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白主动的采取游斗,竟然飘身向旁降落,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吗?虽说这样一来,自己无法抢到先机,没有最初刚开始的时候,立即采用游斗来得好,总比继续硬打硬接,助长他的功力,要强得多。
何况,他们四客自后败于二绝以后,一直存心地耻,这些年来,差不多已经把双奇的武功路数,揣摸得清清楚楚,蒋少白的功力,虽然得一以二绝开顶输元,能够愈斗愈强,招式变化言面,必须依赖实战经验,说什么也不可能盖过二绝,还怕把先机抢不回来吗?如果自己拔足的运作够快,说不定连先机都不会丧失呢。
老魔实在是够狡猾的了,内心虽然欣喜万分,表面上却一点为露声色,反倒装出一付气急的样子,望着蒋少白飘的身形,汹汹地渴骂道:“小子有种,就继续与本会主硬拚下去,想趁着老夫双足陷入地底的机会找便宜算得什么英雄!”
说话的时候,动作可不敢有半点怠慢,早已抓紧机会,利用蒋少白向旁飘落,微微多缓一口气的时间,猛然提气,嘿的一声,就双足赶紧从地底拔出再讲。
蒋少白不知老魔说的话是否反话,内心更深感得计,身形方一落地,人还没有占稳,立即冲了过去喊道:“老贼,你认命了吧!小爷目的是在报仇,不是与你印证武功,那套激将的办法,趁早与我少来。”
神雕会主的动作确实够快,当蒋少白冲到他身衣的时候,双足已经完全拔出,只不过身形尚未站稳.就已被蒋少白展开地圣成名的绝学“火轮掌”,给卷进学影里面去了,先机还是没有抢到。
地圣这一套“火轮掌”,以快捷诡秘著称,蒋少白可对它最有心得,这一使将出来,登时使得场外的人,感到眼花缭乱,就仿佛看到蒋少白,在陡然之间,突然金长了许多手臂,纷从四方八面,同时朝着神雕会主的身上,拍了过去一般。简直就叫人分不出究竟那一是虚,那一常是实。
此时丐帮诸人与一般观众,见次不禁欢声雷动,喜形于色,神雕会的那群魔头,则骇然变色,全都不由自主地为他们的会主,担起心来。
尤其是在聚宝楼上,会经与蒋少白一度交过手的“走尸”和“无头”两人,更暗中高呼侥幸不止地想道:“原来这小子昨天根本就还没拼出他的绝活来,否则怕早就让他给整惨啦!”
只有武功造诣,已经达到飞跃老人那种程度的少数高手深知以神雕会主的能耐,决不可能马上失败,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因此仍旧保持平静,没有露出半点激动的样子。
尤其是汤淑珍的心思细密,更看出蒋少白的失策,反而把眉头皱得紧紧地,深深地为他惋惜,一点也不认为乐观。
究竟是他们这些人的看法,要正确得多,就在大家眼看神雕会主已经神蒋少白圈进掌影,仿佛无从闪避,预料老魔不死也得受伤的当儿,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在掌影重重包围之下,大喝喊道:“来得好!”
喊声一起,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开始的,那又矮又胖的身形,已经像鬼魅似的在那数不清的掌影之中,飘闪起来。
神雕会的人,一看就已经知道,他们会主所施展的,正是春秋谷中,几项有名绝学中的“卧虎功”。
这套身法,差不多神雕会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全都学过,但经由神雕会主自己施展出来,方始真正看出他的奥秘,端的是瞻之在前,忽然在后,现之于右,倏转于左,蒋少白虽然抢到先机,用的又是地圣成名绝学,以快捷诡秘著称的“火轮掌”,对他仍旧莫可奈何,顶多只不过碰到他一点衣角,迫得他无暇还手罢了,想要取胜,看来短时间内还是很不太容易办到。
其实,神雕会主自己心里雪亮,如果他不是早就把二绝的武功路数,揣摸熟了,知道这套“火轮掌”中间大概的变化,又加蒋少白缺乏实战经验,这才能仗着“卧虎功”,堪堪自保,否则在这种先机已失的情形下,不等他将身法展开,恐怕就得要吃大亏。即令如此,想要夺回先机,仍不容易,真正要说起来,还是危险的成份居多。
不过这种情形,只有他自己一人清楚,不但场外像灰衣老人那样的高手,看不出来,就是与他正在激斗的蒋少白,也毫无所觉。
因此,在表面上看来,不但两人已经拉成平手,而且还像是他已夺回先机,暂时不屑动手进招一般。在大家的眼里,由于他们的身形手法太快,早就分不出他们的人影,自然更无众判断,究竟是谁先占了优势。
从这儿,可以看出经验的重要来,老魔虽然知道自己的危险,并未解除,但算定蒋少白一定会沉不住气,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保持现状,不露声色地耐心等侍,一定很快就会出现机会,让他将形势扭转过来。
果然没有出他所料,蒋少白的眼看一套“火轮掌”快要施展完了,仍旧没有奈何老魔,立即变得心浮气燥地说道:“老贼!虽道你们大漠四客的名头,就是靠闪躲给闯出来的吗?单靠一套卧虎功保命,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他这一分神说话,掌势很自然地微微挫了一挫,立即从中露出一丝空隙。
这丝空隙,对于武功经验与他相若的对手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落到神雕会主这种老狐狸眼里,情形就不大相同了。
老魔处心积虑,就是等这么一点机会,岂肯轻易放过,早就窥准那一丝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隙,猛然欺身近前,右掌倏演成绝学“龙爪功”,一招“龙爪降鹰”,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猛然朝着蒋少白胸前的要害,疾抓而上,招式发了出去以后,方始阴笑地喝道:“嘿嘿!好小辈,以你的身份,本来不值得老夫还手的,否则早就没有你的小命了,既然你自己急着找死,老夫如果不给你点厉害瞧瞧,别人还只当我真怕了你呢?”
蒋少白没有想到微一分神,就让老魔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一个措手不及,不但所有的招式变化,全被老魔这一名“龙爪降鹰”,整个给封死了,甚至连闪避都发生了问题,生命已经到达千钧一发的危险境地。
场外诸人,虽然没有看出情势转变的原因,但因蒋少白的招式,陡然为神雕会主封死,双方身形猛然一窒,使得满场幻影,急幌而逝,神雕会主那只右手,已经抓向他的胸前要害,眼看就要丧命的景象,却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
这一来,不但丐帮诸人那些关心他的观众,全都大惊失色地尖叫了起来,飞跃老人和汤淑珍两人,更吓得六神无主,几乎站立不住地马上想冲过去。
因为他们两人在擂台倒塌的时候,已经闪身退后,距离蒋少白他们搏斗的地方太远,不但无法窜过去相救,就是使用暗器也来不及,这又怎么不叫他们着急呢?
两人在此情形之下,只好赶紧将眼睛闭上,不忍心看到蒋少白丧生在老魔爪下的时那份惨状。
然而,就在他们眼睛将闭未闭,眼看蒋少白危险到了顶点的当儿,奇迹突然出现,立即把握住这个千截难逢的机会,身形猛然往后一倒,双足借势一蹬,一式“鲤鱼打挺”,整个身体,紧贴地面平飞疾射而退,终于死里逃生,抢回了一条小命。
当他飞出两三丈远,再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以后,不禁怔怔地望着神雕会主,莫明其妙地发起呆来。如果神雕会主趁此继续紧追而至,他恐怕又得立即陷入险境。
岂知,神雕会主也和他一样,竟然放过这个机会,也呆呆地站在那儿发楞。
怪事,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老魔会有那么好的心肠,突然慈悲,肯在这种时候,自动收手,特意放过蒋少白吗?
不会,自然不会!
如此说来,那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出手拯救,助了蒋少白一把啰?那么这位暗中出手的人,又是谁呢?
大家愣了一愣以后,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眼光扫向四周,仔细地寻找起来。
最后,大家的眼神,几乎一致地盯向那与蒋少白长得一模一样的黄衫书生身上,就是神雕会主自己,也不例外。
就刚才的情形分析,显而易见,那暗中出手的人,只有用细小的暗器,射向老魔的手腕,迫得他缩手自保,才能达到目的,而现场的情形,除了这位“逍遥公子”所站的位置,距离他们最近,勉强可以办到以外,其余的人,不是功力太差,就是鞭长莫及,没有一个能够做得到。
可是“逍遥公子”身为老魔师侄,是神雕会的一份子,又怎会出手拯救起与他站在敌对方场的蒋少白来呢?
但事实摆在眼前,除了他以外,决不可能再会有别人,自然不相信得相信啰!
神雕会主也和大家一样,认定刚才暗中出手报拯救蒋少白的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师侄,不禁气面得孔铁青,微微一呆以后,马上一步一步地趄着他的身前,缓缓地迫了过去,两眼凶光暴射地盯在他的脸上,怒极反笑地喝道:“哈哈哈哈!想不到自己的师侄,反倒帮助起外人来了,畜生?刚才你做的好事!哈哈哈哈……”
岂知,那位“逍遥公子”的神态,竟然与大家一样,仿佛一点不知道神雕会主为何突然敛手一样,也在那儿愣愣地站着发呆,当神雕会主向他迫过去,猛然喝问的时候,方始回过神来,不笑所措地吓得往后直退,似乎感到大出意外地望着神雕会主,茫然不解地问道:“师叔!……你……老老人家怎么啦!刚才……我……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神雕会主顿时感到一楞,身形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似乎不大相信地将眼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象要一眼把他看穿一般,冷冷地问道:“什么?刚才你什么也没有做!”
“逍遥公子”此时已经恢复镇定,闻言坦然地说:“确实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神雕会主察颜观色,不禁有点相信起来,登时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深感困惑地自方自语说:“咦——这就奇怪了,刚才那飞射过来,向我手腕偷袭的暗器,分明是发自他这一个方向,而且全场也只有他一人所站的位置,够得上出手的部位,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逍遥公子”听到神雕会主的自言自语,似乎仍旧有不相信的意思,顿时感到又急又怕继续分辨道:“师叔,弟子确实没有动过手,你老人家可想想,弟子自幼受师恩栽培,说什么也不会出手帮助外人呀!”
这一分辨不要紧,那“外人”两字,陡然听得神雕会主的耳朵里,竟然使得他心神猛震,不由自主地混身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阴晴不定的眼色,倏地变得恶毒万分地盯着“逍遥公子”的脸上,迫视过去,狞笑了几声说道:“畜生,你倒真会装呀!如果不是你的话,你倒不妨替我解释解释,刚才究竟是什么人向我偷袭!哼!嘿嘿嘿嘿……”
说完,又是一阵狞笑,那声音听到“逍遥公子”的耳朵里面,真使得他从心底冒上一股凉气,身形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了下去,怯怯地望着神雕会主说:“这!这!这……”
神雕会主不放松地跟着向前迫近,杀机涌现地喝道:“畜生!这!这!这什么呀!”
“逍遥公子”此时已经退到庙墙的跟前,无法再往后退,只好站定下来,极为不安地望着神雕会主说:“师叔,刚才究竟是谁,这是弟子也感到十分奇怪,不过弟子确实没有动过手,你老人家一定不相信,那又有什么办法!”
神雕会主不禁又从嘴里发出一阵狞笑,狠狠地望着他说:“嘿嘿!畜生,你不必再狡辨了,老夫不但断定刚才决不会再有别人,就是你为什么要出手拯救那小子的原因,也早就猜出来了,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大家一听此话,心头猛然一亮,恍然若有所悟地想道:“原因,对!他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能说没有关系,这样看来,暗中出手拯救蒋少白的人是他,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尤其是蒋少白,更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一时之间,不禁激动地朝着“逍遥公子”望了过去,想冲过去问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而,“逍遥公子”听到老魔的话后,却似乎大感意外地发起愣来,两眼充满一片茫然的神色不自禁喃喃自语说:“原因,我出手拯救那小子的原因?难道我与他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神雕会主此时已经快要迫近他的身前,闻言不禁冷哼一声说:“畜生!还装什么糊涂,当初老二留下你这条祸根,老夫就知道迟早要发生问题现在果然不出所料,哼!今天不管你怎么装蒜,老夫也得毙了你!”
说完,双手早已运足十成真功,快逾闪电般地朝着“逍遥公子”的脑门,毫不留情地狠狠抓了下去。
“逍遥公子”不知是因为听到老魔那句使他大感意外的话后,给弄傻了,抑或是因为自知不敌,干脆束手待毙,竟然站在那儿,连闪避都不知道闪避。
大家想不到会有此一变,不禁会都惊得尖叫了起来,尤其是蒋少白,更急得暴喝一声喊道:“蒋兄,快躲!”
可是此时出声警告,已经太迟,神雕会主的双爪,早已急罩而下,距离“逍遥公子”的顶门,只有那么一粒米的光景了,“逍遥公子”再想闪避,转眼就要丧命在他自己师叔的爪下,谁也无法解救的当儿,突然一丝娇脆的声音,陡地从那“逍遥公子”身边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喊道:“你敢!”
怪事,声音虽有,却没见半个人影,但是神雕会主却仿佛碰到了蛇蝎一般,慌不迭地将手急缩回去,人更倒窜而出,脸色大变地怔怔望着站在墙脚下“逍遥公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霎时,整个的广场,仿佛像冰结了一般,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整个停止了。
这意外的变化,简直令人不敢置信,因为“逍遥公子”的身后,只是一片无门无窗的庙墙,任何人都没有法子能够在那儿隐藏,怎会突然从那儿传出人的声音来呢?
如果说有人运用束音成线的功夫,使声音利用庙墙的反射,造成这种现象,但神雕会主的行动,分明是遭到突袭,如果没有人藏在那儿,可该怎么解释呢?
难道世界上真有什么鬼怪不成,就算真有鬼怪,在这种大白天里,也不可能出现的呀?
这一来,可把大家全给弄糊涂了,一个个骇然地望着,“逍遥公子”身后那一片庙墙,露出一付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态来。
这在这时,那丝娇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哼!幸亏我和嗡嗡早到一步,否则,岂不误了公主的大事!”
大家可清清楚楚听到那声音确实在庙墙附近,然而人呢?
还是没有半点影子,不是太邪门了吗?
神雕会主虽然活了那么大岁数,像这种怪异的事情,可还是第一遭儿碰到,饶他凶狠绝伦,也不免感到心头发凉,但事情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果退缩不前,又怎能下得了台,因此,只好色厉内荏地大声喊道:“朋友究竟是什么人,有种就现身出来,与老夫在手底下见个真章,躲在暗地里捣鬼,算得那一门子好汉。”
“嘻嘻!没躲在暗地里向你偷袭呀,自己的眼睛不争气,怪得了谁,也罢,如果不让你看个明白,你的心里一定不服气,对吗?”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的影子,只不过在那“逍遥公子”身后的庙墙上面,一棵长在墙缝里的小灌木,叶子突然无风自动,从里面缓缓地飞出一头比拳头略大一点的翠绿鹦鹉来,只见它微一盘旋,又飞落回去,继续站在灌木枝上,剔起它的双翅。
由于它的颜色与灌木叶子不分,如果不是它飞动一下,谁也不易发现它的存在。
不过,大家看虽然看到了,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仍旧继续用眼睛在那儿搜索,希望能将那隐身说话的人找到,直待始终不没有发现有人现身,方始把眼光集中在那头鹦鹉的身上,怀疑地想道:“怪事?难道刚才捣鬼的,会是它吗?”
谁说不是呢?那头鹦鹉剔了翅膀以后,似乎发现神雕会主的眼光,仍旧在向四处张望,立即学着人的声音,歪着头朝他望了一眼说:“嘻嘻!矮冬瓜,现在该看明白了吧,你还能说我是躲在暗地里跟你捣鬼吗?”
大家发现事实的真相果然如此,反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来,几乎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噫喊道:“啊——真会是它!”
鹦鹉学人说话,并不稀奇,能够说得这么流利,就不简单了,如果刚才使得神雕会主突然袖手后退,也是它捣的鬼,那岂不是太离谱了吗?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相信又该怎么解释呢?
尤其是神雕会主,清清楚楚记得,当他双手抓向“逍遥公子”的头顶时,感到有一缕劲风,朝着自己的手腕疾袭而至,虽然没有看到那是什么东西,但以他的经历,也可以判断得出来,一定是种细小的暗器。
鹦鹉懂得扑击,也许还有此可能,如果说它还会施放暗器,别说神雕会主不会相信,就是诸位读者,恐怕也不会同意吧。
因此,老魔眼珠一转,认为里面一定还有文章,当即两眼神光暴射地继续向四周察看,理也不理那头鹦鹉地冷笑几声说:“朋友,支使一头扁毛畜生来混淆视听,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大家一听此话,均认为神雕会主的见解不错,可能那头翠绿鹦鹉的后面,另外还有支使的高人。因此,眼光也纷纷离开那头鹦鹉,不由自主的随着老魔,再度向四周批量起来。
岂知,老魔的话音,方始停顿,那头翠绿鹦鹉,竟然极为生气地骂了起来,说道:“好呀!臭矮子,竟然敢骂起我来了,那是你自找苦吃,嗡嗡,干他!”
好家伙,它的声音一落,神雕会主立即感到一丝劲风,快逾闪电地朝着他的面门急袭而至!
分明早先向他袭击的暗器,就是这头鹦鹉捣的鬼,这一来,可真把他给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总自他身为大漠中客之一,武功早已练到听风辨位,自生反应的境界。虽然事出意外,仍旧没有被那缕劲风击中,早已身形一幌,及时避开,但他却惊得冒了一身冷汗。
没有想到他人还没有站稳,那缕劲风,竟然懂得拐弯,仅仅只听得嗡的一声,立即又感到那缕劲风,如影随形地继续朝着他的面门袭来。
神雕会主怎会想到有此一着,一时措手不及,几乎让那缕劲风,击个正着。如果不是他那一身“卧虎功”,对于闪避袭击,确有独到之处,才勉强一旋一幌,闪了开去,否则,怕不早就脸上开花,灾情怪重了。
就这样,也只不过刚好避开面门,还是被那缕劲风,擦耳而过,削去了耳朵上的一层油皮。那份惊险,真是无法加以形容,直吓得老魔脸色铁青,几乎失声地叫了起来。
他经过这次意外,可不敢再大意了,果然,当然喘息未定,身形仍在幌动之际,那缕劲风,又嗡的一声,追踪而至。
老魔虽然有备,仍不禁吓得猛然一跳,骇然地想道:“好家伙,这是什么暗器,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就一般情形来说,暗器回旋转击,仍须借动外力,我即来碰它,身形移转之时,又未带起风声,论理不应有此现象,怎会接二连三地追击而至!岂不是太邪门了吗?”
心念一动之下,可留上意了,一面旋展“卧虎功”,赶紧闪避,一面凝神注视,细加察看。
不错,在他细心察看的情形下,看倒是看到了一点形了,结果反而更使得他感到无比的懊丧。
因为他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粒比一蚕豆还小,黝黑无光的细小物体而已,究竟这东西是什么形状,始终因为它的速度太快,颜色黝黑,说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还是到像他这样的角色,否则,只要目力稍差一点,或是稍不留意,恐怕连发手的虚实,尤其在暗器方面,更是如此。
因为动手过招,即令一时摸不情楚对手的招式变化,还可以并藉功力,硬撞硬碰,用一力降十会的办法取胜。
暗器就不同了,不但力大没有用,就是练得有护身罡气,碰到某种特制的暗器,仍旧抵挡不住。何况其中千变万化,花样百出,只要一个不小心,触发了暗器中和面括,说不定有毒呀!火呀!全给冒了出来,真是防不胜防,半点马虎不得。
因此,凡是经验老到的高手,除非已将对方暗器的性质,确实给摸清楚了,才敢动手加以破解。否则,最可靠的保险办法,只有尽量闪避,才不致上当。
当然,神雕会主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越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越是不敢冒失动手破解,结果只有暂时走向闪避这一条路,等弄清楚这件黑色物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后再说。
这一来,可把所有其他的人,整个给弄傻了,一个个莫明其妙地瞪着眼睛,愕然地望着老魔想道:“怪事!他难道中了邪?否则,一个人在那儿乱蹦乱跳,无缘无故地表演起他的天鹰回旋身法来,可是为什么呢?”
大家谁也没有身历其境,自然无法感到那一丝劲风的存在,再加上大多数的目力,比不上老魔,距离又远,自然更无法看到那点黑色物体,又怎能不感到奇怪呢?
不过心智灵敏的人,却已判断出其中定有文章,只不过猜不透究竟是什么事罢了。
这时,那头翠绿鹦鹉,可笑开了,只听得它俏皮地说道:“嘻嘻,矮冬瓜,尝到滋味了吧!表演一个鲤鱼跳龙门怎么样?”
声音一顿,那点细小的黑色物体,就像具有灵性的东西一般,突然改弦易张,嗡的一声,陡然舍弃面门的部位,匆忙之间,来不及向左右闪避,只好双脚猛然一蹬,身形往上急窜,以避其锋。
那样子,可不正像他听众鹦鹉的指挥,特意表演一手“鲤鱼跳龙门”吗?
别看那头翠绿鹦鹉,只是一头扁毛畜生,其刁钻刻薄,比人还要来得厉害,老魔这边的身形,方始往上猛窜,它的俏皮话又出口了:“嗯,不错,再表演一个小鬼推磨如何?”
神雕会主上窜的身形,再度落地之际,那点黑色物体,早已一个拐弯,快逾闪电地又由下而上,改向他的面门袭到。
这时,老魔身形尚未站稳,如果仅并上身闪动的方式,进行闪躲,势必重心不稳,一跤跌了下去,迫不得已,除了赶紧借着足点地的那一点力量,整个身体,以旋转的方式,保持平衡地闪避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如此一来,不正好又表演了一手“小鬼推磨”吗?
翠绿鹦鹉一点也不放松,马上又接着喊道:“乖乖,硬是要得,行个礼,请大家鼓掌捧捧场吧!”
好家伙,它就像算准了一样,神雕会主的身形一转以后,那点黑色物体,也紧跟着嗡的一声,由前转后,将攻击的部位,倏地移向他的后脑。
神雕会主在此情形下,除了赶紧将头一低,又还有什么法子好想呢?那姿态,不用说,与行礼决没有什么分别。
场外所有的人,虽然不知道老魔为什么会这么听话,但却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是鹦鹉在那儿捣鬼。因此,全部惊得呆若木鸡,想不透这只鹦鹉,怎么会有这般历害。所以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此时,那些曾经受过神雕会主欺凌的人,终于被神雕会主那份狼狈滑稽的样子,给逗得忍俊不住,心头大快地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同时还鼓掌叫好喊道:“好!好!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神雕会主,还有这么一手耍猴戏的绝活,今天可真叫我们开了眼界呀!哈哈哈哈……”
说完,又是一阵疯狂的长笑。
这一来,可真把老魔给气疯了,只恨不能有一个地洞,马上钻了下去。
可是,他这时正被那点黑色物体,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空自气得七窃冒烟,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至于他的那一些手下,差不多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虽然已经看出他们的会主,是着了鹦鹉的道儿,但全为目前的怪异现象,给震慑住了,谁也没有那么一份胆量,敢窜过去助老魔一臂之力。
倒是那个“逍遥公子”,虽然刚才险些被老魔不分青红皂白,毙于爪下,但他究竟是自己的师门长辈,现在被人像耍猴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弄得大出洋相,说什么对自己也没有光荣,尤其听到大家这么一喊一笑,更窘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