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逐鹿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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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生死门奇遇

蒋少白回过头来,看清来人的面貌,不由通身一阵发毛,打了个寒噤。

但见来人其高无比,枯瘦如竹,黄须蓬乱,像是一堆枯草,吊眉八字,三角眼看人骨碌碌的闪着鬼火似的绿光,脸上看不见一片肌肉,也看不出一点血色,形如黄腊,皱皮干枯,翻唇惨白,板牙特长。

人生得像吊死鬼,长得像具僵尸。

然而,那身装扮,比人更难看,一件又长又大的白布长衫,拖到地面,胸前袖口,染满了斑斑点点的血污,垂下肩来,一双枯竹竿似的手臂,又瘦又长,双掌十指如钩,乌泽发亮。

此时,正裂着大嘴,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瞧着蒋少白。

天下那有这样的怪人,简直令人不敢相信,怎不使蒋少白毛发竖立心胆俱裂呢?

那瘦怪人险兮兮的道:“老弟,你觉着老夫的长像奇怪?没有那五个妖女好看?”

蒋少白勉强慑定心神,朗声道:“阁下是谁?是‘黑山禁地’的主人吗?”

怪人仰天干笑了声道:“嘿!嘿!老夫没这个福份,百年来没做过主人,游魂孤鬼,既没有家,也没有妻室,老弟,别笑话,哈哈哈!”

口中眦牙裂嘴阴阳怪气的说着,脚下衫袂微动,一双麻鞋踢处,已上前两步,迎着蒋少白走来。

蒋少白急忙运动戒备,沉声喝道:“打算如何!”

怪人冷兮兮的又道:“你不认识我,我可听说过你,若是老夫猜的不错,料想必就是蒋家的后代,人称‘金童才子’蒋少白,也就是老夫要找的人!”

蒋少白更加奇怪,双肩微抬,一面喝道:“你倒底是谁?找蒋某则甚?”

怪人扬声一笑,干巴巴的叫道:“老夫是谁?你不知道?听说过‘魂影子’刘宇没有?喂!听说过没有?”

蒋少白不由心头一震,暗道了一声:“倒霉!”

“魂影子”刘宇,乃是五十年之前,“混世八盗”之一,五十年前,就是人见人怕的辣手人物,横行大江南北,黄淮两岸。

后来,八盗突然销声隐迹,一齐改邪归正,到一座不知明的深山潜修,有的说“八盗”皈信我佛,一齐到西园竺剃渡出家,有的说“八盗”自己火拚,结果是没有一个幸存,有的说“八盗”被官府一网打尽……

总之,众口不一,没有谁能真正的证明“混世八盗”的去处。惟一可信的,是八盗从此未在江湖上露面,这乃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时间一久,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混世八盗”的影子,也只留下江湖上的谈话资料而已,变成了历史上的名词了!

如今,竟会突然在“黑山禁地”出现,怎不使蒋少白大吃一惊,愣立当地呢?

“魂影子”刘宇见他半晌无言,又冷兮兮的一裂嘴道:“老夫找你,当然有事!”

蒋少白勉强镇定下来,朗声道:“有什么事?说吧!”

“魂影子”刘宇先干咳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其实?不用说,你也可以想的到为了什么?试想,进入‘黑山禁地’,除了要寻找‘玉狮子’之外,谁还有别的事!”

蒋少白见怪不怪,也镇定的微微一笑道:“哦!如此说来,你也是来抢夺‘玉狮子’的了!”

“魂影子”刘宇并不答话,只是不死不活的点了点头。

蒋少白脸色一沉,豪气干云的道:“‘玉狮子’之事,请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魂影子”并不作恼,淡淡的道:“为什么?”

蒋少白双臂微微一振,虚空的按了按双掌,十分坚定的道:“在下是势在必得,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何况,你‘混世八盗’乃是武林前辈,也用不到同我蒋某争强比胜,万一有个闪失,百年的字号,可就给一下子砸了,恐怕有些儿不值得吧!”

“哈哈哈!嘿!哈哈哈……”

“魂影子”闻言,仰天险森森的扬声怪笑,笑声凄厉刺耳,声如鬼哭神嚎,叫人听在耳内,不寒而怵。

他的笑声一收,横跨两步,突然厉喝道:“小兄弟,你好狂!是不是要同老夫比划比划?”

“蒋少白”毫无怯意,沉声道:“只要你不插手‘玉狮子’之事,在下敬老尊贤,称你一声前辈,万一前辈一定要趟这个浑水,在下只有得罪!”

“魂影子”刘宇惨白脸色阴睛不定,双臂的骨节咯咯有声,双目中的绿芒如电,一脸的杀气,凶神恶煞一般,凝视在蒋少白身上,一眨也不一眨。

许久——

他的眼神一收,又装做毫无怨恨的道:“小兄弟,江湖上有人敢对‘混世八盗’这等放肆的,只怕你是第一人!老夫佩服你小小年纪的这份勇气,‘玉狮子’老夫不要了!”

蒋少白想不到这个混世魔头竟会这等好说话,半信半疑的道:“前辈!真的?”

“魂影子”刘宇朗声怪笑道:“老夫从来不说谎话!不但‘玉狮子’不要,并且愿意帮助小兄弟抢夺‘玉狮子’,无论谁,休想在‘黑山禁地’把玉狮带走!”

蒋少白拱手齐眉道:“如此,晚辈感激不尽!”

谁知,“魂影子”刘宇险兮兮的一笑道:“感激却不必,因为老夫立誓不夺‘玉狮子’,并且愿意与别人拚死活把‘玉狮’抢给你,并不是白白的效劳,而是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蒋少白不由道:“条件?什么条件?”

“魂影子”刘宇轻描淡写的道:“你当然知道,若是找到了‘玉狮子’,必也能找到松威老人的骨骸!”

蒋少白心想:“这是废话,找不到先祖的骨骸,又怎能见得到‘玉狮子’?”

想着,也报以淡淡一笑道:“当然,我同意你的看法!”

“魂影子”的小眼一转,低沉沉的道:“‘玉狮子’,我既然送给你!那么,另外的东西,却是该属于老夫的了,你想来不会不答应吧?”

蒋少白不觉心中一动,暗忖:“难道先祖的埋骨之所,除了‘玉狮子’之外,还有什么盖世奇珍吗?”

因此,他忙不迭的道:“还有什么?难道说……”

“魂影子”刘宇不等他说完,已抢着道:“除了松威老人的遗骸,那会还有什么?”

蒋少白不由一愣道:“难道你拚着性命来要那付骨骸?”

不料,“魂影子”刘宇裂嘴一笑,双掌拍得震山俱响,高声道:“对!老夫千里迢迢,冒险犯难的闯入‘黑山禁地’,目的就在那付骨骸!”

蒋少白又恼又奇,恼的是“魂影子”居然想盗先祖的遗骸,奇的是,不明白“魂影子”要那付骨骸有何用处。

他强按下怒火,冷冷的道:“你要遗骸的目的何在?可不可以告诉我?”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魂影子”刘宇连声答应之后,接着眉飞色舞的道:“不怕告诉你,我要骨骸有两大用意,第一是为了要报仇!”

蒋少白不由一愣道:“报仇?你与松威老人虽都是武林中知名之人,也可说是正邪殊途水火不容的对头,但相去近五十年,从来没见过面,有什么仇可言,岂不回欺人之谈!”

想不到“魂影子”刘宇咬牙切齿,咯吱有声,目露凶光的道:“想不到吧,‘混世八盗’倒有七个死在那老贼的手里!”

蒋少白不由一阵怒火攻心,他料不到“魂影子”当着自己的面前,骂松威老人为“老贼”,但是,他为了要弄清楚松威老人与“混世八盗”结仇的来风去浪,只好耐着性子道:“没有道理吧! ‘混世八盗’成名之前,松威老人与九大门派的高手,早已蒙难怎会……”

“魂影子”刘宇愤愤的道:“哼!松威老儿擅于奇门遁甲,又专门布置鬼书符录的阵式,这一点算是人尽皆知的事!小兄弟,你承认不承认?”

蒋少白淡然微笑道:“这一点当然我知道,难道这碍了你们‘混世八盗’的什么事?”

“魂影子”越发有气,僵尸的脸上,仿佛起了一层薄雾,神情恐怖的道:“也是合该有事,我们八弟兄一时心血来潮,约定了同游三峡,并且商量一件足以震撼武林轰动江湖的大事,想不到,就在三峡中的‘巫峡’着了那老儿的道子,以致不但所有的希望落空,而且八弟兄七个出不了巫峡,连老夫也是蜕了一层壳,从鬼门关上逃出来,险险与七弟兄一齐上了西天!”

蒋少白朗声道:“少废话,难道在巫峡遇见了松威老人的在天之灵!”

“魂影子”刘宇一只脚在地上蹬了一顿,恨恨的道:“没遇见他的‘在天之灵’,却进了他生前在巫峡留下来的‘山石阵’!以致我们八弟兄足足在阵内挣扎了五个月,我的三兄四弟,一个个筋尽力疲,活的累饿而死,死后尸体还困在阵内,逃出了老夫一人!你说这个仇还小吗?你说说这个仇老夫我应不应该报哩!”

他说到这里,僵尸脸上的白气更浓,一双绿闪闪的眼睛,射着鬼火般的磷光,余恨犹存。

蒋少白心中觉着奇怪,不由道:“既然八盗困死了七个,你阁下又何能例外呢?”

“魂影子”怒吼道:“也是老夫命不该绝,遇上了一阵大雨,山洪暴发,冲了下来,把一角山石冲塌,正好是阵式的一个生门,恰巧老夫就困在那山石之处,随着山石冲出阵来,在洪水里挣扎三天,才有今天!”

蒋少白暗暗好笑,点头道:“算你的命大,在三国时有死诸葛亮吓退司马懿的故事,想不到现有竟有死松威老人困死混世八盗的真人真事,也算是武林中一段佳话,哈哈!”

“魂影子”的鬼脸一沉,冷森森的道:“老夫既然不死,就要为三兄四弟报仇!”

蒋少白冷冷一笑道:“松威老人早已物化,你找谁报仇?”

不料,“魂影子”刘宇大吼一声道:“这就是老夫不要‘玉狮’,要那老儿死骨头的道理!”

“难道你要……”

“要把他的骨头挫粉扬灰,替死的三冗四弟报仇!”

“魂影子”一字一恨,咬牙切齿,令人听来不寒而怵。

蒋少白不由勃然大怒,突的上跨一步,振臂喝道:“刘老魔,你做梦,蒋家的后代不容你猖狂,难道不知道蒋某的来历吗?”

“魂影子”刘宇闻言不怒反笑,仰天干笑声道:“哈哈哈!小兄弟,老夫知道你是那老儿的三代玄孙,也知道你们蒋家三代都在高声标榜着要‘寻取祖骸’,可是,我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乃是在那座‘玉狮子’,难道你们真的要那付死骨头吗?哈哈哈……”

蒋少白怒不可遏,划掌沉声,戟指着道:“老魔,你满口胡言乱语,蒋氏的祖骸岂能容你侮辱!”

“魂影子”刘宇的血衣一飘,忽的退出丈余,一双枯手连摇道:“小兄弟,老夫不愿此时与你动手!”

蒋少白怒火难耐,一个箭步,腾身追踪而至,大喝道:“不动手蒋某也饶不了你!”

“魂影子”依然虚飘七尺,闪了开去,口中冷兮兮的道:“等到见到‘玉狮子’,自然有人同你动手,那里老夫对你的关系可就大了,你答应了我,老夫可以与你联手,不答应,哼,老夫只有同别人联手了!”

蒋少白真是又急又气,他恨不得一掌将这个老魔劈个粉碎。

因为,这老魔志在毁坏松威老人的遗骸,这个问题可就大了,万一他真的同别人联手,到时的麻烦实在堪虑,最不济,他可以在自己与别人夺玉狮之时,乘机抢走骨骸,那……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蒋少白想到这里,不由煞气顿起,怒火如焚,功运两臂,力聚双掌,陡然雷声大吼道:“刘宇,是汉子接蒋某一招!”

喝声未已,人如游龙,一穿而前,人还未到,招势已成,认定“魂影子”扑了过去,怒极出手,锐不可当。

“魂影子”刘宇的僵尸脸也不由一变,心忖道:“这娃儿这招‘哪吒出海’,换了别人怕躲不过去!”

心中想着,脚下那敢怠慢,忙不迭扭腰一闪,衣袂连声之下,险险躲过。

蒋少白一招未完,中途变式,“蛟龙跃山”虚空中真如一条游龙,间不容发的功夫,又已连发一掌,如影随形,追着“魂影子”发出。

这一招既快又绝,形同风雷,凭他“魂影子”的鬼怪身法如何快捷,也难全身躲开。

他不由失声叫道:“不好!”

劲风如潮,潜力奇绝,已压了过来。

“蓬!”

一声震天俱响,草根树皮,砂石浮尘,四下飞溅,高旋半空。

泥沙之中,“魂影子”刘宇的血衣一滚,狼狼的滚出五丈之外,头上溅满了草根,身上染满了泥污,僵尸的脸上,惨白怕人,既惊又怕,又急又怒,说不出他的表情是什么,凶狠之慨,犹其余事。

蒋少白冷冷一哼道:“刘宇,混世八盗原来不过如此,再接一……”

“招”字尚未出口,突然,山峡乱石丛草之处,发出一声冷喝:“小客人,住手。刘宇,难道不知‘黑山禁地’的规矩吗?”

这声冷喝,如同空谷足声,声音不大,但清晰异声,喝声不高,但字字震入耳鼓,慑人心神。

蒋少白不由一愣。

“魂影子”刘宇也只有抖抖身上的泥污,愕然无语。

冷峻的喝声又起:“生死门内,不容任何人恃技行凶,这是‘黑山禁地’的戒律!”

喝声嗡嗡作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蒋少白不由大喝道:“这是什么规矩!”

声音依旧冷森森的道:“少管这些,你们除非不打算到松威藏骨之所,否则必须要守本禁地的规矩!”

蒋少白怒火其烧,那管许多,喝道:“你就是‘黑山禁地’的主人吗?藏头露尾的干吗?出来见见!”

谁知,那喝声微含怒意的道:“老夫已经破例同你交谈,你不要以为老夫怕你二绝的绝学,看!”

“看”字出口,那乱石堆里忽然起了一阵冷嗖嗖的寒风,汇成一股若隐若现的青烟,箭一般的射在蒋少白与“魂影子”刘宇二人身前的丈余大小一片地上。

嘶——

但听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声如撕绢。丈余方圆之内,本来青茵似的野草,立刻枯黄焦灼,树干上的粗皮,好似火烧一般,变成了焦炭,枝枯叶落。

蒋少白不由猛然一楞,退后三步。

“魂影子”刘宇也不觉“咦”了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怪声又起道:“老夫去了,‘玉狮’、‘遗骸’在等着你们,不识相再在这儿穷僵,就没有你们的份儿了!哼!”

冷哼一声,嘎然而止。

蒋少白被这施功示警一时愣住,此时会过意来,闷声不响,一点地,认定那发声的怪石堆扑去,凌空才喝道:“耍什么花枪,出来见见!”

他情急之下,身法快如电光石火,咫尺之隔,喝声未落已到了乱石堆上。

寂寥荒山,那有什么人影,“魂影子”刘宇淡淡一笑道:“小兄弟,凭你我恐怕还见不到这位‘黑山禁地’的主人,我刘宇相信他的话,再耽搁,可就没我们的份儿了!”

他的话才落音,人已腾身而起,循着“桃心五妖”的去处疾射而去。

蒋少白急欲要见见“黑山禁地”的主人,依然游目四顾,大声喊道:“身为主人不出来见见,这算什么?”

但是,半点回声也没有,他只好怏怏的垂头丧气了半晌,也展功向内峡泻去。

内峡,连转了几个山嘴,眼前却是一座布置华丽的花园。这座花园,面积好大,有山有水,有亭有阁,奇化瑶草,百蕊齐放,一阵花香扑鼻,这真是一个风景绝佳的庭园,俨然王侯宅院的形势。

然而,花园中的气氛,紧张得好似一把张满了的弓,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气氛,相反的,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一股肃杀之气,令人为之窒息。

蒋少白放眼瞧去。

但见,一个茶花架下,坐着的正是“桃心五妖”,她五人用的妖娆浪漫意味,此时已荡然无存,跌坐在当地,五张粉脸上,全都肃杀端庄。

“红桃五”一见蒋少白到来,没敢高声喊叫,只是连连使着眼色,示意要他到茶花架下来,意思是他与她们在一起。

蒋少白只是无所谓的微微一笑。

再看左侧一连有七棵桂树,此时黄金满树,幽香阵阵。

丹桂树下,再巧也没有了,倚靠着七个银衣老者,在他们的身前,又都插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剑柄上都镶着一颗耀目生辉的龙头。

蒋少白不由心头一怵,心忖道:“这是‘七剑客’,算是当代的一流剑手!”

此时,七个银衣老者,似乎已发觉蒋少白在打量他们,每个人不约而同的微睁双目,一齐瞟向蒋少白。

七个人十四道眼神,如同十四道冷电,蒋少白虽然不怕,他也不由自己的在心中暗喊了一声:“好深厚的功力!” 他忙不迭移开眼光,顺着桂花树林瞧去。

一座八角小亭之内,有两个道士,正在对奕,叮冬的棋子声,是这偌大花园中唯一的音响。

上首的道士,持白子,粉面白须,白衣八卦道袍。

下首的道士,持黑子,铁锅脸,五络黑须,黑色八卦道装,拈须微笑,有意无意的斜睨了蒋少白一眼,又低声向白面道者说了些什么。

白面道者拈着颗白子,不由向蒋少白瞧来。

他看清了蒋少白,不知怎的,粉白的脸上不由一阵变色,手上的棋子,也重重的向石桌上一放,像是十分吃惊。

蒋少白看在眼内,不由奇怪,心想:难道……

就在他心意初动之际——

忽然一声断喝,如同晴天打了个炸雷:“‘黑白二老’!如何?来人恐怕是二位的克星!哈哈……”

喝声震耳惊人,亭子后面,像平截铁塔似的,跃出个黄衣大汉。

那大汉好生怪异,高逾常人,一头黄发,披散垂肩,黄色劲装之外,罩了件黄色披风,面如金纸,络腮短须,焦黄如同一蓬乱草,左手执着一根三尺长的黄旗,半卷半开,睁着一双铜铃眼,憨笑不已。

他这一声吼叫,打破了花园的沉寂。

首先,亭子里的黑白道按桌而起,怒容满面。

白脸道士沉声喝道:“‘黄衣使者’,关你什么鸟事,大呼小叫的!”

名叫“黄衣使者”的黄衣伟丈夫,依旧狂笑声道:“放眼这座‘藏骸禁园’,两位道长自命是顶尖高手,全没把现有的人放在眼内,如今,来了个年青的小伙子,想不到使二位道长另眼相看,叫我‘黄衣使者’怎不觉得好笑呢?哈哈哈……”

他笑声震山撼岳,整个花园好像都在抖动,功力之高,由此可见。

“黑白二老”两人焉能听不出“黄衣使者”的冷言热语,两人同时起身,每人手中抓了一把棋子,齐声喝道:“黄衣使者,你敢对本道长这等放肆,照打!”

喝声未落,两人同时扬臂振腕,认定“黄衣使者”掷去。

白芒点点,黑星如雨,黑白二色的棋子,化成满天花雨,形成丈来大小一片扇形,夹着破风之声,直向“黄衣使者”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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