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儿深觉有理,因为关东的侠义如果有联合歼匪的决心,病头陀也不会坐大到今天的雄厚势力了!
心念及此,同时也想到了胖弥勒的话,从现在起,盯牢他。
雪燕儿觉得这正是个机会,死了也要和自己的人死在一块。
是以,微一颔首,立即赞声道:“对,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们就决定明天绝早起程前去好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蹙眉关切地问:“可是,爷爷谁来照顾呢?”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说:“师祖功力深厚,今夜休息一晚,明天差不多已可以恢复了……”
雪燕儿的目光一亮,突然似有所悟地说:“我们可以请胖爷爷来照顾爷爷!”
话声甫落,许格非已断然道:“不,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雪燕儿听得一愣,道:“他是爷爷的好朋友呀!”
许格非只得道:“那就让爷爷告诉他好了!”
雪燕儿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既然是前去潜入奇袭,当然是出奇不意才能有成功的希望和把握。
是以,会意地微一颔首,继续道:“我曾和爷爷前去探过两次病头陀的总分舵,但两次都没能深入……”
许格非剑眉一蹙,立即问:“为什么?”
雪燕儿只得低声道:“因为他们的警戒太严密了,而且,爷爷也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深入!”
许格非立即似有所悟地问:“这件事爷爷有没有要你告诉那位胖弥勒?”
雪燕儿毫不迟疑地摇头说:“没有,而且严厉的叮嘱我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胖爷爷在内!”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要你前去请胖弥勒的原因了。”
雪燕儿一听,不由震惊地说:“你是说……胖爷爷可能是病头陀那方面的人?”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总之,自己的事,用不着让别人都知道。”
雪燕儿深觉有理,因而也自动地说:“我也一直有这个想法,所以爷爷和我前去楚姐姐家的途中遇到你的事,我也没有告诉他!”
许格非立即称赞道:“这件事你算是做对了!”
雪蒸儿突然又拉回正题道:“许哥哥,我以前和爷爷前去病头陀的总分舵时,爷爷也都是穿一套反毛的皮衣,戴一顶白帽子……”
许格非一听,立即会意的一笑道:“我这袭蓝呢大披风,里面就是白色的羚毛,到时候连皮帽一起翻过来就行了!”
雪燕儿一听,不由愉快地笑了,同时道:“我们什么时候向爷爷报告呢?”
许格非道:“爷爷的精神恢复后,自会前来招呼我们。”
雪燕儿立即愉快地说:“那我们先上吃饭吧!”
于是,两人双双起身,迳向厨房门前走去。
到达厨房内,雪燕儿熟练地升火煮饭,许格非则坐在一角参观。
两人刚刚饭罢,外面突然传来—个苍劲声音,命令道:“你们两人来!”
话声甫落,雪燕儿突然惊喜道:“是爷爷喊我们!”
许格非立即道:“我们正好也要为师祖送饭去,那我们就快去吧!”
雪燕儿愉快地应了声好,端起饭盘,当先走出厨房去。
许格非知道师祖长白上人的内伤已大致复原,很可能有什么事情急于交待。
当然,他希望师祖最好不要谈及们与雪燕儿的婚姻大事。
他紧紧跟在雪燕儿身后,发现点着灯光的师祖上房房门已拉开了一条缝,显然是师祖方才呼喊他们时拉开的。
到达上房门前,雪燕儿当先轻轻将门推开。
许格非—看,只见师祖仍盘膝坐在正中云床上,他旁边的小古鼎内,仍升起了缕缕的檀香轻烟。
由于雪燕儿的悄悄推门,长白上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熠熠冷芒,炯炯有神。
许格非一看,知道师祖已能凝聚功力,内伤部分已能自疗控制。
两人一进房门,长白上人立即道:“你们两人先坐下来谈话,饭放在一边,我待一会儿再吃。”
许格非恭声应了个是,雪燕儿已将饭盘放在就近的茶几上。
左右各有一张茶几两只圆凳,两人分别恭谨坐在两边的圆凳上。
长白上人立即问:“你们两人可计划好了?”
许格非和雪燕儿同时欠身恭声应了个是。
长白上人继续问:“你们两人是怎么计划的?”
许格非首先恭声道:“启禀师祖,非儿准备和雪燕妹深夜潜入,直捣贼窟!”
长白上人立即赞同地唔了—声问:“什么时候动身?”
许格非恭声道:“雪燕妹方才说,轻功—日可达,所以决定明天绝早启程!”
活声甫落,长白上人立即摇头道:“不行,个把时辰之后即动身,天亮前找一隐蔽处栖身,日落后继续前进,到达病头陀的总分舵,正是二更时分!”
许格非和雪燕儿一听,同时恭声应了个是。
长白上人继续说:“到达以后,并不—定要急于进入,休息个把时辰,饱餐一顿,三更以后进入,也许有更大的收获!”
许格非和雪燕儿再度恭声应了个是。
长白上人又望着许格非,叮嘱道:“你雪燕妹,经验不足,武功尚浅,你今后要多多照顾她!”
许格非赶紧欠身应是道:“非儿谨记师祖叮嘱!”
长白上人满意地嗯了一声,又望着雪燕儿含意颇深地说:“你许哥哥今后的衣食住行,一切皆由你来服侍,凡事应听天命,顺时势,有些事不是光用蛮力可以得到成功的!”
雪燕儿对前面的话当然明白,后面的话就有些似懂非懂了。
但是,她深知爷爷的个性脾气,不喜人家多问,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长白上人又看了两小一眼,才关切地问:“你们两人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许格非和雪燕儿偷偷对了个眼神后,才面向长白上人,欠身恭声道:“没有什么事情了!”
长白上人一听,立即道:“既然没有事,你们两人可以去准备了。走时不必再来禀告了!”说罢,迳自闭上了眼睛。
雪燕儿和许格非一见,急忙起身施礼,双双退出。
雪燕儿悄悄将门带好后,立即举手指了指自己的茅屋,迳自向前走去。
许格非跟在身后,立即关切地问:“我们……”
话刚开口,雪燕儿已亲切的说:“你先到我房里休息,我去准备一些干粮兽肉带着……”
许格非一听,急忙止步道:“我一点也不累,还是我帮着你准备好了!”
雪燕儿—听,娇靥倏沉,不由嗔声道:“你一个大男人到厨房里能够做什么?你还是避嫌不愿意到我房里去休息?”
许格非一听,赶紧正色解释道:“不不,燕妹,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帮着你做点事,怕你太累了!”
雪燕儿一听,心坎里立即升起一丝甜意,同时也愉快地笑了,急忙深情亲切的说:“我不累,你去休息好了,干粮都是现成的,烧个滚就可起锅了!”
说话之间,伸出玉手,推着许格非,强行走了两步。
许格非无奈,只得连声应诺,迳向东侧茅屋门前走去。
到达屋门前,回头再看,发现雪燕儿已走进了厨房内。
于是,推门进内,就在外间的一张铁竹躺椅上躺下来。
由于他的思维再度宁静下来,使他立时想到了许多淤塞在心头的问题。
当然,最令他关心的还是尧庭苇的行踪和下落,以及她是否真的被老魔劫持到了病头陀的总分舵内。
其次是邬丽珠有没有安全地返回恒山佛庵,她见了了尘师太,究竟会怎样地述说他的荒唐和不是。
再者,丁倩文和单姑婆算来也许已经前来关东了,她们两人会不会也遭到了白俊峰姐弟的阻挠和老魔的挟持呢?
果真那样,最好能在老魔尚未向他许格非提出警告前,先挑了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
一想到病头陀的总分舵,他立时想到了雪燕儿。
因为雪燕儿虽然已去夜探过两次贼巢,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他确切的位置。
许格非觉得雪燕儿天真无邪,由于跟着师祖长白上人从小长大,很可能也养成了一点固执脾气。
他和雪燕儿之间的婚事,除了那位胖弥勒之外,师祖长白上人直到现在只字未提。
当然,在雪燕儿的言语神情上似乎已知道了这件事,但她碍于少女的自尊,虽也曾用语言试探过,却也未露骨地发问。
但是,他根据师祖长白上人的话意,似乎由于有了尧庭苇,已不愿再以他师祖之尊的压力来强迫他和雪燕儿成亲。
尤其师祖最后的一番话,可能是要雪燕儿,一切听乎自然,对她的婚事,已不必再固执强求了。
心念未完,房门外人影一闪,雪燕儿已轻盈愉快地走了进来。
许格非—见,急忙由躺椅上亲切含笑站起,看到雪燕儿手中提着一包东西,立即伸手就待去接。
岂知,雪燕儿竟含笑—扭娇躯闪开了,同时愉快地说:“现在不能让你看,要等你吃的时候才拿给你看!”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许格非立即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恐怕还没合—合眼!”
雪燕儿立即道:“你应该说从前天晚上起!”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就是呀,你快去睡一会儿去吧,反正时间还早,个把时辰后我喊你!”
雪燕儿一听,立即愉快地说:“好,那我先去睡一会儿!”
说罢,闪身走进了寝室内!
许格非依然回到躺椅前躺下。
一躺下之后,立即闭目养神,他的功力进境,即使在倒身的情形下,依然可以运气行功。
一两个周天之后,也渐渐进入了梦境,但在他的下意识中,仍保持着警惕,记着个把时辰之后启程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许格非心中一惊,突然睁开了眼睛。
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突然感应到有人屏息蹑足向这面接近。
许格非立即感应到来人气粗足沉,远非屠龙老魔之流的人。
在这—刹那,他突然联想到来人必是病头陀派来的高手,目的为何尚难揣知。
当然,这一天多来老魔没有再发现他的行踪去向,必然会心急焦虑,也许这人前来的目的,就是前来察看他的确实位置。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屠龙老魔奸谋得逞,应该已知道他许格非掌伤了师祖,而他许格非到了长白山附近,也必会前来拜望师祖,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何需再来察看?心念间,那人已来至屋角下。
许格非立时闭上双目,原姿势不动,佯装沉沉熟睡。
但是,来人却提气屏息,施展了极轻灵的身法接近,显然是因为对方自觉已到房角,格外提高了小心。
这时屋外昏黑,满天寒星直照屋前,由于房门大开着,院中情形,清晰可见。
许格非徐徐睁开—丝眼缝,发现—蓬宽大暗影已先射到了房门外,而且那人突然停止下来。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断定来人必是发现房门开着而惊住了。
稍顷之后,那人才屏息贴墙,悄悄将头慢慢地向门边探过来。
好肥大的一颗脑袋,一双眼睛却笑眯眯地迷成一条缝,竟是胖弥勒。
许格非一看,心中虽然大感意外,却也并不震惊,只是对方的来意尚弄不清。
根据胖弥勒的鬼祟行动,已失长者应有的风度,至于来此的目的,很可能是向他许格非有所图谋。
当然,根据他这些年一直和师祖长白上人住在一起,而长白上人显然对胖弥勒已有了疑忌。
其次,今日午间和胖弥勒谈到前去独挑病头陀的总分舵时,胖弥勒曾有不服之色而冷笑,他当时便觉得大有问题。
因为,身为一个侠义派的正直长昔,即使后生晚辈有所狂言,亦应一笑置之或加规劝,而胖弥勒却轻视冷笑,显示了他内心对病头陀的偏袒。
也正因此,许格非才对胖弥勒心存警惕,有所防范。
这时见胖弥勒探出头来,虽然仍佯装熟睡,但心里却冷冷笑了。
只见胖弥勒细看很久,才轻巧地细步走了过去,而立即贴墙而立。
许格非知道,对方要等到他确无动静之后,才继续进行下一步。
不过,许格非这时已断定胖弥勒未必是要向他下手,果真是来对付他许格非,方才一到门口时,就是一个好机会。果然,胖弥勒站立门边,再度探首向内看了一眼,才悄悄继续向前移去。
许格非这时在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问题,胖弥勒何以要向雪燕儿下手?因为,现在胖弥勒正移向雪燕儿的前窗口,而雪燕儿的床,就在前窗下。
心念电转,猛提真气,身形飘然而起,有如风吹的柳絮,轻飘飘地落在门口,毫无一丝声息。
许格非也悄悄探首外看,发现胖弥勒果然正站在雪燕儿的前窗右侧,这时正机警地转首看向长白上人的上房方向。
一看情形,许格非断定胖弥勒对师祖长白上人仍有所顾忌。
许格非也悄悄转首看了一眼师祖长白上人的上房,发现上房的灯早已熄了。
回头再看,却见胖弥勒正鬼祟地在怀中取出一包东西。
许格非一见,立即提气屏息,迳向胖弥勒身后走去。
一方面是胖弥勒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左手中那包东西上,一方面是许格非的武功太高了,使胖弥勒根本无法察觉。
许格非担心胖弥勒一经淮备就绪,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是以,一到对方的背后,立即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非同小可,在胖弥勒来说,不啻当头打了一个霹雳。
只见胖弥勒浑身一战,脱口惊啊,猛的一个闪电回身,连拳带臂,猛向身后的许格非打来!
许格非断定胖弥勒必与病头陀有瓜葛,即使是正派人士中的一员,也是一个伪君子。
是以,身形动也不动,早巳蓄满功力的右掌,立即闪电般向胖弥勒的反臂挥来的小臂切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接着是胖弥勒杀猪般的嗥叫惨呼!
早巳闻声惊醒的雪燕儿,就在胖弥勒惨呼的同时,已惊惶地由房中飞纵出来。
长白上人也像一阵风似的飞身纵落在近前。
雪燕儿一看是胖弥勒,不由惊得脱口惊呼道:“啊?是胖爷爷!”
长白上人见胖弥勒在手抱着右臂,鲜血激流,苍白的一张大胖脸,冷汗直流,浑身痛苦得直颤抖!
再看地下,胖弥勒的右小臂和他的胖手,赫然断落在地上。
长白上人一看,既不吃惊也不震怒,立即望着许格非,沉声问:“非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格非只得不安地施礼恭声道:“非儿正在熟睡,突然听到门外发出响声,出来一看,发现有人正拿一包东西准备放进雪燕妹的窗内,非儿正待阻止,这位老辈已反臂打出……”
话未说完,长白上人已沉声道:“你可知道他是我的老友?”
许格非见师祖长白上人直在那里责备,却不照顾胖弥勒的伤势,只得恭谨惶声道:“非儿防卫出手,方始看清是这位老前辈,但再想收手,业已来不及了!”
话声甫落,长白上人已沉声道:“你刚来长白—日,便为我闯下如此大祸,真是可恶至极,此地无法留你,你还是赶快下山去吧!”
许格非知道师祖已在暗示他该起程前去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了,但他却不得不惶急地说:“师祖……”
话刚开口,长白上人已沉声道:“你不必再解释了!”
说罢,立即面向雪燕儿,沉声吩咐道:“燕儿,送你许哥哥下山!”
雪燕儿也是冰雪聪明的少女,立即恭声应了个是,并急声道:“我去拿我的兵器去!”
说罢,急步奔进了房门内。
紧接着,身影一闪,提着柳叶钢刀和一个提包又奔了出来。
雪燕儿一出房门,立即催促道:“许哥哥,我们走吧!小妹送你下山!”
许格非一听,只得向长白上人躬身告辞!
长白上人却挥手沉声道:“你们安心地去吧,你胖爷爷我会好好照顾他。”
许格非和雪燕儿同时恭声应了个是,立即转身,急急向厨房的斜崖下奔去。
两人转身时又看了一眼神情痛苦脸色惨白的胖弥勒。
胖弥勒紧咬牙齿,冷汗泉涌,低着头浑身颤抖,他似乎无颜看—眼许格非和雪燕儿。
许格非和雪燕儿,一到厨房后,立即展开轻功,直向崖下驰去。
一到崖下,直奔正北!
雪燕儿首先焦急地说:“你为什么不早一刻喊我?我们如不加速飞驰,天明前恐怕到不了雪岩岗了!”
许格非立即解释道:“若不是胖弥勒前去,我也不会醒来!”
雪燕儿立即不解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许格非淡然道:“我也闹不清楚,总之,胖弥勒是个来历非常可疑的人物!”
雪燕儿立即正色道:“他的为人很好呀!整天嘻嘻哈哈,看来他也很喜欢我……”
许格非冷哼—声道:“你知道吗?他今天晚上下手的对象就是你!”
雪燕儿却极度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格非略微沉吟道:“如照我们现在的行动说,他这是准备阻止你和我同去……”
话未说完,雪燕儿却未加思索地脱口道:“这就不对了,他还告诉我,要我一定把你盯牢呢?”
把话说完,余韵突然刹住,显然惊觉自己说溜了口,因而双颊也不禁一阵燥热。
但是,心中完全明白雪燕儿话意的许格非,却故装迷惑的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雪燕儿见问,只得含糊地说:“我也闹不清他是何意思!”
许格非冷冷一笑,却扯开话题说:“我认为胖弥勒可能与病头陀方面有联系。”
雪燕儿听得神色一惊道:“你说他是魔窟的人?”
许格非微一颔首道:“很有这个可能!”
继续飞驰一阵,又绕过一座奇险高峰和一段危崖后,雪燕儿才继续迷惑不解地说:“怎么想不到,胖爷爷竟是魔窟的人!”
许格非立即淡然道:“我认为他住在飞鲸崖附近的目的,就是奉命暗中监视师祖的!”
雪燕儿立即分辩道:“不对呀,他住庄那儿也住了十多年了呀?”
许格非断然道:“那就是他被病头陀威逼利诱收买了!”
雪燕儿却暗示似地说:“可是他终日和爷爷奕棋谈道……”
许格非立即道:“那就是他的任务和目的!”
雪燕儿却有些不服气地说:“可是,他的确是爷爷的好朋友呢!”
话声甫落,遥远的东方,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鸡鸣!
雪燕儿听得花容一变,立即看了一眼左右山势,不由脱口焦急地说:“哎呀不好,天快亮了,我们再不能边聊边走了,再聊下去天亮前便到不了雪岩岗了!”
说话之间,提气躬身,立时身形如燕,如飞向前驰去!
许格非一见雪燕儿慌急加速,略微一提真力,立即追了上去,同时关切地问:“雪岩岗距这里还有多少里地?”
雪燕儿不由焦急地说:“至少还有三十里!”
许格非一听,却不解地问:“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赶到雪岩岗再休息呢?”
雪燕儿不由焦急地说:“因为那儿地面广阔,雪岩林立,范围不下十里,那里也最隐密,如果我们天明前赶不到那里,行踪一定会被人发现,再想秘密进入病头陀的总分舵就更难了!”
许格非当然也尽量避免被人发现,因为万一让病头陀有了防范,再想深入必被发现,且有进入陷阱机关的危险。
但他为了松弛雪燕儿的紧张心情,故意一笑问:“那么我们提前到达怎样呢?”
雪燕儿一听,不由气得一指东方天边道:“天都快亮了,能否赶到都有问题,哪里还能提前到达?”
许格非哂然一笑,突然把右手伸了过去。
雪燕儿—愣,不由惊异地问:“你要什么?现在就饿啦?”
许格非—听,不由失声笑了,同时道:“我要你的手!”
雪燕儿一听,顿时会意,心坎一甜,娇靥绯红,立即将手伸了过去。
许格非急忙握住,雪燕儿也趁势偎了过来,许格非立即展开身法,直向前面的雪岭银峰间如飞驰去。
雪燕儿原就有些飘飘欲仙,如痴如醉之感,这时一经许格非提携飞行,更是有如腾云驾雾。只觉夜空寒星旋飞,雪地银山倒逝,所有景物,立时变得模糊起来。
由于内心的紧张和疑惧,雪燕儿已在不觉中贴紧了许格非的身体,而许格非也自然地将手揽在雪燕儿的腰后。
一阵飞驰,东方已现出了一线鱼白色,远处山区中的鸡啼声,也齐鸣传来。
紧紧偎依着许格非的雪燕儿,目光突然一亮,脱口兴奋地说:“前面可能就是了!”
许格非立即逐渐减低速度问:“你现在看清了没有?”
雪燕儿游目一看,只见参差不齐的琼枝银树,和大小不一高低不等的积雪岩石一望无际。
一看这形势,雪燕儿立即兴奋地说:“不错,就是这里,我们好快!”
说话间,许格非已带着她凌空飞上了一座高大雪岩,同时道:“你仔细看一看,上次你和师祖休息的地方在哪里?”
雪燕儿略微一看,立即指着一里外的数座奇形雪岩,脱口道:“喏,就是那里!”
许格非随着指向一看,发现那座雪岩高约十数丈。方圆是南北较短,东西较长,均在三十丈以上,洞口就在雪岩下朝向东南方。
只见洞口外,布满了一丈或数尺大小的乱石雪岩,几乎将洞口堵塞若非来过的人,绝不至发现这儿还有一个山洞。
到达近前,两人飞身纵下高大雪岩,穿过乱石之间,直奔洞口。
洞口高约五尺,宽三尺余,许格非必须躬身弯腰才可以进入。
雪燕儿一到近前,躬身就待进入,许格非却急忙伸臂将她拦仕了,同时悄声道:“让我听听洞中是否有人!”
雪燕儿也低声道:“深处距此又高又远,就是有人我们也听不到。”
许格非惊异地噢了—声,躬身走进了洞口内。
进入洞口一看,这才发现深入约—丈即是上升的数级台阶。
也就在这时,身后擦的一声轻响,火光顿亮,雪燕儿巳将火种打着。
许格非一见,知道雪燕儿早已有了准备,立即借着火光,迅速登阶向上走去。
上升约十数级,洞势再度变成平行,而且有冷风徐徐流动,知道洞中有对外的通风孔道或裂缝。
又前进约七八丈,石阶再度上升,但上升六七级,洞势再度平行。
如此一连三次,突然现出—个丈五见方的石室。
石室内有石桌、石椅和石凳、石床。但都是依着洞呼凿成。
打量间,雪燕儿已把洞上的石灯燃亮了。
蓦闻雪燕儿愉快地说:“嗨,许哥哥,自从去年冬天到现在,这个洞里还没有人来过!”
许格非不由惊异地噢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
雪燕儿立即—指石床道:“喏,你看,我上次遗放在床上的小花包袱仍放在这儿没动!”
许格非转首—看,果见铺满了丝草的石床上放着一方绣有碎花的小包袱。
根据那方小包袱的质料和绣花的美观精巧以及它的可爱,如果有人来过此地,很可能会被顺手拿去。
许格非看罢,不由赞同地嗯了—声道:“你判断得不错,这一年中,可能没有人来过。”
说此一顿,游目看了一眼室内,发现这座洞中石室凿造得非常奇特。
许格非发现石室虽然是方的,但室顶却是圆的,而且成下坠的尖锥形。
最令许格非感到奇特地是,屋顶的圆锥上,凸出来近百个圆包,而每个圆包上,都有一条细小金绒绳垂下来!
许格非细看那些绒绳,长短不一,有的圆包上的绒绳没有了,显然是年久自落,或被偶尔进来的人扯掉了!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立时联想到东海狼沙三尖岛上的古洞中,发现异人修真洞府,以及后半部秘籍的事!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望着已卸下包袱挎囊的雪燕儿,关切地问:“燕妹,你两次和师祖来此,都是为了前去病头陀的总分舵吗?”
雪燕儿一听,心知有异,立即颔首道:“是呀,都是白天隐蔽在此地,夜间再前去。”
说此广顿,特地又关切地问:“你可是觉得这个洞室在奇特中,尚有什么秘密或玄机?”
许格非一听,立即惊异地说:“你也早看出来了?”
雪燕儿立即道:“任何人进入这间洞室都会觉得奇特,只是猜不透个中玄机,所以也就发现不了其中奥秘罢了!”
许格非立即不解地问:“师祖来时怎么说?”
雪燕儿道:“每次前来爷爷都是让我睡在床上,他老人家一个人便瞪着两眼仰望室顶,仔细端详。”
许格非不由关切地问:“师祖可发现了些什么?”
雪燕儿微一摇头道:“好像没有发现什么,有一次他老人家还问我呢,看我发现这座石室可有什么玄妙之处,当时我立即摇头回答他老人家说不知道!”
许格非缓缓点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室顶,晤了一声,也坐在一张石椅上,仔细参详。
雪燕儿不敢打扰他,冗自将挎囊打开,拿出了大包小包的干粮卤菜,并将一方白布铺在石床上的柔软细草上。
许格非看了一阵,突然问:“燕妹,你说师祖每次来,一共来了多少次?”
雪燕儿毫不迟疑地说:“和我一起一共两次,不过,这几年中,爷爷也有几次下山,大都待上几天,我想,他老人家自己可能也来过。”
许格非一听,立即道:“那是当然,要不,师祖也不会直接就带你到这里来了!”
雪燕儿立即颔首道:“所以我也根据这一点,断定爷爷自己一个人曾经来过。”
说此一顿,又举手一指放在石桌上的干粮卤菜,关切地问:“你现在饿不饿?”
许格非微一挥手道:“我还不饿,你饿你先吃罢!”
雪燕儿却继续一指石床道:“那你就先来睡吧!”
许格非却问道:“那你自己呢?”
雪燕儿毫不迟疑地说:“我当然要担任警戒呀,万一来个人怎么办?”
许格非虽然知道不可能有人来,但两人必须有一人坐在椅上,因而道:“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雪燕儿却断然道:“不,必须你睡过之后,我才能睡!”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这是为什么?”
雪燕儿见问,娇靥突然红了!
许格非一看,顿时似有所悟,只得含糊地问:“怎么?这中间还有一个说法不成?”
雪燕儿立即含羞带笑,半垂螓首的问:“我们这里的风俗你不知道?”
许格非只得迷惑的问:“什么风俗?”
雪燕儿见问,娇靥更红了,看来既羞急又生气,久久才一指石床道:“我是说,这张床!”
许格非有些似懂非懂,但又不能十分确知,因而惊异地问:“这张床怎样?”
雪燕儿一看,只得又羞又急地笑着说:“这张床必须你们男人先睡!”
许格非这一次真的愣了,不自觉地问:“为什么一定要男人先睡?”
雪燕儿含嗔生气地看了许格非一眼,忍笑问;“你真的不知道?”
许格非当真的一愣道:“当然是真的不知道!”
雪燕儿气得张开樱口欲说,但是,娇靥通红,直达耳后,胀窘的她实在不敢说出怕老婆一事来。
因而气得一跺脚,忍笑嗔声道:“要是女的先睡了床,男的就会怕女的。”
许格非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愉快地一笑,也未加思索的道:“我们一块儿同时倒在床上,岂不是谁也不怕谁了吗?”
雪燕儿一听,突然惊喜地张大了一双凤目,兴奋地欢声道:“许哥哥,你待我真好!”
由于双方距离太近,雪燕儿兴奋地一张双臂,竟情不自禁地将许格非抱住了!
许格非知道这是雪燕儿的心里久已期待的,看到她如此高兴的样子,心中一叹,但表面上却笑着说:“也许会有不好的时候,那时你会不会怪我?”
说着,也缓缓伸出双臂将雪燕儿抱住。雪燕儿一听,立即将面庞贴在许格非的前胸上,深情幽幽地说:“不管你怎样对待我,我还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许格非感动地将她抱得紧一点儿,内心里却是一片空白,他要保持现在的空白,不想过去,也不想未来。
久久,他才平静地说:“我们现在吃些东西吧,吃饱了就休息……”
话未说完,雪燕儿突然离开他的胸怀,兴奋地笑着说:“我还为你带了一瓶酒来呢!”
许格非惊异地噢了一声,立即看了一眼石桌上的干粮卤菜,问:“你带的酒呢?”
雪燕儿立即深情含笑,有些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许格非看得一愣,正待说什么,雪燕儿已探手雪白的翻毛皮袄内,一阵摸索,顺手掏出一个扁形长嘴的翠玉瓶来。
雪燕儿一将玉瓶掏出,立即在许格非的面前一晃,娇躯一扭,秋波轻睇,十分得意的甜甜一笑道:“喏,这不是,你摸摸,还是热的呢!”
许格非伸手一摸,果然温温的有些热!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十分感动,想想这么冷的天,雪燕儿把一瓶冰凉的酒贴胸放在怀里,那滋味绝非亲身经历的人所能体会的。
由于内心的感动,他不由再度将雪燕儿紧紧地搂进怀里,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雪燕儿心里,却已感到了无限的甜蜜和暖意。
久久,许格非才感激的说:“黎明前天气特别寒冷,你也来喝两杯!”
于是,两人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雪燕儿迅即打开了包中卤菜。
许格非一看,尽是腊肉熏鱼和烤鸡,他立即拿了一块香酥的鱼肉!
但是,当他正要喝酒时,发现却没有酒杯!
雪燕儿一看,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许格非心知有异,立即问:“你笑什么?”
雪燕儿忍笑轻睇道:“笑你拿着怀壶在找酒杯!”
许格非一听怀壶,顿时想起嘴对嘴,于是恍然噢了一声,扯下瓶口长嘴上的翠玉帽,立即喝了两口,道:“好酒!好酒!这是什么酒呀?”
说着,将手中的怀壶又递给了雪燕儿!
雪燕儿一面接过怀壶,一面得意地一笑道:“这是爷爷招待久别好友的松风绿,是他老人家亲自酿的,我只偷偷闻过两次气味,一次也没敢喝过!”
说罢,也将樱口对准壶嘴饮了少许,立即惊喜地道:“甜甜的,并不辛辣嘛!”
许格非觉得奇怪,不由惊异地问:“这是甜酒呀!你为什么第一次喝?”
雪燕儿也不解地说:“这是爷爷的好酒,爷爷没有让我尝,我哪里敢喝。”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你一口,她一口,由于是甜酒,竟将一怀壶的酒喝完了!
许格非渐渐觉得有些飘飘欲仙,而雪燕儿已是红霞满颊,凤目惺忪了!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心中一惊,知道雪燕儿可能已经醉了。
这时,他也发觉这种松风绿,虽然甘醇可口,却后劲强烈,难怪师祖不让雪燕儿品尝。
一想到了雪燕儿的醉,顿时想起了前去病头陀总分舵的事,万一雪燕儿酒醉不醒,势必误了大事。
心中一急,立即催促道:“燕妹,快些吃点东西休息吧!”
岂知,雪燕儿竟眯眯笑着说:“不……我要坐……在这儿……伺候你……你先去睡……”
许格非见雪燕儿说话已有些不流利了,内心更加慌了。
他知道,这完全是他的错,雪燕儿才是一个十七岁的纯洁少女,平素也许一滴酒都没沾过。
如今,居然一口接一口地喝,这一醉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这时一听,不由焦急地说:“我现在不睡,你先吃些东西……”
话未说完,雪燕儿已笑着说:“你忘了……你不先上床……你会怕我的……人家会笑话你……”
话未说完,娇躯一斜,竟半伏在桌上。许格非一见,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但是,雪燕儿却强自要支撑着站起来。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知道雪燕儿业已醉得无法站立起来,因为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了。
果然,强自撑臂准备站起的雪燕儿,一个没有站稳,娇躯猛的一晃,一声娇呼,一头迳向地上栽去。
许格非看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呼道:“燕妹小心!”
急呼声中,伸臂将雪燕儿托住,同时,继续呼喊道:“燕妹,燕妹!”
但是,雪燕儿已不再应声,显然已睡着了!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立即把她双手托起,轻轻地放在石床上。
就在轻轻放在床上的同时,雪燕儿却梦呓般地轻声道:“许……哥哥……”
许格非一听,赶紧应了一声。
但是,雪燕儿并没有说下去。
许格非知道这是雪燕儿昏睡前的呓语,于是将她放好,立即将自己的蓝呢羚毛大披风脱下来为雪燕儿盖上。
因为他知道雪燕儿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她无法在酒醉昏睡中用真力抗拒寒气。
就在他为雪燕儿盖上大披风的同时,雪燕儿再度梦呓般的轻声道:“那位……珠姑娘……
很美吗?”
许格非一听,不由感慨地摇了摇头。
因为他实在记不起他什么时候谈过或自语过邬丽珠的名字,但雪燕儿却一直念念不忘地牢记在心中。
这一次他没有回应,他知道,就是他回答什么,已经沉睡的雪燕儿也听不进耳里,记不住心中。
但是,由于雪燕儿的酒醉呓语,也突然使他对女孩子的妒忌有更深一层的认识!
心念及此,他不由仰面暗叹,自语道:“错了,轻诺寡信,感情冲动,这该如何是好呢?”
说话间,他的目光再度注视到室顶锥形上的许多圆包,和圆包上的那些长短不一的绒绳。
由于他发现那些长短不一的绒绳,并非日久自行断裂的痕迹,而是散乱的绳头没有打结的原因。
一旦发现了有结的绳头,他立时有些似有所悟,这些垂绳打结和未打结的一定有什么作用。
他在室内仰视徐走,发现这垂绳都有一定的次序和规律,显然是一种机关,或者是一座阵势。
由于仰视太久,自然会觉得颈部酸痛,因而他想到了躺在地上的察看的念头。
看看地上积尘极厚,因而他觉得躺在床上也能看到室顶的绝大部,只是雪燕儿正睡在石床上。
想想与雪燕儿将来结局,两人当然无疑地是夫妻,因而他也就撑臂上床,轻巧地在雪燕儿的身边躺了下去。
他这躺下一看,心头不由猛的一震,因为他发现那些垂线。不但高低有致,而且十分整齐,看来就像高低起伏。一望无际的山势。
同时,他也明白了师祖长白上人,何以没有发现这一奥秘,原因就是他老人家每次都坐在大椅上,而让雪燕儿睡在床上之故。
有了这一发现,他立即仔细地参悟钻研起来。
渐渐,他发现绒绳打结的并不多,接着,他又发现了结绳的四周共有五条未打结的垂线。
他一直这样逐次依序的编排下去,渐渐似有所悟,最后终于恍然贯彻,完全明白了垂绳的形态。
这些垂绳以中央的锥形尖顶为中心点,逐渐向四周扩散,每五根不结绳的拱卫着一根有结绳的,形成一个小梅花形成一个大梅花,花花相联!
首先他确定了一个问题,这些圆包和垂绳,是一份秘图,也许是武功秘图,也许是阵势秘图,也许是藏宝图!
一想到了藏宝图,他突然想到了藏宝的地方大都在深山中。
山形刚刚掠过他的脑海,他立时联想到室顶的圆锥必须翻正过来才像山,因为山都是向上朝天的。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他立即假设自己是站在空中向下看!
这一看之下,顿时恍然大悟,那些垂绳看来,恰是一根一根的长杆木桩!
许格非马上由木桩联想到梅花,因而确定室顶上的这些垂绳,是一幅奇险玄奥的梅花桩图。
梅花桩是一门集轻功、内力、眼神、默记和技巧于一体的精细功夫,有许多武功高绝的高手,一旦遇上这种阵仗,同时没辙称臣。
当然,打梅花桩大都是比武打擂时用,但是,会了梅花桩的武功和技巧,对实际真正的交手打斗也有许多益处。
许格非既然悟通了这个道理,当然要把图式默记下来。
他认为有结的绒绳是实桩,而其他的绒绳是虚桩,虚桩可能装有什么机关,或者一踏上便会被对方击中落败或负伤。
至于那些整个连锁梅花,和个别梅花,以及他们的高低不等,也必须默记它的高低以便下降或上飞,否则,一个不慎便会失足坠下桩去。
许格非悟通了室顶图形的道理,但也只能默记在心里,既不能应用,也没有地方实际练习。
他再度参研了一阵,默记背熟,立即闭上眼睛运功养神!
但是,运行了两三个周天后,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件柔软的东西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许格非虽然睡着了,但他在下意识中仍时时提高警觉,是以,他立时被惊醒了!
睁眼一看,发现雪燕儿正满面羞红,唇绽娇笑,深情万缕地望着他,娇躯偎依,手中的蓝呢大披风,正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一看雪燕儿娇羞含笑,深情脉脉的望着他的神情,许格非当然也体会得出她这时的心情和感受。
是以,也回报愉快的一笑道:“你睡醒啦!”
雪燕儿娇柔的嗯了一声,并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埋怨道:“你把披风都给了我,你自己却……”
许格非立即一笑道:“我没有醉,我不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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