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萼点点头:“正是。”
灰衣老人接道:“可是,提解人犯,是刑坛的职责……”
陈红萼心头一动,连忙截口接道:“不瞒老人家说,我们是今天才奉命调往刑坛服务的。”
灰衣人又注目笑问道:“你,连嗓子都沙哑了,可能是荒唐过度,伤了风吧?”
陈红萼临时服了变音丸,嗓音自然不对。
灰衣老人的话尽管几近转薄,但她却只能恼在心中,表面上却讪然一笑道:“老人家说笑了。”
灰衣老人笑道:“别怕难为情,其实,老朽在你这样的年纪时,也一样的荒唐过。”
一顿话锋,又正容注目问道:“现在,距天亮也不久了,干么要急着这个时候来提人?”
“这个,”陈红萼沉思着接道:“我也弄不清楚,但太上的脾气,老人家是知道的,什么事情,都是想到就要办到。”
灰衣老人点点头道:“不错,咱们这位太上,够精明,也够能干的。”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方才,湖心别馆二位也去过了?”
“是的。”
“可惜老朽没有参加,那么精彩的好戏竟没有看到。”说完,走到一间石室门口,正准备开门时,却忽然回头问道:“二位上差,还有一点手续,知道吗?”
陈红萼一怔道:“还有什么手续?”
灰衣老人神色一整道:“就是那提解人犯的命令。”
陈红萼心念一转,“哦”了一声,笑道:“老人家不提起,我几乎忘啦!”
她,口中漫应着,一面精目四扫,一看附近没有别的警卫,立即故意转身,向覃瑜使了一个眼色,含笑说道:“老弟台,将太上的手令交与这位老人家吧!”
“好的……。”
覃瑜冰雪聪明,一看陈红萼的眼色,已知心意。
她一面恭应着,一面却故意探怀摸索起来,装得煞有介事似地。
这当口,陈红萼却忽然转过身来,乘灰衣老人注意覃瑜之际,以快得不可思议的手法,接连点了他的三处大穴,顺便连他的“哑穴”也给制住,才淡然一笑道:“很抱歉,老人家,希望你乖一点!”
话声中,向覃瑜呶了呶咀。覃瑜立即由灰衣老人手中接过钥匙,将房门打了开来。
陈红萼立即扶着灰衣老人进入房中,并向覃瑜吩咐着:“好好守在门外。”
“是……”
覃瑜恭应声中,房门已被陈红萼带上了。
陈红萼目光一扫,只见岑浩然形容憔悴,斜倚在一张木床闭目养神。
也不知是已经入睡了,还是故意冷漠,对于室内多了两个人,居然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此时此地,陈红萼已无暇感叹,连忙走近床前,低声呼唤道:“表兄,你醒一醒。”
岑浩然双目忽张,一双失神的眼光中,充满着一片讶异地,低声问道:“你是谁?”
“陈红萼。”
“啊……”
随着这一声惊“啊”,他的双目中,涌现一片泪光。
这也该算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不到伤心处吧!
当然,目前岑浩然的眼泪,除了伤心之外,是还有着更多的惭愧和感慨的。
顷刻之后,才轻轻一叹道:“红萼,我太惭愧了……”
陈红萼截口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我问你,伤势如何?还能不能行动?”
岑浩然接道:“伤势并不太严重,我是故意装成这样子的,其实,我自信还有再战之能。”
陈红萼心头一宽,点点头道:“那就好了,快点起来吧!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岑浩然脸上的憔悴神色,顿时一扫而光,挺身坐了起来,道:“可是,我真力被封闭,你必须先替我解开‘气海’穴,让我调息一下,才能应付厮杀。”
陈红萼凌空扬指,解了他的“气海”大穴,并低声说道:“赶快运气,活动一下。”
岑浩然一面默运真气,使真气运行四肢百骸,一面低声问道:“红萼,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还有谁?”
陈红萼接道:“还有覃瑜,这些,回去之后再谈吧!”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对了,怎么他们将你认为伤得那么严重的?”
岑浩然苦笑道:“我是卞青莲那淫妇整成这样子的,总算这淫妇也还有一丝天良,她表面上将我整得很惨,但实际上却暗中手下留了情,所以,旁人看来,我被整得一息奄奄,其实,那不过是一些皮肉之伤而已。”
陈红萼披唇一哂道:“如此说来,你还该感谢她才对。”
岑浩然苦笑道,欲语还休。
陈红萼也想将卞青莲的新的遭遇告诉他,但话到咀边,又改变了。
“好好争取时间调息吧……”
四更将近,离天亮已不远了。
四周显得一片寂静。
守在门外的覃瑜,由于不知道室内的情况,又不便发问,芳心中正感到焦急间,忽然一个香主装束的人,匆匆走了进来,向着她讶问道:“咦!你是谁?”
覃瑜一面凝神,准备应变,一面硬着头皮答道:“我是刑坛那里派来提取人犯的。”
“刑坛?”那人笑问道:“我也是刑坛,怎么没见过你?”
覃瑜暗中戒备着,口中漫应道:“我是今天才到差。……”
那人“哦”了一声道:“这儿的辛香主呢?”
覃瑜笑了笑道:“正在里面替岑护法疗伤。”
那人又“哦”了一声,即待推门而入,但却被覃瑜拦住:“很抱歉!现在不能进去。”
那人讶问道:“为什么不能进去?”
覃瑜冷然接道:“因为,太上的特差也在里面。”
室内,传出陈红萼的语声道:“问间他是干什么的。”
那人向覃瑜苦笑道:“里面说话的,就是太上的特差?”
覃瑜点点头道:“正是……”
那人向室内恭声说道:“启禀上差,在下是刑坛香主,奉坛主之命,前来见辛香主,有紧急事情相商。”
陈红萼接道:“好,进来吧!”
他这一进去,自然是作了陈红萼的俘虏。
陈红萼一举制住那人之后,立即压低了语声,沉声喝问道:“想要命,就乖一点!”
那人满脸惊容地,目光四扫,一面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陈红萼冷然接道:“这些,你毋须过问,现在,你老老实实,答我所问,天都快亮了,这时候,你跑来干吗?”
那人苦笑道:“在下是奉命前来问问辛香主,这儿还有多少个空着的房间,因为在刑坛那边,新添八个人犯。”
陈红萼接问道:“那些人犯,是什么人?”
那人答道:“详细情形,在下不清楚,据说那是覃太上的忠实手下。”
陈红萼冷笑着自语道:“倒行逆施,加上一连串的自相残杀,这是自速其死而已。”
岑浩然已欠身而起,低声接道:“红萼,可以走了。”
陈红萼点了那人的哑穴,却将辛香主,亦即这牢房的头儿的哑穴解开,低声问道:“想不想活命?”
辛香主苦笑道:“有道是:蝼蚁尚且贪生……”
陈红萼截口接道:“想要命,就得乖乖跟我合作。”
“如何合作法?”
“劳驾二位,送我们一程。”
辛香主苦笑道:“我送走你们之后,回来也是死路一条……”
陈红萼脸色一变道:“这是说,你不愿意?”
辛香主苦笑如故道:“目前,我没有选择余地,只有跟你合作,但我必须先知道,你是什么人?如果我索性跟你去,能不能保障我的安全?”
陈红萼淡然一笑道:“我是阿尔泰山派掌门人陈红萼……”
辛香主截口接道:“原来是陈掌门人,这就够了,现在,请掌门人答我一句话,愿不愿收留我?”
陈红萼道:“只要你诚心改邪归正,我当然收留你。”
辛香主点头道:“那么,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咱们这就走吧!”
陈红萼转首向另一位香主问道:“你呢?”
那人哑穴被制,不能答话,只能以目光示意,并点了点头。
有着作为“牢头禁子”的辛香主带路,陈红萼、覃瑜二人又都是香主的装束,自然是轻易地,脱离了这特别禁地。
这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色,四周虽然还没看到行人,但作贼心虚的辛香主等二人,却因过于紧张,而无形中加快了脚步。
而且,奔行的方向,也不是通往刑坛,而是直达大门的通道。
由于他们这一行人,仍然在那特别警卫们的视线之内,可能那些警卫们,对他们这一行人的行动,暗中本就有所怀疑,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出毛病,又碍于辛香主的面子,不便查问而已。
此刻,一经发现他们行经的方向不对,立即心头大惊地加以喝阻。
但不喝阻还好,这一喝阻,反而使他们不避形迹地,展开轻功,加速地疾奔而去。
这么一来,可就热闹了。
朦胧晓色中,一枚信号火箭,冲霄而起,警笛声也随之呜呜地响起来。
一支由五个人组成的巡逻队,刚好由大门方向迎面而来。
蹩足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岑浩然,不等对方查问,抢先发难,飞越而前,一手夺过对方手中的兵刃,就是一阵砍瓜切菜似的冲杀。
以岑浩然的身手,对付几个普通的巡逻队,自然是绰有余裕,片刻之间,已全部解决。
但那些巡逻队临死前的惨呼之声,却无异于是告诉了陈红萼等人的行踪所在。
因此,那些闻警而赶来的幽冥教中的人,都循声向他们这儿飞奔而来。
那位辛香主吓得脸无人色,向着陈红萼促声说道:“掌门人,咱们得赶快冲出去才行……”
一行人一面向大门口疾奔,陈红萼一面说道:“我说过,要保护你们的安全,二位请尽管放心就是。”
这时,天色已逐渐明朗,但他们离大门口,仍有半里以上。
一道人影,由斜刺里疾射而来,人还没到,已疾声喝问道:“辛香主,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是十殿阎王中的四殿阎王许超。
辛香主入目之下,哪里还能够答得出话来。
陈红萼连忙抢先说道:“有人劫狱,人已向大门口逃去。”
许超一“哦”道:“好大的狗胆!”
目光四扫,通往大门口的大道上,并未发现逃奔的人,却发现了近在眼前的岑浩然。
这情形,不由使他像遇见了鬼似地,惊呼一声,飞射疾退。
本来,陈红萼于答话之间,如果突施暗算,尽管这位阎王级的许超,功力不弱,也决难幸免。
但陈红萼是正人君子,目前又是一派开山掌门人的身份,自不便这么作,才使得许超有警觉和逃避的机会。
但岑浩然却没什么顾虑。
当许超临时警觉,而飞身逃避时,岑浩然也同时发难,并怒叱一声“鼠辈躺下!”
“当”地一声,双方兵刃相接之下,许超被震退三步,并震声大喝道:“逃狱的奸细在这儿呀……”
他最后那个“呀”字的尾音未落,覃瑜一剑横扫,人头业已落地。
这时,那些闻声而来的幽冥教中的人,最近的已逼近到十丈以内。呼喝与呐喊声,响成一片,使得两位香主吓得面无人色,直打哆嗦。
陈红萼连忙沉声喝道:“镇静一点,由我开道,你们二位,跟在我后面,表兄与小瑜断后……”
也就是这几句话的工夫,人潮已蜂涌而来,一场惨烈冲杀,也随之而起。
陈红萼怒喝一声:“挡我者死!”
她,像是一头出栏猛虎似地,一马当先,所经之处,但见寒芒如电掣,人头与残肢断臂齐飞,惨号与惊呼之声,响成一片。
这些最先赶来的人,都是一些二三流角色。
在群侠们的神威之下,不消片刻,已杀出重围。
由于有惊无险,那两位香主,也镇定得多了。
但他们距大门口仍有十五六丈距离。
而这时,敌人的主力,也由斜刺里冲了上来。
首先赶来的,是两个监军级的人,双双将陈红萼截住,随后而来的,也纷纷地将群侠们包围起来。
以陈红萼的身手,两个监军级人员,自然不是她的敌手,三个照面之下,那两人已是一死一伤。
也就在这时,杜碧霞及时赶来,一剑横斩,并怒叱一声:“狂徒躺下!”
“呛”地一声震耳金铁交鸣声中,陈红萼没有躺下,但杜碧霞却被震得凌空三个筋斗,倒飞丈八之外,发出一声惊“呀”道:“你是谁?”
陈红萼并没答话,也不追击,只是回身协助后随的人,一面冲杀,一面喝道:“不要恋战,随我闯!”
杜碧霞已隐约地猜到了陈红萼的身份,并没再行拦截,只是沉声问道:“你是陈红萼?”
陈红萼笑了笑道:“对了,太上好眼力啊!”
由于在她那滚汤泼雪似的冲杀之下,已杀开一条血路,因此,不等对方接腔,又当先冲向大门口,并沉声喝道:“随我闯!”
杜碧霞冷笑一声,道:“闯到鬼门关去吧!”
一道人影,像是天马行空似地,泻落陈红萼身前。
陈红萼来不及分辨来人是谁,一剑横扫,并怒喝一声:“鼠辈找死!”
以陈红萼目前的成就而言,当代武林中,已没人能接下她这含愤之下的全力一击,但目前这个人,却偏偏例外。
“呛”然大震中,双方各自震退一大步。
但两人乍分倏合,又立即龙争虎斗地,纠缠在一起,陈红萼并苦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活死人。”
原来这位与她打成平手的人,就是那位经过特殊手法,神志不清,而功力却反而高明得出奇的李唐。
陈红萼自从在阿尔泰山有过奇遇,功力大增之后,在当代武林中,已不作第二人想,就是原先傲视武林的杨天佑,也相形见绌了。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城府甚深的杜碧霞,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着似地,竟然预先安排了李唐这个活死人在等着她。
经过特殊手术,并施以药物激发潜能的李唐,虽然未必比她高明,但至少也不会低于她。
在目前这节骨眼儿上,陈红萼一经被李唐截住,情况可就相当尴尬了。
因为,这是在幽冥教的根本重地中,主将一被人截住,其他的人,要想突围,可就更困难了。
陈红萼与李唐交手十招,双方仍分不出高下,而幽冥教的人,已越聚越多,将他们远远地,团团围住。
陈红萼扬声喝道:“表兄,不用等我,快和小瑜护着两位香主杀出去……”
杜碧霞抢先冷笑道:“鱼儿已经入了网,还能出去吗!”
她知道岑浩然身手奇高,她话声一落,竟然立即亲自出手,将岑浩然截住,并沉声喝叱道:“将那三个给我擒下,要活的!”
岑浩然等四人刚刚向大门口冲出,立即陷入混战的困境中。
岑浩然对杜碧霞,已经是差了一截,其余的覃瑜和两位香主,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之下,可就更加危险了。
幸亏杜碧霞下令要活的,对方人数虽多,出手却有顾忌,因而覃瑜等三人,才能勉强撑持。
一声龙吟长啸,划破长空。
陈红萼扬声说道:“大家振作一点,咱们的援兵到了……”
杜碧霞也已听出发出清啸的人,是杨天佑。
当然,她深知来者不善,而且,杨天佑既已赶来,决不是一个人,因此,她立即震声大喝道:“不必留活口,剁了这些叛徒!”
这么一来,覃瑜等三人所受压力大增,而显得岌岌可危。
而那本已处于下风中的岑浩然,在杜碧霞的全力抢攻之下,更是被迫而连连后退。
所有各组恶斗中,只有陈红萼已逐渐占取上风,但短时间内,还是没法将李唐杀伤。
就当群侠们处境渐危间,一道人影,如匹链横空似地疾射当志。
陈红萼扬声道:“杨兄,快帮小瑜等三人杀出去……”
原来这及时赶来的,正是“四海游龙”杨天佑。
紧接着,“迷糊酒侠”朱伯伦、于君璧、陈继志、朱家凤等,也相继赶来。
杨天佑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但见长剑翻飞,已杀开一条血路,冲到覃瑜三人的身边,并沉声喝道:“小瑜,跟我走!咦!这两位是……?”
杨天佑自然不认识那两位香主,而且,他初来乍到,也不明了情况,才有此一问。
不过,他是聪明人,当他看到那两位香主与覃瑜并肩拚死苦战,并已受到好几处的创伤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因而没问一半,又自行刹住,却转过话锋道:“这二位不碍事吗?”
那位辛香主抢先答道:“多谢杨大侠关注,我们这点外伤,算不了什么……”
有着杨天佑替他们开道,自然不再受到多大阻挠,对话之间,已且战且退地,迫近大门口。
另一边,朱伯伦一到,就将杜碧霞截住,并向岑浩然笑道:“岑兄,快去协助那两位吧!吊桥已经拉住,那两位可能出不去。”
朱伯伦口中的那两位,指的是那两位弃暗投明的香主。
这座李家庄,外围有宽达五丈以上的护庄河。
这个距离,对杨天佑等顶尖高手们,自然难不住,但对两位香主来说,可就没法飞渡了。
何况他们还受了伤,也因为如此,朱伯伦才有此一说。
陈继志、朱家凤二人,有如两头出栏猛虎,往来冲杀,所向披靡。
朱伯伦对杜碧霞,暂时是维持平手。
于君璧于杀掉对方十来个人之后,冲向陈红萼身边,说道:“掌门人,我来帮你……”
陈红萼连忙接道:“不!于兄弟快招呼继志和家凤,不许恋战,赶快协助那两位香主出庄……”
陈红萼知道这儿等于是龙潭虎穴,高手如云。
而且,到目前为止,杜碧霞的两个得力助手——百里居、包文虎二人都未出面,那些监军级的人员,包括已暗地反正的史本义,莫天琴二人在内,有一半以上不曾露面,也不知是否有甚阴谋?
尽管目前的群侠们,个个身手高强,本身安全可毋须多虑。但由于要保护那两位功力低的香主,又是大白天,缠斗下去,利少害多。
而更使她担心的,是那与李唐一样,接受过特殊手术的覃家三兄妹——覃立、覃玉、覃玫、和李明远等四人。
因为,事情很明显,一个李唐,她都没法收拾,如果再加上那四个,情况可就更糟了。
因此,陈红萼才传令不许恋战,先冲出去再说。
于君璧闻言之后,立即恭应一声:“遵命。”
转身杀向陈继志、朱家凤二人的身边,扬声大喝道:“继志、家凤,掌门人有令,不许恋战,快快去协助那两位香主突围……”
“得令!”
陈继志,朱家凤二人,同声朗笑着,偕同于君璧,向大门口射去。
此刻的大门口,只见一片人潮拥挤。
由于敌方人数太多,领头的又是四个监军级的人员,他们的打法,又很滑溜,个个都是避实就虚地,不与杨天佑、岑浩然二人硬拚,而伺机向功力较弱的覃瑜下手。
尤其是那位香主,更是他们争相猎取的目标。
在此种情形之下,尽管杨天佑身手奇高,岑浩然也甚为了得,但为了要保护其余三人的安全,却也没法杀出重围。
当然,也更没法打开大门,将吊桥放下来了。
于君璧、陈继志、朱家凤等三个生力军加入之后,立即杀向大门,一阵砍瓜切菜的冲杀之后,才将大门打开。
于君璧并立即促声说道:“家凤守住门口,继志快将吊桥放下……”
话没说完,他自己已向杨天佑等被围团的人潮中杀了过去,一面并扬声喝道:“大哥,大门打开了,咱们冲!”
由于加上了于君璧,刚好由杨天佑、岑浩然等二人,每人护着一个,杀到大门口。
而陈继志也及时把吊桥放了下来。
这片刻之间的惨烈冲杀,幽冥教方面,至少死伤了七八十个。
也许是杀寒了他们的苦胆,当群侠们冲上吊桥时居然没人拦截,也没人追赶。
杨天佑独自殿后,目遂其余诸人通过吊桥之后,才回身扬声喝道:“掌门人,二弟,咱们退!”
事实上,不待他招呼,陈红萼、朱伯伦二人已经射落他身边,陈红萼并苦笑了一下道:“好,咱们走吧!”
令人诧讶的是,杜碧霞并未追击,只是向着扬长而去的群侠们,扬声冷笑道:“陈红萼,这一次,便宜了你,下次遇上时,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陈红萼头也不回地笑道:“这正是我要说的话,你既然代我说了,就省去我一番唇舌啦……”
一行人直奔苏州城中。
也直到此时,杨天佑与陈红萼走个并肩,并边走边问道:“红萼,那两位是怎么回事?”
杨天佑口中的那两位,指的当然是那两位香主。
陈红萼笑道:“那是他们的两位香主,到目前为止,我还只知道其中的一位是姓辛,说起来,这次能够完成任务,他们二位的功劳,也相当的大。”
接着,才将昨晚混入李家庄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跟在后面的朱伯伦抢先笑道:“掌门人,此行虽然辛苦点,但收获却也算是非常丰硕了。”
陈红萼笑了笑道:“这倒是实情。”
岑浩然蹙眉问道:“红萼,方才你说卞青莲和覃紫云二人,已被杜碧霞整垮了,并将接受像李唐那样的那种手术?”
陈红萼点点头道:“不错,这是我和小瑜两人亲眼所见的事。”
岑浩然忽然长叹了一声。
陈红萼哼了一声道:“对这种女人,你还替她叹气,难道你所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岑浩然苦笑道:“我不是替那贱人惋惜,而是觉得咱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才行,否则,俟他们的手术完成,他们又增加两个无敌高手……”
陈红萼“唔”了一声道:“这倒是实情。”
接着,又“哦”了一声道:“对了,我现在才想起来了。”
杨天佑笑问道:“红萼,想起什么来了?”
陈红萼苦笑道:“方才,杜碧霞的那个主要助手包文虎,百里居二人,都没出场,我一直在担心着,也怀疑着……”
杨天佑截口一笑道:“不错,如果那两位出场了,方才,咱们可不会那么顺利脱围。”
陈红萼接道:“现在,我才明白,那两位十九是没法分身。”
杨天佑“哦”道:“你的意思,是认为他们正在替覃紫云,卞青莲二人施行手术?”
陈红萼点点头道:“我想十九不会错,他们必须争取时间,尽量增强自己的实力,否则,也就不致于半夜三更,还派人去提调我这位表兄了。”
岑浩然讶问道:“他们也准备将我加以改造?”
陈红萼哼了一声道:“你问问那二位香主吧!”
辛香玉抢先接道:“岑大侠,这倒是一点都不错,这位方香主,就是奉命前来提人的。”
也直到此时,才知道这二位香主,一个姓辛名雷,一个姓方名大牛。
岑浩然听明经过之后,又苦笑长叹了一声。
杨天佑也苦笑了一下道:“他们要秘芨是假,我们接受他们的条件也是假,双方都在争取时间,充实自己的力量……”
陈红萼截口一叹道:“可是,我们的实力,已没法在短时间内再予增强了。”
杨天佑道:“那也不尽然,比方说,你昨宵所争取的那两位监军级人员,就是一着非常有力的棋子,如能善加运用,可以说妙用无穷。”
岑浩然点点头道:“不错,削弱敌人的力量,也就是增强自己的力量。”
陈红萼沉思着接道:“回去之后,再仔细研商吧!原则上,我已决定,必须在覃紫云、卞青莲二人的改造手术完成之前,发动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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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突击,群侠方面,固然是志得意满,但杜碧霞却几乎气炸了肚皮。
当然,杜碧霞明白这一次陈红萼的偷袭成功,得力于辛雷与方大牛两个“内奸”,但“内奸”也随着人家走了,她又不知道陈红萼是由水底下潜入庄中的,因此将一口闷气,发泄在昨宵轮值的警卫人员身上,一下子杀了二十多个。
一直到那竹林中和水沟中的尸体和两套湿衣被发现,她才忖想出事的原因。
但为时已晚,那些冤枉被杀的人员,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这么一来,可使得幽冥教内,本来就有点不安的人心,更加在暗中动摇起来。
江湖上的争雄,也一如兵家战略的运用。
当发现自己内部不稳,而一时之间,没法平静时,除了采取高压手段镇压之外,最好是同时发动对外的战争,以期能冲淡并分散那些内心不满的人的注意力。
杜碧霞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她能爬到此刻的地位,可的确有她的一套,而决非幸致。
当她明瞬眼前情况之后,顾不得一宵不曾好好歇息,立即向门外扬声喝道:“来人!”
“属下在!”
一声暴喏,一个彪形大汉,恭谨地肃立门口。
杜碧霞挥挥手道:“去请百里护法和包护法来。”
“是……”
彪形大汉恭敬一礼,转身疾奔而来。
杜碧霞又沉声喝道:“慢着,将左右丞相也一并请来。”
“是……”
盏茶工夫过后,百里居、包文虎、“左丞相”廖侗,以及新任的“右丞相”涂森,相偕到达。
这位新任的“右丞相”涂森,是少林寺门下成就很高的俗家弟子,少林寺的七十二般绝艺中,他一人兼擅三项,那就是百步神拳,金刚指和般若掌。
这,在少林寺的门下而言,是很难得的一个杰出弟子。
此人年纪才不过三十出头,平常为人也很正派,不幸却被包文虎从中拉线,而成了杜碧霞的入幕之宾。
他加入幽冥教,也不过是最近半个月的事。
昨宵,他是在杜碧霞身上报效过份,倦极而入睡了,杜碧霞没想到敌人如此顽强,又不忍心叫醒这位新宠,所以他才没有出场,否则,昨宵的战局,决不会那么草草收场。
因为,此人的功力之强,仅仅略次于经过手术改造的李唐,比起杜碧霞来,是决不逊色的。
这四位进入杜碧霞的房间,分别就座之后,包文虎首先谄笑问道:“太上有何吩咐?”
杜碧霞沉思着问道:“覃紫云,卞青莲二人的手术,怎样了?”
包文虎含笑答道:“回太上,一切顺利,属下保证她们三天之后,就可以成为一个无敌高手了。”
杜碧霞接问道:“那么,覃家兄妹和李明远等人呢?”
包文虎得意地一笑道:“那四位,已算是大功告成……”
杜碧霞截口问道:“如果现在有任务派给他们,不会有甚问题么?”
包文虎连连点首道:“行,行,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百里居微微一怔道:“太上打算提前采取行动?”
杜碧霞脸色凝重地说道:“不是提前采取行动,咱们也得给点颜色陈红萼瞧瞧。昨宵,我们吃亏太大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涂森附和着笑道:“对!咱们也可以给他一个攻其无备,尤其他们昨宵尝到甜头之后,决不会想到咱们会立刻还以颜色的。”
杜碧霞含笑点首道:“不错,本座也正是这意思。”
包文虎却沉思着说道:“太上,请恕属下放肆,这行动,最好是多加考虑。”
杜碧霞讶问道:“为什么?”
包文虎正容接道:“太上,属下之意,最好是等三天之后,咱们再集中全力,作雷霆万钧的一击,以收一劳永逸之效,因为,临时突击,固然可以收到一时快意之效,但权衡得失,却是划不来的。”
杜碧霞毅然接道:“不!我已下定决心,必须予以报复不可。当然,突击结果,我方也难免会有损失,但我自信是划得来的。”
杜碧霞这一坚持,包文虎自然是不便再说什么了。
接着,五个人又密议了顿饭工夫之后,卞青莲才沉声说道:“立即传令下去,从现在起,除持有本座特别令符者外,任何人禁止外出。”
百里居笑问道:“太上是担心本教中,还有内奸?”
杜碧霞“唔”了一声道:“有过昨宵的教训,我不能不特别慎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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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工夫过后,整个李家庄,除了轮值警卫人员之外,已寂然无声。因为所有的人,都已奉到特别命令,各自在宿舍中调息,随时准备行动,因而使得偌大的一座李家庄,就像是一座空城似地。
这情形,群侠方面,根本懵然无知,而李家庄中,那业已弃暗投明,并已获得陈红萼的特别信任的两位监军级人员——史本义、莫天琴二人,暗中却显得无比的焦急。
因为,尽管杜碧霞并未达何时采取行动,以及采取何种行动的命令,但情况却很明显,今宵必然会对群侠方面,有出人意外的行动。
他们两人都想将这消息传递出去,而且是越快越好,但由于杜碧霞那禁止外出的命令,却使他们无法行动。
也幸亏他们这些监军级的人员,地位特殊,也有较多的自由。而幽冥教中,对男女关系,都很随便,他们两人的暖昧关系,在同侪间,更是公开的事实。
因此,在闲极无聊的情况之下,这两位,大白天窝在一起,也就不致于引人生疑了。
当然,他们两人的窝在一起,可并非像平常一样的幽会,而是在密议着,如何能将这一特殊消息传递到群侠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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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初更稍过。
寂静的陈府中,忽然因为一件突发的意外事件,而忙乱起来。
因为,一些功力较次一点的人,突然出现中毒现象,而纷纷倒下了。
这正是晚餐后不久的一段时间,情况很明显,问题是晚餐中有人作了手脚。
幸亏像陈红萼、杨天佑等首脑人物,还不曾有中毒的迹象。
但这并不是他们能例外,而是因为这几位首脑人物功力精深,发作较慢而已。
因为,他们发觉功力较次的人中毒之后,立即运气默察,发觉自己也是中了毒。
由于幽冥教中,有一位以毒起家的“毒郎中”百里居,群侠们为防意外,早已由“地狱神医”张劲秋炼制大批能预防中毒药丸,分发全体人员,每人每天一粒。
因此,在正常情况之下,群侠们是不怕中毒的,也因此而并未防到对方会施展这种极为卑鄙的手段。
但事实上,幽冥教方面,竟然无视于“地狱神医”张劲秋的存在,施出下毒的手段,而且还使其预防中毒的药丸失去效用。
这一惊,对群侠方面来说,可真是非同小可。
试想:敌人既然施展这种不光明的手段来,自然会继之以更毒辣的行动,在目前这种集体中毒的情况之下,那不是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吗!
因此,群侠方面的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
幸亏一些首脑人物所中的毒,还不曾发作,因而立即敛及履及地,由张劲秋尽速施救,并立即由陈红萼、杨天佑二人亲自在暗中警戒着。
当然,这情形,可真是忙坏这位“地狱神医”张劲秋了。
好在他确有惊人的艺业,经过他的急救之后,那些中毒的人,已立即好转,而杨天佑、陈红萼两人所中之毒,也立即被解除了。
就当群侠们惊魂甫定之间,于君璧与覃瑜二人,却已双双由外面回来。
因为,在这一次意外的变更中,除了轮值在外面,担任警戒任务,尚未进餐的少数人员,并未中毒之外,于君璧与覃瑜,以及“迷糊酒侠”朱伯伦,算是唯一例外的三位了。
朱伯伦是买醉未归。
于君璧、覃瑜这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则是黄昏前出外散步,流连忘返,直到此刻才回来。
这二位,才一进门,杨天佑就苦笑道:“三弟,你们回来得正好,咱们差点不能见面啦!”
于君璧闻言一惊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杨天佑长叹一声道:“咱们差点被人家一网打尽了……”
当于君璧由杨天佑口中听到简略叙述之后,禁不住一挫钢牙道:“好一批卑鄙无耻的东西!”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大哥,查出那下毒的人没有?”
杨天佑苦笑道:“现在是救人要紧,哪有工夫去查,好在那已经是次要的问题了,只希望敌人能晚一点来……”
陈红萼插口问道:“于兄弟,看到你二哥没有?”
于君璧一怔道:“没有啊!准是在哪家馆子里灌老酒。”
覃瑜连忙接口说道:“我马上出去找找……”
话没说完,人已回身就走。
杨天佑扬声说道:“小瑜,先去老正兴瞧瞧,记好,快去快回。”
“知道啦……”
覃瑜娇应声中,于君璧却正容说道:“掌门人,大哥,既然二位也曾中过毒,须得赶快调息一下,由我来负责警戒。”
杨天佑点点头道:“也好,可是,三弟得小心一点……”
杨天佑,陈红萼二人一走,于君璧一面马不蹄地四处巡查,一面却在暗中纳闷着:“奇怪,这么好的机会,那些鼠辈们,怎么不来乘机突击呢……?”
只听大门口担任警戒的人扬声说道:“三爷,有客人求见。”
于君璧卓立大厅屋顶上,扬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门口警卫恭应道:“回三爷,是一位姓史的史爷,他说,有紧急机要奉告。”
于君璧“哦”了一声道:“请他进来吧!”
这位不速之客,就是幽冥教中的监军之一的史本义。
他,穿着一身湿淋淋的劲装,快步进入院中,向着屋顶上的于君璧抱拳一拱:“史本义见过于大侠。”
“史本义?”于君璧重复了一遍之后,才“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史兄,很抱歉!今宵情况特殊,请上屋顶上来谈吧!”
于君璧虽然不认识史本义,但对于史本义与莫天琴二人,业已弃暗投明的事迹,却已由陈红萼、覃瑜二人的口中听说过,因而将贵客请上了屋顶。
史本义飞身上了屋顶之后,劈头就问道:“于大侠,这儿中毒的情况,很严重吗?”
于君璧苦笑道:“幸亏他们计算错误,否则——如果跟着发动突击,那就糟了。”
由于情况特殊,双方都来不及客套,就谈到正题上了。
史本义接道:“并非他们计算失误!”
于君璧一怔道:“史兄此话怎讲?”
史本义正容接道:“事情是这样的,据在下所知,他们买通厨房的人暗中下毒,不过是一种扰乱行动,因为这儿有一位‘地狱神医’,下毒未必会有效,所以才不曾立即采取行动。”
“同时,他们还有另一个构想,他们认为,即使下毒成功了,以张神医之能力,也不难很快就可以解除,当然,他们料定你们必然认为他们会乘机加以突击,而严密戒备,但他们事实上却故意按兵不动,等你们空白紧张了一夜,到快要天亮,精神松懈时,再发动突击,则不论你们是否曾经中毒,都必然会受到严重损失。”
于君璧苦笑了一下道:“贼子们的计划,可真够严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阴谋却给你史兄揭穿了。”
接着,才注目问道:“史兄,还有一位莫姑娘,怎么没来?”
史本义笑了笑道:“天琴不熟水性,在下是借‘水遁’出来的。”
接着,又将杜碧霞密令待命行动,并禁止一切人员外出,以及他自己由水底逃出,前来的经过,也简略地说了一遍。
于君璧正容说道:“史兄冒险犯难,前来报警,盛情可感,小弟代表掌门人,先致真诚的谢意……”
史本义连忙接道:“些许微劳,请于大侠不必挂齿。”
于君璧蹙眉接口说道:“当他们发觉史兄失踪之后,那位莫姑娘,可能背上嫌疑……”
史本义截口接道:“这一点,于大侠请放心,天琴也是暂时失踪了,偌大一座李家庄,到处都可藏身,而且,他们发觉在下失踪之后,必然会认为我们是同时潜逃,而不会在庄内搜索的。”
于君璧“唔”了一声道:“莫姑娘留在那边也好,待会,小弟当商请掌门人,提前于今宵发动扫穴犁庭的行动……”
陈红萼忽然飞身上来,含笑接道:“对,方才我也想过了,待会,就乘他们前来突击,铩羽而归之际,咱们就立即乘胜追击,莫姑娘在那边,正好作为我们的内应。”
这当口,覃瑜已偕同朱伯伦匆匆地赶了回来。
这一来,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
然后,于君璧注目问道:“掌门人,中毒的人,是否全都无碍了。”
陈红萼娇笑道:“有张神医在,自然不会有甚问题,即使鼠辈们立即前来突袭,也不碍事。”
杨天佑飞身而上,苦笑道:“那两个下毒的厨子,已失踪了。”
于君璧笑道:“他们当然不会还呆在这儿等死呀!”
一顿话锋,又正容接道:“掌门人,眼前有一个问题,我们不能不早点考虑,那就是杜碧霞那妖女发现史兄失踪之后,会不会改变突击的计划?”
陈红萼毅然接道:“不管她是否改变计划,我们提前发动的计划不变,因为,一等他们将覃紫云,卞青莲二人改造成功,可就更麻烦了。”
史本义接道:“掌门人,据在下所知,他们的突击计划,不会改变。”
于君璧笑问道:“史兄此话,想必另有所因?”
陈红萼截口接道:“我们只顾谈话,忘了这位史兄弟,还是一身湿衣,真是抱歉得很……”
史本义连忙接道:“不要紧,现在天气又不冷,昨宵,掌门人与覃姑娘,还不也是一身湿衣,熬了一夜吗!”
陈红萼接道:“那是特殊情况,史兄弟现在是我们的贵客,自不能怠慢,走,到屋里去,换过衣衫,再作详谈吧……”
一行人飘落地面,进入室内时,朱伯伦却自我解嘲地笑道:“掌门人,方才,几乎因贪杯误事,现在,就罚我担任警戒吧!”
陈红萼连忙接道:“不!警戒已另外派人,还是留点精神,待会罚你多杀几个敌人吧!”
朱伯伦呵呵一笑道:“没问题,不过,方才小瑜打断了我的酒瘾,还得补足才行……”
史本义换上的是于君璧的服装,由于他们两人身裁近似,穿上去也颇为合身。
这时,群侠们的首脑人物——杨天佑、陈红萼、朱伯伦、于君璧、古映红、知机子、岑浩然、牛家菊等人,都已齐聚一堂。
当然,这些人,都是目前群侠方面的主力,由于决战在即,本就该举行一次高阶层会议,既然已经自动聚齐,也就省得陈红萼派人分别去请了。
经过陈红萼替史本义一一引见之后,于君璧才拾起在屋顶上中断的话题,向史本义问道:“史兄,方才你说,杜碧霞不会因你的失踪,而改变突击计划,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史本义正容说道:“不瞒诸位说,据在下所知,杜碧霞之所以派人下毒,以及准备突击,只是一种骚扰行动,志在报复掌门人昨宵救援岑大侠的行动,所以并没打算倾力进犯。”
“因此,我们这批监军级的人员,并未奉到行动命令,在下前来报警,在天亮之前,她也不可能发觉,既然自信不曾走漏消息,自然也就不会改变她那行动计划了。”
“这么说来,倒是有此可能。”于君璧点点头,又注目接问道:“参加今宵突击的,是些什么人,史兄是否也知道。”
史本义接道:“可能是以新任‘右丞相’涂森为主,而辅以经过特别手术改造过的李唐父子,与覃家兄妹等五人。”
古映红不由一怔道:“就只有这六个人?”
杨天佑抢先接道:“即使只有这六个,也够咱们头痛的了。”
史本义点首接道:“杨大侠说得不错,六个中,有五个等于是疯虎,另一个神志清明的涂森,据说,他的一身功力,也不在杜碧霞之下……”
接着,又将涂森的来历与其与杜碧霞的渊源,作了一番特别介绍之后,才正容接道:“杜碧霞的目的,虽然志在报复与骚扰,但如果突击行动,能有意外的收获,也必将随之而采取大举进犯的行动,这也就是她下令全体人员,不准外出,待命行动的主因。”
杨天佑不禁苦笑道:“这妖妇,可真不简单,居然以一批活死人来消耗我们的实力。”
陈红萼正容说道:“自古邪不胜正,老天爷还是有眼睛的,如果不是史兄弟前来示警,则今宵,咱们必将吃上大亏,现在好了,既然我们已知道敌情,只要将迎敌的人手,好好安排一下就行了……”
当他们安排好迎敌人手,并商妥乘胜追击,和扫穴犁庭的计划之后,已是三更时分。
陈红萼站起身来,含笑说道:“就着敌人还没来,诸位都回房去好好调息一下吧!”
于君璧也起身笑道:“对!史兄请暂时到我房间去……”
他的话声未落,西厢屋顶上,已传来焦逸的沉喝道:“什么人?站住!”
只听一个阴冷语声接道:“本座是要你狗命的一殿阎王……”
史本义连忙接道:“这说话的,正是涂森……”
这当口,杨天佑等群侠,已纷纷穿窗而出。
陈红萼话锋一转道:“史兄弟,暂时不要露面。”
话没说完,人踪已杳。
同时,层顶上已传来一阵震耳金铁交鸣之声。
杨天佑、朱伯伦二人当先飞登屋顶,只见焦逸、孟铭二人双战涂森,仍被迫得连连后退。
杨天佑入目之下,飞身而上,一面并大喝一声:“焦孟二将退下!”
“呛”地一声金铁交鸣,涂森“哼”了一声道:“你是谁?”
“在下杨天佑。”
“那真妙极了,本座运气不坏,一下子就找着一个头儿。”
涂森一面谈笑自若,一面长剑翻飞地缠斗着,居然与杨天佑打成平手。
杨天佑其实并未施展全力,由于他方才于史本义口中,听说此人擅长少林寺的百步神拳、金刚指、般若掌等三项绝艺,而此刻使的却是一枝长剑,剑法虽不算怎么高明,却也不算坏。
杨天佑此刻之所以保全实力,与其游斗,主因是预防对方的金刚指与般若掌。
因为,在此近身搏斗之间,百步神拳已没法施展,但那金刚指与般若掌等两项佛门绝艺,却是随时都可以以左手施出的,因而他不能不特别防着一点。
杨天佑淡然一笑道:“阁下就是幽冥帝君座前,新任右丞相兼第一殿阎王的涂森?”
“不错。”涂森哈哈大笑道:“杨大侠消息蛮灵通呀!”
杨天佑披唇一哂道:“多承夸奖!还有五个活死人呢?”
涂森虚幌一招,疾退二丈,骇然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涂森此举,一并是因杨天佑一口道出他的底细,而悚然一惊,一半却是故意做作。
因此,他的话声未落,左手一记百步神拳,已挟着破空锐啸,潮涌而来。
杨天佑身形微闪,避过对方掌力的主峰,挥剑飞身进击,一面呵呵大笑道:“涂森,你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两人再度龙争虎斗地恶拚着,涂森并哼了一声道:“纵然本教有内奸,给你透露消息,你又能奈我何!”
杨天佑笑道:“相爷,能不能暂停一下,听我说几句逆耳之言?”
涂森又哼了一声道:“边打边谈也一样。”
“也好。”杨天佑正容接道:“据说阁下是少林高弟,奈何为了迷恋一个妖女,而自甘堕落,并遗羞门户呢……”
他的话声未落,涂森突然左手一扬,“嘘”地一声,一缕劲疾指风激射而来。
这就是少林寺名闻天下的七十二般绝艺中的“金刚指”。
尽管杨天佑已知对方底细,而早已防到这一手。
但由于说话间,略一疏神,而未能全部避开,那劲疾的指风,由他的左肩上擦肩而过,不但衣衫洞穿,表皮上也带了一点伤。
杨天佑惊怒交迸之下,不由怒叱一声:“涂森,看来你是不可救药了!”
一旁的朱伯伦笑道:“大哥,何必对牛弹琴哩!”
于君璧也接问道:“大哥,左臂受伤没有?要不要我替下来?”
涂森纵声大笑道:“你们三剑客,索性一齐上吧!看看我涂某人能不能收拾你们。”
杨天佑却向于君璧沉声说道:“我没受伤,二位贤弟多多注意别的地方。”
接着才向涂森冷笑一声,说道:“姓涂的,你既然不识好歹,我就只好超度你了。”
话声中,剑势一紧,迫得涂森不得不连退三大步,而改取守势,并震声大喝道:“李副教主,你们五位,一齐上!”
一声暴喏,隔邻狮子林花园中,突然腾起五人道人影,箭疾地射了过来。
那五道影,就是经过特殊手术改造过,神智已失,而功力却高得惊人的李唐、李明远父子、覃立、覃玉、覃玫等三兄妹。
由于群侠方面已事先分配好人手,因此,这五人一出场,群侠方面,也立即分出五人,将其截住。
陈红萼对李唐,朱伯伦,于君璧等二人,分别对李明远和覃立,古映红对覃玉,朱家凤与覃瑜双战覃玫。
于是,陈府巨宅中,立即展开一场无比激烈的混战。
一时之间,但见剑气冲天,金铁交鸣与呼叱之声,连绵不绝。
目前六组恶斗中,似乎都是一种难分胜负的胶着状态。
杨天佑对涂森,是略占上风。
陈红萼对李唐,则显得难分轩轾。
朱伯伦对李明远,于君璧对覃立这两个年轻人,居然也是平手,这情形,就不能不佩服百里居与包文虎二人那种改造手术的高明了。
也许是限于女性的天赋吧?功力与于君璧不相上下的古映红,独战覃玉,却略为占了上风。
同时,双战覃玫的朱家凤,覃瑜二人,也是处于优势之中。
尽管经过改造手术后的女性,并没男性那么高明,但以目前情形来说,也够骇人听闻的了。
因为,以覃玉覃玫二人来说,以前不但不是古映红的敌手,也不可能与朱家凤相提并论。
何况,目前的朱家凤,自与陈继志闭关深造之后,功力已今非昔比。
但事实上,目前的覃玉,却能与杨夫人古映红抗衡。
而覃玫除了朱家凤之外,还加上一个覃瑜。
尽管这两组中,覃玉覃玫都处于劣势之中,但也足以耸人听闻的了。
覃瑜与覃玫之间,毕竟曾经有过姊妹的名份。
而且,覃逸的三个子女中,论恶迹,也以覃玫较少。这也就是覃瑜要和朱家凤双战覃玫的主要原因,希望能将覃玫解救过来。
因此,双方激战二十多招之后,覃瑜沉声问道:“二姊,你不认识我了?”
覃玫漠然地问道:“谁是你二姊?”
朱家凤苦笑道:“瑜姊,省点精神,设法将她制住,才是上策。”
这同时,与杨天佑恶斗着,而被迫处于下风的涂森,忽然接连施出两记“金刚指”,将杨天佑迫退三步之后,立即把握先机,展开一串辛辣而快速抢攻,并冷笑地道:“杨天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杨天佑暂时采取守势,也没答话。
岑浩然扬声说道:“杨兄,咱们联手,宰了这匹夫。”
杨天佑淡然一笑道:“用不着……”
涂森冷笑一声:“杨天佑,最好是你们两人联手,否则,你将后悔莫及……”
话声中,精妙绝招连施,又将杨天佑迫退五尺。
杨天佑却向岑浩然扬声说道:“岑兄,现场中,已毋须有人掠阵,你最好率同继志他们,多多注意外围,提防杜碧霞再在暗中捣什么鬼。”
原来杨天佑虽然是取守势,但全场战场,都在他的洞察之中。
岑浩然扬声答道:“知道啦,外围警戒,已扩及百丈之外……”
“砰”地一声,涂森已施出他那少林绝技“般若掌”。杨天佑在不甘示弱之下,挥掌硬接,被震退五尺。
因此,继一阵“砰”然巨震之后,并发出一串屋瓦断裂之气。
涂森一面挥剑进击,一面呵呵大笑道:“杨天佑,再退,就掉下去啦!”
杨天佑扬声笑道:“我正等你的顺风相送哩!”
涂森冷笑一声,说道:“那我就成全你吧!”
紧接着,一面剑掌兼施,一面怒叱一声:“撒手!下去!”
在涂森这雷霆万钧的攻势之下,杨天佑惊呼一声,长剑被震出手,人也被震得翻落屋下。
涂森得意之下,呵呵大笑道:“杨天佑,人家说你是‘四海游龙’,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一条泥鳅而已……”
话声未落,却突发出一声凄厉惨号。
原来杨天佑并非功力不敌,而采取守势。
只因对手实在太强,同时,为了保留真力,以对付杜碧霞,才不得不故意装成被处于下风的姿态。
不过,他的表演很逼真,高明的涂森居然也没有看出破绽来。
同时,涂森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想到杨天佑那独步武林的“借力回飞”手法。
因此,当杨天佑那被震飞的长剑,环飞半圈,由涂森背后透胸而过时,杨天佑却含笑飞登屋面。
涂森这个人,也真够狠。
尽管他已被一剑贯胸,人却并未立即倒下去,并抬手指着杨天佑笑道:“杨天佑,现在,我总算服了你了……”
话声一落,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以陈红萼为首的那五组战斗,仍然处于胶着状态。
其余的古映红等人,虽然略占上风,但因对方防守很严,没法占到更多优势。
而李唐等五人,也真够绝。
涂森中剑时所发出的那一声惨号,不但不曾在他们心理上发生影响,根本就听若未闻。
当然,对于涂森的死去,更是漠不关心了。
这情形,不由使杨天佑等人,心中无限感慨,但外表上,却只有苦笑份儿。
杨天佑苦笑着,徐徐迫近李唐身边,向陈红萼笑道:“掌门人,李唐虽已失去神智,但他却是罪魁祸首之一,咱们联手宰了他。”
陈红萼平静地说道:“对于覃逸与李唐这两个匹夫,我必须凭我自己的力量手刃他们!”
夜空中,忽然传来陈继志与焦逸孟铭等人的同声呼喝道:“什么人?”
“站住!”
杨天佑已心知来人是谁,深恐爱儿及焦孟二将吃亏,闻声之后,连忙扬声喝道:“闪开!放他进来。”
只听杜碧霞的语声娇笑道:“多谢杨大侠盛意,我暂时不想进来,也不肯进来,也不屑欺负你的手下人,此行,我只是招呼我的手下人撤退。”
杨天佑已循声迎了上去,在杜碧霞对面五丈处,停了下来,笑问道:“大家都未尽兴,怎么就要撤走了?”
杜碧霞淡然一笑道:“我不过是给点颜色你瞧瞧,让你知道,你们这些所谓侠义道的人物,究竟有多少斤两。”
杨天佑“哦”了一声道:“你那位右丞相,已经升天了,知道吗?”
“知道了。”杜碧霞漫应道:“像涂森这样的人才,我至少还掌握着五个,你信是不信?”
杨天佑笑了笑道:“我相信,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打铁趁热……”
杜碧霞截口接道:“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
杨天佑也截口接道:“要等你将覃紫云、卞青莲二人改造成功后再行决战?”
杜碧霞不由脸色一变道:“你知道的可不少。”
杨天佑含笑接道:“也不算太多。”
杜碧霞沉思着接道:“就算你猜对了吧!咱们双方都明白,这场合,可不适合决战,现在,咱们好听的和不好听的话,都不必谈,我要撤走我五个手下人,希望你莫加阻挠。”
杨天佑笑道:“好,看在你方才不曾伤害我的手下的情份上,我答应了。”
杜碧霞笑道:“即使你不答应,也未必能拦得了,是吗?”
不等杨天佑接腔,立即扬声大喝道:“李唐,你们五个,立即撤退,由李唐断后。”
那五位,同声恭喏着,各自虚幌一招,飞身而起,杨天佑也扬声喝道:“让他们退走,不必追赶……”
目送那些人的身形,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后,岑浩然才苦笑着向杨天佑问道:“杨兄,杜碧霞自己送上门来了,却为何不在这儿解决她?”
杨天佑正容说道:“杜碧霞不会单身冒险,她暗中还率领着不少高手,如果在这儿决战,闹市之中,惊世骇俗,也难免殃及池鱼,所以,我情愿多走点路。”
岑浩然“哦”了一声,接问道:“咱们马上追击过去?”
杨天佑点点头道:“是的,立即出发。”接着,却向陈红萼笑问道:“掌门人自信要多少工夫,才能收拾李唐?”
陈红萼正容说道:“至少,得千招以上。”
杨天佑神色一整道:“掌门人,你是我方功力最高的一位,如果让你给李唐缠住,对我方损失太大,我想,待会,不如由咱们两人联手,先将其解决掉,才好发挥你的无上威力。”
陈红萼正容说道:“我想凭自己的力量手刃他们。”
杨天佑正容说道:“掌门人,兹事体大,务请能够变通一下,否则敌众我寡,旷时费事,可实在不划算。”
陈红萼这才苦笑了一下道:“好,我听你的。”
杨天佑精目环扫群豪,低声说道:“诸位,咱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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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己方机密外泄,使这一次突击计划,变成偷鸡不着蚀把米,白白牺牲一个得力助手涂森,杜碧霞心头的恼恨,自不难想见。
因此,她回到总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召集所有高级人员,清查内奸。
这一查,自然立即发觉监军级的人员中,少了两个。
杜碧霞心中虽然又惊又怒,恨得牙痒痒地,但史本义正随同群侠随后向李家庄赶来,而莫天琴又早已躲起来了。
所以,尽管她心中恨到极点,但一时之间,却也莫可奈何。作为一代女魔王,毕竟有她过人的机智。
尽管是在怒恨交迸的心情之下,却也立即意识到,对方既已知道她要将覃紫云、卞青莲二人,于三天之内改造成功,必然会在那两人改造成功之前,向她发动总攻,而且很可能已经随后赶来了。
兴念及此,略一沉思之下勺立即下达一连串的命令,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也就当她忙着部署之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钟声。
由于她心理上已有准备,所以,听到警钟声,并不怎么震惊,只是冷冷地一笑道:“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提早解决,倒也省事。”
她的自语声未落,一位香主装束的人,匆匆走到门口,向她躬身施礼道:“启禀太上,敌人已大举进犯,并已有两处地方失火。”
杜碧霞“唔”了一声道:“失火的是什么地方?”
那香主道:“回太上,失火的地方,好像是储存毒药和喷火筒的仓库……”
这一说,可使得杜碧霞俏脸一变地,霍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包文虎,也是脸色一变道:“他们怎么会首先找上那两座仓库?”
杜碧霞一挫银牙道:“有史本义、莫天琴那两个叛徒在那边,自然知道那两座仓库对我们的重要。”
一顿话锋,又沉声接道:“走!我要先找到那两个吃里扒外的狗男女,将他们碎尸万段……”
百里居连忙截口接道:“太上,大敌当前,你要冷静一点。”
杜碧霞哼了一声,说道:“我比谁都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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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碧霞的判断不错。群侠方面,的确是接受史本义的建议,并在史本义的引导之下,才首先进攻那两座仓库,并予以火焚的。
那两仓库,是“毒郎中”百里居,与“巧夺天工”包文虎两人的心血结晶,也是杜碧霞准备以消灭群侠实力,进而称霸武林的雄厚“本钱”之一。
但如今,在群侠方面,是以猛狮搏兔的精神,攻向那两座仓库,因此,看守的人,根本没法抵抗,而得以顺利地付之一炬。
当杜碧霞率同包文虎,百里居二人赶到现场时,杨天佑含笑相迎道:“太上,失礼得很,你得多多包涵。……”
杜碧霞冷笑一声道:“杨天佑,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历史不会重演,今宵,你们可来得去不得了!”
紧接着,却是精目四扫,厉声叱问道:“杨天佑,史本义、莫天琴那一对狗男女何在?”
杨天佑淡然一笑道:“他们二位,怕见你这位太上,不敢跟来……”
杜碧霞截口怒叱道:“放屁!那一对狗男女如果没有来,你是怎么找到这仓库的!”
杨天佑笑了笑道:“我方的人,都在这儿,你可以自己找呀!”
群豪方面,采取的是精兵主义,总共不足二十人。
目前,也的确是集中在一起,而且在一旁的熊熊烈火照映之下,一目了然。
杜碧霞没有找到史本义、莫天琴二人,却于人丛中发现了覃瑜和侍婢燕儿。
这一来,不由将一腔怒火发泄在覃瑜身上,扭头大喝一声:“李唐,先替我将覃瑜那贱婢抓过来!”
“得令!”
李唐暴喏一声,飞身疾向覃瑜身边扑去。
陈红萼首先挥剑相迎,杨天佑不待招呼,也飞身夹击。
杜碧霞已看出对方的心意,不由怒叱一声:“不要脸的东西……”
叱声中,她已飞身扑向杨天佑,并震声大喝:“统统上,杀了这群不要脸的匹夫……”
“呛”地一声,杜碧霞被于君璧截住了。
于君璧一面全力抢攻,一面呵呵大笑道:“杜碧霞,普天之下,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人吗!”
这刹那之间,幽冥教方面的人,都已纷纷扑向群侠方面,展开一场惨烈无比的混战。由于幽冥教方面,人多势众,因此,混战一起,群侠方面立即陷入以寡敌众的艰苦状态中。
李唐这个活死人,功力虽高,但在陈红萼,杨天佑这两位顶尖高手联手夹击之下,已被迫而采取守势,而且,已落入下风。
于君璧对杜碧霞,暂时打成平手。
李明达、覃家兄等四人,分别被岑浩然、朱伯伦、古映红、牛家菊等四人截住,暂时也形成胶着状态。
“地狱神医”张劲秋,对“毒郎中”百里居,不但互相克制,也是旗鼓相当。
陈继志、朱家凤二人双战“巧夺天工”包文虎,却已稳占上风。
其余焦孟二将、焦三、孟二、与覃瑜主婢,以及伍明珠,伍慧珠八人,则分别与一批监军级人员混战着。
到目前为止,幽冥教的监军级人员,除了业已反正的史本义、莫天琴之外,还有九个。
但群侠方面应战的,却只有八人。
因此,在整个战局上来说,也以这八位所受的压力最重。
双方混战十招过后,焦孟二将已首先挂了彩。
但他们两位,本性刚烈,尽管所受外伤并不算轻,却仍然在奋勇冲刹着。
杨天佑、陈红萼二人,虽然在双战李唐,但对于全场战况,也在随时注意着,一见焦孟二将那八人方面吃紧,立即双双大发雄威,使得李唐的左肩与右腹之上,各被划上一道血槽。
本处于下风中的李唐,在连受两处创伤之后,行动方面,已受上很大的影响,而不得不被迫而节节后退了。
杨天佑立即低声说道:“红萼,这厮交给你了……”
话没说完,人已飞身而起,向焦孟二将那八位受困之处飞射而去。
而且,他驰援不忘杀敌。
当他以天马行空之势,经过李明远身旁时顺手一掌,将李明远震得连退五尺。
与李明远恶斗着的岑浩然,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立即跟踪而上,剑掌兼施,展开一串抢攻。
李明远已被杨天佑一掌震伤内脏,因此不到三招,已发出一声惨号,被岑浩然一剑贯胸而死。
也几乎是李明远那一声临死惨号发出的同时,那些监军级的人员,在杨天佑骤然参战之下,也立即倒下一个。
幽冥教方面,既然首开纪录,损失两员大将,对双方士气的消长,自然影响很大。紧接着,又有一个监军级的人员,死在杨天佑的剑下。
但群侠方面的这种优势,也不过是如坛花一现,杨天佑立即被一个及时赶来的人截住了。
这位将杨天佑截住的人,赫然就是在幽冥教最初一次的权力斗争中,被李唐废去功力,取而代之的幽冥帝君,也就是幽冥教的创教人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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