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头到尾向白素隐瞒,我早知道相当困难,可是也没有料到实行起来真正的困难程度如此之高。
接下来白素没有再和我说什么,只是向红绫问了许多问题,都是有关和长老沟通的情形。
白素特别集中询问当红绫表示有兴趣知道长老来历时长老的反应。
红绫的回答,我听了也只好摇头,因为红绫实在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别说红绫,单是温宝裕,好奇心何等强烈,怎么会对长老的来龙去脉,对长老为什么会被困在山腹之中,究竟困了多久等等种种问题不去发问?
温宝裕当然是曾经发问过,而且是不断在问,其实红绫也是一样,可是每一次提出了问题,长老的反应都好象是根本没有接收到他们询问的信号,完全不加理会。而很奇怪的是,温宝裕和红绫在得不到长老的响应之后,都会自然而然不加以追问,好像他们自己也忘记了曾经问过问题。
要经过相当时间之后,他们才会突然想起:刚才问长老的事情长老并没有回答,于是再问一次,然而结果还是和上一次一样。
像这样重复又重复,结果是:他们在长老那里什么都没有得到。
对于这种现象,我早就认为是长老有能力干扰他们脑部活动的结果。
而根据红绫现在所说,更可以肯定这一点。
红绫说,当她在宝地的时候,思想完全不能集中去想为什么长老从来不提到他自己。而现在她离开了宝地,却可以感到这种现象非常古怪,肯定是当时被人做了手脚。
这种情形,是我们忧虑长老开关出来之后可以有能力控制整个地球的主要原因。
白素在听了红绫表述她在宝地中那种“思想不由主”的情形之后,沈默了好一会,在快要到家门的时候,她才道:“看来这是一种意志力的比赛。”
我明白白素的意思,附和道:“或者可以说是脑电波强弱的比赛。”
白素吸了一口气:“略有不同——我认为人所发出的脑电波是强还是弱,由发射者的意志来决定。意志强,发射的脑电波就强;意志弱,发射的脑电波就弱。”
对于白素这样的说法,我并没有异议,红绫听了,象是想说什么,可是并没有说出来。
我和白素当然知道她是想说些什么。
红绫是想说,她的脑电波强烈程度,应该远在所有的地球人之上,当然也包括她的妈妈在内。
如果她和长老脑电波强弱的比赛完全处于下风,那么白素去了也就根本不会有用处。
白素笑了笑,轻轻拍着红绫的头,道:“这就是刚才我说“略有不同”的症结所在——你脑电波毫无疑问比我强,可是意志力未必比得上我。”
红绫笑道:“不服。”
白素微笑:“或者在如何对付长老这件事上,你的意志力不是那样坚强,你在思想上并没有把长老当成敌人,说不定还很同情他,这就在先天上先落了下风。在这一点上,我就比较有利。”
红绫道:“有必要将长老当成敌人吗?”
她这样一问,我就笑了笑——这等于是她承认了白素的分析:她要对付长老的意志不强,所以脑电波也就不强,而温宝裕的情形也是一样,所以他们一点都奈何不了长老。
当然这并不是说白素去了,就一定可以在脑电波的强度上胜过长老,但至少在意志力方面她可以坚持不退,她的脑电波强度自然也会相应增加,情形可能出现变化。
白素对红绫的这个问题,回答得相当小心,她道:“我们不将长老当敌人,可是在他对他自己的一切完全不向我们透露,而只是想利用我们、驱策我们,甚至于控制我们为他做事的情形下,我们也不能当他是朋友!”
红绫也很认真地想了一想,道:“至少我愿意帮他,并不是受了他的控制。”
这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停了车,可是红绫和白素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我知道她们在讨论的问题,相当重要,所以并不催促她们。
白素缓缓地道:“最厉害可怕的一种控制,是思想上的控制,这种控制使得被控制者以为自己并没有被控制,以为自己的一切行为思想还都是可以由自己作主!”
白素的话说得相当重,我怕红绫会接受不了,所以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声响,想缓和一下气氛。
红绫抿着嘴,并没有立刻回答。
白素继续道:“别说长老肯定有控制他人思想的能力,就是在地球人和地球人之间,这种可怕的控制,也普遍存在,可以看到一些应该是很优秀的年轻人,在思想上却完全丧失了独立自主的能力,就是长期遭受控制的结果,被控制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完全根据指挥来思想,还自以为很有主见!”
红绫吸了一口气:“或许蓝丝……甚至于温宝裕……会在长老的影响下产生这样的情形,不过我绝对不会。”
我趁机道:“长老的能力强大,不可思议,现在你虽然不会,以后却并不保险,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进入宝地去了吧!”
我本来就在忧虑如何向白素解释红绫不再进入宝地,这时候给了我最好的机会。
红绫听得我这样说,先是怔了一怔,想要反驳,这时候,我也不敢向她使眼色——稍有动作,白素必然觉察,我只有在心中暗自着急。
幸而红绫有足够的机警,立刻明白了我这样说的意思,并不是说她终于会在思想上受到长老的控制,而是在为了她不能再进宝地寻找原因。
所以她立刻道:“是,只怕和长老沟通久了,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受了他的控制。”
红绫说出这样的话,使我感动莫名。
因为年轻人总有好强和认为自己了不起的心理,红绫刚才否认自己会被长老控制,就多少有些基于这种心理。她心中绝对不认为自己的思想会受到长老的控制。可是她居然在领会了我的意思之后,肯心甘情愿地改口,由此可知她心理成熟,已经脱离了幼稚的阶段,作为父亲,自然高兴。
白素显然也感到很意外,她看了红绫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我们这才下了车,红绫说蓝丝要她去看一看汤达旦,还没有进门就离去,我和白素一起进了屋子,就是在那时候,白素向我说我们的女儿有事情隐瞒。
我用言语敷衍了过去,也不能肯定白素只是知道红绫有事情隐瞒还是连我也怀疑在内,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就像眼睛中揉进了一粒沙子一样,就算再小,也会感到不舒眼。本来我和白素之间,什么秘密都没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完全没有顾忌,何等自由自在!哪像现在说话之前先要想一想是不是会露出破绽,甚至于动作也要小心,真有点像做贼一样,实在不是味道!
然而却又不得不如此,要是白素也知道了这个小小的秘密,那就真的不知道该由谁去对付长老才好了。
回家之后,没有多久,白素就说她有事情出去,我一个人静了下来,将事情从头想了一遁,觉得我们对长老的来历假设为他是《游戏》中七种外星人之一,很可以成立。
这个假设可以成立的话,那么要寻找了解长老的一切,除了到宝地去,在脑电波的强弱方面和长老去一较高下之外,还可以到那个当年七种外星人布置的那个岩洞中去,一定能够多少找到一些有关长老的数据。
何况当年和我一起进入那个岩洞的巴曼,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还在那里。
已经有多少年了?大约是二十年吧,以巴曼的狂热情绪,在这二十年中他一定有了许多新的发现。
再要到那个岩洞中去找巴曼当然不是容易的事情,可是也不至于做不到。
而且如果在白素进入宝地之前,让她能够掌握一些有关长老的数据,那么她和长老较量的时候,就有更多的机会取得优势,所以非常值得去做。
我立刻拟出了初步的计划,第一步是找穆秀珍。穆秀珍热爱潜水,制造了许多别出心裁、非常实用的先进潜水工具,我要去找那个岩洞,就需要用得到。
和穆秀珍取得联络之后,我首先问她:“我曾经记述在《游戏》这个故事中的那个岩洞,你还有没有印象?”
穆秀珍一听,立刻提高了声音,我完全可以想象她那种兴奋的神情,她道:“是不是那位疯狂的巴曼少将,有了发现?”
她立刻这样问,证明她对于那个岩洞,和《游戏》这个故事,印象非常深刻,这样说话就容易多了。
我告诉她,最近我们发现了被降头术教派认为是长老的神秘存在,很有可能是当年改造地球的七种外星人之一。
穆秀珍听到这里,已经“呱呱”叫了起来:“太有趣了!太有趣了!他若是当年七种外星人之一,岂不是就是地球人的创造者吗?地球人在许多不同种类的信仰之中,有一个共通点,就是热切盼望创造者的重临,现在人类这个愿望可以达到了?”
穆秀珍的这一番话,完全在我的思想所及范围之外,我再也没有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所以一时之间,思绪变得十分紊乱。首先我想到穆秀珍的思想方法,和温宝裕有点像,不能用常理来猜度,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忽然想到哪里去!
穆秀珍现在的情形就是那样,她想到的是人类的创造者,和人类有盼望创造者重临的期望,这些,我和白素以及其它人,都完全没有想到过。
然而经她提出之后,我只是略想了一想,就觉得这种想法,非常有可以开展下去的余地。
至于从这种想法开始,可以发展到什么地步,一时之间我还是很模糊,抓不到什么重心,也无法设想。
不过这种想法,可以肯定,却没有疑问。
穆秀珍见我忽然没有了反应,就问:“我说错了?”
我忙道:“不,不,只不过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上去而已。”
穆秀珍听得我这样说,显然是同意了她突然提出来的想法,她大是高兴:“这个创造者,就是人类心目中的所谓“造物主”,也就是所有信仰中居至高无上地位的神!”
想起蓝丝对长老敬仰的情形,我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道:“可以这样说——可是你认为人类真的会欢迎造物主的出现吗?”
穆秀珍连想都没有想,就道:“当然,现在人类的情形如此乱七八糟,正需要造物主运用他无上的能力,好好来整顿整顿,使人类——”
她一口气说下来,说到这里,语气却渐渐有些犹豫,终于停了一停,才继续道:“只是……
只是……不知道他会怎样……整顿。”
她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问我。
我道:“到时候,他要怎么样对付地球人,当然完全由他来决定,你认为地球人可以有自己的意见吗?”
这一次轮到穆秀珍好一会不出声。
我又道:“地球人对于造物主重临的期盼只是一种非常模糊的希望,当这样希望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种希望真的会实现。而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却是真正有那种强大到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会来主宰人类,所以我们接触到这个问题的几个人,都同意长老不开关出来的好!”
穆秀珍又迟疑了片刻,才道:“如果我参与了,我也会同意这样做。”
我和白素虽然这样做了,可是心中一直有不能确定的一个问题: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
随着事态的发展,这个问题越来越多次在心中提出来,而且也越来越不能肯定。
等到事态发展到了推论那长老是当年改造地球、是地球有发展高级生物条件的七种外星人之一,虽然没有像穆秀珍刚才那样具体的称之为“造物主”,实际上那长老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无可否认。这种地位,放在宗教的角度去看,就是上帝、真神……等等,是只能崇敬膜拜的物件。
而如果从这样的角度来看,我们阻止了长老开关出来,就等于阻止上帝重临地球—样,在各种宗教气氛很浓厚的地球环境上,纵使不是任何宗教的教徒,这样做了,也会有“大逆不道”之感,而有了这种感觉,就难免心中戚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要知道这事情已经超越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达到了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在任何范围内,不管是宗教或非宗教,人都从来总是在心底深处,或者称为潜意识之中,对神有一份崇敬,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时候穆秀珍的话,显示她在经过用心考虑之后,站在我这一边,这使我感到相当程度的欣慰,自然而然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穆秀珍进一步道:“的确难以想象那……长老如果开关出来之后,会对整个地球有什么影响。”
我道:“我们就是准备去弄清楚这一点——一直到现在为止,和长老的沟通都是一面倒,只有他通过我们了解地球上的情形,他要求我们帮他开关出来,至于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在开关出来之后,又准备做些什么,我们都一无所知!”
穆秀珍反应和戈壁沙漠一样,甚至于用了同样的词句,她道:“这不是在做亏本买卖吗?”
我不禁苦笑——旁观者清,他们都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不公平,而在进行事情的人,反而后知后觉。
我道:“是,所以必须扭转这种局面。长老毫无疑问有影响他人脑部活动的能力,可以使和他打交道的人不觉察自己在做亏本买卖——”
穆秀珍哼了一声:“这种行为,绝不能称为高尚——不让他开关是对的!”
我继续道:“白素准备代替红绫去和长老沟通,红绫虽然脑部活动能力很强,可是显然不是长老的对手,在白素去之前,我想有必要先对长老摸一摸底,如果他是那七种外星人之一,在当年我去过的那个岩洞中应该有他的数据,我们知道一点是一点,知道得越多,亏本的机会就越少。”
穆秀珍大声道:“对,对极!”
接着她不等我提出来,就知道我和她联络的目的是什么,她立刻道:“要到那岩洞去,需要最好的潜水设备,你找对了,我这里有全世界最先进、最精良的设备,随时可以用,你准备什么时候来?”
我道:“现在白素不在,等她回来,商量一下,我立刻可以启程。”
穆秀珍性子比我还要急,地立刻道:“好,我这就到马赛港去,你一到就可以看到我。”
和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真是愉快,上海人打话,叫做做事情“刮辣松脆”,事半功倍。
结束和穆秀珍的联络之后,我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设想和巴曼重逢,就算不是为了摸清那长老的底细,也是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这个疯子,这些年来有了什么样的新发现。
当然我也想到要找这个岩洞,并不容易——我没有精确的地点数据,只知道大概是在那个海域。不过我想只要那个岩洞还在,而穆秀珍提供的仪器设备够好,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没有多久,白素就回来,我听到开门声,从楼梯上跳跃而下,白素看到了我,第一句话就道:“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循其它途径,对长老进行了解。”
我先是怔了一怔,紧接着大叫一声,冲过去将她抱了起来,打了两个转,道:“正合我意!”
我们两人想法一致,白素并不感到意外,她道:“你也想到了,到那岩洞去?”
我大点其头:“正是,只怕他不是当年七种外星人之一,我已经和穆秀珍联络过,她答应提供最好的设备,而且她非常同意我们的决定——”
我急于向白素说经过,不免说得有些颠来倒去、白素当然可以完全听明白。
等我说完,她才道:“要重去那个岩洞,不见得很容易,是不是需要帮手?”
当时我并没有留意白素这样问我,含有深意,所以顺口就回答:“帮手?不用了。除非是你和我一起去,不过我认为你要为和长老去较量而多做准备,不必和我一起去。”
白素问:“你认为我应该做什么样的准备?”
我想了一想,道:“既然会是一场意志力的比赛,当然要从增强意志力方面着手,虽然时间不是很充裕,不过能够在这段时间中接受意志力集中的训练,总不是坏事。”
看到白素不住点头,我就知道她也正有同样的想法。
我继续道:“外星人也不能给你什么帮助,我看非人协会之中,一定有这方面非常出色的人,你应该去联络。”
白素笑了笑:“在你和穆秀珍联络的时候,我已经和协会联络过了,至少有二个人可以帮助我增强抵抗脑部活动受外来力量干扰的能力——”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我也替你找了一个帮手,不过看来你好像不需要?”
由于我对于非人协会一向有一些成见,这种成见在白素成为非人协会会员之后,虽然已经减到最低程度,但是也还不是完全没有。而这时候白素这样说,显然她所说的替我找到的帮手,是来自非人协会,所以我连想部没有想,就道:“对,不需要。”
这时候如果我稍为想一想,就应该可以想到,白素是在知道她提议我到那个岩洞去,我必然会同意的基础上替我找帮手的,那么这个帮手当然有这种行动的专门本领,我就不应该拒绝。
不过我当时没有这样想——很典型的卫斯理行事方式!
白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略皱了皱眉,后来我回想起来,显然是她对我断然拒绝,很不以为然,不过她知道再说我也不会接受,所以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们都知道穆秀珍说做就做的作风,所以我也必须尽快到马赛港去,以免她久等。
在机场和白素红绫话别,我很有苦心,向白素道:“等我们有了长老的数据,一下子使长老知道我们对他并非—无所知,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对我们来说,就是重大的突破!”
白素和红绫当然同意我的说法。
航程并不算很长,一出关,就看到了不断在七上八下跳跃的穆秀珍,我向她挥手,她看到了我,大声欢呼,这时候我也看到在穆秀珍身边,云氏兄弟中的老四叫云四风。
他们夫妇二人竟然同时到机场来接我,这种隆情盛意,很是令人感动。
我正好有事要向云四风请教,看到他,自然更加高兴。
我们热烈握手,穆秀珍道:“差不多都准备好了,一切都按照你寻找那个岩洞的需要而准备的。”
我知道穆秀珍准备的设备非常齐全,可是还是忍不住问:“探测金属存在的设备如何?”
穆秀珍非常自傲:“有感应灵敏程度到三千公尺可以探测一百克金属的探测仪,够用了吧!”
我笑着点头:“够了。”
云四风在一旁补充:“在知道你要寻找那个岩洞之后,我们又重温了一遍你所记述的《游戏》,肯定那岩洞外面,用来开启岩洞的柱子,既然受电磁作用,当然是金属。估计这样的金属物品,在我们装置的探测仪上,在五公里距离时,就可以有反应。我们准备的小型深水潜艇,是目前最先进的产品,设有紧急逃生囊,逃生囊就在驾驶座下,只要按动一个按钮,逃生囊就会启动,在五秒钟内将座位包住。”
云四风和穆秀珍作风完全不同,十分稳重精细,还没有开始行动,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介绍逃生囊,以安全为第一。
我连声道:“想得太周全了。”
穆秀珍直话直说,笑道:“虽然阁下宝刀未老,可是不弹此调久矣,总是小心为上的好。”
在穆秀珍这样说的时候,云四风频频向她打眼色,可是穆秀珍完全不加理会,想来这种情形在他们两人之间经常发生,所以云四风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我看得有趣,不禁哈哈大笑:“说得对,白素也担心我可能做不来,说是帮我找了一个帮手,给我拒绝了。”
穆秀珍忙道:“如果你需要帮手,那么我肯定是天下唯一最佳人选!”
我笑道:“毫无疑问!不过我并不需要。”
穆秀珍又道:“你是先休息还是先吃喝玩乐?”
我道:“都不是——立刻开始工作!”
穆秀珍道:“好,我们这就走!”
上了车,云四风已经取出有关他们替我准备的那艘深水小型潜艇的数据,有很厚的一叠,他道:“你至少要大体了解潜艇的性能,这时间一定要花,性急不来,我已经召集和潜艇设计制造有关的人员,包括我在内,二十四小时候教,使你可以在最短时间之内,熟悉有关潜艇的性能。”
他设想如此周到,使我很是感动——结果据说最少需要三天时间,然而在我努力之下,只花了十四小时,就将所有数据都仔细看了一遍,所有参与人员,都向我鼓掌。
在那段时间中,我们是在一个船坞之中,潜艇就在船坞的下水架上,随时可以启动。
然后云四风坚持要我先好睡一觉才开始行动。我也知道在海底行动,什么样的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少一点精神都不行,所以在和白素通了一个电话之后,就痛快的睡了一觉。
我出发的时候是早上,穆秀珍和云四风挥手送别,我进入潜艇,下水架移动,我操纵着潜艇下水,向港外驶去,根据潜艇驾驶守则,定期和岸上的通讯站联络,我知道那岩洞所在的大概位置,我相信相差不会超过一百公里,估计维持高等速度,至少也需要七十小时以上的航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