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门有如一座牌坊,大门两旁尚有两个小门,夹在两座危崖之中,够得上称为巍峨壮观。
大门前共有十二守护之人,个个佩刀挂剑,俱是一身青衣,雁翅般分立两旁,阵容十分严整。
神勇四怪中的“浪子燕”与“仇恨之子”当先而行,首先在大门前收住子脚步,“仇恨之子”沉声叫道:“那位是司阍头领?”
其实不用他问,十二名守门之人早已一字儿拦在面前,其中一个额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之人应声道:“各位何事到此,可知这里是什么所在?”
神雕会会主“浪子燕”冷冷一笑道:“这就怪了,这里不是鬼影会总舵么,‘鬼中鬼’遍散神水帖,举行中秋比武大会,难道是骗人的?”
那留着山羊胡子的为首司阍之人,面色松驰了一下道:“原来诸位是与会而来……”
目光森森一转,接问道:“本会准备了客馆千间,但天下四路群雄却都去了右峰,没有一人肯接受本会的招待,诸位怎的……”
“浪子燕”一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等与天下四路群雄从皆格格不入,自然不会与他们一道的了!”
就在“浪子燕”与那司阍头领谈话之际,走在最后的大漠毒鬼早已暗中示意,与“屠刀客”、“仇恨之子”慢慢向前凑去。
那司阍头领略一沉吟道:“诸位请通名,容在下传报接待!”
“浪子燕”一笑道:“在下叫追魂阎罗……”
反后一指身边不远的“仇恨之子”道:“这位是夺命神君……”
那名司阍领头皱眉道:“不要尽报绰号,什么夺命追魂,太不雅了,还是报出真实姓名吧!”
“浪子燕”哈哈一笑道:“老夫就是为夺命追魂而来!”
那名司阍头领已经听出话音不对,正欲有所反应,但神勇四怪以闪电般的手法猝起发难。
神勇四怪果然不负盛名,四人八掌,分自不同的角度,齐向十二名守门之人一击而到,但见光华四射,劲力逼人。
十二名守门之人虽想反击,但神勇四怪的掌力实在太强了,十二名妖徒顿时被罩入奇功强力之下,连吭都没吭出一声,立刻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那十二名守门之人并非弱者,但神勇四怪的合击之力委实太过霸道歹毒了,是以十二人根本没有呼救反击的余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惨然而死。
蒋少白定目看去,只见那十二人有的像一截焦炭,有的像一尊化石,死状古怪不一,可以想见四怪神功各别。
“屠刀客”向汤淑珍傲然道:“我神勇四怪的武功,还看得过去么?”
汤淑珍冷冷一笑道:“不错,在漠北塞外足可称雄一时,但……”
微微一顿,又道:“在中原道上,可就很难说了。”
“屠刀客”面现愠色,方欲出口反驳,忽听大漠毒鬼沉声道:“时机稍纵即失,快!”
声调简短低沉,但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势。
“屠刀客”震了一震向蒋少白强笑道:“请!”
蒋少白与汤淑珍并不多言,神色从容的越过那片尸体,继续向内走去。
大门之内,是一片夹道古松,两则峭壁如削,险状天成,果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但一路走去,连一个人影也未遇到。
走在前面的“仇恨之子”与“浪子燕”两人脚步一收,待“屠刀客”走近时道:“情形有些古怪,为何毫无人踪?”
“屠刀客”方欲答言,走在最后的大漠毒鬼却声调一沉道:“我等虽是突袭,却也无异明闯,何必管他有人无人!”
“浪子燕”、“仇恨之子”不再言语,身形一顿,又复向前走去。
那峭壁夹峙的山路共约半里左右,而后豁然开朗,面前灯火万点,现出了一片广阔的谷地。
遥遥看去,崇楼峻阁与连云由第不下千间,高高下下俱是一片闪烁的灯火,使人顿时心胸开朗不少。
蒋少白笑向汤淑珍悄声道:“料不到红塔山中会有这样一片广大的建筑,当世任何一大帮派,只怕也没有这种气势!”
“仇恨之子”与“浪子燕”再度收住脚步,道:“看来鬼影会总舵已到,请示谷主该……”
大漠毒鬼毫不踌躇的道:“直闯中心,找那座藏有‘玉狮子’的高塔!”
“屠刀客”接道:“高塔藏‘玉狮子’,也许只是一个骗局!”
大漠毒鬼坦然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地广厦千间,范围广大,不论他把玉狮子藏在何处,都是不易寻到之事,眼下只能以那高塔为中心,逐步设法寻找,总以寻到为止……”
“屠刀客”皱皱眉道:“鬼中鬼惯弄玄虚,不但他的武功究竟已有多高没人知道,连鬼影会中的实在情形也无人知晓……”
大漠毒鬼哼一声道:“不论鬼影会武功如何出神入化,以我神勇四神合力击之,不知你认为效果如何?”
“屠刀客”震了一震,忙道:“至少,当可相差无几!”
大漠毒鬼厉哼道:“看来你已心生怯意了!”
“不……谷主误会了,我是说纵然不能把鬼影会击溃,也可战个平手,不过……”
忧虑的顿了一顿,接道:“不知他手下网罗了多少稀世高手,倘若……”
大漠毒鬼出声一笑道:“只要我等实力不分散,任凭遇到什么人物,谅来也不致栽倒此地,何况……”
伸手向蒋少白与汤淑珍一指道:“他们两人不是有约在先么?”
“屠刀客”笑道:“这是自然,我已与他们谈好条件……蒋少侠,汤姑娘,我们已经身入险地,除了如约合作之外,别无他途,两位……”
蒋少白轻笑道:“四位放心,眼下还是把精神放在应付当前的局面上好!”
六人距离业已缩短不少,仍是汤淑珍、蒋少白与“屠刀客”居中,大漠毒鬼殿后,“仇恨之子”与“浪子燕”领先。
大漠毒鬼转头四顾一周,向中间灯火密集之处一指道:“先冲到那里再说,只要鬼中鬼没有布起七星大阵,就没有值得可怕之处!”
众人不再言语了,一行人亦步亦趋,各各蓄势聚力,恍如幽灵鬼魅一般向前行去。
此刻距灯火辉煌的鬼影会总舵大寨大约尚有一箭之遥,眼前则是一片黑暗沉沉的松林与壁立的嵯峨怪石,只有中间一条尚算宽广的大路。
忽然——
正当众人疾步前行之际,忽见松林中突然亮起一片灯火。
众人脚步疾收,定神看时,只见两排鬼影般的青衣人,早已雁翅般的罗列两旁,手中各拿着一支燃起的火把。
蒋少白双眉微锁,心中默默算计,那两排青衣人少说也有四十多名,除了左手各拿着一只火把外,右手则俱皆接在所悬在腰间的兵刃之上,似是随时待命攻敌。
大漠毒鬼此刻已俨然成了发号施令之人,见状立即轻轻沉声道:“不要妄动。”
那两排持火把的青衣人虽是突然出现,但却一个个沉凝得有如化石一般,又像毫无生气的一群僵尸。
就当众人收步迟疑之际,只听一串大笑冲天而起,一个周身俱皆包裹在青布黑纱之中的魁伟怪人,大步走了过来,笑声一收,道:“欢迎诸位远道与会……”
大漠毒鬼迎上一步,道:“尊驾莫非就是鬼影会的七鬼令主鬼中鬼……”
不待他说完,那人又放声笑道:“敝上是何等身份的人物,虽说诸位都是不可一世的武林豪俊,也还用不着敝上亲自迎接……老夫乃会主属下东西南北四宫总护法岳中堂!”
“啊……岳中堂……”
大漠毒鬼吃惊的叫道:“莫非就是号称‘金刀三魔’之首的岳中堂么?”
岳中堂笑道:“当世中,大约还没有第二个与老夫姓名相同之!”
大漠毒鬼冷笑道:“鬼影会究竟有什么钦服之处,竟使当年曾经一度席卷武林,横扫江湖的‘金刀三魔’之首的岳中堂给他当起总护法来?”
岳中堂不以为意的笑道:“实不相瞒,金刀三魔俱已加盟鬼影会!”
大漠毒鬼略一沉吟,道:“尊驾可知我等是什么人物?”
岳中堂狂笑道:“神勇四怪都已到齐,外加上‘天下二绝’,以及‘鱼际三探’中‘金狐仙姑’的首座弟子,老夫说的对么?”
大漠毒鬼惊道:“你倒是清楚得很!”
岳中堂突然一沉道:“如不清楚也算不得是七星教四宫总护法了……那司阍十二弟子何辜,要你们下那等毒手?”
大漠毒鬼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愿多加解释,快些引见鬼中鬼…… ”
岳中堂大笑道:“诸位血溅宫门,按量说均应寸磔而死,不过,一来本会比武大会之期已到,二来诸位身份与众不同,自可免去一死,但在接待上却不能不稍有差别,不能再以贵宾之礼相待…… ”
回首大喝道:“布阵!”
但听唰唰唰一片金刃出鞘之气,刺耳惊心,眼前寒芒乱掣,剑气森森,数丈之内尽是逼人寒意。
蒋少白、汤淑珍以及神勇四怪无不大吃一惊,原认为布起的必是七星大阵,定神看时,方见不过是那两排青衣人尽皆将佩剑拔了出来,各自向前平伸,有如一道剑林一般而已。
耳际间只听岳中堂大喝道:“诸位请由剑阵中俯首而入,表示接受过寸磔之意,即可免去血溅宫门之罪……仍可参加比武大会。”
大漠毒鬼冷哼道:“如果老夫拒绝呢?”
岳中堂沉声道:“那也有两个办法,第一,诸位自断一臂,速离红塔山,第二,出手一战,以分胜负生死,任由诸位自择。”
大漠毒鬼强笑一声,回首道:“诸位都听到了么?”
其实他这话是说给汤淑珍与蒋少白听的,同时可以看出他心中也有了忐忑之意,一时难以决定采取何种步骤。
汤淑珍轻轻松松的一笑道:“出手一战,以分胜负生死,固是干脆,不过穿阵而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岳中掌大笑道:“金狐仙姑的首座弟子已经低头了么?”
汤淑珍冷笑道:“韩信曾受屠夫胯下之辱,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话无异等于与大漠毒鬼打气,鼓励他先行通过这一关,先进入总舵大寨之后再说。
大漠毒鬼原闲就有接受之意,只因怕蒋少白与汤淑珍不肯同意,又怕遭到两人耻笑,故而不便出口。
此刻闻言正合心意,当下自嘲般的一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夫接受俯首穿阵。”
当下超众而前,首先由两排剑林中低头向前走去,但他却暗运功力,贯布全身,准备随时手应变。
蒋少白皱皱眉头,暗以传音入密道:“珍姊,这……”
汤淑珍忙也似以传音入密打断他的话道:“大漠毒鬼说得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已进入鬼影会,有进无退,何况,有这四个魔头正该好好利用他们一番,区区小节,何必计较!”
说话之间,只听“屠刀客”催道:“该两位走了!”
原来大漠毒鬼、“浪子燕”、“仇恨之子”等俱已相继走了过去,蒋少白冷冷一笑,手拉汤淑珍,双双向内走去。
蒋少白心中有数,此刻随时随地都会有不测的变故发生,是以与汤淑珍携手共进,如果有变,则以鸳鸯神掌出手。
但那两排剑林丝毫不动,任由众人过去,方才唰的一声,齐把长剑收了起来,仍复原位。
岳中堂哈哈一笑道:“老夫为诸位带路了!”
当先一跃,有如幽灵飘风,向前驰去。
大漠毒鬼跟踪而起,沉声叫道:“快走!”
势如流星赶月追了上去,汤淑珍、蒋少白以及“屠刀客”等亦不怠慢,相继同起,一齐追去。
眨眼间,眼前形势大变,岳中堂已在一处三岔路口间收住脚步。
大漠毒鬼沉声喝道:“尊驾要把我等带到何处?”
岳中堂一笑道:“这就要看诸位自己如何选择了……”
伸手一指道:“右面是客馆,诸位可以先行入内安歇,正面是甫行搭就的擂台,准备中秋比武大会之用,诸位如果急不及待,立即可先行招待诸位。”
大漠毒鬼回首一笑道:“老夫等俱是急性子,大约要选择第二个办法了!”
众人自无异议,岳中堂呵呵一笑道:“老夫也料定诸位不能久待,请!”
伸手向正面一指,侧身肃客。
蒋少白定神看时,只见正面是一座新搭的彩牌,其中是一片坦平的广场,居中搭建了一座高台,台后十丈距离,果有一座十层高塔。
那彩牌之一似是无人守卫,但众人一经踏入其内,突见四面黑影疾掣,霎时之间已聚集了数十人之多,各按方位,站于四周,同时,无数支儿臂粗细的巨烛也在四面燃了起来,一时光跃耀如昼,可见毛发。
大漠毒鬼在广场中一站,冷笑道:“看来鬼影会早就已经布置妥当了!”
岳中堂接道:“敝上不但神勇过人,而且算无遗策,自然是早已防到这一着了……”
阴阴一笑,又道:“不要说尊驾等会提前而至,就算在云高峰聚集的各派群雄,也绝不会等到中秋之日!”
蒋少白接口道:“这又何以见得?”
岳中堂大笑道:“敝上具柬邀请中秋比武大会,实际上亦无异于与中原各派群雄争霸之战,敝上成则群临天下,败则流放边荒,各派群雄心中有数,自然不会恪守约期,必会先期而至,欲图其不意,一鼓而破鬼影会……”
微微一顿,又道:“殊不知敝上如无十足把握,又怎会有此一举!”
大漠毒鬼微微吃惊的道:“这样说来‘鬼中鬼’已把七星阵布成了!”
说话之间,不停转头四顾。
岳中堂大笑道:“七星阵是本会欲以一网打尽天下群雄的一个奇阵,仅对诸位来说,似乎还用它不上。”
大漠毒鬼伸手向后面的十层高塔一指,道:“这塔顶果有‘玉狮子’在内么?”
岳中堂含笑颔首道:“自然,敝上要把这一件千古至宝赠与比武大会能够击败天下群雄的第一高手!”
大漠毒鬼冷笑道:“这只是欺人之谈,‘鬼中鬼’千方百计方才把‘玉狮子’弄到手中,岂肯如此轻易的拱手送人!”
岳中堂笑道:“这倒是一点不假,敝上虽然决定要把它送人,但却只怕没有人能够拿得了去!因为天下武林中当得起第一高手之人除了敝上之外,大约很难找第二个来!”
大漠毒鬼仍然冷笑道:“纵然鬼影会有此自信,以他的诡诈狡猾,也绝不会真的把‘玉狮子’藏在这座塔上!”
岳中堂平平静静的道:“这也是一些不假……”
一声大笑,接下去道:“老夫不妨再把这宝塔的情形说给各位听听,这塔乃是用云南大理石砌成,每角上各有一支合抱粗细的铁支柱,深埋地下两丈。不要说每层中各有最为厉害的机关布设,暗器毒物,单是驻守的本会一流高手就有三十二人之多,那‘玉狮子’妥藏在顶层的铁笼之中,难道还怕抢得了去么?”
看来“玉狮子”虽在眼前,却无异相隔万坦克,可望而不可即。
汤淑珍与蒋少白则平静得很,似乎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岳中掌见众人沉思不语,又复阴阴一笑道:“诸位来意,敝上业已尽知,经老夫如此一说,诸位也许觉得进退维谷,因为想获得‘玉狮子’,比之在杜鹃山‘黑山禁地’的藏骸洞还要难上一些!”
大漠毒鬼哼一声,沉思不语。
岳中堂之言,正好说中了他的心坎,眼下处境确然已是进退维谷。
岳中堂背负双手,轻轻踱了几步,道:“老夫对诸位倒有一点建议,不知……”
大漠毒鬼哼一声,道:“请讲!”
岳中堂道:“加盟鬼影会,与敝上共图天下,同参‘玉狮子’神功,他日天下底定,俱皆不失一方霸主之位,否则……”
声调一沉,道:“只怕身败名裂,骨化形销,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大漠毒鬼冷哼一沉,沉吟不语,虽然他并未答复岳中堂之言,但心中却已有了活动之意。
汤淑珍见状大惊,连忙冷笑一声道:“鬼影会在江湖中恶名彰着,岂是那等守信重义之人,真的天下固定,狡免死,走狗烹,谁也别妄想能得到一点好处!”
大漠毒鬼应声冷笑道:“就算鬼影会能笃守信义,神勇四鬼又岂是甘居人下之人!”
岳中堂大笑道:“这样说来,今日是难免一搏了……”
接着大喝道:“禀令主!”
站在四周的人群中登时走出一人,由怀中掏出一个角栗迎风吹了起来,一阵呜呜急鸣,登时随风而起。
不久,只见一群黑衣人潮水一般涌入场中,当先之人大喝道:“令主驾到!”
在那群黑衣人中立刻一串轮声轧轧,推进了一辆带逢的四轮车来。
蒋少白定神细看,只见那群黑衣人个个青纱掩面,步履矫捷,一看就知是身负高强武功之人。
在那辆轮车四周,共有十六名青衣人拥护,举手投足间较之先前那群黑衣人更是功高一筹。
蒋少白不由盾头深锁,他心中有数,眼前的局面最是艰困危险,鬼影会所网罗的高手少说也可抵半个武林的实力。
那轮车在擂台的迎面戛然而止,随来的人众立刻分散两旁,但见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岳中堂赶忙快步趋前,向那辆轮车之前躬身一礼,禀道:“请令主恕下座鲁莽,因为来者仍是神勇四怪,与‘天下二绝’及‘金狐仙姑’的传人!”
只听那轮车中一阵隆然大笑,道:“来得好……把蒋少白叫过来!”
蒋少白怔了怔,朗喝道:“老魔,你说吧!”脚下并未稍动。
只听岳中堂沉声大喝道:“蒋少白,胆敢对令主如此无礼,依律当处死刑……”
声调一沉,道:“还不快向令主求恕!”
蒋少白大笑道:“来者不惧,惧者不来,只要义正理直,在下尚不属于求恕二字之意!”
岳中堂躬身向轮车之内禀道:“此子骄狂过甚,可要下座出手教训他一番?”
那轮车内之人竟毫不在意的一笑道:“不必了,本座自有对付他之法!”
只见车帘恍动,一个全身包裹在青布黑纱之内的颀长人影,已经一迈步轻快的走出车来。
那人影一经走出车来,只见四面轰雷似的齐呼道:“参见令主!”
所有在场的鬼影会徒俱皆弯身拜了下去。
显然,此人正是鬼影会的七鬼令主鬼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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