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棺材、墓碑中国全垄断,中国是如何一条龙送走日本人的?
《军武次位面》作者:不会飞的子弹
人终有一死,殡葬业也随之诞生。尤其是在日本这个高度老龄化的国家,殡葬业已经成为日本为数不多的成长型产业之一,达到了每年50亿美元的规模。
▲日本一年一度的国际葬礼和公墓展上展出的花样骨灰盒
在日本,每年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140万,未来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长,加之土地资源稀缺,日本很早就开始推行火葬,也是世界上火葬率最高的国家,达到了99.81%。
这样稳定增长的市场致使日本出现许多民营火葬场,比如在日本东京,9家火葬场里头,有7家是民营的,而这7个里头又有6家同属于一家公司,那就是“东京博善株式会社”。
有趣的是,从今年夏天开始,东京博善已经正式成为了一家由中国资本控股的企业,控制着东京下辖23区超7成的火葬市场。甚至连安倍晋三都是在东京博善下属的“桐谷斋场”火葬场烧没的。
此消息一出,顿时网上出了好多震惊体标题,比如《震惊!中国人这一海外产业,原料竟被日本人100%控制!》,震惊之余又好像没啥毛病。
中国资本是如何渗透日本殡葬业的?
在火葬这一环,像东京博善原本是一家老牌的日企,其母公司是在日本印刷业赫赫有名的广济堂。而广济堂原本的大股东是日本前首相麻生太郎的家族企业“麻生集团”,原本是能首相送走首相的,直到去年9月。
在去年9月,麻生集团抛售了大量广济堂的股份套现,持股比例从20%降到了12%,而抛出去的这部分股份全被中国企业家罗怡文担任会长的“全球员工派遣”人才派遣公司购入。
值得一提的是,这家公司隶属于日本的老牌家电企业Laox集团,前几年掀起的赴日购买智能马桶的热潮很多就是去的Laox,而Laox其实是苏宁旗下。
除此之外,罗怡文还有另一家公司“R&LHD”也持有广济堂的股份,两边加起来持股超过了25%,成为了广济堂的大股东。
而且在今年1月,广济堂还对罗怡文的公司实施了第三方定向增资,使得其持股比例超过了40%,东京博善也因此被划入中资控股范围。
当东京博善被中国资本所掌控以后,一夜之间明白了“厂家直销”这条致富之路。以往日本的火葬场是不承办葬礼的,也不直接对外接待业务。家属想要火葬只能委托殡仪馆,火葬场也因此不得不支付一笔介绍费给殡仪馆。
结果中资控股以后没多久,东京博善就与一家年接待葬礼一万场以上的大型殡仪公司成立了合资公司,以后不仅是火葬,还要承接葬礼,搞丧葬一条龙。
当时这个消息一出,东京的殡仪馆顿时感觉到了行业危机,博善的火葬场以后不仅不用靠殡仪馆赏饭吃了,甚至还要抢了殡仪馆的饭碗!
日本虽然火葬率高,但不土葬不代表就不需要棺材。
相反,在日本人的丧葬传统中,人死以后要先将遗体放入棺材里,在家属守夜告别以后,再连人带棺材一起送到火葬场火化。
▲日本的棺材是带窗的,供亲属瞻仰遗容(26岁小伙体验棺材)
正因如此,日本的棺材也有特殊的要求,和咱们古代的什么金丝楠木棺材不一样,日本的棺材用不着贵重,反正都是要烧的,要的不是“千年不朽”,而是“一点就着”。
去年日本死亡人口为143万,也就是143万口棺材,在中国棺材市场因推行火葬而逐渐疲软的时候,日本的棺材市场却迎来了一次又一次春天。
面对如此庞大的稳健成长型市场,中国是不可能缺席送走日本人的任何一个环节的,即便是中国人所避讳的棺材。
如今,日本的棺材早已被中国垄断,超过9成的日本棺材都来自于中国的一个县 —— 山东菏泽曹县。
▲《震惊!曹县葬送了百分之九十的日本人》
日本的棺材是用来烧的而不是埋的,因此最好的材料就是桐木,桐木生长周期短、质量轻且易燃,而且烧起来还没什么异味。
桐木放在古代是但凡有点钱的老百姓都看不上的棺木,放到现代还不能用来做家具,但却是打一口日本棺材的绝好材料,不仅好烧而且便宜不心疼。
尽管桐木不是什么名贵木材,但日本土地资源有限,林木资源更是稀缺,每年超8成的木材都依赖进口,一口日本本土的桐木棺价格高达200万日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10万元!
10万元一口的棺材推进火葬场,把死的人烧的火红火红,也把活着的人烧的心拔凉拔凉的。
好在有曹县,当身处“曹九环”的日本人民为了身后事苦不堪言的时候,曹县人民充分发扬了“好客山东”的热情。经过曹县人民的努力,现在一口出口到日本的桐木棺,外印樱花图案、内铺蕾丝布料,加上运费也才2000人民币,甚至便宜点的极简款200块就能给一个日本人送走。
▲肉身容器
曹县是我国的“泡桐之乡”,生产桐木棺有着产地优势。曹县的庄寨镇更是“中国板材之都”,桐木制品量占全国70%以上,在曹县闻着桐木香就能找到棺材出口销量最高的厂子。
1995年前后,当地人也没想到这种木材竟是日本人制作棺材的上好材料,开始向日本出口桐木板材,这些桐木运抵日本以后再由日本的工匠制成棺材销售。
但在日本从事棺材制作的工匠很少,人工成本极高,棺材的价格也因此居高不下,而这时曹县人民一拍脑袋,咱可是“木艺之都”呀,“曹县木雕”还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于是在2000年以后,曹县便开始向日本出口成品棺材,工艺水平不比日本本土的差,而价格却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很快便占领了日本的棺材市场。
对日本人来说,能躺入来自“世中心”曹县的棺材,是他们一生中最后的体面,为了把握好日本人的喜好和文化习俗,曹县的几个大型棺木厂都会在日本派驻团队时刻关注市场动向。
甚至有的棺木厂老板把子女送到日本留学,回国以后到村里当艺术总监。
在曹县的棺木厂车间里,村里工人上岗前都得学上几句简单的日语,这样就能看懂客户的订单要求。还要了解日本文化,什么季节推出什么品种花的主题棺材,曹县的工人比日本人还懂。
制作一口曹县出品的日本棺材,需要至少30道工序,制出的成品棺材尺寸误差不超过2毫米,工人开工前还需要保持双手整洁,甚至连指甲缝都要清洁一遍。
日本的棺材是要“开窗”的,以便亲属瞻仰遗容,为了体现对死者的尊重,曹县出口的棺材要求在开窗时必须是安安静静的,不能有一点嘎吱响声,为此也是下了不小功夫。
日本人的生死观中将棺材看作送给死者的最后一份礼物。
因此曹县出口的日本棺材也是什么颜色都有,甚至除了木制的还有布制,目前为了环保还准备推出纸制棺材,图案也非常丰富,有樱花的、紫藤的;有季节主题的,也有刻着日本传统文化符号的。
曹县人真的在以对待一件工艺品的态度,在照料日本人的身后事。早年有司机到曹县拉货,一看拉的是棺材掉头就跑。厂长跟人家说这是发往日本的工艺木箱,说:你见过哪个棺材里头缝蕾丝,盖上开窗还挂着个穗的?
司机信了。
2017年12月12日,东京电视台的一档节目《不可思议的世界》还专门来到山东菏泽曹县,来看看这个送走了9成日本人的地方,节目组本以为这就是个小县城,直到在一个个棺材厂门口看见了老板停着的保时捷。
在曹县一个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隐藏着的都是担负着几十万日本人身后事的大厂。比如注册在曹县孙老家镇李庄村的云龙木雕工艺有限公司,别看在村里,人家注册资本5000万,2020年出口日本40万口棺材,工厂每分钟就能生产两口日本棺材,年收入早已达到上亿人民币。
像这样看着不起眼实则实力强横的棺木厂在曹县还有好几家,比日本统计局更清楚日本死亡人口实际数量的就是他们,按照日本一年去世140万人、一口曹县棺材3000元来算,加之曹县90%市场占有率,这是一个一年37亿元的产业。
37亿太少了?
没错,曹县人民也是这么想的,目前曹县好几家棺材出口企业正在探索美国市场,鉴于公司的不断扩大和发展,他们已经不仅仅满足于送走日本人了,他们的目标是在不远的将来把美国人也送走。
顺带提一句,曹县也向日本出口骨灰盒和牌位,而且由于日本人订牌位是一次订俩的(一个跟棺材一起烧了、一个放家里供着),所以牌位的出货量不比棺材少。
当日本人躺在中国制造的棺材里,被推进中资控股的火葬场里烧成灰,再装进中国制造的骨灰盒里,家属抱着中国制造的牌位在刚刚立起的墓碑前痛哭流涕。
而这个墓碑,也是中国产的。
世界上石材出口总量最大的国家就是中国,而日本的墓碑有超过9成都来自中国,并且基本都来自中国的又一个县 —— 福建省惠安县。
当然,并非只有惠安县的花岗岩才能做墓碑,事实上惠安县出口墓碑的石材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世界各地,光凭石料优势的话,其实印度也是墓碑石的一大出口国。
真正让惠安墓碑名扬海外,一举夺下日本市场的,是惠安石雕的手艺。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浮雕、长沙橘子洲头的毛泽东雕像,甚至是华盛顿的马丁·路德·金纪念石像,都出自惠安人之手。
惠安是“中国石雕之都”,和曹县木雕一样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更是授予惠安“世界石雕之都”的称号。前有来自“宇宙中心”的曹县棺材,这出自世界石雕之都的墓碑,怎么可能打不下日本的市场?
光惠安一个县里,就有80多个给日本人凿墓碑的企业,从业人员多达3万,这3万人夜以继日,每年要给100多万日本人送走,光靠向日本出口墓碑就有20亿元的年产值。惠安身为全福建最富裕的县,有日本人民的一份功劳。
惠安的石雕师傅要是把手上活停了,日本的老人们就是死也得等上一等。
日本朝日电视台就报道过日本一家石材店的窘况,这家店里的墓碑基本都来自惠安,由于惠安的工厂因疫情停工,店里已经有5位已经过世的客人在排队等墓碑了。
也有日本人想到:不买惠安的不就得了。但实际情况却是,即便你买欧洲的墓碑,人家也是把石材送到惠安加工,搞不好成品做好以后还得从惠安发回欧洲发到日本去。
这也不行,就有人千方百计要到了惠安源头厂家的联系方式,惠安一家墓碑出口企业的老板在去年年初还没开工的时候,就接到了日本客户打来的电话,问能不能单独给他发一座墓碑,因为家里的老人已经死了十几天了,就等着墓碑下葬了。
中国工人们兢兢业业。从出殡到入土、从进棺材到立墓碑,始终坚持一条龙,在千百万日本人的一生当中也许从未到过中国,但却是中国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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