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宫本是向山里掘得一个大洞,但这洞实在非局寻常,巍峨壮观,十分的威严。
走进这座宫殿,你就会感到自己多么渺小,周身被一种神秘的气氛所包围,不敢轻举妄动或有非分之想。
朴方圣来到云霄宫正殿,见父亲云霄大帝朴争,母亲帝母黄冬梅,师祖吕朋,药先生,付千,冰娘娘都在。在旁边还坐着一位高大的黄衣蛮人。
朴争对蛮人非常恭敬,脸上堆着讨好的微笑。
朴方圣第一次见父亲如此待人。
但朴方圣心灰意冷之极,他不想多考虑从前的事,真想一醉方休,长睡不醒。
他进了殿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个个见礼,而是很颓然地躺在一张椅子上了。
他无意中斜瞥了前方一眼,见妹妹朴乔珊正和一群姐妹嬉笑,不像遇到过什么不测,心便踏实了。
双眼皮一搭,头一歪,就想昏昏睡去。
朴争见儿子如此懈怠,问道:“圣儿,你怎这般模样?这位是我跟你常提起的南江惑神王多多变大师。”
朴方圣“嗯”了一声,并没有起身见礼,也没有要见礼的表情和意愿。
众人见他无状,不觉有些冷场。
若在以前,朴方圣听到这个名字定是欢喜不尽,到见了杨土的神威,他对世上任何自吹自擂都厌恶了。
因为杨土根本不可能战胜,任何幻想胜他的人都是可笑至极的人。
多多变虽然歪门邪道不少,他就能和杨土为敌吗?他实在不愿意这样对比。他真的有点酣然入睡了。
朴争见儿子如此不敬,心中不由大怒道:“圣儿,你怎能如此不敬不孝,为父的话你也不想听吗?”
朴方圣歪歪头,斜着身说:“父亲,孩儿本不是软蛋,在少林寺孩儿终于见到了杨土的神威,他不是人,是神。人是不可能战胜神的!有杨土在江湖上,我们还谈什么江湖大业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朴争笑道:“圣儿,六神通虽然厉害,但杨土并不会熟练运用。多多变大师,自有制服他的法子。只要杨土一除,江湖上还有什么难办的事。”
朴方圣有点不信地问:“杨土神通广大,你真得有办法吗?”
多多变笑道:“杨土的事你要知道,我暗中寻访多人,也曾见过杨土对敌。若是和杨土正面为敌,世上确实无人能够办到。但我近期巧获人间至宝,这宝贝就可降他,而且我也可胜他了。”
朴方圣眼睛一亮,忙问:“什么宝贝?”
多多变笑道:“就是一对惑神王。”
说着,多多变从一个指甲大小的玉匣里,用掌心从匣中吸出两个平扁的麦粒大小的东西,一黄一绿,颜色鲜艳。
如果它们不动,任你目力多么好,也不相信这东西是活物。
多多变笑道:“这对惑神王是我们南江几十代相传的至宝。惑门在上代就失去了它。到老夫接掌惑门,曾下令寻求本门无价之宝,但是毫无结果。没想到皇天不负我,在我无意中寻到它。”
他指了指那两个东西身上的红点说:“每一代,谁能掌握它,懂得它,就能驱使它。谁死之后,在这两个小东西身上,就留下一个红点。从它们身上的红点看,相传已有二十代,有六十四位武学大宗师曾驱使过它,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曾让这至宝出过力。
因为没有它们喜欢的环境,你纵然能驱使它,它仍然不为你出力,至宝的作用也就丝毫不起。现在,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如何驱使它,收藏它,但是仍然找不到它生活的好环境。到了今天,这种环境终于有了!”
朴方圣忍不住打岔道:“在哪里?”
多多变道:“就是在杨土体内。只要把母惑神王放入杨土的身体中,公惑神王放入我的体中,那么宝物的作用就起了。”
朴方圣问道:“能起什么用处?”
多多变道:“惑王神体上的红点,代表着一个宗师的毕生功力和智慧,只要驱动惑神王,这六十四位大师的功力和智慧就会为我一人独有。这样我就拥有了近万年的功力和无穷的智慧。区区杨土,何足道哉?何况杨土一旦被惑神王钻入体内,就得受我的指挥。纵然他想反抗,我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他除掉。杨土除掉,我又回到原来的这个样子。只要你们分半壁江湖给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朴方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又是真的,那么点的小东西,蕴藏着近万年的功力和智慧,简直是胡说八道。
但他见多多变煞有介事,如此自信,又不能怀疑。
天哪,这又是多么让人捉摸不定的世界啊。
朴方圣第一次感到世界是多么大啊!
“那你如何放入杨土体内呢?”
“这个老夫自有妙计。”
朴方圣见多多变不说,只是微笑,也不再多问,一切按计划行事就是了。
多多变的话着实让人担心,一个人的智慧并不可怕,两个人智慧不可怕,六十四个人的智慧也不可怕,可怕地是一旦六十四个人的智慧归一人所有,那就不是简单的相加的事了。
智慧也是积少成多,积六十四人的智慧于一身,到底发生多少突变,实在是十分难以预料的事。
杨土自和慧远、圣佛谈话之后,对自己的神通有了新的理解,对自己的神通也慢慢地留心起来。
这天他来到江边,浑浊的江水滔滔而下。
他望着奔腾的江水暗自出神。
他来到一家小酒店,见有几个青壮汉子大吃大喝,也便凑了上去,要了几样小菜,独自饮起来。
小店虽然不大,菜的花样倒也不少,手艺也不错,小店拾掇地干干净净。
杨土正暗自观察,就听一个汉子说:“听说杨土投了云霄宫,这下可是云霄宫的天下了。
不知为什么?他对人也十分狠毒起来,凡对拒绝入宫的一律杀死,已有好几个门派被他除掉了。”
杨土一听大惊,我何时杀过什么人?肯定有人冒充我,一拍桌子说:“你们听谁说得杨土投了云霄宫,又杀了许多人?”
青年汉子说:“现在江湖上传遍了,这还有假?”
杨土怒到:“混蛋,当然是假的。”
那青年汉子把眼一瞪说:“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杨土一笑到:“因为老爷就是杨土。我既没投云霄宫也没杀人,这还不是假的吗?”
几个青年汉子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和他们同店吃饭的人就是人间神圣杨土。
一汉子忙笑道:“杨大侠,我们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我们说的江湖传的,道听途说,谁也没有编造,请杨大侠原谅。”
杨土见他们对自己甚是恭敬,随和一笑道:“我不怪你们,你们在什么地方听说的?”
一个汉子道:“我们原本在这一带行船,这里有一个‘江海帮’我们是常搭脚的地点,今天我们要进入他们的帮会总寨,却被好心的管事劝说。说是今晚杨土要到这里来,他以江湖至尊的名义让江海帮入伙,成为云霄宫的一个分堂。江海帮老少上下不同意,怎奈杨土是人间神圣,任何人也无法和他相抗。江海帮只好分散帮众,送走家眷,准备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他们的死来感动杨土,不要帮助云霄宫祸害江湖。”
杨土听他一说,心中十分激动,江湖人把我当作神圣,我要救他们脱离这场灾难。
“江海帮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要把他们救出来。”
几个青年汉子忙向杨土下拜。
杨土把他们扶起,笑道:“你们怎么这般客气,都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众汉子站起。
杨土按照他们指的方向展身而去。功夫不大,便来到一个类似岛屿的村子。
此时太阳已收起它温暖的霞光,夜幕渐渐拉起。
杨土几个起落就靠近了一个院子,见院墙边有一棵高大的榆树,就飞身而上,躲在茂密的树叶丛中,观看下边的情景。
杨土不看则已,一看不由得笑了:在院子堂屋门口,站着一个蓝衫青年,不是“杨土”是谁。
杨土虽然恼怒,但也佩服他的易容之术的精妙,连杨土都以为那是自己呢,不过再仔细一看,就觉得那人比自己高了一点儿。
那人洋洋得意地对站在他面前的一群人说:“江帮主,你们加入云霄宫,就从此有了天下的靠山了,江湖上谁不敬让三分,连我都投了江湖中人人都神往的云霄宫,何况你们呢?”
他身边站着的一位老者说:“杨大侠说得对,你们还考虑什么呢?”
杨土听这人说话耳熟,面貌也似曾见过,猛一想,“对了!这不是石洞中用手指戳我的老头吗?”
杨土猜得不错,这老者正是吕朋。扮装杨土的是他的门人陈晓。
身边两黑两白的四个人正是药先生,冰娘娘培育出来的杰出高手。
江海帮有几十人,个个抱着必死的决心,怒睁圆眼。
一个悍壮威猛的大汉上前一步说:“杨大侠名传四海,身手震人间,何人不敬!只是天下人人各有志,我请杨大侠不要相逼。”
陈晓怒道:“放屁,杨老爷言出如山,你们敢违抗我的意愿,不怕死吗?”
那壮汉说:“我身手不如你,但你仍不能服我心。我们江海帮的老少爷们,宁折不弯。”
江海帮的众人也随之附和,声震院落。这充满悲壮的喊声,让杨土也激动不已。
杨土知道扮装自己的人,身手极高,出手就可伤人,所以没等陈晓再说话,就长笑一声,从树上飘然而落。
众人都大吃一惊。
尤其是江海帮,他们见又来了一个杨土,不知是凶是吉。
吕朋倒没觉如何,这几年他的修习总是那么顺心如意,进境的速度连他都吃惊,他不相信,杨土就真得那么厉害。
虽然朴方圣对他说杨土如何神奇,他仍毫不在意。
这次让陈晓扮装杨土,就是要和杨土一决高下。
何况他见杨土从树上下落的轻功并不如何高明,自己若去做,定会比这优美完满的多。
立时,他信心更增,决定大战杨土。
杨土没有说话,他却开了腔:“杨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快就自投罗网,上次在阴阳洞里让你因祸得福,这次老夫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吕朋话一出口,众人才知道刚才的杨土是假扮,我说呢,堂堂人间第一人怎么会投云霄宫呢?人们的喜悦心情言于以表。
杨土道:“老混蛋,上次的账,我没找你算便宜了,你却找上了我。今天,我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能让杨老爷屈服。”
吕朋哈哈一笑道:“杨土,只要你能接老夫一掌不败,我就让你宰杀。”
杨土哈哈一笑:“好个老混蛋,真是不知死活,那我就成全你吧。”
吕朋的功夫是掌指交融,确是十分的厉害,碎金铄玉,那真儿戏一般,更何况他的墨指功已获大成。
只要击在人身上,如被击之人顿时就会处处生机断绝,万无生的希望。
以他这样的想法要胜杨土实在不能再可笑了。
吕朋的功夫比离魂和尚不差,只是他难以对付他的离魂功,若是吕朋的掌指先打在离魂和尚身上,离魂和尚恐怕真得要离魂。
他若和杨土相比,实则差得太远了。
吕朋并没有犹豫,轻轻走近杨土身边,杨土却微笑着理也不理,吕朋暗喜:“小子休狂,等到掌挨在身,后悔就不及了。”
吕朋提聚毕生功力,把墨指功发挥到极限,“呼”地一声,向杨土身上要穴劈点而去。
杨土站在那里本是悠闲自由,哪想到突然会受到致命的打击,到杨土觉得周身如万剑穿心,已是有些晚了。
纵是杨土急运神通,也只退出丈多远就黑血狂喷,踉踉跄跄,几乎站立不住。
吕朋的掌指离杨土还有点距离,只是他的指气内劲击到杨土身上,吐出的血都变了颜色。
墨指功多么歹毒可想而知。
吕朋高兴得没有死过去,被人们传为神的杨土,被他一掌就毁去了生机,这对吕朋来说,是何等荣耀。
江海帮的人都感到大难临头,连神圣无敌手杨土都不是对手,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和眼前的老者相抗,难道江期传言不实,或者刚才的也是假的,你若是假的,敌不住对手,何故受他一掌而不还手躲避呢?
众人百思不解?吕朋说:“杨土啊杨土,别人把你看成龙,我却把你当成虫,你连老夫的一掌都难以承受,还称什么神圣无敌手?”
吕朋对自己的相信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觉得自己的功力一日千里。十多年来,也快入神仙之流,果然不差。
他又笑吟吟地说:“杨土,也许你的功夫不差,但是你哪知道我这掌指交融的威力,离魂和尚也不能受我一掌,自然你也不例外。”
吕朋觉得飘然飞起来,天下所有的眼睛都如敬神一般看着他,不由得又是一阵狂笑。
他太兴奋了。多少年来,哪有今天这样开心。
那第一次领略到荣耀的滋味,“人间第一吕朋”这是多么可爱的称号,多少人废尽心血,朝思暮想的东西,总算被我得到了。皇天不负我,我将有作为。
他瞬间把自己看成主宰人类的上帝,所有江湖奇异之士都向上朝拜,他微微地向他们笑着。
杨土却后悔不迭,也迷惑不解。
以现在的身手,怎么会被这样的笨蛋伤了呢?他极力想运用神通,谁知出奇的艰难,脑中空空腾起一股黑烟,弥漫了整个思维。
不管他如何召唤那明亮辉煌的金轮,却总不见它的影子。
他感到整个身体开始发木,心也在开始发凉,难道我真得完了吗?他多么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但是他又能用什么手段来改变呢?杨土慢慢地向地扑到。
是的,天地间是再没有什么外在力量可以挽救他,若想得以生存,只有靠自己。
杨土从小到大从没有依靠过别人的幻想生活,总是一步一步从碎花泥泞的小道,从血腥浓缩的现实中,靠自己的手去获得生命的机会。
因为他实在没有可以依靠的力量。
他的命运总是那么不好。
杨土在昏沉沉的挣扎中,又预感到灭顶之灾的到来。
他咬紧牙关意想一颗灿烂的星星飞动。
但空空的脑中,这种念头只形成了一股如黑龙一般的旋风。
吕朋虽然得意,但没忘记杀人要杀死的铁念,他举拳极快向杨土扑上。
就在杨土就要倒地的瞬间,也是吕朋出掌的时刻,一股旋转的股流闪电般托起杨土,向墙外飘去,电光石火之间又发生突变,使吕朋的美梦破灭一半。
他岂能甘心,对付江海帮的事自然留下再办了。
杨土觉得有一股力量在自己双肋向上提着,又仿佛觉得自己生出翅膀,只是飞不起,头疼得难受,脚似着地不着地。
吕朋一挥手“追”几个人各展身形向杨土追去。
在吕朋看来,杨土的轻功快不能施展了,他的这种身手在江湖何以会被称为神圣呢?他受伤这样,不受伤也来必强过多少。
吕朋一边思虑一边追,他像幽灵,像鬼,速度快得让人眩目。
在他们中间,就除陈晓慢了一点。
虽然陈晓这时的身手要比朴方圣强得多。
穿黑白衣的四人,是药先生、冰娘娘用药物和独特法门培养出来的杀手。
他们的身手其实比吕朋厉害得多,他们比吕朋追得快,就如同黑白四束光一样。
如果带着杀手的人不控制杀手那将后患无穷。
在他们心中,指挥他们的人的指令是最神圣的,眨眼的功夫,杨土奔到水边,他忍受住阵阵攻心的痛苦,极力地运用神通。
杨土的身子并没因遇水而有丝毫的停滞,相反,杨土向着广阔的江水踏波而去。
吕朋一伙也都是武林的顶巅人物,轻功造诣也个个神妙无双,他们提气御风,在杨土的后面追赶。
时间稍长,吕朋、陈晓也要伸脚踏浪,借助浪花的力量换气飞行。
大河很快飞逝而去,他们六人追赶杨土快有半个时辰,不知翻过多少山岭,抛过多少村镇,和杨土的距离总是忽远忽近。
但始终不能追到他们掌力范围之内。
追到第二天清晨,他们却感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寒气。
一座巍然耸立的雪山已在他们脚下。
六人已是筋疲力尽,实在无力前行了。
吕朋心中怦怦然,怎么来到了天山?迷迷糊糊追了几千里路,使他们惊骇无比。
再看杨土,正坐在前面的山峰一块团形的雪上,瞧着他们,似乎危险期已过,正在暗自庆幸。
杨土果然已经驱除了脑中的烟雾,终于又招呼出那蓝青色的太空,微笑着的太阳,关怀备至的柔情的月亮和充满神奇雾状的地球。
他恢复了原来的清爽静澈。
杨土在前面奔行一直是毫无目的。
他对外界的一切都不过问,也不知往哪儿跑,只是不停地声嘶力竭地寻求他赖以依存的神情意象。
但这神形象总是隐隐约约不出,一直到上了雪山,一股冽寒的凉风裹着雪向他扑面而来,那他渴望已极的形象才豁然而出,他沉重的身子,瞬间没有的重量,他这才如释重负,毫无顾忌地坐在雪团上。
吕朋和杨土相比,相差何止天壤之别。
但是,杨土和吕朋都意料不到的事所以能够发生,不是无缘无故的。
杨土在阴阳洞曾被吕朋浑身点满墨指,目的是不让杨土死后尸体不存,而是完好无缺,来借此考察他的功力。
谁知,他竟一出十二年不归,杨土正是在这段对间里依赖墨指的内气指功吸收阴阳流里的日光天地精华得以生存下来,渐渐和天地浑融一体,体物极妙,洞彻无音,旁牵地灵,纵止无精,练成千古绝唱六神通。
杨土的六神通虽然大道已成,但他并无知觉,至此他再也没有体物入微,运用纯熟。
所以,断绝了苍天大宇赐予他的无限智慧。
同时,他因没有运用精妙之能,墨指功的内劲之根也没有清除,所以留下后遗症,才让吕朋一掌打去。
原来他身内的墨指功劲突然回应要阻止杨土的生机,怎乃杨土此时已成天造之体,自然之躯,区区墨功已不能把他制于死地。
虽然如此,杨土也受了重伤,连就好像孙悟空在老君炉中炼成火眼金睛,但却得了个怕烟的毛病差不多,所不同的是杨土这次已把墨功铲除,吕朋的墨指功再厉害十倍也无用了。
杨土的这一夜和神通极至结合,使他对自己的功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缩命通过直觉告诉他,现在吕朋的功夫已不能伤害你了,杨土自然洋洋欣喜。
但他毕竟受的磨难多了,也不想流露出来。
吕朋他们六人想回走也感到力不从心,四个杀手似乎还好点,陈晓几乎一停就瘫了,坐下就爬不起来了。
杨土慢慢地飘落在他们面前,笑道:“老家伙,知道杨老爷的厉害了吧,就凭你们那点道行,还想胜我,真是做白日梦!”
吕朋勉强笑道:“你少吹大气,在江海帮你已被我击伤,不然你为什么要跑?”
杨土笑道:“我是故意引你们离开,杨老爷我装什么像什么,你连这个还不知道吗?若是我受重伤,为什么我一点不累,你们都累趴下了呢?”
吕朋默然无语。
别说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杨土也只是稍微凭借宿命通感觉到一点原因。让他说清楚也万难办到。
当然杨土是有办法知道的,只是他还不十分了解自己的神通,这只能是遗憾了。
杨土哈哈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吕朋何时受过这样的戏弄,何况杨土虽然厉害,只不过功力高深而已,还没有神不可测的感觉。
他认为自己的判断十分正确,不服地怒道:“杨土你还敢接老夫一掌吗?如果让老夫待会再打你一掌,你若无事,我自决当场。”
他怕杨土趁他们无力时进攻,使用打赌拖延时间,好恢复精力,杨土哈哈一笑说:“别害怕,我杨土光明磊落绝不干乘人之危之事。待你好好休息一阵,我让你心服口服透。”
吕朋的心理被杨土揭穿,脸一红,也不在说话,各自调息起来。
他们在武功上都是上上的身手,功力极端深厚,坐下调息,不到一个时辰,身上的疲倦像退潮的水一样,只留下对刚才的记忆。
杨土轻闲的很,一会把耳朵贴近雪山,听遥远的声响,雪山的呼息。
一会儿凝视远方,观看数千里外的行人。
几个杀手调息完毕又都有了精神,马上把杨土圈起来。
吕朋说:“杨土你说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你呢?”
“老夫也不会赖账。”
杨土哈哈笑道;“这样好极了,你动手吧!”
吕明盯了杨土一眼,“呼”地一下,掌指同向杨土进击,杨土望着远方,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一次吕朋那如涌潮般的劲力再没有显出它的威力,无声无息地消失,吕朋大惊胆丧。
六人会意同时拼尽全力向杨土劈下十二掌。
在他们想来杨土纵然比他们的功力深厚一些,也绝对准以逃脱他们的围击。
这六人的拼命合击,威势真是鬼惊神泣,就像平地一声春雷,惊心动魄。
但是,杨土比他们想像的快多了,厉害多了。
他们连发觉上当的机会都没有,杨土抽身而去,六人成了自相残杀的局势:白衣人一掌打在吕朋脚上,吕朋掌指击在黑衣人头上,纵然没有被直接打着,击溅的劲气也会震碎他们的五脏六腑。
果不假,吕朋和那个黑衣人面目都分不清了。
其他四人肢体破碎,七孔流血,哪还有点活气。
他们到死还做着胜利的美梦呢!
杨土在他们相击时,已出了雪山,他用不着看结果。
杨土回到江海帮的时候,太阳才升起没有多高呢?江海帮的人还都没有散去,似乎还在等着什么。
聚在一起议论着,杨土飘然落下说:“朋友们,我回来了。”
江海帮的人先是一怔,随即围了上去,欢喜无比,江海帮主上前一礼道:“多谢杨大侠救了本帮老小!那些恶人哪儿去了?”
杨土一笑道:“一夜之间我把他们引到天山,让他们自行残杀,全报销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一夜之间到了天山,这是什么样速度?
“你们想想,就他们几个浑蛋想和我动手,真是蠢透了。我不愿在江海帮制他们,就装个样子把他们引走,这帮混蛋连真假受伤都分不出还死追不放。你们以后可以无事了,一切事由我担着。”
江海帮的人不都是笨蛋,也有聪明人。但是任他们多么聪明,杨土说什么他们就会信什么。他们根本没有分辨杨土说的是真是假的能力。
因为杨土在他们心中是神,不是普通的武林人士。神还有什么做不到呢?江海帮上上下下苦苦挽留杨土吃饭,杨土笑着点头答应。
江海帮内喜气洋洋,菜的花样上了有几百种。
杨土放开量的一样吃一口,吃得山倒地斜,不能再吃了就老睡觉。
夜里,杨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那年迈的父亲、白发苍苍的母亲站在山巅之上,正亲切地呼唤着自己。
杨土想答应总喊不出来。
这一夜是杨土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夜。
他仿佛觉得明天象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二天中午杨土飘身出岛。
上岸后向西而行,仍走得很慢,满眼的山色水光让人留恋,昨夜的不快,也很快烟消云散。
杨土漫无目的地游荡,他不知该上哪里去,也不知该去干什么。
行走间遇到一块瓜地,满地的瓜秧密织成网格状,严严地笼罩着大地。
那拳头大小的金黄色的香瓜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很是诱惑人。
他看着偌大的瓜地没有人看守,心想:“吃一个也无妨!”
便弯腰摘下一个色泽鲜艳、大小适中的瓜,刚离开寻水洗一洗,不知在哪里传来声音:“别走,你怎么偷瓜?”
杨土心中好笑,站在那儿等着那个看瓜的人。
一个红衣少女要从远方而来,像一轮朝阳,一团烧得热烈的火,那让杨土心神动荡的身形,充满着世俗所不可容忍的野生之气,那么鲜活,那么有力,一抬脚,一摆手,都和杨土见过的女子截然不同,那么地充分体现的刚阳和阴柔的结合的美。
杨土即感到刺激又感到新鲜,红衣少女犹如欢快的蝴蝶翩翩而至。
杨土惊呆了,这样的容貌他想是想不出来的,这种美实在太丰富了,绝不像杨土以前看到那些少女那样纯清。
高雅灵秀就是高雅灵秀,不会再有其它的东西。
少女的眼角闪动的春情让任何人都受不了,她既像中原汉人,又像外族人,脸上的色彩实在难以描绘,天真、纯洁、灵活、奔放、高雅、野性、文静、俏丽,如火如水,真是应有尽有,什么样的春色都让她占全了。
樱红的唇轻轻一笑,露出亮晶晶的牙齿,造物主真会造化,竟造出这样美的人。
“你若得了说一声,让我给你摘,你若想洗让我给你洗,怎么能不说一声呢?”
这声音实在让人热血奔涌,这是怎么说出来,那样纯、嫩、真、野、刚,柔、甜、清,这声音,不是亲听,绝难想象的到,它有一种让人绝难推却的伟大召唤力。
杨土正值青年,二十四五,血气方刚,虽然神通广大,但他毕竟尘缘未了。
见到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心驰神往,想入非非。
杨土听着那娇嗔如蜜的声音竟一时呆了,不知说什么好,直冲着姑娘笑。
红衣少女的神魂颠倒的处女馨香,更使杨土感到一往无穷的压力,他有点口干舌燥,喉咙也仿佛燃烧起来。
“我看你在远方,就想摘个瓜送给你,让你高兴一番。”
红衣少女笑道:“你倒疼我,就像我哥哥一样疼我。”
这声音,这情,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杨土激动万分,也柔和地笑道:“那你就叫我哥哥吧。”
红衣少女真的甜滋滋地叫了一声:“哥哥。”
杨土却应不来,声音总是从心底应不出来。
红衣少女道:“怕羞吗?”
杨土一想也是,有什么好怕,想我杨土纵横天地间,谁能把我如何?一想到此,胆子就大了万分,马上也就适应起来。
“小妹,你叫什么?”
少女歪头笑道:“我叫名儿,你呢?”
“我叫杨土。”
少女说:“你的名字好奇怪呀,我很喜欢。”
杨土笑道:“你的名字也不错,我听了很舒服。”
名儿说:“哥哥,你替妹妹看会儿瓜好吗?大热天,我想洗个澡,你愿意洗吗?”
“你洗洗去吧,我替你看着。”
名儿上前握住杨土的手,“哥哥我们到南边去。”
杨土觉得太有意思了,一生中从没有过一刻像这时那么值得留恋。
来到南边的洼地处,果见一个大泉潭,泉水清澈无比,像酒,让人醉。
在这样的夏天,在这样的潭中洗个澡,不知会有多舒服。
杨土也真想等她洗完,自己也洗个痛快。
名儿毫不避会,当着杨土的面把衣服脱光,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
杨土感到有点眩晕控制不住自己。
这细腻柔嫩白玉羊脂缎般的身子,在阳光下放着晶晶的光,那完美无缺的身段,两个高耸微颤的玉乳,迷人的樱红乳头,弹性极强的平滑小腹,让人销魂的妙处……
这一切都是那样近,那样让人神迷。
但杨土仍然把头转回去,克制住焚身的欲火。
名儿似乎毫不在意,叫道:“土哥哥,好凉快,好惬意,快下来洗呀!”
“你洗罢。”
杨土说完就想离开。
“你别走呀,让我一个多孤单。”
杨土极力控制住自己。
但自己身上的那股怕人的浪潮,总是无休止地攻击他的小腹。
名儿洗过澡,走了上来,晶莹的水珠在身上闪亮。
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身子,看那样子,一时半会没有穿衣的打算。
杨土又想躲开。
名儿一把拉住他,拾起地上的衣裙,拽着杨土走向潭西边的一个窝棚。
窝棚有两间屋大小,里面拾掇得到很干净。
靠东边有一张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杨土向床边一坐,名儿便把衣服放在一边。
名儿身上的水珠已干,青春的身体激发出那诱人的热浪让杨土把握不住。
名儿走到杨土面前,伸开玉臂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你好狠,连小妹都不喜欢。”
说着,用那玉笋般的手轻轻地解去杨土的衣扣,手在杨土胸前慢慢抚摸着……
杨土像被电击的一样,整个身体燃烧起来。
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欲火了,双手猛地把名儿搂住,胸脯压在名儿颤巍巍的乳房上。
随手抱起把她平放床上,向饿虎一样赴上去,杨土什么也不愿想了,什么也不愿看,只顾在名儿的眼、脸、唇上不停地吻,最后又亲到脖子上。
名儿承受着,享受着。
杨土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湍急的水流中,涌潮般的水把他卷到一个幽深的渊地,越来越快,他看到身边有许多巨石,许多苍劲的大树,只要顺手一抓,就可止住他流动下坠下滑的身子,但是他舍不得那清凉透体的溪水,舍不得那极端的温柔,他不顾一切,只是细心体会在云端,踏云的快感,阳光抚爱的春意。
他不愿承认他在做什么,他的肢体的每一部分都是梦,都是情,都是热烈的拥抱,幸福的呻吟,他无限地赞叹自己男子汉的天性。
他大笑,把名儿搂得更紧,压得更实,嘴不住地在名儿的唇上亲。
名儿张开樱口,伸出香舌。
杨土用嘴含住,极力地吸吮,慢慢地他感到名儿口中的唾液进入自己的口中,他没有在意,只是不停地和名儿亲热。
在远处一双闪动着绿光的眼睛在微笑着。
这双眼睛虽然看不清他们两人的具体动作,但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杨土本不是好色之辈。
可以说还是个真正的忠于感情的人。
他见到名儿,实在是被她的美惊诧了,若得到这样的人为妻,还有何求!名儿再一主动,杨土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和她爱起来。
可他哪里知道这是他走向毁灭的第一步。
这不是爱情。
这是阴谋,是掺着糖揉着蜜的毒剑。
上天造人不易,杨土对自己的自然之躯毫不珍惜,连上帝也只有叹息的份儿。
虽然他的神通一再向他示警,怎奈他太留恋那份让人难以离舍的温柔了。
神通见杨土如此不顾危险在前,只顾沉浸在肉欲里,只好自动御危。
杨土不收元神,本神难归,神通得不到最高本神的指令,威力也发挥不出,只好任名儿的那唾液浸入杨土躯体。
如果神通是人,也只有怅然泪下了。
当然,这也难怪杨土太贪,实在名儿太美了,能让人为之生为之死。
若是杨土的六神通已熟练运用,神通的威力可意在本神危难时,不得本神的指令发挥威力。
这样,以人的智慧就不可能取他的性命了。
问题在于杨土就像那富甲夫下的豪绅,有钱不知如何花,连钱都为他愣神。
名儿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少女,若是普通的少女任她美貌如仙,也不能有如此丰富的内涵,让人见之难弃。
名儿本是生在南江的苗族姑娘,从小天其烂漫、可爱无比,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有一天,名儿在街上玩耍,可巧被惑门掌教多多变碰见,多多变在苗人的心中最神,他若说哪个苗人好,顿时身价倍增。
若说谁坏,将受苦受难永不得翻身。
他看中名儿,名儿的父母自然欢乐无比。
多多变说要收名儿为他的关门弟子,在他以后继承惑门掌教。
名儿听多多变一说,叩头都嫌难报他的大恩大德,哪还会有不同意,何况多多变又给父母不少金银。
多多变把名儿领进惑门,那时才十多岁。
他并不传她惑门武功,而是教她如何美、漂亮,他想让名儿学各种表现美的功夫,归他自己享受,以乐天年。
他想尽办法寻求奇珍异宝,内服外涂,并细心传授名儿“玉女媚心功”。
这种功夫一旦练成,即使稍有姿色的人也会把你迷死。
更何况名儿本身就够你掉魂的了。
多多变见名儿愈来愈美,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尽,老脸春光萌生,想象那美妙的滋味。
但他毕竟是风月老手,被他玩过的女人不知多少,所以在名儿没有功成之前,从没有想动她一下的念头,倒像个爷爷对娇孙女一样慈爱。
等到名儿功成,已长成十七岁的少女了。
他正想纳她为妾时,杨土已在江湖崛起。
这时,惑神王妄想得到那个久已放下的天下第一人的欲望远远大于占有名儿念头。
如何达到目的?他知道,但又有些舍不得。
惑神王非处女之口不入,非莲舌洁花不藏。
要完成这个大任,只有让名儿去干。
但把名儿放给别人,自己总觉太有些那个……自此,他就把名儿看管起来,不许任何男人接近她。
否则极刑处死。
正当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云霄宫来请他前去商量元朝大势。
多多变认为时机已到,便带着名儿前往。
一路上,名儿女扮男装,多多变告诉她去寻她的丈夫,说她丈夫是多么厉害,人间无比。
多多变来到云霄宫打算以云霄宫的力量来扩大地盘控制范围。
云霄宫和他谈妥功成以后,平分江湖,而实则是互相利用,各怀鬼胎。
多多变在云霄宫一直等待机会,有时也出去游荡江湖。
但名儿却和他寸步不离。
到朴方圣从少林寺回来,云霄宫一切准备就绪,等待杨土找上门来。
谁知吕朋节外生枝,去对付江海帮,多多变知道后就尾随在后,他费尽心机。
总算让杨土上钩。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欢乐无法言喻。
名儿就是在这种场合下见到杨土的,在多多变的催促下,只好和杨土亲热。
多多变用惑神王告诉她,要和杨土交合。
名儿一直对多多变言听计从,再者,多多变再三说杨土是她的丈夫,刚见面时要和不认识得一样,名儿本来生性开朗,杨土既是丈夫,她还有何话可说。
她心中把丈夫描绘的如何英俊美好,如何自然了得,如何柔情温和,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
当她看到杨土时,心中不免一个凉,这么普通的模样,比她想像的要差得远了。
但多多变在远处告诉她快进行夫妇交合。
名儿无奈,只好顺从往好处想,尽量克制住不悲伤,做出个高兴的样子。
自然她不想用媚功来迷惑杨土,她觉得不值得。
正是她这不自然的流露,显出的真情才迷惑住杨土。
若施展神功,杨土就会知道她的用心了。
杨土在名儿身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慢慢地感到疲倦,口腔有点发麻、发木,下身也变得沉重起来。
一种醉麻感,慢慢地向大脑侵入。
名儿见杨土神色变得迷茫,眼中的欲火褪尽,便把杨土扶起。
过了一会儿,名儿穿好衣服,又把杨土的衣服放在他身边,轻声说:“穿上吧。”
杨土苦笑一下,顺手把衣服穿上。
多多变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双目闭垂,盘腿而坐,极力驱使惑神向杨土本神进攻。
一进入杨土元神的区域,惑神就如鱼入汪洋,自由自在了。
多多变就觉得周身在无限胀大,每个骨节都可抵上一个星球,五脏六腑看得那样清晰,连细密的细胞都晶亮如球,闪闪放光。
周身都是声震耳朵的大响。
万年的地层断裂,海底的火山爆发,一切都那样奔放,无际遥远,澄碧。
瞬间,他的心脏中有了日月星辰的运转,眼前有了一望无际的绿阴的生机。
那样让人沉醉,让人发狂,周身的肌肉在重新组合,那种身披五彩的飘荡感、酥麻感,让他忘记世上的一切,忧愁、烦恼、争斗、仇杀,亲情、友爱,突然巨大的难以探测的一道天沟慢慢合拢,变成深蓝色的海洋,无限静怡、爽快。
一股大力把他轻轻托起。
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轻松了,手变得细软了,胡须脱落了。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竟返老还童了。
多多变成了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小伙子,英俊高大,神采非凡。
若不是惑神王不能攻入杨土本神,他还会变小,成为一个可爱的儿童。
若是那样的话,可真是有点让人啼笑皆非了。
多多变一阵狂笑,声震八荒,气摇星辰。
能不高兴吗?六十四位大宗师的武学智慧终于和他本身溶成一体,造化了他,使他成为一代大杰。
此刻,他已有了近万年的功力,无穷的智慧。
统霸天下的日子终于来了。
杨土坐在那里,仿佛在回忆过去,又好像在憧憬将来。
名儿在一旁皱眉不理,她感到有点不适。
杨土太粗暴了,一点不懂得温柔。
“名儿,你的使命已了,不必要再理他了。”
名儿听传到唤,起身要走,抬头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站在一旁含笑盯着自己,便问:“你是谁?怎知道我的名字?”
多多变笑道:“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就是多多变。现在我功已大成,返老还童了。”
名儿惊诧不已,人们都希望自己有返老还童的机会,可一旦真的返老还童了又不相信。
名儿半晌不说话,她希望这是假的。她感到一种害怕。
多多变说:“名儿,杨土并不是你丈夫,我怎么会把你许配他。就他这样的混球,人粗陋无比,我怎能把小宝贝让给他呢!”
名儿一惊说:“那你为什么让我和他做夫妻交欢之事?”
“我也是万不得已呀,你这么好的姑娘让别人占了,我心中也不好受。可是,为了我能够称雄人间,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现在,你就可以回到我身边来了。”
名儿一摇头:“现在我已是他的人了,还怎能侍候你?”
多多变哈哈一笑:“大丈夫做大事不拘小节,这么点小事,我多多变尚可以容下。”
“那杨土怎么办?”
“杨土此刻起,就受我的指挥,供我驱使。我要让他成为天下第一杀手,他已经没有了思维,没有了灵魂,只有我可以利用他,云霄宫算个屁!”
说完,又是一阵得意至极的大笑。
“多多变你高兴得太早了。”
多多变见杨土神色好了许多,说话如此有条理,大吃一惊,怎么?难道他没有丧失神志?多多变试着问杨土说:“你知道现在何处?”
“瓜地。”
“她是谁?”
“名儿。”
多多变不再怀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惑神没有控制杨土的心智?多多变猜测得不错。
惑神王在杨土吻名儿的唇时,它就欢跃起来,这个小精灵它感到一种新的天地在召唤,这是它所渴望的。
这个新天地无限丰厚富饶,对它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当杨土吮名儿的香舌,这小精灵几乎叫起来,它马上随着名儿的唾液作伪装,冲进杨土的口腔。
小精灵知道,只有在杨土麻痹时它才可以冲进雄关,一进杨土体内,它马上侵入这无限广阔的大海,它兴奋极了,一边呼应多多变身上的精灵,一边控制杨土元神。
多多变身上的惑神王随之相应,多多变就开始发生变化。
这小精灵太神奇了,别看那么一点,他的作用却无法估计。
杨土体内的惑神全部控制了杨土的元神。
多多变就完成了功神合一,返老还童的巨变。
但多多变不知道惑神还没最后完成任务,以为大功告成,小精灵初进大海,欢跃无比,待控制元神后,就向杨土最高神通首脑本神进攻。
谁知,出现的情况,任你精灵无比,也是意想不到的。
小精灵刚进入本神区,本神就拒绝进入,随着金轮光芒万丈,精气四合,惑神只得退出。
现在连小精灵都感到为难了,进,进不去,退,退不回,反而还要受杨土本神的抑制。
虽然惑神另有首脑,也只有表面屈服,暗中抵抗。
小精灵的力量是巨大的,它暗中捣鬼破坏力也是惊人的。
多多变以为万无一失的惑神,在杨土的至高无上的本神面前失去威力。
这样就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局势。
多多变的惑神不能呼唤杨土体内的惑神,系统解立,成为独立的一只。
杨土体内的惑神本想控制杨土的本神,怎奈实在无法办到。
但它也不愿杨土的本神控制它,这样只好各行其是。
由此一来,杨土的神通却大大受到损伤。
杨土的六神通,实在是天地之灵华,亿万世的造化,形成极端不易,自然威力也广大无边。
若杨土精熟六神通的诀窍,马上就可把小精灵杀死或逼出。
小精灵虽然神奇,但还不能跟杨土的神通相比。
但杨土空有神通,不能运用周全,惑神才能在杨土的元神区域立住脚,扎下根。
杨土的本神既要守住自身,又要和身内身外的力量角斗,负荷就相当沉重了。
杨土说:“多多变,你目的达到了一半,另一半可不易达到了。”
多多变笑道:“杨土,你要知道我已不是刚才的多多变。我们俩人现在已是半斤八两,你也胜不了我。何况我的惑神还在你的体内。”
杨土一抖,全身冷气抽身,不由万分惊怒。
杨土顺手一掌向多多变拍去,多多变不敢怠慢,慌忙举掌相迎,“砰”地一声,两人竟平分秋色。
名儿却感到周围的土向上拱,潭中的水浪柱冲天,真是风也被撕裂,云也被挤扁。
杨土沉吟无声,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的山川、草木,甚至连土地也为杨土叹息:不知几世几劫,历尽磨难,才巧合而生六神通,没想到竟然只能是昙花一现,马上被一种邪恶的力量吞没,真是其大无比的悲剧。
杨土在等待机会,等待他脑中明晰的幻象,可是不管杨土怎样想像,再也不能呼唤而出了。
翻滚的乌云冲塞了杨土的脑际,星空进行残酷的、毫无秩序的崩裂、撞击,浩瀚无边的宇宙乱糟糕,一片纷乱,那些崩塌了的星辰微粒,弥漫了整个空间,碎块以无限的速度,向遥远的天际射去,杨土的脑袋如锥钻一般疼痛,仿佛就要爆炸,再也无法维持它的存在了。
多多变却是面带微笑地说:“杨土,慢慢你就会成为我最亲密的伙伴,那时候我们两位一体,天下事就不难办了。”
杨土极力忍受着说:“你一个人争天下,还是别人替你打天下?”
“自然是云霄宫打头阵了。”
“又是云霄宫,你们合谋设下圈套,就是为了那点事?”
多多变:“你想错了。云霄宫要统霸江湖不难,但必须让你置身事外,不然,就没有成功的希望。”
杨土觉得自己的肌肉正在变成粉末飞扬,那些闪烁着光点的东西也正在慢慢收缩,那一切的天体的转动也慢慢凝止,寒意从脚下像虫一样慢慢爬上来。
杨土仿佛看到一只金色的巨手在召唤自己,他不愿去,但自己又实在无能为力。他开始感到自己快失去控制的能力。
“多多变,我们到云霄宫去吧,看看他们怎样让我屈服?”
以多多变的功力,按说能够知道杨土的心理,怎奈他的惑神失去作用后,杨土的一切心理,他的智慧无法预测。
若是别人,多多变自然会摸个一清二楚。
多多变点头说:“也好!”
现在,多多变见杨土的脸渐渐变暗,又感到惑神的作用了。
他知道,杨土的六神通实在厉害,使惑神暂时受阻,时间一延长,他就有希望了。他估计,和杨土到达云霄宫的时候,也许差不多了。
自然,云霄宫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多多变能控制杨土,他们在观望,企盼新的转机。
杨土、多多变、名儿三人向云霄宫走去。他们的速度很慢,杨土一直无话可说。
多多变在想他的美梦,名儿却是另外一种感受,她心中难过,觉得杨土太惨了。
她自身也慢慢感到一种无限的力量在她的腹部向四肢扩散。随着,她仿佛觉得自己不复存在。
她心中一惊,难道自己入了功境,这是什么功境?她自然不知,杨土以自然之阳输入她体内,名儿无意中承受了六神通部分能力,功力陡增不穷。
当然,他们三人自觉走得很慢,实则比急驰的奔马要快得多。
待到夜幕快要愈合时,云霄宫正在他们面前。
这次,杨土已无法看清前面的一切,全都模糊了,重重叠叠的影子,多么可憎。他想大喊大叫,但又始终没有出声。
多多变却洋洋得意,惑神果然有了反应,他触感到了惑神的雀跃。
来到云霄宫正殿前,云霄大帝朴争,帝母黄冬梅,冰娘娘,药先生,付千,黑白衣杀手等人,还没有出殿相迎多多变,杨土就感到了天塌地陷的预兆。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突然旋转起来,他失去了视觉、听觉,一切都变得那么幽远、漆黑无比,他发觉自己在变短,几乎成了侏儒,整个身体像风沙一样,在风的吹拂下,滚滚收缩,杨土的灵光再也无法显现,他感到死的威胁,他知道这次确是在劫难逃,他极力凝想,把数次的教训都闪电般地想了一遍,他不能就这么去了。
他长吸一口,吼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举起双掌向云霄宫正殿拍去,顿时,整个的大地都像摇动起来,建造云霄宫的大山半边被杨土击得漫天飞扬,巍峨的山峰像馒头被掰去半边,成了奇峭的陡面,可怜兮兮地立在那里,在杨土拍击的方向上,几里之内,所有的生命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消失了,连一丝血迹也没有留下。
多多变大吃一惊,杨土有这样的能力是他从没有想过的。
多多变见杨土几近疯狂,正是除去他的最好机会,慌忙提聚功力,从背后向杨土拍去。
然而,杨土并不像他想的那么混乱,凭感觉知道有一种力量在向他袭来,杨土急忙转身,两人正好相对,无声无息的内劲终于击在一起,杨土感到一阵不适,厉啸一声,身形直冲云霄,向那隐隐的半边山峰落下,多多变并不逊色,展功而上,杨土知道,也许一切都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他多么不愿如此,但他的思想也混乱不清了。
突然,他脑中划过一个闪亮的流星,激溅出无数乌云。
杨土拼尽全力向多多变劈去两掌,多多变冷笑着迎上去,拼力接住。
然而,这次却再也不像往常一样了,多多变感到有一种让他丢魂丧胆的力量,把他向无底的黑洞吸去。
纵是万年功力,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身子旋即解体了,杨土仿佛感到整个空间突然向前方推进,又瞬间停下,一声闷响,万籁俱寂,他感到多么轻啊!脑袋呢?身体呢?一切一切再也没有回音,他变做一朵花,飘落万丈深渊,在那里生根吐芽,那么芳芬,那么清新。
名儿看不到他们争斗了。
人呢?怎么都不见了,只有一股蓝色淡淡的云雾在慢慢散去……
(全书完,辽东柴子 扫描;Weige250 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