙?”
许剑仇不由愕然惊怪,对方竟然会知道自己心中的事,一语就道出骂的是谁,自己并未提名道姓,这真透着邪门了,讶然道:“阁下凭什么这么说?”
江湖浪子岳俊折扇连摇,意态潇洒的道:“小弟知道兄台心目中最恨的女人就是追魂倩女!”
“何见得我会恨她,反过来说,如果我爱她呢?”
江湖浪子岳俊,面色不由一变,但随即又恢复如常道:“不会!”
“不会,你知道不会?”
“追魂倩女爱兄台是实,但兄台却不爱她!”
许剑仇激奇的道:“阁下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弟知道追魂倩对兄台有一个根本无理的荒谬要求,而兄台竟然答应了她,令人费解!”
“阁下全知道?”
“是的,追魂倩女亲口对小弟说的!”
“哦!”
“兄台为什么会答应她的要求?”
“这个,我想不劳阁下动问!”
江湖浪子岳俊面不改色的道:“当然!当然!小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希望兄台一定答复,不过——以小弟所知,追魂倩女并不是真的要兄台的命,她只是因所求不遂,而负气说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她对兄台一片痴情——”
许剑仇冷冰冰的道:“阁下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江湖浪子岳俊又是轻轻一笑道:“追魂倩女三是小弟的爱人,后来她做了她表兄金剑张昆的情妇,把小弟抛诸脑后,现在她又对兄台——”
许剑仇冷哼一声道:“在下不需要知道这些!”
口里说着,心里却老大的不自在,他虽然面冷,但心不冷,追魂倩女为了他舍死忘生,并替他夺回那珍逾性命的黑布包,他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他看不惯她的骚媚之态,而自己也不愿在身世不明,血仇未了之前谈情说爱,但不能说完全漠然无动于衷,不由在心里暗骂道:“原来她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江湖浪子岳俊被许剑仇的冷漠神情迫得在心里暗冒寒气,但他仍接着说道:“剑堡因此传下了金剑令,专一对付兄台和她!”
“什么,她也在金剑令追截之下?”
“不错!”
“为什么?”
“因为她叛离了剑堡,按堡规应擒回以金剑毁容——”
许剑仇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他想起了三绝书生许继宗被毁容之后的那付比鬼还狰狞可怖的面目,他又意识到追魂倩女叛离剑堡的原因。
他在心里暗道:“我不能让她落入剑堡的人手中,这事自己也有些道义上的责任,如果她不死死的追求自己,可能没有今日之祸。”
心念一转之后,道:“凭追魂倩女的身手,剑堡中人要追截她,恐怕不容易!”
江湖浪子岳俊一皱眉道:“当然,不过剑堡本十二地煞一个个俱是凶神恶煞之徒,而且功力奇高,再加上江湖上的各帮派人物,都听命于剑堡,所以情势就不同了!”
“如果他们要擒捉追魂倩女,恐怕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不见得!”
“为什么?”
“剑堡之主无形神剑张慕南的首徒陶钧,功力就在追魂倩女之上,至于张慕南本人,就更别提了!”
许剑仇不由心中微凛,看来要完成三绝书生许继宗的第一个愿望,取陶钧的项上人头,恐怕要费一番手脚。当下又道:“追魂倩女是铁杖银铃的传人,难道剑堡不无顾忌?”
“依小弟看来,铁杖银铃未必会是剑堡堡主之敌!”
许剑仇暗忖,自己现在就是要直奔剑堡去取陶钧的人头,当然有机会一斗剑堡堡主无形神剑张慕南,管它,届时自知。
“剑堡在什么地方?”
“兄台要上剑堡?”
“不错!”
“小弟担心追魂倩女已被剑堡拘回,这样好了,由小弟带路,一齐前往一探使得么?”
“阁下对追魂倩女一往情深?”
江湖浪子岳俊一付豪气干云之态道:“任令她无情,莫作我无义,既然小弟和她之间,曾有那么一段值得追忆的过去,对她的安全,自不能袖手,纵是龙泽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许剑仇不由暗暗点头,道:“阁下可算得是胸襟磊落之士!”
“岂敢,岂敢,兄台谬赞了!”
“如此我们走吧?”
“好!”
×
×
×
破空之声传处,数十条人影如风般卷落道中。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八尺开外的狰狞老者,每人胸前,均绣着一条赤色蜈蚣。
许剑仇和江湖浪子岳俊同时感到一楞。
江湖浪子,一扫众人之后,向许剑仇低声道:“那为首的是赤蜈帮帮主毒钩赵霸天,其余是帮中好手,不知——”
只见那为首的狰狞老者,目中凶光闪闪,打量了两人一阵之后,缓缓从腰间抽出一面三角小旗,旗上绣着一柄金剑,朝许剑仇一晃道:“小子,你就是鬼琴之主许剑仇?”
江湖浪子岳俊在一旁脱口惊呼道:“金剑令!”
许剑仇被金剑令三个字勾起了杀机,看来剑堡确已传出金剑令来对付自己,当下冷哼了一声道:“赤蜈帮是否要替剑堡卖命?”
赤蜈帮主毒钩赵霸天一阵杰杰狞笑之后,把手中的金剑令高高举起,声如沉雷也似的道:“你是乖乖的随令向堡投到,还是要本帮主等费手脚?”
许剑仇俊面之上,立时浮现一片恐怖杀机,语冷如冰的道:“赵霸天,我问你赤蜈帮是否要为剑堡卖命?”
“你敢反抗金剑令?”
“金剑令算什么东西,有一天我会在金剑令主的脸上划个十字!”
这句狂傲绝伦的话,使得在场的人陡然变色,金剑令所到之处,武林人丧胆亡魂,而鬼琴之主竟然扬言要在金剑令主的脸上划十字!——
毒钩赵霸天暴吼一声:“找死!”
死字声落,他身后立时涌出十个劲装汉子,其中之一道:“十大执坛,恭候帮主令下!”
毒钩赵霸天一挥手道:“拿下!”
十个赤蜈帮的值坛高手在一声“得令!”之下,齐齐欺身上步——
场中空气,遽涌杀机。
江湖浪子岳俊低声向许剑仇道:“许兄台,这几个由小弟来打发?”
许剑仇冷漠的道:“不,你退下,在下的事不容别人插手!”
江湖浪子岳俊望了许剑仇一眼,抽身后退五丈之外。
十个赤蜈帮高手,已逼近到距许剑仇丈外之地。
许剑仇缓缓自背上取下鬼琴,面上杀机浓炽,使人看了不寒而栗,再次扬声向毒钩赵霸天道:“你们真的不顾死活要替剑堡卖命?”
赤蜈帮主毒钩赵霸天一怔神之后,杰杰一阵怪笑,笑声之中,那十个赤蜈帮值坛高手,已然发动攻势,各劈出一掌——
许剑仇冷哼一声,手中琴带起一片刺耳怪声,疾划而出——
惨嗥声中,血光迸现,十个值坛高手之中,立有四人被劈得脑浆飞溅,横尸当场,其余六人,一个个亡魂失魄,骇然后退。
所有场中高手,全感到胸头一窒,毛骨悚然。
鬼琴之主在举手之间,毁去四个高手,功力之高,骇人听闻。
一旁的江湖浪子也为之咋舌不已。
赤蜈帮主手中的金剑令始终未曾放下,剩下的六个值坛高手,望了金剑令一眼,又复疾扑而上!
许剑仇一咬牙,身形捷逾鬼魅疾迎过去,鬼琴一抡,乌芒闪闪,挟以惊心动魄的刺耳怪声——
数声惨嗥,破空而起。
地上,又增加了六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死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所有赤蜈帮众,一个个惊魂出窍,惊悚不已。
赤蜈帮主目眦欲裂,身躯簌簌而抖,手中金剑令一挥,暴吼一声,“上!”
数近四十的赤蜈帮高手,掌剑齐扬,蜂涌扑入场中。
刹那之间——
金刃破空声——
劲气激撞声——
暴喝声——
惨嗥声——
加上鬼琴抡动之间所发的刺耳异声——
交织一首恐怖的死亡乐章。
但见——
血雨喷洒——
人影飞泻——
转眼之间,近四十的高手,已有一半丧生在鬼琴之下。
鬼琴之主功力之高,出手之辣,世无其匹。
赤蜈帮主毒钩赵霸天见势不佳,狂吼一声,“你们退下!”
那些赤蜈帮高手,如逢大赦,飞风般退了下来。
许剑仇也停手不攻,如果他跟踪出手的话,可能没有几人能够逃生。
毒钩赵霸天把金剑令一收,翻腕之间,手中已多了一对乌光闪亮的钩形兵刃,长可二尺,粗如儿臂,满面狰狞怨毒之色,缓缓向许剑仇逼近。
江湖浪子岳俊急以传音入密之法向许剑仇道:“许兄台,那是毒钩,能喷毒雾伤人,中者无救,你要仔细了!”
许剑仇顿时心存戒念,凝神以待。
毒钩赵霸天狼嗥也似的,边移动脚步边道:“小子,本帮主与你势不两立!”
许剑仇冷哼一声道:“赵霸天,那是你自己找死!”
话声中,手指疾拨琴弦——
三声裂帛巨响,破空而起!
许剑仇目的只在对付赤蜈帮主一人,所以其余的人,虽被琴音所震,但未受其害。
毒钩赵霸天做梦也估不到对方会猝然施出这一手,登时耳鸣心跳,逆血上冲,窒在当地!
电光石火之间,但见眼前一花,鬼琴已迎头劈下!
毒钩赵霸天不愧一帮之主,反应神速,双钩快逾电闪的交叉上扬!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巨响,琴钩接实,一荡而开,许剑仇当场退了三步,而毒钩赵霸天却踉跄栽倒——
江湖浪子岳俊急叫一声:“许兄快退!”
许剑仇闻声知警,身形电闪一划——
但仍迟了半步,只见两蓬黑雾,从赵霸天的钩端激喷而出,许剑仇但觉腥味入鼻,一阵头晕目眩,“扑通!”栽倒在地。
毒钩赵霸天狂笑一声,翻身而起——
江湖浪子岳俊身形一划,正待——
毒钩赵霸天狞笑一声道:“姓岳的,看在你师父面上,本帮主忠告你一句,最好不要尝试和金剑令为敌,否则的话,嘿嘿——你大概会知道后果!”
江湖浪子岳俊闻言之下,不由寒气顿冒,尴尬的一笑,转身飞遁而去,许剑仇的生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毒钩赵霸天缓缓上前数步,手中毒钩一扬,向昏迷不省的许剑仇当头溯下——
眼看许剑仇难逃一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缕极其轻微的暗器破空之声,倏告传来。
毒钩赵霸天机警的撤钩朝旁一闪,“嗤!”的一声,一样黑忽忽的东西,擦颈而过,“擦!”的一声,插入迎面的一株树干之中,竟然是一根枯枝。
分秒之差,就射中他的玉枕穴,回首望处,只见三丈之外,站定了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后随四个黑衣少女。
毒钩赵霸天转身面对黑衣蒙面女阴恻恻的道:“来者报名!”
黑衣蒙面女冷笑一声道:“赵霸天,凭你还不配问姑娘的名字!”
毒钩赵霸天不由气炸了肺,狞声道:“丫头,你想找死?”
黑衣蒙面女缓缓向前移了一丈,不屑的道:“找死的是你!”
毒钩赵霸天怒哼了一声,手中钩“锵!”的一碰,道:“找死容易,本帮主必成全——”
话未说完,只见黑衣蒙面女纤纤玉掌向上扬,一抖——
毒钩赵霸天刹住话声,正想蓄势反击,却不见有掌袭来,不由大感惑然,心想这黑衣蒙面女在玩什么噱头?心念未已,但觉一股潜劲,迎胸撞来,潜劲及体,顿化无数锐风,钻向中盘各大小穴道——
不由噱了个亡魂皆冒,忙不迭的封闭穴道,引身暴闪。
黑衣蒙面女一阵冷笑:“赵霸天,这滋味如何?”
毒钩赵霸天变色道:“姑娘是搜魂魔姬前辈的什么人?”
“你管不着!”
搜魂魔姬四个,使得一旁的赤蜈帮高手为之寒气大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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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钩赵霸天怔了片刻之后,陡地展出金剑令迎风一晃道:“姑娘可识得此物?”
黑衣蒙面女不屑的嗤了一声道:“区区金剑令乘早收起来,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原来堂堂赤蜈帮帮主竟然是剑堡的爪牙,哈哈哈哈!”
毒钩赵霸天一张脸顿成猪肝之色,一时之间,狼狈异常,搜魂魔姬他惹不起,剑堡他更惹不起,利害权衡之下,觉得还是服从剑堡较为稳当,将来万一搜魂魔姬出面寻仇,剑堡自然会挡,当下阴声道:“姑娘来意何在?”
“带人!”
“谁?”
“他!”说着向地上昏迷不醒的许剑仇一指。
“办不到,他是金剑令追截的重要人物!”
黑衣蒙面女发出一阵冰冷的笑声道:“不但要带人,还要你交出解药!”
毒钩赵霸天嘿嘿一阵冷笑道:“看在搜魂魔姬前辈的份上,奉劝姑娘还是及早抽身的好,否则——”
“否则怎样?”
“我这一对铁钩可不懂得什么叫交情!”
黑衣蒙面女怒声斥道:“赵霸天,你且不识相可别怪姑娘心黑手辣!”
毒钩赵霸天知道今天之局,无法善了,当下收令出钩,交叉平举胸前,眼中凶芒闪烁,阴森至极的道:“我赵霸天也不是慈肠佛心的人!”
“如此说来你是非要见真章不可了?”
黑衣蒙面女了字出口,不待对方答言,玉手一挥道:“带人!”
黑衣四罗刹齐应一声“遵命!”电闪扑向许剑仇。
毒钩赵霸天肺都几乎气炸,双钩一抡,正待——
黑衣蒙面女娇喝一声:“别动!”玉掌上扬,一阵疾颤,无影神风掌声息俱无的连绵施出,毒钩赵霸天被那无形暗劲,迫得连连后退。
几乎是四个黑衣少女飞身的同时,赵霸天身后的十几个帮中高手,也告疾掠而出,各拍出一道强猛劲气,把四个黑衣少女的身形阻得一窒,随即分成四组,分别挡在黑衣四罗刹,而帮主毒钩赵霸天也抡动双钩,扑向黑衣蒙面女。
一声惊心动魄的搏斗,于焉展开。
黑衣蒙面女功力虽然较之赵霸天高了两筹,但对于对方手中能喷毒雾的双钩,存有顾忌,与对方始保终持两丈的距离。
毒钩赵霸天的双钩,利在近身搏斗,但却被对方凌厉骇人的无影神风所阻,气的哇哇直叫。
黑衣四罗刹,却了无挂碍,全力与那些高手周旋。
惨嗥之声,此起彼落,赤蜈帮的高手,已有数人伤在四罗刹的手下。
毒钩赵霸天越打越是心寒,看样子弄得不好,必遭全军覆没之厄。
钩影如真似幻,并不时喷出毒雾。
黑衣蒙面女身形有若鬼魅疾闪电掠,不时变换方位,无影神风掌不停的拍出,丝丝锐风,有如利箭钢针,专拣穴道钻刺。
那边黑衣四罗刹毁了对方数人之后,压力减少,愈打愈厉辣,迫得那些高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毒钩赵霸天见一时战不下黑衣蒙面女,凶念陡生,藉展闪腾挪动的势子,缓缓向许剑仇躺卧的地方移近,他要先毁去许剑仇——
黑衣蒙面女见状,芳心大急,但为了顾及对方的毒雾,她不敢逼近身去,要想顾全许剑仇,确实不易。
场中情势,紧张得不能再紧张。
黑衣四罗刹在这转眼之间,又毁了对方数名高手,眼看不需多久时间,赤蜈帮的高手,将半个不剩。
毒钩赵霸天距离许剑仇躺身之处已不及一丈,任黑衣蒙面女展尽功力,却无法把他的身形迫开。
眼看许剑仇将要毁在毒钩之下。
危机迫在眉睫——
黑衣蒙面女已急出了一身冷汗,她已是自小就订过婚的人,对于许剑仇可说是决无男女爱欲的成分在内,但一种潜意识的作用,使她对这俊美绝伦的少年人,怀有非常的关切,这是介于友情与爱情之间的一种复杂情感。
就在此刻——
破空之声传处,一条纤纤人影,电泻入场,在一声惊“噫!”之后,一缕极细的银芒,已自数丈之外,无声无息的身向毒钩赵霸天。
来的正是追魂倩女葛如蕙。
毒钩赵霸天做梦也估不到来人身形未稳,便即猝然出手,而且是在他喷射毒雾的距离之外,银丝耀眼,不由肝胆皆寒,疾将双钩护住上盘,引身暴退——
黑衣蒙面女见机不可失,全力震出一掌无影神风。
毒钩赵霸天闪退之间,但觉数股锐风,已钻入穴道之中,身形陡地一震。
电光石火之间,追魂倩女的追魂银丝已告如影附形般圈射而来,方自喊得一声“不好”但觉右臂一麻,一阵剧痛攻心——
“呛啷!”毒钩落地,钩柄上还握着半截断臂。
鲜红的血,像喷泉般飞洒而出。
毒钩赵霸天确算一代枭雄,竟然强忍住不使闷哼出声,身形几个踉跄,又稳了下来——
那边几个黑衣罗刹掌下游魂的赤蜈帮高手,瞥见帮主断臂失钩,不禁魂飞天外,手下一慢,各挨了一记重的,纷纷倒地气绝。
毒钩赵霸天目眦尽裂,左手钩挟以一蓬毒雾,脱手掷向追魂倩女。
追魂倩女可识得此物厉害,娇躯一扭,侧移三丈。
几乎是同时,黑衣蒙面女娇躯一划,冷喝声中,无影神风掌已确确实实的击中对方身上。
毒钩赵霸天闷哼半声,栽倒在地。
黑衣蒙面女这才向追魂倩女道:“你就是葛如蕙姑娘?”
追魂倩女点点头,疾移身向许剑仇身前。
黑衣四罗刹也围了过来。
追魂倩女粉面一黯道:“他——他——怎么了?”
黑衣蒙面女道:“他一时不察,被毒雾所伤!”
“糟,这毒极为霸道,江湖中恐怕无人能解,一个时辰即告不治——”
“你很爱他?”
这话使得追魂倩女为之一怔,粉面数变之后,道:“不,我恨他,恨不得要杀他!”
“但你为什么又要出手救他?”
“这个,——这个——我不愿他死在别人手里!”
“那么你现在就在下手了?”
“不,半年之后!”
“为什么?”
“歉难奉告!”
黑衣蒙面女一阵格格娇笑道:“如你说不爱他,那便是欺人之谈,而且我看出你对他的爱深到不能自拨!”
追魂倩女粉面一阵绯红,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睛已告诉了我!”
“如我所料不差,你是搜魂魔姬前辈的千金?”
“不错!”
“你和他是——”
“朋友!”
“朋友?”
追魂倩女芳心之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醋意,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黑衣蒙面女又是一阵银铃般的轻笑道:“你怀疑这朋友两字的含意,是不是?现在我们不谈,以后你自然明白,救人要紧,别误了他一条命!”
“如何救法?”
黑衣蒙面女疾行几步,走到将死的赤蜈帮帮主毒钩赵霸天身前,厉声道:“赵霸天,拿出解药来!”
毒钩赵霸天已是气息奄奄,闻言之下,凶睛圆瞪,眼角竟然渗出血来,声音微弱得像蚊叫,但却充满怨毒的道:“贱人,你在做梦,我虽死——但——你们决难逃金剑令下!”
这一声贱人,骂得黑衣蒙面女杀念陡炽,一扬掌,一按,“卟!”的一声,堂堂赤蜈帮主一个脑袋已被震得稀烂。
黑衣蒙面女转头向黑衣四罗刹之首的追命罗刹道:“搜他身上!”
追命罗刹应声上前,一搜之下,摸出一只小瓷瓶来。
黑衣蒙面女接过来找开瓶盖一闻,道:“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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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之声盈耳,一大群人影,星飞电逐而来。
追魂倩女粉面一变道:“剑堡本十二地煞!”
黑衣蒙面女和四罗刹不由同时为之一震。
七十二地煞,是剑堡的精英,功力较之三十六天罡还要高强,显而易见,他们是为了许剑仇和追魂倩女而来,他和她,都是金剑令追截的对象。
黑衣蒙面女匆匆把数粒药丸,纳入许剑仇的口中!
就这转眼工夫,数十条人影已如群蜂似的泻落场中。
当先一个中年汉子,环视场中一周之后,冷笑连声道:“哼,公然敢杀害剑堡友帮,胆子可不小!”
说完,眼光触及地上的许剑仇,又回到追魂倩女的身上,阴恻恻的道:“哼,原来如此!”
黑衣蒙面女冷笑一声道:“如此又怎样?”
为首的中年汉子冷眼一扫黑衣蒙面女之后,缓缓向追叆倩女欺去。
追魂倩女厉声道:“陶钧,你准备怎么样?”
陶钧是剑堡堡主无敌神剑张慕南的大弟子,在全堡第二代高手之中,身手最高,闻言之下,阴森的一笑道:“葛如蕙,堡主待你不薄,你竟敢公然反叛,现在你是乖乖的回去,还是——”
追魂倩女恨声道:“陶钧,你在做梦!”
陶钧前欺之势不停,狞笑道:“葛如蕙,我丧天手陶钧如果不把你生擒回去,就不叫丧天手!”
追魂倩女粉面遽寒,纤掌上扬,道:“陶钧,你与我止步!”
丧天手陶钧恍若未闻,欺身如故,双方距离已缩短到不及一丈。
黑衣蒙面女向黑衣四罗刹道:“带人离开!”
黑衣四罗刹同时纵身,抓向地上的许剑仇!
丧天手陶钧哼了一声,掌出如涛,挥向黑衣四罗刹,劲道万钧,黑衣四罗刹被震得倒翻而回。
追魂倩女怒哼一声,追魂银丝电射而出,劲取丧天手陶钧。
七十二地煞之半,也在这时发动攻势,扑向黑衣蒙面女等人。
一场大战,又告爆发。
追魂倩女横拦在许剑仇的身前,追魂银丝挟以全部修为,狠射疾圈,凌狠厉辣,令人咋舌。
但丧天手陶钧是剑堡下一辈中的杰出好手,身手之奇诡厉辣,骇人听闻,在缕缕银芒之中,如幽灵般闪晃飘当,乘虚蹈隙,掌出如电。
双方暂成平手之局。
那边黑衣四罗刹各接战三个地煞手,看样子是勉力支撑。
黑衣蒙面女,被十多个地煞手联手合攻,倒是游刃有余。
刹那之间,人影纷飞,掌风呼轰如雷。
追魂倩女在丧天手陶钧全力抢攻之下,一方面要应付对方无尽的掌风,另一方面又要顾及许剑仇的安全,逐渐落入下风,守多于攻。
突然——
闷哼声中,围攻黑衣蒙面女的地煞手,已有四人踉跄退出圈外,但随即又有加倍的人补充上来。
丧天手陶钧为此行之首,心想,如果不把追魂倩女或是黑衣蒙面女两人之中先魂其一,势难完成金剑令的使命,心念之中,攻势更疾,有若长江大河,暴雨狂风,迫得追魂倩女一阵手忙脚乱。
追魂倩女银牙一咬,施出追魂银丝中最厉害的追魂三式,但见银芒闪闪,穿梭似电,并发出丝丝刺耳锐声。
丧天手被追魂三式迫得倒纵三丈之外。
追魂倩女得理不让,追魂三式回环施发,三丈之内等于布成了一个死亡陷阱,使得对方不能越雷池半步。
黑衣蒙面女把无影神风掌发挥到极致,只听闷哼之声此起彼落,先后已有十个地煞手负伤退下,但没有死亡。
丧天手陶钧狂吼一声:“全上!”
自己首先抽出金色短剑,扣住剑柄柔丝,脱手攻出,但见金芒耀眼,在三丈之内上下翻飞冲刺,并发出阵阵破风厉啸。
追魂倩女拚出全力应付丧天手陶钧的飞剑攻势,已是险象环生,眼见近十人影,由后扑来,不禁芳心巨震,手中招式一窒,“嗤!”的一声,右臂被金剑划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鲜血涔涔而下,痛得她花容惨变,厉声道:“陶钧,我与你势不两立!”
丧天手陶钧冷冷的说道:“你没有机会了!”
双方攻势更紧。
黑衣蒙面女见近十条人影扑向地上的许剑仇,芳心大急,连拍八掌,把围攻的地煞手迫得纷纷倒退,她已乘这一瞬之机,飞身射向那十个地煞手。
那扑向许剑仇的地煞手忽觉锐风如箭,疾袭而来,忙不迭的返手出掌相迎。
黑衣蒙面女这一出手,系挟毕生功劲而发,志在解许剑仇之厄。
暴响声中,夹着两声惨哼,两条人影,被如山潜劲,震得飞泻而出,而黑衣蒙面女也不由一窒,这一窒之间,那原先联手的数十地煞手,又已电闪围上。
另外几个地煞手,转手就向许剑仇抓去。
危机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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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剑仇一挺身站了起来。
突来之变,使那几个前扑的地煞手愕然愣住。
原来许剑仇自被黑衣蒙面女以解药塞入口中之后,不久便告清醒,他一时摸不清眼前的态势,所以不曾动弹,现在他已清楚是什么一回事——
就在那几个地煞手楞愕之间,只见乌光打闪,怪声刺耳。
惨嗥之声,冲天而起。
那几个地煞手一个个脑浆并裂,血肉模糊,横尸就地。
鬼琴这主许剑仇在举手之间,毁去了八个地煞手,这份功力,确属骇人听闻,所有剑堡中人,齐被震得心摇胆落,冷汗涔涔。
追魂倩女等人大是振奋——
许剑仇俊目扫处,只见赤蜈帮自帮主以下全部伏尸当场,不问可知,定是追魂倩女和黑衣蒙面女等人的杰作。
他奇怪江湖浪子岳俊何以踪迹不见?
忽然——
追魂倩女大喝一声:“陶钧,姑娘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陶钧两个字,如两个焦雷,使得许剑仇心头大震,登时热血沸腾,杀机云涌,他,陶钧,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三绝书生许继宗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要自己取他的项上人头,既然天假其便,可免了剑堡之行。
当下手指一拨琴弦——
“咚!”一声撕空裂云的巨响,震得所有在场的人血涌气促,耳痛如割。
“都与我住手!”
场中人应声而止住厮拚。
许剑仇脸罩恐怖杀机,一步一步,向丧天手陶钧走去!
场中,空气似乎是凝结住了,层层杀机,顿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