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坤一点也不生气,他咧着嘴道:“容我再说一次,燕老大,这并非做梦,而是即将实现的事实,我不尚空谈,只要行动,行动么,有了你这一位几乎无所不能的高强人物相助,还怕不马到成功?”
燕铁衣冷锐地道:“我是被迫如此,绝非与你同流合污,更非对你这种龌龊行为有所苟同,这一点观念上的分解,必须要先弄清楚!”
洪坤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也不管你如何去进行,燕老大,我只要等着你把人送来就行。”
忍住满腔的火气,燕铁衣大声道:“那个女人姓什么,叫什么?是何模样、有何特征?住在‘秀楼山’下那幢小楼的什么位置?会不会武功?四周有些什么人护卫着她?”
不但是兴奋欢喜,更是精神抖擞,洪坤赶忙道:“我这就将我所知道的一一向你回禀——那位娇娘姓易,芳名秋盈,生得是美若天仙化人、倾城倾国,纵非沉鱼落雁,亦乃闭月羞花,美到极处,艳到极处;说起特征,就是她那秀丽的姿容,只要一见到她,便会知道她就是你所要找的人了,易姑娘身边有个丫环,但你却不可能认错,因为那丫环与她一比,可谓莹光之比皓月,简直光彩全无,不堪一提了,只要你一接触易姑娘主仆,休说燕老大双目锐利,善于辨人,就算你瞎了这双招子,仅凭直觉的感应,也觉得出易小姐那种高华清雅的气质!这是她那丫环所绝无的。”
燕铁衣烦躁地道:“说重点,不要净是唠叨些废话!”
洪坤连连点头道:“是,是,马上就说到重点了;那整幢楼阁之中,便只有这两位女子,其他的便全是些大男人,臭男人了!”
微微皱眉,燕铁衣慎重地道:“听你这一说,住在那幢小楼中的人还不少?”
急急摆手,洪坤道:“不多不多,除了易小姐与那名贴身丫环之外,就只有易小姐的父兄三人,以及她父亲的两位好友,再就是一个老苍头,一个厨师,合总也就是这几个毛人而已。”
思忖了一下,燕铁衣道:“易秋盈的父亲怎么会把他的两个朋友长年留住在家中呢?”
洪坤迟疑片刻,方始苦着脸道:“她父亲的两个好朋友,其实也就是她父亲的拜把子兄弟,亦乃她父亲当年的手下,她父亲自江湖上退隐之后,这两人便一直追随在侧,说起来,也等于她家的成员一样,不分彼此了。”
燕铁衣立即问道:“易秋盈的父亲是谁?”
洪坤有些顾虑地道:“燕老大,这个——你没有什么一定要知道的必要吧?管她父亲是谁,总归也唬不住你,吓不倒你。”
燕铁衣怒叱:“少来这一套,洪坤,你要不实说实话,害我因为判断错误而有了失闪,你就等着我回来拎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洪坤惶然道:“唉,唉,燕老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何必这么急躁?”
燕铁衣冷森地道:“不准绕圈子,也不得隐瞒或编造,洪坤,我要知道一切实际情形——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你要挟我去干这件丑事,莫非还打算把我坑在其中?”
举起右手,洪坤指天盟誓:“燕老大,我要有一丝半点这种天杀的念头,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燕老大,我甚至可以向你——”
“呸”了一声,燕铁衣火辣地道:“你歇着吧——现在,告诉我,易秋盈的老爹是谁?什么来历,又什么出身?”
咽了口唾沫,洪坤像是极为艰辛地嗫嚅着道:“说起来,你一定也知道这个人……他姓易,叫易重云,十几年前,曾是关东红胡子帮会‘血角旗’的大当家!”
燕铁衣神色一凛,脱口道:“‘荒寒一尊’易重云?”
洪坤有些瑟缩地道:“就是他,‘荒寒一尊’!”
喃喃的,燕铁衣道:“熊道元必不知道,他的老家‘仁德村’周围两百里的地面之内,居然竟是精英毕集,藏龙卧虎的所在……又是‘祁家堡’,又是‘寡医’,如今,再加上了一个‘荒寒一尊’……”
这时,洪坤急着为燕铁衣打气:“燕老大,不论这易重云是哪一路的‘尊’,又曾干过什么红胡子,也休管他十几年以前是个甚等样的角色,但他却也压不倒你,在他称雄道霸的时候,你同样崛起江湖,独当一面,而他见风转舵,洗手退隐之后,你却更是声威日隆,霸业日固,他不错当过‘血角旗’的瓢把子,可是老大你亦乃北地‘青龙社’的大龙头,论出身、论来历、论资格、论才学、论地位、论本领、论势力,你任是哪一样也决不输他,反之,更可凌驾姓易的之上。”
燕铁衣冷冷地道;“你不要忘了,还得论一论道理。”
尴尬地打着哈哈,洪坤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呐,燕老大,对这易重云来说,我的确是招惹不起,但你就大大的不同啦,招惹不起的是他,见着你,只怕姓易的便不退避三舍,也要闻风而逃。”
燕铁衣生硬地道:“易重云号称‘荒寒一尊’,曾掌关外最具威势的红胡子组合‘血角旗’二十余年,今天他虽早已归隐江湖,但若有人去抢或去骗他的女儿,他再是饭桶窝囊,也不可能‘退避三舍’‘闻风而逃’?我看你是叫他的女儿给迷昏头了。”
洪坤忙道,“可是,至少你总不会含糊他吧?”
燕铁衣沉着脸道:“只要行得正、立得稳、问心无愧,我不含糊任何人,否则,便是面对一个九流走卒,我也是一样汗颜不安!”
洪坤讷讷地道:“你大可以不必与易重云朝面。”
燕铁衣阴冷地道:“这不是我想如何便即如何的事,我不愿与他朝面,但在动手之际,万一朝上了面又怎么办?洪坤,你能把我化作一阵风消失掉么?”
洪坤干笑道:“燕老大,我想无论在任何情势之下,你都必然会有妥善处置的方法!”
唇角一撇,燕铁衣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反正是我去冒险,是好是歹,是死是活,与你毫无干系,任何场面你都不用往上沾,天塌下来,横竖有我扛着了。”
洪坤窘迫地道:“话不是这样说,燕老大,我们可是有言在先,谈好了条件的……固然事情是稍稍有些棘手,但你却不能因此故意找碴挑剔;再说,若非事情棘手,我早已自己办了,又何苦费了这么多力气来求你?”
燕铁衣木然道:“洪坤,你知不知道这等于一个圈套?你所布下的圈套?”
洪坤脸色有些泛青地道:“皇天在上,燕老大,我巴不得你马到成功,如愿而归,我比你心意更紧张,更忧急,怎么会布下圈套来叫你上当呢?这真是冤枉啊!”
一挥手,燕铁衣大声道:“小楼里除了易重云之外,还有他的两个儿子,是么?”
洪坤迅速地道:“不错,易重云的这两个儿子,一个是易小姐的哥哥,一个是易小姐的弟弟。”
燕铁衣问:“一定都有一身好本事了?”
洪坤吞吞吐吐地道:“本事当然会多少有一点,只是不晓得火候深浅如何?”
燕铁衣沉沉地道:“只要他们习武,便不会差到哪里去,所谓‘名师出高徒’,这兄弟二人设若练过功夫,他们的父亲就是当然的老师;易重云艺业精湛,修为深厚,调教出来的子弟必然不弱,家学渊源,即未尽得真传,也会颇有可观。”
洪坤拍着马屁道:“但燕老大,你却是万人敌!”
没有理他,燕铁衣径自问下去:“易重云随侍左右的两名手下,是哪两个人?”
洪坤低声道:“一个是‘飞天狮子’贾标,一个是‘毒金刚’诸生长!”
哼了一声,燕铁衣道:“这两个人我都知道,全是当年‘血角旗’的急先锋,易重云左右的哼哈二将,两个人皆以勇猛剽悍而驰名白山黑水。”
洪坤赔笑道:“却也未见得能以比拟燕老大你身边的‘青熊狮爪’及三旗领主!”
燕铁衣摇摇头,道:“洪坤,你不该做医生。”
微微怔愕了一下,洪坤迷惘地问:“我,我不该做医生?”
燕铁衣讥诮地道:“你若当叫化子更好,嘴巴灵巧,能捧能吹,人要一户,你讨十家,包管一样生活优裕,吃穿不愁!”
洪坤白脸发赤,强笑道:“燕老大真会说笑,真会说笑!”
燕铁衣目光上扬,缓缓地道:“易秋盈住在楼中的什么地方?”
又振作精神来了,洪坤十分熟稔地道:“楼上,正对楼前的右边厢,不过,你最好从后面掩上去比较容易些,她的父兄与贾标、诸生长等人便住在楼下正面,整个楼上,除了一个书房、一个佛堂,另加那丫环的居室之外,就剩她的香闺了!”
点点头,燕铁衣道:“很好,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应该告诉我而尚未告诉我的事?”
思索了好一会,洪坤堆起满脸假笑道:“没有了,燕老大,我所晓得的业已全部向你禀告过了,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点保留也没有。”
燕铁衣瞅着洪坤,忽道:“我忘了问你,大郎中,你是怎么认识易重云女儿的?又如何对她家里的情形知道得这般清楚,就好像也是她家里的一员似的?”
怪难为情地红了红脸,洪坤期期艾艾地道:“说起来,呃,也是缘分……约摸半年以前,易家慕名前来请我出诊,到他们住在‘秀楼山’下的‘小秀楼’去替老易的幺儿子看病!就在那时,呃,我便见到了易小姐!说也奇怪,我经过的女人亦有不少了,从来也没有什么难舍难忘的感觉,可是,独对她便一见钟情,心荡神移……后来,我又接连去了六、七次,每次见到她,就越觉仰慕,爱意日增,几达不能克制的地步!我也曾向她暗示思念之情,但她却毫无反应,冷然不睬!我急了,表示得更露骨些,她却干脆不再理我,连面也不见了!唉,这段相思的日子可真苦啊,可以说是魂萦梦系,刻骨镂心,我想她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介闷恹恹地憋得慌!”
燕铁衣揶揄道:“可是你却没有忘记敲竹杠!”
叹了口气,洪坤道:“要生活嘛!”
燕铁衣又问:“她父亲或家人知道你向易秋盈示爱的事么?”
摇摇头,洪坤道:“不知道,我向她接近并表达爱慕之情的时候,都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的场合,而且,我认为像这种事她也不会同她父兄去讲,女儿家嘛,多半是羞于谈论涉及私隐之事的!”
燕铁衣道:“很有可能,否则,以你如此轻佻失态的行为,易家人早就找来将你活拆八块了!”
有些悸惧地痉挛了一下,洪坤道:“老实说,我的武功也相当不弱,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晓得,凭我这几下子手脚,是断乎惹不起易家人的,我又想又怕,可是我一点法子也没有,我不能去求亲,也找不着机会去接近易小姐,无缘无故,我又不敢老是往那里跑,以免启人疑窦,对我不利!我想念易小姐真是快到发狂发痴的程度了,日也思,夜也想,神魂颠倒,坐立难安!燕老大,若非今天遇上了你,承蒙见怜,慨允赐助,只怕我这一辈子便要痛苦的单相思了。”
燕铁衣毫不苟且地道:“什么‘承蒙见怜’、‘慨允赐助’?完全胡说八道,我纯是受你要挟,乘人之危而加以胁迫,不得已才勉强答应的!”
洪坤讷讷地道:“像我这样说法,比较好听一点!”
燕铁衣冷笑道:“你手段如此龌龊,还怕说法难听?真是笑话!”
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洪坤搓着手道:“燕老大,方才你问我是怎么对易家情形如此清楚,以及如何认得易小姐的?我已通盘托出,我想,你该没有疑问了吧?”
燕铁衣道:“你倒是有心人,只怕早已准备着来这一手了!否则你如此注意这些细节做甚?洪坤,我替你担心的是,易小姐一旦到手,你如何善后?易家人不活剥了你才叫见鬼了!”
洪坤胸有成竹地道:“我不怕——第一,只要你不说出,他们便不会晓得是谁的主意,而你为了自身的名誉及安全,连你自己的形影都不会愿意显露,就更不可能吐出我来;第二,他们不知道我会找人掳劫易小姐,况且易小姐一朝入怀,我立即远走高飞,人海茫茫,任谁也便找不着我们了!”
燕铁衣深沉地一笑,道:“敢情你早就盘算好了!易秋盈会武功么?”
摇摇头,洪坤道:“不会,充其量只比一般女人灵活点而已,我有把握可以控制她!”
眼睛望着屋顶,半晌,燕铁衣道:“我决定一入黑便启程,直放‘秀楼山’。”
洪坤打躬作揖地道:“多谢多谢,燕老大,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功同再造!”
燕铁衣硬板板地道:“可是,你忘了一件事。”
怔了怔,洪坤不解地道:“我忘了一件事?燕老大,我会忘了一件什么事呢?”
燕铁衣暴然地道:“熊道元危在旦夕,若等我劫得易秋盈回来,耽延时日,他岂不早挺了,还到哪里活命去?你就没想到这一点上,光顾着去做你的相思梦!”
洪坤急急地道:“不慌不慌,燕老大,请你少安毋躁,这件事我早已想到,且连预防方法亦已思妥;我会先用一种丹药将他体内积毒凝聚,延缓毒发时间,至少可以生效三天以上,等你回来,我立即彻底给他除毒疗治,直到痊愈!”
燕铁衣凶狠地道:“你有把握么?”
洪坤自负地道:“绝对有把握,燕老大,论武功、论声势,我是望尘莫及,相差太远,但在疗养治伤的这门学问上,我们两人就刚好反过来了!”
笑笑,燕铁衣又变得十分和缓地道:“何不好人做到底?一次给他治好算了!”
洪坤也有点狎戏地笑了起来:“燕老大,如果一次给你的伙计治好了毒伤,你万一翻脸对付我,甚至不履行诺言,不去帮我找我的心上人,我又怎么奈何于你?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到时连个喊冤的地方也没有啊!”
燕铁衣淡淡地道:“我是言行如一的人,你也知道。”
点点头,洪坤暧昧地笑道:“我知道,但在这件事上,我认为还是照我的法子做比较牢靠!”
燕铁衣道:“洪坤,你很固执。”
咧咧嘴,洪坤道:“不是固执,是事情重大,不敢掉以轻心!”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燕铁衣似笑非笑地道:“洪坤,你方才说过,你经过的女人不少,这样说来,你素性很风流喽?”
坦然颔首,洪坤道:“我生平只有两好——色与财,而色更在财之上,所以,我才会宁愿不要你金钱上的重酬,只要我的小娇娘,所以,人家才称我‘寡医’。”
燕铁衣有趣地道:“怎么说?”
洪坤嘿嘿笑道:“‘寡医’,即是当世无双,足可称孤道寡之名医,也是‘寡人有疾’的名医,好在食同色,皆为本性,说出来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注视看这位“寡人有疾”的郎中,燕铁衣感喟地道:“你确实有点古怪,有点狂悖,也有点违反常情,你表面潇脱,内里奸刁,看似热诚,实则阴损,说你狡猾吧,你却也相当坦白,你医道高,傲气足,但有时却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你像是不拘小节的人物,做起事来却谨慎异常,步步为营;洪坤,行医如你,也可称怪了!”
洪坤拱拱手,道:“怪就怪吧,好在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也没强着谁来,迫着谁来!”
燕铁衣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洪坤。”
嘴里“啧”了一声,洪坤道:“对女人来说,我也是和行医一个宗旨——愿者上钩,当然有时免不了陪衬点财帛同虚情假意,可决不用强,只对一位例外——易秋盈。”
燕铁衣吁了口气:“我却正撞上你这个例外,背上这口可恶的黑锅!”
洪坤殷勤地道:“你偏劳,燕老大!”
坐回椅上,燕铁衣道:“洪坤,你今年贵庚啦?”
洪坤莫名其妙地道:“四十二了,燕老大,你为什么对我的年龄感到了兴趣?”
燕铁衣又道:“易秋盈多大了?”
这才颖悟过来,洪坤白脸涨赤地道:“二十挂零!”
笑笑,燕铁衣道:“老夫少妻嘛——如果匹配得成的话,这未免有点不大合宜,我说洪先生,如你婚娶得早,生个女儿也该有这么大了!”
洪坤脸红脖子粗的申辩:“爱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燕铁衣道:“不错,如果两相情愿的话,倒也未尝不是一桩美谈,可惜你只是单方面,所谓剃头挑子——一头热,这其中的说法,就相差不能以道理计了!”
洪坤急切地道:“我管不了这许多,我只知道我爱她,我爱她就必须得到她——不惜用任何手段,任何方法来得到她!”
燕铁衣道:“这就是疯狂。”
洪坤气愤地道:“我不同意。”
燕铁衣一笑道:“那么,你认为这是什么?理所当然,抑是天经地义?”
窒了窒,洪坤有些老羞成怒地道:“你不要管我是如何认为,你只要履行诺言,把人给我带回来就行了,其他一切全不干你的事,你也少给我冷言冷语!”
燕铁衣慢吞吞地道:“洪坤,我不是冷言冷语,而是言出由衷,一个少女的青春幸福,因为你的疯狂,我的无奈,就要断送在眼前了!”
洪坤怒道:“这是我的事,你只须行动,别的不用你来担心!”
摇摇头,燕铁衣道:“我并非担心什么,洪坤,我只是内疚,要替你去做一件伤天害理的罪孽……男女相悦,不能勉强,但你却在勉强,我又竟然是实际去勉强那姑娘的人,唉!”
忽然狡笑起来,洪坤道:“你不要想说服我,这是不可能的;燕老大,我劝你还是多想想你这位伙计熊道元的性命吧,只要你时刻不忘,办起这件事来,你就会全神贯注,快马加鞭的完成了!”
燕铁衣道:“多谢你一再提醒我,洪先生。”
背负着手,洪坤道:“今晚上,我先备上一桌丰盛的酒菜,且为你饱餐战饭,也算送行,待明朝,你凯旋归来,我再替你设上庆功筵,并由我夫妻共同作陪!”
端详着对方,燕铁衣问:“你夫妻?”
尖声笑了,洪坤道:“不错,我与我的小娇娘——易秋盈。”
燕铁衣不知道他自己的笑声为什么也会这样尖细?他跟着笑:“洪先生,我怕你这相思病已经病入肤骨了,居然已影响及你的神智都不清啦,这里八字尚不见一撇,你就开始做起‘鸳鸯梦’来了?老天爷,你夫妻?熊道元不用你治,就应该笑醒了才对!”
洪坤顿时恼怒地道:“不准再讽刺我——从现在开始,你准备傍晚启行,在启行的前后,你不妨多想一会熊道元的性命问题,我忠告你,你必须达到目的,而且时间只有三天,过了时限或者空手而回,我们两人的下场就会一样的悲惨。”
燕铁衣淡淡的笑着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洪先生。”
目光中的神色有些怪异,洪坤道:“我劝你且先歇息一会,今晚开始,只怕你就会很劳累了!”
燕铁衣道:“这是毋庸置疑的,洪先生,因为你已将这桩原本该由你自己劳累的事推到了我身上!”
咬咬牙,洪坤又恼又气又无可奈何的,恨恨转身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