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打赢了一群少爷兵?敢当神风敢扑手雷,战胜他们不容易
朝鲜战争中的美军,是一群软蛋吗?
抗美援朝,新中国的立国之战,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的冰天雪地里与十七国联军鏖战两年零九个月,终于迫使美国在停战协定上签字。一个曾经只需要几千人马就能攻破首都,割地赔款的贫弱国家,仅过了短短几十年,居然令美国这样的头号强国无可奈何,的确是人间奇迹。
关于志愿军的英勇,已经不用多说了。武器装备差距巨大,只能用战法、智慧和勇气去弥补。第15军战史记载:“上甘岭战役中,危急时刻拉响手雷、手榴弹、爆破筒、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舍身炸敌地堡、堵敌枪眼等,成为普遍现象。”
相比之下,志愿军的主要对手美军,我们一贯的印象是全靠装备好,怕死怕苦,一被包围,不是逃跑就是投降,不敢打硬仗……简直是一群娇生惯养的“少爷兵”。
但是,我们真的是打赢了这样的敌人吗?
在今天的世界找例子,最符合以上条件的军队,大约就是沙特的“王爷军”了。相信对世界军情有关注的朋友都知道,这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无论打什么仗,都是一触即溃,丢盔弃甲。
▲1千吨小驱逐单挑4万吨大和,这不是胆小鬼的行为
显然,只要稍微多想一下就能知道,这个至今仍是蓝星最强国的美国军队绝不可能由这样一群怂包组成。
实际上,军迷们大致都对美军在二战中的一些英勇表现有所了解——二次入伍,在瓜岛痛击日军的巴斯隆、在德军重兵包围下仍然坚守巴斯托涅的101空降师、中途岛战役中撞向日军航母的飞行员、萨马岛海战中敢于单挑包括大和、长门在内的整支联合舰队的塔菲3小队……
很难想象,这样一支军队会在几年内突然丧失意志,不会打仗,只会投降和逃跑。那么,美军在朝鲜战争中有没有勇敢表现呢?
▲美国军队最高奖励:荣誉勋章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荣誉勋章”获得者这个角度来观察。
这里先解释一下,“荣誉勋章”是美军最高的军事荣誉,授予那些“在战斗中冒生命危险,在义务之外表现出英勇无畏”的军人。相当于我们的特等功。
在整个朝鲜战争中,美国共颁发荣誉勋章145枚,其中空军4枚,陆军92枚,陆战队42枚,海军7枚。
朝鲜战争中美军占尽海空优势,按说海空军没有什么表现机会,但仍然出了“战斗英雄”。路易斯·西比尔(Louis J. Sebille)少校,隶属于第67战斗机中队,阵亡于战争之初的釜山战役。
此时朝鲜人民军攻势正旺,美韩军缩在釜山防御圈中岌岌可危,极其依赖空中支援。
西比尔是打过二战的老手,参加过68场空战,飞行时间超过3000小时。朝鲜战争爆发后,他所在的中队负责空中打击和近距支援。1950年8月5日,西比尔驾驶P-51对人民军实施空中打击,当进行第二轮攻击时被高炮击中,飞机冒出了浓烟。
根据美军记录,西比尔通过无线电报告,说自己和飞机都受了致命伤,指挥官让他飞到大邱迫降,西比尔回答,“不,我不会这么做,我要回去干掉那个混蛋……”,然后操纵飞机对准地面目标,开火打光弹药,一头撞向人民军车队,同归于尽。
西比尔死于与朝鲜人民军的作战,而在与志愿军交手时,美空军也出现一个“神风”——查尔斯·洛林少校。他隶属于80战斗机中队,同样是一个二战老手,在欧洲执行过55次任务,曾经被击落蹲过半年的纳粹德国战俘营。
1952年11月22日,洛林带领4架F-80升空巡逻,然后接到侦察机报告,在“狙击兵岭”(Sniper Ridge)的山脊附近发现了一处炮兵阵地,而且周边有密集高炮保护,该机队随即前往轰炸。
看到“狙击兵岭”,地面上无疑就是志愿军了。而美军的记录也证实,地面上的高炮不是吃素的,他们“技术娴熟”(The Chinese crews operating them were highly skilled),命中率很高。
▲F-80虽是初代喷气机,高炮要一击命中也不容易
果然,洛林第一次俯冲轰炸就被击中,机头机身多处受伤,飞机起火,几乎失控。洛林的僚机劝他尝试返航,但洛林关掉无线电,挣扎着把飞机调整到与火炮排成一线的角度,以40度角俯冲撞向火炮阵地……
由于没有在志愿军这边找到相应的佐证,但洛林是在一年半后才被授予勋章,说明美军自己是做了足够调查核对的,“神风”之举应当属实。
再来看一个海军的例子,同样是一个飞行员,获得勋章是因为“勇救战友”。
小托马斯·杰罗姆·哈德纳(Thomas Jerome HudnerJr.),一开始是军舰上通讯军官,后来申请进入飞行学校,最终成为“莱特”号航母上飞F-4U的飞行员。
1950年12月4日,长津湖战役期间,包括哈德纳在内的6机编队从航母上起飞,为撤退中的美海军陆战队提供支援。该编队到达长津湖西侧后,将高度下降到200米,企图低空搜索志愿军部队并加以攻击。
▲F-4U就是《金刚川》里与志愿军交手的那种飞机
然而志愿军隐蔽得很好,不仅没有被发现,还用轻武器齐射打了一个“伏击”——编队中由黑人飞行员杰西·布朗驾驶的F-4U中弹漏油,失去控制。布朗丢掉了副油箱和外挂弹药后在一个山谷中迫降,飞机破裂起火,布朗被抛出座舱,一条腿被机身压住。
▲这就是那个被击落的黑人飞行员
此地位于志愿军后方约24公里,哈纳德将自己的飞机降落在旁边,因着陆冲击,背部也受了伤。他跳出座舱跑过来用雪灭了火,试图将布朗拉出,因为机身太重未能成功。20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前来救援,用斧头砍了45分钟机身,依然徒劳,随后布朗在零下20度的气温中死去,尸体及飞机残骸只能被留在原地,两天后美军派飞机用凝固汽油弹加以摧毁。
▲美军虽不提倡迫降救援,
但勇于拯救战友的动机是要褒扬的
哈纳德随直升机撤回,但其行为被上级斥为“鲁莽”(recklessly),因为不仅造成了更大的风险,还多损失了一架飞机,后来美军明令禁止以迫降方式救援被击落的飞行员。不过,为激励士气,“鲁莽”的哈纳德还是在四个月后被授予了勋章。
陆军也举几个。
第一个例子可称为“肉盾”,乔治·达尔顿·利比(George Dalton Libby),第24步兵师中士。1950年7月20日,该师在大田战役中遭到朝鲜人民军的严重打击,正紧急撤往大邱。
利比乘坐的卡车在途中遭遇人民军伏击,卡车被打坏瘫痪,车上人员除利比外非死即伤。利比跳下卡车,滚入路边的水沟中不断开枪反击,并且冒着火力抢救了几个伤员。
此时,一辆拖着火炮的M5半履带车经过,被利比拦停,然后将伤员装上车,自己站在驾驶员的外侧充当肉盾。一路上不断“捡”伤员,同时也不断遭到打击。利比一直坚持给驾驶员当肉盾,挨了不少子弹,直到车辆开出了人民军的火力范围,利比因失血过多死亡。
第二个例子可称为自杀式断后——威廉·亨利·汤普森(William HenryThompson), 25步兵师24团一等兵,还是个黑人。
1950年8月6日,该师在马山市(庆尚南道)附近实施了一次进攻,这天晚上,汤普森所在的排接近一个小镇时,遭到朝鲜人民军伏击。数名美军被打死打伤,排长威尔逊中尉赶紧收拢人员进行防御,边打边撤。
此时,汤普森操纵挺M1917机枪是唯一的重火力,很快就成为人民军的重点打击对象。汤普森被手榴弹炸伤,还数次中弹,但他坚持射击。排长两次命令后撤,还派了两名士兵,企图把他从火力点拖走。
▲M1917还是水冷式,单人无法移动
然而汤普森说,自己受伤严重,已经快死了,不打算撤,“离开这里,我掩护你!(Get outof here, I'll cover you!)”排长只得带队撤退,一路上听到不断响起的枪声和爆炸声,直到汤普森战死。
几天后,美军重新占领此处,找到了汤普森的尸体,发现他战至最后一刻,杀敌甚多(此处存疑,按常理人民军有充足时间打扫战场,事后不好判断伤亡),阻止了更多的伤亡。
▲巴尔多梅洛·洛佩兹中尉的最后遗照
还有一位来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巴尔多梅洛·洛佩兹中尉,上图中拍摄于美军仁川登陆,他正在登陆艇上爬越海堤,记者在拍下这张照片数分钟后,洛佩兹中尉为了保护队友,俯身扑到一枚投掷过来的手榴弹上被炸死。
由于这个名单很长,所以也就不一一列举了。随便说一下,这些荣誉勋章的获得者,大多还得到了额外的荣誉,美国空军学院的行政大楼中有路易斯·西比尔的纪念位置,乔治·利比的名字被用来命名韩国临津江上的一座桥,托马斯·哈德纳则用来命名了一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DDG-116)。
▲很多年后,在伊拉克、阿富汗战争中
美军都有因为“扑手雷”而获勋者
粗略统计,获得勋章的理由,最多的一项是“扑手雷(smothering agrenade)”,即自己扑倒在敌方扔过来的手榴弹上,以保证战友的安全,其中陆军有11例(含反投手榴弹未成功),陆战队有12例,从比例上看,陆战队高很多,几乎可以视之为其一项传统了。
其余人等,还有诸如轻伤不下火线、血战到底、以少打多、同归于尽等获勋理由,甚至还有为了攻占阵地而发起刺刀冲锋的例子。这些行为大多发生于近距离战斗中,所以不能认为美军“不敢近战(夜战)”,顶多只能说“不擅近战(夜战)”,“钢多气少”,要理解为“气比我们少”,而不是“气等于零”。
▲长津湖战役,惨到极点的美军仍能有序撤退而非溃退,这不是弱旅能做到的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说,哟,我变成“美吹”了?
其实,我一直都坚持不吹不黑,实事求是,之所以写了这些,一方面是让大家认清事实,美军不是只靠装备好的少爷兵,他们一直都是不好啃的敌人——“料敌从宽”,从来都是一个合理的原则,要想在战场取胜,就要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能行”,而不是“敌人不行”上面,万一敌人要是行了呢?
另一方面,美军不缺乏战斗意志,求胜欲望强烈,装备又好又多,战胜了这样的敌人,难道不反衬出志愿军更加英勇更加伟大吗?参考抗日神剧,如果非得把敌人描写成一群蠢货,一个八路军可以干掉一个中队的鬼子,敌人倒是被丑化了,但同时也极大地侮辱了我们勇敢的战士!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这才是真正的求胜之道,不懂这个的,可以去重温一下《亮剑》中孔捷团长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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