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摸索,一静道人的手一撤,果然掏出一封黄皮红面的信封来。
一静神情激动,热泪流个不停,颤抖着双手,久久才在信封中抽出一张黄纸来。
黄纸上仅写着三行朱砂字,虽然廖廖几字,但已交代清楚。尤其第一条上竟写着老法鹤的坐关位置,竟是灵霄观后,精舍独院的西厢房下面的地下室中。
一静等人一看,几乎是同时震惊地脱口大声地叫起来,我们中计了,我们受骗了,快,我们快赶回灵霄峰去……”
许格非立即道:“诸位道长请镇定,诸位道长请镇定!”
一静等人虽然静下来了,但是,仍有几人悲愤地说:“这些歹徒太心黑手辣,太诡计多端了!”
许格非却望着一静道人,继续关切地问:“玄辛道长的遗嘱上还说些什么?”
一静道人立即流着泪道:“他老人家说,要贫道等去请俗家师叔祖曾俊德来主持重建门户大计,并说他老人家愧对历代祖师……”
许格非一听没有关于老法鹤等人的事,立即道:“现在时间无多,我们现在火速赶去,仍可在老法鹤出关前的一刹那赶到……”
一静一听,立即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少侠说得对,我们走!”
于是,仍由原来的几名道人照顾玄辛道长的尸体,大家立即飞步向观前奔去。
古老头提醒道:“事情完毕之后,仍请一静道长检查一下那个地下山洞.那个洞很可能就是软禁贵掌门的地牢!”
一静听罢,立即感激地应了是,同时,继续懊恼后悔地说:“我们连番中计,他们实在太狡猾了,我们一直被他们骗得到处乱跑,浪掷时间,却不知老法鹤一直呆在灵霄峰上。”
许格非也不禁懊恼地说:“当时在灵霄峰我就觉得奇怪,我不相信星鹤为了瘦柳仙的安全,在后峰上派了那么多歹徒担任警戒!”
一静道人也连连颔首懊恼地说:“是是,少侠晓得不错,贫道当时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他们的诡计太狡黠了,以致我们都肯定老法鹤的关位在这里!”
说话之间,大家已穿过前殿,飞身奔出了吉祥观,几个道人仍在那里轮番击撞着悬在一株大松树上的巨钟。
就在大家飞身纵出观门的同时,蓦然传来一声嗡然贯耳,铮然有力的苍劲愤怒长啸!
愤怒长啸一起,不但满山满谷齐鸣,就是荒荒的巨钟声也黯然失色不少!
许格非首先俊面一变,急忙刹住身势,同时脱口急声道:“不好,老法鹤提前出关了!”
一静等人一听,也纷纷惊得急忙刹住飞驰身势,齐声脱口道:“不会错了,这一次一定是老法鹤!”
古老头仰首一看天空的红日道:“时间尚早,还有个把时辰他才成功关满,看来他是被满山满峰的欢呼呐喊和钟声惊扰的无法再在关中坐下去了!”
单姑婆却有些忧虑地说:“不过听他铮然贯耳,直冲霄汉的雄厚啸声,他似乎不是走火入魔!”
雪燕儿却爽直地道:“管他有没有走火入魔,咱们先马上赶去再说……”
许格非立即挥手说:“慢着,既然老法鹤已经出关了,我们便用不着这么急急赶去了……”
古老头立即颔首道:“少主人说得极是,在未明了老法鹤的武功进境究竟高到何种程度前,我们不可贸然和他照面,最好能先暗中观察一下他的举止动静,再决定用明攻还是暗袭!”
如此一说,一静等人纷纷颔首称是,道:“古老当家地说得不错!”
尧庭苇突然问:“这么说,老法鹤现在是在灵霄观后发的啸了!”
如此一问,大家俱都凝神侧耳去听。
啸声已经停止了,但他铮然有力的啸声余韵,以及满峰满谷的回音,依色响彻山中,缭绕半空。
一静回答道:“不错,正是灵霄峰方向。”
尧庭苇继续问:“你们认为老法鹤出关后,发现他的弟兄徒众都不见了,他会怎样?”
一静和一如等人再毫不迟疑地说:“他必然十分震怒,很可能乱杀无辜……”
话未说完,灵霄峰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惊恐的惨叫!
许格非一听,脱口急声道:“我们快去!”
说罢转身,当先向峰崖的石阶口奔去。
大家一见,也急忙飞身紧跟。
到达峰边阶口,依然飞身而下。
而就在这时,灵霄峰方向,突然传来一片惊恐惶叫和呐喊!
许格非等人—听,知道这是灵霄观的道人们的逃命呼声,而老法鹤显然已发觉了情形不对,而在疯狂地追杀道人。
灵霄峰上虽然惨叫连声,惊呼不止,而其他峰上却依然高声呐喊,—下接一下地撞着巨钟,情势十分混乱,好似大难临头,又象疯狂庆祝。
一到峰下,许格非加速向前驰去。
尧庭节等人这时当然不敢离开许格非太远,自然也不会等待一静等人。
占老头和单贴婆虽然武功较前进步了不少,但比起轻功来,两人还差雪燕儿—筹,遑论许格非和尧庭苇三女了。
是以,大家一经展开身法,便形成了最前面的是许格非和尧庭苇,丁倩文,后边接着是邬丽珠和雪燕儿,再其次就是古老头和单贴婆了。
一静、—如等人自觉这是他们天山派的事,卖命送死是他们的份,绝不会让别人送死,是以,他们虽然轻功较逊—筹,但却拼命疾追,也能和古老头单贴婆跑了个不即不离。
一些较差的天山道人当然就愈拉愈远,终于抛在身后。
全山九峰上,依然呐喊震天,钟声不停,但是,灵霄观方向已再听不到老法鹤的长啸。
就在大家飞身疾驰,赶回灵霄峰前的同时,前面数百丈外的矮树乱石斜坡上,突然现出数道快速跳跃奔驰的身影。
丁倩文首先脱口急声道:“许弟弟,前面有人!”
尧庭苇接口道:“可能是天山派的道长们!”
由于双方相对飞驰,加之许格非等人的身法快如电掣,是以,许格非迅即看清下来人的穿着面目。
许格非一看,立即放缓了身法,同时道:“是那位留守观后的中年道人!”
尧庭苇和丁倩文这时也看清了,因而道:“我们还是等一静道长他们一会儿吧!”
许格非一听,立即刹住了身势。
邬丽珠和雪燕儿当然也发现了前面飞奔而来的数名天山道人。
接着紧跟而至的古老头和一静等人尚感到有些迷惑!
许格非急忙举手一指道:“有几位道长来了!”
一静等人急忙循着指向一看,立即道:“是一丰他们来了,正好向他们问一问那边的情形。
说活之间,对方飞驰而来的数名道人,也发现了许格非和一静等人。
只见神情慌张的数名道人,立即挥动着右手,惶声道:“大师兄,不好了,老法鹤出关了!”
说话之间,几名道人已到了近前。
其中一人,依然惶恐惊惧地连声说:“老法鹤出关了,见人就杀就……”
古老头急忙宽慰地说:“道长请静—静,所有的歹徒都被除掉了,仅仅老法鹤—人,他的功力就是比天高,也发挥不了效用!”
其余几名道人,面色苍白,急剧喘息,不停地连连颔首应是!
一静则望着年龄较长的中年道人,急切地问:“一丰师弟,现在那边的情形怎样了?”
一丰道人急声道:“所有师兄师弟们俱都逃散了,我知道许少侠来了吉祥观,所以就匆匆赶来了!”
许格非立即道:“看情形老法鹤似乎不会追来了,你有话慢慢谈,当时的情形是怎样?”
一丰道人道:“当时全观的师兄师弟们,一听到吉祥观又撞钟又呐喊,都以为老法鹤已经被杀,咱们天山派又重获独立自由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黯然道:“谁知,就在大家又高兴,又蹦跳又撞钟欢呼的时候,后观独院内,突然响起一声震人耳鼓、慑人心神的铮然怒啸……”
一静这时才黯然道:“我们都中了他们的阴谋狡计了,直到看了掌门师尊的遗书,才知道老法鹤坐关的地方,就在他自己建造的精舍独院内!”
听得震惊—呆的一丰几人,不由急定心神,惶急地问:“掌门师尊的遗书?”
一如道人急忙黯色道:“掌门师尊已经仙逝了,这件事我们回头再说,现在,老法鹤已经出关,我们必须请许少侠鼎力协助我们除此巨恶,你快把老法鹤出关的情形向许少侠报告一遍……”
已经泪流满面的一丰几人—听,立即恭声应了个是,依然由一丰道人叙述说:“老法鹤一看当时情形,自然知道情形不妙,愤怒地发啸完了,立即向观后几个清理尸体同时吓呆的几位师弟飞身扑去……”
单姑婆立即道:“啸声一起你们就知道是谁,就该尽快躲藏起来!”
一丰黯然道:“当时大家个个心神恍惚,人人都惊呆了,根本没有人想到躲,直到老法鹤飞身扑至,伸手抓住两个师弟时,其余师弟才恍然想起,纷纷拔剑向他攻去……”
一静道人一听,不由悲愤地切齿赞声说了声:“好。”
一丰继续说:“当时老法鹤一见几位师弟挥剑攻击他,立即厉嗥一声,就用手中的两个师弟作兵器,即向几位师弟攻击……”
一静等人一听,不由悲愤地摇了摇头。
一丰继续说:“两位师弟当场死亡,其余师弟也纷纷逃进观内,但是,最后的一人,依然被老法鹤捉住逼问原因……”
一如立即关切地问:“那位师弟怎么说?”
一丰黯然悲愤地说:“那位师弟被老法鹤抓着脖子提离地面,虽然痛苦万分,但仍愤怒地对老法鹤说,他带来的所有贼头喽罗,全部被中原各大门派的精英高手给杀光了……”
一静不由问:“这样说老法鹤相信吗?”
一丰颔首道:“正当时又撞钟又欢呼的情形下,老法鹤似乎相信了!”
一如插言道:“后来呢?”
一丰道人道:“老法鹤听罢,十分惊怒,就把那位师弟,猛然摔出,可怜那位师弟被掷在—座大石上,登时脑浆四射,盖骨横飞,惨烈身死……”
一静一听,不由痛苦地低头挥手,流泪怒吼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许格非只得问:“现在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
一丰黯然道:“后来所有师弟—看这情形,纷纷东逃四散,老法鹤则见人就杀,贫道等离开时,老法鹤仍在观内。”
许格非听罢,立即望一静道人,道:“一静道长,我们走吧!”
一静神色一惊道:“可是,我们现在还摸不清老法鹤的功力进境,万一……”
许格非立即道:“不必了,如果我们骤然出现在老法鹤的面前,有我和丁姐、苇妹三人立即攻击他,即使他具有御气飞剑的本事,也无法派上用场!”
一静和—如两人仍面现难色地迟疑说:“可是,这样太冒险了……”
许格非淡然道:“如果处处瞻前顾后,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静和一如几人的面孔同时一红,立即解释道:“我们觉得让少侠和四位姑娘为本派逐敌涉险……”
许格非立即一笑道:“道长们不必为此挂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下只知义之所在,虽赴汤蹈火不辞……”
话未说完,一静等人已感动地说:“少侠光临天山,实上苍恩赐,贫道等只有深铭在心了,请少侠跟贫道等来!”
说罢,立即当先向前驰去。
许格非等人尚不明了登上灵霄峰的秘道或捷径,只得跟在一静等人的身后。
同时,许格非也看出来,一静等人责任心重,自觉恢复基业,重建门户,他们身为天山弟子的,责无旁贷,所以要一切走在前头。
当然他们真正的用意,还是不愿许格非等人为他们天山派轻易地涉险丧命。
一阵飞驰,看看到达灵霄峰下,前面草丛矮树中.突然站起两个天山道人。
一静等人一见.不由同时急声道:“一明师弟.你们怎的躲在此地?”
两名道人早已飞身迎了过来,同时惶急地说:“方才老法鹤神情如狂,见人就杀,所有的师兄弟都逃下峰来……”
一丰立即插言关切地问:“现在老法鹤呢?”
一明回芥道:“他一面以一双铁掌杀人,一面神情惶急地驰下峰去,直奔了正西……”
古老头立即急切地问:“这么说,老法鹤已经不在峰上了。”
一明两人颔首道:“是的,不知他是听了什么话,还是自觉势力孤单,他一个人直向正西驰去了!”
古老头听罢,立即望着许格非,焦急地说:“少主人,老法鹤万万不能放他逃走,等到他召集了昔年党羽和好友再找回来,天山派那时就完了……”
一静等人也急惶惶地说:“古老当家地说得极是,许少侠……”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宽慰地说:“诸位道长请放心,做事要全始全终,你们放心,在下一定协助贵派除此巨枭,咱们现在就追下去……”
一静、一丰等人,纷纷感激地连连应是。
就在这时,正西方向突然再度传来老法鹤的铮然贯耳啸声!
许格非等人听得目光一亮,几乎是同时兴奋地脱口道:“老法鹤!”
鹤字出口,大家同时飞身向前驰去。
一静则急声道:“许少侠,前面涧渊绝隙特多,还是山贫道等在前引导!”
许格非不便坚持,应了—声,即和尧庭苇、丁倩文等人将身形慢了下来。
老法鹤的厉啸未停,正好给了一静等人一个指引,他们在前直奔啸声驰去。
大家绕过灵霄峰,老法鹤的啸声也停止了。
但是,他那铮然贯耳的有力余韵,仍在满山和半空中缭绕不散,老法鹤的功力是如何的惊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许格非根据自己的承受力,觉得老法鹤的功力可能仍要逊他一筹。
但是,如果老法鹤的确练成了御气飞剑,那他们这些人悉数葬身在这座九天岭也不无可能。
他觉得,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骤然与老法鹤近身交手,他深信,以他和尧丁三女的三支剑,必可将老法鹤置死而使他无法施展他的御气飞剑术。
心念间,举目前看,发现前面山势斜斜下倾,而且布满了各形各状的怪石。
但是,下斜不足百数十丈,山势再度斜斜上升,直到对面的数十丈外,才继续崎岖平行。
这是一片光秃无树而仅有些荒草的崎形凹地,怪石棋布,地形尤为奇异,因为它的中央,即是一道阔约七八丈的深涧山隙。
在前飞腾纵跃的一静等人,突然有人轻啊一声,急声道:“不好,山隙上的铁索吊桥不见了!”
古老头立即关切地问:“原来这儿有道吊桥吗?”
一静颔首急声道:“是呀,现在不见了,必是被老法鹤飞过涧去斩断了!”
说话之间,大家已到近前,纷纷探首一看,果然,一道木板铁索吊桥已垂悬在涧下崖边上。
许格非立即关叨地问:“附近可有过涧的地方?”
一静道人焦急地说:“此地涧隙最窄,愈向两边愈宽阔。”
话声甫落,前面数十丈外的最高斜坡上,突然响起一阵铮然震耳,慑人心神的得意大笑。
许格非心头一震,一静等人俱都大吃一惊。
大家循声一看,的确吓了一跳,因为就随着那声得意的哈哈大笑,数十丈外的斜坡上,缓缓站起一个紫袍老道人。
只见这个紫袍老道人,白发苍苍,长须如银,寿眉覆目,勾鼻薄唇,一双三角睛,冷电炯炯,背后有剑,手持拂尘,正在那里得意大笑!
一静等人一见,脱口惊叫道:“许少侠,他就是老法鹤!”
古老头却焦急地压低声音警告道:“大家小心,老法鹤故意选在这种地形,拉开这么远的距离,显然准备施展他的御气飞剑术!”
一静等人一听,立即想起了御气飞剑术的缺失和忌讳,因而急声道:“许少侠,根据目前情况,老法鹤可能已功成关满……”
许格非却冷冷一笑道:“他在如此骚乱的情形下,暴躁出关,即使功成圆满,也未必能达到至佳境界!”
一静等人一听,连连颔首应是。
其他散立附近的天山道人,则个个面现惊急,俱都惶惶不安,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他们平素俱怕老法鹤之深,由此可知。
老怯鹤一阵笑罢,立即望着一静等人,切齿沉声问:“一静、一如,听说你们邀请了不少人,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个毛头小伙子和丫头?”
一静道人怒声回答道:“老法鹤,我可以告诉你,天下武林高手都来了,并不是本派请他们来的,而是他们听说你们这批强盗九头枭……”
枭字方自出口,老法鹤已厉喝道:“闭嘴,老夫只问你,其他各派的人呢?”
一静更加提高声音,怒声道:“其他各派侠士高手,分别占有了其他各峰,尽屠你的喽罗头目,告诉你,你在此发啸大笑,不出片刻,观星峰和望海峰的各派高手就会前来攻击你的背后!”
老法鹤的目光略微一移动,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再度一声厉声大笑道:“一静、一如,莫说中原各派的精英高手老夫不惧,就是所有天下各派的掌门人前来,老夫也马上要他们当场头落做鬼!”
一静立即呸了一声,怒声道:“你这老狗,死在眼前,尚敢口出大言,有本事你过来,只要你老狗能胜了贫道一招半式,天山派永远由你驱使,若是你这老狗……”
老法鹤见一静道人一口一个老狗,顿时大怒,不由嗔目厉喝道:“闭嘴,老夫本无杀你之心,今天万万饶你不得……”
得字出口,右手已扬,一道耀眼寒光,挟着咻咻慑人啸声,快如闪电般向这边射来,可说是一闪已至。
但是,就在老法鹤右手上举的同时,一静和一如已同时急呼道:“快站到石下!”
急呼声中,俱都闪身跃至石下。
但是,就在大家跃至石下的同时,刺目寒光已射过了大家的头上,—声凄厉惨叫,一名道人立即被射过的剑光斩掉了只胳膊。
许格非—见,顿时大怒,怒喝一声,飞身纵上了怪石,怒声道:“老法鹤所学的并非御气飞剑,只是以气掷剑,仅靠他的雄厚功力和特殊心法,诸位道长都上来,用不着怕,由我来对付他!”
但是,一静等人却没有哪—个敢登上岩石去,而尧庭苇和丁倩文,以及古老头却坚持请许格非下来!
许格非锵的一声将屠龙赤焰剑掣出来,立即怒声道:“你们不必多说了,在—下决心过涧立斩此獠!”
对面斜坡上的老法鹤一听,再度发出一阵哈哈厉笑道:“你小子是哪一个门派?能识破老夫绝学的人,普天之下,你可说是第一人,你必然是高人门下的弟子,快快报上你的师承门派来!”
许格非却哼了一声,沉声道:“你不配知道在下的师承门派,在下也不屑告诉你……”
你字方自出口,对面的老法鹤已厉声大喝道:“孺子找死!”
死字出口,一道寒光挟着咻咻声,快如闪电般直向许格非射来。
尧丁四女和古老头以及一静等人一见,只吓得纷纷尖声惊叫道:“快下来,快下来!”
但是,早已有了准备,蓄满功力的许格非,却一挥手中赤焰暴涨的屠龙剑,运足全力向射来的寒光击去!
只听滋啦一声轻响,耀眼光芒突然爆炸,不少人脱口发出尖呼惊啊。
随着那声滋啦,无数小金属碎片溅射在附近的岩石上!
显然,老法鹤掷过来的刀或剑,已被许格非刚猛雄厚的内力,加上剑芒的四射,已击成细片纷碎!
心神一震的许格非,猛的一凝真气,立即哈哈笑了,因为,老法鹤这一次掷出的—剑,并没有能收回去。
震惊发愣的老法鹤,久久才吃惊地厉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格非再度一笑道:“在下许格非!”
老法鹤听得一愣,神情有些迷惑,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然,根据老法鹤的神情,他显然还不知道瘦柳仙前来投他,以及瘦柳仙早巳被杀的事。
但是,老法鹤却突然—声怒吼道:“原来是无名小辈,气死我也!”
也字出口.右手再扬,这一次竟是—道耀眼蓝光,闪电般一闪即至。
就在老法鹤右臂一扬,一道蓝光一闪而至的一刹那,涧边石后的一如道人,突然飞跃上岩石,一声惨叫,身体立被斩为两截,扶着血雨坠下涧去!
但是,那道宽约近尺的蓝光,就在穿过一如道人一刹那,突然变得细小不足一寸。
早巳挥剑迎击的许格非虽然神色—惊,但手中的剑却沙的一声将老法鹤掷来的小剑击为两断,掉在乱石中。
许格非一定心神,不由望着目中噙泪的一静道人,怒极大声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一静悲痛地流着泪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少侠你的体内真力,否则,你的真力消耗过巨,是无法再迎击老法鹤第三击的!”
许格非听罢,内心非常感动,天山派能有这样肯壮烈牺牲的门人弟子,天山派何愁基业不能复兴?
心念及此,急忙抬头,发现对面积线上的老法鹤不但神情震惊,目闪惊急,完全愣在了那儿,而且浑身微微颤抖,显然也怒极恨极!
就在许格非抬头察看间,石下的一静道人已继续说:“许少侠,老法鹤只剩下一支小剑,您必须小心应付他!”
许格非一听,颔首应了一声,立即望着老法鹤,怒声道:“老法鹤,我知道你身上只剩下一支可掷的小剑了,想一想,你坐关半年,受了那么多苦,到头来却一支一支地被我剑气震碎,值得吗……”
话未说完,老法鹤已全身颤抖着,切齿瞪眼恨声道:“无名小辈,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一剑一剑地剐了你……”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很好,很好,如果你真的想一剑一剑剐了我,那你就让我一个人过去,你我两人各凭手中剑,胜者生存,败则死……”
死字方自出口,老法鹤已恨声喝了个好,同时毅然道:“你过来吧,我要把你小子一剑一剑地剁成血泥肉酱,方消我心头之恨!”
许格非也毅然喝了个好,同时道:“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说话之间,立即向身后纵去。
一静等天山道人急忙上前阻止,但是,许格非视如未睹,听如未闻,继续向身后奔去。
一静等人见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六人,虽然面现忧急,却没人出声阻止,必然是自知没有人能阻止得了许格非。
但是,一静等人却不明白,许格非只纵过七八丈宽的山涧,何以要后退那么远!
只见许格非后退至十丈距离,才停身站好,横剑沉声道:“老法鹤,在下就要过去了,如果你确认自己是位有道德有涵养的老辈人物,你就该珍惜你的清誉,不要趁在下飞渡山涧之际掷出你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支小剑来……”
一静等人一听,不由急得暗自跺脚,同时焦急地说:“我们最怕的就是这一招,许少侠偏偏提醒此獠!”
只见对崖山坡上的老法鹤,冷冷一笑道:“你放心,老夫身为一宫之主,一派之尊,我还要继续领袖西域武林,岂肯做出这种有欠光明令人不齿的事来!”
一静等人却纷纷焦急地说:“许少侠千万不要听信他的鬼话……”
话字方自出口,许格非已大喝道:“在下来了!”
大喝声中,仗剑疾驰,直向山涧崖边驰来,身法之快,实属罕见。
但是,就在眼看到达山涧崖边的一刹那,对面山坡上的老法鹤,竟然一声不响地倏然扬臂抖腕,—道刺目电光应手向这面射来!
一静等人大惊失色,纷纷惊得脱口惊啊!
尧庭苇等人当然也惊得纷纷疾呼道:“小心!小心!”
但是,也就在老法鹤扬腕,大家惊叫的同一刹那,电掣飞驰的许格非,突然变成了一道血红耀眼,宽约近丈的刺目匹练,挟着轰轰如雷的啸声,越过山涧上空,恰与老法鹤掷来的剑光相撞!
两道不同宽度的刺目剑光一接触,竟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声响,而老法鹤的剑光骤然不见了,就像泥牛入了大海。
但是,直射过涧的许格非,却又继续前进了十数丈,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许格非横剑立在对崖十数丈外的一座大石上,屠龙剑光芒尽失,仅仅是它一身的自然光华,许格非显然已收了真力。
再看对面积线上的老法鹤,早巳跑得不见了踪影!
尧庭苇和丁倩文看得大吃一惊,知道许格非真力消耗过巨,很可能在他方才施展身剑合一绝技时与老法鹤的剑光相撞而受了震伤。
是以,两人一声惊呼,娇躯同时凌空纵起,接着在半空中双足一点,再升三丈。
一静等人看了许格非的身剑合一原就惊呆了。经过尧丁二女的娇叱,方自收回心神,这时再看了二女的梯云纵绝顶轻功,再度愣了。
只见尧丁二女身在半空,突然蜷腿躬身,立变头下足上,直向对崖扑去。
也就在这时,急忙退至十数丈外的邬丽珠和雪燕儿,却已飞驰而至,呼的一声腾身而起,直向对崖飞去。
丁倩文和尧庭苇飘身纵落在对崖的同一刹那,邬丽珠和雪燕儿也纵落在对崖上。
四女一到对崖,立即将许格非扶住,同时齐声惶急地说:“许哥哥你觉得怎样?许弟弟你怎样了?”
许格非显然是消耗真力过巨,这时一见四女纵过涧,强自屏息低声道:“追,不能让他跑了。”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立即齐声道:“珠妹燕妹,你俩好好照顾着,我俩去追老法鹤……”
话未说完,业已双双飞身向山坡上扑去。
尧丁二女一到山坡上,游目一看,发现西北斜岭尽头,正有一点人影,仓皇向西急驰。
丁倩文首先举手一指道:“苇妹,在那里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飞身向斜岭下追去。
尧庭苇和丁倩文这时是何等功力,一经展开身法,真是快如飘风,疾如电击。
在前狂逃的老法鹤,似是也不清楚九天岭上的地形,因为,他在那里,跑跑停停,东张西望,显然也在找出路。
丁倩文一看,立即道:“苇妹,据一静道长说,九天岭的西半部,深涧山隙特别多,看样老法鹤也遇到难题了。”
尧庭苇却凝重地说:“倩文姐,稍时迫至数十丈内,由小妹在前追,说不定老法鹤还有剑掷出来。”
丁倩文一听,内心非常感动,但却宽慰地说:“不碍事,老法鹤只有三支小剑,如果还有的话,他不会仓皇逃命了。”
尧庭苇却慎重地说:“话虽是这么说,但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丁倩文立即道;“那是当然。”
说话之间,距离前面的老法鹤愈来逾近了,而老法鹤频频回头,当然也发现了尧庭苇两人。
尧庭苇和丁倩文飞驰中已能看前面的山势地形,果然有一道盘肠似的宽大山涧横在前面。
九天岭是天山中的山中之山,其中的山涧深度何止万仞?
是以,除非狭窄之处搭有索桥或荡缆,没有办法由绝壁下去,再由对面的绝壁爬上来。
看看追至老法鹤已不足四十丈了,尧庭苇和丁倩文更加大胆。
因为,这距离早已超过了老法鹤掷剑的距离,因而也断定老法鹤的确没剑了。
距离愈来愈近了,前面惶张找寻出路的老法鹤,突然刹住了身势,怒目向这边望来。
丁倩文和尧庭苇一见,立即提高了警惕,同时急翻玉腕,锵呛连声中,寒光电闪,两人宝剑已应声掣出鞘外。
老法鹤一见,竟离开了生满了巨松的山涧崖边,大喝一声,飞身向这边扑来。
飞扑中,突然也举臂翻腕,寒光如电,龙吟声中掣出了背后宝剑。
老法鹤的宝剑一出鞘,顿时如地面多了一个太阳,不但光华耀眼,剑芒也把老法鹤的身形给遮住了一半。
丁倩文和尧庭苇一见,同时暗吃一惊,知道老法鹤手中的剑是一柄宝刃。
当然,遇到对方功力深厚,而又手持宝刃的高手,任何人都会特别提高成心,尧庭苇和丁倩文也不会例外。
是以,两人一俟老法鹤飞身扑到,一声娇叱,径分左右,接着一个回身,齐向老法鹤夹攻而下。
老法鹤只见只有两个少女,哪里放在心上,是以,这时一见二女分攻夹击,一声苍劲大喝,疾演“左右逢源”,左手拂尘扫向丁倩文,右手则刺向了尧庭苇。
尧庭苇和丁倩文同时冷冷一笑,各演绝学,分击向老法鹤的腰际和肋肩。
老法鹤看得大吃一惊,急忙回招自保。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沙的一响,哧的一声,左手拂尘应声被丁倩文斩为两段,尧庭苇也一剑将他的后肩道袍划破了一道,鲜血立时渗出来。
老法鹤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厉叫,飞身暴退五丈,一看自己的肩头和拂尘,顿时愣了。
也就在这时,高处百丈外的岭脊上,突然传来了一静等人的大声警告道:“两位姑娘小心,老法鹤手中的宝剑是本派的师门重宝,镇山的宝剑,千万别让他的剑给碰上……”
话未说完,发现许格非和一静等人赶到,老法鹤一声不吭,转身向正西数十丈外的山涧崖边仓皇奔去。
高处的许格非等人一见,齐声呼道:“注意,老法鹤跑了。”
尧庭苇和丁倩文俱都没想到,老法鹤就在她俩抬头转首一刹那,转身跑了。
二女一听大家惊呼,立即加速向前追去。
只见在前飞逃的老法鹤神色仓皇,频频回头,不时看一眼岭脊高处,显然对许格非的再度追来,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尧庭苇和丁倩文都知道前面有道极阔的山涧阻拦着,谅他老法鹤插翅难飞,是以也不怕他能飞上天去。
岂知,高处的一静等人却焦急地继续道:“两位姑娘要快追,涧边几株古木上有荡缆吊索。”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同时一惊,一声矫叱,尽展轻功,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老法鹤已到了涧边,身形一纵,似是已握起了荡缆,身形正坠向涧下,直向对涧荡去。
尧庭苇一见,脱口急呼道:“倩文姐快,九孔梭。”
丁倩文根本没想到要用九孔梭,何况距离已被老法鹤抢先拉远。
这时一听尧庭苇急呼,只得急忙探手锦囊内取出一枚九孔梭来。
但是,身一荡的老法鹤,已经上飘荡起,正飞身纵上了对崖。
尧庭苇一看,不自觉地说:“已经来不及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距离崖边不远,而岭脊上的许格非和一静等人也急急地飞身赶到了。
老法鹤的身形一在对崖上落稳,立即望着这边得意地哈哈笑了。
单姑婆一见,不由气得讥声道:“老法鹤,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你肩后的剑伤可是不痛了?”
老法鹤一听,顿时大怒,倏然厉声道:“你这老太婆休在那里徒逞口舌,不出三年,老夫不但要把天山派杀绝灭光,就是你们这些小辈丫头老狗们,也—个不能让你们活下去……”
古老头立即哈哈一笑道:“老法鹤,要动手你就快动手,等到三年以后你再下手,那时我古老头早巳入土了。”
老法鹤一听,不由气得厉声大喝道:“到了那时候,老夫就是不能亲手宰了你,也要把你由棺材里拖出来鞭死……”
说此一顿,突然又用剑一指许格非,厉声问:“姓许的小辈,有种的报出你的家乡地址,世居的县治来。”
许格非在老法鹤与古老头单姑婆相讥斗嘴之际,业已看了一眼山涧崖边的形势。
涧宽约十丈以上,两崖的古木上共系着三根荡索,有两根在对崖,而唯一的一根也被老法鹤荡过去。
涧气万仞,数十丈下云气迷蒙,探首一看,深不见底,也听不隆隆水声。
他知道,老法鹤万万不能放他逃走,否则,不但天山派永无安枕之日,就是自己也留下一个阴狠狡诈,武功高强的顽敌。
这时一听老法鹤要他报出家乡的住处,心中一动,决心用九孔梭杀他。
是以,一面用手暗向丁倩文捻动,一面冷冷一笑道:“老法鹤,你想知道在下的家乡何处吗?我可告诉你……”
说话之间,丁倩文已会意地把方才取出的九孔梭交在了许格非的手里。
老法鹤轻轻喝了个好,道:“你说吧,老夫在这儿听着呢……”
话未说完,突然发现丁倩文似乎悄悄递给许格非一样东西。
只见他神色一惊,面色大变,目光—阵闪烁,急忙躲至一株古木后,同时惶急震惊地厉声问:“你要做什么?”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今天是死定了。”
老法鹤一听,突然神情凄厉地哈哈笑了。
也就在这时,对崖百数丈以外,突然现出一道纤细人影,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这边驰来。
许格非凝目一看,目光倏然一亮,立即低声道:“任何人不要发话。”
一静等人一听,立时注意,因而也发现了百十丈外飞身驰来的纤细人影。
老法鹤只顾仰面哈哈大笑,因而错过了观察许格非和一静等人的神情变化,以致还不知背后来了别人。
但是,凝目一看的尧丁四女,却个个娇靥深沉,俱都柳眉紧蹙,突然胸腔里充满了心事。
仰面厉笑的老法鹤,缓缓收住笑声,目注着许格非,得意地怒声道:“姓许的小辈,你的身剑合一,虽然比我的御气飞剑级高一等,但我却不信你能用剑气伤得了我……”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我不是伤了你,我是要杀你。”
你字出口,振腕一抖,一道寒光,直向老法鹤立身的大树树身上方射去。
老法鹤一见寒光,早巳吓得蹲身在树身后,几乎吓得没有趴下。
但是,当他发现寒光是射向两丈以上的树身时,不由意外的一愣。
也就在他抬头一愣的同一刹那,高达十数丈的高大树顶,突然克嚓一声,挟着呼呼劲风直栽下来。
老法鹤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惊呼一声,飞身暴退,接着震惊惶恐地直奔到十数丈外,才神情惊急的刹住身势。
只听轰然一声震动山野的惊人大响,尘烟飞扬中,枝干四溅,一颗七八丈宽广的大树头,立时跌了个粉碎。
老法鹤看得暗暗心惊,不停地直呼好险。
但他自觉脱过这一劫就算平安了,因而一俟尘烟飞过,立即冷冷一笑道:“姓许的小辈,老夫失陪了,只有等着我去中原杀你了,你这一辈子也别想杀我了。”
许格非冷哼一声道:“你已恶贯满盈,劫数已到,我说过,你今天是死定了。”
老法鹤虽然怒极慨极,但也骇极惊极,而且早巳失去信心斗智,是以冷冷一笑道:“老夫将要寿登百龄,屠尽天下与我为敌之人,你要想杀我,只有等到来世了……”
了字方自出口,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声音,慢条斯理地说:“末必是他吧,只怕等到来世的是你哟!”
老法鹤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惊得浑身一战,脱口惊啊,张大了嘴巴,倏然转过身来。
当他突然听到少女声音,而以为是尧丁四女中的一人偷偷过来时,举目一看他竟然愣住了。
只见站在他面前数十丈外的,竟是一位身穿皮衣,缀满了皮穗,戴着扁形帽,后面拖了一个柔软光滑貂尾的绝美少女。
这位少女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眼眉,挺直的鼻子菱形嘴,唇角哂着一丝刁钻的微笑,在她象牙色皮肤的面庞上,充满了野性美。
尤其,她背后押着宝剑,手中提金弓,腰胯间尚佩着一个大镖囊,这的确让老法鹤看愣了。
老法鹤见对方皮衣金弓少女一直含笑不语,只得紧张地沉声问:“你……你是什么人?”
皮衣少女见问,这才哂然一笑道:“我是天山神尼的女徒弟。”
老法鹤—听,神色再度一惊,不由吃惊地说:“你,你是丽姬妲妮姑娘?”
丽姬妲妮一笑,颔首道:“不错,我正是丽姬妲妮,你是拔剑自刎呢?还是要我动手杀了你?”
老法鹤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嗔目怒声道:“老夫与你何仇何恨,你一定要置老夫死地。”
丽姬妲妮毫不羞涩毫不避讳地说:“因为我最喜欢的人说要杀你。”
说罢,尚抿嘴一笑,看了一眼对崖的许格非。
尧丁四女面无表情,神色冰冷,她当然也看到了,但她依然向着她们四人遥遥地点了点头。
她身前的老法鹤却厉喝道:“你凭什么置死老夫?”
丽姬妲妮一笑道:“凭神尼老人家门声誉,与她老人家传给我的全部武功。”
老法鹤听得目光一阵闪烁,立即冷冷一笑道:“老夫我还不想死,要想要老夫的命,也得有人陪上一条。”
说话之间,立即将手中的天山镇山宝剑掂了一掂。
丽姬妲妮哂然一笑道:“你用的是天山的祖师剑晕日,我用的是神尼的成名剑宝霜,剑利虽然相等,但我的剑术却比你强。”
说此一顿,瞟眼看了一眼对崖许格非等人,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我希望你赶快自刎,否则,少时他们过来了,你想痛快地一死了之也由不得你了。”
老法鹤早在丽姬妲妮看对崖的时候,也紧张地转首看去,当他看到一静等人正解下每个人的系腰丝绳接在一起,立即紧张地准备逃去。
就在他一心准备逃走,紧张地缓缓向后退去的同时,丽姬妲妮已冷冷一笑道:“你的轻功虽然西域第一,恐怕也快不过姑娘我的银弹子。”
老法鹤只顾看着对崖的许格非等人,心里打算着逃走的主意,乍然间他竟忘了数丈外还站着一位美丽的丽姬妲妮。
这时一听丽姬妲妮发话,悚然一惊,突然恶向胆边生,厉嗥一声:“老夫和你这贱婢拚了。”
厉啤声中,飞身前扑,一至近前,手中剑照准丽姬妲妮的咽喉就挺直刺去。
丽姬妲妮冷冷一笑,一俟老法鹤的招式用老,一声娇叱,身形闪电一旋,倩影顿时不见。
她这骤然施展的一招,不但老法鹤一剑刺空,大吃一惊,就是尧丁四女也都柳眉一蹙。
因为她们都心里明白,丽姬妲妮的这一招迷踪步,必是许格非教给她的。
也就在老法鹤大吃一惊,正待挥剑向身后的同时,嘭的一声轻响,丽姬妲妮的金弓已敲在他的道髻上。
老法鹤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惊恐厉嗥,趁势向前斜倒,就地一连七八个翻滚,接着腾身跃起,直向岭下疯狂逃去。
丽姬妲妮一见,立即含笑道:“老法鹤你小心了,姑娘我可要发弹了。”
老法鹤一听,再度一阵心惊,身形突然一斜,再向地上倒去。
丽姬妲妮突然虚拉一下空弦,嗡然声响中,同时警告道:“老法鹤,姑娘我要发弹了。
姑娘我袖筒里共有九发银弹,如果你能全部躲过去,姑娘我今天就饶了你。”
说话之间,老法鹤已连声惊叫着东—翻身,西一斜滚,一下腾跃,一下伏卧,总之,尽量快速移动身法,企图闪避丽姬妲妮百发百中的银弹。
但是,老法鹤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身刚要翻向东边,而嗡然弦响中,一颗银弹已到了他的身东边。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厉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只有急忙再向右滚翻。
但是,说也奇怪,就在他的心念方动,身形滚翻的一刹那,叭的一声,一颗银弹又射在了他的身右边。
老法鹤久闻丽姬妲妮弹无虚发,这时却两弹俱都没有打中,而且,恰到好处射在他的将要滚动的方向,显然意在捉弄。
心念及此,突然火起,一声厉嗥,腾身而起,一个飞扑,再向岭中纵去。
也就在他起身飞纵的同时,弓弦响处,叟叟两声,老法鹤突然觉得两双足踝一阵透肺穿心的震痛。
真气一泄,双足落地,哪里还能站得住,一声厉叫,翻身栽倒,索性飞快地向岭下滚去。
接着又是两声弦响,他翻滚中乱动的两个手腕也像被锤击的一般疼痛。
老法鹤知道他的两腕也被击断了,不由惊得厉嗥连声,魂飞天外,继续加速向岭下滚去。
叭的一声,他的椎脊骨上又挨了一弹。
这一次老法鹤闷哼了一声,突然停止了滚动,但他却面色惨白,神情凄厉,咬着牙切着齿,怒目圆睁,一眨不眨的瞪着手持金弓,手持银弹的丽姬妲妮。
丽姬妲妮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她见老法鹤道袍滚烂,老脸上渗血,神情是那么狰狞可怖,不由冷冷—笑道:“老宫主,想想你当初占山为王,杀人越货,别人被你斩断手足,丢人山涧的情景是什么样子的?”
老法鹤一听,不由浑身颤抖着厉声道:“你杀了我吧,你赶快杀了我吧!”
丽姬妲妮冷冷一笑道:“你想得太便宜了吧,我还要你也尝一尝由万丈高崖丢下深涧的感受呢!”
老法鹤一听,突然厉声大喝道:“贱婢,你这尼姑子生出来的贱婢,你知道吗?你是老尼婆晚年和人家通奸才生的你……”
丽姬妲妮一听,顿时大怒,倏起杀机,不由嗔目娇叱道:“老贼找死!”
死字出口,金弓一举,弦已拉满,但是她的身后却传来了许格非的阻止声:“妲妮住手!”
但是,她太恨老法鹤的辱蔑神尼了,是以,她虽然听到了许格非的阻止,依然纤指一松,嗡然弦响,叭的一声,银弹不偏不正地打在老法鹤的下巴上。
只见老法鹤一声惨叫,头颅一偏,鲜血立时溅了一脸,前胸和两臂两肩也染红了一片。
老法鹤的身体一斜,头一垂,顿时痛得晕死了过去。
人影闪处,许格非已飞身纵了过来,立即解释道:“天山派的秘籍可能还在老法鹤的身上。”
丽姬妲妮一见心上人奔了过来,一阵暖流立时升了起来,她几乎忍不住扑进许格非的怀里,说出她实在不能离开他许格非。
但是,举目一看,发现尧庭苇和丁悄文也都荡过山涧驰过来了,只得强自一笑说:“这老贼实在太可恶了。”
许格非何尝看不出丽姬妲妮的炙热目光,和激动的表情,只是他知道尧丁四人都在远处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使他不敢有亲热的动作表示出来。
这时一听丽姬妲妮发话,也趁机沉声道:“天山派可被他们这帮子强盗害惨了,走,我们到涧边去吧。”
丽姬妲妮却一笑道:“用不着了,四位尊夫人都过来了。”
许格非当然听出丽姬妲妮的话意小有些酸意,因而赶紧悄声道:“唯天可表,我们是清白的。”
把话说完,故意绽出愉快的微笑,转身去看奔过来的丁倩文和尧庭苇。
丁倩文的尧庭苇也早已靥绽娇笑,望着丽姬妲妮亲热地招呼道:“妲妮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好。”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
丽姬妲妮立即亲热的迎过去,一面拥抱尧庭苇和丁倩文,一面欢声笑着说:“尧姑娘好,丁姑娘好。”
刚刚拥抱了尧庭苇和丁倩文,邬丽珠和雪燕儿也赶到了。
双方又是一阵寒暄拥抱,单姑婆和古老头也赶到了。
古老头和单姑婆则双双向前见礼,并恭声称呼丽姬妲妮姑娘你好。
刁钻的邬丽珠一俟丽姬妲妮还过礼后,立即笑着问:“妲妮姑娘不是说,你一辈子也不离开天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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