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翠楼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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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两双佳偶

江不群双目泛光,神情激动,双肩颤动,两臂轻抬,向上官瑶青扑了过去。

上官瑶青满面含春,笑吟吟的静等江不群扑了过来的身子。

江不群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上官瑶青怔了一怔,道:“现在你觉得怎样?”

江不群狂笑道:“我已经说过了,你很美,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也是最温柔的女人,我喜欢你!”

上官瑶青欣然道:“现在你可以为所欲为,随你要怎么喜欢我,都可以……”

江不群摇摇头道:“不行,这里……有人……”

上官瑶青笑道:“傻瓜,这里明明只有你我,那里还有别人!”

江不群道:“方才送药的丫头,难道不是人么?”

上官瑶青咯咯笑道:“不错,她是人,但她却走了,这楼上只有你我两人了!”

江不群道:“如果她在外面偷听偷看,又怎么办呢?”

上官瑶青摇头笑道:“她不会,也不敢,你尽管放心,这里今夜就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了!”

江不群道:“这很好!”

上官瑶青道:“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不必再考虑别的事,你明白了么?”

江不群点头道:“我明白了……”

卜官瑶青道:“既然你明白了,为什么还不过来!”

江不群道:“我不是过来了么?”

上官瑶青道:“我不是要你过来就算了,你……要为所欲为,做你该做的事。”

江不群道:“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微微一顿,又道:“你最好能教教我。”

上官瑶青皱眉叹道:“红梅花丫头弄来的算什么鬼药,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形。”

江不群道:“为什么你不去问问她?”

上官瑶青道:“我问她什么?”

江不群道:“你方才说的什么,不是嫌她的鬼药不好么?自然是问问她这鬼药算什么名堂了!”

上官瑶青道:“江不群,你应该坦白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有些什么感觉!”

江不群笑笑道:“我的感觉不便于向你说。”

上官瑶青道:“没有关系,不论你有什么感觉,尽可以说个明白,我好加以研究!”

江不群点点头道;“也好……”

目前一转,道:“我心中热如火烧,全身血液在沸腾,心跳得十分厉害,似乎要跳出口来……”

上官瑶青笑道:“这是好现象,看来红梅花这丫头的药,用的并没有错……”

江不群道:“果然是好药,只可惜我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与方才的情形似乎不大相符。”

上官瑶青皱眉道:“你究竟觉得怎样?”

江不群笑道:“像是病了,又像是疯了,想揍人,也想杀人,就是这意思。”

上官瑶青皱眉道:“你不觉得我是个绝世美人了么?”

江不群道:“我没说你不是绝世美人,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你是绝世美人!”

上官瑶青道:“那就好,对着我这样的绝世美人,你难道没有想到再一步该要如何?”

江不群道:“想……揍你。”

上官瑶青怔了一怔道:“想揍我也是好现象,不过,你是出于仇恨的揍,还是……”

江不群忙道:“不是出于仇恨,只是觉得你很美,想到你美,就想折磨你一下!”

上官瑶青忖思了一下,道:“这也是好现象,在折磨我一阵之后,就会刺激出别的事来……”

微微一顿,又道:“而那事还是我所期待的。”

江不群道:“你很乖。”

上官瑶青道:“我早说过我是最柔顺最体贴的女人,随便你对我怎么样,我都愿意。”

江不群道:“那很好,我……”

上官瑶青道:“你随便要怎样,可以动手了!”

江不群冷笑一声,一伸手,向上官瑶青的胸前一把抓了过去!

但听嘶的一声,上官瑶青的衣服顿时撕了一大条裂缝。

江不群继续撕扯,不大时光,上官瑶青已经只剩了紧身的内衣。

她动也不动,任凭江不群所为,但见她虽然年华已老但全身肌肤却白嫩异常,无异于年青的少女。

江不群定定地瞧着她,上官瑶青不由泛起了满脸的红霞。

江不群也不动了,只是注视着她出神。

上官瑶青色眯眯的笑道:“你……怎么呆了!”

江不群道:“我在看你,看你的一切美点,自然要多看上一会!”

上官瑶青笑道:“这又有什么好看,还有……衣服呢!”

江不群道:“你想都被我……剥光……”

上官瑶青道:“如果你有下一步的行动,那是非……剥下去不可的!”

江不群笑道:“一夜的时间长着呢,何必匆匆忙忙!”

上官瑶青笑道:“说的是,那也随你了!”

江不群道:“有绳子么?”

上官瑶青一惊道:“要绳子做什么?”

江不群道:“不但要绳子,还要鞭子,因为我喜欢看看把你捆起来是个什么样子,鞭子抽下去会使你的皮肤起什么变化!”

上官瑶青变色道:“你当真想要那样折磨我?”

江不群点头道:“是啊!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喜欢你了!”

上官瑶青皱眉道:“为了你,我可以忍耐,不过,你会打得很重,一定要使我痛苦么?”

江不群摇头道;“不,我会打得很轻,也许只是做个样子,不会使你受太大的痛苦。”

上官瑶青终于点点头道:“好吧……”

微微一顿,又道:“我去找绳子鞭子……”

果然,不大时光,上官瑶青当真找来了一条麻绳,与一条竹板,递到江不群手上道:“这里找不到鞭子,用板子行么?”

江不群笑笑道:“也还可以凑付。”

说着拿在手上抡了一下,但听呼的一声,使上官瑶青为之一惊道:“如果你这样用力,我可要死了!”

江不群笑道:“你不用害怕,我这不过是试试,不会当真用这种手段对付你的。”

上官瑶青道:“好吧,我……试试看。”

江不群笑道:“伸出你的双手来吧!”

上官瑶青果然缓缓的把双手轻轻递到了江不群的面前。

江不群笑道:“好美的一双手,用麻绳一缚,实在有些不称,可怜得很。”

上官瑶青幽幽地道:“如果你当真可怜我,就不缚吧!”

江不群道:“那样最扫兴,最没意思。”

上官瑶青忙道:“好吧,你缚你缚,不要扫你的兴,咱们今夜是要尽兴的,只要能培养起你的兴趣来,要怎么样都行。”

江不群笑道:“那么你可要忍耐一下了!”

上官瑶青点点头道:“我知道。”

江不群慢吞吞的果然把上官瑶青的双手用力缚了起来。

他用力很大,缚得很紧。

上官瑶青皱眉蹙额,略咬银牙,但却没有叫出声来,忍耐着使江不群缚了起来。

上官瑶青的双手被缚在了一齐,这一双手曾使武林震撼,曾使多少人丧命,但现在看起来,却是这样的无用,竟被一条麻绳捆了起来。

白嫩的小手,在麻绳束缚下,是那样的无助,是那样的可怜。

江不群用力摇了一摇,笑道:“还要委屈你一下!”

上官瑶青道:“随你吧!”

江不群把绳子搭上梁头,拉了上去。

上官瑶青立刻双足离地,吊了起来。

她终于忍不住叫道:“不要吊这么高,至少要使我站在地下,这样子我是受不了的!”

江不群道;“越是你受不了才越有意思。”

上官瑶青咬牙道:“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疯了么?”

江不群摇头道:“没有疯,只不过想和你高高兴兴的玩上一夜,如果你愿意,我们就玩上一玩,不愿意么,也就只好算了!”

上官瑶青忙道:“愿意愿意……”

微微一顿,又道:“随便你摆布吧,只要别要了我的命,也就可以了!”

江不群笑道:“放心放心,的是舍不得杀了你的。”

上官瑶青微吁一声道:“好吧,你……再进行下一步吧!”

江不群拿起了竹板,啪的一声打了下去。

上官瑶青白馥的香肌上顿时浮起了一条红痕,禁不住啊了一声。

江不群笑道:“痛么!”

上官瑶青道:“如果你认为不痛,何不自己试试?”

江不群笑道:“我要打你,如何会自己试起来了,当然这是不可以的。”

上官瑶青道:“你为什么不能找得轻一些!”

江不群道:“这已经够轻了,不是么!”

上官瑶青叫道:“瞎扯,这很重了,我……受不了!”

江不群道:“那好办,如果你不敢忍受,我就此停手不打,一走了之。”

上官瑶青急道:“你不能走。”

江不群道:“不要我走,就要随我而为。”

上官瑶青点头道:“随你随你,我忍耐就是了!”

江不群笑道:“那么你该咬咬牙关。”

上官瑶青果然咬紧了牙关。

江不群竹板不停敲打,雨点一般向上官瑶青的身上落去,但听啪啪连响,上官瑶青不大时光已是一股青肿,痛苦不堪。

江不群笑道:“真有意思。”

上官瑶青道:“什么有意思?”

“自然是打你打得很有意思了!”

上官瑶青叹道:“真奇怪,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不群道:“这不是我变,而是药的关系,那红梅花的药当真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上官瑶青咬牙道:“那丫头害苦了我。”

江不群道:“你是说她不该给我这种药吃?”

上官瑶青道:“老实说,我已经有些后悔了。”

江不群道:“但是有些事后悔往往没有用处,是不是……”

微微一顿,又道:“现在的后悔,似乎已经太晚了一些,你还是好好的忍耐一下吧!”

上官瑶青叹口气道:“真料不到你是这样难于应付,想跟你一夜温存,还要受这样多的痛苦。”

江不群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任何事都有一定的代价,这话对么?”

“不错,我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江不群道:“但这是两厢情愿的,我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上官瑶青点头道:“我知道……”

微微一顿,又道:“我也没有说你强迫我。”

上官瑶青的态度实在委屈到了极点,但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与江不群温存一夜,不管任何代价都是在所不惜。

江不群笑道:“如果你现在后悔还可以来得及,不然也许会被我活活打死!”

上官瑶青道:“你打吧,打死我我也是不会后悔的!”

江不群笑道:“既然如此,我可又要打了!”

上官瑶青咬牙道:“你尽管打吧!我早就说过要尽力忍耐下去,随便怎样我都是不会后悔的。”

江不群道:“你很有志气。”

上官瑶青道:“有志者事竟成,既然我要得到你就非得到你不可。”

江不群道:“我又要打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板敲了下去。

上官瑶青咬牙道:“你有完没有?”

江不群道:“自然有,不过,还要等一会儿,要等我打得过了瘾才会放手!”

上官瑶青道:“随你吧!”

江不群道:“我又要打了!”

又是啪的一板打了下去。

不大时光,江不群又是一百多下打了下去。

上官瑶青咬牙隐忍,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有叫道:“江不群,我忍不下去了!”

江不群笑道:“那又怎么办呢?”

上官瑶青道:“只有一个办法,快些放我下来。”

江不群道摇头道:“不行,我还没打完呢!”

上官瑶青道:“我不是受你打的,我要你……唉!现在我不想挨下去了!”

江不群道:“不行。”

上官瑶青道:“不行又怎样呢?”

江不群道:“我一定要打够,什么时候打够了,就什么时候不打!”

上官瑶青道:“你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打完呢?”

江不群道:“还早,只怕要等到天亮之后。”

上官瑶青道:“天亮之后什么事都完了,我们春宵一刻值千金,料不到你却吊起来打我!”

江不群道:“因为我觉得这样最有意思。”

上官瑶青道:“你觉得有意思,我的苦可受大了。”

江不群道:“你受点苦又有什么,我高兴也就行了,是不是!”

上官瑶青道:“但我是希望你打了我之后会刺激起其他的情绪来,但……”

江不群道:“那是明天的事了!”

上官瑶青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明天,今夜就是最后的一夜了!”

江不群道:“我不管,我只要办我高兴的事。”

上官瑶青叫道:“快些放我下来,咱们从长计议。”

江不群道摇头道:“不行,随你怎么说,我不会放你下来。”

上官瑶青道:“那么我就要用内力将绳子震断了!”

江不群道:“只怕你做不到。”

上官瑶青道:“一根小小的麻绳,难道能限制得了我?”

江不群道:“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也许可以限制得了你,你明白这意思么?”

上官瑶青怔了一怔,立刻就要运功震断绳索,不再受江不群的折磨。

但她刚要运力,江不群却有如闪电一般出指闭了她的“将台”大穴。

上官瑶青一惊,叫道:“江不群,你疯了!”

江不群笑道:“我没有疯。”

上官瑶青道:“那么快解开我的穴道,我可以再让你打着玩,随便你怎么打法。”

江不群摇头道:“不,我要按我自己的办法。”

上官瑶青叫道:“你再不解开的我穴道,我可要叫人来了!”

江不群遭:“随便你叫,我并不阻止。”

上官瑶青果然叫道:“来人……来人……”

江不群也果然没有阻止,任凭上官瑶青呼叫,不理不睬。

但他手中的竹板却没有闲着,依然不停的打下去,而且打得不轻。

上官瑶青的肌肤由红而青,由青而紫,已经是遍体鳞伤。

不久,但听楼梯急响,红梅花大步奔上了楼来,到了两人面前。

江不群笑道:“姑娘来得好。”

红梅花微微一笑道:“天后是叫人么?”

上官瑶青怒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还不快些解开我的穴道,放我下来。”

红梅花笑道:“这是天后愿意被江公子吊上去的,婢子怎么敢放天后下来?”

上官瑶青道:“我说要你放,你就得快放,要不然我会杀死你的!”

红梅花笑道:“我倒担心天后会被江公子活活打死,而不担心会被天后杀死。”

上官瑶青叫道:“贱人,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红梅花道:“我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上官瑶青道:“那么快放我下来。”

红梅花笑道:“江公子就在这里,天后为什么不叫江公子放下天后来?”

上官瑶青道:“他正在打我,如何会放我,难道这情形你看不出来么?”

红梅花笑道:“这样看来,婢子并帮不了您什么忙!”

微微一顿,又道:“就算我想放您下来,只怕也是办不到的,大约江公子不会答应。”

江不群笑道:“我自然不肯答应……”

目光一转,又道:“要放她也只有我放,别人是谁也不许放的,否则……”

上官瑶青道:“否则怎样?”

江不群道:“否则我就跟他拼命,除非他的武功比我高,否则是没有用处的。”

上官瑶青咬牙道:“可恶的贼子!”

江不群怒道:“敢骂我,要打一百!”

果然板子如雨点一般的落了下去,直打得上官瑶青厉声呼叫,久久不止。

一百打完,江不群方道:“再骂还是要打的!”

红梅花守在一旁,动也没动,脸上微微而笑,同时向江不群投去了一瞥神秘的笑意。

上官瑶青穴道被制,已经完全屈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投降了!”

江不群笑道:“我知道你是非投降不可的,因为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上官瑶青叹口气道:“不错,我是糊涂一时,想不到连红梅花也会是一个背叛我的人!”

红梅花笑道:“这算不了背叛!”

上官瑶青道:“那么该算什么?”

红梅花笑道:“该算是我分内该做的事,因为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要为人类除害……”

上官瑶青叹道:“现在你达到目的了!”

江不群摇摇头道:“也不算达到目的,因为我还要与你一拼!”

上官瑶青叹口气道:“我还有什么能耐跟你一拼!”

江不群笑笑道:“我还要把你放下来,不过……”

微微一顿又道:“现在却有两条路任你自己选择。”

上官瑶青道:“不知是那两条路,你倒要说说看?”

江不群道:“第一,由我把你的武功废去,看着你遣散属下爪牙,然后,我放你离去,你仍可安安分分地过上一辈子的日子!”

上官瑶青咬牙道:“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江不群道:“你该多考虑考虑,好死不如恶活,也许过上一段时候你就不这样想了!”

上官瑶青咬牙道:“我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声调一沉,又道:“你还是说出第二个办法来吧!”

江不群道:“第二,我放你下来,我们一决高下,强者存,弱者死!”

上官瑶青忙道:“这办法可以,我愿接受。”

江不群道:“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最不好的办法。”

上官瑶青道:“我就是要选这最不好的办法。”

江不群一笑道:“好吧!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就只好满足你的需要了!”

说着就要去解上官瑶青的穴道,与解开她被缚的绳索。

红梅花一旁急叫道:“江公子且慢。”

江不群一笑住手道:“为什么?”

红梅花道:“江公子应该知道这原因的?”

江不群点点头道:“不错,我知道,但是,姑娘却用不着为这件事担心,我自有办法。”

红梅花皱眉道:“我知道这是公子的侠义作风,但这样却实在太危险了!”

江不群摇摇头道:“我却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红梅花道:“她无异于一只吃人的猛虎,对她还讲什么江湖道义,还是……”

江不群笑道:“还是怎样?”

红梅花叫道:“杀了她,一切都会太平了,为什么江公子还要把她放了下来。”

上官瑶青咬牙道:“红梅花,我那一点对你不好,你要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红梅花哼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应该明白,像你这种人,实在不够再留在世上!”

上官瑶青向江不群道:“你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是不是?”

江不群嗯了一声道:“不错,我不愿意对一个妇人女子失信,自然是算数的了!”

上官瑶青叫道:“那么你还不快放我下来?”

红梅花叹息一声,把头转了开去。

江不群则果然把上官瑶青绳索解开,也拍活了她的穴道。

上官瑶青站在江不群面前,苦笑道:“果然你还有些侠士的味道,如果你不放我下来,你知道我会怎样?”

江不群冷笑道:“我怎么会知道?”

上官瑶青道:“我会到阴曹地府向你讨命!”

江不群冷笑道:“我并不在乎你到阴曹地府讨命,倒是计较你在阳世讨命!”

上官瑶青道:“我自然不会放过你,你知道的!”

江不群点了头道:“我知道。”

上官瑶青道:“但在我向你讨命之前,却要先解决一个问题,你得答应。”

江不群笑道:“如果合理,我自然会答应。”

上官瑶青道:“不论合不合理,你都得答应。”

江不群哼道:“那也很难说……”

日光一转,又道:“你何不先说出来听听看。”

上官瑶青目光瞧着红梅花道:“她是我的女仆,是么?”

江不群点点头道:“在下早就知道了,何必要你再告诉我,这又有什么值得提的?”

上官瑶青咬牙道:“如果你有一个男仆,而他背叛了你,勾引别人来杀害你,你又会如何?”

江不群笑道:“在下并无男仆,根本没有这种经验,也没有这种可能。”

上官瑶青哼道:“我是说假使。”

江不群道:“但那也要看是为了什么?”

上官瑶青怒道:“不论为了什么都是不可原谅的。”

江不群笑道:“但我认为不然。”

上官瑶青哼道:“就红梅花的事,你有什么高见,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

江不群道:“红梅花的事,一下子倒是很难下定论,可以分两方面来说……”

上官瑶青道:“你说吧!”

江不群道:“第一、如果就你的立场看来,她的确是大逆不道,该杀该剐……”

上官瑶青欣然道:“说得对。”

江不群道:“第二……”

上官瑶青接口叫道:“没有第二了,只是这一点,就已经很够,也很对了!”

江不群摇头道:“不然,仅是这样,是不会使人心服的,我必须把第二说出来。”

上官瑶青道:“你说吧!”

江不群道:“如果从武林江湖的立场来看,红梅花做得实在太对了……”

上官瑶青大怒道:“胡说。”

江不群笑道:“我说的是公平之言,一点也没有胡说,只不过你怕听而已!”

上官瑶青厉声道:“我如果不杀了红梅花,我会死不瞑目。”

江不群笑道:“这样说来,你恐怕是无法瞑目的了!”

上官瑶青哼道:“为什么?”

江不群道:“因为你无法杀得了红梅花,至少,在我活着以前是不行。”

上官瑶青叫道:“但你也活不到多久了,你可知道?”

江不群笑道:“我正等着死期,只不知你是否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杀得了我?”

上官瑶青道:“事实马上就可以证明,我们走着瞧吧!”

江不群点头道:“不错,我们走着瞧吧!”

上官瑶青眸光一转道:“如果我要先杀红梅花大约你是不肯的了,是不是?”

江不群点头道:“方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又何必再问?”

上官瑶青哼道:“因为我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毛病,自然是要问上一个明白。”

江不群道:“那么我告诉你,你可以不必再问下去了!”

上官瑶青道:“很好,我可以向你挑战了!”

江不群点头道:“在下等着。”

上官瑶青怒道:“大约你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对么?”

江不群点头道:“大约是吧!”

上官瑶青哼道:“你可有遗言?”

江不群道:“人死一了百了,要留遗言又有什么意思?”

上官瑶青哼道:“你倒很看得开。”

江不群道:“不错,在下一向是很看得开的。”

上官瑶青怒道:“你真的不怕死?”

江不群道:“在下如果怕死,也就不会把你放下来了,这一点你该很明白。”

上官瑶青点头道:“不错,我是很明白的。”

江不群道:“这就已经够了……”

微微一顿,又道:“那是没有什么可问的了,若要动手,不妨现在就开始!”

上官瑶青道:“好吧……”

眸光一转,又道:“我不妨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可有什么遗言要留下来的?”

江不群摇头道:“没有……”

目光瞧着上官瑶青道:“你呢,你有什么遗言?”

上官瑶青哼道:“我为什么要留遗言?”

江不群道:“你有不少属下,你死了之后,应该不会没有交待之事……”

微微一笑,又道:“至少,要怎样埋葬你,你总不能没有一点点的意见。”

上官瑶青笑道:“你很会说话,可惜我不欣赏。”

江不群道:“我不要你欣赏,但我说的却是实话,也许实话比较难听,对不对?”

上官瑶青道:“我不和你说这些……”

目光一转,道:“你准备纳命吧!”

红梅花突然叫道:“江公子。”

江不群忙道:“姑娘有什么话要说……”

红梅花着急地道:“江公子也许不知道,她……”

江不群笑道:“她怎样,姑娘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红梅花道:“她有一手绝技,也许江公子还不知道!”

江不群笑道:“是什么绝技?”

红梅花道:“那叫‘悲鸿折翼’,是一手很了不起的技艺,江公子也许……”

江不群笑道:“没有什么了不起,在下早就领教过了!”

红梅花道:“什么,公子已经……”

江不群道:“就是上次我来翠楼的时候!”

红梅花忙道:“公子一定要小心,也许……”

上官瑶青哼道:“贱人,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你可知道不知道?”

红梅花咬牙道:“你先别得意,事情还在两可之间呢!”

上官瑶青哼道:“但我看得清楚,你们两个人都是非死不可。”

红梅花道:“既然注定要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并不在乎这一点!”

上官瑶青哼道:“那好极了,你们两人在黄泉路上已经是有了伴儿了!”

江不群笑道:“这也是好事!”

红梅花道:“跟江公子一路走,总比跟你这贱人强上一些,是不是……”

“大胆……”

上官瑶青怒哼道:“红梅花,我不会叫你好死,也许先要叫你受上一些折磨。”

红梅花不在意地道:“那也没有关系,我毫不在乎。”

上官瑶青道:“只要你不在乎就好。”

江不群道:“贱人,你还等什么?”

上官瑶青道:“我在等你后悔,如果你后悔,我还是可以饶你一命的。”

江不群道:“我是不会后悔的了……”

目光一转,道:“要动手最好快些!”

上官瑶青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江不群道:“就算我逼你的好了!”

上官瑶青大怒道:“那么你可要小心了!”

呼的一声,身子已经平飞而起,平平的贴到了天花板之上。

红梅花大叫道:“公子小心,这就是‘悲鸿折翼’……”

江不群笑道:“我知道。”

红梅花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变故已生。

只听蓬的一声大响,江不群卓立当地,但上官瑶青却已躺了下去。

原来江不群使用上了解悲鸿折翼的手法。

江不群俯下身去,道:“如何?”

上官瑶青面如白纸,唇角噙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你……学成了这一招?”

江不群点点头道:“你很奇怪!”

上官瑶青道:“我不奇怪,只可惜我没想到这一点。”

江不群道:“那么你现在想到已经是太晚了!”

上官瑶青道:“我就要死了。”

江不群道:“你现在可有遗言?”

上官瑶青苦笑道:“方才你说得不错,人死一了百了,又有什么遗言可留?”

江不群道:“你也很看得开。”

上官瑶青点头道:“我想看不开,大约也不行了。”

江不群道:“我可以埋葬了你!”

上官瑶青道:“人死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埋与不埋,都没有什么关系。”

江不群道:“好吧!……红梅花,我们走……”

上官瑶青忽然叫道:“把那灯给我。”

江不群奇怪的投注了她一眼,但却依言把一盏油灯递给了她。

上官瑶青呆望了油灯一会,道:“你们走吧!”

江不群与红梅花果然下楼而去。

刚刚走下楼来,突见小红菱跑了过来,叫道:“江叔叔。”

江不群忙道:“小红菱,你好。”

小红菱点点头道:“江叔叔好……”

目光一转道:“姑姑呢?”

江不群道:“她……睡了,你还是去睡吧。”

小红菱忙道:“不,我睡不着,方才我听到有一声大响,好像出了什么事。”

江不群笑道:“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去睡吧!”

小红菱道:“一定是江叔叔瞒着我。”

江不群笑道:“我不会瞒你的……”

拍拍她的肩头,道:“你还是快去睡吧!”

小红菱瞧着江不群,摇头道:“我不会去睡,我要上楼去看看姑姑。”

江不群道:“你还是不要去看的好。”

小红菱道:“为什么呢?”

江不群道:“不为什么,只是你还是不要过问这件事的好。”

小红菱皱眉道:“江叔叔不叫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江不群笑道:“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尽管回去睡吧!”

小红菱道:“我知道,江叔叔不要我问,一定是瞒了我什么事了。”

江不群道:“现在一时之间,我也跟你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小红菱摇头道:“不好,我不离开。”

江不群道:“如果你不离开,我也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忽然——

只见一片火光冲天而起。

小红菱大叫道:“不好,失火了!”

那火光是由翠楼而起,江不群立刻就明白了,是上官瑶青引火自焚。

小红菱挣扎着就要向楼上跑去。

但江不群却一把抱住了她道:“你不能去。”

小红菱叫道:“但我非去不可,我姑姑……”

江不群道:“其实你去了也没有用,你姑姑已经死了。”

小红菱叫道:“我不管,反正我要去。”

江不群无可奈何,只好出手点了她的穴道,使她无法再动。

红梅花站在江不群身连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江不群点点头道:“她有自知之明,这样不留痕迹,可以说是最好的办法。”

红梅花瞧着越来越大的大火,道:“把小红菱交给我吧!”

江不群道:“你有办法对付得了她?”

红梅花点点头道:“我想我是有办法的。”

江不群道:“那就好,你们走吧!”

红梅花忖思了一下道“你呢?”

江不群苦笑道:“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之后,也就要回家去了,是不是?”

红梅花叹口气道:“这些事真像一场梦一样。”

江不群点头道:“世上的事本来就是一场梦。”

红梅花目光一转,忽道:“那边有人来了。”

江不群转头看去,果见一群人拥了过来,原来当先而行的正是一枝梅。

在一枝梅身后则有悲风大师与一干少林僧人,潮水般的走来。

江不群连忙迎了上去。

一枝梅激动地道:“你没事吧!”

江不群一笑道:“我不是好好的么?”

一枝梅道:“这真是谢天谢地。”

江不群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一枝梅道:“那上官瑶青呢?”

江不群道:“她已经死了。……”

指指起火的翠楼道:“她已经什么都不剩,只有化为一片飞灰,随风而散……”

一枝梅道:“但她还有一大群属下之人。”

江不群道:“那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群龙无首,也就不会起什么作用了。”

一枝梅点头道:“不错,我们走吧!”

悲风大师凑了过来,道:“这都是江施主的功劳,老衲……”

江不群一笑道:“大师不必客气,咱们可以放手了!”

悲风大师忙道:“施主可要去少林住上几天?”

江不群道:“他日有暇,在下一定会去的,但现在,在下却有很多的事情待办,一时是无法抽身的了。”

一枝梅道:“咱们是去那里?”

江不群道:“自然是先去迁葬常大娘的尸体,然后……”

微微一笑,又道:“该是咱们两人的婚期了。”

一枝梅双颊通红,把头低了下去。

忽然——

又是两条人影赶来。

江不群定神看时,原来是王者食申刚两人。

申刚急道:“小玉马,这里怎么了?”

江不群道:“没有怎么,只不过是起了一场火而已。”

申刚道:“一场火烧死了上官瑶青,也使江湖武林中得到了平静,是不是?”

江不群点头道:“大约是吧!”

申刚道:“那么我们又可以休息上一段时间了!”

江不群道;“随便你休息多久,就一辈子再不到江湖上活动,也是没有关系。”

申刚道:“也许我闲不下去。”

王者食道:“小玉马,我对你倒有一个建议。”

江不群道:“什么建议?”

王者食道:“回家去享享清福。”

江不群一笑道:“不错,我是要做这个打算了。”

申刚忽然一拍前额道:“小玉马,你们两人的大喜之日定了没有?”

江不群淡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可订的,随时随地,都是可以的,是不是?”

王者食一笑道:“猴儿,你呢?”

江不群也道:“不错,你跟胡飞花姑娘的事又怎样?”

申刚抓抓头皮道:“我们没有谈过,还不知道她肯不肯嫁给我呢?”

江不群道:“依情形判断,大约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申刚道:“这也难说。”

江不群道;“好吧!我们不妨一同去秋江废园,如果成功,你我两人同时举行婚礼,如何?”

申刚笑道:“好自然是好,但……”

江不群猛的一拍胸脯道:“万一她不答应,就包在我的身上如何?”

申刚道:“那自然是好,看你的了!”

江不群点头道:“好吧!我们走。”

忽然——

只听人声大起,又是一群人如潮水一般的向这边涌了过来。

江不群奇道:“这又是什么人?”

申刚大叫道:“是土匪!”

原来是绿林盟主娄剑雄带领大批的属下赶来。

江不群迎上去一笑道:“老娄,你怎么也来了?”

娄剑雄道:“老江,是嫌我来得太晚了,还是根本不欢迎我来!”

江不群笑道:“自然都不是,既不嫌你来得太晚,也不会不欢迎你来。”

娄剑雄忙道:“这样就好,我们是可以好好的聚一聚了,也可以赌赌酒了!”

江不群点头道:“不错,我们是可以好好赌上一赌了!”

娄剑雄转向一枝梅,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江夫人了?”

一枝梅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江不群笑道:“此地之事已了,我们可以走了!”

于是,一干人纷纷向云梦大泽之外走去,不大时光,就到了云梦大泽之外。

江不群与一枝梅及申刚王者食先回秋江废园,娄剑雄则去备办彩礼。

悲风大师与江不群依依而别。

临行之际,悲风大师道:“由于江施主的冒险犯难,江湖中又可获得数年之安,今后是可过几年太平日子了。”

江不群点点头道:“大师说得不错。”

悲风大师诵声佛号,又道:“江施主可曾订好婚期?”

江不群摇摇头道:“还没有,到秋江废园之后才能决定,大师如果有兴,不妨……”

悲风大师道:“若非少林一派已经破碎支离,老衲是一定要去给江施主道喜的,但现在……”

微微一顿又道:“只好过上一段时候再说了!”

江不群点点头道:“好吧,那就要与大师告别了!”

悲风大师道:“江施主保重,老衲不远送了。”

江不群也道:“大师请便。”

于是,悲风大师告辞而去。

江不群等兼程而行,不日就回到了秋江废园,只见景物依旧,不由又是一阵感慨。

最高兴的自然还是迎秋飞萍二婢了,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

王者食欣然建议,江湖儿女,不需注意日子的好坏,干脆就在当天举行婚礼。

这建议除了江不群与申刚不便表示意见之外,俱皆同声附和。

于是,秋江废园中喜事重重,一日之间,结成了两对佳偶。

江湖武林之中,也出现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 慕容美《翠楼吟》全书完,感谢“辽东柴子”提供图档,“weige250” 手打录入,旧雨楼清风阁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