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凤琳只哭了几声,便又很快的跃出车外,她没有忘记平安车马行的疑兵,正与强盗主力在前面狠干。
铁凤琳走至马车旁,金元宝正在“吃力”地把一辆翻倒的骡车扶正。
金元宝不看铁凤琳,又把骡车上的绳索紧了紧。
铁风琳回头叫:“大柱子!”
大柱子从后面奔过来,他刚把伤药敷在伤口上:“小姐,你叫我?”
铁凤琳指着一里外的山道,道:“我们去支援他们!”
大柱子一拍脑袋,道:“嘿!我几乎忘了,大当家的他们还正在拚命呢!”
他叫着,立刻朝四周喊道:“伤轻的快跟我来,去支持大当家的啦,快!”
喝叫声中,奔出十个带伤的人,在他的带领下火速朝前方奔去。
铁风琳看看金元宝,她不知如何对金元宝开口。
一下子,她仿佛不认识金元宝了。
便在这时候,铁玉儿出来了。
铁玉儿的模样有些滑稽,她走到金元宝身边,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才恰当,急的直搓手指头儿。
黄冷竹来了!
黄冷竹只不过左臂挨了一刀,伤处包扎敷上药之后便没事了。
他笑呵呵的拦住金元宝,道:“小兄弟,你住住手。”
金元宝指着剩余几辆倾覆的车辆说道:“黄老爷子,活还没干完呢。”
黄冷竹笑笑,道:“小兄弟,这几日黄某怀疑你,误会你了,如今既已明白,这粗笨之事也可以免了。”
金元宝看看铁凤琳,道:“黄老爷子,车马行不养吃闲饭的人哩!”
黄冷竹道:“小兄弟,叫你干粗活,那是老夫的意思。”
金元宝奇道:“咦,怎么是你的意思?人家才是主人。”
黄冷竹笑道:“当我得知你并不是平安车马行人的时候,黄某不能不提高警惕,而你一心要杀宫鸣歧换取赏银,使我怀疑你也许就是强盗派来的卧底之人,所以黄某才建议铁姑娘,对你多加留意了。”
金元宝闻言,再看看铁凤琳,他发现铁凤琳的面上泪痕刚拭,半红的双目中流露着复杂的眼神。
笑笑,金元宝道:“黄老爷子,你应该怀疑,如果是我,也一定怀疑,只不过我心中很坦然。”
他又要干活,却被黄冷竹拉住了。
黄冷竹摇着头,道:“既然明白你小兄弟乃坦荡君子,怎能再叫你做这种工作,你松松手呀!”
金元宝道:“那我还欠大小姐一千两银子呀!”
铁风琳开口了!她一直想说什么,只是没有机会说,如今既然金元宝提到赌场中那档子事,她开口了:“谁要你还那一千两银子?我只是把事情替你接下来,老实说,你赌不过他们。”
这话带着几许关心的意味。
铁玉儿了有机会开口了:“我老实告诉你,龙家快乐赌坊你别去,那是个坑人的地方,你年轻不经事,多少银子你也会输个精光。”
金元宝笑笑,道:“我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无赖呀!”
铁玉儿立刻回道:“不,你有出息!”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前两天还说我没出息,现在是不是想讥讽我?”
铁玉儿急道:“那……那些话不算数的。”
金元宝道:“怎么说不算数了?”
铁玉儿道:“我不知道你的本事那么大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金元宝追问道:“说呀!一定会怎么样?”
铁玉儿突然脸红了。
她半低着头,娇羞的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她这么一说,大伙都笑了,只有铁凤琳气鼓鼓的样子。
金元宝没有笑,他耸动着鼻子,心想:“他娘的,你最好别喜欢我,不然,我会叫你大失所望的。”
这时,其余的车马行伙计也已裹好了伤口,除了一人伤势较重由两个伙计抬着照应之外,众人推着车辆很快接近了前面的战常黄冷竹对金元宝道:“小兄弟,今天你叫黄某开眼界,少不得请你一顿,呶,看你的了。”
金元宝拾头看,他问道:“刚才那个使狼牙棒的是他们的头儿?”
黄冷竹道:“不错!”
金元宝笑了。
就在尚未接上的时候,他忽然大声叫起来:“周猪儿快死了,周猪儿逃到山上去了,你们还拼什么?杀……”金元宝叫着,忽然拨身而起,他的身法真快,眨眼间便冲入了那边战群,随即听得十几人发出大声的嗥叫。
“唔!”
“啊!”
“轰!”
强盗们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出手便伤了十数个兄弟,顿时红了眼,斜刺里三个莽汉扑杀过来,三把大刀真凌厉,三个方向一古脑的罩上金元宝。
金元宝好怪异的身法,只见他横肩撞入右面大汉怀里,反臂一拨弄。
“当……唧”之声响起,三把大刀响声一起,激出一片冷焰爆射开来。
便在这电光火石间,金元宝只一扭那人右臂,三个大汉便撞了个满怀。
“轰!”
“唷!”
金元宝抛下三人往战场中央扑,他口中沉吼:“杀!”
迎面两人正要拦住他,早被他掌风一扫,顿时飞出丈外。
金元宝心中暗笑道:“他娘的,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那面,只见铁风云舞枪力战一个瘦汉这二人杀得好凶残,那铁风云已披发半遮面,肩头上血染一大片。
再看那瘦汉,双手竹节鞭也砸的狠,直要把铁风云砸成肉酱方罢休,他一边杀,一边还“哼呀嗨”的,就好象他在跺排骨。
于是,金元宝扑过来了。
铁风云的铁杆勾镰枪戳了个空,瘦汉的竹节鞭已举在他头顶,金元宝来的巧,他在瘦汉的肩头摸一把,嗨,邪门!瘦汉的手顿时垂下了。
瘦汉吃惊的回头看,金元宝面无表情的直瞪眼。
瘦汉闪身在一边,叱喝道:“妈的,平安车马行没你这个人,你是那条道上的?”
金元宝道:“要赏银的!”
瘦汉一怔:“你说什么?”
金元宝道:“你是聋子啊?官家出赏银抓人,我就是要官家赏银的人。”
瘦汉暗中在运功,肩头一耸一耸的,因为他被金元宝一摸之后,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了。
闻得金元宝之言,他大声咒骂:“你奶奶的,什么银子不好赚,偏替六扇门当爪牙。”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管爷爷那多,反正比你强就行。”
他顿一下,见形势在变,而大当家的铁风云在喘气,不由笑笑,道:“请问阁下贵姓?”
瘦汉眦牙咧嘴,道:“你想知道?”
金元宝点头:“当然!”
瘦汉眼珠一转:“那你去猜吧!”
这时,铁风云缓过气来了。
他厉吼道:“金兄弟,他叫卷地龙丁懋,是这帮强盗二当家,‘镇山虎’周猪儿是他们头儿。”
金元宝道:“这姓丁的官家赏银多少?”
他真的要为官家赏银下手了。
铁风云摇摇头,道:“还未曾听过。”
金元宝道:“可惜!这么说,他足无名小卒了。”
他“卒”字出口,卷地龙丁懋的右臂穴道已然冲开,他咬牙一声低骂:“老子宰了你这小子!”
“咻!”
当头一鞭砸过来,他还直欺而上,准备把金元宝了帐。
金元宝飞快一个错步疾闪,右臂已顶在卷地龙丁懋的左后腰,这一顶力道大,卷地龙丁懋的身子如断线风筝,“呼,”地斜飞起一丈高,朝山道旁树林落去,幸亏被一颗歪脖松树挂住,否则脑袋开花。
铁风云也看直了。
便在惊异中,忽见铁凤琳与铁玉儿往这面杀过来。
铁凤琳挥剑左右杀,十几强盗已从马车旁被逼开。
卷地龙丁懋慌忙从树上爬下来。
他一落地便大叫:“撤!撤!他妈的,快撤!”
他娘的,这批强盗抢肥羊来的快,逃起命来也不慢,他们有马的上马,没捞到马的撒开脚丫子跑路。
车马行的人还要追杀,却被铁风云喝住了。
铁凤琳在高声喊:“哥,咱们快救受伤的兄弟呀!”
铁风云一见妹子无恙,心中好象放下石头似的,立刻对二当家的李元化道:“李兄,清点咱们伤亡情形,快救伤者吧!”
片刻,李元化回道:“大当家的,我们这儿重伤六人,大部分弟兄都挂了彩,不宜立即前行。”
铁凤琳又叫道:“哥,再有两天就到栾城了,咱们是否绕道而过?”
铁风云道:“两路人马合为一处,按原定路程前进!”
他不再多言,大吼一声:“起!”
接近傍晚时分,铁风云朝铁凤琳道:“大妹子,咱们今夜就歇在鸡呜镇,兄弟们需要休整两天。”
铁凤琳尚未回话,黄老爷子已高声道:“大当家的,歇两天是对的。”
押后的二当家的李元化也大声道:“对,就在这里歇歇吧,重伤的兄弟需要找大夫医治。”
只这么几句话,算是说定今夜落脚鸡鸣镇了。
鸡鸣镇乃属栾城的一个小镇,南来北往的许多客商便是以鸡鸣镇做中转站,铁风云每次运货经过,均要在鸡鸣镇住两天。
主要原因,乃是鸡鸣镇住着一位大英雄“赛孟尝”汪承宗。
汪承宗就住在鸡鸣镇北端的汪家寨内。
汪承宗有赛孟尝之称,乃是因为他在江湖上素以急公好义、好善乐施著称。
平安车马行的车队快进镇了,这时候一个年轻人奔到,他迎上铁风云施了一礼,道:“原来是铁大当家的运货经过鸡鸣镇,欢迎……”他发现许多人带有伤,立刻一付惊讶的样子。
铁风云也是一礼,道:“原来是汪世兄,老爷子安好吧?”
姓汪的看看左右,道:“家父粗安,大当家的,莫非你们中途遇上了劫匪?”
铁风云点头,道:“不错,在前面遇到一股强盗。”
姓汪的讶然问:“谁?”
铁风云道:“除了那‘镇山虎’周猪儿一伙,还有谁敢碰平安车马行的货。”
姓汪的一瞪眼,道:“周猪儿原是独脚大盗,这两年才拉杆子干起来。
他关心的又道:“你们的货……”
铁风云道:“兴业世兄,姓周的没占到便宜。”
汪兴业点点头,道:“这就好!”
铁风云接过一手下汉子送上的大红礼包,对汪兴业笑笑道:“兴业世兄,铁风云这就前去拜见令尊了。”
汪家寨很快的到了,有个中年汉子自寨内迎来,对着愉快而回的汪兴业深施一礼,道:“少寨主,来了客人呀!”
汪兴业道:“总管来得好,快见过铁大当家的与铁姑娘。”
那中年汉子是汪家寨的总管,叫汪雨村,一双锐利的眼神一亮,立刻走近铁风云,躬身行礼道:“原来是铁大当家的来了,欢迎!”
铁风云点头一笑,道:“打扰了!”
汪雨村抬头打个哈哈,然后折身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往寨内,金元宝抬头看,呵!这儿还真有够气派。
寨墙三丈八尺高,寨墙上还有人放哨,正面一座大宅,丈高的石狮子有两座,分别守在大门口,门楣上有个横匾,上面铮光闪亮四个大金字“善人府第”!
走进大宅子门,里面是个大院,院子里一角有一口大井,两边耳房,房檐下挂的是风干了的野味,耳房内有人在工作,只不过这儿不是正厅,汪家寨的正厅还在后面。
绕过大院,哎!景物立刻就变了,一座院里种着各种花卉,鸟笼子就有七八个,挂在两棵树下,这时候正有个锦袍老者在逗鸟呢!汪兴业见人便叫:“爹!”
那老者闻声回过头,他发现铁风云了。
铁风云立刻横跨一步迎上前,双手抱拳施礼,道:“汪老爷子金安,铁风云打挠了!”
说着,自怀中摸出那大红礼包,双手递上。
老者正是汪承宗,呵呵笑道:“原来是铁世侄来啦,欢迎,欢迎!”
顺手接过大红礼包,交给旁边的汪雨村。
于是,铁风云一干人立即被迎人堂屋大厅中。
宾主双方聊了一会,叙叙旧情,下人传话说,酒席已备好。
汪承宗的酒席是丰盛的,但吃的人却不见得愉快,因为在铁风云心中,他这是拜码头,心中一千个不愿,却非要前来不可。
铁凤琳更是无奈,她吃的很少。
金元宝不一样,他吃的很多,而且也喝了不少酒。
汪承宗开始注意金元宝了。
“年轻人,你出道不久吧?”
金元宝道:“我年纪不大。”
汪承宗道:“师承是……”
金元宝忙道:“师门微寒,不值一提!”
汪承宗笑笑,道:“江湖上不乏出类拨萃之士,他们都出自名门,金兄弟的来历怕是……”金元宝道:“汪寨主,这王八汤真鲜,酒也不错,哈哈哈……”
操!他不提师承来历,却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汪承宗道:“那么你的家……”
金元宝道:“无家可归!”
这真是叫人摸不着边际的回答,金元宝到底什么来历,一时间汪承宗也不便再问下去。
没有人专挑别人痛苦的事情问,追查个没完没了。
汪承宗是老江湖,他当然更不会再问。
他干声一笑,道:“来,大伙干杯!”
大厅上众人正饮酒,门外面不带声息的走进一位妙龄姑娘。
这姑娘的模样长得俏,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嘴一点点,两个耳朵坠翠环,头发上插着一朵红玫瑰,落地裙上绣珠花,粉红上衣正贴身,把姑娘的曲线完完全全的托出来了。
姑娘这一身时尚的打扮,立即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汪承宗眼一瞪,沉声道:“影影,你来干什么?”
原来这妙龄姑娘乃汗承宗的女儿汪影影。
只见她翘着小嘴道:“爹,我也要去保定府呀!”
汪承宗道:“你哥去保定办事,你也去?”
汪影影道:“爹,咱们保定的家当我最清楚不过,我是去查看他们的进出帐呀!”
汪承宗尚未开口,铁凤琳已笑笑道:“汪小姐去保定,那就同我一路吧,汪公子跟我哥同行,这样也好彼此有个伴,大家在路上说说笑话解闷。”
原来,他们这一趟货要押送到口外,途中自然须得经过保定。
汪兴业愣然无言以对,铁风云已点头道:“好,就这样安排,老爷子也放心了。”
一边的汪姑娘不动了。
她不但没动,更未说话,因为她正盯视着金元宝,她那眼神就好象爱钱如命的人发现地上有个大元宝似的。
金元宝低头挟菜,汪承宗以佳肴兼美酒招待,他吃的似乎十分愉快,他曾当然不会去多看汪影影。
汪兴业终于开口了:“大妹子,我去保定你在家,咱们的买卖我比你更明白,还用得你也去?”
汪影影回头看着汪兴业,道:“哥,你休想撇下我一人去保定!”
她轻盈的走近铁凤琳,道:“凤琳姐姐,我们说定了,我收拾收拾便随你同行。”
真大方,她再一次向金元宝看过去,还抿嘴微微一笑。
汪承宗大不以为然,却又好象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料,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除了黄冷竹和金元宝,所有的人都去不成保定了!
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函。
大家看过信函后,便匆匆离开汪家寨,赶回落脚的客栈内赶着马车来到鸡鸣镇外。
平安车马行的马车,并排停在鸡鸣镇外的官道旁。
这时,只见远处官道上突然扬起尘土,数十骑人马骤然驰来,当头的是个大汉,顶盔贯甲,手持三尖刀,后面跟着三四十个黑色劲装大汉,还赶着十余辆大马车,个个挟刀佩剑,显得很威武。
眨眼间驶近面前,大当家的铁风云迎了过去,身后跟着汪兴业、李元化、铁凤琳、汪影影、黄冷竹等人。
他们是准备迎接来人。
汪兴业心不在焉,目光落在铁风琳身上直打转。
铁风琳当然知道汪兴业在盯她,但她只是淡然的站在黄冷竹身边。
金元宝没有去迎人,他在后面同车马行伙计们打招呼道别离。
原来,车马行的人今天全都要直接返回中州,除了黄冷竹与金元宝例外。
严格的说,黄冷竹与金元宝并不是车马的人。
这是因为正如前面所交代的,突然有人带着信函赶来鸡鸣镇,交到黄冷竹手上,说是王大将军已临时差人亲自前来接捐银。
只见大柱子拉着金元宝的手,半响没听见他说出一个字,神情很激动。
另外几人也围了上来,其中有个汉子开了口:“金兄弟,你可得早早回中州,大伙都等着你,等着同你……同你……”金元宝笑了:“赌几把,是吗?”
那位仁兄道:“不,是喝几杯!”
大柱子突然会说话了,忙道:“对,大伙在中州等你喝几杯。”
金元宝点头一声哈哈,回过身来,正与铁风琳的目光碰个正着,于是于是汪影影也看到了,她觉得铁风琳望着金元宝时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象是痴痴的,不由心中一动。
这当儿,马上的执刀大汉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黄冷竹面前。
此人便是临时前来接银子的人。
黄冷竹当然认识他,却有些愣然道:“王大将军呢?”
所谓王大将军,是指镇守边关的兵马大元帅王铤,只因此番捐饷须得直接交到王铤手上。
黑衣大汉看看左右,低沉着声音对黄冷竹道:“瓦刺屡屡入侵,连京城也不太平,王大将军已把人马拉到通州,兄弟们急等捐饷买米下锅,命我在这等黄兄,不知银子……嗯,是否已运到?”
黄冷竹道:“不去口外了?曹将军,二十万两捐饷子就在马车上,你打算……”姓曹的点点头,道:“那就马上交割,然后我走捷径直往通州。”
黄冷竹伸手,道:“也好,请拿出王大将军的信物。”
姓曹的一怔,道:“难道黄兄信不过我曹变蛟?”
黄冷竹赔笑道:“只是手续问题。”
曹变蛟道:“黄兄已送捐饷到此,不妨与咱们一起回军中,王大将军面前自然明白。”
黄冷竹欲言又止,似是很无奈。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
因为他看到金元宝了!
他把手一挥,对一旁的铁风云道:“大当家的,马上交割银子。”
铁风云心忖:“你是货主,如今有信函传来,对方又来了人接货,我早早交割,省了一桩提心吊胆的事,最好不过。”
念及此,连连答应了,当下吩咐李元化、铁凤琳传令下去照办。
黄冷竹眼看着一箱箱银子,搬到曹变蛟带来的马车上,便伸手拉过金元宝,道:“金兄弟,口外不去了,咱们上通州。”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去通州回大营,我去通州干什么?”
黄冷竹本来就是于谦手下一名文武双全的谋士。
他闻言一笑,道:“今天喝酒时咱们就说好了,就咱们两个,你陪我把银子送到大营,难道此时你想反悔不成?”
金元宝指指来的人,道:“你们的人马已到,你任务已完成了,还用我帮什么忙呢?”
黄冷竹转头看看正在指挥的曹变蛟,低声道:“这是临时差来的人,事情突然,我心里总觉不对劲,金兄弟,算我求你。”
金元宝有些木然的道:“你……这不是叫我少赌儿天牙牌嘛!”
黄冷竹哈哈一笑,道:“金兄弟,事成之后少不了同你大赌一场,绝不令你失望。”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帮了你的忙,还得送你银子呀!”
黄冷竹道:“这话怎么说?”
金元宝道:“你明知我爱输呀!”
黄冷竹道:“哈哈!金兄弟说笑了!”
金元宝道:“更何况我也没有银子。”
黄冷竹道:“多了没有,三二百两我奉送。”
金元宝微微的笑了,他叫元宝,好象也真的很喜欢大大的元宝,听到有人要白送他元宝,那就更高兴了。
二十万两银子已搬到曹变蛟的马车上了,平安车马行大当家的铁风云,特别吩咐兄弟们,置上一桌酒席,明着是替黄冷竹送行,实际上却是对金元宝的一番相助之恩表示感激。
大伙正吃着酒,忽见一行人马走过来。
来人是汪家寨的,马上的人看到汪兴业兄妹了。
汪家兄妹要走了。
兄妹二人真大方,汪兴业走近铁凤琳,十分文雅的对铁凤琳道:“我诚心邀你到汪家寨多玩几天。”
铁风琳淡淡的道:“以后再说吧!”
汪兴业不算丢脸,至少他还有希望。
汪影影走近金元宝,道:“金大哥!”
金元宝一愣,道:“有事吗?”
汪影影伸手往金元宝手中塞了一张字条,道:“这是我地址,通州离保定很近,你到了保定一定找我。”
金元宝道:“除了赌坊!”
笑笑,汪影影道:“保定最大的赌坊就是我家开的。”
金元宝愉快的笑了。
于是,汪家兄妹跳上马,飞快绝尘而去。
兄妹二人本是打算与铁家兄妹二人一道去保定的,只因临时来人接货,故只好改变原定的打算。
黄冷竹拉着金元宝,二人就要跟上曹变蛟的人马了,铁凤琳突然走过来。
铁风琳不开口,她只是看看金元宝。
她此刻心中想着个卜么,连她也不知道,很乱,也很无奈,她只把手往金元宝袋中一塞,回身便往车马行伙计中走去。
铁玉儿没有急着走,她看着金元宝与黄冷竹并肩跳到曹变蛟带来的—辆空马车上。
平安车马行的人站在道旁挥手,金元宝愉快的微微笑,但当他自袋中摸出一个绣花荷包,便不笑了。
他以为铁凤琳送了他几个小元宝做路费银子,万万料不到会是一个小荷包,他娘的,她这是代表什么?金元宝愣然了。
马车已往前方驶去,曹变蛟陪着黄冷竹在看风景,金元宝无聊的躺在车辕上养精神。
如今他想的多,汪影影,铁凤琳,这两个女子似乎对他有了情愫,而他……
一念及此,金元宝笑了,他是个小无赖,怎么会同两位大小姐……哈哈……曹变蛟的人马向官道驶去,不多久,鸡鸣镇已看不见了。
金元宝还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偶尔回头看一下。
当然,他在想着此时那两个喜欢自己的大小姐会干什么?铁凤琳会随他哥哥铁风云等人回中州。
汪影影呢?她会不会果真赶去保定等候自己?嗨,她要去就去,左右自己最多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这一带的官道上原本过往客商很多,往来穿梭不息,不知为什么,今天很少看见。
曹变蛟的车队已行驶出百余里路了,开始进人山道。
便在这时候.夕阳余辉中,突然寒光激闪,随之便闻得黄冷竹高吭的一声厉嗥:“啊!”
话音未落,黄冷竹已滚落马车,朝山坡下跌去!
金元宝霍地一下站起,却见曹变蛟伸手戟指着他,厉吼:杀了他!”
金元宝还未反应过来,迎面,五个黑衣怒汉直往他杀来了!
三枝长枪加上两把大砍刀,在这空间极小的马车上,金元宝极难闪避,似乎除了一飞冲天外,别无出路。
金元宝没有往天空飞,横着肩便往山坡下跃去。
他人尚未着地,两枝长枪已往他身上掷来。
只不过金元宝看也不看,随手往后甩臂,已把两枝长枪拨落。
紧接着,金元宝也滚下山坡。
他止住下坠之势,抬头一看那曹变蛟的车队,早已驶远了。
他娘的,逃得可真快!他暗骂一声,朝数丈之外的黄冷竹走过去。
金元宝知道,黄冷竹这一刀不轻,只怕……他走近黄冷竹,发觉黄冷竹仰面朝天一动不动的躺着,浑身鲜血淋淋……他大叫:“黄老爷子,我来了!”
没有反应,黄冷竹好象昏死过去了。
金元宝把黄冷竹的身子翻过来,不由大吃一惊。
他娘的,这一刀真狠!
黄冷竹从右肩头连上背挨了一刀,衣破肉绽,似乎白骨可见,这一刀本就叫人受不了,何况他又从山坡上跌下,那血还在流不停。
金元宝抱住黄冷竹往山坡上走,事情偏就那么巧,几骑人马驰过来了!
金元宝大声叫:“喂,有人受伤啦!”
于是,众人勒马调头,五个大汉挤在崖边看,其中一人大声喊:“那不是金兄弟吗?”
金元宝抬头极目瞧,竟然是汪兴业!呵!他们还真往保定来了,那么,汪影影也一定在其中了!
金元宝忙把手举起来,一把抓牢垂下来的长绳索在黄冷竹身上拴牢。
于是,上面的人合力拖起金元宝和黄冷竹。
汪兴业急问:“怎么了?怎么了?”
金元宝跳起来,一阵子大喘气之后,道:“快救人!”
只见黄冷竹已经昏死过去,汪兴业立刻冲着其余人道:“救人要紧!绕过霸县,加速前进,务必在今夜赶到保定!”
那霸县在保定外,乃通州前面的一个小县,汪家有生意在此处,汪兴业与其妹汪影影同时从栾城出发,前往保定。
汪影影想追赶金元宝,独自骑马先行,兄妹二人约定在霸县见面,却不料汪影影追赶金元宝不得,反是霍武途中救起金元宝与黄冷竹二人,也算巧合。
汪兴业仔细查看黄冷竹的伤势,不禁紧皱眉头,道:“真狠,这一刀差点没要他的老命。”
金元宝道:“他娘的!他们窝里反,自相残杀!”
汪兴业吃惊,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会……”金元宝笑笑,道:“把他救活再说了。”
汪兴业当然想不到,黄冷竹的身份是什么。
他也想不出金元宝的身份,他只明白一件事,那便是他的妹子汪影影,似乎看中金元宝了。
而铁风琳似乎也对这小子有点那个,就凭这一点,汪兴业便决心把这二人送到一个地方,那便是他大妹子在保定住的地方。
入夜,一行人到了保定府郊外。
保定府属直隶省的通衢大邑,甚为热闹,骤马栈房不少,汪兴业令手下一名大汉很快的叫来一辆车子,帮着金元宝把黄冷竹抬上大车。
汪兴业吩咐一声,大汉便陪着往保定城驶去。
而汪兴业却先奔霸县,他想看看他大妹子还在不在霸县,如果在的话,就告诉她来保定,如果不在。而是先去了保定,那最好不过,省得他通知了。
金元宝很替黄冷竹担心,因为黄冷竹挨的一刀足有一尺长,好象肩上胛骨也裂开一道骨缝,就在大车的疾驶中,黄冷竹有气无力的翻开眼皮子,当他看到身边坐着金元宝的时候,立刻露出个微笑。
那种笑十分复杂,金元宝就觉得黄冷竹笑的不太自然。
不自然当然不好看,金元宝忙问:“黄老爷子,你觉得怎样?”
黄冷竹只是两唇嗡动一下,没声音。
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停下来了,只见大汉当先跳下车来,高声叫道:“过来几个活的人!”
他娘的,能过来的当然是活人,死人怎么会动?三个青衫汉子奔过来,其中一人问道:“嗨,丁老二,小姐说你陪着少爷要去霸县,此时……”姓丁的知道汪影影果然先到了保定,心中一喜,口中却叱道:“少废话,把受伤的抬进去,小姐呢,我去向她禀告一声。”
金元宝跟在三个青衫汉子的后面,他这时候才看清楚,原来这地方是一条小街道,别看街道小,四匹马并着一样可以通过大地方到底不一样。
一行人走进一问大院内,迎面,汪影影像个花蝴蝶也似的,自屏风后面奔出来了。?
汪影影看到金元宝了,她的面上一片喜悦,但当她看到重伤的黄冷竹之后,惊住了。
她愣愣的道:“怎么……会这样……”
金元宝道:“汪姑娘,快请大夫来为黄老爷子治伤吧!”
汪影影当即命姓丁的去请大夫,又命人把黄冷竹抬进客房中,这;这才问金元宝,道:“是谁下的毒手?”
金元宝摇摇头,道:“那要等黄老爷子清醒之后,才会知道。”
汪影影道:“黄老爷子好象请你保驾的呀!”
金元宝道:“所以我把老爷子救回来了。”
汪影影问:“那二十万两银子呢?”
金元宝苦笑:“能捡回一条命,在那种情况下已经不错了。”
于是,他把当时突发的情形说了一遍。
汪影影听得金元宝的话,也吃一惊,道:“八成是他们自己人窝里斗。”
金元宝道:“嗯,大概吧!”
汪影影渐渐高兴了。
只要金元宝来,她就会快乐。
她绽开笑容道:“金大哥,你怕是要在我这儿住些日子。”
金元宝道:“不行!我得回鸡鸣镇去找平安车马行的人。”
汪影影道:“不用找了,他们没有留下,铁姑娘坚持要走,所以他们立刻折回中州去了呀!”
金元宝一想,这大概是铁凤琳不想被汪大公子纠缠,铁风云知道妹子的意思,这才未在鸡鸣镇多呆两天,就回中州了。
他也不想对汪影影来电,只淡淡的道:“走的真快。”
汪影影笑道:“金大哥,你猜我这儿是干什么的?”
金元宝笑道:“白天不开门,夜来喧闹声,八成是赌常”汪影影乐道:“嘻!
你猜中了,你不是喜欢赌几把吗?你来对地方了。”
金元宝拍拍口袋,口袋中只有当他离开鸡鸣镇之时,铁风琳塞在他袋中的绣花荷包。
摸着口袋,金元宝哈哈一声干笑,道:“嗨,腰里缺铜,不敢横行,我得压一压老毛病了。”
汪影影道:“我说过,在我这儿你尽管下场赌。”
金元宝道:“他娘的,输了怎么办?”
汪影影指着鼻尖:“有我!”
“哈……”
金元宝笑了。
便在这时候,姓丁的领着一位圆圆脸、大眼睛的大夫匆忙的进来了,那大夫的药箱子由姓丁的提着。
汪影影指指房中斜躺着的黄冷竹,道:“快救这人。”
大夫上前,仔细撕开黄冷竹的衣衫,不由一瞪眼:“真是要命的一刀!”
嘿,他还真懂行,不是一般只会治头痛脑热的野大夫!说完,取出一应药物,很细心的为黄冷竹疗治刀伤,又留下一些内服的药,总算把黄冷竹又救活了。
那汪影影派人专门侍候黄冷竹,只因为黄冷竹是金元宝带来的人,为了金元宝,她得有听表现。
汪影影把金元宝招待在另外一问厢房中,有个女婢为金元宝送吃的用的,这光景就好象要把金元宝留下来的似的,一切招待“这玩意值多少银子?”
金元宝道:“我只有这个!”
汪影影接过手上看:“手工很细,这里面是……”她打荷包看,只见是一个鲜红的鸡心宝石,汪影影立刻怔怔的道:“谁送你的,铁风琳?”
金元宝也看到了,他的心却一沉,收了女孩子的这种东西可不好玩,莫非铁凤琳已……只不过一念之间,金元宝笑了。
他把荷包又取在手,苦笑道:“唉!看来今天只好不赌了!”
汪影影道:“那多扫兴!”
她把手一招,那瘦汉便挤过来了。
她吩咐道:“取五十两银子过来。”
瘦汉子正要走,金元宝开口道:“干吗,要借就借一千两。”
汪影影愣然,道:“一千两?”
金元宝道:“赌就赌过瘾!”
一顿,汪影影便对瘦汉子点点头。
于是一千两银子的筹码,用个红木盘子送到金元宝面前来,最大的筹码为百两一个,小的只一两。
汪影影浅浅一笑,道:“足够你赌一夜了吧。”
金元宝摇摇头,道:“那多累人呀!”
说着,他双手一推盘子,一古脑推在天门前,看的大伙都直瞪眼。
汪影影也瞪眼了。
金元宝愉快的抖抖双手,道:“这把牌我来看。”
他娘的,他当然有资格看牌,因为桌上最大的银子也不过十五两的两三个,便四周全部加上,最多也不过二百余两银子,他老兄一把上千,庄家的面皮立刻绷的紧。
“你全部下?”
庄家问的是金元宝,眼睛却看着汪影影。
金元宝道:“他娘的!难道不可以?”
只见庄家对金元宝笑笑,立刻掷出骰子,出现的点子是四,金元宝伸手便把牌取上手。
庄家第二把牌,这时候已有十七、八个人围在桌边观看了,大家等着金元宝手上的牌了。
庄家先翻牌,喏!竟然翻出猴王一对来了,这就不用再看了,庄家来了个通吃。
立刻,四周哄然一笑。
金元宝笑笑,把牌扣按在桌子上,转头汪影影道:“我欠你一千两银子。”
他正要走,庄家开口了:“小姐!”
汪影影吃惊的回过身:“干什么?”
庄家指指桌面上的牌,道:“小姐,这牌……”汪影影低头看,只见金元宝的两张牌已嵌入桌面与桌面平齐,一时间取不出来。
汪影影把柳眉皱紧,指指桌面上道:“金大哥,这……”金元宝道:“嗨!
输了银子的人,不都会发火吗?”
汪影影道:“金大哥,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
金元宝道:“没忘记,我喜欢输。”
汪影影道:“可是你却发火了!”
金元宝笑笑:“虽然发火,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他指着桌面,又道:“换一张桌子吧,汪小姐!”
汪影影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两张牌立刻跳起来,她只低头一瞧,立刻命人换桌子。
那瘦汉子指挥几个汉子,匆忙的换桌子,汪影影与金元宝并肩往后院里走。
“你真有一套!”
汪影影斜睨金元宝。
金元宝道:“我欠你一千两银子。”
汪影影笑道:“真会说笑,我应该感谢你的。”
金元宝道:“咦,你为何要感谢我?”
汪影影道:“你没有当面揭穿我的人弄诈,否则……”金元宝道:“原来你看到了?”
汪影影道:“当然看到了,一付牙牌,不会有两个丁出现的。”
原来庄家亮出一对猴王,一般人定会生气的连牌也不再看了。
然而金元宝虽未看牌,他却暗暗用手摸了摸牌底,他摸出其中一张是丁三,当时他当然很生气,但却因为汪影影的关系,没有说穿,只是暗中运力,把牌嵌入桌面中,印了个丁出来。
汪影影一看便明白,立刻命人换桌子,当然,她是不会向金元宝索取所借的千两银子的。
金元宝露了一手绝活,汪影影惊于金元宝的武功,立刻又对金元宝另有评价,也许他真有找宫鸣歧的能耐,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金元宝不简单。
汪影影吩咐摆酒,酒席设在她的房间里。
汪影影的房间是诱人的,锦罗帐子象牙床,一切家具都以白玉为质,光景正是那时候最豪华的一种。
所谓酒席,只有精致的小菜七八样。
美酒也只有一壶,不过却是刚入中土的西洋马爹利,金元宝还是头一回喝这种酒,他娘的,外国马老爹酿的酒果然“厉害”。
柔柔的灯光,轻轻的细语,偶尔一声浅笑,金元宝仿佛身处温柔乡似的。
其实这与温柔乡差不多醉人,几杯酒下肚,金元宝的眸子里就充满了淡淡的红色。
只是淡淡的红色,便已瞧进汪影影的眼里。
汪影影吃吃笑着再举杯,却被金元宝挡住了。
他握住她的手,含含糊糊道:“嗯……汪小姐,我……我快醉了。”
笑笑,汪影影道:“你醉了?”
金元宝道:“我醉了会有不文明举动的。”
“会吗?”
她试着把手抽回来,但金元宝握的紧:“你以我不会?”
汪影影撇嘴笑:“哼,我以为金大哥是正人君子。”
金元宝道:“正人君子也是人,酒色财气免不了呀!”
汪影影道:“如果我不答应,只怕……”说着,她暗中运力挣扎,只可惜仍然脱不出金元宝的手掌,本能的另一只手并指疾点对方脉门,指风凌厉带着丝声。
金元宝淡淡一笑,左掌轻拂,巧妙的拂在汪影影手背后上,看上去就好像摸了对方一下。
汪影影双目一亮,斜过身子横肩疾撞,撞向金元宝的胸膛,这一招如撞中,金元宝就惨了。
汪影影也认为金元宝非闪不可。
金元宝坐的更稳当,只见他拂出的手回收中途,只在汪影影肩上推一把,汪影影居然撞了个空。
便在这时,他那握着汪影影的另一只手用力一带哟!汪影影已扑倒在他的怀中了。
金元宝双目精光一现,道:“汪小姐,你这几招算得上乘功夫,一般人难以抵挡。”
汪影影直直的瞪视金元宝,道:“可惜仍然逃不出你的手掌。”
金元宝道:“那是因为我并非泛泛之辈。”
汪影影道:“你这样抱着我意欲如何?”
金元宝笑道:“嘻嘻,你以为我会对你怎样?”
汪影影反而不开口了。
她微微的闭上眼睛,她甚至还把巧嘴微微翘着,好大方的架式,准备迎接另一种挑战了。
金元宝低头看着,仲手轻轻的抚摸着汪影影的微红面颊与秀发,还把握住汪影影的手腕之手松开了。
这时候自然不必再握住对方,他把手托住对方的背,似乎听到汪影影的呼吸之声了。
他轻轻的叫:“汪小姐!”汪影影喃喃的道:“叫我影影。”
金元宝自语自语:“影影,好听的名字,好美的姑娘……”汪影影娇嗔道:“哼,你别说什么甜言蜜语了。”
金元宝摇着头:“我从不轻易夸赞女人。”
汪影影睁开了眼睛:“那铁凤琳呢?”
金元宝评价:“她呀,是一个冷冰冰的女人。”
汪影影妙目一转:“可我发觉她对你很不错呀!”
金元宝随口道:“那是应该的。”
汪影影一怔,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因为我救过她嘛。”
汪影影道:“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周猪儿,你从周猪儿手上救了她,这事好象铁风云提过,但我却发现,铁风琳对你的意思是爱!”
金元宝眨眨眼睛:“嗯,你怎么知道?”
汪影影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也是女人呀!”
金元宝笑笑,道:“可如今却是你在我怀里。”
他在汪影影俏嘴上按了一下,又道:“你对我又是什么样的爱?”
就在这寸,猛古丁的,汪影影单臂上勾,紧紧的攀住金元宝的脖子,便也把俏嘴迎印在金元宝的厚实唇上了。
这动作先是令金元宝一愣,旋即回应,用力的搂紧怀中的人儿,便……哈!
好一场热吻,汪影影几乎直噎气。
金元宝有些迷迷糊糊的发出梦呓般的呻吟声。
于是,两个人起来了,不,应该说是金元宝把汪影影托抱起来了。
一边就是最舒适的大床,坐在椅子上多累人呀。
床边沿,金元宝先坐下来。
汪影影仍然被抱在怀,她发出“咿氨声不断。
情欲之火已在二人之间燃烧起来了,而且相当炽热。
汪影影半挣扎,挣扎着往床上躺去。
金元宝几杯酒落肚,精神大振,斜着身子压上去。
汪影影也没少喝酒,她全身好像架在大炉上烤热,不但烫也带点滑。
金元宝用手轻摸着,也轻滑着,他真会拨弄,汪影影更加放荡了,她竟主动的解罗衫。
金元宝反手虚空一掌,“呼”的一声灯灭了。
灯虽然灭了,但床上的响动却加戏了,在这些响动中也加杂着哼哼啊啊,当然,那不是痛苦的呻吟,那是愉快的乐章……有时候过分的快乐,便是那种反应。
初时不闻声浪,但时间稍长就不一样了。
汪影影有了反应,她的反应便是两手乱抓。
金元宝被汪影影抓得似痒又疼,那应该是恰到好处的抓,她怎么会把金元宝抓破皮呢!
但这种抓搔的动作,却有奇妙的作用,金元宝的回应更狂烈了!
金元宝发出“哼”一声,那是他在用力气。
汪影影似乎无力再抓了,她……
金元宝开始表现出无赖的作风了。
因为刚刚进入角色,他便知汪影影并非贞节女子……晤,或许,地大概还生过孩子吧。
金元宝一念及此,他便也狂荡的不再存着什么怜香惜玉之文明动作了。
他原本是无赖,他以为遇上了一位荡女人,汪影影与他正相宜。
于是,金元宝展开姿势,雄风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