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兰那一边,又是另一番情势:和小兰交手的教徒,也是分堂香主之一,高大粗壮,形如巨人,但为人机智非常,诡计多端,是崂山派的后辈弟子。
他以为抓住小兰为质,即可威胁冷峰;所以,一出场便奔向小兰,巨掌一伸,直向小兰头上抓来。
满以为手到擒来,即可大出风头,控制战场。
谁知,他右手一出,便觉得两眼一花,右腿已被人揭了一拳;除了剧痛刺心外,并使他庞大的身躯自然地向左边一歪,差点跌倒地上。
这一来,使他大吃一惊,气怒交急,连忙一跃回身,冷“哼”一声,双睛猛睁,凶光毕露,跃身探掌,以一式“苍鹰捕兔”又向小兰扑来。
但事情又出他意外,结果大腿又挨了一拳,因此,气得他大喝道:“他妈的,老子宰了你这小鬼!”
同时,拔出身佩的朴刀,向小兰劈来;一式“独劈华山”,随又化为“横扫干军”;刀风飒讽,力猛势凶。
小兰只得仍以“迷神步法”避闪,一面又拔出身边的短剑,口中怒叱道:“不要脸的大笨牛!”
短剑随声出击,一式“冷艳生辉”,震起朵朵银花,疾向对方攻去。
且因他身法奇特,身材细小,迫得那大个子香主毫无办法,只得采取力大刀重的长处,拼命展开招式,硬接硬撞恍似一头疯牛。
因此,这一大一小两人战况便进入白热化,使旁边的红星教徒们和屋上的绿衣少女称奇不已!
绿衣少女更从小兰的身法上知道,这书生二人一定是应清华的好友;否则,不会学得这奇绝古今的“迷神幻影身步法”的。
她正在考虑如何和冷峰接谈的时候,却因小兰一声惊叫,使她娇飞起身,疾向场中射落,临空出掌,向那大个子香主劈去。
只听得“唉唷”一声和几句惊叫,那位像疯牛一样的香主身体已滚出一两支外,压倒几位旁观的红星教徒。
同时,冷峰也因小兰的惊叫,急得他施展全身功力,轮劈掌挥,围殴的大人放倒两个,跟着一式“冰雪封山”,将其余四人逼开一边。
轻闪身形,向小兰这边扑来。
但还是慢了一点,小兰已被绿衣少女救下,正在携手谈话,他只得静立旁侧,暂时监视敌方的行动。
原来,小兰在交手的时候,虽因身法美妙,最初使那大个子挨了两拳。但在使用兵器之后,却因人小力弱,无法与对方作实力战,暂时处于下风。
在稍一下不慎下,短剑收手不及,被那香主的朴刀撞上,震得剑飞人慌,惊叫闪避,引得绿衣少女和冷峰心急,飞扑前来解救。
当那香主的尸体滚飞时,小兰也惊得一呆,望着脸含微笑的绿衣少女默然无语。绿衣少女已向他笑道:“小弟,你叫什么名字?你认识应清华吗?”
小兰被她的话声惊醒,即刻高兴地道:“噢!姑姑!谢谢你!我叫小兰,你认识我大叔吗?”
绿衣少女闻言心喜,向前拉着小兰的右手,笑着回答道:“小兰,你大叔在哪里?我是他的师妹,现在正要找他呢!”
小兰尚未开口回答,已听得冷峰在旁边接口道:“姑娘可是姓白?小生是冷峰,华哥已离开此地多日,无法知道他的行踪!我正因为应老伯全家被红星教劫持,追来此地探查;姑娘曾经到过武当和长沙吗?”
绿衣少女闻言转身,急促地说道:“呵!小妹正是白如霜!应老伯被劫的事,冷兄探出了头绪吗?华哥和你是几时……”
说话未完,突见她一闪身形,娇喝一声,同时双掌同出,玉臂齐挥,拍出呼啸的狂飚,向冷峰背后的红星教徒卷去。
并在敌方惨叫惊呼之中,身似惊鸿掠影,闪向那批教徒身边,掌拍指点,制住那矮胖子等四人。
待冷峰警觉回身,意欲出手应敌时,已见敌人倒下了多人,正在呻吟呼叫,似是被暗器所伤,其余都惊惶呆立,全被镇住。
白如霜正向那穴道被制的矮胖子娇声喝问道:“快说说!应员外全家被你们藏在何处?”
那矮胖子也是狡滑之人,虽然穴道被制,自知无法逃脱;但仍希望蒙住对方,免得自己受教规处分。
所以假作正经,摇摇头道:“请女侠原谅!我们实在不知道!近来从没听人说过敝教劫持姓应的事。”
冷峰看清情势以后,除了钦佩白如霜的不凡身手外,并从心灵深处涌起了另一种感想,使他决心要藉此机会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他见矮胖子不肯招认,恐怕白如霜被对方瞒过,就此罢手。
故即刻拉着小兰的手,跃至如霜身侧,出声招呼道:“白姑娘,关于应老伯的事,我已探查确实,实是红星教所为,而且一路追来,绝不会错!这些贼人都是不可靠的,姑娘不妨给他吃点苦头,或可使他老实供出其中的详情。”
白如霜本来就不相信矮胖子的说话,再经冷峰从旁一提,更使她心意坚定。
接口喝道:“好呀!你这无耻的贼子,竟敢蒙骗姑娘;我就要你偿偿‘分筋错骨’的滋味,看你说不说实话!”
话落,纤手一伸,便向矮胖子的胸前点去。
吓得那胖子圆脸变色,急忙喊叫道:“好,好!我说!应家的人已被分堂主等押送敝教总坛去了。”
白如霜仍是粉面含霜,杏眼凝威地问道:“哼!是何时起程?往那条路走的?要如何才能找到?”
胖子沉吟刹那才回答道:“是今早搭船往汉江上游的,要在何处登陆,我就不知道了!
船头插有三角红星旗,很容易辨认的。”
白如霜看了冷峰一眼,又出声道:“好!假如你再骗人,姑娘一定找你算账!”说完便替他解去穴道,回头向冷峰说道:“冷兄,我们回去再说罢!”
冷峰仅是微笑颔首,便携着小兰展开身形,跟着如霜返店。
路上,冷峰见如霜的妙曼身形,心中又兴起一层淡淡的哀愁!
经过一阵飞驰,冷峰正想开口探问如霜的住地;而如霜已停下身形,指着下面道:“我就住在此地,冷兄两人请下去小坐一会罢!”
冷峰笑着答道:“真巧!小生亦住在此店,姑娘,请!”
如霜意外地一笑,翩然飘落院内。
等冷峰开门揖请时,才知道两人住在同院斜对的房间。
白如霜进入冷峰房中以后,在明亮的灯光下,经过一番相对款谈,确切地明白了彼此的关系,更觉得熟悉如旧友。
同时,彼此心中都在暗赞对方的容貌和才艺,觉得应清华确是眼光不错,找到了堪与匹敌的俊美朋友。
但在冷峰的心湖深处,却多了一种莫名的滋味!
窗外夜凉如水,时已四更将尽。
他们商妥明日的计划,互道晚安,才分别就寝。
次日黎明,白如霜送冷峰二人渡江就道之后,才包下一艘快船,从水路溯流而上。
这艘船有舟子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白如霜上船以后,都被她的容光所吸引,不时地偷祝她。
其中最为年轻的一人,更是带着奇异的情态,几次欲言又止。
白如霜暗自忖道:莫非搭上了贼船?哼!如果你们有不轨行动,即叫你丧生在姑娘的剑下!
不料,她正在舱内想好对策的时候,却见那最年轻的舟子在舱门口恭敬地问道:“请问姑娘,应大侠怎么没来?”
白如霜给他问得一呆,弄不清对方是什么人物?何以会知道自己与应清华的关系,不禁顺口说道:“咦!你问的是哪位应大侠?你在何处认识他的?”
那位舟子微笑地答道:“姑娘真的忘啦?去年在建始凌家堡的时候,我曾经随着家师参与夺宝的事,瞻仰过应大侠的绝学;姑娘不是和应大侠一道吗?家师是‘浪里金龙’,小的m史昆,记得吗?”
如霜恍然而悟,笑向他道:“呵!你是秦帮主的高足,难怪你认得我!令师好吗?你怎么会在武汉揽生意呢?”
史昆正容地答道:“谢谢姑娘!家师很好!因为曾经接到酒仙老前辈的通知,说是少林。武当、昆仑三派的掌门人,联合邀请各帮派,在端午那天齐集武当山结盟。
“所以家师派我在汉水一带活动,以做生意为掩护,暗中注意红星教的水上行动;姑娘是不是到武当去?”
如霜听明因由,芳心甚喜,随即接口道:“我现在正因为应大侠的父母被红星教徒劫去;据说是昨日早晨从武昌搭船往汉水上游,所以搭你的船去追踪抢救;你的船是否可以加快一点速度?如果能够追上有三角红星旗的船,请即刻通知我。”
史昆连忙道:“呵!原来如此!好的,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去追!只要风向不变,也许在明日上午便可追上他们;姑娘请安心休息罢,我会注意一切的。”
说完,便躬身退出,自去处理行船的事务。
使白如霜减少许多忧虑,静心地等待时机。
但在冷峰这方面,却比她辛劳多了。
因为,按照原定的计划,是由白如霜从水路追踪,冷峰二人便沿汉水前进,每天在宿夜地点的码头上留下两人预定的记号,以便彼此寻找会面。
同时,冷峰还要注意沿路的情况,免被红星教徒在中途登陆逸去。
幸得冷峰的坐骑不凡,跑得非常轻快!
总算在汉水北岸,未曾遇到什么意外的困难!
直到第二天晚上,冷峰和白如霜在钟祥县再度会面时,彼此才感到事情棘手,重新商讨办法。
结果,由冷峰飞骑赶往樊城守候,注意过往船只;水上仍由白如霜乘船追踪。果然,这办法有了收获,在次日午间,便给冷峰追上两艘双桅大船,都在满帆直驶,逆流前进。
前面的一艘较华丽,船头有面两尺长的三角红旗临风招展,船上人手众多,都是灰色服装。
冷峰一见之下,满心喜悦!即立缓骑前进,沿岸监视着他们的行动。
这里是在小河湾附近,汉水已渐渐湍急,船行渐缓。
故冷峰跟着对方前进,觉得轻松愉快!
傍晚,他们宿于樊城;亥时初刻,冷峰和白如霜会面之后,才采取行动。
这时,那两艘大船并泊在西面的江边,船上灯火通明,正在杯盘交错,呼么喝六,夜宴声中,夹杂着醉语豪笑。
尤其是较为华丽的那艘大船更传来轻弹娇唱,震撼着附近寥寂的江面!
舱中一桌酒席,围坐着六个红星教徒;土妓四人正周旋其间。
坐在上横尊位的两人,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和一个四十开外的大汉,正旁若无人,高谈阔论。
冷峰和白如霜商议以后,即叫小兰和史昆将快船移近大船旁侧,以便接应救人。然后,两人分头行事,各以一船为目标;以他们现在功力,轻易便跃登船面,制住守卫的人。
舱内豪饮的教徒仍旧毫无所觉。
白如霜在那艘较为宽大华丽的船上静立一会,正想出声引诱舱内的教徒出来时;冷峰已在另一艘船上出手制敌。
但因舱内有十余人之多,虽然都是些武功平凡的人,亦不容易同时全部制倒。卒被他们一阵怒喝叫骂,使如霜这边的舱内人警觉冲出,急欲赶往救援。
白如霜连忙一闪娇躯,出手拦截冲出的人,一式“落絮缤纷”,幻出重重掌影,即向先出舱门的人攻到。
这最先冲出的人,正是那须发花白的老者。
一见眼前人影一晃,即感劲风袭人,知有人出手,而且功力甚高;迫得双掌一扬,身形向左急闪。
不料,白如霜是存心要他退回舱内,暂时不要出来,以免妨碍冷峰那边的工作;所以闪身挥掌的刹那,已用上六成功力,声势虽然不见汹涌,劲力却大得惊人!
那老者仓促扬掌,根本无法阻挡这种攻势,他自己虽然闪避及时,没有即时出丑;但他身后跟踪冲出的大汉却是首当其冲,挨个正着。
只听他“唉唷”一声,身形向舱内倒撞回去,跟着几声惊叫和“叭叭”倒地的音响,乱成一片。
可能是在他背后的教徒,又被他身形后倒的冲力撞得连续倒地,波及桌椅等物所致。
白如霜看见他们狼狈的情形,不觉一声娇笑,继之向他们娇叱道:“像你们这般无用的匪徒,竟敢目无法纪,随便劫人,真是不知死活!哼!快将长沙应家的人交出,否则,莫怪姑娘剑下无情!”
同时又向那老者喝道:“你是谁?”
那老者原是狂凶自大的人物,正因白如霜一掌造成的结果,惊得一呆,心在默猜如霜的来因。
现被白如霜娇叱责,当即怒火中烧,又恢复了目中无人的狂态,哈哈一笑道:“你这丫头真大胆,竟敢向我老人家这等没有礼貌!哼!快说,你跟长沙应家是什么关系?师父是谁?否则……”
白如霜对红星教徒本来是恨之入骨,一听对方狂妄的言态,心中更是恼恨!即刻喝断他的语势道:“你不要狂!姑娘先教训你再说!”
同时一晃身形,疾如飘风,欺进那老者身边,玉手一扬,又飘回原地俏立,好像未曾移动一样。
这正是“迷神幻影身法”施至极致的表现,使老者无法看清,无法躲避,只觉得轻风过处“啪”的一声,自己的有脸颊上,已剧痛攻心,火辣难受!
耳边又已听得白如霜娇声喝问道:“快说!你们将应家之人藏在何处?”
这时,舱内的几个教徒,除那被如霜掌风击中的大汉外,都已手持兵器,从船舱两侧冲出。
那老者在羞怒交迫之下,已忘了对方的厉害,破口大骂道:“贱婶!本堂主跟你拼了!
大家一齐上!”
这一来,除了他自己出掌攻向白如霜外,其余四个教徒也闻声进招,齐向白如霜攻到。
一时刀光剑影,劲风呼啸,从四面袭来。
现在白如霜早就不能往日而语了。
她自从经过应清华用“九转回还丹”的药力,配合深厚的内力,替她打通任、督二脉后,前后已判若两人。
不单功力突增四十年,且又学会“迷神幻影身步法”和“连环手法”,实际已脐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尤以回转华山后,又眼下了尘师太从庐山“济世神医”处讨来的“回天丸”
三粒,功力更是精进惊人!
这“回天丸”灵药,原是武林四异中的“济世神医”萧耿忠在他历尽全国名山大泽后,寻到几味稀世灵药配炼而成。
其中有千年雪参、天山雪莲,练武人服用一粒,可以增加五年功力,且有驱毒治伤,变化气质的功用,确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宝物。
神医炼成这种灵物,为数仅有十粒,所以珍藏不宜,极少人知道;原欲留待妥得衣钵弟子时,作为调理门人增加功力之用,去年冬天,了尘师太为了白如霜内力不足,无法学习“无相神功”和“飞絮掌”,特从华山远赴匡庐,以多年老友的身份亲向“神医”讨取这种灵药五粒。
神医听见师大的来意,不禁哈哈大笑道:“师太来迟了!药已给我徒儿吃去六粒,现在,我只能给你三粒而已;留下一粒,还要为我徒儿完成‘伏魔神功’的最后一段。”
了尘师太也被这种意外的消息弄得惊喜地问道:“咦!神医何时觅得传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应该是根基绝佳的孩子吧?”
神医点点头道:“孩子倒很不错!是个女娃儿;去年春天,我往南岳采药的归途中从一群凶徒手中救下的,叫郑春梅,是长沙人。
“难为她聪明好学,努力不懈,一年来,已学去了我所知的七八;也许还要半年,即可下山去历练和报仇了。
“以后,还得请师太多为指教。本来,应该叫她出来向你行礼的,但因出外采药未回,只好以后再补罢!”
了尘师太除了向神医道贺外,并替白如霜向他道谢赠药之德!
师太回转华山以后不久,白如霜也从武当山归来。
师徒相见之下,高兴异常!师大见如霜下山一年,出落得更美丽惊人,眼蕴神光,知她各项都有长足的进步。
所以一时高兴,即刻口伯如霜服下三粒“回天九”,并以自己的功力帮他推行药力。
不料,一试之下,觉得如霜的任、督早通,药力已被她全部吸收,化为源源不绝的真力。
师太在惊喜之余,事后即向如霜探问团由,才知是得着应清华的帮助,用绝世难求的“九转回还丹”替她打通任、督二脉,增加功力四十年。
同时,师大从白如霜的言语形态中,也知道应清华确是应运而生的奇材,白如霜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位师侄。
因此,师太除了暗替如霜庆幸外,即刻传授“无相神功”的口诀,和“飞絮掌”的招式。
以白如霜一甲子功力的浪底来学习这两门武术,真是毫无困难,进步惊人!仅花两个月的苦练,即已结果圆满,功告大成。
白如霜因为急欲找寻应清华,不愿再在山上空捱相思之苦;故在功成之日,即向师太请求下山。
师太也因心愿已成,尽可放心一切,所以除了准其所请之外,并且说明如霜的身世和救她上山的经过。
最后,又训勉她许多做人处事的道理,并要她俟机上庐山拜谢“神医”,以便结识他的传人。
白如霜聆教以后,悲喜各半,悲的是父母深仇未报,寝食难安;喜的是即可下山找寻应清华,并可结识其表姐郑春梅。
第二天,她便别师下山,直奔武汉。
可惜她到达之日,已过了应清华和刘耀武的约期。
所以,她想在红叶山庄探求一点应清华的消息时,正遇着冷峰和小兰,因应员外的被掳的事大闹红叶山庄。
现在,她已暂时抑下了思念应清华的心,反为应员外的家事着急。
本来,她原欲挡住这边船上的教徒,让冷峰那边得心应手,救出应家老小后,随便惩戒这批教徒一下,便算了事。
谁料这批教徒霉运当头,不识厉害,竟然刀剑交加,实行群殴之策。
这一来,顿使白如霜想起被大别五虎围攻的事,怒火骤升!又见冷峰已现身舱顶,似乎未能救出人来。
一时新仇旧恨齐涌心头,一股猛烈的怒火,使她改变了初衷。只见她娇叱一声,身法骤急,恍如蝴蝶穿花,游鱼戏水,在刀光剑影中,俯仰穿梳,东绕西转。
一双玉手也配合疾快的身形,忽点忽拍,时抓时推,姿态幽美绝伦。
只在转瞬之间,即听得“叭叭”数响,连续倒下四个教徒,未哼一句,直挺挺地显然已被点上死穴。
只剩下那位徒手的老者又被她连打两个耳光,接着又踢了他的“委中穴”,跪于船板上。
白如霜能够在这狭窄的船面上,轻易地解决对方群殴的局面,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所以,看得舱上掠阵的冷峰内心非常佩服。
连忙喊道:“白姑娘,快审问一下这老贼,要他说出将应老伯藏在何处?这两艘船内,我都已搜寻个遍,仍未找出一点踪迹哩!”
白如霜闻言更气恼,随即向那跪着的老者喝道:“不要脸的老贼,你将应家的人藏在什么地方?如果不从实供出,我便要你分筋错骨而死!”
这老人,即是红星教武汉分堂的堂主,原名胡金生,外号“翻天神雕”,系出邛崃派,与狐尾帮的司徒春谊属同门师兄弟。
当刘耀武等北上偷袭少林寺时,他也奉命南下长沙骗掳应清华的家属,所以在少林拼斗的场面上,并未发现这位分堂主。
他这次掳人的任务,是因红星教主刘世泽,自从得到关于应清华的各种报告后,考虑再三才发出命令的。
本来,刘世泽在各种报告中只知道应清华是武当门人,武功高绝,现在正鼓动武林大团结的风潮,准备消灭红星教。
故即提前发动“各个击破”的攻势,命令刘耀武率众向少林寺进军。
后来,关于应清华的消息,被何强仁父子知道,即向刘世泽提出应清华的身世报告和掳劫人质的办法。
刘世泽考虑之后,觉得这种方法可行,才又另发一道命令,要胡金生分头进行。胡金生掳人得手,北返武汉后,曾经大举庆功,欢乐数天。
后因红星教总坛派有司刑香主数员跟着一位护法南来提人,才商妥计划,由水路护送西行。
船经汉水的中途,又舍舟登陆,由那位护法率众押解北上;原来的两艘船只,仍由胡金生坐镇西行,以为疑兵。
这时,一听白如霜要用分筋错骨法惩他,吓得连忙哀声求饶道:“请女侠高抬贵手,小老几愿意从实供出,在今天早上,船经流水沟的时候,应家老小已经登陆北上,由简护法押送总坛。”
说完又哀告不已。
白如霜见他如此,知说的是实情,随又娇喝道:“好!看你这付可怜相,本姑娘暂时饶你一次!”
接着,又问明应走的路途,并又嘱咐史昆几句,才向冷峰说道:“冷兄,我们走罢!”
说完便一跃而起,越船向岸上掠去。
但白如霜在岸上回头一瞥间,见冷峰也以轻灵美妙的姿态破空跟来,也不禁轻喝采,说了一句“好!”
他们返回旅舍后,又议论了一番明日行事的计划,才分别就寝。
第二天的申末时分,他们相会于楚豫交界的太平镇。
白如霜一见冷峰的面便问道:“怎么样?追着那批人吗?”
冷峰微微一笑道:“不错!他们是刚才到达的,我想,今晚他们不会走啦,现在只要探清他们的住地,便行了,这项工作,我已叫小兰去担任,他可以办好的!”
白如霜见他办事精明,设想周到,不禁赞许地道:“冷兄办事能干,人品俊美,实在使我敬佩!”
冷峰给他赞得心头一震,微笑着道:“白姑娘,你不要笑我,华哥只喜欢你这位好师妹,那里会喜欢我呢!在武昌时候,他只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便是个很好的证明。”
说完,又长眉一蹙,掠过一丝难过的验色,使素性天真活泼的白如霜心中也起了一种感应,率直地说道:“你不要乱猜!华哥定有迫不及待的事才会匆促留书道别的;其实,华哥固然喜欢你,我也觉得你很好!”
说到此处一顿,接着又娇笑一声道:“本来嘛!你是华哥的结盟兄弟,我也用不着和你客套,假如你愿意的话,就和华哥一样叫我也好,免得‘姑娘姑娘’的,叫得生疏难听,你说对吗?”
冷峰自和白如霜会面以来,正因她的美艳天真,感到非常不安,且相识不久,不明白如霜对他的观感如何。
现在,见白如霜如此纯真地对他,不禁私心惊喜非常,连忙作揖致谢道:“敬谢霜妹厚意,小兄遵命就是了!”
白如霜被他的酸态逗得噗哧一笑,转向门外望了一眼,又接着道:“奇怪!小兰怎么还不回来呢?莫非是情势又有了变化?”
白如霜也被这种猜测引起怀疑,急接着道:“走!我们一齐去侦察一下。”
同时起身举步,即欲出房而去。
陡见门口人影一闪,小兰已站在她面前道:“姑姑,你也来啦!”
随又抑低声音,轻轻地说道:“那批人住在镇北街口的“鸿运旅店”,应老公公一家,齐住一间套房内,门口有个贼人守着,我进去找了一遍,最后才给他们赶出来的。”
说到此处稍一停顿,又接着道:“还看见个怪老头,又矮又胖,左手非常短小,两眼精光,十分怕人!”
白如霜看了冷峰一眼,笑向小兰道:“小兰真能干,探得那么清楚!”
转身又坐回椅上,向冷峰问道:“峰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那个怪老头是谁?”
冷峰也坐回床上,沉吟一声道:“霜妹,那怪老头可能就是他们的什么护法,等会我们动手的时候,最好由你先纠住他,由我去制服那些贼子;如果你能有把握捉到他,我就替你掠阵,否则,我就帮你制住他再说,你以为怎样?”
白如霜同意地道:“好的,就这样办!我们先吃饭去!”
这时,夜色已浓,约是酉时中刻左右。
他们往街上饱餐以后,却又回房休息。
三更初响,他们三人便已到达“鸿运旅店”屋上。
小兰指示位置后,便藏人屋檐暗处。
这是旅店的后院,房间围成个凹字形,应家老小住在中间大房,两边是红星教徒的卧处,门口是块小平地,横直仅三四大宽。
屋后是块草地,有几棵高大的树木。
当小兰藏人暗处的刹那,左边厢房的一间房内,即有人发出一阵苍老的笑声,接着又冷哼一下道:“是不知死活,找到我老人家头上来?”
白如霜由声音中已听出对方有着深厚的功力,定是个难斗的人物,仍旧毫不畏惧地喝道:“劫人的老贼,有胆量就出来,和姑娘见识见识。”
这一来,不单气得那怪老头怒火如焚,冲门而出,连其他房中的红星教徒也闻警持械上屋,将白如霜两人包围住。
白如霜向周围瞥了一眼,见那矮胖怪手的老人外,四周尚有八个教徒,都是手持兵器,虎视眈眈,似乎又是准备群殴的样子。
她心中更气愤,不禁娇叱一声;身随声动,直扑那位怪老头,一式“落英缤纷”,攻向对方头部,即又化为“落絮回风”,配合“迷神幻影身法”,一晃而攻老头的背部。
真是身法妙绝,掌劲飒然,使那怪老头心中一惊,急忙向左连移两步,才算躲开这一招两式的华山绝学。
随即厉声喝道:“丫头,你是了尘贼尼的什么人?找老夫圣手仙翁干什么?”
白如霜见他辱及自己的恩师,心中更气,管他什么仙翁不仙翁,只想制住他再说,是以一晃身形,又向他跟前攻到。
迫得那怪老头须发俱张,暴喝出掌,左手一晃一扬,拍出一股猛烈的劲风,直向白如霜撞来。
白如霜见对方掌风太强,硬接恐自己吃亏,只得娇躯一晃,又向老头的侧面出掌,一式“飞絮沾泥”,连拍对方的“期门”、“笑腰”穴。
圣手仙翁出掌无功,只得又向左边挪步,同时施展自己研创的“拨雨三十六巧打”,以对付白如霜的“飞絮掌”法和迷神幻影身法。
因此,双方都是轻推巧避,疾快绝伦,只见两团黑影,在屋面上翻腾飞跃和那些硬拼掌劲的打法,别有一种轻灵的感觉。
当白如霜发动攻击后,冷峰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八个教徒攻击去。
本来,这八人都是红星教总坛的司刑香主,武功也颇不弱。这时因见白如霜竟有如此高深的功力,迫得他们的护法乱转,一时看得发呆,忘了敌我。
故被冷峰轮掌双施,突然攻到,当时便倒下了三个;剩下的五人,在慌乱中应战,也无法发挥群攻群守的威力。
冷峰恐怕白如霜不能与怪手仙翁久缠,所以一出手便尽力施为,希望很快解决这些香主,再去帮她。
因此,那剩下的五名香主,经他尽展“迷神幻影”身法,一阵轮挥掌劈,很快又制注两个,其余的三人更是不济。
在惊慌失措之中,尚未看清冷峰的身形长相,又相继一个个倒下。
冷峰一经得手,即刻回身向白如霜这边跃来。
但一瞥之间,屋上已静悄悄地杳无人在,顿使他心中一愕,连忙伸手身形向四周搜视一眼。
才知道白如霜和怪手仙翁两人已从屋上斗到屋下,此时正在屋后的草地上打得紧张非常。
原来,白如霜自从展开“迷神幻影身法”配合“飞絮掌”后,真是轻巧绝沦,怪手仙翁虽然极力施展“拨雨三十六巧打”,仍旧无法和她抗衡,数招一过,又渐渐被迫处于下风。
这一来,真气得他羞怒交急,怪面发烧。
这“怪手仙翁”简富谋,原是崆峒派的前辈怪杰,和罗刹夫人有同门之谊,为人正邪不定,喜怒无常。
但因一身武功奇高,练就崆峒绝学中的“灵木真气”,名列二十八宿内的七怪之一,自傲非常。
尤以他天生矮胖,左手短小柔软,经过他多年苦练,竟将那短手练成一种特别的架式,只要经他运气“灵木真气”,便可不畏刀剑,软硬如心,恍如短的蛟皮鞭一样,配合右手的掌指或兵器,确是厉害非常。
自从被刘世泽罗致入伙,高踞红星教的护法后,更以崆峒派的后盾,在教内风头甚健,十分得意!
今晚被白如霜迫得他连处下风,真是破天荒的怪事,他连忙运起“灵木真气”,先求自保,并且改变打法,只守不攻。
意欲摸清白如霜的身法后,再乘机全力出击。
可是,二三十招以后,他只知道白如霜用的是“飞絮掌”,可能是了尘师太的传人,对于白如霜的奇异身法,仍旧摸不清一点门路。
同时,当他暗自思索之际,反被白如霜乘机攻入,击中两掌,幸得“灵术真气”卸去击来的掌力,才能保住他在武林中的声誉。
他考虑一番后,以为唯一取胜的办法,只有用自己深厚的功力,和白如霜持久缠斗,硬接硬拼。
一方面可使白如霜真力不继,另方面又可破除对方的轻巧身法。
所以,他连续拍出两掌,乘白如霜身形一闪之际,即刻向前跃落草地上,准备在这易于行功运气的地方,用重手法对付白如霜。
白如霜最先的立意,只希望缠住怪手仙翁,让冷峰先行解决那些香主,所以只用轻灵的身法和掌法和他不断地周旋。
这时,见怪手仙翁冲出她的包围,心中不禁一气,口中娇喝一声,也跟着跃下,一式“飞絮蒙尘”,幻出重重掌影,向怪手仙翁的头顶击落。
但她也知道对方是个难斗的怪物,不是轻易可以制服的,故在双掌刚吐,身形未落的刹那,即又收掌侧身,凌空向右横飘五尺。
玉掌一收即吐,再向怪手仙翁的侧面拍去。
果然,怪手仙翁胸有成竹,蓄劲以待,一见白如霜凌空出掌下击,随即双膝微弯,右掌疾划一圈,式演“仙猿献果”,向上出掌,以十成功力拍出一股猛烈呼啸的劲风,直冲白如霜前胸。
他原打着如意算盘,欲乘白如霜身形悬空的刹那,一举而将她击毙。
不料,白如霜精明无比,在他右掌一吐的瞬间,即已收掌侧身,向右侧横飘数尺,从他的掌风边沿一沉娇躯,又向他左侧出掌。
迫得他“嘿”的一声,急忙沉腕收掌,掷步转身,右掌疾化“残光初现”之式,又想和白如霜来个硬拼。
这时,怪手仙翁已知道自己的“拨雨三十六巧打”实在不如白如霜的“飞絮掌”,所以改用崆峒绝学的“青燐掌法”。
这“燐光初现”一式,便是其中的重手法之一。
白如霜没有想到他换招如此快捷,且又来个硬拼的打法,所以在仓促之间,只得用全力硬接,双掌齐出,急运“无相神功”以护身。
怪手仙翁见她竟然硬接,不禁心中大喜,以为在自己这一式重击之下,对方的招式再精,也要落个不死亦重伤的结果。
谁料结果大出他意料之外,只见在“波”然一响后,白如霜仅是后退两步,夷然无伤;自己的掌力击中处,好像是石投水中,一响而没。
这一来,使他心神一震,惊叫出声道:“咦!你这丫头不简单!”
其实,白如霜虽然功力深厚,身习“无相神功”,但比起这一甲子余修为的怪手仙翁,仍旧稍逊一筹。
所以在硬接这句重击以后,被震得连退两步,血气汹涌。
不过,她是聪明绝顶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即刻静立调息,抑制翻腾的血气,并又注视着怪手仙翁,以防他乘机再来一次硬拼。
同时,她心中一转,计上心来,知道自己的功力仍差对方一筹,唯有避开硬拼,利用“蓝虹”宝剑的威力和奇奥的“迷神幻影身法”才是当前应采取的打法。
身随急转,她不理对方的惊叫,连吸两口真气,接着,她双肩一晃,身形疾似轻烟,倏向怪手仙翁前胸出掌。
口中又娇喝道:“老怪物,你也尝尝姑娘的厉害!”
怪手仙翁正在想不通白如霜不死不伤的原因,又见她不言不动,眈着自己,感到非常奇怪!忽觉得眼前一花,劲风压体,不禁心中一惊,连忙一闪身形,右掌一式“燐火献瑞”向前硬接来掌。
日如霜吃亏一次,不再上当,这次重新交手,已经心有成竹。
所以,在前面轻拍一掌后,早已绕在怪手仙翁身后,猛力吐掌,拍出一股锐厉的劲风,直袭怪手仙翁的后心。
吓得怪手仙翁大喝一声,进步回身,又来一次硬接硬撞。
同时,气得须发俱张,怪眼精光暴射,在这月色迷蒙的夜间,宛如两点珠光,映照盈尺。
两手齐挥,长短并用,一轮猛烈无比的快攻,鼓动裂肤破骨的劲风,向白如霜身上打击,像是一头猛兽,攻势十分怕人!
幸得白如霜身法美妙,仍能在他凌厉的掌影中,来往闪避;但在活动的程度上,已不如上一次轻松了。
这就是冷峰发现他们在草地上拼斗的时候。
冷峰连忙飘落地面。
再注意双方的胜负情况,觉得白如霜只是往来闪避,稍沾即走,似乎正处在不利的地位,所以大声喊道:“霜妹,让愚已帮忙你吧!”
但白如霜却闻言急答道:“不要!快去看看应老伯一家人。”
冷峰听她答得如此坚决从容,知她尚可支待一段时间,自己往屋内去一趟回来,仍旧来得及。
所以应了一声“好!”便跃上屋面,欲从房门进去。
不料,刚到屋檐上一停身形,便看见小兰挥着短剑,正与一名大汉缠斗,假如不是忙着“迷神幻影身法”,早要被敌人杀伤了。
他一见之下,毫不迟疑地飘落地面,叫了一声:“小兰,你让开。”
掌随声出,即向大汉前胸拍去。
一阵强烈掌风,逼得那大汉连间数步。
这大汉是红星教司刑香主之一,武功也极有根底,刚避过冷峰的掌风,即又一挺手中长剑,“毒龙出洞”之式,猛向冷峰攻到。
他知道冷峰不是平凡人物,所以一招未老,即刻换招变式,绵绵不断地尽力施为,舞起漫空剑影,欲将冷峰罩在剑光内。
可是,冷峰的功力比他高得太多,心中又不愿和他多缠,所以他只见冷峰一晃身形,已失去了踪迹。
跟着自身一阵酸麻,便倒在地上不动。
冷峰制住了大汉以后,即欲叫小兰引路,去套房内拜见应员外一家人。
但环视一周,仍未看到小兰的身影,只见套房的门侧,躺着一具大汉的尸体,沉血满地,使他看得秀眉一皱。
开口呼唤道:“小兰,你在哪里?”
呼声甫落,即听得小兰在套房内应道:“二叔,老公公要你进来呢!”
这时,冷峰才知道小兰是乘他和大汉交手的时候,先进屋内去找寻应家众人了,心中不禁暗赞小兰,确实是个鬼精灵。
一阵会心的微笑掠上他的嘴角,使他轻快地走进房去。
这套房分前后二室,外面住的是应家二老,应新民夫妇带着孩子住在内室。
这时,房中灯火明亮,除了孩子们外,应家老少两对夫妇均在外间等着,一见冷峰进来,都起身迎接,道谢不已。
但冷峰却觉得玉面发烧,红霞乍现,连忙跪下道:“晚辈冷峰是华哥的盟弟,理应保护两位老人家和兄嫂孩子们,救援来迟,还请原谅!
“另有一位华哥的师妹白如霜姑娘还在外面和匪徒交手,晚辈还要出去看看,等会再和她一齐进来。”
当冷峰跪落地上的时候;应员外已立即将他扶起,及听他说与清华的关系,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快去接白姑娘进来再说罢!”
冷峰也心急白如霜交手的情形,故即应声躬身,随即退出,耳边听见那老夫人笑道:“华儿交了好朋友!人品俊美,真和华儿像对兄弟!”
冷峰听得心中暗喜,忙向白如霜交手的地方驰去。
他到了屋后的草地上,只见白如霜和怪手仙翁正以上乘的剑法,斗得如火如茶,只见两团剑光,在月色中翻腾飞舞,时合时分,忽而凌空倒泻,忽而匝地盘旋,变化万千,劲风锐啸,四五丈周围,草木萧萧,可见双方都已拼出全身功力。
双方虽然正斗得满场飞舞,招式不清,但从剑光和身影上,仍可辨认敌我!
白如霜的身段纤小,灵活非常,剑光呈蓝色,伸缩不定,有时暴长四五尺,有时又缩为两三尺,使冷峰看得非常奇怪,不明其因。
怪手仙翁的身影矮胖成团,面积较大,剑泛乳白色,长达五六尺,忽直忽弯,似是一把缅剑。
冷峰看清情势,觉得惊心动魄,非常危险。
连忙取下背上的兵器,准备随时接应白如霜。
当他静立注视,凝神以待的时候,忽听得白如霜娇叱一声,蓝虹乍长,冲霄直起,倒泻而下,满眼蓝虹飞舞,向怪手仙翁的白色剑芒卷去。
眼见蓝白二种剑光快要接触的刹那,又见蓝虹一晃,突向旁边飘开数尺,疾如闪电,反向背后绕回,袭击怪手仙翁的身后。
正遇着跟踪急转,挺剑追击的怪手仙翁也打着如意算盘,想将双方的宝剑粘在一起,用拼斗内力的方式,以求制胜。
是以见白如霜的剑光卷来,即将缅剑挺直以迎,不作招式变化。
但他处处想和白如霜拼斗内力的企图,早被玲珑剔透的白如霜看穿,所以一见对方的缅剑搭来,即将自己的剑身一侧,成了剑锋抵向缅剑的情势。
同时猛展“无相神功”,全力贯注剑上,一声娇喝,一削一震,疾向后跃,一退后进,又向对方刺去。
怪手仙翁刚将缅剑向前粘去,在尚未贴实对方剑面的刹那,忽见白如霜的剑光暴长,猛向自己的剑身一卷,才猛省对方是柄芒尾伸缩的宝剑,不可相撞,连忙沉腕收剑,脚跟用力一蹬,疾向后退。
可是,为时已晚,收手不及。
只觉得右手一轻,一段白光掠眼,划空而过,自己爱如性命,不轻易动用的精炼缅剑,已仅余二尺余长在手中。
心中悲痛顿起,身形也因而一呆。
恰遇白如霜退而复进的剑光一闪,惊得他心胆俱战,疾向右避,并在惶急之间,用那短而不畏刀剑的左手一挥,下意识地封闭自己的左胸。
偏是他霉运当头,诸事不利,只觉得左臂一凉,剧痛攻心。
那根短怪的左臂,已鲜血外冒,被白如霜划开两三寸的伤口,这一连串的变化,仅是眨眼间的事实而已!
因此,他气得丢下断剑,急用右手按住伤口,狠狠地眈着白如霜,冷哼一声道:“贱婢,下次再跟你算账。”
说完便转身一跃,向北边逸去。
白如霜正欲挺剑追去。
这时冷峰出声喊道:“霜妹,别追啦!伯父母等着见你呵!”
白如霜立即停步转身,还剑入鞘,笑着向冷峰身边走来。
经过这一次狠拼恶斗后,冷峰才深切地了解白如霜,真是人美艺高,天真可爱,无怪她会博得应清华的热爱,为她时兴遥远的怀念!
所以,他也迎前数步,笑着向她赞许道:“霜妹,真了不起!把这七怪之一的老怪物都惩得他剑断人伤,抱头鼠窜,确是令我敬服!”
不过,刚才你们剑光交接,猛喝后退的时候,也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抵不住他啦!想不到你是故意做作,转眼就将他杀伤而逃!”
白如霜闻言一笑,坦诚地道:“你不用称赞我,说我有什么了不起!其实,我在这场恶斗中,也用尽了气力,差点被他震伤内腑。我知道自己的内力差他一筹,所以用“迷神幻影身法”和蓝虹宝剑去伤他,实在是侥幸成功罢了。”
他这种诚实不欺,胜而不骄的态度,更使冷峰赞佩不已!
随即接口道:“霜妹,我们先将那些被制的教徒拍醒,要他们搬着死尸离去,再进内看见两位老人家如何?”
白如霜应了一声“好!”便和冷峰一跃上屋,去救醒不死的六人,讣!诚一番后,才叫他们背着四具死尸离开。
接着,两人向屋内走去。
到套房门边,忽听得白如霜轻声唤道:“峰哥,等一等,我忘了一件要事!”
话落回身,越屋而去,使冷峰顿时一愕,止步静等,不知她忘了什么要事?闹得如此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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