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才子”蒋少白冷冷一哼,傲然挺立,毫不在意。
三十六个劲装汉子一声“杀”字出口,三十六把刀同时疾抡,但听金鼓雷鸣,呼啸刺耳。
蒋少白定睛细看,只见那三十六个劲装汉子虽是由四面八方一拥而上,但却层次井然,有条不紊。
初时似是四人一排,但一眨眼间却又变成了六人一组,此进彼退,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之间人影刀影交织一片,竟至人刀难分。
蒋少白双眉微锁,蓄势待敌。
怪的是转攻而上的十六名劲装汉子看似既疾且猛的刀攻了上来,实则却在攻到五尺之内时,蓦然身形一转,向旁侧荡了开去。
如此一来,有如走马灯一般,回旋不停,但却始终在中间留着丈余圆的空隙,未曾真的攻扑而上。
不久,只见围在四周挥鞭旋转的三十六名劲装汉子突然唰的一声收目光站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围在四周。
蒋少白不由深感呀讶然,同时不禁由衷的滋生出一股佩服之念。
原来三十六名劲装汉子共分三层圆圈,每圈十二人,部位距离排得恰到好处,如果用尺量一下,保险一寸不差。
那绿袍老者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圆圈之内,面色一沉道:“小朋友,可知老朽这是一种阵式么?”
蒋少白虎着脸道:“管你是什么阵式,还唬不住在下!”
绿袍老者摇头一笑道:“真是初生犊儿不怕死,方才老朽若是真的发动攻杀,纵然你有通天的本领,只怕也早在刀下做鬼了!”
蒋少白朗声大笑道:“尊驾何必一味大言欺人,在下既敢接着,就不管你这是什么厉害阵式,不必空言词费,快些下令攻来吧!”
绿袍老者白眉微锁,道:“小朋友,你真的不怕死?”
蒋少白昂然道:“生死二字,在下早已置之度外,不过……”
目光傲然四掠一周,大笑道:“只怕这点小小的阵仗,还无法置在下于死地!”
绿袍老者重重哼了一声道:“老朽这阵式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奇阵,但却是按三十六周天之数,配以阴阳两仪五行八卦之变所布成,不要说你毫不懂得阵法变化,就算是当世深谙此道的高手,只怕也没有几人能逃出阵外。”
蒋少白默然暗忖:这老者说的大约不是恫吓虚伪之言,因为在藏骸洞,都是这绿袍老儿当先引导,破去“梅花阵”,指示自己揭去“圣石”,显然他是个精研阴阳五行、机关阵法之人。
忖思之间,不由呐呐无语。
绿袍老者见他沉吟不语,不由微微一笑道:“小友,可知老朽阵式布而不攻,发而不动之意么?”
蒋少白淡然一笑道:“不知道,不过,谅来无非是故弄玄虚而已。”
绿袍老者哼了一声道:“那是老朽试试你是否通晓阵法,倘若你是通晓阵法之人,老朽当可毫不迟疑的发动攻势,与你一较高下存亡……”
蒋少白冷笑道:“若在下并不通晓阵法呢?”
绿袍老者摇头一笑道:“阵式发动之下,必然使你丧命无疑,那样一来,实在未免可惜!”
蒋少白奇道:“可惜什么?”
绿袍老者道:“可惜你资质秉赋俱佳,死了自然可惜!”
蒋少白不齿的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绿袍老者忽然面色一片肃然的道:“老朽看你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眉宇之间隐泛英侠之气,该是属正道的人物。为何也妄生觊觎之心,追蹑老朽?”
蒋少白冷笑道:“在下也有同感,原认为你是个具有正义之感的老者,没料到看走了眼,你却是个盗骨之贼!”
绿袍老者微怒道:“娃儿,话不要说得太绝。小心老朽一怒之下,立刻发动天罡大阵,将你立刻恰如其分在阵中!”
蒋少白大笑道:“在下也劝你小心一些,免得小爷一怒之下,把你悉心训练出来的这三十六条汉子杀个精光!”
绿袍老者目现杀机,但眼珠一转,又摇头一笑道:“看来你我之局难以善了,定要一分生死了!”
蒋少白圆睁双目道:“只要你将松威老人遗骸交出,在下立刻就走,否则,也只好各恃所能,一分强弱了!”
绿袍老者苦苦笑道:“也好,不过动手之先,希望你能坦白回答老朽一个问题!”
蒋少白双眉微微锁道:“说吧!”
绿袍老者郑重的道:“老朽指引你寻获‘玉狮子’,只怪你无力抢夺到手,以致被‘黑旋风’宋万光抢去,为什么你不追下去?……”
蒋少白摇摇头道:“可惜‘黑旋风’因‘玉狮子’丧身,尸体横倒在生死线上!父女两人俱已归阴去了!”
“啊?!……”
绿袍老者惊道:“那么‘玉狮子’落何人之手了呢?”
蒋少白摇摇头道:“下落不明!”
绿袍老者皱皱眉道:“下落不明?!……你可知道那‘玉狮子’的重要性么?如让它落入恶人之手,那后果……”
蒋少白叹口气道:“在下十分清楚,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在下把松威老人的遗骸看得比那只‘玉狮子’还要重要……”
绿袍老者面色凝重的道:“这就是老朽所要问你的问题了,一堆死人骸骨,为什么会引起你的兴趣?”
蒋少白震了一震,反问道:“在下奇怪的也是这点,你在藏骸洞中伪装力尽不支持,却趁机盗走松威老人的遗骸,这是为了什么?”
绿袍老者双眉微锁道:“好吧?告诉你也是无妨,因为老朽受过松威老人后代子孙蒋祖跃的大恩,无以为报……”
不待他说完,蒋少白啊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锋,道:“如此说来,是晚辈误会了,前辈可知……”
由于他态度立变,使绿袍老者大感愕然,但却十分欢欣的道:“那么,你是……”
“晚辈蒋少白,方才前辈说的就是先父……”
绿袍老者打个哈哈,猛然一拍前额,道:“老朽早该想到这一点,这样说来,少侠就是双奇的传人!”
蒋少白道:“正是晚辈,不知前辈……”
绿袍老者道:“老朽大力神手杨国豪,世居大钟山庄……”
蒋少白也恍然道:“晚辈也应该早些想到这点才对……”
话声微微一顿,道:“杨前辈是接到恶面尼静觉的消息而来的么?”
“大力神手”杨国豪怔了一怔道:“什么?静觉大师?……没有啊!”
蒋少白忙将在大漠春秋谷与汤淑珍等计划请杨国豪来杜鹃山,恶面尼静觉与绿发神女同去邀请,而后发现勾心猫,汤淑珍又亲自赶去一节,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大力神手”杨国豪摇头道:“老朽离开大钟山庄已将半月,自然是不会见到他们了!……如今……”
眉头一皱,忽而急急道:“老朽必须急急赶回山庄一看,庄内尚有老朽全家老弱六十余口,如若中了那批神秘妖人的道儿……”
伸手一挥,沉声喝道:“快将些昼夜兼程赶回山庄,本庄主随后即至!”
那三十六名劲装汉子,因未得“大力神手”杨国豪指示,虽然见庄主与蒋少白已经攀上了交情,阵式却未撒去。
此刻听到“大力神手”杨国豪的喝声,立刻轰雷似的一声暴喏,相偕转身急驰,鱼贯而去,眨眼间没子踪影。
“大力神手”杨国豪目注三十六名劲装大汉去后,方始转回身来,将背后的包裹解了下来,双手递过去道:“松威老人遗骸在此,就请少侠收入!”
蒋少白连忙先行跪倒拜了四拜,而后方才把那盛装着松威老人遗骸的布袋接了过来。
“大力神手”杨国豪目眺转动,忖思着道:“少侠已得松威老人遗骸,理应转回蒋家墓园,安葬先人骸骨,老朽急需回庄护卫家小,不能与少侠护灵伺行了!”
蒋少白踌躇不定,护灵回转蒋家墓园固是正理,但却也有些使他无法抛开不管之事:“第一、如果汤淑珍判断的不错,大钟山庄很可能要受到鬼影会神秘徒众的攻袭,自己抛却不顾,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第二、汤淑珍定然已到大钟山庄,自己急于与她一见,商讨一下红塔山比武大会,以及‘玉狮子’失落何处之事,也应该去上一次。”
“大力神手”杨国豪见他只顾呆呆发怔,忍不住道:“少侠莫非还有什么为难之事么?”
蒋少白苦笑一声:“安葬先祖遗骸,最好须等大仇得报,武林局势稳定之后,隆重举行……”
“大力神手”杨国豪接道:“这是自然,但少侠此刻却必须先将遗骸奉入墓园!”
蒋少白道:“晚辈如非前辈指引,万难进入藏骸洞,如非前辈将先祖遗骸取出,晚辈更是一无所获,如今大钟山庄可能遭受强敌攻击,晚辈岂能袖手不顾?”
“大力神手”杨国豪爽然一笑道:“少侠只要有这番心意,老朽就感激不尽了,又那取……”
忽然,只听一阵飞羽振翅之声遥遥传来。
蒋少白闻声精神一振,大喜道:“这问题大约可以解决了!……”
一言未皆,只见苍翠彩鹰已然破空而下,双翅一并,立于蒋少白与“大力神手”两人面前。
骑在彩鹰背上的则是莺莺一人。
蒋少白未及开口,莺莺已先自咦了一声道:“公子怎一个在此?”
眸光向“大力神手”杨国豪转了一转,又道:“这位前辈是……”
杨国豪忙道:“老朽杨国豪……”
蒋少白立刻接道:“多亏杨前辈指引进入藏骸洞,并把先祖松威老人的遗骸取了出来。只可惜‘玉狮子’未曾到手,不知落入到那些人的手中了!”
莺莺又惊又喜的道:“这样就好,若使宫主知道,一定大为高兴,至于‘玉狮子’,虽说已落入他人手中,但那上面记载的武功,必然是十分艰深之学,绝不致在短时间内被他参透,只要加紧找寻,不难寻了回来……”
蒋少白道:“为何你一人回来,碧霄公主呢?”
莺莺道:“公主初时央求老主人出山,老主人犹豫不允,及至取出三仙自定的紧急令符,老主人知道‘金狐仙姑’已去了登云岛时,方才答应了下来!……”
蒋少白接道:“目前碧霄宫主想必也赶去登云岛了!”
莺莺摇摇头道:“没有,老主人正在炼制一种特别的暗器,再有三天方能成功。小公主要陪老主人一齐,她们已接到‘金狐仙姑’‘登云浪子’联名的急羽飞书,约定在碧霄宫聚齐,于中秋前夕,同来红塔山!”
蒋少白道:“那么姑娘为什么先来了呢?”
莺鹫一笑道:“小公主惦念着表哥,日日夜夜放心不来,才派婢子乘着彩鹰先来,一来查探公子行踪,二来听候公子驱遣!”
蒋少白脸色一红,岔一开话头道:“姑娘既已寻到在下,是否要遣彩鹰回去,以备宫主与小公主乘坐?”
莺莺笑道:“不用了,宫主和小公主都将同乘登云浪子的‘仙鹤’,彩鹰暂时就随着着婢子了!”
蒋少白大喜道:“在下是否可求姑娘一事?”
莺莺一笑道:“小公主本来就是要婢子来听候公子驱遣,公子尽管吩咐!”
蒋少白道:“在下本应将先祖松威老人骸骨奉回墓园,无奈眼前还有一件十分重娈之事,姑娘是否可代在下走一趟!”
鸳莺一笑道:“这个容易,不过,遗骸奉回之后,该交给谁呢?”
蒋少白忖思着道:“丐帮武宏帮主现在舍下疗伤,就交与武宏帮主,托他妥为安置,若武宏帮主万一不在,就交由丐帮总舵的主事之人,说明在下之意,也是一样!”
说着把背后的骸骨包裹取了下来。
莺莺连忙双手接了过去,背于自己背后,道:“公子现在是去那里,婢子应该到……”
蒋少白打断她的话道:“骸骨送到之后,可到大钟山庄找找,如果万一在下已经离开,就到中秋前夕在红塔山相会吧!”
莺莺应了一声,裣衽一礼,跨上彩鹰,但听一声长鸣,振翅而去。
蒋少白轻吁一声,转向一旁痴痴痴而立的“大力神手”杨国豪道:“杨前辈,咱们走吧!”
“大力神手”杨同豪恍如梦醒道:“方才那位姑娘可是‘鱼际三探’碧霄宫主的手之人么?”
蒋少白道:“正是……”
目光四外一转,又道:“不瞒前辈说,‘鱼际三探’就要联袂出山,同到红塔山,参加中秋之日的比武大会了!”
“红塔山比武大会?!……”
“大力神手”杨国豪呐呐的道:“为什么老朽毫无所闻,这是那一门派发起之事?”
蒋少白道:“想是杨前辈不曾接到‘神水帖’……”
“神水帖?!……”
“大力神手”杨国豪又几乎跳了起来,道:“神水帖是百年之前的巨魔‘鬼中鬼’所创,这魔头自败在松威老人手下,就已消声匿迹,难道他还活在世上吗?”
蒋少白叹道:“他不但还活在世上,而且还秘密的组织一个什么鬼影会,广收爪牙,红塔山的比武大会就是他广撒神水帖所邀的!”
“大力神手”杨国豪皱眉道:“这老魔是出了名的心地狭窄,残暴狠毒之人,而且,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只红塔山上……”
蒋少白接着说道:“前辈看法一些不错,红塔山之会就是正邪决战,一分高下的一场大战,设若道长魔消,则武林江湖之间,将从此永享太平岁月,否则,人间尽成黑地狱,其他就不必说了!……”
“大力神手”杨国豪神情凝重的道:“这样说来,红塔山之会是武林存亡的一大关键了!”
蒋少白道:“事实确然如此。”
“大力神手”杨国豪有些忧虑的道:“‘鬼中鬼’非同小可,何况他羽翼已成,只怕这一场正邪之战难保乐观呢?”
蒋少白微笑道:“方才莺莺姑娘传来讯息,鱼际三探将联袂而出,此外九大门派已在少林集会,也将各选精锐同赴红塔山,鬼中鬼纵然厉害,大约也难也敌得了这一股正义的力量……”
目光四外一转,又道:“大钟山庄只怕难保安全,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大力神手”杨国豪感激的瞥了他一眼,道:“那就有劳少侠了!”
双双纵身同起,有如两缕轻烟般绝尘而去。
大钟山庄在一片绝峰下,形势险要,景色秀丽,清山红叶,益发点缀得有如人间仙境。
山庄范围不大,但建筑巍峨,有如一座小型城堡。
“大力神手”杨国豪脚下一紧,当先向庄门之前奔去,蒋少白亦不怠慢,随后急追而到。
但听“大力神手”杨国豪啊了一声,大叫道:“不好!……”
声调急迫凄厉,蒋少白不禁为之大吃一惊,急忙赶上前去看时,只见庄门之外横躺着两具尸体,俱皆肠破洞而死。
蒋少白又惊又怒,俯身看时,胸腹之中的血洞是“勾心猫”所为,血迹未凝,看来最多死了不过一个时辰。
只听“大力神手”杨国豪一声怒叫,又向庄内跑去。
蒋少白急起相随,一幕惨剧立刻呈现在眼前。
触目所及,尽是累累死尸,门边院内,厅前房中,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的血迹,与血肉模糊的尸体!看来整个大钟山庄已没有一个活口,不论老弱妇孺,命运完全相同,都是掏腹破肚而死!
蒋少白咬牙暗道:好残酷的手段!好毒辣的心肠!
“大力神手”杨国豪混身乱抖,面色青白,抚尸大恸。
蒋少白实在觉得没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他,呐呐良久,方道:“事已至此,老前辈还是节哀应变……”
“大力神手”畅国豪忽然仰起头来,目光呆直的盯注着蒋少白道:“他们都死了!我的妻子儿女家人亲友,都死了!都死了……”
蒋少白为他的神情所惊,暗道:“只怕他要发疯了!”
念头尚未转完,只听大力神手忽然一声狂笑,高叫道:“死得好!死得好……”
蒋少白人叫道:“杨老前辈……杨老前辈……”
“大力神手”定了定神,像又恢复了清醒的道:“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蒋少白咬牙道:“情形十分明显,他们都是死于‘勾心猫’……”
“大力神手”两眼一瞪道:“什么?猫……哈哈猫!我杨国豪要想报仇,就要杀光天下的猫……”
蒋少白皱眉道:“这种‘勾心猫’是鬼影会所豢养之物,不但会攻敌制命,而且还能千里传讯,优于灵鸽……”
“大力神手”顿足一叹,道:“完了!这仇报不成了……”
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忽又大叫道:“报不成仇只好去告状,这事只有请玉皇大帝做主了……”
不待话落,立刻纵身就走!
蒋少白横身一拦道:“杨前辈,您……”
“大力神手”大叫道:“不要拦我,不然我连你也告上!”
语无论次,已是完全疯狂!
蒋少白长叹一声道:“老前辈,您定一定心,报仇之事已在不远,但您这样子反而把事情弄糟了!晚辈敢说您一定有报仇雪恨之时……”
“大力神手”心志又像清醒了一些,也悠悠的一叹道:“少侠您说,这仇如何报法?”
蒋少白正想安慰他几句,把他从疯狂的边洞救了回来,忽断一阵呼喊打斗之声遥遥传了过来。
他心头一动,大惊道:“杨前辈,您那手下的三十六天罡呢?”
“大力神手”怔了一怔,道:“不错,他们昵?他们呢?”
蒋少白忙道:“前辈请听这喊杀之声,一定是他们……”
不待他说完,“大力神手”立刻跳起来道:“是他们!是他们……凶手尚没逃远,老夫就要报仇了!”
身形鹘起,向着发声之处疾驰而去。
蒋少白亦不怠慢,相继纵身追了下去。
他心头沉事不宁,暗暗忖道:大钟山庄之人悉数遇难,由死者的死状看来,分明是鬼影会的妖陡所为。
但却不知“恶面尼”静觉、绿发神女以及汤淑珍来过了没有,同时,他又想到:这一桩血腥惨案若非汤淑珍与自己谈话之时为妖徒窃听了去,大约不致发生,一念及此,不由对“大力神手”大生歉疚之心。
忖思之间,已到声音传来之处,定神看时,不由心头生寒,毛发森竖,几乎连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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