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龙沉声道:“这是家丑,现在说来也不怕人笑,阿羊不听我的话,一定要到中原争霸,那时还游说老夫,被老夫峻拒以后,他才独自来的,至于那齐刚,早在二十年前便被我逐出门墙,初时我还以为他必然会回到老夫身边的,不意闻之他已创立什么‘皇鼎堡’在孤围山,成为黑道枭霸,就知道他不会善终,果不其然——”
赫连雄冷冷一笑,道:“老头儿,那你为何又领着你这些徒子徒孙们赶来中原找老子们麻烦?”
卫浪云也道:“你口口声声称我们中原,那老先生又是哪里?”
仰天呵呵一笑,公冶龙道:“问得好,首先,我要告诉你,老夫一生从不愿涉足中原,这次也是总坛方向的命令,老夫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率我的八大弟子与属下等赶来中原……”
一听公冶龙的话,皮四宝尖叫道:“我的老祖宗,你今年多大了!”
公冶龙沉声道:“老夫今年八十整。”
皮四宝道:“八十高龄还要听命于人呀!难道这人会是神?”
公冶龙面无表情的道:“虽非神但与神也差不多!”
卫浪云淡然道:“老先生,可否说明你们为何来此中原?”
公冶龙道:“为了打击‘蝎子’,进而灭绝‘勿回岛’,如此而已!”
淡然一笑,卫浪云道:“可是欲争这江湖盟主的宝座?”
公冶龙怒喝,道:“谁稀罕什么盟主宝座!”
赫连雄大喝,道:“妈拉巴子的,既不为报仇,又不为权势,敢情你们他妈的吃撑了睡不着的跑来中原穷耍狠呀!”
公冶龙嘿嘿笑中,黑得发紫的脸庞已见莹光闪闪,显然他已凝聚全身功力,闻言又是嘿嘿的道:“老夫问你们,为何拼命争那武林盟主地位?”
卫浪云一怔间,公冶龙又道:“表面是争取盟主地位而领袖江湖。实际上说穿了还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三年来你们的地盘扩大了,更多的堂口设在各地,明的暗的,强取豪夺,未敢有竞争者,难道不就是为了银子?”
赫连雄目光有如火焰喷射的叫道:
‘妈的,那也是老子们淌血掉肉换得的果实呀!”
公冶龙冷笑一声,道:“不错,世上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只是,恩,你们的血尚未流够,肉也掉的不足,所以我们来了,所以你们还得继续的流血,继续的掉肉,直到你们死绝,直到你们放弃这虚假不实而又唬人的盟主宝座,方罢休!”
卫浪云皮笑肉不动的道:“听你说得似唱的一般轻松,好像别人身上的血和肉是用泥巴粘上去的那么随便的放,任意的割了,,你们这半年来的所做所为,早已丧失了江湖人物应有的规范;换句话说你们已不够资格列入江湖同道之列,为了江湖的正义,武林的延续,是非铲除你们不可!”
公冶龙冷冷道:“你是以盟主的口吻对老夫说话?”
卫浪云沈声道:“不错。”
“呸!”一口吐沫吐在二人中间,公冶龙怒道:“就你们这群王八蛋?”
卫浪云淡然一笑,道:“老先生,你已失去长者风度了!”
公冶龙大怒,道:“对于你,老夫已至忍耐到极限-----”他阴毒的看来宛似一头蓄势欲噬人的响尾蛇,阴阴的又道:“在老夫的心中,总觉得你们在武力相斗之下怕是不堪一击!”
卫浪云冷冷道:“那得试过后才知道。”
赫连雄悍叫道:“双方决斗,至死方休,公冶龙,你划出道来吧!”
卫浪云立刻又问道:“老先生,你们把我妻子水冰心劫去,敢情可是以下三滥的手段在拼不过时候对我加以胁迫勒索?”
公冶龙厉笑,道:“老夫以为你那个老婆怕这时候已投入他人怀抱了吧,你小子还是别再妄想了!嘿——”
卫浪云面色一紧,但旋即一笑,因为自己妻子已怀孕,又如何会投入他人怀抱,显然面前这老家伙在妄想的激怒自己了一一一赫连雄怒骂,道:“老东西,你敢侮蔑盟主大人,老子碎了你!”
冷森森的,公冶龙道:“上天要毁灭一个人,总是要他先发狂,而你这个大胖子便是这种模样子……”
站在公冶龙一旁的双手托着钢棍汉子,一直是蒙着面,嘴巴闭得紧紧的不开口,大概公冶龙只有在问他的时候他才会说上那么一句。赫连雄火暴的道:“开打吧,老王八,且看谁被上天毁灭!”
公冶龙森森的道:“马上,你就会知道是你们而非我方!”
狂笑一声,赫连雄道:“别他妈尽耍嘴皮子了!”
公冶龙缓声回望已方阵营一眼,缓缓的对卫浪云道:“该来的全到了,该说的也嗑得差不多了,下面的便是双方一论实力一较长短的节目了……”
卫浪云一笑,道:“我们是来赴这生死之约的,正等着你们摆下什么超绝惊人的道呢!”
赫连雄踏前一步,道:“不论什么,我们全接下了!”
“嘿!”公冶龙道,“像是他们说的人物,一些也不差!”
卫浪云忙问道:“他们?老先生意指何人?”
神秘的,公冶龙道:“老夫只能告诉你,老夫为坛主,别的事情你就别问。因为你问老夫也不会告诉你。”
卫浪云道:“那以,老先生准备双方如何打法?”
公冶龙道:“老夫提议我们用一种较文雅的方法来进行我们双方的决战,方法嘛,是我们双方各派一人出阵,由他二人单独拼斗,当然,绝非是亲兄弟过招套式的杀法;而是‘至死方休’,怎么样?”
顿了顿,他又道:“更要紧的是双方绝不能中途插手,直到阵中一人倒下,胜者返阵,再接下一场,我们以六场拼斗决定,谁输的多便低头任宰!”
赫连雄忽的狂笑,道:“奶奶个熊,听听这口气,不就是他娘的与齐刚同出一辙吗!”
皮四宝失声一笑,斜目望向对方阵中,道:“当家的话不差。当年我们同‘皇鼎堡’‘铁血会’的人在一座野林子外面遭遇,当时齐刚便是他妈的这种口气,那—仗皮四宝同那‘旋鹰’左山好一场搏杀,总算没丢‘蝎子’的人……”
不料卫浪云心中早已明白对面老者阴谋,因为只那六个大汉的武功,便够己方招架的,如果分成六批比斗,自己与赫连大哥自是不惧,而皮四宝的本事,从前日他那一战。当知十分,盛名扬、石林等的胜算不大,再加上面前这个自称齐刚师父的公冶龙,武功更是必然高深莫测,这种“去自己的长去补敌人的短”战法,只有二愣子才肯一拍胸脯的答应下来。
心念及此,卫浪云哈哈一笑,道:“老先生别忘了,我们这是生死之搏,至死方休的一战,还讲的什么文明不文明的,如果……嗯……如果老先生想找个开场戏,大战之前先来个小打,何妨你我先比划一番,如何?”
赫连雄与皮四宝等人当然明白卫浪云的意思,只是……
赫连雄突的说道:“兄弟,你以盟主之尊怎好同一名小小坛主交手;不如由大哥代劳吧!”
对面,公冶龙已厉喝道:“卫浪云,你果然有心机!”
卫浪云道:“好说,好说!你老也不差!”
公冶龙突然红袍一掀,高举左手连挥三次……
刹时间,他身后不远的一百多名怪衣大汉,就在每组前面端着钢棍的大汉引导中,二十人一组的分成六堆站定,站在公冶龙身边的握棍大汉,也早已引着他那二十名怪大汉居中一组守定……
卫浪云放眼望去,不由得低声对赫连雄道:“大哥,你看清楚了吗?这叫‘梅花大阵’,居中一组可回方策应。发动起来,威力足顶一倍以上的人呢!”
赫连雄沉声道:“管他妈什么梅花菊花,杀光完事!”
皮四宝一掀大龅牙,道:“当家的,我们以压倒力量,围攻而上,我相信前日的战果必然在这绵羊山前即将重现了!”
卫浪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由我先掂掂这老家伙的能耐。也许摆平这老的,余下的我们就好解决了!”
赫连雄道:“我担心,那老东西弄诡,别忘了他可是一心要收拾你这位盟主呀!”
卫浪云道:“我能逃避吗?而我又是个—直面对现实的人!”
赫连雄哑着声音,道:“兄弟,大哥知道你心中的苦痛,弟妹的生死在煎熬着你,而你一直搁在心中不说……”
卫浪云面无表情的道:“大哥,这时候我不愿谈论此事,那会分心的!”
赫连雄沉痛的道:“所以大哥更是不放心你出阵了!”
卫浪云摇头,道:“不,这一仗必须由我出场!”
这时卜乃丰与盛名扬、石林三人也到了卫浪云身边。
赫连雄立刻对几人吩咐:“各人把自己兄弟集中,彼此相连的把对方加以包围,且注意盟主与老者一战,听信号一齐冲杀!”
就在对方的梅花大阵站定-----
就在“蝎子”兄弟们三旗相连的把对方困在中央时候,卫浪云已缓缓的到了公冶龙面前——
冷冷的注视着卫浪云,公冶龙厉烈的道:“闻言你在你那手上的一对银锤上造诣颇深,是吧!”
卫浪云面无表情的道:“也许在老先生眼中还上不得台面!”
公冶龙伸手入左袖中,“花啦啦”抽出—条“九节棍”,那是每节尺长的精钢棍相连的怪兵器-----只见他握着钢棍一节往空一抖又旋之间;刹时那九节钢棍相连而形成一根钢棍。公冶龙双手一挽,面色一寒,道:“老夫只因你是当今江湖成名人物,更是武林盟主,这才破例对你使用兵器——”
卫浪云哈哈一笑,道:“谢啦!”
公冶龙沉声,道:“老夫长你几岁,先让你一招,你出手吧……”
双目一厉,卫浪云道:“不,尊老让贤,理应由在下让老先生三招!”
公冶龙原只让卫浪云一招,不料卫浪云却要让自己三招,未开打自己便先输了—招——
怒声吼着,公冶龙道:“卫浪云,你果然够狂!”
卫浪云已恼怒的道:“是吗?我以为十分正常!”
上身未动,脚步在移,公冶龙道:“活了八十整可不是被人唬老的!”
卫浪云生硬的道:“老而无德是为妖魔!”
勃然变色,公冶龙大怒,道:“卫浪云,我对你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刚才尚存那么一丝好感,也因为你的这种无礼与狂妄而全化成了忿怒,嗯!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狂徒,一个该死的畜牲!”
竖在身前的九节钢棍闪闪发出白芒,卫浪云十分注意公冶龙手中的怪兵器-----这时候,他哼了哼,道:“我不接受你这几句话,因为这话是出自你这么个老混球的口中令人难以接受——”
横身踏前一步,公冶龙道:“当老父的两名‘擎天棍手’在老松坡中被你们杀害以后,老夫便决心收拾你这头顽豹,卫浪云,你的不尊老敬老,已撩起老夫杀机了——”
卫浪云嗤的一声,道:“在我获得‘蝎子’组合受你们荼毒偷袭以后,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睛的东西充野狗的啃那么一口便躲起来,但当我来到富陵镇以后,你们竟斗胆的劫走我妻,这才发现你们的手段是多么的卑劣无耻,往吕家集的半道荒林里,更见你们残忍的杀害‘蝎子’兄弟一个不留,而现在——”卫浪云冷哼一声又道:“你这老而无德的老狗,竟还大言不惭的要为你的什么两个‘擎天棍手’报仇,老小子,别以为我在此陪你闲磕牙,你出招吧!”
满头白发抖闪,黑得发亮的面庞一紧;公冶龙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卫浪云叱道:“你休也!”
卫浪云淡然的道:“很难论断你休我休,总得比划以后才知道。”
“公冶龙突然斜移七步,却又飞闪的退后三步,厉喝的道:“卫浪云,老夫这就要收拾你了!”
嘴角—撩,卫浪云道:“人老嘴皮厚,唠叨起来没完没了!”
白眉一扬,公冶龙左袖一挥。我的儿。就是这么一抖袖间,他已到了卫浪云面前,左手未收的直插卫浪云咽喉,右手举起的九节钢棍仍然未曾击落,光景是只要左手扣住卫浪云;右手便狂砸下来了……
那身法还真有些像当年“邪翼”齐刚的动作,怪不得他们有师徒名粉……
偏身,卫浪云猛的暴旋,也不见他伸手作势,他那对交叉掖在腰上的银锤已经砸向公冶龙的面门……
刹那间-----
公冶龙随着激荡的空气快不可言的一阵飞旋,左袖舞动,左手九节钢棍下砸如电,“叮咚”声中,棍与银锤各自荡开三尺,而公冶龙却又是那么矫猛的振袖甩向敌人面门而令卫浪云目眩于一片红影中!
公冶龙以八十高龄,举手投足间俱带着劲力与窒人的威力。立刻令卫浪云想起当年大战齐刚时候情景——
那时候齐刚暗中在他那宽大的袍袖夹层中,各缀着两面铁板,这两面铁板在齐刚精湛功力操纵下,不啻是两块“阎王牌”,可发挥出难以令人想象的威力,非但能断柱裂碑拆人兵刃,更能助其高处闪腾——
不是有人传说齐刚曾以铁袖,一挥之下把八只横排的壮牛震出寻丈之遥,血肉飞溅!
而面前这公冶龙也是以左袖飞跃扑击,右手九节钢棍反倒是不常出击了。不过,面对此老,又是高手如齐刚者的师父,卫浪云在交手搏斗中是绝对不敢稍有狂妄疏忽,他口中虽刁损,心眼里异常谨慎,谨慎得连眼皮也不敢稍眨,因为他可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安危不但关系着目前“蝎子”的近五百人的士气甚至生命,连“勿回岛”的命运妻子冰心的生死,也全在此一拼了。
一对银锤,在卫浪云的手上宛如两颗流灿不息的大阳,又似两枚泛着冷焰的火球,以无与伦比的快速在旋飞穿舞着,那副冷而又亮闪闪的银光光尾,拖曳而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光弧,一层又一层的流虹,仿佛在极力的踢向一个定点,一个方向——
于是,隐隐的产生了“呼呼”的雷声!
挥击在银锤上的长袖。喷洒出溜溜的碎芒,公冶龙似韦陀般的激发出澎湃的劲力,巨浪般的撩起狂风横拂,几至把身子消失在劲气中随风飘荡了……
公冶龙的表情与招数既狠又猛,光景是巴不得在一招之下便将卫浪云击毙成粉——
然而卫浪云却并非他想像中那样容易对付,非但超出了他的聋料,对方艺业之卓绝高强更令他暗自吃惊----虽然公冶龙的艺业老辣经验丰富,但卫浪云在三年的盟主期间,更加深他对一双银锤上的苦下功夫------九节钢棍飞舞得酷似悟空金箍棒般喷洒出条条银光不断,公冶龙的人已幻化成倏忽不定,忽隐忽现的幽灵而闪跃腾飞在卫浪云四周——
双锤在卫浪云手里滚动旋流。呼轰汹涌,毫不稍让!
突然间,公冶龙厉笑道:“小畜牲——你小心了!”
卫浪云沈声道:“别放老屁了,什么惊人绝艺尽管使出来吧!”
空中一声大震如山崩,举直的九节钢棍捶击在卫浪云右手银锤上的刹那间,却斗然变成软鞭,顶端却向卫浪云握锤的右臂上点去……
卫浪云何其小心,冷笑一声右锤顺势回收中,左手银锤已闪击敌人小腹,迫得公冶龙狂甩左袖横拦!
不料就在这时,公冶龙腾身而起,半空中九节棍“嗖”声不绝在他足下盘旋劲绕,看去宛似踏在一只飞轮上般的直往卫浪云头上扑来!
咬牙嗔目地,卫浪云倒射如虹,便在他飞掠中。他的双锤飞扬,以奇快的速度相互拍击出震耳爆声:“当,当、当”----
那碰撞的声音就仿佛无数洪钟齐鸣,令人耳膜几为震裂的嗡声不绝……
就在这种连续的撞击中,突见团团银芒立即流灿飞旋,四射蓬散如天女散花,也像是千百烈阳在以难以言喻的快速回旋冲击!
不错;这是“比日大双锤”中的第一招“千阳罩魂”!
如今,卫浪云在这一招术上更见纯熟,往日他每施出这招“千阳罩魂”总是全身劲力大减,因为此招也最耗体力,但现在他却挥洒自如而随心所欲了!
团团头大的银花宛如星海泛滥,炫花了人眼,余音中传来一阵破雷撞击—一公冶龙手中的九节棍便突然一节节的弹飞四射。直到仅余一节尚在他手中握着的时候,就听他“嘿”然一声直飞五丈有余;空中连翻中,二十四只毒蒺藜雨点般的打向银锤影中的卫浪云-----第—次没有击毙敌人。卫浪云双锤舞动如滚浪般,刹时便将二十四支毒蒺藜打得无影无踪……
公冶龙双脚落地,愤然抛去手上最后一节钢棍!
卫浪云扭手抬头,右手锤直直的高举过顶,左手银锤平横胸前,金刚怒目,威猛绝伦的冷冷道:“老先生,兵器已毁,你该认输了吧?”
公冶龙满头白发戟张如刺的道:“你那一招虽狠。却并未伤得老夫毫发,怎能言输?”
卫浪云冷哼一声,道:“少不要脸是为无知,老不要脸可为皮厚,老先生,你说是吧?”
伸手腰上猛抽,一条金色软剑,嗯,不足二尺的软剑,迎风一抖,那软剑发出“嗡”声不绝,公冶龙面色阴寒的缓缓道:“老夫一生甚少动用此剑,神兵利器。今日该大开杀戒了!”
卫浪云冷哼一声,道:“老先生。这是你在这场生死斗中第三次吹牛放屁。有些人骂人不带脏字,有些人吹牛绝不脸红,你老便属于后者了!”
就在卫浪云的话声中,公冶龙狂叫着弹身而起三丈五,空中弹腿,金色软剑便在他华发之上盘旋一匝中,口中狂烈的大吼,道:“杀!”
“杀!”这是一声震动整个绵羊山的吼叫声,因为就在公冶龙的吼叫中,那些形成梅花阵式的怪衣大汉们立刻和着狂叫-----于是,阵式发动了——
五组大汉们便在五名抡着丈五长钢棍大汉的率领下,分向五个方向冲杀过去!
只有一组居中的怪衣大汉未发动,但却缓缓在移动……移动向公冶龙与卫浪云二人拼搏的地方!
绵羊山下,一片震动天地的喊杀之声立时便像漫山的野火铺地般卷绕激荡起来——
“蝎子”兄弟早经皮四宝暗中建意赫连雄分成六批,各自暗中认准对方,准备一旦动上手,立即便对敌人采取包围歼灭!
在战术而言,怪衣大汉们采取的迎战方法似是欠缺斟酌,他们把应该集中的兵力分散,极容易被敌人优势的兵力各个包围吃掉!
不料这些怪衣大汉们在分向迎击中,一经接触,立刻九十度方向滚杀起来——
他们边杀边移动,而且移动的相当快……
于是,原本企图包围对方的“蝎子”兄弟,反倒有了被敌人冲散的危机-----赫连雄原本在注意卫浪云与公冶龙二人拼战。同时他也盯住一个持棍大汉,就在阵式发动,敌人分向移动中,赫连雄早扑向那握棍大汉,却不料双方一经接触,只交手一招间,大汉便抛下他而向另一方向走去!
赫连雄正要追杀,不料大汉后面的兵刃已到而逼得赫连雄忙出手应敌……
不旋踵间,梅花形变成不同大圆圈,面大圆圈又在滚动着——
“蝎子”兄弟几次未把敌人的圆圈冲破。反倒被敌人杀死二十多人!
皮四宝一看这光景,高声狂叫道:“人蝎旗兄弟们,跟我冲破这群狗娘养的!”
狂骂声中,皮四宝双手“八卦牌”抢砸不休中宛似上刀山下油锅不顾死活的撞入人阵中,身后面,“人蝎旗”儿郎喊叫着拼死拥上!
便在这种凶悍无已中,人头飞闪,血肉碎衣飘飘,不少蝎子兄弟是踏在自己人的身体上冲杀入敌人阵中的!
于是,敌人阵中那一组大汉立刻迎向皮四宝杀去!
皮四宝似一头疯虎般,双手“八卦牌”—抡狂砸中,骂道:“你妈的!”
大汉的钢棍疾捣上挑,凶狠的扑击皮四宝中斗然侧身打出三支毒蒺藜,却被皮四宝一抡狂扫而击落地上!
另一面,“金蝎旗”大把头见皮四宝悍不畏惧的冲入敌人阵中,哪肯示弱不前,也立刻狂叫一声。道:“金蝎旗下兄弟们,杀!”
“杀!”
青月刀寒芒闪耀,立刻便见躯体翻跌,夹杂着利刃切入骨肉中的“噗嗤”声,人们自丹田内腹的怒吼与惨叫,一个个厉烈的互不退让而又拼砍刺杀,不绝的刃芒撩闪中,天空似在落下血雨了……
怪衣染红了……
软皮黑衣成了褚紫色……
“火蝎旗”大把头“金狐”盛名扬与“公明堂”石林,二人早配合着皮四宝与卜乃丰的人层层向这些武功不俗的大汉们冲杀而上——
双方真的已杀到忘我境界了!
有人说,战争也是一种艺术,那么说这话的人必然是个疯子!
眼前这种至死方休的决斗,有他娘的什么艺术可言?
斗场中——
公冶龙与卫浪云二人已拼过百招——
卫浪云嘴巴紧闭,半声不吭,但他不时的还会在腾跃中望一眼绵羊山前那种混杀场面!
公冶龙绝想不到卫浪云如此难斗,自己那支纯钢九节棍竟然被对方震得节节折,若非见机的快,老命怕不早就玩完!
赫连雄如今可恨透了这批怪家伙,就在敌阵的发动中,如今地上已躺下何止五六十名蝎子兄弟,虽说对方也躺下不少,但总是件令人伤感的事!
所幸皮四宝等拼力狂杀,如今总算把敌人阵势冲破,渐渐的形成了个别包围敌势!
迎着一个全身是血的持棍大汉,赫连雄大骂,道:“妈拉巴子的狗东西,赫大爷来收拾你!”
那大汉沉声道:“老子早闻得你姓赫的出了名的狠角色,还想找机会会一会你这头狗熊呢!”
赫连雄双掌一错,吼道:“我去你姥姥的那条腿,你够格吗?”
蓦地——
那大汉旋身如电中,钢棍一闪疾点赫连雄面前-----就在赫连雄猛拍出一掌时候,一支毒蒺藜顺着钢棍滑溜溜的射来!
这是十分令人意外的绝招,赫连雄大力金刚掌己拍在钢棍上了,但那支毒蒺黎也同时电射而击在赫连雄的手背上,一阵麻又痛,而令赫连雄大骂道:“好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你敢偷袭暗算大爷!”
大汉一招得手,立刻抢棍狂砸不断——
不料赫连雄完全不把毒伤当回事,回旋身上,转口就在中毒的手背上咬下—块皮肉!
他本来体胖肉多,咬下来的肉连皮撕裂流出一股鲜血,他的人早迎着那施棍大汉一抡抢攻——
“唿咯”一声大震!
“啊!”那大汉身子侧飞三丈中,转口吐出一斗鲜血!
这时赫连雄凸着铜铃眼,面如崾血,额浮青筋,一抡铁掌,立时又被他击毙两个近身大汉!
赫连雄有些口干舌燥发呕起来,他知道毒仍然未被自己一口咬下来,谣望向卫浪云,见兄弟与公冶龙巳杀得难解难分……
附近,皮四宝与一个持棍大汉形成单打独斗,不少“蝎子”兄弟们,皆以五对—的把对方围紧了杀!
卜乃丰已是满身是血,背上衣破,几自同一个持棍大汉杀得惨烈!
低头再看那个被自己一掌震死的持棍大汉,赫连雄不由虎吼一声迎向同卜乃丰拼斗的大汉!
青月刀盘缠挥舞中, 卜乃丰已把大汉逼得连连后退不迭,也正在这时候,赫连雄一掌拍在大汉的背心!
钢棍狂击在地上,激起一蓬泥砂飞溅中,大汉“啊”的一声,双目突出,一头栽在地上!
双手撑地欲起,而卜乃丰青月刀疾闪如天外飞虹,“咔嚓”一声,那大汉的人头滴溜溜滚在一丈外!
一屁股坐在地上,赫连雄的脸已在变,变得苍白!
卜乃丰一见,强忍着伤痛,扑近赫连雄,急急的道:“当家的,你——你受伤了?”
赫连雄未开口。 卜乃丰抓起他的手来看,这才发现当家的中了毒蒺藜!
一咬牙, 卜乃丰抛去手中青月刀,双手用力已把摇摇欲倒的赫连雄挽在肩头往斗场外跃去!
谁也没法撞阻。因为所有敌人全被蝎子兄弟们包围起来,这种拼杀的结果已在开始明朗化了……
那些被圈的大汉们,如果一旦被乱刀劈死,那么这些“蝎子”兄弟们立刻便加入另一批兄弟中再杀,于是,人少的一方面便再狠,也将逃不过被消灭的厄运——
这正是:能狼难敌众犬,好汉架不住人多!
皮四宝已有着对付这些大汉的经验。如今他死死的缠住那个持棍大汉。一开始便闪砸互相配合,绝不以往日那种硬拼硬碰打法!
那持棍大汉一旦被皮四宝缠住,他的人也立刻群龙无首的各自为政;刹时便被蝎子兄弟疯狂的孤立起来了。
猛的斜跃半空,大汉狂叫着骂道:“打死你这头赖皮狗!”
左手“八卦脾”沾棍疾推,右手“八卦牌”迅速至极的疾撩向下击大汉的小腹,皮四宝斜目凸出,金牙闪闪,满面怪形怪状的骂道:“回你姥姥家去吧!”
大汉的钢棍未被皮四宝拨偏,下压的精钢棍已砸在皮四宝的肩头,发出“叭”的一声!
也就在这时候,皮四宝的右手上撩“八卦牌”正送上那大汉的档里!
火星四溅。皮肉连血横飞,皮四宝一条左肩立刻肉裂骨碎,“蹬蹬蹬”连退五七步未倒下去。那大汉却“噢”的一声抛棍跌爬在一滩血场上,只那么屁股上翅两三下便气绝在地……
“火蝎旗”大把头“金狐”盛名扬也撞住一个使棍大汉拼杀,盛名扬已抛去手上皮盾,几次未抓住对方击打而来的钢棍,他的左臂似已不听使唤的垂着,但右手的刀却仍厉烈的出招有致,毫不退让!
迎面的大汉面罩已被盛名扬的刀扫落,一道血槽尚自向外淌血不止!
另一面,石林与四个“蝎子”兄弟已将另一持棍大汉围起来。那大漠疯如狂狮般浴血拼战而毫不稍让!
公冶龙这时与卫浪云拼斗至两百招有余,他那柄金剑剑招诡异辛辣,却仍然被卫浪云的一双银锤攻打得守多攻少而不时的发出一声狂啸!
又是一声狂啸,公冶龙四十八剑如风卷浪舞一片金阳般搂头盖脸罩了过来……
看来公冶龙已是技穷了,因为他那转黑面孔在转变,由黑转变成铁青泛白!
人在半空,卫浪云飞一般的连换六个位置,七十二锤交替不绝的挥泄迎上!
“沙沙沙”与“叮当”响合奏成刺人耳膜的怪声中,卫浪云沉声喝道:“老狗、你是个不被人尊老也不为人称贤的老魔头!”
公冶龙冷嘿一声。喘着气,道:“一个狂妄的小畜牲,怪不得老夫调教出来的‘八大擎天棍手’中的二人前日被你们放倒在老松坡上,你果真有你小子狂的一面。”
卫浪云冷哼一声,道:“今日一战,只怕你的‘八大擎天棍‘一棍也别想再棍,他们差不多也该在阴阳道上等你这老狗前去会合了!”
公冶龙手舞金剑狂厉的道:“你胡说,你混蛋,小子呀你可是在放屁?只要老夫的‘八大擎天棍’中有一半联手,便足以抗挡千军万马,你们又算得了什么玩意-----”
卫浪云冷哼一声,道:“老狗,你何不转头看看!”
“呸!你以为老夫会上你的当?找便宜休想在此时,制造机会也得看对象,老夫何许人,我‘火龙王’公冶龙又岂上你这种小辈的当!”
就在两人猝接倏开,一闪又进中,附近又传来几声凄厉而又高亢的惨叫……
大汗淋漓的卫浪云狂吼一声,腾空再起,双手银锤闪击狂砸中,眼光余目正看到卜乃丰蹲在赫连雄身边直跳脚,大惊之下,见公冶龙双手平举短剑,流星般的直刺而来!不由更是狂怒的大吼一声不再封闭敌招,任由金芒直往身上送来——
就在这一发千钧中,卫浪云身形掠起,双锤倒翻,猝然间其快无比的左腕向上飞转,那么怪异的,像是双锤本身聚集了烈日的光芒又突然散射出来一样,光彩绚烂夺目,宛似炸开两团大火球的焰流飞溅,无孔不入,其光度之强,令人目不能视,满目刺芒光耀!
是的,“比日大双锤”第二式——“朝日生辉”!
公冶龙似是一头撞进火山喷口般满面肌肉扭曲中,他的那把不足二尺长的金剑,宛似一串鞭炮声的“吧……”竟然寸寸折断……
左袖拼命的往那团刺目烈辉中甩去,就在“咔”的一声脆响中,公冶龙的左小臂连着一片衣袖弹飞起五丈高下!
尖亢的长嗥中。公冶龙硬是腾空五丈高下,—个空心跟头脱出那片银海——
公冶龙的左臂连着衣袖与—段骨肉成了粉碎的往下洒落中。他已连着疾翻七个空中闪翻,大叫道:“火坛弟子们,撤!”
斗场中只有三个握棍拼战的大汉领着不到五十个怪衣蒙面大汉在拼斗,闻得公冶龙的叫喝,这些怪汉狂扫猛劈的逼退围杀他们的“蝎子”兄弟。立刻凶猛的狂跃着直追公冶龙而去!
十几个轻伤的怪汉无法脱离,早被石林与盛名扬二人领着“蝎子”兄弟团团围在中央!
情形看来,真正逃离的人大约不出四十个,三个持铁棍的大汉中,有两个身上还在滴血……
卫浪云身子落地也不追赶公冶龙,早狂叫着冲到赫连雄身边,道:“大哥!大哥!”
“兄弟。我们又赢了!”
卫浪云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又赢了,可是大哥你…”
卜乃丰背上腿上仍在流血,咬牙。他对卫浪云道:“盟主,当家的手背上中了毒蒺藜:当家的一口未咬尽所有的毒,如今……”
卫浪云一听。忙托起赫连雄手臂看,已见红肿一遍中泛黑了,不由跌足道:“记得吕迎风当初中了这毒玩意尚且有救呀!”
卜乃丰道:“也许吕兄当时自己带有解毒丹之类吧!”
远处,一棵矮树下面,“人蝎旗”大把头跌坐在那儿直喘气。正有几个“蝎子”兄弟忙着为他那碎了的左肩困扎,皮四宝还在不停的骂着:“妈拉巴子的,双方说定了的至死方体,半道上述是他妈的撒鸭子逃人,这批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皮四宝仰起头来看,却见大伙围着个人圈,忙问道:“哪个人是谁?”
早有个蝎子兄弟道:“当家的身中敌人毒蒺藜,来时大家又忘了带解毒药,连盟主也还在发愁呢……”
皮四宝尖声叫道:“你们他妈的怎不早说,解毒药我带的可不少,快……快在我衣袋里掏呀,你们这些混球!”
“蝎子”的两个兄弟几乎把皮四宝的上衣扯破,果然皮四宝衣袋里摸出一大包药来!
卫浪云闻得皮四宝带有解毒药,不由得大喜,道:“可好,四宝还真是有心人,快!”
赫连雄敷了解毒药,又吃了解毒丸。喘息着对卫浪云低声道:“回去我得好生找皮四宝算帐绝饶不了他!”
卫浪云一怔,想笑——
“蝎子”兄弟也吃一惊!
赫连雄道:“皮四宝有两大罪状!”
卫浪云道:“大哥,你歇着吧,什么罪状也得回去再说!”
一旁, 卜乃丰道:“当家的。皮四宝有功呀!”
赫连雄沉声道:“别说了,回去找他老小子算帐!”
附近,皮四宝也听到了,不过他心里可在嘀咕着……
绵羊山一场至死方休的决战,由于公冶龙的“急流勇退”而遁,结果硬是这么个两不占便宜的光景——
“蝎子”方面死伤共超过一百人。
卫浪云守在赫连雄身边,早对石林吩咐:“让兄弟们一个个掀开敌人面罩,看看有没有认识的混在其中!”
石林立刻召来五十名‘蝎子”兄弟就在一堆死尸中翻找那些怪人,撕下面罩,只见每个尸体面上也都是烙着一个“火”字,这次竟然未发现一个可疑人物!
卫浪云心想,也许夹杂在这些人中的可疑人物已跟着公冶龙遁去了!
缓缓的挣扎着走近赫连雄身边,皮四宝已痛的龇牙咧嘴满面冷汗,不但是左肩头,便左半边身子也是火辣的痛得他只想一刀把那半边身子片掉切除方痛快!
哈着大气,皮四宝道:“当家的,你说我有两项什么大罪呀?”
赫连雄的气色已好,双目已见有神,闻言唬的站起身来指着皮四宝鼻头,道:“皮四宝,你小子明知敌人有毒蒺藜伤人;你为何不叫大伙各自带些解毒药,这便是你的第一桩大罪,这第二桩更是不可轻饶的大罪,嗯……你既私自带有解药,为何等我快支持不住了你才取出来。王八蛋,你安的什么心?可是想看我丢人现眼哪!”
嘴巴一咧,大龅牙全龇出口外,皮四宝猛拍顶门道:“冤枉呀!真是天地良心,当家的,我差半寸被人一棍子敲在脑袋上,四宝一完蛋,当家的也活不成,那四宝只好到那个世界伺候你了,我的当家的!”
赫进雄道:“听你这么—说,你好像不但没罪反而有功呀!”
皮四宝苦兮兮的道:“虽然无功,可也无罪吧!”
卫浪云一笑,道:“大哥,四宝是有功,这里得赶快清理好了我们也好尽快的赶回‘蝎子庄’去了!”
赫连雄已好了大半。闻言立刻对石林与盛名扬二人吩咐的道:“马上着人挖坑把死的掩埋掉!”
盛名扬道:“当家的,敌人的尸体管不管?”
赫连雄沉声道:“怎么不管,照样刨坑掩埋,须知人死不记仇,欠银一笔勾,埋!”
石林当即又道:“当家的,那边还被兄弟们围了十几个受伤的,当家的看如何发落?”
赫连雄精神一振;拉着卫浪云,道:“兄弟,我们过去问问,只要有活的,就能问出这批家伙们的来历了!”
匆匆的走向被围的十三个怪衣大汉前面,卫浪云见这十三人中有一半不是断腿便是断臂,有三个被刀削去半边脸而歪倒在地上……
冷冷的一哼,卫浪云道:“朋友们,公冶龙逃了。丢下你们逃了,对于他这种不顾各位死活的领导人物,各位还有什么义务为这种人讲义气尽愚忠的?”
卫浪云不能不先拿话来稳住这些伤者,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些人全是宁死不降的家伙,如果这时斗然逼问,不定就会弄巧成拙的使这些人自戕当场!
赫连雄知道卫浪云的意思,也立刻道:“把我们带的刀伤药拿些来,替他们敷上去!”
没有一个大汉再动,从血红的面罩上望去,他们的双目黯然,一付萎靡不振的任由“蝎子”兄弟为他们敷药——
看了这情形,卫浪云心中大感高兴!
因为,只要这些人肯与合作,便不难从这些人中得知究竟是些什么人物敢到中土造他的反!
现在——
十三个身负重伤大汉,一时间成了“蝎子”组合的贵宾,伺候他们的人比伺候自己的人还细心的又是搀又是背的一个个扶上了马背上,光景就像侍候亲爹—般!
于是伤的全部扶在马上,死的不分敌我全掩埋在这充满血腥的绵羊山下绿草坡边-----连夜赶回“富陵镇”的“蝎子庄”,卫浪云早命人“好生侍候”那些怪衣大汉们不得稍有差错!
因为这些怪衣人必然会有许多他必须立刻要知道的事情,一场屠杀之后,卫浪云也只是知道这批怪衣人的坛主是八十高龄的公冶龙,而公冶龙竟又是齐刚的师父,也是公冶羊的长辈,至于他们属于什么门派。潜入中原藏身何处?却是一些也不知道。
绵羊山一场搏杀,卜乃丰与皮四宝二人伤的可不轻,大当家“无形手”赫连雄右手背毒伤已除,只是被自己咬下的一口皮肉的地方已由大夫敷药包扎,总算已无大碍!
大风楼下大厅之上,卫浪云沉痛的对赫连雄道:“大哥,小弟在担心‘勿回岛’那面,自从知道八岛渔场三艘护渔快船出事以后,小弟实在放不下心,惟恐那些不长眼睛的惊扰了大叔他老人家安宁,还有……唉……”
赫连雄金刚怒目的道:“等到我们逼问出这批狗东西窝在什么地方,便不难一举荡平。永除后患!”
卫浪云沉痛的又道:“大哥话是不错,但小弟还是担心冰心的安危,她是个怀有身孕的人呀!”
赫连雄道:“兄弟。如果他们敢伤弟妹一根毫发,就算他们躲进老鼠洞也要把他们掏出来,妈拉巴子的----”
就在这时候,楼外突然有人高声叫道:“赫连雄,你这个大狗熊躲哪去了,我老花子上门也不出来迎接……”
拐杖声“叮叮”传来,卫浪云早一喜而起的道:“是舒大伯,不错,一定是舒大伯来了!”
赫连雄与卫浪云刚扑到楼下大厅门边,早见舒沧拄着铁竹棍走来,舒沧身后还跟着杨宗与段凡。不错,来的正是“大痴罗汉”舒沧,跟在舒沧身后的两个肩负红包袱的正是杨宗与段凡两位“花子帮”长老。卫浪云立刻冲前见礼,道:“大伯。浪云给你见礼了!”
舒沧伸手一扶,哈哈笑道:“原来贤侄也在此,怪不得那老猴精一定要我在回‘竹岗’总坛时候来‘蝎子庄’一趟,娘的,那老猴子竟然不对老叫花明言……”
原来“花子帮”总坛就设在“开封府”东方七里地的“竹岗”,是个极有组织的社团,自从江湖风平浪静,武林统一于“勿回岛”以后,连“花子帮”的地盘也扩大了,如今舒沧便是此路视察“花子帮”买卖才顺道探视他的老友——那位住在“仙牛洞”的“百窍心君”田寿长——
不料田寿长却要舒沧在回程时候一定到“富陵镇”的“蝎子庄”一趟,问他有什么事,田寿长却不说明,于是舒沧便带着肚皮狐疑赶来了。赫连雄忙请舒沧等三人入座,段凡与杨宗也向卫浪云见礼一一舒沧见赫连雄右手包扎着白布,缠的像个小西瓜,他那胖嘟嘟面皮—紧,道:“赫老弟台,你这是怎么了?”
赫连雄伸出右手,咬着牙,道:“怎一么一了!花子头儿,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舒沧一怔,回头看了杨宗段凡二人。道:“我们知道什么?”
赫连雄望望卫浪云,道:“兄弟,我可要说了!”
卫浪云道:“大哥,你酌量吧!”
舒沧一惯,铁竹棍一顿,沉声道:“可好,多时不见,彼此见外,竟把舒大伯当外人看了,什么事不能叫我知道的。非得要这大狗熊斟酌!”
“怪魔翁”段凡呵呵笑着问赫连雄,道:“大当家,‘勿回岛’‘蝎子’与‘花子帮’实乃就是一“青龙冠”杨宗也抱拳,道:“其实我们只一到了鲁境便觉出气氛上有些异样,连你们‘蝎子’设在各地的买卖也似加派人手,警戒严密呢!”
卫浪云双眉一挑,十分沉痛的道:“大伯,江湖又见牛鬼蛇神蠢动,他们向我这盟主挑战了…”
舒沧冷厉的一仰头,道:“近来传言江湖中出现一批行踪神秘的人物,敢情果然有这回事了?”
赫连雄咬牙沉声道:“舒兄,都已经有半年了!”
舒沧瞟然的道:“怎的不见消息送上开封府?”
赫连雄一叹,道:“初时只洗劫‘蝎子’几处钱庄,渐渐的他们变本加厉又烧了两处绸缎庄,我总以为这是些不长眼睛的小股混混干的,也只是着人暗中注意,等到查出端倪,便一举加以灭绝,不料这批家伙还果然大有来头……”
赫连雄又把盟主夫人被掳与几次拼杀之事详细的说了个仔细——
(潇湘书院扫校,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