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青松拜别公主,出了帝谷后还听得兰儿秋儿的声音从谷中传出“青松哥,再见。”
独孤青松不自觉的也甚觉依依。
他独驶小舟从石洞走出后,又将他的灰衣面具穿带了起来,顿时又成了一个灰衣老人,沿着崖的边缘缓缓而驶。
心中却还在想着八天来在帝谷所学的神风掌力。
但这日风大,吹起湖面的波浪击打在岩石之上,啪啪作响。
他驶不多一程,一阵风吹击向岩石之上,忽地发出一声呼啸之声。
“救我,救我。”
这声音深沉,久久不息,恰似深山的回音一般,独孤青松不禁十分的奇怪,仰面而望,却又看不出丝毫的异迹。
他心里想:“这不是真的人声,这还是因风关系吹在岩上,偶然发出的这种声音。”
他催舟又行,可是驶不到三丈,那声音又从岩石之上传来。
“救我!救我!救……我!”
这次独孤青松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是五十丈崖下的的岩石中发出,“救我”之声显得深沉而凄凉。
这像是一种从垂死的人口中发出的声音。
一股强烈的好奇之心袭上独孤青松的心头,暗忖道:“我既知有人呼救,岂能见死而置之不理?”
他望那片危崖,简直是陡峭笔立,他又有些犹疑,暗道:“岂有此理,有谁竟能爬上那上面去?如真能上去,那这人轻功至少已是武林一流高手了。”
但他又无法克制心中那股好奇之心,终于决定上去看看。
他催舟岩旁,仰面望着那片危崖半顷,决定了落脚之处。
然后便从小舟之上飘身而起,掠上崖壁,在早经看好的落脚处一点,第二次腾身又起,终于他到达了那发出声响之处。
他看见那里是个被一块尖利的大石封住了的石洞,洞的两旁留有缝隙,风向对准尖石时,尖石的破风以及风涌入隙缝之内,便发出“救我”之声。
独孤青松找出了声响的原委,不禁哑然失笑,正待跃下回舟离去,他的目光一触之下,忽见那尖石的一侧,竟有一行字迹,字迹被风磨蚀之故,已显模糊。
他为好奇心所使,仔细的辩认了一阵,上刻道:“算你造化,进来。”
独孤青松一怔,忖道:“好狂妄的口气。”
但他终于取出那块尖石,现出了洞口,可是这石洞竟仅有五尺深浅,就在洞外便一眼看见洞里坐了一具枯尸,显然已死去多时,身上甚至已起了藓苔,但是不知如何,这具枯尸特别的地方,便是他的皮骨仍然完好无损。
唯一的伤处,他胸前有个拇指大小的洞,独孤青松往后看看,这洞竟从前胸,穿透背心,真是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独孤青松目光一触左壁,突见左壁密密麻麻写了无数的黑字,首先几个字便是:“造化前缘,此乃天意,吾血影子蚩回,血影宫第四帝君,先前诛人三千,恶贯满盈,与神风大帝狠斗七日七夜,先创于彼之神风掌下,后又为隐于暗中人指力洞穿吾体,出血至绝,临死自思,诸多奥伤,愿汝功成恩报,替吾偿还血债三千,授帝君之位,造福人前。”
随后所记载完全是化血神功的不传之秘。
独孤青松看了全身抖颤,不禁大叫,道:“化血神功!化血神功!啊!这邪功我不学。”
他转身便想出洞,可是目光第二次朝那具枯尸看去时,隐约尚可看出蚩回死时的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悲伤而痛苦的表情。
独孤青松忽然想起了师父厉鬼上人的弃邪归正,但可惜这血影子痛悟前非之际已是快死之人。
独孤青松不禁满怀同情之心,又看看在石壁之上的化血真传。
这一看顿时神往,竟一口气将所载化血神功看完,心想:“这化血神功果然神奥绝伦,但是一个人要将体内的血脉与元气穴练成相通合一,那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独孤青松又细读了化血冲功一遍,无形中已经记熟。
他苦笑,自语道:“化血神功练到动脉与气穴通合之时,便可化为血影,无人能敌,但这种邪毒之功,我不去练它。”
他喃喃的对血影子干枯的尸体道:老前辈!很对不起,我不能练化血神功,这种功夫过份歹毒,一但化为血影时,武林人不成为丑类。”
谁知无巧不巧,他刚说完这句话,一阵风从洞外吹了进来,血影子的尸体蓦然向后一昂,被后面的洞壁一挡猛又向前一扑。倒在地上,立时四分五裂,尸骨散碎一地。原来这具尸体看来完好,实际已经枯化朽蚀,哪经得起这—跌?
独孤青松摇摇头苦笑,道:“老前辈,我不能练,我实在不能练。”
他又将洞壁的化血神功的字迹抹去,自语道:“这种邪功我不能留给别人学去作恶。”
他自觉欣喜这想法不错,退出了石洞,跃下小舟中,驶回武尊府去。
小舟方驶至武尊府的洪泽湖边,便见地将师父站在湖岸焦急的等待。
独孤青松才到身前丈远处,他已一阵怪笑,暴跳怒叫道:“徒儿,你这小子到哪里去了呢?”
独孤青松想起在帝谷中会见公主之事,远远微笑道:“师父,徒儿作客八天。”
小舟疾快的拢岸,独孤青松跳上岸。
地将更怒叫道:“这是什么时候?血魔帮劫去武林金鼎,公然在青城山望月坪搭建武尊府,散发武林帖,召开金鼎大典,武林人已纷纷赶去青城,你还有心作客?”
独孤青松一惊,呐呐道:“血魔帮什么时候召集金鼎大会,师父为何不去?”
“我在等你啊,金鼎大会只有三天之期限,一旦万极帝君战胜群豪,四海归宗听令于他,你再要与他作对,那武林便会是你的敌人了,咱们决不能在那老魔头登上武尊之位。”
独孤青松默默片刻,点头道:“那是自然。”
这时,冷雁蓉与虹儿从远处奔来,一见独孤青松大喜道:“青松哥,你去那里了啊,真急死人。”
独孤青松简单的道:“我在帝谷盘桓了八天!”
“帝谷,什么帝谷?”
“神风大帝归隐之处,称为帝谷。”
地将目光一亮,盯着独孤青松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低声问道:“徒儿,你可见着那奇人?”
“见着了。”
“他是谁?”
独孤青松双目射出两道奇光,神秘的一笑道:“师父,你猜猜看。”
地将不禁一怔,一声怪笑,道:“此人我认识么?我认识之中无此奇高功力之人,我怎能猜得着?”
独孤青松有心使师父惊喜一番,又微笑道:“师父,只要您猜自然得着,此人与师父可是好熟!怎的师父想不起了?”地将听了更加莫明其妙,苦思了一阵,大摇其头道:“肯定不识此人,我与老哥哥艺成别师下山,相遇于湘江,结为刎颈之交后,便入宫廷,与江湖素少来往,哪有这样一个朋友?”
独孤青松仍然双目发亮地盯着地将,道:“师父,就您老人家熟悉的人中猜猜看看?”
地将皱皱眉,呐呐道:“我熟悉的人么?这个……这个……除了老哥哥和公主……”
蓦地,他全身一抖,一把扣住了独孤青松的手腕,双目大睁,怪声大叫道:“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还不说给师父听。”
独孤青松见地将这等紧张激动,连忙道:“师父,你已猜着了。”
地将全身又猛然一阵抖颤,狂叫道:“我猜着了,我猜着了,她……她是公主,是……
是大嫂?啊!天啊。”
地将狂叫声中,老泪忽然泉涌而出,仍然大叫道:“真是她吗?是公主,是大嫂?青松儿,我的乖徒儿,快说出来师父听啊,她真的是公主?”
独孤青松连声应道:“是的,师父,是公主,师伯母!她现在是神风大帝的传人。”
地将扣住他手腕一带,蓦地凌空而起,掠上了小舟,急不可待,道:“带我去见她,不想我罗辉今生还有见大嫂之机会,她怎样了?恐怕也是老掉脱牙了。”
“不,师父,她看来还是三十许人呢。”
地将朝湖岸猛然击出一掌,小舟疾然驶出十丈。
可是独孤青松猛地想起了血魔帮召开金鼎大会,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要争取,猛地忽从小舟上嗖地窜身而起,轻灵巧快,轻飘飘的落在岸上。
地将全神一愕,怒目瞪视着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赶紧道:“师父,血魔帮开那金鼎大会时限逼近,徒儿不能陪师父同去,好在帝谷离此不远,向东北行二十里,沿湖岸,见一巨石凸出岩壁之处,是帝谷入口之处,师父快去快回,徒儿决定即时起程奔青城。”
地将怔怔地盯住独孤青松,半响道:“你一人去青城?”
“师父,您可是放心不下?伯母已传给徒儿神风掌。”
地将啊了一声,单袖一挥,那条小舟便急驶而去。
独孤青松与冷雁蓉、虹儿,目送地将去后,携手回到武尊府见过了赤叶夫人,把要独上青城的话说了。
赤叶夫人颔首道:“你去吧,我道中人遇此大事,那是非去不可,即或不胜也要去一趟,不过……”
独孤青松问道:“大娘,你还有事?”
赤叶夫人庄重的道:“你记不记得囚禁的那两个万极幻女的弟子,前几日我拷问她两人你娘等人的下落,据说是什么血影宫。”
独孤青松神情大变,倒退一步,大声道:“当真?”
赤叶夫人凝视了独孤青松一眼,疑问道:“那不会假,松儿,你知道血影宫?怎么我从未听过此名?”
独孤青松道:“孩儿也是这次在帝谷才知道的,血影宫乃是百年前血影子蚩回的行宫。”
“血影子蚩回。”
赤叶夫人双目骇然大睁,脸上一阵抽搐,惊声道:“就是那杀人盈千万,给武林带来无边杀劫的血影子蚩回?那血影宫在哪里呢?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敢以前去?”
独孤青松惘然道:“血影宫在哪里孩儿也不知道,但爹娘伯叔们既被困在血影宫中,好歹我也要找着那地方。”
“啊,青松儿,想当年血影子身化血影,有形无体,神出鬼没,中人无救,你到血影宫去,岂非去送死?”
独孤青松摇头道:“大娘,孩儿准可去得,大帝的神风掌专克化血神功,且化血神功已失真传,当今已无人能身化血影了。”
独孤青松一面说着,一面暗想:“当然那是除我之外。”
赤叶夫人这才点头。
独孤青松立即与赤叶夫人和冷雁蓉、虹儿告别。
冷雁蓉深情款款,脸上露出黯然惜别之色。独孤青松知道她的心意,把她叫过一旁,轻声慰道:“蓉妹,我会快去快回,你别太忧急了”。
“不,青松哥,我与你同去。”
独孤青松摇头,道:“那,那十分危险的。”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
“蓉妹,你可是不太放心我去!我敢说万极帝君今日已非我的敌手了,蓉妹,你放心吧,我定会快去快回的。”
冷雁蓉想了想,道:“青松哥,这样吧,你要是在十日之内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啊,蓉妹,千万别这样。”
“我们一言为定。”
独孤青松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蓉妹你既然定要如此,我只好在十日内赶回来了。”
“一定啊,青松哥。”
“一定的。”
独孤青松深情的注视冷雁蓉一刻。轻轻道:“再见了,蓉妹。”
他转向又向赤叶夫人与虹儿告别,然后牵出了那被染了色的烈马雪儿,飞身上马,扬手间,飞驰而去。
一个灰衣人骑着一匹红马,飞驰在道上,这装束引起了无数好奇的目光,独孤青松却视如未睹。
龙马奔行如飞,过皖入湘。独孤青松一心一意想赶到川西青城山,他兼程而行,龙马像一抹淡淡的霞红,从远远的显示,刹那间又消失得远远的。
独孤青松计算日程,再有两天就是万极帝君主持武林金鼎大会之日,他如不在中途延误,一日夜就可赶到,尚有一日之时间探索血魔帮主之实况。
这日黄昏之际,独孤青松在湘境孟公镇附近,看见一个身穿一袭深蓝长袍之人,在路中踽踽独行。
红云盖雪花马何等快速,眼看距那蓝衣人只有十丈之远。
那条路并不十分宽大,容得一马奔过,却不再容得下一人在路中央独行,独孤青松连忙大声叫道:“前面客官请让让路。”
但那人却似未听见一般,我行我素,非但未曾让路,反而更走得慢了许多似的。
独孤青松只好勒住雪儿,将飞奔的速度慢了下来,又叫道:“客官,在下有急事赶路,请让让路好么?”蓝衣人更加的慢了,仍未曾理答。
独孤青松一时气往上冲,心想:“凭我龙马一跃数十丈,想你能阻住我么?”
立时他大声说道:“客官既不愿让行,那就恕在下无礼。”
他一紧缰带,喝声:“雪儿,起。”
龙马奔腾如飞,倏然纵了起来,恰似一朵红云流空,独孤青松不禁哈哈大笑,道:“客官,少陪了。”
谁知龙马方一落地,蓦地一声怒鸣,吭音入云,独孤青松警觉的朝前看时,只见那蓝衣人仍在踽踽而行。
独孤青松这一惊,非同小可,分明今日已遇上了武林少见的高手,那人轻功竟能在不露行迹之中,走得与龙马奔跃同样的快速,不知他是何人?
龙马实已通灵,它已知道主人的心意,它的怒鸣,也似不服蓝衣人竟能与它撷抗,第二次纵空再起,一团红影卷向数十丈外,但那蓝衣人仍在前面,龙马第二次怒鸣,疾奔如风,朝监衣人身后扑去。
可是那蓝衣人始终不弃不离的走在前面,他一点也难以看出是在施展轻功。
独孤青松立被他激起一股好胜之心,他微哼半声,蓦地一按马背,施展开鬼影无形至高轻功。一条灰色的人影,离鞍激射向蓝衣人,不带半点破空之声。
蓝衣人也低哼半声,蓝影一幌,便射出数十丈。
独孤青松哪会就服了这口气,轻喝道:“客官。你真是真人不露像,在下有礼了。”
他驾起了十成鬼影无形轻功,向前追去。
终于越追越近,渐渐与那人仅相距二丈了,独孤青松暗想:“看你有多大的本领,不过就是这样,虽较我独孤青松略逊一筹,但也足可与武林任何一人一较轻功而不逊色。”
龙马在身后蹄声大震,一团红影狂扑而来。
独孤青松一面追着,一面忍耐不住,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发话问道:“客官,看你这一身绝世轻功,当非无名之辈,请问客官上姓大名?”
蓝衣人传来一声轻笑,道:“想你也非无名之辈,何不一通姓名?”
那人说话并未回头。
独孤青松暗想,我以这身打扮,向谁通过姓名来,我不妨仍以假名告他。于是答道:“在下姓古,单名松。”
“古松?我没有听过此名。”
“在下乃无名之辈。”
“像你这身本领,不会无名。”
“信不信由你。客官你的姓名?”
“我叫蓝衣老祖,你听过此名么?”
“没有。”
“哼,那是新出道的人物,但天下之轻功能与我相持之人,除那老鬼外,无人能及,你是何人门下?”
独孤背松心中一惊,暗道:“他说的老鬼,会不会是我那鬼王祖师?”
独孤青松暗中决定,道:“在下鬼府门下。”
又传过来一声轻笑,道:“那就难怪,你鬼影无形,而你的功力当不在百年之下。”
独孤青松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连番奇遇,更得地将之助,练成了护身罡气,功力确不在百年之下。
独孤青松未曾答话,既不否认也未承认。
他猛聚一口真气,追前两丈,已与蓝衣人并肩飞舞,龙马早落在百丈之后去了。
蓝衣人转头瞥了独孤青松一眼,独孤青松这时也已看清那人豹头环眼,前额凸出双目之中精光灼灼逼人。
他心中又一惊,忖道:“好一个内功精湛的老人,他那逼尊容,威棱逼人,不过看来倒不是一个阴鸷之人。蓝衣老祖突地发出一声冷笑,道:“古松,你带着面具,意欲何为?”
独孤青松心知难以骗过他。笑道:“萍水相逢,最好不揭人短处。”
蓝衣老祖又一声冷笑,道:“哼,你既是老鬼门下,你就应知当年与他交称莫逆的是谁?”
独孤青松一听此话,心下有些愧意,但又不愿马上软屈,也冷笑道:“在下只知祖师与万极帝君交称莫逆,在齐王府中同出同进,却不知祖尚有你蓝衣老祖这忘年之交。”
蓝衣老祖怒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徒,万极帝君奸阴刁滑,凭着一张甜嘴,骗得你祖师做出那种谋逆欺君之事,终致身败名裂,你反说那老魔是称祖师的莫逆之交么?”
独孤青松答道:“事实如此。”
蓝衣老粗蓦地一声霹雳般的暴喝:“站住!”
跟着蓝影一幌,已像个铁桩般定在当地。
独孤青松连忙定下身子,道:“老祖有何指教?”
蓝衣老祖一对大环眼中似要冒出火来,怒瞪着独孤青松道:“你可是叫厉鬼上人?”
独孤青松摇摇头,道:“厉鬼上人乃在下恩师。”
蓝衣老祖暴声道:“论辈份你应称我一声师祖。好,今日我便替老鬼管管你这逆徒。”
他话声一落,也未见他作势,猛然间手掌一亮,已递到独孤青松面前三尺之处,独孤青松立时也感到一股万钧之力朝自己压到。
他根本就没有考虑的余地,一旋身,猛退了三丈,大叫道:“师祖且慢!”
从那蓝衣老祖的言行上,独孤青松已证实他说的当非假话,故脱口叫出了师祖。
蓝衣老祖双目精光怒射,喝道:“谁是你这逆徒的师祖,听你的口气,你必在替那老魔为虎作怅,今日我不除你何以对得起老鬼?”
蓝影一幌,一团蓝影又朝独孤青松扑来。
突然间,独孤青松发现他那种身法好似在哪里见过。
他一旋身,又退出三丈,大叫道:“师祖,容晚辈说一句话。”
“哼,你不将面具除下,本老祖饶不得你。”
独孤青松被逼无奈地向脸上一抹,终于除下面具,露出了他本来俊逸的面目,且微微含笑,道:“请师祖息怒。今日纵然万极帝君是晚辈祖师之莫逆之交,晚辈也容他不得。”
蓝衣老祖这才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我是错怪了你,这么说来你也是赶往青城望月坪去的了,看你年纪轻轻,倒练得一身好功夫,老鬼有你这传人,真正羡死人了!想起我那不成材的孽徒,更气死我了。”
独孤青松正要上前重新见礼,蓝衣老祖忽然一把捉住他道:“走,此地非谈话之所,找个清静之处,我得好好问问你,师祖离开江湖太久了,好些事都不甚了了。”
独孤青松经他一带,也就跟着飘身而起,一阵疾走,前面是一座丛林,两人择了处树荫坐下。
蓝衣老祖双目仍然精光灼人。
就在这时,独孤青松灵念一动,想起了那将他将废去全身功力的蓝鳞匕首之主,刚才蓝衣老祖施之身法,好似与蓝鳞匕首之主所施之身法相仿佛。
他心想:“莫非他所指的不成材的孽徒,竟会是蓝鳞匕首之主?”
独孤青松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并未说出口来。
蓝衣老祖坐定之后,问道:“我问你,你真是老鬼的徒孙么?凭那厉鬼上人那一点点道行,我可不信他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好功力。”
独孤青松躬身笑答道:“晚辈的恩师确是厉鬼上人,且有鬼王杖为凭,晚辈已身任鬼府一派的第三代掌门人。”
“哦,我倒小觑了你。”
“晚辈岂敢在师祖之前放肆?”
“这是小事,不提了吧,我再问你,听说万极老魔的化血神功已练成了气候,这次在青城望月坪开那金鼎大会,势必夺得武林至尊之位,你说你是赶去青城,你准备怎样办呢?”
“晚辈凭九分功力,一分造化,当众斗斗他。”
“果不亏为老鬼门徒,应当如此,但如你斗不过他?”
独孤青松一笑,道:“只要一命尚存,当卷土重来。”
蓝衣老祖猛然大喝道:“如我那孽徒有你十分之一的刚正之气,我死也瞑目了。”
独孤青松为了心中那点疑念,连忙问道:“师祖一代奇人,想师叔定也是人中之龙,师祖为何不将师叔带在身边?”
蓝衣老祖一听独孤青松提起他的徒儿,恨得咬牙,深恶痛绝的道:“别提他了,他得了我五成真传,便自为天下无敌,早已背着我跑了,听说已加入血魔帮做了什么坛主。”
独孤青松一听,心中已有数,想起蓝鳞匕首之主被自己劈断一臂,又被地将废去了他全身功力的情形,也有些黯然!
他将话题转开,道:“师祖,万极帝君既处心积虑称尊武林,想来师祖定也不容他猖狂。”
蓝衣老祖暴声道:“我岂止容不得他猖狂,我还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独孤青松心中一震,道:“师祖与他有仇?”
“无仇。”
“那……”
“别问了,他想称尊武林,岂非想踩在老夫头上拉屎!再说老鬼因他含恨而终,这本帐老夫也得和他算算,还有……”
蓝衣老祖话未说完,独孤青松插嘴道:“可是要找师叔?”
蓝衣老祖点点头。
独孤青松想了想试问道:“师叔叛师而去投奔血魔帮,师祖找他回来究竟想怎样?”
“我不能任他再作恶下去。”
说着他脸上又流露出一股痛恨的神情,站了起来,望望天色,继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
独孤青松嘬口一声呼啸,龙马飞窜而来,可是它一面飞窜,却发出了声声怒鸣,刚烈的鸣声震动四野。
独孤青松心中一震,暗道:“雪儿怎会如此?”
红影带着骤雨般的蹄声,由远而近。
独孤青松目光锐利,忽见龙马颈项之下,挂了一个长方白色之物,独孤青松暗暗吃惊,忖道:“雪儿刚烈之性,谁能将此物挂在它项下?”
蓝衣老祖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独孤青松脸上神色的变化,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独孤青松神情肃然道:“尚不知道,但此事想来当非小事。”
独孤青松想着,心中陡升起一丝不祥之念,腾身而起迎向龙马奔来之处。
龙马一声狂鸣,奔势立止,兀然站立当地,双目紧盯着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这时才看见龙马全身大汗淋漓,汗水冲得马身红色的染料,斑斑渍渍,早已变成了匹斑马。
独孤青松直接的想到,雪儿定经过了一场剧烈的狠斗,才有此像,而且它终于败了,故被人在它颈项下挂了物件。
独孤青松迅快的冲到它身旁,仔细一看,原来那长方白色之物,竟是一口五寸见方的小木盒,木盒一端用一绺长长的黑发系在马鬃之上,那种手法精细巧妙之极。
他略一犹豫,心想:“那人既不伤雪儿,而又利用雪儿带来这木盒,到底是何用意?”
独孤青松心中虽然迷惑不解,却小心翼翼的解下了那木盒,当地去揭那木盖时,就在这时,自觉到自己竟然全身有些微微的抖颤,他自言自语,道:“独孤青松,你怎么了,难道你竟然害怕?”
的确,独孤青松内心惘然之余,还有着一些畏惧之意。他不知木盒之中放着什么,这事毫无一点头绪。
这时,蓝衣老祖走了过来,问道:“出了岔子,有何困难?”
“不。”
独孤青松矜持的摇摇头。
猛然,他将那木盒揭开,不禁全身一震,“啊!”的惊诧出声,双目之中流露骇然之色,瞪视着木盒中装着的两截已经发黑的断指,喃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一页素纸飘落地上,他紧张的抬起一看,上面写着道:“汝父断指,赠汝存念,小子无知,劝汝速归。”
独孤青松一声撕裂云霄的惨吼道:“魔崽子,你亮出相来,我独孤青松不把你碎尸万断。”
他一阵乱扯,将那页素纸,撕成粉碎,大声道:“师祖稍候。”
脚下一点,已像一支激箭般射向前方,嘴中还在怒吼,道:“魔崽子,你现身啊。”
他全力展开鬼影无形轻功,一阵急奔,只在顿饭时光,己走遍了周围二十里,可是连半个可疑之人也未发现。
可是,他仍怒尤未消,仍在拼命的狂奔,好似今日非找到那暗算之人不可。
他又奔了一阵,倏然蓝影一闪,蓝衣老祖已站在他身旁,平静的道:“孩子,我说你的江湖经验还是不够,那人既存心不和你对面,你便找上个十年八年又有何用?”
独孤青松愤然怒道:“师祖,难道我独孤青松就此罢休不成。”
“不不!话不是这么说,什么事不能舍本求末,虽然老夫尚不知事情之始末,但就据此事看来,今日你纵然找着了那送盒之人,恐怕也于事无补。”
独孤青松被蓝衣老祖一语提醒,急得搓手顿脚,道:“是啊,师祖,晚辈的父母伯叔们统被血魔帮掳去,听说是囚在一个神秘之处,名叫血影宫,我这次上青城,主要还是为搭救父母出困,如今他们居然以我父母之性命要挟。
不叫我上青城去,这事怎么办?”蓝衣老祖双环眼盯着独孤青松,望了半晌,始道:“所以你要扮成那老人的模样,就是防着他们此着。”
“是的,是的,师祖神目如电。”
“如此说来,你的真面目已被他们窥见了?”
独孤青松木然不答,半晌才道:“这事尚不敢武断。”
“那么至少他们已看出龙马是被染了色的。”
“这点倒可确定。”
“你是否人不离马,马不离人?”
“大致可以这么说?”
蓝衣老祖一阵沉思道:“这就难了,显然如真是如此的话,你此次上独上青城,老魔确有三分顾忌,但你父母可就真危险了,他们必会在一路之上用尽各种手段阻拦你。”
独孤青松沮丧的道:“这是意料中事,但我无论如何也要到青城去走一趟。”
两人立时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后,蓝衣老祖猛然大声道:“有了!”
独孤青松喜问道:“师祖,真的有了法了。”
“是的,这叫做苦肉计。”
独孤青松一听“苦肉计”心里首先一凛,大声问道:“怎么个苦肉计?能否救得父母性命。”
蓝衣老祖未回答他的问话,又陷入沉思之中,半晌这才又叹口气,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独孤青松心知蓝衣老祖所言之法,定然不十分好受,黯然道:“师祖!只要能救得父母之性命,任何法子晚辈都乐于试试,师祖就说出来吧。”
蓝衣老祖点点头道:“据我看来,你扮那灰衣老人之像,非有极高内功造诣之人决难看出是假扮的,面且你也一向隐密,如今假设他们只是怀疑,而非真的已揭露了你的真相,送那血指,也只是试探而已。”
“啊!可是……可是刚才我已真的露了像了。”
“不打紧,实际上你前头走,我便尾追在你身后,以老夫之功力能逃出老夫搜视的那可是绝无仅有,多半那人早已走了。”
“师祖!师祖可是要我仍然扮那灰衣老者,继续前往青城?”
“这还用说?你不仅要扔扮那灰衣老者继续前行,而且如再遇那类似送来断指断脚之事,你还要装着若无其事,毫不动心的样子,这样一来,他们便难以估远你到底是谁了,必会变本加厉,此时,你千万不可放过任何机会,救你父母性命,必在这些人的身上。”
独孤青松听着此法,全身捏着一把冷汗,口中呐呐道:“这……这……”
蓝衣老祖看出他为难之处,道:“当然,这事对你父母甚为危险,可是,他们如果不能确定你是否真是他们所顾忌之人,我想他们也不致于贸然下毒手,事情还是靠你越早发现血影宫越好。”
狈孤青松想了想,也只有这样做了,于是朝蓝衣老祖拜谢道:“晚辈受教。”
拜罢他重新将老人面具带上。
蓝衣老祖道:“以我们的脚程,明日当可赶到青城由下,后日才是老魔主持的金鼎大会,有的是时间侦察一切。”
独孤青松点点头,始终对那两支断指不能释怀,心中暗自宣誓道:“爹,娘,万极帝君可恶的魔头,他们若果害了你们,儿虽粉身碎骨,也要将血魔帮杀绝。”
蓝衣老祖见独孤青松那种闷闷不乐的神情,摇摇他那豹头,肃然道:“孩子,我不是告诉你不可露出丝毫沮丧的神情,你为何不听?要是被他们看出你真是独孤青松时,你便休想再能到达青城山望月坪,否则、你爹娘的性命便会不保,两者决不能双全。”
独孤青松悚然一惊,这才收敛了悲苦之情,与蓝衣老祖双双下榻于客栈之中,在临睡时,蓝衣老祖也对他告诫道:“孩子,今夜你要特别的小心,如我的判断不错,今夜决不会无事。”
“是的,师祖!晚辈当能应付。”
蓝衣老祖对独孤青松特别的关心,又道:“千万记住,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不能露出你真正的身份,他们就是喝破你,你也要否认,知道么?同时,暂勿杀人,你的目的是在查出血影宫的地点,你这时杀他们没有用处。”
“是的,师祖!晚辈知道了。”
蓝衣老祖叮嘱完毕,自去歇息。
独孤青松唾上床去,噗!的一口将烛火吹灭,但却在床上思来想去。难以成眠,他这时感到父母的处境太危险了,只要万极帝君,或者万极幻女、万松天尊一时气愤,随时随刻都可能狠下杀手,那使成为自己终生的恨事。
他心中焦焚,痛恨!
约莫三鼓过后,他正感朦胧欲睡之际。蓦听得客栈外,好似百丈之远处发出一种呼喊他的声音,道:“独孤青!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心中一紧,暗道:“果如师祖所料,来了,来了!”
他实际上激动异常,恨不得一跃而起,循声找着那魔子孙杀他一个精光,他在床上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声。
可是,这时耳中飘来了蓝衣老祖的传音,道:“孩子!镇静些,这时千万不能理会他们,你若果一有异动,他们立知你是他们预料中人,孩子,别中他们之计了。”
独孤青松躺在床上,一面在听着客栈远处仍在声声呼喊他的名字:“独孤青松!独孤青松。”
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一面他也以传音蓝衣老祖道:“是的,师祖!你放心吧!晚辈会好好的,决不会有何异动。”
“那就好,此刻不仅你不能出现,就是我也不能,因为这样极易引起误会,而影响你父母的性命,那就糟了。”
“是的,师祖。”
独孤青松虽躺在床上,但实际上睁大着双目,瞪视着房里的一面窗外,他还要提防着被人暗算。
这时,呼喊独孤青松之声,忽然而止。
可是不过片刻,又发话了:“独孤青松,你别装样了,咱们早认出你了,走了人跑不了马,你那马分明便是那匹红云盖雪龙种马被染了色的,马是那马,难道你人不是独孤青松?
你装又有何用,老实告诉你,你若不听奉劝,速回你洪泽湖去,恐怕就要后悔了。”
独孤青松心中怦怦地跳,暗道:“我会后悔!我会后悔!他们要对我父母下毒手了吗?”
他这样想着,不禁冷汗直流,但是他谨听蓝衣老祖的告诫,决不可露出真面目来,否则真会遗憾终生!
那声音终于来到窗外二十丈之处了,独孤青松虽在夜里也能视物,运目看后,见是三个一色纯白,高瘦的人影,并排站立,他仍的像貌却看不真切。
三人中又有人发话了:“独孤青松,你仔细听着,明人不做暗事,你若不赶紧现身答话,答应明晨反身转回洪泽湖去,嘿嘿,恐怕你爹娘的性命就没了。”
另外一人又道:“你是要你爹娘的性命,还是要去参与金鼎大会?”
第三人也说道:“大爷们奉帝君之命特来转告你,对你可说是万分客气了。”
独孤青松听了真如万箭穿胸,难过到了极点。
他浑身的热血沸腾,无名火高升万丈,全身也因此抖颤不止。
可是,蓝衣老祖的传音又在耳边说道:“孩子,忍耐点,无论如何要竭力的忍耐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你欲不忍,便将终生遗憾了。”
独孤青松咬住牙齿,自己对自己道:“独孤青松,忍!忍!忍啊。”
窗外的三个白影,见独孤青松没有丝毫反应,三人同时冷笑几声,一人道:“独孤小子,你别装模作样,爷们早认出是你了,你再不现身答话,我这一回去禀报,只怕你永世见不着爹娘了。”
这话说得毒辣之极,独孤青松听在耳中,痛在心中,可是蓝衣老祖又竭力地叫他忍,他是一番好意,以其百年之江湖经验,但愿他不致有错。
窗外三个白影,等了一阵,仍不听独孤青松回话,重重的哼了一阵,转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独孤青松重重的吁了口大气。
爬起身来,站在窗口,望着浓重的夜空发怔,他想不出这回这样处置是祸是福,他暗地在为他爹娘耽上十三万分的心。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轻咳,蓝衣老祖一手已搭在他的肩上,低声安想他道:“孩子,你做得好,往后凶险重重,你记住只要自己能够镇定,天大的事,也能够轻易的应付过去。”
独孤青松缓缓地转过身,道:“师祖,他们去了,不回来时,谁知道他们会出些什么花样?”
“你别耽心,只要你未露出真面目,我敢担保他们不敢对你爹娘危害生命。”
“但愿真如师祖所言,否则我独孤青松真会遗恨千古了。”
蓝衣老祖衣忽有所感的道:“孩子,今夜事情尚未过去,他们必会去而复返,你等着吧!但这次你如不再理会他们,他们必会袭击于你。”
“哼,我正要他们这样做,我不把们毙在当场才怪呢。”
“好,我不阻你出手毙他们,因为看情形他们不得手决不罢休,你毙他们一人,便会有两人出来,而且来的身份必会一次一次的高,最后更容易查出你爹娘的下落,但你出手毙他们的手法,却不要为他们所熟知的。”
独孤青松想起了在帝谷所学神风掌,点头道:“这个当然。”
“那好,你就安静的等他们来吧,我也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师祖鼎力。”
蓝衣老祖环眼望了独孤青松一眼,蓝影微幌,已穿窗而出,未发出半点声响。
独孤青松望望天色,已是四更过后,夜露轻飞,已有一些凉意袭上身来。
独孤青松喃喃道:“爹娘伯叔!你们要有丝毫的损伤,我会找老魔十倍的代价。”
他重上床,这次干脆不睡,盘膝坐在床上,运起地将助他练成的护身罡气,立时他全身涌起一层淡淡的白气,渐浓渐淡,终于消散于无形。
客室之中,端坐着一个灰衣、面如重枣的老人,他那身村俗的打扮,武林知名人从未见有了这样的人,更无人知道他的真正姓名。
这时,房顶一阵轻微的衣袂破空之声掠过。
老人的双肩微微幌了幌,但并未睁目,脸上也无丝毫的表情。
嗖!嗖!嗖!窗外红影微闪,距离窗十丈之外,已立定了三个一色身穿大红之人,那第三个红衣腋下更挟着一个被点了穴道之人。
第一个红衣先自哼了一声,冷声道:“独孤小子,你出来应话。”
老人垂眉合目,根本像未曾听过似的。
第二个红衣人也冷声说道:“小子,即使你真不是那独孤小子,你也应出来答话,否则,哼,只怪你弄巧反拙,悔之晚矣。”
这时,客栈一角的屋檐下,静静的隐伏着一个蓝衣、豹头环眼的老者,闻言全身一震,暗忖道:“这三人果然比那刚才三个白衣人高明得多,此话当真有理,纵然房里的不是独孤青松,有人在窗外叫阵而置之不理,天下也确找出这样不通情理之人。”
他这样一想嘴皮立时运动。
那房中端坐的老者立时双肩又微微耸动了一下。
可是当他正要睁目起身之际,蓦听那第三个红衣人怒声道:“小子,管你是真是假,我就不信你生就了一付铁石心肠。”
他陡地左手一伸,将原挟在腋之人,拍开了他被点的穴道,可是伸手顺势突然紧紧的捏住了那人的后颈,手下一用力大喝道:“独孤蜂,你生得个好儿子啊。”
那人被红衣人用力一捏,蓦地发出了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震动夜空,恰似哭鬼狼嗥。
房里的老人闻声,全身一阵狂颤,从床上一纵而起,冲向窗口。
独孤青松激动异常,他再也忍耐不住,立时便要向窗外冲去,可是,突然蓝影一幌,蓝衣老祖已现身出来大喝道:“师兄,何事激起你这等的动意气?师兄,眼看你行功将圆满,岂能因些微小事坏了你的大事?”
蓝衣老祖这话,更不惜颠倒身份,称独孤青松师兄,无非想以此掩饰他的身份。
独孤青松是何等聪明之人,立被提醒,不可造次。连忙愤愤地道:“师弟,你来得正好,这些人一味在我窗外吵嚷不休!师兄难以入定,烦师弟代劳为师兄打发他们吧。”
蓝农老祖转头不屑的望了三个红衣人一眼,又转身过来对独孤青松,道:“师兄尽管放心!师弟打发他们就是。”
独孤青松这才点点头,踱回床边,可是他心中热血澎湃,紧紧咬住牙关,心中叫道:“爹爹!不孝儿竟不能维护你安全让你在受那种苦刑,娘呢?伯叔们?想他们必定也度日如年。爹,娘啊!我独孤青松活着一日,定要为你们报此大仇,我不彻底消灭血魔帮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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