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造成一条护卫舰，俄罗斯是怎么败光震撼美国的军工遗产的？

诺哈网2023-05-28 07:41:250阅

《军武次位面》作者：血刃

近期，第三艘22350级护卫舰戈洛夫科号开始进行完工后的出海试航，如果顺利，这艘历经10年建造后完工的护卫舰将可能于未来1-2年内服役。在中国，这种比054A级大不了多少的舰艇很难引发关注，但对俄罗斯则彻底另当别论，因为这不但是其屈指可数的现代化舰艇之一，更是俄罗斯数十年来第一艘主要设备真正“国产化”的导弹护卫舰。

▲对见惯了055大驱和航母的中国网友而言，这种档次的护卫舰早就不值得关注了

尽管早在北京奥运前就已开工，但22350级护卫舰的建造无疑显得十分漫长，这主要是由于其多个系统中有大量关键设备和技术都有很高的海外依赖性，例如该舰最初计划配备乌克兰产UGT-15000型燃气轮机。克里米亚事件后，乌克兰乃至西方在此方面彻底对俄罗斯断供，以至于俄罗斯还要从零开始“山寨”UGT-15000型，因此舰艇本身的建造自然举步维艰。

俄乌冲突爆发后，让人大跌眼镜的不光是俄军在战场上屡屡表现拙劣，更让人惊讶的还是俄罗斯军工暴露了十分严重的问题，以至于俄罗斯还要向其他非发达国家求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昔日红色帝国苏联留下的庞大军工业遗产几乎被俄罗斯这个最大的继承者败得七零八落，但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呢？给俄罗斯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呢？

不可承受之痛正暴露俄罗斯军工致命的问题

根据今年7月的一份可靠数据显示，俄罗斯在开战四个多月后已消耗了2500多枚各类巡航导弹和战术弹道导弹，坦克和其他军用车辆损失接近2000，固定翼战机和直升机的损失也达到数十架。冷战结束后，俄罗斯从苏联继承了数以万计的坦克装甲车辆和各类战机，但战场上看似还能接受的损失，却带来了另一种不可承受之痛。

▲开战以来，俄空天军的表现可谓一言难尽

T-90系列主战坦克、苏霍伊系列战斗机、KH系列巡航导弹和伊斯坎德尔系列弹道导弹这些代表性武器是俄军目前大量装备的性能较为顶尖的型号，但它们都能追溯到苏联后期，本质上并无进一步的突破性。进入新世纪以来，俄罗斯往往也只是借助部分子系统的现代技术升级（相当部分的技术也是舶来品），使这些苏联时代就已初步成型的武器带些现代化味道。

▲保养状况不佳，是大量俄军坦克装甲车辆的一大通病

目前，俄罗斯坦克装甲车辆保有量虽依旧无人能比，但其中很多都已封存多年，甚至因缺乏能动的零部件而动不起来，而能生产这些零部件的生产线，却早已成为历史；遭到制裁后，苏-30SM这样的战斗机甚至因法国断供技术而撤掉了高端衍射屏显，以至于飞行员还要和冷战后期那样低头看仪表！另据报道，俄罗斯目前的经济和产能已无法大量生产涡轮喷气发动机，因此其战术巡航/弹道导弹的年产量甚至距离300枚/年的水平也很难达到！

▲尽管办公地看起来颇为华丽，但不少俄罗斯国防科研机构的办事能力难以恭维

对本国军工业的不足，俄罗斯并非全无察觉。据2019年底获准推行的《国防工业国家发展计划》显示，俄罗斯将在2027年前将其国内近800家大型军工企业合并为数十个大型科研生产联盟，并计划由此加强对全体系的有效管理，最终实现方案设计、人员培训、生产工艺、材料开发/应用、产品效能和生产效率等方面的全面进步。尽管这种整合的思维并无问题，但实施起来却面临不可小觑的困难。

▲目前，T-14主战坦克充其量负责学员训练任务

目前，俄罗斯军工体有七成左右的生产设备都是苏联后期生产的，不但智能化程度很低，而且整体状况和生产效率也是大问题。在高端军工机床方面，由于国内无法研发和生产，因此俄罗斯在此的90%都依赖德国、日本甚至美国！不难想象，在西方不断收紧制裁绞索之际，俄罗斯不但无法继续引入新机床，甚至旧机床的使用也会逐渐面临很大难题。久而久之，俄军不但难以补充新武器，现有武器的维护和弹药补充也会成为现实的难题。

▲谁也说不清22350级的俄罗斯技术自主化水平究竟如何

在苏联时代并无足够技术积累的某些武器，例如体量较小且功能齐全的察打一体无人机，俄罗斯目前就更难以有效发展起来，这是由于该国在电子元器件方面的问题甚至超过机床。多年来，俄罗斯主要依靠从西欧、美国、日韩等国家和地区购入，由此支撑其制导武器、电子设备和部分无人机的生产。随着制裁加剧，俄罗斯甚至只能通过地下渠道以民用品作为代替，但这不但是杯水车薪之举，还会直接影响相关武器的质量。

两大致命隐患，早在苏联时就已存在

上世纪初，新崛起的岛国日本以小博大，一如日本队在卡塔尔世界杯爆冷击败德国和西班牙两大欧洲足球豪门一样，最终打败了硬实力看似强得多的沙俄。暴露外强中干本质后，沙俄不但被西方大肆嘲讽，更走上其最终衰亡之路。到1919年时，沙俄国内文盲率高达八成，工业和技术更被远远甩开，被视为一个落后的农业国。

▲日俄战争后，此类贫困愚昧的农奴在沙皇俄国遍地可见

然而横空出世的苏联却在几十年时间内就建立了856所具有科研能力的综合大学，并培养了120万科学工作者（占世界四分之一），并在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和天文等领域达到世界尖端水平。一代钢铁领袖斯大林去世时，苏联已成为世界第二大工业国，并打破了美国在核武器方面的垄断，如此伟业，即便一直高度敌视苏联的丘吉尔等西方政客也钦佩不已。

▲苏联把整个斯拉夫民族带到了原本不该有的高度

冷战时，苏联在工业和尖端技术方面开启了多项世界第一：人类第一枚洲际导弹、第一枚人造卫星、第一枚月球和金星勘测器、第一个核电站、世界威力最强核武和人类历史上最深的人工钻井洞穴...这些成就，甚至走在美国的前面。特别是航天员加加林凭借永载史册的壮举，成为世界明星，哪怕在冷战对峙的紧张时刻，西方各国都将其视为英雄而顶礼膜拜，甚至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都曾盛邀加加林共进早餐。

▲即便冷战最紧张时期，加加林到访西方时也受到热捧

然而盛世之下，隐患也不期而至。二战后，苏联成立了经济互助会，其本意是团结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对抗马歇尔计划，但这一组织的本质是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用经济主权换取工业技术和产业转移，即所有成员国的资源和产业进行再分配，而最终决定权完全为苏联决定。但这就导致大多数成员国只能专精少数专业，一旦国际关系变化，原先的互补优势就会反而成为劣势，最终导致成员国出现产业瘸腿。

▲经互会成立的初衷，是对抗西方的马歇尔计划

在苏联十多个加盟国内部，其核心工业产业也呈现类似关系，例如马达西奇公司、黑海造船厂以及核工业都设在乌克兰，最大的航天发射基地则位于哈萨克斯坦。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放弃了这些加盟国，这无异于从本质上放弃了二次崛起的机会。更糟的是，苏联时代沙文主义的干涉指挥，本就让昔日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因失去经济自主权而十分不满，最终的结果就是它们对俄罗斯的仇视，以至于再无可能在产业链上和俄罗斯互补。

▲如今，黑海造船厂早已彻底荒废

更可怕的，则是苏联盛世时就已陷入资源温柔乡。苏联的国土面积达2200万平方千米，资源丰富到让人难以想象，结合其总人口，人均资源占有率更十分可观。二战前，苏联呈现出重工业和能源产业并重趋势，上世纪50年代随着开采技术的发展，苏联很快探明大量石油和天然气产区，并在区区10年内在石油产量上超过美国，甚至达到全世界半数以上！

▲即便表面上和西方剑拔弩张，但苏联私下利用石油也和西方大肆交易

如此丰厚的天赐财富，让苏联得以在冷战高峰期都能由此换取外汇。非但如此，苏联还发现自己能够依靠各类能源从西方换来大量自己想获得的东西，例如尖端技术、粮食乃至成品设备。从长远来看，这就好比一个打工仔突然中了天文数字的头彩，就很难再有动力辛苦上班工作，因此苏联在这种躺平享受中，不断依赖能源赚外汇，最终被软刀子无声宰割。

横行的寡头和“休克疗法”，让俄罗斯失去崛起良机

苏联解体后，尽管俄罗斯的实力一落千丈，但其秉承的红色帝国遗产依旧十分可观，从理论上看，工业技术复兴的可能性依旧十分可观。然而正当此时，叶利钦却对西方一再示好，声称苏联一去不复返而俄罗斯希望彻底融入西方世界，而此人对内则大行所谓休克疗法，重用的人要么是只知谄媚西方却没有实际经验的庸才，要么则是苏联后期兴起的投机倒把者。

▲上台后，叶利钦不断示好西方，甚至屡屡纳投名状

这样一来，这些俄罗斯立国前就利用苏联末期私有制出现而大肆侵吞国家财产的人迅速成为寡头，而他们往往直接将俄罗斯秉承苏联的大量国有资产以折现形式发放给国民。随着时间推移，寡头集团愈发贪婪地开始霸占更多国家资产，并最终和西方资本媾和，在不断丑化苏联的同时，将攫取的国家资源全部用于资源贸易这种躺着赚快钱的产业。

▲人才严重流失的问题，一直困扰俄罗斯军工业

重工业乃至技术研发等需要前期大量补贴，而且短期内无法见效，对这些寡头而言，这些利润单薄的产业往往被折价卖掉或任其逐渐荒废。这种情况下，少数还在支撑的行业往往很难生存，因为它们的产品往往在创业初期就被寡头们用外汇购入的他国产品彻底挤垮。普京上台后，一度对寡头集团大下狠手，但最终这个新的统治集团也成为新寡头集团的代言者。

▲苏联解体后，与广大民众的困苦形成巨大反差的则是寡头们挥金如土

苏联解体前夕，其坦克年产量超过2000辆，数小时即可造出一枚导弹，而俄罗斯继承了两千家左右原苏联军工厂、数百万工人和大部分军事资产。然而苏联军事体制却导致不少武器都需要大量合作单位才能生产，正如此前提到的那样，苏联产业链分布广泛，一旦完整性被打破，对俄罗斯建国之初的经济而言反而成为巨大负担。

▲数十年来，大量俄罗斯军工企业相继倒闭或惨淡经营

事实证明，休克疗法让俄罗斯经济雪上加霜，外加此时国际关系相对缓和，军事订单大幅下降，因此自1991年开始，军工厂订单直线下降，大量工厂停工或濒临破产，更多企业只能靠吃老本。因此，军工企业对装备的研发升级乃至自身创新又举步维艰，这进一步影响了军工订单，最后陷入无尽的恶性循环。

▲不少俄罗斯大学退休教师的每月退休金只约合1000元人民币左右

与此同时，由于国防科研经费骤降，相关单位人员的待遇也直线下降，以至于甚至只有美国同行的五十分之一！因此短短十年，就有数十万俄罗斯一流人才流散到西方，另有不少人因为所谓的“军转民”，最终转行研发民用品轻工业，而剩余研究者，也逐渐在困苦中退休。看到他们的经历，年轻人自然更倾向于去资源或金融企业，而非军工单位。

▲产业链的不断衰败，导致俄军不少被封存的舰艇最终只能被废弃

此外，这些企业本身往往延续了苏联时代管理混乱、体制陈旧、官僚主义的弊端，这不但影响了军售装备的质量，连交付速度也往往被耽误。尽管上世纪末开始俄罗斯试图将部分军工企业转向民用方面，但这些企业在休克疗法中损失惨重，外加其转行后的产品很难和外国同类产品竞争，加上高层的补贴迟迟不到位，因此这些军工企业中有不少反而提前衰亡。

▲如今包括原型机在内，苏-57的数量甚至未必有歼-20的十分之一

因此，俄罗斯又提出将除航空航天及战略武器的企业尽量私有化，但受制于当时不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不少军工企业为抢订单，反而彼此间恶意竞争，以至于将大量资源损失在内耗上。更可怕的是，不少军工企业高管还和军内贪官狼狈为奸，最终将大量国有资产变为私有，这就导致单位的军工潜力每况愈下，甚至原本还幸存的产业链也一步步彻底衰败

逆势而上的伊朗为何能“羞辱”俄罗斯？

数月前普京访问伊朗时，对方去接待官员地位根本不对等，与哈梅内伊会晤的地点也相对寒酸。此外，哈梅内伊坐在屋子正前方一把宽敞的大椅子上，身后赫然可见伊朗国旗。按照此前两国地位关系，普京应当和哈梅内伊坐在一个位置和同规格椅子上，但伊朗却把普京安排在一侧墙边的小座椅，身边连俄罗斯国旗都不摆放！遥想俄乌战争前普京与他国领导人会晤时，几乎让人感到恍如隔世。

▲普京的波斯之行所受冷遇，和当年加加林在西方受到的欢迎形成巨大反差

911事件后，俄罗斯和西方关系快速升温，国际油价也在该时段内保持高水平，因此俄罗斯经济一度有了很大改观，普京也被半神化。这一时期俄罗斯甚至几次提出加入北约，尽管未获成功，但却可以轻松依靠资源换取各类先进技术设备。尽管普京也曾想借此重振工业和技术产业，但这种耗时耗钱又远不如资源产业来钱便利快捷的产业，注定无法在俄罗斯高层得到广泛支持，因此就算早年间的普京也曾如凯撒那样有雄心壮志，也只能作罢。

▲即便是原油产业，俄罗斯也很难离开德国等国提供的精加工和勘探设备

尽管克里米亚事件后俄罗斯看似受到严重制裁，但由于西方对俄罗斯的资源依赖不可能就此彻底断绝，因此俄罗斯依旧能钻不少空子，这也使俄罗斯并未彻底痛定思痛，其过度依赖能源经济而忽略工业技术的弊病也一直存在。据2019年俄罗斯一份出口信息统计资料显示，俄罗斯排名前20的产品中，唯一和尖端技术挂钩的就是涡轮喷气发动机和螺旋桨，但其排名很靠后，比例甚至和俄罗斯出口的冻鱼片近似！

▲半导体产品对西方的高度依赖，是俄罗斯军工最大的危机之一

俄乌冲突后，西方的制裁无论幅度还是范围都远超过2014年，而且招招都狠辣指向俄罗斯要害，更致命的是，随着西方逐渐尽量摆脱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企业反而因找不到替代客户而面临很大问题。而战场上的颓势，又促使昔日号称世界第二军事强国的俄罗斯不得不向伊朗提出购买无人机、战术弹道导弹、数十台涡轮机等大量武器或设备，有分析者表示，俄罗斯未来对伊朗产品的依赖性还将进一步提升！

▲目前伊朗无人机的水平可能达到世界第五，提供给俄罗斯的也只是较低端型号

从国家经济结构来看，伊朗和俄罗斯同样对石油能源出口有较大依赖性。然而自1979年以来，伊朗一直被真正彻底地制裁封锁，但该国却也因此因祸得福，避免了部分过度依赖能源出口国家的通病。由于几乎被排除在国际社会外，更无法和俄罗斯那样肆意出售资源而享受红利，加上两伊战争等残酷实际情况带来的冲击，因此伊朗也只能硬着头皮利用现有资源，尽量建立起一套内循环式的工业。

▲俄乌冲突以来，作为抚恤金替代品的拉达车产量不断提升

尽管伊朗工业的建立和完善属于花费巨资却未必实现盈利的案例，但至少也让伊朗逐步拥有前景比俄罗斯更健康的工业体系。在军事方面，伊朗结合本国国情和所能获得的技术，最终使其无人机种类和性能跃居世界前五，并远超过俄罗斯；即便是汽车产业，伊朗也接近了俄罗斯汽车年产量最高峰，相比于目前新投产、逐渐取消安全气囊、电喷和ABS的拉达系列，反而是伊朗的汽车更符合现代化标准。

▲长期依赖能源贸易赚快钱，又怎么可能顺利下决心重振工业呢

如果打个比方，俄罗斯就好比一个出身富户且分家后获得巨额遗产的纨绔子弟，已经习惯了吃祖宗遗产换来的优渥生活，一旦其消费方式被冻结，那么这个技能欠佳又缺乏打工决心的公子哥很可能生存都成问题。而伊朗尽管出身差得多，更无法和俄罗斯那样吃祖产，但却意外地磨炼出一定的打工技能和较为坚定的打工决心，因此在同样恶劣的环境中，自然有资本反哺俄罗斯。因此有军迷戏称：俄乌冲突几乎演变为伊朗和美国的代理人战争。

如今衡量一个国家的综合财富，最主要标准就是其持续运转的生产能力，而非阶段内堆积的自然资源。事实证明，在现代社会中一旦去工业化，那么其国力衰退的速度远超过以往任何时代。而国防产业直接和国家的总体科研/工业体系挂钩，如果长期依赖能源出口并陷入“早不如买，买不如租”的状态，那么即便其拥有的武器再多，也迟早会沦为泥足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